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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怕怕+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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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三郎:“噗,嘿嘿嘿嘿嘿”

蚩休尷尬又郁悶的坐在房頂正脊上,把胳膊搭在鴟吻上,垂眸嘆息。看師弟在旁邊偷笑, 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失策。凡人整日想著機巧謀算, 皇帝算計天下事, 而你我這樣隱居在深山中的道人, 素無曲腸, 應付不及。雲旗,你在凡間可有被人算計的時候?”

姚三郎蹲在大師兄身邊, 頗為幽默的說:“沒有啊,我認識的凡人都挺好的, 原先我扮作老者混跡市井時, 可以說是道不拾遺夜不閉戶。”他一攤手,抖抖袖子:“窮的連根毛都沒有, 誰算計我。”

蚩休一陣無語, 好好一個神仙因為懶混成乞丐, 我真想送你去跟鐵拐李聊聊。

姚三郎笑嘻嘻捧著臉:“渾渾噩噩的過了不知道多少年……”

蚩休打斷他:“四十三年, 在這四十三年間你沒交過一個朋友,救過二十八個人,殺過十一個人。殺的都很恰當。”你那會還真是寵辱不驚,被人放狗咬都不生氣,除了餓極了騙點錢買只雞吞了吐、吐出完整的雞再吃,幾乎不跟人說話。說實話,你‘吐雞’那一舉動,可惡心著我了!看了三次,見你還能活,就沒再靠近關註你,每個月算一次你幹了什麽事情,就得了。

姚三郎笑的有點不好意思:“大師兄真關心我。後來我為了烤雞翅膀認識了文四姐,過些年見到了黛玉,定了一個小目標,先當個國師再說。太上皇想求長生,我想弄個身份提親,這算是互惠互利吧?”

蚩休點點頭:“給人打短工。”國師有沒有面子,全看皇帝是不是好皇帝,明君的國師倍兒有面子,給昏君當國師的人如果敢在仙界嘚瑟身份,非得被人啐一臉不可。

姚三郎窒息了一下,大師兄您眼界真高哎,混上個國師了叫給人打短工?好吧好吧,不敢反駁,他又吶吶的把皇帝利用自己制造霞舉飛升的事兒說了一遍。

蚩休胡了他一巴掌,姚雲旗掉下去了,他跟著從房頂上跳下來:“姚雲旗!這種和上天聲譽有關的事兒,既然把你牽扯在內了,你就該上表天庭,把緣由過程結果都寫上去。”

姚三郎被打的也不疼,其實是沒蹲穩,被拍了一下腳一滑掉下去了:“師兄,有必要嗎?”

蚩休沈吟片刻:“說實話,這是可寫可不寫。你不是仙官,即便不稟報也沒關系,但這件事中最重要的一點卻與你有關。先寫個奏本,免得給人以不敬天庭的把柄。”

我……很多年沒涉足政治了,對這些事有些不熟悉。

姚三郎思量了一下,這確實是個大事,凡間天子假以上天的名義弒父,嘖嘖,誰說對上天的名聲沒有玷汙,可是這也算是誣賴……吧?

“是啊,我想想怎麽寫……”他認真想著,走了。

黛玉在旁邊寫完了《以孝治國的劣勢》的草稿,起身:“哥哥,我回去謄抄。”

皇帝表面上在憂國憂民的批奏折,但他的內心還是怕怕的砰砰跳,立刻道:“別走!”緩了緩,柔聲道:“你在這裏寫,若有不會的可以問朕。”

黛玉不解風情的搖搖頭:“看著你,我又要寫錯字體了。”

皇帝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左右看了看:“來,朕給你講一個故事……”

求你不要走!我好怕怕!老天爺真能聞聲下雨,會不會晴天霹靂酷叉一聲把我給劈了?

嚶嚶嚶,早知道老天爺是靈驗的我就不敢這樣的事了。黛玉你陪我呆一會,阿姜給我講故事的時候說,老天爺要劈惡人的時候如果旁邊有個好人,那個雷會等好人走了再劈,卻不會牽連無辜。你肯定是個好孩子!

皇帝真的知道很多故事,都是阿姜給他講的,和文四姐給她講過的那些《四大名著》《楊家將》《呼家將》《說唐演義全傳》不同,皇帝知道的都是各種很有趣又不是很正經的故事。以妖狐、俠女、親情、鬼怪、冒險、驚悚、愛情、美食為主的故事。

一個扣接著一個扣,隨口就能拋出一個包袱來,逗的黛玉捂著嘴低聲笑個不停。皇帝從來沒發現自己這麽善於講故事,期間說的累了,隨口留了個扣把黛玉扣住,自己偷偷的提起筆來寫了遺詔:傳位與太子,皇後垂簾聽政。

偷偷摸摸的寫了兩首深情款款的詩給皇後,又寫了三首色瞇瞇的小黃詩,也留給皇後。

然後繼續講故事。

黛玉聽的入迷忘了走,皇帝為了不說自己怕怕又不讓她走,口若懸河的講第二本小說。

蚩休很有耐心的等著,這可比單純的等師弟說完/做完什麽事舒服多了,他活了幾千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善於講故事的皇帝。

聽到精彩之處,他也情不自禁的鼓掌,看了過去:“咦?”

怎麽渾身上下彌漫著一股驚懼、怨恨、悲傷的氣息。稍一盤算,不由得笑了起來。一定是做賊心虛,聽見上天有靈,就知道敬畏了。嚇唬皇帝可沒意思……

蚩休搖身一變,成了姚三郎的模樣,雖然不知道姚三郎平時怎麽待人接物,想來對待皇帝也不會太輕浮狂妄。門口被嚇了一跳的侍衛已經稟報:“陛下,姚神仙來了。”

皇帝微微松了口氣:“請他進來。”

蚩休(姚三郎)對於變矮半米之後的視角有些不適應,小細胳膊小細腿,師弟真是矮矮小小的。他款步走上臺階,邁步過了門檻,差點被絆了一下。

嚇!從來不覺得門檻這麽高,原先稍稍擡腿就過去了。稽首道:“陛下!”門被侍衛關上了。

皇帝嚇了一跳,臉色陰晴不定:“三郎,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我要死了麽?我也是欠,好好的幹嘛要說‘有靈有應的你答應一聲’,得了,知道有神仙,我就該多些敬畏。

蚩休也嚇了一跳呢,我這麽正常的跟你說話為什麽嚇到你了?盡力模仿師弟的神態,無辜的眨眼:“沒有啊,方才有個朋友路過,聽見陛下喊著要‘靈應’,就下了點雨。我送他走,聊了一會剛回來,來跟陛下說一聲,別擔心。外頭地都幹了。”

他想了想,師弟的日常一定很無禮:“師妹在聽故事?什麽時候有空,我找你有事?”

黛玉看著他覺得不太對勁,感覺氣質成熟了一些,而且,叫陛下?叫師妹?你中邪了嗎?

皇帝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整個人都軟趴趴的倒進椅子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呼,哈哈哈嚇煞朕也!”

媽蛋,路過的神仙是想著安慰孝子麽?你嚇得我差點就能青史留名‘大行皇帝崩,帝悲慟,隨之而去’,我兒子就成了孝子了!真討厭!

算了算了,你也是好心,也是朕裝的太好了,連神仙都被騙了,哈哈哈,開心。“去吧去吧~”

黛玉道:“哥哥,剩下的故事呢?你別留個扣饞我。”

皇帝說故事說的口幹舌燥,喝了口茶,眼珠一轉:“晚上自己過來點卯,別等我叫,每天給你講一章。去吧。”

黛玉拉住他的袖口晃了晃,撒嬌道:“哥哥,你就告訴我狄小侯爺和楊錚的決戰,是誰贏了?”

皇帝笑嘻嘻的被她晃,真是爽的靈魂出竅,這就是妹妹最可愛的一點啊!二公主當時晃她哥哥晃的都要摔到石頭上去了,我,,還是很羨慕啊。摸摸頭發,柔聲道:“壞人死了。”

黛玉就開心的走了。

蚩休心很累的仔細觀察了皇帝頭上的雲氣,能通過這氣看到他的內心,嗯?

竟然純真清澈,並非□□,也沒有利用,是很深的滿足感…所有的皇帝都很奇怪!就模仿師弟的舉動,亦步亦趨的跟著小師妹,他都覺得臉紅,真不知道姚雲旗怎麽好意思……咦,原來發髻下側還插銀花插梳?我原先從上往下看,從來沒看到過。

皇帝叫道:“三郎且慢,你……看起來有些奇怪。”

蚩休心裏一驚,心說我就知道此舉頗為冒險,他若是細問,我只能扔瞌睡蟲!“換了新衣服!好看吧?”師弟一定會這麽說。

皇帝搖搖頭:“忽然覺得你沈穩了,而且你剛剛進門時,居然跟我稽首,這又沒外人你裝什麽呀?”

蚩休臉都黑了,我教出來的小師弟這麽沒禮貌嗎?他明明跟我說他現在是個很優雅得體的小神仙!“喔,剛被大師兄打了一頓,叫我小心點。”

皇帝興致勃勃的問:“打的疼麽?你大師兄是活了很久的神仙吧?他很厲害嗎?”

蚩休不好意思自吹自擂。

黛玉眼神閃亮亮的說:“大師兄特別帥!威武健壯,博學多才,我現在在學的書都是大師兄寫的!”

蚩休:有點小開心~O(∩_∩)O

皇帝忽然了樂了起來:“哈哈哈,黛玉,哈哈哈玉兒,哈哈哈你的功課可太多了!”

他拍著桌子笑:“林如海剛給你三篇策論,朕剛剛讓你看《貞觀正要》,皇後也安排詩詞歌賦讓你看,卓文氏盯著你練武,你大師兄又給你安排了功課。嘖,換做一般人,要累死了。”他頗為憐憫的從桌子下的暗槽中掏出一盒糖:“我當年當太子的時候,都沒那麽累。”

黛玉接住了飛過來的糖,嫣然一笑:“多謝。”吃不吃另說,心意嘛。好像每次我叫他哥哥和他給我東西的時候,他都特別特別開心,好奇怪。

偽小兩只並肩走了,黛玉拿著盒子一路上看了身邊人好幾眼:奇怪,怎麽不跟我說話?怎麽不替我拿著盒子?平時你不這樣。“三郎哥哥,你怎麽了?大師兄打你打的重麽?”

蚩休低聲道:“我是你大師兄。”

黛玉冷笑一聲,伸手拿扇子戳了戳他的胳膊:“騙人~”難道是聽我誇大師兄,你吃醋?嘻嘻,大師兄本來就比你帥。

蚩休無語,開始講自己這次來的原因:《紅塵煉心對修行的幫助以及不能看破世事會對道心造成的影響》

黛玉聽了三節,臉上熱辣辣的,低聲問:“你,真的是大師兄啊?”這不是姚三郎講道的風格。即便是同樣的道理,三郎哥哥會講的跳脫隨性,而大師兄用詞更精準和高級,語氣也更平靜深邃。

蚩休微微頷首:“卦象上顯示你要遠行,我有些話要叮囑你。”

黛玉不好意思的想要落後他半步,感覺有一股氣勁在自己背後輕輕一托,讓自己依舊並肩走著。她瞬間明白過來,跟三郎哥哥都是並肩走,突然錯開會讓人懷疑。

到了三清觀門外——這是太上皇在宮裏修的道觀。

姚三郎正埋頭苦寫奏折,忽然心頭一動,蹦出來:“妹妹你來啦?( ⊙ o ⊙ )啊?”

蚩休不動聲色的進院,關門,變回原形:“我有事暫用了你的形骸。”他把自己做的事說的話簡單的說了一下,省略了黛玉誇自己的話。

姚三郎點頭:“是,師兄放心我記下了。”接過黛玉手裏的盒子。

蚩休用神識一掃道觀,帶著黛玉進了凈室,坐下來繼續給她講剛剛的課題:《紅塵煉心…》

姚三郎拿出最漂亮的瓷器,用銀罐裏每天替換的泉水燒開泡茶,端著紫砂進屋:“師兄喝茶。”

蚩休:“世間有許多不同的人,有許多匪夷所思的事,善、惡、偽善的極端都能讓神仙驚的說不出話來,多看一看這些事,心裏古井無波,嗯,放這兒。”

姚三郎放下茶盤,往兩個杯子裏斟滿茶,又拿出方才那一盒糖,打開放在桌上,是金黃焦脆的琥珀核桃仁。他又掏出兩雙筷子,兩個筷托,擺好之後輕輕的走了,也不插話,也不搗亂。

蚩休驚的忘了自己剛剛說了什麽:“雲旗,他現在好乖巧。”

黛玉顧左右而言他:“嗯。”喝茶。

蚩休十分欣慰,師弟終於達到了師兄們的平均水平,看來我沒把他教出來,不是我的能力不濟,只因為我不是‘美艷的大師姐’,他不想學。繼續講課。

黛玉聽完了全部內容,深刻的認識到:見過的世情百態,人情冷暖,就不會單純的一驚一乍,也不會輕易上當,或是被人幾句話哄的感動了,被人利用。越成熟,越淡然,越看破世間的悲歡離合,對修行越有好處。所以大師兄任由三郎哥哥在人間浪蕩,因為每一個看到的活生生的人,他們的善良、邪惡、正直、狡詐,看在眼裏,都有助於悟道。

蚩休喝了口茶,暗自點頭,雲旗現在泡茶泡的也好,能靜下心來慢慢弄。

原先那好家夥,滾開滾開的水從爐子上拎下來,直接就往茶葉上直直的澆,那不是泡茶,那是燙茶!每次他泡的茶,茶葉都被燙的熟透了。

黛玉又問:“大師兄,我看書上總寫心魔,心魔到底是怎麽回事?會是什麽樣子?”

蚩休大師兄就又給她講:《心魔的成因以及真假》。

講完之後,看她明白了,又道:“給你揀選的書,都看完了?”

黛玉搖搖頭:“看完了三本,還有一本沒看。”

蚩休點點頭:“不必急著看書,即使看遍道藏,也不如真正悟道。看書只是輔助,不要本末倒置。你現在的作業很多,覺得沒必要做的,就還回去不做。都是什麽,說給我聽。”修道之人最重要是不受繁文縟節的約束,被功課耽誤了悟道入靜的時間,那叫做本末倒置。

黛玉道:“爹爹安排了三篇策論《以孝治國的優勢》、《以孝治國的劣勢》,第三個在錦囊裏我還沒看。”

蚩休伸手:“拿來給我。”

黛玉從袖子裏摸出來遞過去。

蚩休拿在手裏就知道裏面的內容《孝和法沖突時,以何為標準(孝子為孝違法)》,他忍不住笑著搖頭:“你父親要你去考狀元嗎?挺好,策論拿來我看看。”

黛玉有點緊張,也摸出來遞過去。雖然爹爹說了,不要求八股文,不用寫的有多麽深邃、妙語連珠,只要把能想到的都寫下來就可以了。可是,這個題目好難。

蚩休看完之後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寫的樸實平和,卻不夠深刻,顯然沒見過真實的血淋漓的事件。“還有呢。”

黛玉道:“皇帝安排的《貞觀正要》,皇後讓我背《離騷》,幹娘跟我說,成仙了也不能忽視最基礎的武功,我覺得,幹娘說的挺對的。”

蚩休點點頭:“倒不用我給你講課,安排的很好。”

他心情很好的吃了個核桃仁,教她‘避水訣’‘辟火決’、看透信封中內容的方法、控制住自己不用法力、像個普通人一樣行走人間的方法。隨後要離開。

剛出屋,被姚三郎截住:“師兄~~幫我看看奏本寫的行不行!”

給他改了一下格式,所需要修改的部分很少。指點了一番,猛然間又想起一件事:“黛玉,孫猴子的師父是咱們師父的朋友,按理,你得叫孫猴子為師兄。他最近銷聲匿跡,大概是去找菩提老祖。你知道他的根底,若是他來找你也好應付。”誰知道那個猴子會幹什麽!他和雲旗一樣不靠譜!幸好雲旗沒有他那麽大能耐!

回去路上一直在笑,太開心了!

雲旗師弟的用詞和格式有很大進步,讓他讀資治通鑒沒白讀!

學到東西了!師妹一教就會,一講就通,真好。

第二天,文四姐最後進宮一次,給皇後帶了甜點:“娘娘,妾身有事要出一趟遠門,您有什麽吩咐讓皇上告訴外子,我畢生所學傳授給了兩個人,一個是姚神仙,另一個是我家廚子。”

皇後的臉色不好看,皇帝決定守孝三年,她也得陪著吃素、穿粗布衣裳,全靠她偷帶美食來解饞!換做別人……不可信!“你要做什麽?”

文四姐:“嘖,這事兒說來話長……”

皇後:“賜坐,澤蘭但講不妨。”

文四姐就把親爹有寶藏兵法的傳言+卓哥的分析(這特麽是坑我爹的聲譽)一股腦的都說了。

皇後面沈似水:“你去的很對。罷了,去吧。”

孝子,你們這幫孝子真是討厭死了,皇帝要裝孝子,害得我半個月沒洗澡了!太上皇死了我不悲傷,不能吃美味穿華服泡溫泉才令人悲傷!我爹娘又沒死!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樣的事情你必須去,因為你是文家唯一的後代。我都有點傷心了,你家盡是忠良,怎麽就雕零至此。“會有危險嗎?帶多少人去?”

文四姐微微有些驚異,哇,你居然真的有點關心我:“娘娘放心,我能帶二三十個好手去。我不去跟人硬碰硬,只是拿自己的名頭,理直氣壯的壓一壓別人。我爹的遺物,甭管是真是假,也不該他們窺探!”

皇後看她臉上閃過一絲殺氣,不似平日裏那樣笑瞇瞇胖乎乎很像小黑熊、溫溫吞吞憨態可掬的樣子,好似利劍出鞘,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有殺氣。”

奇怪,我從來沒看到過皇上面帶殺氣的樣子,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氣,好奇怪。你要殺人只管殺就是了,何必露出殺氣來。

文澤蘭又跟黛玉告別,說完之後,黛玉開心擺擺手:“大漠再會~”

輕騎出長安,不必細說。

出殯的前一天,皇帝穿著夜行衣,趁著深夜摸進永福宮中,悄無聲息的爬到皇後床邊上:“梓童!梓童!”

皇後睜眼看到一個黑衣人,足足的嚇了一大跳:“啊!你,陛下你為何穿成這樣?”

皇帝爬上床:“別說那麽多了,讓我抱一會!明天出殯要一直送入皇陵,我滴個天吶,送過去就得走兩三天,朕還得守靈七天,十幾天見不到你嚶嚶嚶……”他並沒有上下其手,只是單純的抱了一會。

皇後:“陛下又要受苦了。”

第二天一早,皇後嬪妃和皇親、命婦們送靈到城門口,皇帝和文武百官送到陵寢去。

這折騰了一上午,又是路祭,又是跪送,除了黛玉絲毫不累之外,其他人都要累死了。回到永福宮中,女官捧來一個盒子:“這是陛下留下的。”

打開一看,裏面是給皇後的信,要她掩護黛玉出宮去玩耍。還有三個給黛玉的錦囊,其實就是信封,可是信封上寫著【錦囊一號出京城看】

【錦囊二號到了陽澄湖看】

【錦囊三號到了湘南看】——行行行,是錦囊還不行嗎?

皇後先嘲笑了一陣簡潔的錦囊,又抓著她的手,細細的盤問:你要去哪兒?什麽時候回來?

除了京城去哪兒?誰跟你去?

為什麽要出門?用什麽樣子出門?

為什麽要女扮男裝?女扮男裝和姚三郎出門,怎麽住宿?分開住引人懷疑怎麽辦?

準備官憑路引了?

準備殺人嗎?殺完人做惡夢怎麽辦?

帶多少銀子和從人?為什麽不帶人?

騎馬還是坐車?騎馬你受得了嗎?

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外面危險麽?有人給你用迷藥怎麽辦?

黛玉耐著性子一一回答,雖然真有點煩,但也知道這是一片愛護之心。

出宮去辭別母親,按著這些問題被又問了一遍。

最後全身而退離開時,黛玉扶額感慨:“我頭昏。臨機應變就是了,何必問的這麽詳細,我又不能未蔔先知。”回答的好累,還沒出門就累了。

姚三郎笑著安慰她:“路上好清靜呢”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可能經歷過這樣的盤問:去哪兒了?走的哪條路?買什麽了?買這個幹什麽?怎麽回來的這麽慢?看見啥了?冷不?明天還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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