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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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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異能◎

鐘瑤和邢儲趕去東川高中的時候,偌大的校園空無一人,缺了朗朗的讀書聲,顯得有些寂寥蕭瑟。

電話中孟禹已經告知了地點,她便直接向著操場而去。

不同於校園內其他地方的空曠,操場上聚集了一堆人。早早拉起的警戒線內,數十位穿著制服的警察在調查取證。

有了孟禹的叮囑,輔警沒攔著他們,鐘瑤直接跨過了警戒線,大步跑向足球框那裏。

郭玉靈的屍體已經被法醫帶走了,唯獨草根上殘留的血跡和照著她屍體邊緣描畫的白線昭示著這裏曾發生了一樁慘案。

“陳局長下午來電話時,我就派人在死者身邊守著。郭玉靈有夜跑的習慣,晚自習下課後來了操場,警員為了不打草驚蛇,就一直遠遠地看著。剛開始一切正常,當她跑到第二圈時突然倒在足球框這裏,警員跑過來一看,才發現她已經死了。”

孟禹的聲音十分沈重,他揉著脹痛的額角,補充道:“期間沒有發現任何其他人的身影。”

信息這麽少,不是孟禹還刻意隱瞞了什麽,而是這已經是他目前在案發現場得知的所有消息。

至於郭玉靈的屍體到底是什麽情況,就連他也還在等法醫的檢查結果。

他想到郭玉靈的傷勢,不由得頭疼。

操場安裝的監控他已經調查過,和警員說得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也沒有任何人的蹤跡,可郭玉靈就是死了。

還是手腳盡斷,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是自盡或是意外死亡。

人怎麽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手腳盡斷呢?

這也是孟禹最疑惑的地方。

他揉了揉額角,福至心靈,有了一個猜測:人類做不多,那非人類或是超自然生物呢?

也是因為有了這個猜測,他才會給鐘瑤打電話,希望調查局能插手這件事。

天知道孟禹撥通電話的時候有多糾結,明明他是最不信這些的人,現在卻要親口承認超自然的存在。

他想想還覺得有些可笑。

邢儲可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他掃視了周圍一圈,隨即開口道:“我能不能看一下當時的監控?”

有些非自然生物用凡眼是看不到的,警員查看監控的結果並不可信,還需要他自己再去看一遍才是。

孟禹點頭,示意一個警員帶他去查看監控。

鐘瑤不是專業人士,來了案發現場也看不出什麽門道,她大致掃了兩眼,就直接收回了視線。

只不過心頭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始終縈繞著。

她總感覺這裏的一切有一種似是而非的熟悉感,可奇怪的是,她以前從未接觸過這些,也分明是第一次來東川高中。

她眨了眨眼,突然問道:“郭同學的父母來了嗎?”

孟禹一怔,沒想到她突然發此問。

不過既然決定要借調查局的力量,他自然也不會藏著掖著,有問必答:“早前就來了,二老受不了刺激,現在在另一邊休息。”

鐘瑤猶豫著開口:“我能不能去問個問題,或者你幫我問也可以。”

孟禹爽快點頭:“我帶你去。”

“謝謝。”鐘瑤跟在他身邊往郭玉靈父母所在的地方走,等她過去的時候,就見兩個老人依偎在一起。

郭母以淚洗面,哭成了個淚人兒;郭父一瞬間像是老了十歲,眼神滄桑,腳下堆積了好幾個煙頭。

鐘瑤看到他們,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憶起與自己已經斷聯了數年的父母。

她還小時,父母離了婚,沒過幾年,就擁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

對於鐘瑤而言,父母的存在就是每個月打來一筆生活費的存在。

司凝清也是如此,被父母扔來北川市後,數十年間父母都沒來看過一眼。

或許有些相似的身份——從小都沒有父母的關懷,所以兩人依靠著對方一起長大,感情才勝似親姐妹。

鐘瑤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她的生父母,可現在看到了郭父郭母,她不知為何突然有個疑問:如果有一天她出了什麽事兒,她的父母會這麽傷心難過嗎?

或許會,也或許不會,

鐘瑤也不在乎是哪個答案,甚至於這個問題都沒有在她腦海裏留下過於深刻的印象,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到孟禹走過來,郭母連忙上前,哽咽道:“警察同志,是不是找到線索了?”

孟禹搖了搖頭,又保證道:“您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盡快查出事情的真相。”

郭母有些失望地垂下腦袋,隨後又努力地扯了扯嘴角,疑惑的問:“那不知道警官來是為了……”

孟禹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少女,示意道:“這位是我的同事,她有些問題想問一下你們。”

雖然剛才已經有警官過來為他們做過筆錄,可郭母明白他們都是為了調查她女兒的死因,所以十分理解地點頭,也不管鐘瑤看上去年紀過於小了些,認真地問道:“不知道您想問什麽?”

“郭同學平時有什麽愛好和癖好嗎?”鐘瑤提了一個問題,想了想,又換了個說法,“也就是說,她有沒有追過什麽星,平時有沒有特別喜歡吃的東西、特別喜歡喝的飲料?”

若是邢儲在場,肯定意識到鐘瑤懷疑郭玉靈的死亡和寄生羅格有關系。

可如今在場的人皆不知道寄生羅格的存在,甚至郭母還以為她是想要調查郭玉靈的人際關系和喜好。

她仔細思索了半晌,才配合地回答道:“靈兒有一個很喜歡的明星,只不過她不是失去理智的追星,反而以那個明星為榜樣,時刻激勵自己,所以我就也沒阻止她。”

鐘瑤眼睛一亮,忽然覺得自己心頭那個沒來由的猜測或許成了真,她連忙追問:“那個明星叫什麽名字?”

郭母平時哪了解過娛樂圈,聽到這個問題她回憶了好久,才勉強調動了自己的回憶:“好像叫什麽辰?”

“關辰?”

郭母眼睛一亮,“沒錯,就是這個名字,我偶爾聽靈兒提過一兩次,稍微有點印象。聽靈兒說,這個叫關辰的小夥子最近代言了一款飲料,味道還不錯,靈兒為了支持偶像,買了整整三箱回家。”

她想到女兒的往昔,不由得搖頭微笑,“這也算是她為了追星做出的最瘋狂的事情了。”

鐘瑤眉毛擰起,問了一個自己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那款飲料,是叫‘uu’嗎?”

郭母點點頭,道:“是的。”

鐘瑤臉色徹底沈了下來,“阿姨,您和叔叔沒有喝過這款飲料吧?”

郭母不知她為什麽要問這個,卻也實誠地回答:“沒有,我們不愛喝這些飲料,家裏只有靈兒一個人喝。”

鐘瑤這才松了口氣。

郭母註意到她的神色變化,一下子慌了,“我們靈兒是不是的死是不是和關辰、‘uu’有關系啊?”

鐘瑤只知道寄生羅格和“uu”牽扯極深,至於和關辰有沒有什麽關系,她還不確定。

況且她也不想在事情還沒完全確定的時候制造恐慌,於是連忙安慰道:“不是,只是我們近期調查到‘uu’那款飲料可能含有某些有害物質,不適宜人體飲用,所以有些擔心。”

郭母臉一白,“警官你的意思是,靈兒的死或許和這塊飲料有關系?”

鐘瑤看了看孟禹,詢問著對方的意見。

孟禹接過話頭,回覆道:“真相還需要調查,郭玉靈的死亡和‘uu’之間具體有什麽關系現在還不確定,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鐘瑤問完了自己想問的問題,等到離開得足夠遠了,鐘瑤又尋了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向孟禹解釋了來龍去脈。

從寄生羅格的存在,到“uu”這款飲料的貓膩。孟禹也是調查局的醫一員,現在郭玉靈的案子也疑似和寄生羅格有著脫離不開的聯系,所以鐘瑤也沒什麽顧忌,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隨後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我知道你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所以這個案子大可移交到調查局,讓邢儲來辦。”

孟禹聽到這話,下意識地擡眸看向對方,不經意間,撞進了一雙黑黝黝的沈靜之中。

那是一雙杏眼,黑白分明,清澈水靈。

工作原因,他觀察過太多人的眼睛,罪犯、嫌疑人、亦或是普通民眾,所以他早就練就了通過眼神洞察人心的功夫。

有些人定力不足,看到警察,就嚇得恨不得把昨夜吃了什麽菜都要說出來。

而有的人喜怒不形於色,看似鎮定非常,實則慌亂的眸子早就將他們出賣得一幹二凈。

就連邢儲偶爾閃過的代表了功利心的一絲精光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可在望進鐘瑤眼中這一汪清潭時,孟禹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他自己。

仿佛那真的是一汪清潭,沒有任何汙漬,所以才能這麽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孟禹下意識地往深處探究,仍舊一無所獲。

不,也不對,她的眼神也在傳達一個信息:我正在被某種東西困擾著,我也迫切地想要幫助解決郭玉靈這個案子。

孟禹讀懂了這個意思,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沒有作答。

鐘瑤嘆了口氣,有些愧疚,“這些超自然的事件本就不適合告知外界,也是我沒有預知完全,還以為是普通的兇殺案,才把你們警察局牽扯進來。把案子移交到調查局,你也可以多休息兩天,最好註意下避雷。”

這件事要是由抖抖預知,或許不會像她這樣有這麽大的疏漏。

鐘瑤舒了一口氣,深刻意識到自己的能力還差得很遠。

孟禹一楞,想到近日來自己沒來由的總是發生靜電,惹得局裏不少人恨不得離他一米遠。

他開口正要說什麽,眼前忽地壓下一片沈沈墨色,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席卷了這片空間,連空氣中都忽地氤氳起了水汽。

兩人擡頭一看,入目是濃重的烏雲,不停地翻滾著,氣勢驚人。

下一秒,雲層中一道驚雷迫不及待地落地,直直招呼在了孟禹身上。

奇怪的是,在那一道雷落地時,與孟禹距離極近的鐘瑤忽地感覺一股推力把她推了出去。

她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數步,才勉強穩住身體。

她擡眼看向孟禹的方向,卻只見他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一層刺眼的白光之中。前一道閃電剛消失,下一道就緊隨其後落了下來。

一道又一道,雲層仿佛要把自己積蓄已久的雷一次性放出來,目標依舊很明確,直直往孟禹的腦門上劈。。

鐘瑤瞠目結舌,下意識地就要打120。可手機剛掏出來,抖抖就出現在了屏幕上,嘴邊吐著那個熟悉的氣泡:【別慌,他這是在覺醒異能,這些雷看著嚇人,卻劈不壞他的。】

異能?

鐘瑤有些訝異,沒想到這個詞居然會和孟禹這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聯系到一起。

“他這是雷電的異能?”

抖抖點了點頭,它明顯對孟禹如何不太關心,轉而問道:【郭玉靈的事情很覆雜,需要我的幫忙嗎?】

鐘瑤還有些詫異,太陽打西邊了?抖抖居然這麽和藹可親。

她摸了摸鼻子,對於抖抖忽然軟化的態度有些不習慣。

“不用,就當是鍛煉自己的機會,而且,不是還有警方和調查局的人在麽,我估計也遇不到什麽危險。”鐘瑤想了想,又道,“可郭玉靈的事情我雖然預知到了,卻沒有成功阻止它的發生,還真是……”

經歷了這麽多,尤其是現在還關乎到寄生羅格這個危險的東西,此時的鐘瑤不會再將郭玉靈的死亡歸咎於自己,她只是有些唏噓。

明明還是個十幾歲、還有著無限未來的姑娘,卻無聲無息地死在了寄生羅格的手下。

鐘瑤思及此,不由得嘆了口氣。

孟禹覺醒異能足足持續了十分鐘,這期間雷電就沒停下來過,粗略數一數,也有好幾十道,道道毫不留情地落在孟禹身上。

鐘瑤還有些擔心會不會把人劈壞了,抖抖卻說,歷史上還沒有人死在異能覺醒途中,孟禹應當也不會成為打破歷史記錄的第一人。

盡管如此,鐘瑤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在旁邊盯著。

中途,邢儲也循著動靜找了過來,看到鐘瑤一個人站在那裏,還有些驚異,“這什麽情況?”

此時正是劈得最激烈的時候,偶爾還有絲絲電光跳脫出來,鐘瑤連忙拉著不明就裏的邢儲後退兩步,淡淡開口:“孟禹在覺醒異能。”

邢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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