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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人皮團扇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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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她不要緊張,隨著自己動作即可。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展昭撩袍跪下,聶玫瑰也連忙跪在他身旁。

"展護衛請起。"皇帝的聲音有些沙啞,但非常沈穩。

"謝皇上。"展昭雖應下卻沒有站起身,仍然跪在那裏。聶玫瑰低著頭,心中暖暖的,驅走了懼意,有這樣的男人在身邊,刀山火海又怎會怕?

皇帝是何許人,立刻就將兩人的關系猜出了幾分。“這位姑娘是…”

展昭擡起頭,看了一眼包拯,包拯微笑著點了點頭。

“聶玫瑰,臣的未婚妻。”展昭坦然回道。

“哦?快快擡起頭來!”皇帝來了興趣,這就是當年的紅發公主啊,別以為他高高在上,很多事情一概不知,其實只要他想知道的,誰又能逃得過他的掌握?

劫法場,換替身,這種身份的人犯若不是他默許,區區幾個小人物又怎能買通一系列相關之人,鬧出劫法場這麽大的事?那個隱藏的真正的遼國皇子,竟然大膽夜闖皇宮與他會面,就為了保全這個女子。

邊疆戰火連年不斷,兩國百姓深受其害。完顏淳旦,陰險殘暴,並不是仁君,如果他上位,兩國絕不會走上和平。

反觀這位皇子,男扮女裝,忍辱負重多年,只為等待機會奪回王位。在最嚴峻的情況下他還肯為了這女子冒險,至少說明他有情有義。皇帝做個順水人情,用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子,來賭兩人簽訂下的秘密協議。

而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對的,兩國平息了多年爭戰,不管這個和平將持續多久,這名女子的確起了很大的作用。

聶玫瑰有些忐忑不安,她不知道皇帝為什麽突然對她有了興趣,不過此時卻容不得她多想。

也許是察覺到她的緊張,這位年輕的皇帝溫和地笑了,擡手道:“起來吧,公主殿下。”

展昭與聶玫瑰吃了一驚,被皇帝突然說出的"公主殿下"四個字震撼,定在那裏不能動彈。

包拯臉上倒沒有什麽變化,看來皇帝早就是知道所有的內情,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聶玫瑰之所以能安然無恙站在這裏,只怕也是皇帝有意放水吧。

“不要怕,朕恕你無罪,你不但無罪,還是我大宋的功臣,等此禍亂了結,朕將封你為真正的公主!為你和展護衛賜婚!”皇帝金口一開,楞是把他們由驚駭繞成了莫名其妙,然而誰又敢多問什麽?

“嘶…” 皇帝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面露痛苦之色捂住了脖子。八王爺與包大人立刻緊張起來,"禦醫!快來!!"

展昭連忙將皇帝扶在床上躺下,趁著混亂,聶玫瑰偷偷上前觀察了一下,她清楚的看到,皇帝脖頸上,赫然有兩個小血孔正在向外汩汩冒血。

禦醫們手忙腳亂的為皇帝止血,盡管出血量並不大,可即便如此,不管他們用什麽方法都無法將血止住。

就算是再細小的傷口,流血不止的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糯米!書書上說用糯米敷在傷口上即可解屍毒!"那個把頭埋紮在古籍醫書裏的老禦醫狂喜的大叫大嚷。

“快去取糯米!!”八王爺馬上命令侍衛行動。

"他是吸血鬼咬傷,又不是僵屍,糯米根本不管用的…"聶玫瑰皺著眉,心裏猶豫要不要出頭說明一下。

果不其然,糯米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八王爺大怒:"沒有用的東西們,再給我去想辦法!!" 禦醫們嚇得一個個靜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阿彌陀佛!" 門外傳來一聲佛號,眾人齊望過去,一個人出現在寢宮門口,金色的陽光在他四周暈開,就像溫暖又慈悲的佛光。

“了因大師!”眾人大喜過望。天牢之中不見天日,他年歲也大了,即使有八王爺和太後照應,仍是看上去有些虛弱,步履艱難。

"阿彌陀佛,皇帝陛下萬安,八王爺千安。"

皇帝一看,不顧禦醫阻攔,堅持起身迎上前扶住了因大師手臂,要將他請到座上去。

"陛下不可。"了因大師連連搖頭。

“朕錯了,大師慈悲,請給朕悔過的機會。”皇帝話語很短,卻很堅持,眼神純凈真切。能直言自己犯錯,能用行動以示悔過,做到這份上,這樣的皇帝值得臣民愛戴,聶玫瑰暗暗感慨一下。

了因大師不再固執己見,由皇帝將他扶到座位旁,他伸出手輕輕撫在皇帝頭頂,這一刻,沒有誰會覺得他大逆不道。“仙人撫我頂,結發授長生。”不約而同,人人心中都浮出這句詩偈。

令人驚詫的一幕出現了,皇帝脖頸處鮮血不再流出,兩個傷洞愈合變成了白色微凸的肉芽,而再看了因大師,他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再也支持不住倒坐在椅子上。

"大師!"眾人頓時一顆心都揪了起來,失聲驚呼。

了因大師虛弱的擺了擺手,對皇帝說:"陛下,老衲只是暫時壓制了你的異變,接下來的時間,無論多難,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只是壓制住了異變?!皇帝心中惶恐不安。"大師,朕該如何應對…"他語音輕顫,確實受驚不輕。

了因大師卻沒有回答,反而看向了聶玫瑰:"聶姑娘,請你過來。"

聶玫瑰時隔多年又見到了這位得道的高僧,想起靈禪子,不由鼻子一酸,眼淚在眼中直打轉。

她依言走了過去,所有的人眼神集中在她身上,不知為何這個危急時刻,了因大師突然會與她打起了招呼。

“聶姑娘,我需要三天時間布下一套陣法,你能否想辦法防止瞑幽接近皇上。”

了因大師這話一說出口,就連聶玫瑰自己也疑惑了。“大師,我根本不懂啊。”

"不,你可以的,皇上就交給你了。"

聶玫瑰傻了眼,她環顧了一下屋子裏的人,驚訝,懷疑,期許……各種表情都映在她的眼中,事到如今,她怎麽可能拒絕?她沒有多大的胸懷氣魄,談不上為了天下蒼生,她只想為尚文報仇,為了展昭,為了開封府的上上下下,視她為親人的大夥兒!

"皇上,這三天裏,你一定要聽我的話,不能走出房門一步,門窗完全要用木條打成十字架封死。”她用手比了一下十字,又道:“寢宮外用食鹽撒一圈,不許任何人破壞鹽圈完整,再將大蒜懸掛在屋內屋外,越多越好!"

八王爺舒展了眉,心裏暗幸自己沒看錯人,這個丫頭果然有來頭!

包拯與展昭知道她的來歷奇特,只是想不到她有如此見識,皇帝也是精神一振,既然有生機,就算只是一線希望,他又怎麽可能放棄?“好!聶姑娘,朕就一切都聽你的指揮,無論你做什麽,朕都支持你!”

作者有話要說: 鋪床疊被馬上要睡…

接近尾聲了啊,太累了,展大人不知道準備好了沒,有人說大人萎了,我想說你們這些個黑粉,展大人怎麽可能萎?下次一定亮劍出來給你們看!

作者:展大人,能不能把你的”劍”亮出來大家觀摩觀摩。

展昭:無視…

作者:要不,描述一下您的“劍”的尺寸給大家仰慕也行啊。

展昭:劍長2尺七…

作者:艾瑪!好長!(捂臉)

展昭:……劍身寬三寸三

作者:天哪,好粗!藕臂!!

展昭:你這麽想死嗎?

作者:我想說的是歐巴,歐巴,o(∩_∩)o呵呵…

☆、苦中樂~論雙贏

等聶玫瑰交待的所有準備工作都完成時,夜幕也很快降臨了。

整個寢宮裏彌漫著一股濃烈的大蒜味兒, 嗆得人真想作嘔, 皇帝顯得有些煩躁不安,來回不停的走動著。

聶玫瑰和展昭也陪伴在寢宮,想要安慰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畢竟他是天子, 總不能像對待對普通人那樣拍拍他的肩膀讓他放輕松吧?好在他養尊處優慣了, 熬了不多久便支持不下去就寢去了。

微弱的宮燈下, 聶玫瑰靜靜地趴在展昭腿上闔目休息,短短幾天,發生了這麽多事,她太累了。

展昭用手輕輕摩挲著她的秀發,凝神聚氣感受著周遭的一切。

諾大的寢宮中,除了他們與皇帝三人,至少還有七八處微弱的氣息波動,這些應該是皇帝身邊一等一的暗衛。

"撲拉撲拉" 窗外突然傳來聲音, 聶玫瑰猛地驚醒:"什麽時間了?"

展昭沈聲道:"子時過半。"

子時過半, 也就是十二點鐘了!聶玫瑰緊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有情況!"

屋頂上不同方位躍下七八個人,他們全身黑衣, 蒙面罩頭,只看到一雙雙犀利冷酷的眼睛。快速占據每一道窗戶,回頭看著聶玫瑰,看來皇帝交代過,一切都以她的意思行動。

窗外一道道上下翻飛的黑影不停撞擊著門窗, 吱吱亂叫聲不絕於耳。

"不用緊張,它們進不來。"聶玫瑰篤定的說道。

可就在這時,皇帝卻從內室走了出來,他赤著腳,眼神空洞,身體僵硬,直直走向大門。

"皇上,您要去哪裏?!"暗衛連忙攔在他面前,他充耳不聞像是根本沒看到人一樣依然向前走著。

"皇上,皇上,您清醒些!"暗衛不停勸阻,都沒法使他醒過來。

"快攔住他!"聶玫瑰急的大叫。幾個暗衛倒是攔在面前,可隨著皇帝的前進他們反而跟著倒退,甚至連皇帝一片衣襟也不敢碰。

眼見著皇帝就快來到門前,展昭立刻上前點了他的穴道,讓他再次睡了過去。暗衛們齊齊對他怒目而視,展昭懶得搭理他們,重新去將皇帝安置在床上。聶玫瑰卻不幹了,她壓低聲音道:"瞪什麽瞪,就你們眼睛大啊!這樣的特殊情況不知道應變,難道讓皇上出去送死?愚蠢!"

暗衛們面面相覷,眼中怒火卻更甚。她雖然說的沒錯,在這種危急時刻,還想著尊卑地位,不就是愚蠢嗎?可他們也是堂堂天子身邊的暗衛,被一女子張口就訓斥,真掛不住臉面。

幾人眼刀子來回僵持了一會兒,其中一名暗衛悄悄對同伴使了個眼色,用手輕輕指了指聶玫瑰,手掌握拳,大拇指一翹,再彎曲幾下,其他的人看的分明,一理解,立刻洩了莽勁兒。差點忘了,她不但是皇上的救命稻草,還是皇上親口要封的準公主,哪個名頭都能壓過他們,訓一訓有啥?大家立刻釋然。

見他們低下頭不再與自己硬抗,聶玫瑰仍是不滿意,還想再懟上兩句時,展昭快步走過來輕聲道:"瞑幽來了。"

不要說聶玫瑰,就是暗衛們豎起耳朵聽也沒聽到除了蝙蝠翅膀撲棱聲撞擊聲外還有其他的動靜,他們看向展昭,眼中帶著懷疑與不屑。

但是不管信不信,高度戒備是應該的,所有人死死盯著大門,不一會兒,果然聽到有巨大的翅膀扇動的聲音,那引發的氣流震的寢宮大門"哢哢"作響。

緊接著,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他緩緩走近寢宮大門,看到門口撒下的鹽圈,門上懸掛的無數大蒜頭,以及窗欞上釘滿的十字架木條,不由一楞,倒退了兩步。

"呵呵呵呵,真是讓我太意外了,竟然有人懂得這種驅魔術,不知是哪位高人,可否讓他出來與我見上一面?"

"見面倒不用了,方法管用就行。"聶玫瑰回答道。

"原來是你,聶玫瑰,我越來越好奇了,你到底是從何而來,怎麽知道的這些方法。不過你以為憑這些皮毛就能阻擋我,太天真了!"

"我知道的遠遠不止這些,不如你就試試,我要讓你和金牡丹一樣灰飛煙滅!"

"你殺了她?"聽不出瞑幽語氣有什麽變化,但是聶玫瑰知道,他遲疑了,暫時有了退卻的意思。果然,瞑幽冷笑道:"呵呵…根本不需要我親自動手,五天後就是月圓之夜,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麽能耐保住皇帝,誰是又能笑到最後!"說著,他騰空而起,那些撞擊門窗的蝙蝠立刻停下來,跟隨著他一起飛離而去。

"呼…"聶玫瑰吐出一口氣,精神一松弛,立刻癱軟下去,展昭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將她攬在懷裏。"怎麽樣?"他輕聲問道。

"沒事了,今晚過了…"她安心的靠在展昭懷裏,閉上眼睛:"我好困…"

展昭"嗯"了一聲,攔腰抱起她,大步向門口走去,暗衛立刻識眼色的把門打開,目送二人離去。

恍惚中,聶玫瑰感覺被放在一張床上,身子下面是軟軟的錦被,她迷迷糊糊問道:"我們回府衙了麽?"

身旁微微一低陷,緊接著她被攬入溫暖的懷抱:“沒有,我們在嬪妃的寢宮。”

"什麽地方?!"聶玫瑰嚇得睡意全無,一骨碌爬起來四處張望。可不是嘛,即便是淡淡的一盞燭火映照,她也能看出,這哪裏是開封府衙?這裝潢,這擺設,這超大的奢華軟臥…絕對是宮中標配啊!

"你你你,你瘋了!"聶玫瑰捏著嗓子低聲道:"一會兒人來了怎麽辦!還有這宮裏的主人呢?"

"嗯…"展昭沈吟一下道:"你放心,沒人敢隨意打擾,這宮裏的主人嘛…"他拍了拍床,沒有說下去。

聶玫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哆哆嗦嗦趴在床邊想要往床下看,突然聽到展昭悶笑兩聲。

她驀地轉過頭:你騙我?"

展昭好整以暇的將雙手枕在後腦,舒適的閉上眼睛:"宮中有很多像這樣空置的宮殿,有專人定期來打掃,所以很幹凈。這幾日必然幸苦,你在這裏休息,不會有人打擾的,放心吧。"

一聽這裏是空置的宮殿,她立刻放松下來,她撲回去跪坐在展昭身邊,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點著他的胸膛:"哇塞,你好大的膽子啊,敢在娘娘的床上安睡,真沒想到,你平時看起來這麽古板的一個人,竟然做出…哎?!"她一聲短呼,己被展昭拉住手腕扯趴在他身上。

展昭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上,又用手環抱住她的腰:"睡覺!"

聶玫瑰臉一下子發燙起來,這,這叫她怎麽睡!"我,我太重,還是下去睡…"

展昭沒有回答,手臂越收越緊,把她蠢動的身子緊緊圈住,呼吸漸沈,胸口也有些起伏的快了。兩人四目相接,聶玫瑰看著他的眼睛,就像無比深邃的幽潭,那潭水仿佛深不見底,泛起層層漩渦,就快要把她吸入無法自拔,她似乎不敢再看,連忙閉上了眼。

溫暖濕潤的唇印上了她的,將她整個唇含在口中,狂熱而激烈的擷取她的甜蜜,讓她簡直快窒息了。她想用鼻子呼吸,而展昭壞心眼的錯過臉,用自己的鼻子堵住她的,迫使她盡力張大口,反而便於他掠奪。

沈淪,再沈淪,迷醉讓他們忘記了身處的地方,忘記了一切。

好不容易結束了這個美妙又痛苦的煎熬,展昭深深地呼了口氣,將她又往懷裏納了納:"等所有的事情結束,我們便成親。"

聶玫瑰又羞又惱,對著他的下巴咬了一口:"為什麽總是你占上風,我不同意,我才要主導,我要贏!"

"呵呵…"展昭低下頭,在她耳邊撒下溫熱的氣息:"好,靜候姑娘挑戰,不過我覺得我們之間只會雙贏,或者雙雙落敗。你說呢?”

"是嗎?"聶玫瑰隨意在他身上戳了幾下:"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愛說大話的人是什麽下場。"

展昭突然覺得她點的幾個地方都非常靠近穴位,可她哪裏會武功,也許只是湊巧而已。

聶玫瑰打了個大呵欠,嘴裏無意識的嘟囔了兩句,選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窩在他懷裏沈沈睡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聽到她呼吸平穩後,展昭坐起身,輕輕扯過錦被蓋在她的身上。他用手指沿著自已頭上封住的幾個穴道點按過去,果不其然,銀針移位了。如果說消滅了暝幽,這蠱毒能否解除?他扭頭看著聶玫瑰恬靜的睡顏,不知怎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悲涼,兩人一路走來,坎坷不平,危機不斷,對她未曾有一天全身心的陪伴。不!萬物皆有克,這蠱毒也一樣!他收回有些紛亂的心神,盤腿運功,努力引導銀針回位。

作者有話要說: 由於展大人親一個就被JJ鎖,作者只好改的面目全非,無奈。想看全文請來群“不能說的秘密”這裏有讓你不已的展大人,有讓你心歡喜悅的展大人,有急於吐槽的展大人,還有一種想要打死他的渣大人。敲門請按鈴“玫瑰我愛你”

☆、佛光普照

接下來的兩天,瞑幽果然沒有再出現, 可皇帝的情況卻變得非常糟糕了。他不吃不喝, 白天沈沈入睡,等到太陽下山,就醒了過來。一整夜精神亢奮, 不停在寢宮裏來回游走, 還一直想要沖出門外。

他的指甲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著, 即便剪掉也很快長出來, 還有漸漸伸出的獠牙,猩紅的眸子…他的身體變得冰冷僵硬,以至於點穴都不再管用,大蒜和十字架的威懾力也大大削弱。

一種暴虐的邪性漸漸顯露出來,他時不時會以傷害暗衛為樂,對鮮血也流露出極大的渴望。

宮中所有人都已清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根本沒有人可以請示。八王爺離開的時候說過, 只要不傷害到皇帝, 一切突發事件由他自己見機行事,眼下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展昭迫不得已將皇帝綁在了床上。

五日,瞑幽說過五日不用他動手,皇帝自己就會轉化,怎麽辦?聶玫瑰束手無策,她只是對自己以前看過的閑書中存留些許記憶,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殺掉瞑幽才能解決問題。可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瞑幽躲在哪裏,想要殺掉他談何容易!

而且這都第三天了,不但了因大師還沒有動靜,就連八王爺和包大人都不見蹤影。擡頭看了看天,她的心情和這天色一樣陰郁,這種天氣好像更無法壓制皇帝體內的邪性,他半睡半醒,蠢蠢欲動。

聶玫瑰在寢宮外來回不停走動著,憂心忡忡向宮門口張望,她真不知道下面該如何應對,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

展昭輕輕帶住她的臂彎,阻止了她焦躁不安的踱步:"別擔心,還有時間,大師一定會有辦法的。"

聶玫瑰看著他堅毅冷靜的黑眸,突然覺得心中平靜不少,把手塞在他溫暖的掌中,乖巧的點了點頭。

宮門處突然有大隊禦林軍快步跑來,緊隨其後的是八王爺與包大人的官轎,最後進入的是四人一擡的木輦,上面坐著以了因大師為首的四位大和尚。

展昭與聶玫瑰連忙迎上前,八王爺和包大人眼中布滿血絲,形容憔悴,疲憊不堪,好像是連日奔波都不曾休息過。

再看了因大師,僅幾日不見,他似乎蒼老了許多,須,眉,甚至是頭上長出的半寸來長的發茬,全都是白如雪…還有他的膚色,有著近乎透明的感覺。

他低頭看著聶玫瑰,慈祥的說道:"難為你了。"聶玫瑰想要說話卻被那種眼淚就要奪眶而出的感覺哽住,她連忙搖搖頭,強忍住心中莫名的悲嗆。

其他三位大和尚坐在輦上,緊閉雙目,情形和了因大師一樣,蒼白虛弱…聽到了因大師開口說話,他們睜開眼睛,不約而同的看到了聶玫瑰,幾人古井無波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轉瞬即逝。聶玫瑰知道,這三位必定也是得道高僧,查覺出了自己來歷的不同。

"展護衛,皇上怎麽樣了?"八王爺一邊走一邊急切的詢問皇帝情況。

"回八王爺,情況不容樂觀。"展昭如實告知。

八王一聽,立刻甩開攙扶著他的侍衛奔向寢宮,包拯不敢怠慢緊緊跟隨。

皇帝躺在龍床上一動不動,並沒有對眾人惹出的響動有反應。上前一看,八王差點沒被眼前的情形驚的昏厥過去。 “皇上啊!你受苦了!”看著皇帝被捆縛在床上,即便用的是最柔軟的絹絲,在他大力掙紮下,手腕和腳脖處仍被磨的有些紅腫,八王爺不由老淚縱橫,踉踉蹌蹌撲到龍床前哀呼。

包拯也十分驚詫,還來不及問話,八王己動了雷霆之怒: "你,你們大膽!該死!"他渾身顫抖著,不知是怒急還是氣瘋了,手指向跪在地上的眾人:"竟敢這樣對皇上,本王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暗衛們面如死灰,這分是展昭做的,與他們無關哪!雖說他們也極力反對,可一來打不過他,二來皇帝的變化也的確驚人,而且展昭說過後果由他一人承擔,現在你倒是快擔啊!!

"王爺。"展昭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直視八王怒目。"此事是卑職所為,與他們無關。"

"是你!展昭?你這簡直是欺天啊!快,馬上給皇上解開!"

"王爺不可!"眼見八王伸手去扯絹帶,展昭來不及阻止,只能猛地起身將他推在一邊,八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多虧旁邊有包大人扶著。

"放肆!包拯,這就是你的手下,想造反嗎?!"

"王爺,展護衛如此做必定有他的理由,何不聽他一言?"包拯一邊勸解,一邊責怪地看了展昭一眼,也覺得他行為過於莽撞了。

"王爺請恕屬下冒犯,只不過剛才情況危險,屬下這才…"

"胡說!"八王怒極攻心,完全不想聽他的解釋:"本王就是想解開皇上,哪裏來的危險?難道皇上還咬本王不成!"

可不就是要咬你嘛,展昭暗自腹誹。"王爺,包大人,皇上體內被壓制的邪毒己然發作,如今神智不清,如果不將他控制住,便會傷人傷己。"

這幾日,八王與包大人早就從了因大師口中了解到了皇帝的處境。三天時間,二人不眠不休,日夜兼程請回了三位當世高僧,希望能一起化解這場災厄。可畢竟說皇帝邪性纏身這事兒超過了他的認知範圍,八王一時還是難以接受。

說話間,皇帝突然咳嗽了起來。

八王急忙來到床前:"皇上,您感覺怎麽樣了?

"皇叔,我好難過,你快把我解開。"皇帝緊閉雙目,喃喃發出痛苦的□□。

“好,好,好,就解開就解開…”八王心痛不已,又準備走上前,卻被包大人拉住手肘阻止他的感情用事。

八王伸出手,又無奈放下:"皇上,你病了,還是好好休息著吧…"

皇帝突然睜開眼,惡狠狠地瞪著他,厲聲喝到:"趙德芳!你竟敢不聽朕的話,朕早就知道你圖謀不軌,想要造反,等朕脫困必定將你們這些逆賊抄家問斬一個不留!"

"皇上…"八王看到了他邪惡暴虐的猩紅眸子,外露的獠牙,驚的一把抓住展昭:"展護衛,皇上他,他的眼睛…"

展昭還來不及回答,皇帝突然瘋狂的掙紮嘶吼起來,屋外也傳來護衛們大聲呼喝。展昭臉色突變,箭一般沖到門外。

聶玫瑰一直留在寢宮外,眼見著又一隊禦林軍護送一輛馬車駛進了殿前空地。這輛馬車車體特意加長了大約有四五米,上面卻只裝載了一卷黃色的布匹,聶玫瑰疑惑了,這是什麽情況?

禦林軍將布匹擡下,隨著他們慢慢展開,聶玫瑰看到這塊超大幾乎鋪滿整個殿前廣場的黃布上面,用鮮血浸染著一個巨大的卐字。

聶玫瑰心中一震,扭頭再看幾位大師,果然,他們雙手合什顯露出的手腕上,纏著層層白布,上面仍帶著浸透出的斑斑血跡,她終於知道了因大師以及三位大和尚為什麽會看上去那麽虛弱,原來他們失了如此多的血,可這是為什麽?

容不得她去多想,禦林軍已將四位大師擡去了寢宮外東西南北四角安置。緊接著,有兩位面容平凡的如路人一般的男子走出來,拿起黃布兩角,縱身一躍到了寢宮頂上,將巨大的佛偈蓋在了上面,看這功夫,大內高手啊!

越來越看不懂了,聶玫瑰只能呆呆地立在那裏。"那是什麽?!"突然有禦林軍指著天上大叫起來,聶玫瑰擡頭一看,不遠處的天邊突然湧過來一片黑雲。

仔細再看,哪裏是黑雲,分明是無數只吸血鬼蝠飛了過來。它們露出尖利的牙齒,吱吱亂叫,聽上去就像有人發出詭異的笑。這些鬼蝠見人便撲,直直盯住人的脖頸動脈處下口,不少禦林軍被咬,驚慌失措,亂成一團,場地上倒下不少人。

聶玫瑰胡亂拍打著攻擊自己的吸血蝠,可它們越來越多,夾雜令人窒息的腥臭包圍著她。

"玫瑰!"展昭沖過來將她緊緊抱在懷裏,用身體阻止鬼蝠的攻擊,一步步向寢宮走去。說來也怪,他一過來,鬼蝠竟然都遠遠離開,仿佛他身上有什麽東西讓它們忌憚。

鬼蝠不但攻擊眾人,也沖向寢宮門窗不斷沖撞,一層層跌落一片片再上,相乎應的是屋內皇帝一聲又一聲瘋狂的嘶吼。

"展昭,快救大師!"聶玫瑰驚恐地看到,四位大師完全被鬼蝠覆蓋,根本連影子都看不到了。如果大師出了事,還有什麽希望?一霎時,絕望的感覺湧上二人心頭。

"阿彌陀佛!"雄偉莊嚴的佛號響起,四角同時念起了佛咒。"他們沒事!"聶玫瑰欣喜若狂,展昭也用力點點頭:"嗯!沒事!"

覆蓋在寢宮上的巨大佛偈開始無風自動慢慢升起,懸浮在半空中。隨著大師們佛咒漸漸急速,加強,以血寫出的卐字突然迸出耀眼的萬丈金光,整個將寢宮罩在裏面。

他們身上的,門窗上的鬼蝠瞬間燃燒起來,轉眼化為灰燼,禦林軍看到,拼命跑到金光映照的地方擺脫了鬼蝠的攻擊。

屋內皇帝的狂吼聲也停止了,包大人走了出來,他並未有一絲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皇帝並沒有清醒,而是又沈沈睡了過去。

“玫瑰姑娘。”聶玫瑰耳邊突然想起了因大師的呼喚,她看了看眾人,也只發現展昭有反應,看來大師對他們有話說。兩人走了過去,了因大師雙目緊閉,端坐在那裏,渾身被鬼蝠噬咬的血肉模糊。

"去吧。"了因大師只說了兩個字,他們知道,所有的結束,只在消滅瞑幽,而時間,也只有兩天了…

☆、尋蹤

“大師,我們該往何處…”聶玫瑰還想再問的清楚些, 展昭卻沖她搖搖頭, 不讓她再說下去。

聶玫瑰心裏也明白,大師這是用盡了力量,只怕不可再分散精神了。瞑幽打定了主意躲起來, 等到他們山窮水盡時再出來盡收漁利, 用心狡詐惡毒。然而他們卻只剩下了短短兩天時間, 且不說天下之大, 僅在這個開封府城,都無法在兩天時間內找到一個存心躲起來“人”。

“怎麽辦,展昭…”聶玫瑰擰著眉,咬著唇,牙齒幾乎要深深嵌入了唇瓣。從未有過的茫然無措充滿了展昭的心間,是啊,怎麽辦?

看著宮墻飛檐下密密麻麻倒吊著的無數血蝠,展昭心中閃出一種感覺:“瞑幽不可能躲得太遠, 也許……”突然, 不知何處跑出一只雪白的獅子狗,從二人眼前竄了過去, 想必是哪個宮中妃嬪出宮躲禍時未曾帶出去的。

兩人眼中同時閃出一絲驚喜的光芒,“阿旺!”聶玫瑰抓住展昭的手使勁搖晃著,展昭點點頭:“我們回府!”

快馬箭一般沖出宮門,聶玫瑰心中既緊張又愧疚。阿旺為自己而受重傷,她卻無法守在身旁照顧分毫, 還得再次求助與他,自己真是欠他太多了…

“籲~~”展昭突然勒住韁繩停了下來,打斷了聶玫瑰思緒,她回過神,正看到不遠處有幾個人疾步往他們方向趕過來。

來人正是公孫策與兩名擡著擔架的衙役,看他們滿身大汗,神色急切,聶玫瑰心中咯噔一下,還沒等展昭伸手去扶,她已經自行跳下馬向著公孫策他們奔去。

“公孫先生,你怎麽來了,擔架上是誰?”聶玫瑰近前一看,擔架上那人竟然從頭到腳被褥子蓋的嚴嚴實實,臉都沒露出來,聽到動靜,也沒有一點反應。

“這…是誰?”她問著公孫策話,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擔架。

“呃…是…阿旺。”公孫策吞吞吐吐,還使了個眼色給展昭。展昭有些不解,阿旺受傷躺在擔架上情有可原,可為何蓋的如此嚴實?他突然又看到了公孫策手上竟然還拿著一把油紙傘!這烈日驕陽,擔架上嚴嚴實實蓋著的人,加上這油傘……

“阿旺?!”就在展昭腦中快速思想的時候,聶玫瑰已經驚的伸手要去掀開被褥了。

“聶姑娘!且慢!”公孫策臉色巨變,一個箭步沖過來,“嘭”的一聲撐開油傘,遮在了擔架上方。

公孫策如此舉動是什麽意思?阿旺為什麽不能見陽光?聶玫瑰心一沈,伸出的手定格在那裏,不住的顫抖著。

“哈哈!是我啊大姐!”阿旺忽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著實把聶玫瑰嚇了一跳,若不是展昭在後面及時扶住了她,只怕她一屁股就會坐在地上了。

“阿旺!你混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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