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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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抖的身份◎
“你說你是非自然生物,還是類靈體？”鐘瑤大驚失色，下意識扭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人。
他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可是按照身份證上看,分明又是一個已經26歲的成年人,鐘瑤本來以為他只是單純的長得小顯年輕,萬萬沒想到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一只非自然生物。
在經歷過被堵了將近一個小時後,兩人終於駛離了市中心，往外環去了。尤北駕駛著車子在路上暢通無阻，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的路段,面對鐘瑤的震驚倒是氣定神閑。
“不然一個正常的人類長得再怎麽顯小，也不會像我這樣實際年齡比樣貌大了一倍吧。”尤北聳了聳肩，半調侃的語氣說，“你也知道，非自然生物中少部分天賦高的可以逐步進化成人類的模樣，而我們類靈體就是所有非自然生物中最得天獨厚的一個族群,我們一生下來就是人類的模樣，可是成長周期比人類長多了。”
“人類的平均壽命是70歲，可是對於類靈體來說,70年的歲月只是彈指一瞬，甚至還處於少年期。每一個類靈體從出生到成年，大約需要137年左右，可這個歲數對於人類來說，已經是足以記入史冊的高壽,說不定都足夠玄孫的重孫在膝下承歡了。”尤北又補充道,“所以你看我是十三四歲的模樣,實際上已經活了將近一百年,估計比你爺爺還要大兩歲,這個26歲也是隨便胡謅出來，為了讓我在人類世界裏自如生活。”
鐘瑤目瞪口呆，語塞到說不出話。
她只知道世界上的非自然生物種類極多，光是人類已知的恐怕就有上萬種，更別提那些一直隱世不出，與人類交集甚少的物種。因此，對於非自然生物，鐘瑤也只是從大的方面籠統知道個大概，而具體的非自然物種她就丈二摸不著頭腦了。
“一出生就是人類的模樣？”鐘瑤喃喃道，“那你們出生的時候，是和人類一樣的嬰兒嗎？還是一個縮小版的人類，後來再一步步長大？”
尤北說：“嬰兒，我們類靈體和人類的成長步驟是一模一樣的，只是成長速度慢了些。”
說話間，他慢慢松開了油門，踩下剎車，把車子停在十字路口前，靜待著60秒的紅燈慢慢倒數。
“不過也有一個種族是你說的那種情況，算是非自然生物中第二得天獨厚的物種吧。”
鐘瑤眉心一跳，追問道：“那個種族叫什麽名字？”
紅燈已然轉綠，尤北一邊駕駛著車子啟動，一邊吐出了一段鐘瑤根本聽不懂的語言，然後在她疑惑的眼神中解釋說：“那是它們在我們非自然生物中的名字，如果翻譯成你能夠聽懂的漢語的話，名字應該是盧連靈體。”
“盧連靈體和類靈體不同。類靈體胎生於母體，也被稱為最像人類的非自然生物；而盧連靈體則是天生地養，沒人知道它們是怎麽誕生的，就是突然有一天，它就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時間不定、地點也不定。因此導致這個種族難以聚集維系，也難以形成親族，所有的盧連靈體幾乎都是形單影只的‘野孩子’。”尤北說到這還有些唏噓。
世間大多數生物都是群居動物，即便是那些非群居動物，可那也是在有了獨自生存的能力後才自立家門。在嬰兒期和幼兒期都是生長在父母的羽翼下，由父母教導生存的法則。
哪裏像盧連靈體這樣，什麽都要自己摸索學習。
偏偏它們的數量又極少，恐怕全世界盧連靈體加起來，也不超過三位數。所以盡管它們壽命悠長，究其一生也難以遇到自己的同類。更別提它們都是自己一個人長大，野慣了，族群意識淡薄，根本不會特意去找尋自己的同類，這也導致盧連靈體更難以形成規模。
類靈體則不同，它們深刻遺傳到了人類的群居意識。尤其是像尤北這樣的話嘮，如果把他扔到一個沒有同類、沒有族群父母朋友的地方獨自長大，尤北光是想了想，就渾身打了個顫。
太可怕了！
尤北輕咳一聲，收回了思緒，繼續介紹道：“盧連靈體出生的時候，就是一個縮小版的人類模樣，大概就大拇指甲蓋的大小吧。而且這個種族想要成長十分困難，它們不需要時間，也不需要養分，世界上只有一種東西能夠促進它們的成長。”
“是功德嗎？”鐘瑤忽然問。
尤北意外地看了一眼，“你猜對了，就是功德。我有時候都懷疑盧連靈體的老祖先是不是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才這樣限制它們的成長。功德是那麽好得的玩意麽，即便是天道最鐘愛的人類都拿不到多少，更別提我們非自然生物了。我曾經聽族裏的老人說，有不少盧連靈體到死都還是大拇指甲蓋的大小呢。”
“不過我這個想法明顯也不靠譜。如果得了天道的厭惡，那應該變得和惡靈一樣人人喊打才是，偏偏盧連靈體又擁有了其他非自然生物艷羨不已的靈體，而且每一個盧連靈體都擁有十分強大的能力。”尤北自己說著也覺得這個種族奇怪，“這可能就是‘上帝關了一扇門，又為你打開了一扇窗’的實際例子吧。”
鐘瑤眸色愈來愈深。
一聽到有類人型的非自然生物，她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抖抖，本也沒報什麽希望，沒想到還真能從尤北嘴裏得到一些消息。
剛出生只有拇指蓋的大小，抖抖用了多久、又攢了多少功德才到現在的拇指大小。
“快到地方了。”尤北出聲提醒道，“對了，我是類靈體的事情只有家裏人才知道，其他人還以為我是侏儒，你在外也當我只是個侏儒就行。”
鐘瑤上道地點頭，“放心，不會暴露你的。”
“下車吧，到了。”
“調查局？”鐘瑤一楞，看著眼前這座建築門上掛著的三個大字，懵了。
尤北怎麽把它帶到調查局來了？
“我，包括司大人，其實都是調查局的人。事情有些覆雜，稍後再跟你解釋。”尤北幫她把行李箱拿了下來，領著她往前走，簡略地介紹著，“這裏是調查局的總部，名義上的局長叫吳科，有兩位副局長。”
鐘瑤敏銳地察覺到尤北使用了“名義上”這三個字，難道還有實際上的局長不成？
她還在思考上一個問題，下一秒尤北說的話更是晴天霹靂：“其中一位副局長叫做曾祁，現在在外省出差，估計過幾天才會回來。而另外一位副局長，就是司大人。”
“清清，是副局長？”鐘瑤瞪大了眼睛。
尤北點了點頭，“沒錯，調查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局長。”
他走在前面帶路，時而出聲向鐘瑤解釋這屬於什麽部門。
和東川市的分部比起來，總部明顯高大上了不止一個檔次，員工的數量也比分部大了好幾倍。
以前鐘瑤在東川市，有時候在局裏晃悠一圈都遇不到幾個人，人少到連局裏的休息室都沒有住滿。可總部的情況就大有不同，它就像個公司一樣，劃分了眾多不同的部門，每個部門還設置了數十個工位，此刻還有不少員工正坐在工位上對著電腦處理工作，和一個普通的社畜幾乎沒有區別。
鐘瑤隨意掃了一眼，粗略估算出光這一個樓層就有至少上百人，快趕上東川市調查局的總人數了。
她跟在尤北身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那些員工看似在認真工作，實則一直在偷偷打量她。
帶著好奇、懷疑，以至於不屑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可等鐘瑤順著視線看過去的時候，入目的卻是一個正埋頭工作的人。
這裏，很奇怪。
鐘瑤心裏不由得浮現出這個想法。
“尤北，你回來了啊。”一個陌生的男人路過，看到兩人後打了個招呼，“你就是鐘瑤吧。你好，我叫徐淩。”
“你認識我？”鐘瑤伸出手握住徐淩伸出來的右手以示禮節，可正要松手的時候卻發現徐淩的手驀地用力，使勁掐住了她。
徐淩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光是看表情，絕對不會註意到他的手已經用力到爆出了青筋。他輕笑一聲，“鐘瑤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聞，不過百聞不如一見，你和傳聞中比起來……”
他頓了頓，搖了搖頭，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可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的意思。
鐘瑤唇線扯直，眉眼一低，心頭湧起一股不悅。
手腕翻轉間指尖勾勒出一道淺淺的符文，符文徑直鉆進了徐淩的皮肉中，電流擊中的痛感讓他下意識松了手中的力道，想借甩手來緩解痛苦。
鐘瑤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被捏紅的手腕上，輕輕按壓揉捏著。
尤北註意到她的小動作，這才察覺到剛才的握手有貓膩，登時炸了毛，“徐淩，你當我是死的嗎？”
他一張臉陰沈著，迅速出手捏住了徐淩右手的手腕，一使勁就聽到從徐淩腕骨處傳來的“咯叭咯叭”的碎骨聲，隨後又扯過他的手，直接把徐淩掄了起來又摔到地上。
“局裏所有人都知道吳科快要回來了，但你這個狗也不用這麽著急地到處吠。”
尤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又忍不住伸腿踹了他一腳，“還不趕緊滾？”
徐淩本來想給鐘瑤一個下馬威，沒想到最後反而是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裏子面子都丟沒了。
他捧著被尤北捏斷了骨頭的手腕，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鐘瑤和尤北兩人，灰溜溜地走了。
尤北又掃視了一圈周圍看熱鬧的人，冷哼一聲，這才帶著鐘瑤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電梯裏，尤北指著鐘瑤的手，“沒事兒吧？待會我給你找點藥膏塗一下。”
“小傷而已。”鐘瑤說，“這個調查局……”
尤北回答說：“總部調查局水深，並不像你們分部那麽純粹。這裏一共分為兩派，一派以局長吳科為首，主張不殺惡靈，而是生擒，拿來給他們所支持的實驗室做研究；另一派則以吾主和司大人為首，主張把所有惡靈都殺掉。”
“聽起來是不是我這一派更弒殺一些？其實不然，吳科他們的研究不是為了尋找惡靈的弱點，而是為了人造異能者。”尤北的臉色很難看，“三十年前，一個科研人員在研究惡靈弱點的時候，無意間發現惡靈的能力是一道天然的橋梁，能夠把普通人和異能者連接起來。自從發現這個後，他們就一直暗中進行著人造異能者的實驗，顧名思義，利用惡靈的力量把普通人和異能者連接起來，這樣那個普通人也能擁有異能。”
電梯發出“滴”的一聲，到達了指定的樓層，尤北把鐘瑤領進了司凝清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裝修風格偏歐式，是司凝清最喜歡的風格，可司凝清此刻卻不在，只在桌上給鐘瑤留了張字條：“瑤瑤，我臨時要出一個任務，你先在辦公室等我一會，抽屜裏有你喜歡吃的零食。”
鐘瑤把行李箱擱置到角落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零食，剛撕開了個口子，尤北揚聲問道：“你要喝什麽飲料嗎？”
“礦泉水就行。”鐘瑤抱著一大堆零食坐到沙發上，接過水杯後道了聲謝，這才問起尤北剛剛沒有說完的事情，“讓普通人擁有異能，似乎是做了好事？”
“光這樣來看，確實是一件好事。”尤北說，“可惜他們沒有意識到惡靈終究是惡靈，是被天道厭棄的生物，只要沾染上惡靈的氣息都會忍不住變得暴戾、弒殺，更別提做這個實驗的前提是要把普通人血管裏的血換成惡靈的血，這樣一來，試驗對象到底是人還是惡靈？”
鐘瑤猜測道：“所以那些試驗對象出事了？”
尤北點了點頭，“何止是出事，差點沒把整個京都給炸了。他們體內流淌的惡靈的血液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他們的思想和思維，變得逐漸嗜血起來。他們開始對同類下手，彼時的他們獲得了異能，普通人在他們面前毫無反抗之力。他們不敢做的太過，只能偽裝成是命案，只是在一次次的見血中，那些試驗對象發現通過殺戮，他們的能力有所精進，於是在欲望的驅使下，毫不遮掩地開始大肆屠殺。”
鐘瑤微微皺起眉，惡靈之所以遭到天道的拋棄和厭惡，就是因為其他生物的進化都是物盡天擇，符合正常的進化規律，只有惡靈這個種族需要靠著鮮血、殺戮才能進化。
就好比小明吃米飯就能填飽肚子，小紅卻需要吃人血才能填飽肚子，惡靈的每一步進化和成長都踏著累累屍骨。
那些試驗對象不僅獲得了異能者的異能，也獲得了惡靈的能力，加之無時無刻不被暴戾的血液影響，終究忍不住走上了屠殺的道路，儼然成了“人形惡靈”。
“當年那一場災禍好不容易平息，大家也意識到了實驗的可怕性，所以暫時終止了幾年，直到吳科當了局長才被重新啟用。他堅持認為，當年的災禍只是由於實驗出了紕漏，只要改進數據，調和輸入的惡靈之血的比例，就可以避免被惡靈思想控制的局面。”尤北說道，“吳科認為，和潛在的風險比起來，顯然是造出異能者更加實在，好處也更多，局裏竟然還有不少人支持這種愚蠢的想法。”
說到最後一句時，尤北翻了個白眼，語氣十分不屑。
“當然，在局裏還有一些人認為不可重蹈覆轍，堅決抵制繼續這種非人的實驗，這一派人以吾主和司大人為首。”尤北說，“兩派的人向來互相看不順眼，一個意見不合就動起手來更是家常便飯。久而久之，兩派更加勢同水火。”
鐘瑤問：“徐淩是吳科那一派的？”
尤北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支持吳科的人不也少，只有他一直上躥下跳地丟人現眼。局裏都知道你在剿滅卵巢一事中立了功，又是司大人的好友，自然會自動把你歸屬到我們這一派。只是我沒想到，你第一天來他就這麽按捺不住，像個跳梁小醜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吳科的狗。”
尤北瞄了鐘瑤一眼，又開口說：“不過你放心，徐淩就是個被派出來試探的狗，以後不會再遇到這麽明目張膽、不長腦子的挑釁了。”
鐘瑤倒是沒有考慮這個，她心裏想的都是至今為止算是初步把調查局總部的事情搞清楚了，心裏總算是有了底。
她這次來京都，一是為了解開自己身上的謎團，二是為了和司凝清見一面，頂多再加上輔助孟禹調查卵巢的幕後之人這一條，所以總部的這一灘渾水，她可不會蹚。
管他這派那派，都和她沒有關系。
了解這些，也只不過是為了不讓自己在京都過於眼盲而已。
“多謝你今天告訴我這麽多事情。”她看向尤北，真誠地道謝。
尤北擺了擺手，“司大人讓我照顧你，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鐘瑤聽他對司凝清的稱呼，有些好奇，“是你們這一派的傳統嗎，喜歡用‘吾主’、‘大人’之類的稱呼？”
尤北一怔，眨了眨眼，狡黠一笑，說道：“不是哦。吾主就是我的主，司大人是吾主重視的人，吾主讓我事事以司大人為先，我當然要對其使用尊稱。這些都是家裏的規矩啦，你以後習慣就好。”
“家裏？”剛剛聽尤北講了這麽多，鐘瑤還以為尤北提過的“家”指的就是調查局以司凝清為首的這一派，可是現在聽尤北的語氣，好像又不是這麽一回事。
她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引得尤北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這兩個概念當然是不一樣的。吾主和我都是類靈體，家指的是我們類靈體的家，現在家裏也只有吾主、司大人和我三個人而已。而在調查局，大家都是為了各自利益戰隊，才不是家呢！”
鐘瑤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清清是你的主重視的人，還是類靈體家族的一員……”
這怎麽聽著有一種類靈體家族是清清的婆家的感覺？
她忽然想起，之前有一個男人用司凝清的手機回覆過她的消息，說是司凝清正在睡覺不方便。
那個男人，不會就是尤北口裏的“吾主”吧。
鐘瑤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一時間臉色更加糾結了。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這樣，那她和尤北的談話，不也可以理解成司凝清的娘家人和婆家人的對話？
她視線落在對面沙發上坐著的類靈體身上，這個大約已經近百歲的類靈體此刻正吃薯片吃得不亦樂乎。
尤北顯露出來的樣子雖然只有十三四歲，不過也能看出來唇紅齒白，長大了一定是個帥哥。如果這是類靈體的普遍顏值的話，那“吾主”的樣貌應該也不差？
鐘瑤忍不住猜測，不由得嘆了口氣，心想：如果以後機會見面的話就好了，也能把把關。
她坐在沙發上天馬行空，抱出來的零食卻叫尤北吃了個空，陽光射進來的角度正好，給辦公室渲染上了溫暖的柔色。
司凝清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這樣和諧的一幕。
“瑤瑤？”
鐘瑤聞聲看去，是司凝清，又不是司凝清。
和她記憶中的司凝清長得一模一樣，可現在的她完全沒了學生的模樣，看起來雷厲風行、霸氣十足。
明明穿著打扮和以前沒什麽不同，渾身的氣場卻大相徑庭。
鐘瑤有些意外地看著這樣的司凝清，這半年來，她們雖然沒有斷了聯系，只是以文字和語音消息為主，很少視頻。
這也算是兩人時隔半年來的第一次會面，鐘瑤不得不驚嘆司凝清這半年來的變化。
“尤北，多謝你幫我把瑤瑤接回來。”司凝清看向尤北，“你先出去吧，我和瑤瑤有些話想說。”
尤北忙不疊地放下手中的零食，站起身出了辦公室。
“來吧。”等到辦公室只剩下兩個人，司凝清坐到鐘瑤的身邊，向她伸出了手。
鐘瑤一盟，“來什麽？”
司凝清眨了眨眼，掩飾著自己眉眼間的疲憊。她說：“你現在不是擁有‘預知’的能力，可以‘回溯過去’嗎？我知道，你覺得我隱瞞你太多事情，心裏不高興，只是事情太多太雜，我也不知從何開口，所以幹脆想讓你來京都自己看。”
“以你現在的能力，只要觸摸一下我的手，就能瞬間獲取我的所有過去吧。”司凝清的語氣中還有些驕傲和自豪，“看了我的過去，說不定還能解開你自己身份的部分疑惑。所以，瑤瑤，來吧。”
鐘瑤本來已經打算放棄追究司凝清的身份，她已經想明白，不管司凝清有什麽身份，都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壓根沒必要追究這種沒意義的事情。
她剛想要拒絕，就聽到了她的最後一句話，鐘瑤的態度又遲疑了。
“和我的身份有關？”
司凝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瑤瑤，我們是真正的姐妹。”
說完，她就主動握上了鐘瑤的手，放心地向她敞開了過去的大門，洶湧澎湃的回憶化作海浪，倏地向鐘瑤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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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是非自然生物,還是類靈體？”鐘瑤大驚失色，下意識扭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人。
他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可是按照身份證上看,分明又是一個已經26歲的成年人,鐘瑤本來以為他只是單純的長得小顯年輕,萬萬沒想到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一只非自然生物。
在經歷過被堵了將近一個小時後,兩人終於駛離了市中心，往外環去了。尤北駕駛著車子在路上暢通無阻，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的路段,面對鐘瑤的震驚倒是氣定神閑。
“不然一個正常的人類長得再怎麽顯小，也不會像我這樣實際年齡比樣貌大了一倍吧。”尤北聳了聳肩，半調侃的語氣說，“你也知道，非自然生物中少部分天賦高的可以逐步進化成人類的模樣，而我們類靈體就是所有非自然生物中最得天獨厚的一個族群,我們一生下來就是人類的模樣，可是成長周期比人類長多了。”
“人類的平均壽命是70歲，可是對於類靈體來說,70年的歲月只是彈指一瞬，甚至還處於少年期。每一個類靈體從出生到成年，大約需要137年左右，可這個歲數對於人類來說，已經是足以記入史冊的高壽,說不定都足夠玄孫的重孫在膝下承歡了。”尤北又補充道,“所以你看我是十三四歲的模樣,實際上已經活了將近一百年,估計比你爺爺還要大兩歲,這個26歲也是隨便胡謅出來，為了讓我在人類世界裏自如生活。”
鐘瑤目瞪口呆，語塞到說不出話。
她只知道世界上的非自然生物種類極多，光是人類已知的恐怕就有上萬種，更別提那些一直隱世不出，與人類交集甚少的物種。因此，對於非自然生物，鐘瑤也只是從大的方面籠統知道個大概，而具體的非自然物種她就丈二摸不著頭腦了。
“一出生就是人類的模樣？”鐘瑤喃喃道，“那你們出生的時候，是和人類一樣的嬰兒嗎？還是一個縮小版的人類，後來再一步步長大？”
尤北說：“嬰兒，我們類靈體和人類的成長步驟是一模一樣的，只是成長速度慢了些。”
說話間，他慢慢松開了油門，踩下剎車，把車子停在十字路口前，靜待著60秒的紅燈慢慢倒數。
“不過也有一個種族是你說的那種情況，算是非自然生物中第二得天獨厚的物種吧。”
鐘瑤眉心一跳，追問道：“那個種族叫什麽名字？”
紅燈已然轉綠，尤北一邊駕駛著車子啟動，一邊吐出了一段鐘瑤根本聽不懂的語言，然後在她疑惑的眼神中解釋說：“那是它們在我們非自然生物中的名字，如果翻譯成你能夠聽懂的漢語的話，名字應該是盧連靈體。”
“盧連靈體和類靈體不同。類靈體胎生於母體，也被稱為最像人類的非自然生物；而盧連靈體則是天生地養，沒人知道它們是怎麽誕生的，就是突然有一天，它就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時間不定、地點也不定。因此導致這個種族難以聚集維系，也難以形成親族，所有的盧連靈體幾乎都是形單影只的‘野孩子’。”尤北說到這還有些唏噓。
世間大多數生物都是群居動物，即便是那些非群居動物，可那也是在有了獨自生存的能力後才自立家門。在嬰兒期和幼兒期都是生長在父母的羽翼下，由父母教導生存的法則。
哪裏像盧連靈體這樣，什麽都要自己摸索學習。
偏偏它們的數量又極少，恐怕全世界盧連靈體加起來，也不超過三位數。所以盡管它們壽命悠長，究其一生也難以遇到自己的同類。更別提它們都是自己一個人長大，野慣了，族群意識淡薄，根本不會特意去找尋自己的同類，這也導致盧連靈體更難以形成規模。
類靈體則不同，它們深刻遺傳到了人類的群居意識。尤其是像尤北這樣的話嘮，如果把他扔到一個沒有同類、沒有族群父母朋友的地方獨自長大，尤北光是想了想，就渾身打了個顫。
太可怕了！
尤北輕咳一聲，收回了思緒，繼續介紹道：“盧連靈體出生的時候，就是一個縮小版的人類模樣，大概就大拇指甲蓋的大小吧。而且這個種族想要成長十分困難，它們不需要時間，也不需要養分，世界上只有一種東西能夠促進它們的成長。”
“是功德嗎？”鐘瑤忽然問。
尤北意外地看了一眼，“你猜對了，就是功德。我有時候都懷疑盧連靈體的老祖先是不是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才這樣限制它們的成長。功德是那麽好得的玩意麽，即便是天道最鐘愛的人類都拿不到多少，更別提我們非自然生物了。我曾經聽族裏的老人說，有不少盧連靈體到死都還是大拇指甲蓋的大小呢。”
“不過我這個想法明顯也不靠譜。如果得了天道的厭惡，那應該變得和惡靈一樣人人喊打才是，偏偏盧連靈體又擁有了其他非自然生物艷羨不已的靈體，而且每一個盧連靈體都擁有十分強大的能力。”尤北自己說著也覺得這個種族奇怪，“這可能就是‘上帝關了一扇門，又為你打開了一扇窗’的實際例子吧。”
鐘瑤眸色愈來愈深。
一聽到有類人型的非自然生物，她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抖抖，本也沒報什麽希望，沒想到還真能從尤北嘴裏得到一些消息。
剛出生只有拇指蓋的大小，抖抖用了多久、又攢了多少功德才到現在的拇指大小。
“快到地方了。”尤北出聲提醒道，“對了，我是類靈體的事情只有家裏人才知道，其他人還以為我是侏儒，你在外也當我只是個侏儒就行。”
鐘瑤上道地點頭，“放心，不會暴露你的。”
“下車吧，到了。”
“調查局？”鐘瑤一楞，看著眼前這座建築門上掛著的三個大字，懵了。
尤北怎麽把它帶到調查局來了？
“我，包括司大人，其實都是調查局的人。事情有些覆雜，稍後再跟你解釋。”尤北幫她把行李箱拿了下來，領著她往前走，簡略地介紹著，“這裏是調查局的總部，名義上的局長叫吳科，有兩位副局長。”
鐘瑤敏銳地察覺到尤北使用了“名義上”這三個字，難道還有實際上的局長不成？
她還在思考上一個問題，下一秒尤北說的話更是晴天霹靂：“其中一位副局長叫做曾祁，現在在外省出差，估計過幾天才會回來。而另外一位副局長，就是司大人。”
“清清，是副局長？”鐘瑤瞪大了眼睛。
尤北點了點頭，“沒錯，調查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局長。”
他走在前面帶路，時而出聲向鐘瑤解釋這屬於什麽部門。
和東川市的分部比起來，總部明顯高大上了不止一個檔次，員工的數量也比分部大了好幾倍。
以前鐘瑤在東川市，有時候在局裏晃悠一圈都遇不到幾個人，人少到連局裏的休息室都沒有住滿。可總部的情況就大有不同，它就像個公司一樣，劃分了眾多不同的部門，每個部門還設置了數十個工位，此刻還有不少員工正坐在工位上對著電腦處理工作，和一個普通的社畜幾乎沒有區別。
鐘瑤隨意掃了一眼，粗略估算出光這一個樓層就有至少上百人，快趕上東川市調查局的總人數了。
她跟在尤北身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那些員工看似在認真工作，實則一直在偷偷打量她。
帶著好奇、懷疑，以至於不屑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可等鐘瑤順著視線看過去的時候，入目的卻是一個正埋頭工作的人。
這裏，很奇怪。
鐘瑤心裏不由得浮現出這個想法。
“尤北，你回來了啊。”一個陌生的男人路過，看到兩人後打了個招呼，“你就是鐘瑤吧。你好，我叫徐淩。”
“你認識我？”鐘瑤伸出手握住徐淩伸出來的右手以示禮節，可正要松手的時候卻發現徐淩的手驀地用力，使勁掐住了她。
徐淩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光是看表情，絕對不會註意到他的手已經用力到爆出了青筋。他輕笑一聲，“鐘瑤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聞，不過百聞不如一見，你和傳聞中比起來……”
他頓了頓，搖了搖頭，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可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的意思。
鐘瑤唇線扯直，眉眼一低，心頭湧起一股不悅。
手腕翻轉間指尖勾勒出一道淺淺的符文，符文徑直鉆進了徐淩的皮肉中，電流擊中的痛感讓他下意識松了手中的力道，想借甩手來緩解痛苦。
鐘瑤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被捏紅的手腕上，輕輕按壓揉捏著。
尤北註意到她的小動作，這才察覺到剛才的握手有貓膩，登時炸了毛，“徐淩，你當我是死的嗎？”
他一張臉陰沈著，迅速出手捏住了徐淩右手的手腕，一使勁就聽到從徐淩腕骨處傳來的“咯叭咯叭”的碎骨聲，隨後又扯過他的手，直接把徐淩掄了起來又摔到地上。
“局裏所有人都知道吳科快要回來了，但你這個狗也不用這麽著急地到處吠。”
尤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又忍不住伸腿踹了他一腳，“還不趕緊滾？”
徐淩本來想給鐘瑤一個下馬威，沒想到最後反而是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裏子面子都丟沒了。
他捧著被尤北捏斷了骨頭的手腕，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鐘瑤和尤北兩人，灰溜溜地走了。
尤北又掃視了一圈周圍看熱鬧的人，冷哼一聲，這才帶著鐘瑤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電梯裏，尤北指著鐘瑤的手，“沒事兒吧？待會我給你找點藥膏塗一下。”
“小傷而已。”鐘瑤說，“這個調查局……”
尤北回答說：“總部調查局水深，並不像你們分部那麽純粹。這裏一共分為兩派，一派以局長吳科為首，主張不殺惡靈，而是生擒，拿來給他們所支持的實驗室做研究；另一派則以吾主和司大人為首，主張把所有惡靈都殺掉。”
“聽起來是不是我這一派更弒殺一些？其實不然，吳科他們的研究不是為了尋找惡靈的弱點，而是為了人造異能者。”尤北的臉色很難看，“三十年前，一個科研人員在研究惡靈弱點的時候，無意間發現惡靈的能力是一道天然的橋梁，能夠把普通人和異能者連接起來。自從發現這個後，他們就一直暗中進行著人造異能者的實驗，顧名思義，利用惡靈的力量把普通人和異能者連接起來，這樣那個普通人也能擁有異能。”
電梯發出“滴”的一聲，到達了指定的樓層，尤北把鐘瑤領進了司凝清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裝修風格偏歐式，是司凝清最喜歡的風格，可司凝清此刻卻不在，只在桌上給鐘瑤留了張字條：“瑤瑤，我臨時要出一個任務，你先在辦公室等我一會，抽屜裏有你喜歡吃的零食。”
鐘瑤把行李箱擱置到角落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零食，剛撕開了個口子，尤北揚聲問道：“你要喝什麽飲料嗎？”
“礦泉水就行。”鐘瑤抱著一大堆零食坐到沙發上，接過水杯後道了聲謝，這才問起尤北剛剛沒有說完的事情，“讓普通人擁有異能，似乎是做了好事？”
“光這樣來看，確實是一件好事。”尤北說，“可惜他們沒有意識到惡靈終究是惡靈，是被天道厭棄的生物，只要沾染上惡靈的氣息都會忍不住變得暴戾、弒殺，更別提做這個實驗的前提是要把普通人血管裏的血換成惡靈的血，這樣一來，試驗對象到底是人還是惡靈？”
鐘瑤猜測道：“所以那些試驗對象出事了？”
尤北點了點頭，“何止是出事，差點沒把整個京都給炸了。他們體內流淌的惡靈的血液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他們的思想和思維，變得逐漸嗜血起來。他們開始對同類下手，彼時的他們獲得了異能，普通人在他們面前毫無反抗之力。他們不敢做的太過，只能偽裝成是命案，只是在一次次的見血中，那些試驗對象發現通過殺戮，他們的能力有所精進，於是在欲望的驅使下，毫不遮掩地開始大肆屠殺。”
鐘瑤微微皺起眉，惡靈之所以遭到天道的拋棄和厭惡，就是因為其他生物的進化都是物盡天擇，符合正常的進化規律，只有惡靈這個種族需要靠著鮮血、殺戮才能進化。
就好比小明吃米飯就能填飽肚子，小紅卻需要吃人血才能填飽肚子，惡靈的每一步進化和成長都踏著累累屍骨。
那些試驗對象不僅獲得了異能者的異能，也獲得了惡靈的能力，加之無時無刻不被暴戾的血液影響，終究忍不住走上了屠殺的道路，儼然成了“人形惡靈”。
“當年那一場災禍好不容易平息，大家也意識到了實驗的可怕性，所以暫時終止了幾年，直到吳科當了局長才被重新啟用。他堅持認為，當年的災禍只是由於實驗出了紕漏，只要改進數據，調和輸入的惡靈之血的比例，就可以避免被惡靈思想控制的局面。”尤北說道，“吳科認為，和潛在的風險比起來，顯然是造出異能者更加實在，好處也更多，局裏竟然還有不少人支持這種愚蠢的想法。”
說到最後一句時，尤北翻了個白眼，語氣十分不屑。
“當然，在局裏還有一些人認為不可重蹈覆轍，堅決抵制繼續這種非人的實驗，這一派人以吾主和司大人為首。”尤北說，“兩派的人向來互相看不順眼，一個意見不合就動起手來更是家常便飯。久而久之，兩派更加勢同水火。”
鐘瑤問：“徐淩是吳科那一派的？”
尤北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支持吳科的人不也少，只有他一直上躥下跳地丟人現眼。局裏都知道你在剿滅卵巢一事中立了功，又是司大人的好友，自然會自動把你歸屬到我們這一派。只是我沒想到，你第一天來他就這麽按捺不住，像個跳梁小醜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吳科的狗。”
尤北瞄了鐘瑤一眼，又開口說：“不過你放心，徐淩就是個被派出來試探的狗，以後不會再遇到這麽明目張膽、不長腦子的挑釁了。”
鐘瑤倒是沒有考慮這個，她心裏想的都是至今為止算是初步把調查局總部的事情搞清楚了，心裏總算是有了底。
她這次來京都，一是為了解開自己身上的謎團，二是為了和司凝清見一面，頂多再加上輔助孟禹調查卵巢的幕後之人這一條，所以總部的這一灘渾水，她可不會蹚。
管他這派那派，都和她沒有關系。
了解這些，也只不過是為了不讓自己在京都過於眼盲而已。
“多謝你今天告訴我這麽多事情。”她看向尤北，真誠地道謝。
尤北擺了擺手，“司大人讓我照顧你，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鐘瑤聽他對司凝清的稱呼，有些好奇，“是你們這一派的傳統嗎，喜歡用‘吾主’、‘大人’之類的稱呼？”
尤北一怔，眨了眨眼，狡黠一笑，說道：“不是哦。吾主就是我的主，司大人是吾主重視的人，吾主讓我事事以司大人為先，我當然要對其使用尊稱。這些都是家裏的規矩啦，你以後習慣就好。”
“家裏？”剛剛聽尤北講了這麽多，鐘瑤還以為尤北提過的“家”指的就是調查局以司凝清為首的這一派，可是現在聽尤北的語氣，好像又不是這麽一回事。
她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引得尤北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這兩個概念當然是不一樣的。吾主和我都是類靈體，家指的是我們類靈體的家，現在家裏也只有吾主、司大人和我三個人而已。而在調查局，大家都是為了各自利益戰隊，才不是家呢！”
鐘瑤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清清是你的主重視的人，還是類靈體家族的一員……”
這怎麽聽著有一種類靈體家族是清清的婆家的感覺？
她忽然想起，之前有一個男人用司凝清的手機回覆過她的消息，說是司凝清正在睡覺不方便。
那個男人，不會就是尤北口裏的“吾主”吧。
鐘瑤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一時間臉色更加糾結了。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這樣，那她和尤北的談話，不也可以理解成司凝清的娘家人和婆家人的對話？
她視線落在對面沙發上坐著的類靈體身上，這個大約已經近百歲的類靈體此刻正吃薯片吃得不亦樂乎。
尤北顯露出來的樣子雖然只有十三四歲，不過也能看出來唇紅齒白，長大了一定是個帥哥。如果這是類靈體的普遍顏值的話，那“吾主”的樣貌應該也不差？
鐘瑤忍不住猜測，不由得嘆了口氣，心想：如果以後機會見面的話就好了，也能把把關。
她坐在沙發上天馬行空，抱出來的零食卻叫尤北吃了個空，陽光射進來的角度正好，給辦公室渲染上了溫暖的柔色。
司凝清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這樣和諧的一幕。
“瑤瑤？”
鐘瑤聞聲看去，是司凝清，又不是司凝清。
和她記憶中的司凝清長得一模一樣，可現在的她完全沒了學生的模樣，看起來雷厲風行、霸氣十足。
明明穿著打扮和以前沒什麽不同，渾身的氣場卻大相徑庭。
鐘瑤有些意外地看著這樣的司凝清，這半年來，她們雖然沒有斷了聯系，只是以文字和語音消息為主，很少視頻。
這也算是兩人時隔半年來的第一次會面，鐘瑤不得不驚嘆司凝清這半年來的變化。
“尤北，多謝你幫我把瑤瑤接回來。”司凝清看向尤北，“你先出去吧，我和瑤瑤有些話想說。”
尤北忙不疊地放下手中的零食，站起身出了辦公室。
“來吧。”等到辦公室只剩下兩個人，司凝清坐到鐘瑤的身邊，向她伸出了手。
鐘瑤一盟，“來什麽？”
司凝清眨了眨眼，掩飾著自己眉眼間的疲憊。她說：“你現在不是擁有‘預知’的能力，可以‘回溯過去’嗎？我知道，你覺得我隱瞞你太多事情，心裏不高興，只是事情太多太雜，我也不知從何開口，所以幹脆想讓你來京都自己看。”
“以你現在的能力，只要觸摸一下我的手，就能瞬間獲取我的所有過去吧。”司凝清的語氣中還有些驕傲和自豪，“看了我的過去，說不定還能解開你自己身份的部分疑惑。所以，瑤瑤，來吧。”
鐘瑤本來已經打算放棄追究司凝清的身份，她已經想明白，不管司凝清有什麽身份，都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壓根沒必要追究這種沒意義的事情。
她剛想要拒絕，就聽到了她的最後一句話，鐘瑤的態度又遲疑了。
“和我的身份有關？”
司凝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瑤瑤，我們是真正的姐妹。”
說完，她就主動握上了鐘瑤的手，放心地向她敞開了過去的大門，洶湧澎湃的回憶化作海浪，倏地向鐘瑤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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