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調查局的每個員工的辦公室裏都有一個休息室,邢儲把賀辛明擡到了他的休息室裏，陳學良坐在床邊，食指和中指搭在賀辛明的脈搏上仔細感知,臉卻越來越黑。

他眉眼低斂,旋即開口道：“辛明的臟腑已經被惡靈的氣息侵蝕完了,若不是他有異能,體格比常人更加強壯一些，恐怕已經喪命了。”

邢儲丈二摸不著頭腦，“賀辛明一直和我們待在一起,到底是什麽惡靈能夠進得了他的身，還能逃脫我們所有人的探查？”

陳學良臉色驟然一變，來不及回答邢儲的問題，招手讓他過來，道：“你手伸出來我瞧瞧。”

邢儲不疑有他，把手伸過去,長眉擰起，“我體內應當沒有。”

片刻後，陳學良臉色稍霽,微松了口氣，點頭道：“確實沒有。瑤瑤，你過來讓我看看。”

鐘瑤一臉茫然地走過去，她還在奇怪，賀辛明是怎麽被惡靈侵蝕至此的？賀辛明既是異能者,又精通符箓,什麽惡靈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滲透進他的身體,還讓他喪失了神智進入暴走的狀態。

陳學良這一次的搭脈略久一些,半晌後才收回手,面色不虞，他道：“瑤瑤體內也有，只不過很淺淡，並沒有對你的身體做什麽實質上的破壞。”

鐘瑤一驚，“我從來沒有遇到過惡靈。”

陳學良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吩咐邢儲道：“快把所有人都叫去會議室，我要一個個檢查。”

一向以管控非自然生物和消滅惡靈為職責的調查局，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潛伏了惡靈，此事非同小可，邢儲絲毫不敢耽擱，連忙領命，把所有人叫到了會議室裏。

“那賀辛明怎麽辦？”鐘瑤問道。

陳學良道：“去取一杯無渡酒來。”

符箓畫好後要想生效，就必須經過無渡酒的浸泡，所以調查局內每個辦公室裏都準備了十分充足的無渡酒。

鐘瑤取了一杯遞到陳學良手上，就見他揚手直接把酒潑到了賀辛明的身上，手指飛快地掐訣，指尖勾畫著繁覆的線條，組成一道又一道符文。

每道符文剛一生成，就被陳學良拍到了賀辛明的身體裏，配合他身上的無渡酒液體，賀辛明裸露的皮膚上陡然顯露出一道道紋路，還有金光順著紋路不停游走著。

鐘瑤來調查局之後，見過邢儲出手，也見過邱湛彬出手，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向縱覽大局的陳學良出手。

果然能夠坐到局長的位置上，靠的不止是他的資歷和閱歷，還有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到了關鍵時刻卻是救命良藥的實力。

鐘瑤默默觀察著陳學良勾畫的每一道符文，金光在她的眸底歡舞跳躍，霎時間讓她有了新的體悟。

從前，她只會一個符箓一個符箓來畫，但這次觀摩了陳學良的行為，她才明白，每一道符箓之間都有內在的聯系，有很多符箓是可以同時被畫出來的，有的符箓的最後一筆可能是另一道符箓的開頭一筆。

如果她能夠把所有規律找到，今後在畫符上的效率就能大大提高，同樣時間內畫出的符箓更多，威力自然也就更強。

陳學良終於收了手，原本潑在賀辛明身上的無渡酒也在金光的作用下被蒸發殆盡，只剩那些紋路仍在他的身體上游走。

“你體內的氣息少，喝一杯無渡酒就能解決。”陳學良倒了一杯無渡酒遞給鐘瑤，示意她喝下去。

鐘瑤用無渡酒浸泡了無數張符箓，自己還從未喝過，好在無渡酒聞起來還不錯，她抿了一口，只覺得在口感方面比那款可樂櫻桃味的飲料好了不知多少倍。

可液體剛順著喉管滑到胃裏，剛才清香的口感瞬間消失，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鐘瑤忍不住捂住胃坐到沙發上。

“這是無渡酒在起作用，等疼痛過去了，惡靈的氣息也就被凈化了。”陳學良嘆了口氣，“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兒休息吧，我先去會議室瞧瞧其他人的情況。”

鐘瑤忍著疼點了點頭，陳學良便大步流星地離開。

他的背影剛消失，抖抖就跳了出來，一臉詭異。

過了最疼的那一陣後，鐘瑤現在感覺良好，她長呼一口氣，抽出一張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怎麽這一副表情？”她有些好笑地看著抖抖。

抖抖秀氣的眉毛緊緊皺起，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鐘瑤，昨天它親眼看著玉石把她體內的惡靈氣息全部凈化幹凈了，怎麽睡一覺起來的功夫又沾惹上了？

【沒事兒，你一個小時後叫我一下。】司凝清留下的東西肯定不會是質量下乘的三無產品，抖抖只能猜測是不是那些氣息留下了什麽源頭，才能夠不斷再生，所以打算一個小時後再看看。

若不是它無法對鐘瑤實施預知能力，也不至於如此麻煩，抖抖嘆了口氣，回到了手機裏。

鐘瑤訂好了一個小時後的鬧鐘，身上的疼痛已然消失，驀地神清氣爽了不少。

她回到休息室，床上的賀辛明還緊閉著雙眼，皮膚上閃著金光的紋路已經逐漸黯淡，看來他體內的氣息也被凈化得差不多了。

鐘瑤關上門，回了自己的辦公室，調查局內部大徹查，她還不算局裏的正式員工，並不打算湊熱鬧，只準備幹自己本來就想做的事兒——把《異聞錄》最後的幾頁看完。

一個小時後，訂好的鬧鐘響起了鈴聲，鐘瑤把抖抖叫出來：“是有什麽事兒？”

抖抖避而不答，反說道：【把你的手伸出來。】它頓了頓，又補充道，【左手。】

鐘瑤自然照做，她從前以為自己的手已經夠小了，現在和抖抖比起來，她更像個巨人一樣。

想到這，她仔細觀察著抖抖的身形，才發現那不是她的錯覺，抖抖真的比之前大了一點。

難道是因為殺死了嬰母帕查，抖抖也獲得了很多功德，所以它才能夠逐漸長大？

鐘瑤回憶起抖抖對功德視若珍寶的態度，感覺自己發現了真相。

她在腦海中想象出抖抖張大著嘴吞著功德，把臉頰塞得滾圓，然後一點一點如抽絲般慢慢長大的場景，“噗嗤”笑出了聲。

抖抖白了她一眼，發呆都能笑出聲，傻不楞登地。

【沒什麽事兒。】抖抖收回手，出乎意料的是，鐘瑤體內並沒有再次產生惡靈的氣息，也就是說這個玩意兒並不是循環再生的。

【在醫院天臺第一次發現你體內有惡靈的氣息，這一次又發現。你回想一下這兩次被發現之前有沒有大概類似的經歷？】

鐘瑤沈吟半晌，剛要搖頭，忽地想到了什麽，她道：“唯一相同的，大概是喝了同一款飲料？”

【飲料？哪種？】抖抖腦中閃過了什麽，可還沒來得及抓住，那絲線索就飛快地消失掉了。

“一款可樂櫻桃味的飲料，味道一言難盡。今天遇到賀辛明的時候，他也喝了很多瓶。”鐘瑤一想到那款飲料的味道，胃裏就不由得犯苦水。

“你覺得惡靈可能和飲料有關？”雖是這麽問，倒不如說鐘瑤自己懷疑那款飲料，當時賀辛明對飲料的癡迷就讓她覺得不太正常，普通人就算再喜歡某種飲品，也不會像他那樣幾乎半小時內喝了將近十瓶吧？

她越想越覺得可疑，懷疑的種子剛種下，剎那間就長成了一顆參天巨樹。

鐘瑤一拍腦門站了起來，“我記得一樓大廳的自動販賣機裏就有賣那款飲料的，我去買一瓶回來看看。”

抖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鐘瑤暴力塞回了手機裏，它嘴角抽了抽，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還有急驚風這個屬性。

鐘瑤剛下一樓，就見會議室大門敞開著，裏面擁擠著一群她從未見過的身影。

從前她只知道調查局人少，現在才知道，這個說法並不算全面。調查局內並不只有正常人類，更多的是一些非自然的生物。

就比如那個身軀是人類、四肢卻是樹木枝幹的生物，還有它前面那位只有上半身、下半身是煙霧的生物，諸如此類一看就不是“人”的生物比比皆是，畫面有些詭異。

此刻它們各個乖巧地排著隊，等待著最前方陳學良為它們探查體內有沒有惡靈的氣息。

鐘瑤駐足觀察了會兒，同為非自然生物，抖抖的樣貌比起它們來說，不知好了多少倍，而且雖然小了些，至少還有個完整的人形。

仿佛是察覺到她的想法，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正是抖抖發來的：【非自然生物的成長依托靈氣和功德，現代社會靈氣微末，只能靠著淺薄的功德緩慢成長。而要獲得功德，就要像你我這樣，用自己的能力去做好事兒。像那些非自然生物，本身就是個花花草草，能力弱小，獲得的功德自然也少，這就導致了它們成長緩慢，到現在連個完整的人樣都沒有。】

鐘瑤了然點頭，打字問出了自己好奇許久的問題：“那你是不是有了足夠的功德之後，也能夠長大？”

抖抖的答案很簡短：【嗯。】

“怪不得你比之前要長高了一點。”鐘瑤這條消息發出去後，就沒再關註那些奇模怪樣的非自然生物們。

她徑直去自動販賣機買了那款可樂櫻桃味的飲料，留心觀察了一下，才註意到飲料名是“uu”。

她上網搜了一下，才發現“uu”這款飲料是一家新公司出品的，原本無人問津，自從找了大明星關辰做代言人後一炮而紅，目前已經成了最火的飲品之一。

“uu”除了她一直接觸到的可樂櫻桃味，還有香菜蘋果味、鳳梨生姜味等等奇葩的味道，可以說每一個味道都在大家的意料之外。

這些味道的飲品，鐘瑤一看名字就沒有食欲，可網上對此形成了兩大派別。

一方以關辰的粉絲為代表，稱“uu”的飲料是絕無僅有的美味，批判另一方不會享受或是對家買來黑關辰的水軍；另一方則是和鐘瑤口味相同，表示對這些味道接受無能，批判另一方口味奇葩，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這個味道，他們肯定是關辰買的水軍。

兩撥人天天在網上為了飲料的口味掐架，成功把“uu”的飲料越帶越火，就連作為代言人的關辰都因此上了好幾次熱搜。

鐘瑤從前不太關註娛樂圈的是非，還是第一次了解到原來飲料也能引起這番腥風血雨。

她忽然想到，如果真的是“uu”這款飲料出了問題，那喝過的人那麽多，那豈不是無數人都沾染上了惡靈的氣息？

一想到或許有這種可能，鐘瑤的臉色難看起來，她捏著手裏的瓶子回了辦公室，擰開瓶蓋讓抖抖檢查一下。

抖抖湊到瓶口處聞了聞，隨後搖頭擺手：【聞著沒什麽異常。】

“是嘛？”鐘瑤仍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強忍著奇怪的味道，喝了一口，“你看看現在我體內有沒有惡靈的氣息？”

她仍對這款飲料持有懷疑，若是能聞出來，邢儲和陳學良也不至於一直沒有發現。

實踐才出真知，要想知道她的懷疑是真是假，不如嘗一口來驗證一下。

抖抖抹上了鐘瑤的手腕，閉上眼睛細細探知，旋即臉色大變。

它“看到”，一絲黑氣逐漸蔓延了鐘瑤的整個胃，雖然很淺淡，但那氣息確實是屬於惡靈無誤。

【惡靈的氣息果真來自這瓶飲料。】抖抖收回手，看向桌上的飲料瓶，面色冷凝。

心中的懷疑被驗證，鐘瑤卻倒抽一口涼氣，她馬上去取了一杯無渡酒喝下，等待著痛楚消失後，才正視那瓶飲料。

原本花花綠綠的包裝瓶，在她眼裏儼然成了個纏繞著黑氣的潘多拉魔盒。

她有些慶幸，由於“uu”可怕的味道，她每次都淺嘗輒止，所以惡靈潛入地不多，並沒有對她的身體造成實際的傷害。

而像賀辛明那樣，對這款飲料已經達到癡迷程度地，則是被惡靈侵蝕了五臟六腑，甚至喪失了神智。

賀辛明身為異能者，都能被那氣息腐蝕至此，若是普通人，只怕會直接喪命。

鐘瑤一想到這個結果，登時站起了身，剛想直接拿著飲料去找陳學良，可抖抖阻止了她的步伐。

它翻開《異聞錄》，指著其中一頁道：【你看這裏。】

鐘瑤順著看過去，這一頁書介紹的是“寄生羅格”。

這個羅格的能力顧名思義，是要寄生到人類的身上，如同寄生蟲一般，吸取人類的生機來供養自身，這個過程中，它會不自主地釋放出氣息，把人類所有的器官全部侵蝕掉。

等到完全被侵蝕後，若是這個人類符合寄生羅格的心意，就可以把他轉化為寄生羅格的傀儡，甚至能夠操縱著人類的身體做出人類本身做不到的事情。

若這個人類不符合寄生羅格的心意，待到人類所有的器官臟腑被腐蝕後，就會當場身死。

說起來，寄生羅格和嬰母帕查的母蟲之前還有一些微妙的相像之處，只是母蟲只挑成年男性下手，吸食血肉；而計生羅格則對對象沒有要求，它是慢慢吸取人類的生機，外表絲毫看不出來端倪，甚至還多了個把人變成傀儡的能力。

所以嚴格來說，寄生羅格比母蟲，顯而易見地要更加強大，更會隱匿自身，也更為狡猾。

鐘瑤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惡靈的手都伸到調查局的眼皮子底下了，調查局還一直沒有發現。

畢竟即便被寄生羅格寄生，外表沒有任何的變化，總不能逮著一個人就要摸脈檢查吧。

“只不過，若此事是寄生羅格搞的鬼，那和飲料有什麽關系？”鐘瑤提出疑問。

【這只寄生羅格明顯聰明了很多，它應當是將自己產出的卵投入到了飲料的生產中，這樣只要喝了飲料，就有幾率喝下它的卵，新的寄生羅格就會在人們體內產生。】抖抖猜測道。

數年前，它也曾經和寄生羅格打過交道，當時的寄生羅格就很愛各處藏卵，只要世上還有它的卵沒被消滅，它即便是死了，也能夠借助卵覆活，可謂是陰險狡猾至極。

只是沒想到過了這許多年，寄生羅格的手段又高了一個段位，直接玩起了廣撒網的模式。

這款飲料如此暢銷，喝了這款飲料的人數不勝數，被它移植了卵的人也如滿天繁星不計其數，這麽多人的生機同時供養一只寄生羅格，它也不怕被撐死。

抖抖冷笑一聲，想到令人作嘔的寄生羅格和它的卵，就倒胃口。

鐘瑤聽了抖抖的這番話，手裏的飲料瓶差點沒拿穩摔到地上，臉“唰”地一下白了。

按照抖抖所言，她的體內產生了惡靈的氣息，是因為她喝下了寄生羅格的卵？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就想去衛生間吐一吐。

一樓會議室內，陳學良和邱湛彬兩人正挨個檢查調查局內所有的人身上的氣息，雖然說非自然生物被惡靈侵蝕的可能性並不大，只是以防萬一，他們仍舊檢查了它們的情況。

好消息是所有的非自然生物都很正常，而壞消息卻是有大概一半的員工體內都沾染上了惡靈的氣息，除了已經徹底被侵蝕的賀辛明，竟然是寧華被侵蝕的程度最深。

邢儲直接去搬了一小缸無渡酒過來，由陳學良和邱湛彬兩人為他們除去身上的惡靈氣息，直到所有人都被凈化完，窗外的夜幕已經緩緩落了下來。

鐘瑤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設，現在臉色雖然仍有些菜色，但比起一開始已經好了許多。

她拿著瓶子上前，向陳學良、邱湛彬和邢儲三人解釋了自己的發現，三人聽完臉色均是一變，不約而同地把視線落到了桌上的飲料上。

“若真的是寄生羅格，倒是好解釋了。寄生羅格的卵和自然界裏普通的蟲卵沒什麽區別，卵吸取的生機和精氣都會以某種特殊的方式傳輸到寄生羅格的身上，所以卵的身上甚至沒有任何惡靈的氣息，怪不得我們一直沒發現。”邱湛彬嘆了口氣道。

邢儲也開口補充道：“局裏體內出現了惡靈氣息的幾乎都是喝過這款飲料的，有的是自己嘗鮮喝過，有的是被賀辛明推薦著喝過。寧華體內最濃，也是因為她是關辰的鐵粉，在關辰剛代言這款飲品的時候，她就買了好幾箱囤貨。”

鐘瑤回憶起那個擁有隱身異能的小姑娘，沒想到她小小年紀也追星，還是關辰的粉絲。

“咱們局裏人少，一個個檢查、清除凈化還來得及，可社會上有成千上萬的人喝過這款飲料，咱們又該怎麽辦？”

鐘瑤有個預感，這會是她至今為止碰到的最棘手的非自然事件，而如果她能夠合理解決這件事，能夠獲得的功德也絕對超乎想象。

“寄生羅格即便是本體被消滅了，依舊可以在任意一個卵上面覆生，這樣即便我們找到它的本體，似乎也沒用。”鐘瑤雖然眼饞功德，但越想越意識到這件事情的難辦之處，總不能把全國每一個喝了“uu”飲料的人都拉過來檢查吧。

“寄生羅格......”邢儲喃喃自語，驀地想起寄生羅格的一個能力：它能夠將被完全腐蝕的人化作傀儡，控制他的行為舉止，甚至做出一些那個人本身做不到的事情。

他沈眸思索半晌，靈光一現，想到了什麽。

“上一次，孟禹給我打電話，說有個犯人可能是覺醒了大力的異能，讓我過去看看。”以防其餘三人忘記，他還簡述了一下事情經過，“我去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出來他沒有覺醒異能，屍體就被嬰母帕查的母蟲吃幹抹凈了。現在想想，那人突然能夠幾拳就把堅硬的拘留所鐵門錘開，難道是被寄生羅格控制了？”

邱湛彬道：“確實有這個可能。是我們太遲鈍了，寄生羅格那麽早就出現在我們身邊，我們居然一直沒有發現。”

“寄生羅格本就隱匿性極強，十分的狡猾，沒有發現也不算你我的過失。只不過這次的事情的確給我們敲響了警鐘，咱們該行動起來了。”陳學良道。

“這件事兒非比尋常，說是近年來我們遇到的最棘手的事情也不為過。它已經關乎到了全國，不是我們一個東川市就能解決的了，我需要向上級請示該怎麽做。”陳學良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角，眉心擰成了個“川”字。

說罷，他便出了會議室，回辦公室向上級匯報這件事兒，會議室裏就剩邱湛彬、邢儲和鐘瑤三人大眼瞪小眼。

邢儲剛動了動嘴，準備說些什麽，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孟禹打來的。

“邢儲，你知不知道鐘瑤的聯系方式？”

鐘瑤聽他提起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回應道：“我在。”

邢儲直接把手機放到桌上，開了外放擴音，孟禹的聲音霎時間響了起來：“你是不是有預知的能力？”

“對。”鐘瑤有些詫異，這個無神論者什麽時候也開始相信這些東西了，還主動問預知，難不成他是有什麽事情想知道？

“你的預言中，東川高中高一三班的郭玉靈會在半夜11點半的時候身死，對嗎？”

鐘瑤一怔，反駁道：“不是十一點半身死，是十一點半的時候才發現郭玉靈的屍體，她具體是什麽時候死的，我不太清楚。”

電話那邊沈默了半晌，然後才有聲音傳來：“她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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