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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人皮團扇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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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映照的如白玉雕成的一般。“是啊,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你是反面大魔頭,光看你的臉,我還以為是那家樓裏出來的小倌,差點被迷住了呢。”她不甘示弱,立刻反擊道。

“呵呵,怎麽,連你也迷戀我的容顏麽?”瞑幽根本不在乎聶玫瑰將他比作小倌,只聽見稱讚他的臉。“比起展昭來,如何?”

“展昭哪裏能和你比。”聶玫瑰笑著說道。“僅是比年紀,他就輸的一塌糊塗了。”

“瞑幽笑容頓時凝結在臉上。

“本來看你的臉的確讓人賞心悅目,可是一想到你其實就是一個糟老頭子,我都惡心的不行,嘔~”聶玫瑰繼續惡毒攻擊著他。

“你!”瞑幽氣的渾身發抖,幾乎說不出話來,不過他眼睛一轉,突然又笑了:“牙尖嘴利的丫頭,故意惹我生氣對你有什麽好處?”

“我爽,我開心!你能怎麽樣?”聶玫瑰驕傲地看著他故意擡擡下巴挑釁。

“希望一會兒,你還開心得起來,笑得出來。”瞑幽看著旗桿映在地上的影子,子時,快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展大人:能不能只談談情,憋在折騰了,都吸血鬼出來了,還能再扯嗎?

作者菌:呵呵…看到你和女豬談情說愛我都不舒服,必須折騰。

女豬:你不是人,受了這麽多苦,最後我要和展昭滾一滾。

作者菌:有詛咒嘛,不可能的…

☆、毒蠱情殤

展昭並沒有急著趕去金府,因為他要為今夜的惡戰做好萬全的準備。有件事如果拜托公孫先生幫忙, 他是一定不肯的, 可自己卻必須要做。那就是用銀針封住頭部的幾個穴道,讓他無法感到痛楚,這樣才不會分散他的註意力。只不過這幾個穴道靠近死穴, 銀針也不可拔出, 需要留在腦中, 如果有劇烈動作, 針便極有可能會移動,可以說是兇險無比。

展昭去藥房偷了公孫策的銀針,自己動手封了穴道,後果他不想去計算,他只知道,不想再嘗一次三年前的痛苦!

展昭坐在桌前,面前擺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餛飩,他吃的很慢很仔細。天色很晚了, 攤子前並沒有幾個客人, 老板時不時偷偷地看著他,心裏不免暗暗嘀咕:這展大人經常大半夜回來, 路過自己小攤總會叫上一碗熱餛飩吃,平日裏可是吃起來風卷殘雲,今日怎麽如此慢條斯理?

一天的奔勞水米未進,這樣的狀態是很不利的,展昭選擇了用最短時間積蓄力量, 他慢慢的吃著東西,放松身體,即便是心急如焚,他也得強迫自己慢下來。

“老陳,來一份大碗餛飩!”又有客人在旁邊桌上坐下。

“好咧!大碗餛飩~”餛飩陳熟練的把餛飩下鍋,又把碗裏的料調好:“虧你來的巧,這可是最後一碗了,我正要收攤子呢。”

那人用腳踢了踢靠在椅子邊上的更鑼:“幹了這營生,日夜顛倒,真想撂挑子不幹了!”

“您可別這麽說,咱這大開封府,一晚聽不到你的打更聲,個個都睡不好覺,更夫王,時辰準,睡的香。”餛飩陳半開玩笑說著恭維話。

子時到了…展昭默默站起身,掏出碎銀遞給陳老板,轉身離開。

“哎我說,今兒展大人有些不對勁啊。”更夫王吃下最後一粒餛飩,悄聲說道。

“不相幹的事兒別打聽,飯也吃完了,你快去打更,我也得收攤了。”餛飩陳催促道。

“哈哈,好吧,錢放桌上,我走了啊。”更夫王笑著又喝了幾口熱湯,這才拿起更鑼揚長而去。

餛飩陳收拾好食攤,將扁擔往肩上一挑,一夜的幸苦掙上幾個小錢,想想家中酣睡的老婆孩子,他也無比滿足。

等他挑擔走到胡同口拐彎處,突然有人快步走出來,要不是他靈活躲開,差點就把擔子掀翻在地。他還來不及站穩腳步,那人說了聲:“抱歉。”便頭也不回急急忙忙走遠了。

“真是奇怪了,一個個都挺反常。”餛飩陳搖搖頭。看著不遠處一戶人家門前獨獨亮著的燈籠,那是小兒子親手做的,寓意是為他照亮回家的夜路,他心裏頓時暖暖的,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快到家時,他看到門口處站了一個黑乎乎的人影。餛飩陳奇怪了,這大半夜的,是誰不睡覺跑到自家門口晃悠?莫非是小偷?!他連忙快步小跑過去喝道:“是誰!再不走開小心扁擔砸你了!”

那人搖晃著身子慢慢悠悠轉過身來,就著門口燈籠一看,餛飩陳嚇得忘記了喊叫。人他認識,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就是前日突然暴斃而亡的鄰居趙四哥,沒錯,兩家街坊鄰居十多年,根本不可能認錯。他分明就是死了的,官府也來驗過屍,可是,眼前的人不是他還有誰?!

“趙,趙四哥,你,你不是死了嗎?”餛飩陳全身血液都凝結了,他了結結巴巴問一句。

“餓~~”趙四似乎發出了一聲奇怪的音調,伸出蜷曲僵硬如雞爪的雙手向他走來。

餛飩陳連忙後退:“四哥,你別,別…”

“餓…”趙四猛地向他撲過來,餛飩陳撂下挑子拔腿就跑,撲到自家大門上使勁拍門:“開門哪,快開門!!”他一邊砸門一邊回頭看,只見自己餛飩攤倒在地上恰好攔在趙四身前。正常人擡腿一跨或者繞開就行,可趙四好像全然不知,以餛飩攤為障礙不停走動卻始終無法向前。

“救命吶,快開門!!!” 餛飩陳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急的滿頭大汗。

“來了來了。”大門內終於有了回應,正是自己老婆。“哎呦當家的,幹嘛這麽心急火燎,別拍了,我這不是來開門了嗎?”

門閂剛被打開,餛飩陳大力

擠了進去,立刻回身再把門閂死,靠在門上大喘著粗氣。把媳婦看的是一頭霧水:“當家的,怎麽了?攤子呢?”

“噓…”餛飩陳死命擺著手不讓她出聲。媳婦極為不滿,皺著眉道:“神神叨叨的幹什麽,有鬼追你?”

餛飩陳倒吸一口涼氣,可不就是鬼追他嗎,他一把捂住媳婦的嘴阻止她再發出聲音,斜著身子順門縫向外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夫妻二人嚇得魂飛魄散,門外巷子裏除了趙四又多了好幾個相同情況的“人”,正在那裏漫無目的地游蕩。

還好這些“人”看上去不會奪門而入,在家裏是安全的。餛飩陳咽了口唾沫,悄悄拉著媳婦回了房,兩人躲在炕上瑟瑟發抖聽著外面的動靜,偶爾遠處傳來驚恐的叫聲,多半是也遇到了他們。這個不平靜的夜晚,對於開封府的城中百姓來說,也是極其驚恐不安的一夜。

展昭來到金府門前,看到大門洞開,黑夜中像是吃人的怪物張著大嘴等待獵物的自投羅網,他沒有絲毫猶豫,縱然是刀山火海又如何?

自從封穴之後,他似乎可以肆無忌憚的思念了,他現在只想立刻見到聶玫瑰,看到她安然無恙才可以稍松一口氣。只不過也要忽略掉頸部乃至太陽穴不停跳動的快要爆裂的血管,還有像是被烈火灼燒的胸膛。

邁步走進大門,立刻有蝙蝠在他頭上盤旋,扇動蝠翼指引方向。

展昭握劍的手掌沁滿了汗水,一路跟隨著蝙蝠來到了金府的後園,一腳踏入園門,眼前的景象頓時讓他目眥盡裂!

聶玫瑰被綁在高高的木桿上,無聲無息地垂著頭,看不清她的面容,也不知道她現在情況如何。

更為讓展昭無法容忍的是,瞑幽就在那旗桿下擺桌而坐,懷中抱著妖艷無比的金牡丹,一只晶瑩剔透的琉璃杯中盛著半滿的紅色液體。而這液體,赫然就是聶玫瑰一支手腕滴滴落下的鮮血!

“你把她怎麽樣了!”展昭咬牙問道,他努力想平覆自己的情緒,奈何說出來的話卻清清楚楚帶著顫抖的感覺。

瞑幽似乎非常滿意展昭的表現,他優雅的端起琉璃杯,輕輕啜飲了一口杯中的血酒,瞇起眼睛無比享受地嘆道:“果然還是處,女的鮮血最香醇,讓我感到了無窮的力量。”

“我殺了你!” 展昭拔劍直刺向瞑幽,瞑幽卻將懷裏金牡丹猛然推向他的劍鋒。展昭雖明知道她不是好人,卻仍然不忍下手,只好收劍一掌擊在金牡丹胸口將她打翻在一旁。

瞑幽仍然安穩的坐那裏喝著血酒,這種把自己手下隨意推出去送死連眼睛都不眨的,絕不能稱之為人!

展昭一躍而起,附在木桿上貓一般順桿而上趁勢想將聶玫瑰救下來,瞑幽突然尖嘯一聲,有大群蝙蝠蜂湧而來向他襲去,展昭無法,硬是被逼落在地上。

“展昭!”聶玫瑰醒了,驚喜的發現思念的人就在眼前。

“你怎麽樣了?”短短的幾個字,包含了太多的擔心與牽掛。

“我?”聶玫瑰扭了扭身子,呵呵,綁的太緊,全身都是麻木的,感覺不出哪裏不好。“還好,沒事兒。”

“還好?你都流了那麽多血!還暈過去了…”

“其實我只是困的睡著了。”

這你都能睡著…展昭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而且你說我流血了?!”聶玫瑰馬上又緊張了,連忙在自己身上四處張望,可惜她雙手被緊貼在腿外側綁縛,是根本無法看到的。而隨著她身體扭動,木桿也開始晃悠起來。

更讓展昭心驚的是,她手腕處原本只是點點滴落的血珠,興許是由於她的活動,竟然形成了細致的斷線沿著傷口滑落。

“別再亂動了,等我救你下來!”展昭連忙制止她亂動。

"嘖嘖,真是太浪費了。"瞑幽搖搖頭,將杯中血酒一飲而盡:“牡丹。”

金牡丹被展昭打了一掌,胸口震的生疼,正躲在一邊歇口氣,聽到瞑幽呼喚,立刻識眼色的上前接過杯子繼續收集聶玫瑰的血液。

“金老板!他如此狠心拿你當擋箭牌,你還要繼續為他賣命麽?”

“嘻嘻,展大人不需要使離間計,奴家的命主人隨時可以拿去,況且以我現在的體質,你以為可以傷到我嗎?”金牡丹看著杯中鮮紅的血酒,貪婪地舔了舔唇。

展昭冷哼道:“看來你與他一樣都不己是人類,展某便不再手下留情了!”一股淩厲森寒的殺氣彌漫在他周身,浸入空氣之中,連半空中的吸血蝠都感到了恐懼,開始沒頭沒腦的四散亂竄。

展昭見空中沒有了阻擋,再次拔地而起,眼看就要接近聶玫瑰時,突然身後一陣勁風襲來。“展昭小心啊!”聶玫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展昭側身一閃,一支利爪從他腰間劃過,他反手回劍削過去,只聽“鏜”的一聲,劍身竟然被彈回,那力道之大,震的他虎口發麻。

“展昭啊展昭,你就是這些本事麽?如此下去,她就是流盡最後一滴血,也等不到你救她的那一刻。” 孤冷的殘月下,瞑幽嘴唇紅艷,皮膚慘白,尖利的犬牙外露,猩紅嗜血的眸子閃爍著邪惡冷光。

“你說,一個人的血到底多久能流幹?”他笑嘻嘻地又道。“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還是…”

“你住口!”展昭咬牙怒喝,他知道瞑幽在擾亂自己的心神,可是越想忽視越在意,難免亂了陣腳。他雖劍勢淩厲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奈何瞑幽根本不與他纏鬥,寬大的黑袍如同展開的蝠翼上下翻飛,快如電掣,總是能躲過他的每一次殺招。

“這個丫頭我挺喜歡,鮮嫩可口,不如就讓我吸了她的血,讓她不老不死,永遠陪在我身邊,你看如何?”瞑幽不斷刺激著展昭。

展昭只覺得喉間一甜,一口血箭噴了出來,他踉蹌了幾步,猛然單膝跪在地上,若不是有劍支撐,只怕就會倒了下去。

“展昭?你怎麽了!”聶玫瑰在上面看的真切,大聲呼喚著。

"呵呵,展昭,知道為什麽你會這麽痛苦嗎?"瞑幽咬牙切齒地說道。“當年依雪用最後的殘魂找到我,讓我將她的殘魂煉制成毒蠱---情殤,一旦你服下它,今生今世,便會相愛不能,相思痛斷腸!”

“你……啊!” 展昭大叫一聲,扔下寶劍,雙手抱住頭痛苦不堪。

“展昭…”看到他痛苦的模樣,聶玫瑰心都碎了。“你這個只能躲在陰溝裏的臭蝙蝠,怪不得你師妹不選擇你,只有死了才利用你。”她口不擇言的破口大罵。

突然,她眼前黑影閃過,,瞑幽瞬間來到她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臉部恐怖的扭曲:“你再敢胡說一句,我就將你全身的血都吸幹。”

聶玫瑰艱難的呼吸著,斷斷續續說道:“你真,真可憐,不老,不死,卻,沒沒人愛…”

“你!”瞑幽氣瘋了,他對準聶玫瑰的動脈就要咬下去。

“主人小心!”

“噗嗤”一聲,瞑幽楞住了,他垂下頭看去,劍尖從胸口透出。展昭再一掌擊在他的背上,將他打飛出老遠。

“展昭你沒事!”聶玫瑰喜極而泣。

展昭小心用劍挑斷她身上的繩子,將她解救下來。聶玫瑰撲在他的懷裏,又哭又笑:“你沒事太好了,我以為你,以為你…”

“我沒事,別擔心。”展昭輕輕執起她的手腕,皺著眉為她包紮好傷口。

“呵呵,哈哈…”瞑幽躺在地上,兀自狂笑著。

展昭一把將聶玫瑰攔在身後,警惕地看著他。

瞑幽緩緩坐起來:“倒是我大意了,想不到你竟然為她做到了如此地步,封穴逆血,九死一生,值得嗎?”

“展昭,他說的什麽意思?”聶玫瑰隱隱察覺出異樣。

“沒事,躲到一邊去吧,讓我了結了這個妖孽。”

聶玫瑰雖然心存疑慮,但知道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聽話的點頭閃在了一旁。

“展大人!”趙虎突然上氣不接下氣的沖了進來。“快,府衙出事了,包大人有危險!”

本來是包拯下令借調八王府衛兵前來接應的,誰知城裏發生了極恐怖的事情,大批活死人在城中肆虐,沖擊府衙,圍困皇宮,趙虎急忙跑來求救,其他人仍在府衙抵抗。

“我說過,虧欠依雪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瞑幽搖搖晃晃站起身,冷冷的笑道。

一聽包大人危險,展昭心急如焚。“玫瑰,我們快回去!”顧不得再收拾瞑幽,他們立刻要趕回府衙。

“哎!”聶玫瑰應道,快步跑向展昭。

“你去死吧!”靜悄悄蟄伏在一旁的金牡丹,猛然間撲了出來,尖利的爪子直插聶玫瑰胸口而去。太突然了,展昭根本來不及阻攔,他絕望的看著,絕望的怒吼:“不!!!”

☆、陸尚文之死

聶玫瑰完全不知道躲避,也來不及躲避, 她無比依戀的看著展昭, 對他露出最後的微笑。

一股熱血噴灑在她的臉上,身上,然而死亡並沒有降臨, 因為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撲出來擋在了她的面前, 而金牡丹, 則貫穿了他的胸膛…

“尚…文…”聶玫瑰喃喃念道, 淚水無聲地在臉上滑落。“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陸尚文慘然一笑,無力的跪倒在地,口鼻開始大量的出血。

“尚文!”聶玫瑰抱住他血流不止的身體:“你不會有事的,堅持一下,我帶你回去,公孫先生很厲害,他會救你的!”

金牡丹萬萬沒想到這時候竟然有人跑出來礙事, 恨的牙根直癢癢, 她見聶玫瑰悲痛欲絕,趁此機會又是一爪向聶玫瑰後心掏去。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 金牡丹突然倒在地上不住翻滾哀嚎,只見展昭護在聶玫瑰身旁,手中巨闕正滴著血,地上有一只血淋淋的手,原來是他一劍斬斷了金牡丹的手臂。

"主人救我…"金牡丹痛呼著爬向瞑幽。

“蠢貨!”瞑幽唾罵一聲擡頭看了看天, 天邊己泛出魚肚白,他展開雙臂,發出鳴叫,大批蝙蝠飛來將他簇擁著升上了半空中。

“主人不要丟下我!”金牡丹嚇得魂飛魄散,苦苦哀求,瞑幽看也不看她一眼:"展昭,好戲才剛開始呢,誰笑到最後,咱們走著瞧!"

"主人!"金牡丹眼睜睜看著瞑幽離去,絕望的悲嚎,天色漸明,她抽泣著爬往墻角陰暗處不住哆嗦。

“展大人…”陸尚文艱難地擡手扯住展昭的衣角示意他自己有話要說。展昭蹲下身子,掃過他的傷處,胸口完全被洞穿,神仙也難救了…看到聶玫瑰傷心難過的樣子,他也感到一陣陣心痛。

“展大人。”陸尚文氣若游絲,展昭必須非常靠近他才能聽到。

“我知道,你,你和公孫先生已經,懷疑我了。咳咳…”

“尚文,別說話了,我帶你回府。”

“不,展,展大人,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她們不是好女人,包括葉婷婷,她,她不該…”陸尚文看了一眼聶玫瑰,情緒突然間激動起來,呼吸急促,口鼻中血沫不停溢出。

“我都明白,你不要說了。”展昭心裏很沈重,這孩子,背負了太多的苦難與仇恨,就讓他卸下來,好好上路吧。

聶玫瑰淚眼婆娑,她不懂陸尚文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也不懂展昭明白了什麽,只知道這他不能就這麽死掉。她抓住展昭的手苦苦哀求:"展昭,你救救他,我求你救救他吧!"

展昭嘆口氣,將她攬在懷中,輕輕在她耳邊說道:"尚文牽掛的就是你,你要堅強些,讓他好好去吧。"

“不!你可以救他的,你快救他啊!”聶玫瑰瘋了一般使勁捶打著展昭胸膛。

“姐姐,咳咳…”陸尚文開懷地笑了:"有你的關心,我此生無憾了,你,一定,要幸福,要幸…福…"

他輕輕闔上了眼睛,嘴角帶著微笑,再無生息了。

聶玫瑰呆呆地看著他,始終不敢相信,這個才華橫溢的青春少年,就這樣為救自己失去了寶貴的生命,她撲倒在展昭懷裏泣不成聲。

展昭的心被揪成一團,抽痛著,他只有緊緊抱著聶玫瑰,給她無聲的安慰。

可是時間不早了,展昭非常擔心包大人的安危,他扶住聶玫瑰的雙肩,替她擦拭臉上的淚水,讓她看著自己:"我們必須立刻趕回府衙,包大人也許有危險,你可以嗎?"

聶玫瑰溫柔的看著地上的陸尚文,又狠狠地看向躲在陰暗處的金牡丹,咬住下唇,用力點點頭:"你速度最快,先趕回去吧,我和趙虎隨後就到。"

堅強而勇敢,仁慈而善良,展昭深深地看著她,眼中充滿了愛意,無法言喻。他點點頭,交待了趙虎幾句,毅然轉身離開了。

"展昭!"聶玫瑰突然叫了他一聲,展昭頓住腳步,轉回身子。聶玫瑰飛快地跑了過去,捧住他的面頰:"我愛你,好愛好愛你!"說著,她吻上了他的涼唇。

展昭微微一怔,立刻將她嵌入懷中,用力地攫取著屬於她的氣息,這一瞬間的悸動,使彼此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就連時間也仿佛靜止了一般。

展昭走後,聶玫瑰強忍淚水,認真擦拭著陸尚文臉上的血漬,整理他的遺容。 "聶姑娘,我們也該走了。"趙虎從府裏房間找來了錦被,小心翼翼蓋在陸尚文的身上。

"尚文,你先在這裏休息,等我忙完,就回來接你。"聶玫瑰溫柔地說道。

"她怎麽辦?"趙虎一指金牡丹。

聶玫瑰擡頭看了看天空,暖陽撒下萬縷金光,刺的她無法睜開眼睛。太陽就是這麽慷慨,無論黑夜多麽漫長,也無法阻擋光明的如約而來。

聶玫瑰來到金牡丹身旁,冷冷的看著她,只見她臉色煞白,全身顫抖如篩糠。"聶姑娘,你饒了我吧,全都是瞑幽逼我的,你看看,我斷了手臂,也不能再做什麽了,你…"

她話音未落,聶玫瑰猛地一把抓住她的頭發,使勁往太陽下拖。金牡丹嚇得魂飛魄散,她苦苦掙紮求饒,聶玫瑰充耳不聞,隨著她的身體慢慢暴露在陽光下,她的皮膚開始龜裂並冒出黑煙,她慘叫著滿地翻滾,空氣中彌漫難聞的焦臭味兒。

看著被陽光灼燒的焦黑,卻仍然死不了,痛苦不堪的金牡丹,趙虎別過頭,有些不忍。

“給我個痛快吧!”金牡丹淒厲的嘶叫:"我不該貪心想要留住青春美貌,我不該泯滅人性殘害你們,可是,看在我曾經是人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聶玫瑰!!"

"聶姑娘…"趙虎想要說話,欲言又止。

聶玫瑰嘆了口氣,拾起地上被打鬥破壞的一根木樁,拿過趙虎佩刀將一頭削尖。慢慢走到金牡丹身前,高高舉起木樁,金牡丹閉上眼睛,笑著說道:"謝謝,希望下輩子,我也能遇到真心愛我的男人…"

聶玫瑰將木樁狠狠刺進她的心臟,金牡丹抽搐著,身體一點點化為青煙與灰燼,漸漸消失不見了。

趙虎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畫面,目瞪口呆定定站在那裏。聶玫瑰將佩刀扔給他:"別發呆了,我們快回府去!"趙虎反應過來時看她都走出老遠,連忙應聲追了上去。

今天城中靜默的可怕,路上幾乎沒有行人,臨街店鋪,各家住戶都是大門緊閉。這情況太反常了!展昭心中惴惴不安愈發緊張,以最快的速度向府衙趕去。

門口不見值守的衙役,雜亂的腳印,混亂的現場,倒落的“鳴冤鼓”和斑斑血跡昭示著這裏經過了一場暴烈的惡戰。

展昭沖進府裏,只見堂前橫七豎八躺著不少人,看裝束都是普通老百姓。他們僵硬挺直,臉上布滿屍斑,這就是義莊消失的那些屍體,都是瞑幽在操控作祟。包大人呢?!展昭正要趕去內院,差點和擡著屍體出來的王朝馬漢撞在了一起。

“展大人!你可回來了!”王朝喜出望外,府裏亂成一團,總算有了主心骨。

“大人呢?!”展昭急切地想知道包大人的安危。

"大人沒事兒,這些東西只是橫沖直撞,沒有什麽威脅,天一明,就倒在地上不動了,剛才宮裏有旨意,傳大人入宮去了…"

"為什麽你們沒去!"展昭厲聲問道。

王朝嚇了一大跳,喃喃道:"大人讓我們留下來清理府中事物…"

"嘭!"展昭一拳擊在墻上,碎石紛飛。

“展昭!”聶玫瑰與趙虎也趕了回來,她握住展昭的手,只見他手指關節處血肉模糊。"鎮靜些,包大人不會有事的,我們立刻追上去!"

展昭一凜:"我一人去,你在府中等候!"

"不,我也一起去!我會幫上忙的,你相信我。"聶玫瑰異常堅定地說道。

展昭一咬牙:"好!一起去!"

“趙虎大哥,這些屍體不能留,必須一把火燒了,否則一到天黑它們就又會覆活的。”

趙虎點點頭,善後的事都由他們來做吧,只希望大人能平安無事才好。

展昭與聶玫瑰騎馬在城中飛馳著,沿途看到有大批的衛兵四處巡查戒嚴。到了宮門口,只見八王爺威嚴的鎮守在那裏,指揮軍士搬運昨夜沖擊宮門的活死人。

"屬下參見王爺。"展昭上前行禮,聶玫瑰不敢怠慢,也連忙垂下頭依樣施禮。

"免禮,展護衛,宮裏出了大事,我們邊走邊說。"八王爺率先騎上馬,一提韁繩就要催馬前行。

"八王爺,這些屍體要燒掉,絕不能只是掩埋。"聶玫瑰連忙提醒道。

八王不是沒有註意到她,能與展昭同騎的自然非閑人,不過事情緊急,沒有時間多問,可這女子突然的大膽諫言,讓他心感詫異。“自古以來,死者為大,如不是萬惡不赦之人,都是要留有全屍的,怎可一燒了之?荒謬!”他斥道。

聶玫瑰見他眉頭緊鎖,面帶薄怒,也有些心怵。可這並不是簡而化之的事兒,必須得這麽做!

"王爺,這些屍體都是瞑幽操控的活死人,如果只是簡單掩埋,日落之後,它們又會破土而出,若被普通老百姓碰上,豈不是生靈塗炭?"聶玫瑰毫不退縮的對上八王,目光堅毅,語氣也強硬起來。

“你!很好!”八王瞇了瞇眼,對展昭道:“展護衛,你怎麽說?”

展昭將她冰冷的手牽過握在自己掌中,點頭給予她鼓勵,而後對八王道:“玫瑰說的不錯,特殊情況,王爺請務必要特殊處理!”

“哈哈,好膽識!展護衛眼光不錯,事態緊急,就照你們說的辦!”八王吩咐衛兵將屍首做出城去焚燒掩埋,以絕後患。

“事不宜遲,速速與我進宮。”八王在路上將宮中變數細細講給了二人聽。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流氓們評論要和大人滾的事兒,我再次說明,大人是純潔的,神聖的,不容褻瀆的,何況還有惡毒詛咒,怎麽滾?

哎哎,憋走啊,以上都是胡說的,一定滾,絕對滾,憋棄文,大人其實內在很風騷,這都是在攢足了勁滾個三天三夜…你們懂的。

展昭:再敢胡說便一劍捅了你!

作者:哦!來啊來啊,用你的“長~劍”,“捅~”我吧!靠摸昂,北鼻!

☆、異變三天

事情還是從沐貴妃大病痊愈說起。那日包拯入宮時無意撞破了從汐月宮擡出的宮女屍體,眼線立刻回報給了她的主子。畏於包大人的明察秋毫, 遇事必定一查到底的性格, 沐貴妃擔心自己秘密敗露,所以急切的想殺人滅口。

她使盡渾身解數迷惑皇帝,眼見就要成功使皇帝降罪包拯, 卻被聞訊趕來的八王爺解救, 還用打龍鞭重傷了她。

這件事讓八王與太後大為震怒, 再加上對了因大師毒咒皇親之事頗有疑慮, 當晚就請皇帝去了後宮商議。

宋皇雖然年輕,但上位以來勵精圖治,攘外安內,也不失是一位明君。他寵愛沐貴妃,但也並不是完全被蒙蔽了雙眼,對八王爺與太後的點撥教誨稍加思慮就在心中紮下了一根看不見的刺。

是啊,且不說前些時日沐貴妃病重垂危,瞑幽在一夜之間就將她醫治痊愈。就是這次, 她被八王爺的打龍鞭擊成重傷, 卻執意不讓禦醫們為她醫治,那傷勢竟然仍是一夜便恢覆了。

還有, 汐月宮中的侍女經常更換,她總說是不合心意,她也越來越不愛白天活動了,自己呆在宮裏閉門不出。留宿她的寢宮,半夜醒來卻看到她身穿白衣四處游蕩。突想起八王說的那些話, 瞑幽才是妖人,沐貴妃難道……細思極恐,皇帝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越想越怕,如果瞑幽還有更大的陰謀,也許圖謀自己的江山,自己的性命…他不敢再想下去,連夜派人通知八王爺入宮。可就在夜裏,發生了活死人沖擊皇宮的事情,八王爺率衛兵清剿,等見到皇帝時…

說到這裏,八王爺停了下來,面色嚴峻的可怕。

“瞑幽動手了。”展昭騎在馬上,眼睛平視前方,淡淡的說道。

聶玫瑰能感覺到,他的精神緊張起來,他腰身挺的很直,握緊韁繩的手青筋暴起,就像是拉滿的弓弦。

聶玫瑰把身子向後靠了靠,倚在他的胸膛上,弓弦立刻松弛了些,展昭略微低下頭,用下巴在她頭頂輕輕蹭了蹭,示意明白她的擔心。

八王爺沒有接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一路走過,宮中的氣氛和今早城裏一樣蕭殺詭異,除了一排排的禦林軍來回巡邏不見任何宮人侍女。

八王爺直接帶著他們來到了皇帝寢宮,展昭一眼就看到了門外焦灼不安來回踱步的公孫先生。

“王爺。”公孫策連忙上前行禮。

“嗯,免禮。皇上情況如何?”

“回王爺,禦醫們正在診治,包大人陪在一旁。”公孫策前一句是回八王爺的話,後一句則是給展昭聶玫瑰安心,告訴他們包大人無恙。

展昭心中仿佛是卸下了一半的負擔,總算有了喘息的時間。

八王示意護衛打開寢宮門,擡步走入忽然回頭說道:"你們都進來吧,如今這危急關頭顧不得許多了。"說著,他又一指聶玫瑰:"你這丫頭倒是有幾分見識,不如也跟過來看一看,能否給些建議。"這簡直是天大的意外,展昭也就算了,竟連公孫策與聶玫瑰都特許進了皇帝的寢宮,可見真的是出了天大的事情。

聶玫瑰一踏入屋子,看到所有門窗緊閉,簾幕拉下,心裏就有了計較,畏光,這皇帝八成是被咬傷了。

屋內龍床上,坐著一個身穿明黃色中衣的男子,二十歲左右,眉清目秀,目光如炬,除了面色有些蒼白以外,看上去還是十分精神的。

吸血鬼一般咬人都在脖頸處,聶玫瑰離得較遠看不清楚,就算再好奇,她也不敢放肆的盯著皇帝看。

包大人坐在龍床邊的座椅上,正與皇帝說著話,皇帝時不時微笑點頭,對這位鐵面無私,忠心不二的臣子的陪伴,讓他感到安心。

屋子裏還有七八個年近半百的官員,他們有的口中念念有詞,有的抓耳撓腮,有的不停翻看古籍醫書,這些人應該是禦醫了,看樣子他們對皇帝的病癥感到束手無策。

展昭看了一眼聶玫瑰,眨眨眼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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