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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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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幻以為神瑛侍者和絳珠仙子勾結在一起,要害自己的性命,勃然大怒:“該天殺的潑賊!老娘為了你百般謀算,你個無爺業種,直娘皮的昧心賊!竟勾結別人來壞我的性命!”

吃瓜……照鏡子群眾賈寶玉表示:你誰啊?像個瘋婆子似得,走開不要拿我的鏡子。

姚三郎其實是驚呆的,剛到這兒他還沒來得及出手,林妹妹一個□□就轟過去了,緊跟著就祭起了因果玄幻,他有心插手,又插不進黛玉疾風暴雨般的攻擊,只好委委屈屈的站在旁邊看著,心裏後悔不該帶她過來,要是她不來,自己叮咣五四收拾了警幻,扛回去送給她,那比送一枝梅花一塊蛋糕有意義多了。轉念一想,自己一個人未必抓得住警幻。

黛玉單方面炮火壓制了警幻,讓她保持了持續僵直狀態,她一邊操控因果玄幻狂砸警幻,一邊思考自己要不要過去近身搏鬥?怎麽抓住她?封神演義裏說過捆仙繩,可我沒有。

姚三郎感覺自己呆若木雞了一會,其實才十幾秒的時間,他有心動手,又怕祭起來的法寶跟黛玉的法寶撞在一起,反倒給了警幻可乘之機。平時不是很有默契,也沒有演練過一起對敵,很難做到配合的□□無縫,怎麽辦呢?

只能說話幹擾她:“警幻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蠢女人,道爺是什麽人你知道嗎!道爺的師父是誰你知道嗎!敢惹道爺的妹子!”

以及,這兩個人都不會說:寶玉是無辜噠~

我們只是用他當引子引誘你上鉤——這種話才不會告訴警幻呢。

賈寶玉看不見有隱身咒的黛玉和姚三郎,只看到搶自己鏡子的女人在屋中亂揮胳膊,他看了一眼,低下頭繼續看鏡子。

鏡子裏正是陽春三月,綠柳如絲,寶二爺騎著白馬,在郊外踏青,遇到一群美麗俏皮的姐姐妹妹,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在山中互擲果子,在河邊玩水。

警幻用劍盡力招架,她本不善於戰鬥,用一柄長劍去抵擋輕盈如雲、堅硬如剛、每一擊都重若雷霆的因果玄環更不容易。

因果玄環襲向她的面門,警幻舉劍去擋,黛玉心念微微一動,玄環只要繞過劍鋒,就能繼續砸過去。

警幻用劍根本擋不住圓滾滾滴溜溜亂轉的因果玄環,只能一邊招架一邊左躲右閃。

大巧不工,重劍無鋒,一只環狀法寶的任何一面都可以用來攻擊敵人。

警幻一時間都沒氣力去罵賈寶玉勾結外人來害自己,咬著牙都快哭了:黛玉又在短時間內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這才幾天沒見?至多半個月吧?這丫頭竟然更勝往日,還有天理嗎。

姚三郎又道:“什麽狗屁神瑛侍者,什麽前世今生的緣分全特麽放屁,若說因果緣分,那緣分從何而來,因果的盡頭便是空,是無,都是你們這幫無事生非的大臭蛋在哪裏胡說八道欺騙凡人!你騙的了凡人,騙得了你爺爺我嗎!”

黛玉試圖加快因果玄環的速度,整取砸出天羅地網的效果,又在百忙之中抽空瞥了一眼姚三郎,心說你為什麽不動手?在旁邊幫我掠陣嗎?你這話罵的……真難聽,一點都不有趣。

正在這時,忽然有一個很強烈的危險感襲上三人心頭。

黛玉稍稍收了手,往左右一瞥,看到有一面半透明的大網從四面八方猛地兜過來,她心說不好,這是警幻的幫手把,大網眨眼間就到了面前。

警幻也看到了,以為是對方的幫手,和黛玉對視了一眼,看到她眼中也有點警惕,就放心了,這是第三方勢力插手啊。

兩人都有心去對付那個大網,又都怕對方偷襲自己。

於是就繼續打,只是不約而同的放松了進攻的頻率,用餘光看著半透明的網。

姚三郎咻的一下蹦到黛玉身邊:“別擔心,這是師兄的法器。”

這話剛一說完,黛玉就覺得身後有一股強大而柔軟的力量推了自己一把,同時腳下一軟,騰空而起。

如果她們能從上方鳥瞰這一幕,就看到這張大網原本囊括了整個榮國府,在警幻出現的一瞬間就開始收縮,像掠過水和空氣一樣的略過所有的土木建築、金石擺設和每一個毫無靈氣的活物。

在她們打鬥這段時間終於收縮到碧紗櫥的尺寸,越加濃密,越加厚重。

這只大網像一個鋪在水盆下方被人忽視的網兜被猛地拎起來一樣,又好像一個悄悄伸到下方,忽然抄起三條魚的漁網。

姚三郎眼疾手快的往前一撲,把黛玉摟在懷裏。

黛玉不知所措的低叫:“哎!”她要再一次祭起因果玄環,可是法寶卻被大網黏住。

網兜被拎起來,重物都向著中間滾去,一個散仙、一個妖仙、一個修真小蘿莉也不例外。

他們仨被兜在半空中,在柔軟而韌性十足的網裏摔成一團。

黛玉叫到:“這是怎麽回事!”不擔心個屁!

姚三郎幸福的滿面通紅,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寶玉全神貫註的盯著鏡面,完全沒看到屋中的那個女人消失了。

摔在一起的時候,警幻下意識的舉著劍對準黛玉,大網也要黏住這把劍,但警幻發現這網有些奇怪,對於墻壁、柱子甚至是賈寶玉都直接視若無物的透體而過,於是收了真炁,假裝就是一把單純的寶劍。

這就沒法子了,寶劍不灌註真炁也是一把寶劍,而因果玄環如果不灌註真炁,就是一個木頭圈,雖然用牙咬咬不動,但就是個木頭圈。

警幻本要用劍刺向黛玉,可是她被姚三郎抱住了。小小的身子都被擋住了,而那該死的姚三郎又正好擋在自己和黛玉之間,呵呵。

黛玉正要從姚三郎懷裏掙脫開,又被他猛的一下推出去,把網兜撐開了。她不明所以。

噗呲!——寶劍穿過姚三郎的後腰,又在肚臍眼的位置紮了出來。

明晃晃、帶著血、劍尖不斷顫抖。

“啊!!!”

姚三郎抓住劍尖兒,面無表情的用手纏了兩圈,使勁一轉身,從警幻手中躲過寶劍,齜牙咧嘴的叫了一聲:“妹妹,上。”

黛玉心中悲慟也顧不得哭泣悲啼,忽然覺得和姚三郎非常默契,自認為拳腳功夫遠勝於警幻這個假仙子,猛地揉身而上,借助這網子回彈之力,一拳打向警幻的面門:“笨蛋!”

一句帶著哭腔的笨蛋也不知道是罵誰。

那網子又軟又密,還能吸收法力攻擊,三個人被網子吊起來既跑不了又站不穩,扶又沒地方扶,滾成一團。

姚三郎默默的貼在網子上,給自己止血,默默的往外拔劍,可是劍身被他捏成一卷泡泡糖,劍柄又是在背後不順手的地方,拔不出來:“妹妹幫我報仇!”

警幻眼前一黑,就只剩下一只眼睛能看見東西。

好家夥,黛玉這一拳好懸沒把她眼睛打爆。

黛玉只覺得觸感綿軟細膩,比平時打的沙袋和木人樁舒服多了,抽空說:“好嫩的臉,寶玉是你兒子還是情郎?你二人臭味相投就該送作堆,好好的牽連我做什麽?”

“你!”警幻連忙伸手揪她頭發,打算跟她撕一陣子,好家夥,現在的小丫頭打人可真狠。

黛玉說完話,揚手攥住警幻纖細白嫩的手腕,另一只手也抓住她的小臂,使勁往下一拽擡膝一頂。

哢嚓一聲脆響——硬是抓著警幻手骨的兩端,連掰帶敲的弄折了。

警幻發出一聲淒厲的、驚悚的慘叫:“嗷嗷嗷啊啊!!!!”

身體上的痛苦並非從未體驗過,只是那精神上的恐懼,太震驚了。

姚三郎靠在網子上,把劍捋直,得捋直再□□,咽了咽口水:“咕嘟。”

哎呀,上次吃烤羊腿,黛玉也是徒手掰斷骨頭棒,沒掰動,就拿桌角當支點再使勁,哢嚓一聲!

一人半根骨頭吃骨髓,超級香吶,食髓知味!當時也是這樣的脆響。

黛玉使出了一招她聽說過、神往已久但無論跟誰打鬥時都沒用過的招式——纖纖玉手烏雲蓋頂般揪著警幻焦香撲鼻的發髻,一邊使勁往下壓,一邊壓一邊提膝頂她的臉。她經歷過的陪練分別是:師父文四姐、師姐們、姚三郎、蚩休師兄,沒有一個能用這招打。

黛玉很有節奏的邊打邊罵:“警幻,若有人問我什麽叫有眼無珠,說的就是你!你不認得三郎哥哥的能耐嗎?你不識得我林黛玉的性情嗎?你居於灌蠢海之中,就該老實本分的修煉,賣弄什麽能耐,一副三姑六婆(淫之媒)的模樣還敢出來冒充仙子!騙吃騙喝就罷了,竟敢暗害我爹娘!竟敢暗害我師父!竟敢胡亂說什麽緣分!”一句一頂。

姚三郎道:“罵得好!我連聘禮都下給岳父岳母了,這妖婆子還敢來搶人!”

好開心,林妹妹沒工夫反駁我,我就當她默認啦~

警幻被打的頭昏腦漲,一只手劇痛,掙脫不開又無法反擊,猛地張開口:“嗷!”

黛玉又提膝去撞她的臉,雖然她膝蓋也疼,但還是不想停手。被警幻吭哧一口啃在膝蓋上,警幻自己用力低頭、黛玉自己按著警幻頭發的力氣、提膝上頂的力氣混在一起,真了不得。

黛玉只覺得好像有一排釘子紮進膝蓋裏,又疼又酸。

警幻被磕掉了兩顆牙,還用殘存的牙用力往下咬。

黛玉因為膝蓋疼的直哆嗦,使勁揪她的發髻,要把她揪起來。

警幻一口咬定不放松,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啊,這麽多年被人尊稱仙子,何時有過這樣狼狽丟臉不堪的時候?頭發燒焦了,一只眼睛看不見,一只胳膊折了,鼻子嘴嘩嘩流血。

“我屮艸芔茻!”姚三郎剛把劍捋了個半直,咬著牙反手一使勁就拔了出來,丟到網子上,撲過去一手從頸下捏住警幻的臉,另一只手拎著玉符當板磚用拍她後腦勺:“松口!撒開!要不然現在就殺了你!”

碧盧師兄端著一碗火鍋蘸料,手裏還拿著筷子,出現在屋中,低著頭:“等一下,等我吃了這個鵪鶉蛋就放無量天尊。”

他驚得把碗都扔了,沒想到這三個人打成這樣。

林姑娘的裙子灑滿了血,膝蓋被人咬住,疼的哭出來。而小師弟的道袍上有個血洞,正在抽打警幻讓她撒開嘴。

碧盧道人大怒,本來這網子是準備活捉警幻,沒想到這網子不認人,把三個身具真炁的人都裹了起來,顯然這情況是因為網子能讓人的法寶失效,才不得不轉為肉搏。他也不管心愛的火鍋裏的鵪鶉蛋了,隨手把一碗加了兩勺小米辣的紅油蘸料潑到警幻後背上,捏著筷子……

大部分金鐘罩和護體真炁的罩門都在谷道,用千年殺即可破之。

碧盧道人猶豫了一剎那,實在沒好意思在林姑娘這樣嬌滴滴純真無邪的美少女面前,用手指或是筷子對一個女體妖精進行千年殺,這種行為突破他的底線了。

沒瞧連最先推廣開千年殺這個招式的姚三郎都選擇拍板磚嘛,他都不敢丟這個臉。碧盧道人蹲下身,單手抓住警幻的腿,同時用筷子準確無誤的捅在她的委中穴上,使勁一頂,使勁一揉。

警幻只是憑借最後的本能咬著黛玉的膝蓋,她深深的怨恨著這個給她莫大羞辱的絳珠仙子,明明你是來還淚的,哭夠了一死了之,為甚勾搭上一個散仙,為甚以未滿十歲的人類少女身體把我打成這樣!就算是後腦勺被拍板磚,她都忍著不撒口。

但是,被揉委中穴的劇痛和詭異的酸麻不是人類能忍受的,妖仙也忍受不了。膝蓋先是劇痛,隨機是一種怪異的酸麻脹痛順著膝蓋爬上大腿,沖入尾椎,順著脊椎直沖天靈蓋。她控制不住的張開口慘叫:“嗷嗷嗷嗷嗷!!”

姚三郎連忙抱住黛玉在碧盧師兄打開的口子躲了出去。

警幻四肢著地,兩手一屈,後腿一蹬,如同離弦之箭般半瘸不瘸的緊跟在黛玉身後,順著來不及合攏的口子跑了出去。

黛玉:“我屮艸芔茻!”

姚三郎:“我屮艸芔茻!”

碧盧師兄:“我屮艸芔茻這是個狗啊!”

“呸,你才是狗!”警幻沒有追過去咬她,選擇了一距離三人很遠的地方,緊貼墻角,惡狠狠的盯著這三個人,從喉嚨深處發出極具威脅性的咕嚕聲。她頭發焦黑發髻破損,滿臉是血,好好的一個‘仙女’,如今三分不像人,七分好象鬼。

磨牙半晌:“不如這樣,你們放我走,我發誓此生再不來犯。”

碧盧師兄考慮了一下,轉臉說:“雲旗,林姑娘,,,對不起我來晚了。”

畢竟是你們小兩口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該我開口。

而且我真的早就感應到網子被觸動,我是為了搶鍋裏最後兩顆鵪鶉蛋才來晚了……

姚三郎看向懷裏的林妹妹,他終於抱到了林妹妹,但是毫無快樂可言,只有心疼。

嗚嗚嗚我是廢柴,我要回去找師兄把我打一頓,然後跟蚩休師兄好好學習!

黛玉靠在他懷裏,全靠一條腿站著,另一條腿還是劇痛,只能虛點地面站著。

她痛的滿臉是汗,淚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邊接過手帕擦臉,一邊冷笑道:“警幻,嚶嚶嚶,我問你,你因為什麽要做這些事?凡人無利不起早,你在這件事裏能得到什麽好處?”

一邊問,一邊默默的接受三郎哥哥用真炁游走於自己的經脈中,到膝蓋上逼毒。

警幻沈默了,也不瞪著她,也不死死的咬著牙盯著碧盧道人,而是盯著坐在床邊上捧著鏡子傻樂的賈寶玉。沈默了片刻,顫抖著抹了把臉上滴滴答答往下流的血,又把手上的血舔幹凈。

黛玉快要吐了,好惡心啊。

姚三郎啥也不管,低著頭專心給她逼毒。

碧盧師兄盯著滾落在地上的鵪鶉蛋,有些惋惜,頭一次知道鵪鶉蛋能涮火鍋吃,根對手舉著筷子在鍋裏打了半天用法力托上來的鵪鶉蛋,最後兩顆鵪鶉蛋,就順著破她一後背蘸料的一揚手,打在警幻背後,滾落在地上。

現在還沒破,你說我要是把它撿起來吹一吹,吃了它,丟人嗎?應該是有點丟人。

警幻壓著嗓子問:“寶玉跟你們一起算計我?是不是?他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黛玉眼睛一瞇,看出來她用情至深,微微笑了:“他沒有參與其中,只是被我拿來當誘餌。”

警幻點點頭,微微松了口氣,臉還對著黛玉,眼睛卻對著窗口方向一瞥。

黛玉冷笑道:“你跑了我們找不著你,可是賈寶玉還在這兒,他跑不了,他的玉也跑不了。”

警幻神色微微一變,有些猶豫警惕。

姚三郎後知後覺的問:“你喜歡這小子?”

他往黛玉身後躲了躲,嘀咕道:“變態戀童癖。”

警幻這叫一個氣:“你懂什麽!賈寶玉原本,原本也是個散仙,終日游玩於山水草木之間,或嬉戲於深谷險澗,一日來到我處,我知其來歷,便留於赤霄宮中,號神瑛侍者。”

碧盧師兄很好奇的挑眉:“他什麽來歷?”

警幻惡狠狠又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也不敢反唇相譏,只是挪開眼睛不看他,看著黛玉,一股腦的都說出來:“你二人的緣分是千古未聞的罕事。只因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絳珠草一株,時有赤瑕宮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這絳珠草始得久延歲月。後來既受天地精華,覆得雨露滋養,遂得脫卻草胎木質,得換人形,僅修成個女體,終日游於離恨天外,饑則食蜜青果為膳,渴則飲灌愁海水為湯。只因尚未酬報灌溉之德,故其五內便郁結著一段纏綿不盡之意。”

黛玉靜靜的聽她說這些話,也不反駁,也不譏諷,還攔住了想說話的姚三郎。

姚三郎:我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警幻喘著粗氣說:“恰某一日日這神瑛侍者凡心偶熾,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歷幻緣,已在我案前掛了號。我亦曾問及,灌溉之情未償,趁此倒可了結的。絳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並無此水可還。他既下世為人,我也去下世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淚還他,也償還得過他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風流冤家案。這本是你自願的,我陪你去了結此案。到被你一頓好打!你爹娘命數已盡,都是這姚真人從中作亂,若不然你本該……”

黛玉知道父母的命數也就在近前,只是提起就要暴怒:“放屁!

這一頓胡扯我全然不信,我這樣愛吃肉,上輩子怎麽回是個草?

更何況豈有以淚還水一說?還他一盆冷水就是了!”

姚三郎很有把握的知道自己暫時不能徹底治好她的腿,拍了拍黛玉的手臂,讓她坐在椅子上:“我來。”他擡手一指警幻:“再來打過!”

警幻冷笑一聲,站直了身子,全然不似剛才那樣狼狽落魄,顯然她也在暗中運轉真炁恢覆體力。又拔出一把劍,斜眼看向碧盧:“你們倆一起上?”

碧盧一擺手:“且慢。”他走過來,撿起地上的鵪鶉蛋。

姚三郎眼中出現了絕望,如果師兄現在把油乎乎的鵪鶉蛋吹了吹扔嘴裏吃了,那己方氣勢全無啊。幸好碧盧師兄只是把鵪鶉蛋撿起來,捏在手裏,假裝‘華夏好師兄’的說:“雲旗,地上有油,小心地滑。”假裝怕你踩到鵪鶉蛋跌倒。

警幻拎著劍,姚三郎祭起因果玄環,立刻戰成一團。

黛玉端坐在玫瑰椅上,一邊祭起因果玄環準備抽冷子偷襲警幻,一邊說:“天陽有路你而不走,地獄無門爾自來投!”

啊!三郎哥哥進攻的好慢,明明可以再補一下,他什麽又換方位!

不能說不能說,不要幹擾他,讓他專心打架。

“你豈不知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你只說我與賈寶玉有緣,怎的不分緣深緣淺,我和三郎哥哥的緣分更深厚。”

姚三郎激動的都快現原形撲過去咬敵人了。

警幻感覺姚三郎的攻擊速度並不是太快,只是這人很奇怪的轉著圈圈進宮,節奏也不是很緊湊,雖然壓著自己打但還能招架:“你閉嘴!”

“警幻吶,你可知要解心頭恨,拔劍斬仇人。”

黛玉森然道:“我現在罵你兩句,稍稍解氣,好過一會用你的劍砍了你的頭。

說起來有趣,我忘了帶短刀,幸好你自己帶了劍。”

碧盧師兄趁著無人註意他,用賈寶玉的床帳擦了擦鵪鶉蛋,塞嘴裏偷偷吃了。

嗯,好吃~啃了一半掉地下的蘿蔔我都能撿起來繼續吃,何況是光溜溜的鵪鶉蛋!

“確實受人點水恩,須當湧泉報。既然有什麽‘灌溉之情’,我索性提起寶玉丟到井裏,還他一井之水如何?”

碧盧師兄吃完了鵪鶉蛋,心滿意足的鼓掌:“說得好!”

警幻崩潰的大叫:“還有沒有天理了!”

黛玉本來是忍著怒意,假裝冷靜的用這些撩撥人心的話攻擊她,聽了這話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稀裏嘩啦桌子猛地矮了一截,成了個矮幾。

黛玉道:“你尋釁滋事在先,我受了無妄之災,如今略施薄懲你倒喊起冤屈?你暗害我爹娘的什麽不記得舉頭三尺有神明?為了你一番胡鬧,我師父有家難回,我日日提防,還因為你把賈寶玉牽連其中成了現在這個傻子!都是因為你一意孤行!誰管你什麽金玉前緣、木石前盟,人生在世,我偏要瀟灑肆意!”

姚三郎斷喝一聲:“收!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地上八道光柱猛地起來,通天徹地直上雲霄,他跳出戰團袖手旁邊,嘿嘿的笑,跑回去得意的邀寵獻媚:“林妹妹,看我這陣布置的如何?”

黛玉才知道原來他轉著圈的進宮警幻,是圍著警幻在她不知不覺間布下陣法。六甲秘祝。祝曰:‘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凡九字,常當密祝之,無所不辟。要道不煩,此之謂也。”

她額頭有些汗珠,臉上慘白一片,眼圈紅著,卻嫣然一笑盡顯風流:“太好了。”

警幻用劍劈砍光柱,打不動,用頭去撞,撞不開。

碧盧師兄從旁邊翻出來一盒幹果,抓了一把吃著,坐在賈寶玉身邊順手摟著他肩膀,看他鏡中所顯現的畫面:向晚來雨過南軒,見池面紅妝零亂。漸輕雷隱隱,雨收雲散。但聞荷香十裏,新月一鉤,此佳景無限。蘭湯初浴罷,晚妝殘。深院黃昏懶去眠。金縷唱,碧筒勸,向冰山雪檻排佳宴。清世界,幾人見?

柳陰中忽噪新蟬,見流螢飛來庭院。聽菱歌何處?畫船歸晚。只見玉繩低度,朱戶無聲,此景猶堪羨。起來攜素手,整雲鬟。月照紗廚人未眠。

很奇怪,這樣一個不教人學好、滿是骯臟汙穢之氣的鏡子裏怎麽會顯示吃吃喝喝的東西呢?

想來是賈寶玉還是一片赤子之心,不懂男女之事,所以看不到不該看的東西。

賈寶玉傻乎乎的扭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碧盧塞給他半把幹果,寶玉就一手拿著鏡子一手抓著幹果往嘴裏塞,好像很開心。

姚三郎蹲在地上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搭在她膝蓋邊上,看著被咬破露出一點膝蓋的裙子,淚眼汪汪的問:“林妹妹,還疼麽?”

黛玉輕輕搖了搖頭,輕啟櫻唇:“好多了,只是微微有點疼。三郎哥哥,你身上還疼嗎?”我只是被咬了一口,你可是被劍紮了個對穿,就和羊肉串一樣。

姚三郎滿不在乎的搖搖頭:“沒事,只是傷了皮肉,有點疼,但是內臟沒受傷。你的膝蓋傷的嚴重嗎?膝蓋最脆弱,受了傷不好愈合,一會回去請太醫給你瞧瞧。”

黛玉連忙擺手:“別呀,那樣皇上和皇後就知道了,皇後嫂嫂本來就收了驚嚇,甚至羸弱,她若知道我偷偷溜出來打架,還被人咬傷了膝蓋,會很擔憂的。讓我師父看一看就行了。”

姚三郎皺眉:“不是我對文四姐有意見,她的醫術和廚藝天差地別,除了會煮姜湯之外,就只有吃飽了睡一覺一招。林妹妹,我粗通醫術,尤其善於治療外傷,我給你看看,行不行。”

這麽多年招貓逗狗,我被狗、狼、貓、狐貍、蠍子、蜈蚣等各種成了精的動物咬過,被猴子撓過,被牛角頂過,可以驕傲的說一句,久咬成良醫。

黛玉往碧盧師兄的方向瞥了一眼,以眼示意:別在這兒說呀!

警幻還在和光柱籠子做搏鬥,根本突破不出來,叫罵道:“姚三郎!你是個出身名門的神仙,如今卻和她腳下的一條狗沒區別,真丟臉。”

姚三郎笑嘻嘻的明白了黛玉的意思,站起身來:“你且歇著,我去捆住她。”

呸,如果是條狗,我可以在林妹妹懷裏打滾,我可以舔她的手和臉,現在我得遵照人間的禮法老老實實的打算上門提親,現在雖然不想跟她那種‘親熱’,但是拉拉手摸摸臉揉揉頭發都不行,凡人不許。

黛玉眉頭微蹙:“等一下。”她以手撫胸,眉頭微蹙,好似心口疼的西施一樣可愛:“我忽然有些難受。”

姚三郎慌忙又蹲下,扣住她的手腕把脈,其實也不是很懂脈象:“疼的嚴重嗎?都是那瘋婆子氣得你不好,別生氣別生氣,改天我給你養條狗,就叫警幻。待著沒事咱們餵它□□。”

黛玉微微笑了笑,似乎有些喘不過氣:“心裏很慌。”

雖然我現在難受但你說的也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正在這時,異變突生!

有四個人穿墻而入,沖進來快的讓人看不清楚他們的穿著打扮,直奔坐在地上哀哀哭泣的警幻,伸手就要拉起她轉身跑。

叮!duang!倉啷!啪!

四個聲音,四個人在光柱上撞出了不同的聲音,摔的人仰馬翻。

姚三郎真覺得顧頭不顧尾,顧不得問黛玉為何心慌心口疼,要先來應敵,慌忙叫道:“師兄別玩了,幫我照顧好黛玉!”

碧盧師兄捧著幹果盒子咻的一下出現在黛玉身邊:“嗯。”

這些人一出現,黛玉立刻就不心慌難受了,叫到:“別急,那陣法破得了嗎?”

原來是直覺提醒我留住姚三郎,免得解開了光柱讓這些人易於得手。

姚三郎聽話的頓住腳步:“破不開,說實話,這陣法是我立身立命的根本。別說是幾個妖鬼,就算是大師兄來,沒有三拳也破不開!”

大師兄的拳頭是測試陣法的標準,一拳能破開,等於很差到普通,能抗到第二拳,已經是優秀,能扛住三拳,哦吼吼吼~~那是上佳!

一僧一道和兩名武將尷尬的站起來,拍拍屁股:“林姑娘……”

“黛玉,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這麽窮追不舍。”

“你要知道,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長輩口吻。

黛玉一言不發直接祭起因果玄環放大到桌面那麽大,狠狠的砸了過去。

法寶真好!上午那只蜘蛛我也想用因果玄環砸的,只是沒舍得,嚶,用□□會把嫂嫂嚇哭。

只好扔針,哥哥還想看我扔針紮別的蟲子……這要怎麽演示嘛!

就連姚三郎都嚇了一跳:“你不問是誰?”

那兩個武將好像是榮國公和寧國公,那倆叫啥來?榮國公賈源、寧國公賈演,兩個死鬼不安分守己,還出來禍害人間,砸死算了。雖然他們是黛玉的,的,外曾曾祖父?

黛玉淡定的拍案而起,拿出師丈那種陰森嚇人的氣質(其實根本模仿不出來,卓哥有那個天賦),陰冷的看著他們(她自己覺得是陰冷,實際上只是氣鼓鼓的生氣臉):“師丈教導過我,做事要徹底,殺人要及時。警幻必須死,我日後不用跟她相見,你們幾個也來受死嗎?”

癩頭跣足的和尚連忙滿臉堆笑,捧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老僧真是服了。沒想到幾年不見林姑娘出落的這般天姿國色,花容月貌,能瞧您一面,老僧福分不淺吶。”

俗話說得好,舉拳難打笑臉人,更何況這和尚說的這樣好聽。於是因果玄環停在道人面前。

跛足蓬頭的道人搓了搓手:“我是路過的,林姑娘,我和尊師有一面之緣呢。”

姚三郎覺得他很臉熟,只是仔細看了一眼,就被這道士一臉的漬泥惡心的看不下去,心說我覺得他眼熟,大概是因為我原先也打扮成這樣。嘔!才知道,原先辣麽醜!辣麽難看!文四姐是嚇得嗎?都不提醒我?喔,她提醒過了,經常把我扔河裏或是扔水缸裏,好吧提醒過了。

黛玉看向這個武將:“尉遲和秦叔寶?”看起來好像門神。

榮國公寧國公暴跳如雷:“我是你祖宗!”

黛玉跟師父逗悶子的時候知道怎麽接這話:“我是你大爺!”

“啊啊啊,我真是你祖宗!”

“放屁,我是你親大爺!”

黛玉說完這話,也覺得臉紅,偷眼看姚三郎的反應。

姚三郎捂著嘴:咯咯咯咯~

榮國公氣的差點活過來:“我是你曾外祖父。”

寧國公道:“那叫外曾祖父,黛玉,我是你外曾叔祖。”

黛玉翻了個白眼:“我是你舅老爺的大兒子。”

“啊?”*2

姚三郎忍著笑:“還是你大爺!哈哈哈哈哈哈~”

碧盧師兄已經笑得癱軟在椅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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