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91章 動手

關燈
宮中派人來‘傳’卓東來入宮。一聽見這話,就感覺不對,一般都說‘請’,今天卻說‘傳’,難道有什麽事情發生?剛入宮門,就覺得氣氛與往日不同,森嚴冰冷,侍衛們格外精神。又被在門口等候的內衛引到永福宮,看見院中跪著兩排太監,旁邊侍衛按著刀,地上堆著碎瓷片。

“你來了!”皇帝怒氣沖沖,把裝著蜘蛛的盒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朕早就說過了,宮中宵小橫行,你卻不信!如今信了吧!這些蛇蠍毒婦,處心積慮的要害皇後!要謀害朕的愛妻!謀害朕的皇子!可恨如今儒學當道,若還在上古時期,朕就設下炮烙、蠆盆把她們都扔進去!”

卓東來問:“皇後受驚了?”

我就想知道,他們怎麽害的皇後?

皇帝還是不解氣,抄起盒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哭了半個時辰!驚的動了胎氣!肚子疼!”

卓東來想了想:“請姚神仙來施法安胎沒有?”原來是被嚇到,怎麽嚇著的?

“呃?”皇帝對門口吼道:“去請姚神仙過來!”門外的侍衛屁滾尿流的去了。

皇帝又咬牙切齒的說:“東來,我對你寄予厚望,這件事事發突然我不怪你,但你一定要盡快,盡快派人打探清楚宮中其他嬪妃的情況,還有皇太後的動向。”

他還是滿心怒火,剛剛對內務府和內庫主管厲聲訓斥了一通,還是不解氣,又抄起裝著蜘蛛屍體的盒子往桌子上使勁一拍,啪嚓一下子,盒子碎了,毛茸茸的蜘蛛似乎碰到了他的手心。

皇帝尖叫一聲,竄出兩米外,再也不叫嚷了。被這麽一嚇,他滿腔怒火冰消瓦解。

“別怕,沒事。”卓東來知道現在不是訴苦的時機,就答應下來:“你放心,我正在盡力收買人心,一個月後,除了永福宮、奉聖宮和養心殿之外,都會在掌握之中。”噢,是被蜘蛛嚇得。這有什麽好怕的,這蜘蛛腿太細了,炸起來不好吃。

皇帝哼了一聲,又把自己的分析和疑惑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朕看了那個書畫箱,香樟木箱,沒有窟窿,蓋子嚴絲合縫,那麽大一只蜘蛛沒法鉆進去,一定是有人放進去的。而且是在兩三天之內放進去,貼好了封條,就等著皇後來看。可是,他們怎麽知道皇後要換畫?”

卓東來看得出來他心裏頭有些懷疑,自己就不說話了。

皇帝仔細的想,猛然間想起來了:“啊!去請玄真長公主過來!”

他對多福吩咐了一句,氣的直哆嗦:“前天,貴妃去給皇後請安的時候譏諷永福宮正殿沈悶,孩子出生之後會覺得壓抑,她就信了。然後有個女官向她進言,換一些亮色的瓷器擺件和畫,皇後果然進行了一番調換,那時候還沒出世。但是,當天晚上我不喜歡百子圖,要她換一副圖,今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一定是在旁伺候的侍女洩露了消息,讓宵小有機可乘。”

卓東來想了一會:“進言的女官較為可疑。”

“不錯,待我知道那人是誰,一定要把她打入大牢。”

“是這個箱子?”香樟木箱,防腐防黴防蟲,板厚半寸,長一米,寬二尺,高二尺。

看起來是個用了很久的箱子,烏黑油亮,而且現在還裝著很多畫軸。

他隨手打開一幅,仔細看。

玄真長公主快步走了進來,格外柔軟的叫了一聲:“哥哥,嫂嫂現在肚子不疼了,也不哭了,正要睡一會。太醫們說雖然動了胎氣但沒傷根本,只要靜養就夠了。”

知道皇上擔心,也就不說客套的虛詞,趕緊把重要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

皇帝松了口氣,雙手合十:“謝天謝地。”他臉上殺氣頓消,柔聲問:“黛玉,你一直跟皇後在一起,以你來看這事由誰主使?有哪些可疑之處?”

我不在屋裏不曾親眼目睹,宮女們的證言不可全信。

一定不會說謊又絕不會被人收買的,只有你。

黛玉道:“哥哥,不瞞你說,我一直在琢磨這件事。那只箱子是地號十三,內庫中每一只箱子都刻有編號,賬冊上寫有每一只箱子裏有什麽。這只箱子昨天也被打開看過,當時裏面沒有蜘蛛。”

皇帝震驚了:“已經開過的箱子,為什麽還要再看?”他一直都以為這兩天打開的是不同的箱子,一個箱子已經看過卻找不到合乎心意的畫,為什麽還會打開第二次?

封條並不是陳年的,而是昨天開封之後剛剛貼上去。很有可能是昨天貼封條的那個人放入的蜘蛛,封條上本應有日期,可惜封條被看到蜘蛛的宮女在驚慌失措之下扯碎了。

黛玉一怔:“或許是箱子裏有娘娘喜歡的,只是當時沒選中,要重選一遍。”

皇帝又問:“貴妃出言不遜的時候你在不在?她都說了什麽?”

黛玉道:“我不在,當時我去奉聖宮給太上皇請安,聽三郎哥哥講經。我回來的時候,娘娘已經把屋子徹底換過了。”

皇帝揉著額角:“那,給皇後進言改換布置的宮女是誰,你只知道嗎?”

“嗯,,,是賈元春。”

“喔~噢!”皇帝摸著下巴有些狐疑,似賈元春那樣的家世和教養,應該不會被貴妃收買。

卓東來不得不問:“賈元春是誰家的姑娘?”朝堂上姓賈的官員太多了。

皇帝心不在焉的回答他:“榮國府賈老二的女兒。”

“那樣人家的姑娘還要進宮當宮女?”

皇帝輕笑一聲:“有上進心嘛。”貪慕權貴,若說普通人家孩子送進宮來做宮女太監,那是為了衣食,官宦人家的姑娘進宮來能為什麽?為的還不是當妃子,太上皇的許麗妃、李賢妃、蕭淑妃、張貴嬪、劉充容、趙婉儀那幫妖艷賤貨都是這樣。

卓東來輕笑一聲,也不再問了,繼續把箱子裏的畫軸一軸一軸的打開看。

真是人各有志,有些女人就喜歡用美色來換取一切,有些女人……如果有美色也會把自己的美色視若等閑,用刀和拳頭去奪取一切。

黛玉道:“哥哥,我覺得有些奇怪,貴妃為什麽突然攻擊永福宮布置的不好看,蜘蛛應該是第二天放進去的,就算她有這個計劃,又憑什麽認定娘娘一定會命人開那只箱子。”

皇帝點點頭:“你說的在理。是誰選的書畫箱?”

黛玉一怔:“是內庫的人送過來的,並不是娘娘勾選。”

皇帝眼角閃過一絲煞氣:“內庫,內務府,如果這些人勾結在一起,朕就要性命不保。多寶,當時在場的宮女杖責20,院中跪著的那些人,壓入刑部受審!”

黛玉微微嚇了一跳,仔細想想,卻也恰如其分。

卓東來拎起一幅圖仔細看:“這幅圖不對勁。”

“怎麽了?畫上被人下了能導致流產的香料。”我看的小說上都是這麽寫的,戴個香囊就流產了,用個手爐就流產了,吃的點心就流產了,摔一跤就流產了。

卓東來皺著眉頭:“不,這是一幅假畫,仿制的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但不對。”

“這畫有些眼熟啊。”皇帝如是說。二人走過去細看這幅‘臘梅美人圖’,仔細的從工筆、用色、渲染、礬水到裝裱和天軸地軸都看了一遍,異口同聲的問:“這畫有什麽問題?”

卓東來看著皇帝輕輕笑了笑:“你還記得這幅圖嗎?那年我跟你說起江湖中有一樣揭裱的絕技”

“啊!”皇帝想了起來:“朕那時候還不是皇子,覺得有意思,帶了一匣子的好畫去找那個匠人,想知道一幅畫怎麽能變成兩幅畫。這是朕親手揭壞的其中一幅!怎麽假了?”

黛玉:(⊙o⊙)啊?

哥哥,皇上,您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愛好?

卓東來捏了捏畫心和邊緣的位置:“皇上你看,原本的真跡被你揭過,畫心比邊緣要薄一些,對著光能看出來,用手摸也能知道,但這幅畫的厚度不對。”

(裝裱是這樣的,畫心用宣紙托一遍,裝裱用的錦緞用宣紙托一遍,然後按照想要的款式粘好,在背面刷滿漿糊,覆蓋一層叫做覆背紙的宣紙,然後安裝上下兩端的天軸地軸就行了。)

皇帝一臉懵逼的摸了一會,然後舉起來對著光看了一會:“嗯,沒看出來,但我揭裱時弄壞的地方,那老師傅用局條在後面補上,又重新描好線上色,弄的□□無縫,現在那個局條不見了。”

他楞了三秒鐘,反應過來:“有人把內庫中的名人字畫以假換真,偷出去賣?”

卓東來淡定的點點頭:“是的。要不是咱們玩過這幅畫,我也發現不了。”

皇帝怒摔畫軸:“這幫人真是罪該萬死!”

正在生氣的轉圈圈,一幅一幅拿起來檢查是真是假,也不怎麽看得出來,造假的工藝太高!

卓東來從地下撿起畫軸:“我拿出去叫專業匠人看一看,或許能看出一些細節來。”

“好好好,啊,氣殺朕了!”

黛玉本來想給他倒杯水,喝口水消消氣,可是放著茶壺茶杯的地方什麽都沒有,聯想起剛剛幾聲脆響,肯定是被摔了。

門外聽人喧嚷:“太上皇、皇太後駕到!”

卓東來左右看了看:“我回避了。”然後呲溜一轉,選擇跳到寬度足以趴下一個人的大圓房梁上,剛落穩:“阿嚏!這麽多灰!阿嚏!”

皇帝盛怒之中也覺得無語:“東來,你下來吧,我出去。”

他拉著黛玉往外走,卓東來跳下來拍了五分鐘的灰,還是覺得新袍子被弄臟了,╭(╯^╰)╮。

太上皇走進永福宮,看到跪了一地的人,就楞住了,見皇帝和黛玉從偏殿迎了出來,急切的問:“這些人是怎麽回事?是他們刺殺皇後?”←他聽說皇後大聲喊護駕。

皇帝和黛玉走上前施禮:“參見父皇,皇太後。”*2

皇帝板著臉,陰森低沈的道:“出了一些事,皇後遇刺是個誤會,她只是有些受驚,已經喝了安神湯睡下了。這些人與此事都有嫌疑,正要調查。父皇請。”

太上皇聽說皇後沒事就放心了,一邊走一邊說:“我正和鄭貴太妃手談,聽見急報說皇後遇刺,嚇得我夠瞧,連忙趕過來了。黛玉,皇後真沒事了?”

黛玉眉頭微皺,哥哥這麽說顯然是不想把事情都說出來,我要怎麽說呢?“父皇放心,太醫說只是動了胎氣,尚未傷到胎兒。”

太上皇嘆了口氣,稽首道:“福生無量天尊,這些天我日日為這皇子祈禱,總算沒出大事。”

皇帝差點翻出一個死魚眼,沒出大事是因為我當年慧眼識英雄發現了萌萌噠的小黛玉很適合當妹妹,死皮賴臉的把她留在宮裏,才有了今日金針殺妖蛛之事,關你祈禱什麽事!

皇太後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皇後是過於操勞宮務,累著了吧?我”

皇帝毛骨悚然的盯著她,立刻道:“皇太後說的是是兒臣疏忽了竟然忘了皇後有孕在身沒有妥善安排從今日開始由玄真長公主協助皇後掌管宮務不得懈怠多寶去傳旨各宮嬪妃非奉召不得離開自己的宮殿每日遙向永福宮及奉聖宮扣頭即可違者以抗旨論處。”

他說話的速度就是這麽快,一個停頓都沒有。

(╯‵□′)╯︵┻━┻死老太婆你嫌疑最大!甭管是你想讓貴妃協助掌管宮務還是你親自來,都特麽一句話,甭想!我寧可讓多寶來管也不會用你們家的女人!掌管宮務有多難吶!

黛玉讀書識字算數還好且聰明細致,上次讓她當人形印章,楞是從奏折中揪出一個錯誤……順便給各宮嬪妃禁足,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誰都別出來晃悠!朕憋得住!朕有一屋子的圖畫書!

太上皇高深莫測的微微一笑,嘲諷的看了一眼皇太後。

黛玉一臉的懵,咦?什麽?

皇太後上了年紀,身子肥胖反應也不是很快,她皺著眉頭說:“皇上,你說的太快了。”

皇帝只好學著卓東來那種冰冷又惡毒如刀鋒的眼神(他認識的人裏只有這一個會辣麽兇),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裏擠出來:“玄真長公主掌管宮務,各宮嬪妃具涉嫌此事,全都圈禁!”

太上皇可開心的拍手:“好啊,黛玉,你能擔當此任嗎?凡有不會的,可以來問我。”

黛玉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捋清了思路,皇太後是貴妃的姑姑》這件事貴妃和皇太後嫌疑很大,反正哥哥是這樣認為的》皇太後想讓別人協理宮務》哥哥趕緊搶話不讓太後把話說完就定下來》就是我了。

(⊙o⊙)“父皇,您掌管過宮務嗎?”

太上皇摸摸下巴:“當然沒有了,嬪妃那麽多都搶著幹呢。你只要賞罰分明,不聽話的杖責,杖責二次還不聽話的送入內務府,這樣就行了。”

黛玉想了想,聽起來簡單粗暴,但應該很有用。

皇太後急了,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柔聲道:“皇上,玄真年紀還小。”

皇帝皮笑肉不笑的說:“小怎麽了?小也是會長大的。黛玉比這世上的大多數人更聰明,更強,有何不可?皇後並非臥病在床,黛玉只要協理就夠了。”

黛玉想到剛剛嚇得趴在自己懷裏嚶嚶嚶哭了半天,哭的自己不得不換了一件衣服的嫂嫂,一股熱血直沖心頭,上前一步:“黛玉領旨。哥哥你放心,我掌管宮務別的不敢說,虧待不了嫂嫂,,,,和父皇。”哎呀差點忘了。

太上皇:“哈哈哈哈”笑死了!

皇帝:“哈哈哈哈這就夠了。”

皇太後臉上的肉都哆嗦:“玄真是個未出閣的閨女,哪能管得了宮裏的事?敬事房用印也歸她管?皇上寵幸了哪名宮女要給予賞賜名分也歸她管?”

黛玉:我就想知道……敬事房是什麽地方?

皇帝淡淡道:“嗯,太後說的是,讓敬事房撤了綠頭牌,朕最近頭疼,太醫說要靜心養身。”

皇太後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無話可說了,可是心裏不服:二三十歲正當年的小夥子,哀家就不信你忍得住!你禁的了宮妃,還有那麽多千嬌百媚的宮女,我看永福宮中的宮女一個個的都很不安分。懷胎十月,生產之後還有三個月,你若忍得住,只怕是廢了。

其實呢,也是皇太後見識短淺,她就不知道有詩為讚:獨坐書齋手作妻,此情不與外人知。若將左手換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一捋一捋覆一捋,渾身騷癢骨頭迷。點點滴滴落在地,子子孫孫都姓倪(泥)。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太上皇在聽說孫子沒有問題之後,就離開了。

皇太後咬著牙跟著太上皇一起離開。

與此同時,姚三郎面無表情的看著水鏡,水鏡中自己的師兄和文四姐吃飽了抽風,嘻嘻哈哈的溜到榮國府,青天白日的,就仗著有隱身符,大搖大擺的走到了賈寶玉的屋裏,也不管隔間有兩個丫鬟正在害怕的聊天,互相安慰。

文四姐直接抽出鏡子來往賈寶玉手裏一塞:“看。”

賈寶玉:“嗯?”

憑空飄著一面鏡子?

虧得他已經傻了了,要是還沒傻肯定得尖叫。

文四姐分辨了一下鏡子的正反面,舉起他的手,用能看到美人那一面照著他的臉。

她剛剛吃肉的時候忽然有了這個好主意,哪裏用找什麽攥尖戧金的,直接往他手裏一塞不就得了?已經是個傻子了,沒有邏輯,也不知道畏懼,就不用在意那麽多細節。

碧盧嘆了口氣:“唉,凡人魂魄不穩也真可憐,他還算命好,家中富貴,不會把他扔了。”

賈寶玉果然一點都不怕的捧著鏡子,笑嘻嘻的說:“寶玉,寶玉,黛玉,寶姐姐。”

隔間的兩個丫頭:“你聽,寶二爺是不是說話了?”

“好像是,咱們快去看看。”

兩個小丫頭跑進來:“寶玉,你說什麽呢?”

“寶玉,你是不是明白過來了?”

賈寶玉呵呵的傻笑,笑而不答。這個年紀的小孩還不懂什麽叫□□,只是在鏡子裏看到了許多漂亮的姐姐妹妹跟自己一起玩,極其聰明靈秀的黛玉身邊也沒有那個醜婆子擋著了,正笑盈盈的要跟自己閑談說話。

“寶玉手裏的鏡子是誰的?”

“不是我的,也不是襲人姐姐的,奇怪。”

文四姐摸摸肚子:“哎呀,消化食之旅完成,我還能回去再吃一回。”

碧盧:“我也能。”他抓了一捏真菌孢子(這也算是一種種子)灑在寶玉屋裏,這是他特意培育的無形的真菌孢子,幾乎算是符咒和法器的變種,如果有事發生能讓他感覺到,還能隔絕各種法術的窺探,兩人原路離開,回去再吃一回。

姚三郎就覺得眼前一黑,水鏡完全晦暗了,他氣的跺腳:四姐她發什麽瘋,幹嘛突然把風月寶鑒給賈寶玉?為了什麽呀!我說那鏡子不好,你把它收起來也行,扔了也行,為啥要給賈寶玉呀!萬一警幻能通過風月寶鑒看到賈寶玉,發現有些不對勁的端倪,不來上鉤怎麽辦?師兄你居然撒了叫我看不見東西的符咒,居然被她用一頓飯就收買了,我,我,我也想吃。

正在這時候,來請他去永福宮的人到了,姚三郎就氣呼呼的出門去了。

永福宮中,黛玉迷茫的看著皇帝:“哥哥,我想宮中每一個不怕蟲子的人都應該被詢問。”

皇帝點點頭:“這件事刑部會做。”

黛玉想了想:“宮中的事,教給刑部來處理,行麽?百官又要拼命上奏折。”

想到這一點我就覺得手酸吶。原本‘知道了’這三個字我是模仿你的字體,現在都不會寫我本來的字體了。

皇帝嘆了口氣:“本來應該由內務府負責,可內務府總管還在外頭跪著呢。”

黛玉點點頭,終於小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敬事房是什麽地方?太後為什麽提…呃?”

皇帝咻的站起來:“朕感覺皇後醒了,朕去看看她。”

遛之呼!跑的比兔子還快。

黛玉使出‘八步趕蟬’的功夫,只三步就追上他了,淺笑道:“娘娘醒了麽?”

皇帝猛地站住:“你替我去看看她,若醒了再來叫我。”你去看我就跑。

黛玉也站住了,吩咐旁邊的丫鬟:“你去。”

皇帝哀嚎道:“黛玉,乖,你別追著我問,等皇後醒了你問她去。”

黛玉謹慎的搖搖頭:“嫂嫂她本來心裏頭就難受,別把剛剛的事說給她聽。”

皇帝抿了抿嘴:“你說得對。”

黛玉拉住他的衣袖撒嬌:“哥哥~告訴我嘛,那到底是什麽地方?”

皇帝齜牙咧嘴:“那不是什麽好地方,也不是你應該知道的。”哪個缺德祖宗設立的?

黛玉嘟嘟嘴:“太後能那那地方來為難我,別人也會,哥哥你別讓我在別人面前出醜……”

皇帝無可奈何的蹲下來,看著她:“哪個,嗯,你知道前朝有個皇後很愛嫉妒,皇帝每次寵愛別的妃子,她都不肯用印的事?”

黛玉搖搖頭,誠懇的說:“我爹娘讓我看史書,但不許看關於後宮的部分。”

皇帝默默撓頭,撓頭,撓頭:“哎呀我該洗頭了。”

黛玉輕輕把手放在他肩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皇太後連你…和宮女的話都說出來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哥哥哎,皇太後那麽精明,她說的事一定很要緊,如今你都吞吞吐吐的,若有別人不服我,當眾質疑我,我不知就裏說錯了話,那可都怪你。”

皇帝默默的對手指:寵幸宮女沒什麽不能說的,但是寵幸完宮女敬事房要送一個時間地點人物的記錄給皇後審閱蓋印,以備過幾個月若懷孕了,可以查有實證。

摔!你爹有小妾你也明白一點什麽,可你爹睡完小妾不會給讓你娘審閱記錄,還要蓋印!哪個缺德祖宗發明的事兒呦!

他終究也沒說出口:“關於那個部門,哥哥沒法給你解釋,如果有人敢質疑你,你就告訴她朕說了,十個月內用不上敬事房,那個人如果再廢話,能打的就打,不能打的內外命婦就把她們趕出去,如果是皇太後,你就告訴她朕…和阿姜有事要談。再聽不懂就去看書!!!!”

黛玉被兇了一句,雖然還是沒懂,但是有了解決辦法,就松開手扶他站起來。

皇帝臉紅脖子粗的往內室走,看黛玉還跟在自己身邊,毛骨悚然:“你還想問什麽!”

黛玉眨巴著清澈無辜的大眼睛:“我去看看嫂嫂睡醒了沒有。”

“呼……”嚇死了。皇帝一邊走一邊問:“嗯,,你怎麽能用繡花針釘死蜘蛛?”好神奇!

黛玉:“唔?蜘蛛太可怕了,宮女們又全都呆住不動手,我手裏只有繡花針和花繃子,用針能留全屍。要不然八條腿散落一地,看著更嚇人”

皇帝:“改日弄個別的蟲子,你再釘死它給我看。”其實朕想問的是,繡花針那麽軟,你怎麽能讓它釘入地下?你可不知道金磚有多硬,太和殿裏人來人往,金磚用幾十年才用換!可不是普通的青石磚能比擬的。

而且蜘蛛爬的那麽快,你怎麽能瞄準,還那麽有力!這可不是武科場上射箭,瞄半天才松弦,靶子還不動。針多不順手呀!蟲子爬的那麽快!你好準!

黛玉無語:“行啊。”

墻塗金粉,殿鋪琉璃,美人嬌臥。

回眸一笑百媚生,從此君王不早朝。

皇後正躺在床上吃葡萄:“二郎~”

接下來姚三郎來了,弄了一碗溫水畫了一道安神保胎符,給皇後喝了。

是刑部帶走了一批宮中的‘高管’,皇後擬定名單換上新人,而一些可疑的宮女也被牽連在內。但皇後宮裏的宮女們並沒有被杖責20,皇後給她們求情,改為每人五下。

黛玉得知自己不用協理宮務,開心的去繡花~

姚三郎來的路上折了一只梅枝,現在臘梅樹上滿是黃葉,他把黃葉揪光,施以法術讓臘梅花開,把花揣在袖子裏去找林妹妹。弄完符水就跑去偏殿找黛玉:“長公主~林妹妹~”

正要進門忽然想起來,呀,每次我都是從袖子裏拿東西,她看我把手伸到袖子裏就知道我要拿東西送給她,這樣一點都不驚喜呢,換一換,(⊙v⊙)嗯~把臘梅枝藏在身後!

姚三郎得意洋洋的進門,看到黛玉正在飛針走線的刺繡,看自己進來連忙藏起刺繡,他又叫道:“林妹妹,方才嚇著你沒有?”

黛玉嫣然一笑,搖搖頭。看著他耳邊招搖的花枝,忍不住要笑出聲來,哈哈哈,姚三郎還想偷偷把花藏在背後,結果花枝太長從耳後漏出來,耳垂下正好有一朵,好像戴的耳環,他還渾然未覺,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

姚三郎得意洋洋的用神秘的語氣說:“你猜我要送給你什麽?”

黛玉忍笑忍的好辛苦,眨眨眼:“是什麽?是花嗎?我好像聞到了花香。”

姚三郎一擺手:“一別詐我,怎麽可能聞到花香,我用靈氣隔絕味道了!”

他還以為黛玉真的被瞞住了,咻的一下從背後把開滿紅臘梅的枯枝拿出來,舉在黛玉面前,傻笑道:“喜歡嗎?”

黛玉點點頭:“真漂亮。花好看,人也有趣。”

姚三郎的臉一點一點的紅了,紅的和臘梅花相得益彰,羞羞答答的:“嗯……”

黛玉都快繃不住了,站起來接過臘梅枝,對丫鬟道:“把那個甜白釉的玉壺春瓶拿來。”

丫鬟應聲而去。

姚三郎坐在雲床邊上,伸手去拿刺繡,臉還是那麽紅,連耳朵都紅了:“這是給誰做的?”

黛玉劈手剁過來:“別亂翻我東西,不是給你的。”

“是給誰的?”姚三郎委委屈屈的說:“給我嘛,你答應給我做個荷包,到現在還沒動工。”

黛玉抿著嘴看著他:“我好久沒做荷包啦,你容我先做幾個練練手,練會了再給你做。”

姚三郎= ̄w ̄=:“不用啦,你做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做多了又傷眼睛又累手,只要你肯做荷包,小道就感激不盡,哪敢挑剔那麽多。”

黛玉哼笑道:“第一個做出來的,就算你敢要,我還不敢給你呢,帶出去別人要是問起來,你說是我林黛玉做的,多丟人吶。”

“你放心,我在人間沒什麽朋友,就認識文四姐,她的針線活僅限於把衣服破洞揪起來,用繩子系一下,就算補好了。”

“……”

“好妹妹,給我看看你現在做好的荷包,你放心,我絕不取笑你。”

黛玉道:“別耽誤我繡花,忙你的去!”

“林妹妹~你讓我看一眼繡的是什麽,給誰,我就走。”

“咿,你撅嘴撅的能掛油瓶了,快收回去。”

姚三郎撒嬌:“就不!就不~就不~~”

“難不成你等著我把荷包做好了,直接掛到你嘴上?”

“好啊好啊!”姚三郎又伸了伸嘴。

黛玉笑的拿靠枕拍他:“討厭,快收回去,看著好醜。”

姚三郎不僅立刻把嘴收回去,還猛地從賴在床邊上打滾改為跳起來,一臉嚴肅的整理衣服。

黛玉都驚著了。

姚三郎對女神伸出手,模仿著大師兄英俊帥氣沈穩可靠的樣子:“跟我來,警幻已入囊中。”

黛玉眼睛一亮,把花繃子撥到旁邊,忙下了地,飛也似的進屋換了一件箭袖上衣,忙把頭上的珠簪、玉環、花朵、頸上的項鏈都扔桌上。剛剛穿的是寬袍大袖的宮裝,現在去打架嘛~

姚三郎還架著膀子沈聲道:“手給我。”他覺得自己模仿的挺像,可是他忘了,大師兄之所以沈穩可靠,因為他日常都很可靠,而且文武全才,能把小孩子養大養活,還有一身似用石頭雕琢的健壯肌肉。那麽一伸手,就讓人覺得厚重如山,十分可靠。

然而姚三郎的身材幾乎是個小弱雞,他還愛穿寬松的道袍,顯得更飄逸(瘦)。

黛玉見過蚩休大師兄,那真的是給人感覺非常可以依靠、博學又細心的男人,現在見他照貓畫虎,只是來不及嘲笑。

賈寶玉捧著鏡子發呆不到兩個時辰,警幻就猛地心有所感,掐指一算,知道自己拿來假裝警示群迷實際上用來害人的鏡子到了神瑛侍者手裏,心中暗道不好!連忙趕來,出現在賈寶玉的房間裏,看他捧著鏡子魂魄不全似得癡癡的笑,心中大驚:難道這吸人精氣的鏡子也能吸人魂魄?不應該呀!

警幻箭步上前,就要奪下賈寶玉手中的鏡子:“寶玉松手,給我。”

賈寶玉看自己正和寶姐姐、公主妹妹三人在一起像大人一樣擲骰子行酒令:

“二擲並頭蓮,蓮漪戲彩鴛。”

“哈哈哈說得好,林妹妹滿飲一杯。”

“我喝不動,你替我喝了~”

“好吧~”

“四擲狀元紅,紅紫不以為褻服。”

“寶姐姐說得好,好啊,寶姐姐好海量!”

“該我了~五擲臘梅花,花裏遇神仙。我幹了。”

“六擲滿天星,星辰冷落碧潭水。”

正玩樂的開心,忽然天地搖動,寶玉睜眼一看有個女人在惡狠狠的搶自己手裏的鏡子,當時心中大怒,擡腳亂踢,正中警幻勒下。

“啊!”警幻沒防備,勒下軟肉被踢中,簡直痛的要吐血。一聲慘叫,急松手退後兩步:“寶玉!你怎的不識好人心!”

忽然後腦勺上挨了一記□□。

梳的高高的發髻上抹了許多頭油,被雷火一擊,呼的一下燒著了。

“呀~”黛玉看著自己的手有點吃驚,吃驚卻不含糊,高高的祭起因果玄環,等警幻轉過臉來立刻打向她的面門。

“欺人太甚!”警幻拔劍硬抗,怒罵道:“寶玉!好你個神瑛侍者,竟然勾結別人來害我!枉費我為你……”

她還以為寶玉踢自己那一腳,是攻擊的前奏,要不然怎的這一連串的進宮如此連貫、這兩個人來得這樣快,一定是一同設計害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