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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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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靠近書房三丈之內格殺勿論?”文四姐冷笑一聲,心中越發懷疑他在拿著鏡子幹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對於夜不歸宿和和男人約會的兩個徒弟都不管了,大步流星直奔書房而去。

然而也不敢直接沖進去,到門口就慫了:“哥哥,哥哥我有事找你。”

書房裏卓東來的聲音依舊冷淡自持:“澤蘭?你,,進來。”

文四姐沖進屋,一看到他氣定神閑的坐在桌後,把手裏的筆輕輕放下,她就情不自禁的笑了,反手甩上門,繞到桌後撲過去摟住他親了一口:“麽麽噠~我想你了~”

“你呀,真可愛。”卓東來臉上的寒冰融化了幾分,微笑道:“在宮裏不開心?”

他是個有嚴重強迫癥的人,胡子永遠都要刮得幹幹凈凈,留出來的胡子要按照數年不變的長短和形狀每日修剪。不管什麽時候身上都要穿著一點紫色,衣服要按照不同材質和長短按照圖譜疊放在不同的箱子裏,玉佩按大小排序、腰帶按金屬扣、玉石兩類分開、依舊是按照寬窄排序,酒壺裏永遠都得有裝的半滿的酒,出門穿的披風穿三次就要洗。

書房裏所有的書籍要按照首字的韻文排序,錯一本都不行,所有送來的線報要按照‘天下十道(關內道、河南道、河東道、河北道、山南道、隴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劍南道、嶺南道)’來分開疊放,最重要的放在最上面。桌子上有四個托盤,分別放著‘還沒看’‘看完了無用’‘要處理’‘要註意’四類。下屬們一開始怨聲載道,後來也習慣註意儀表和線報排序。

現在這桌子上亂的,一疊紙壓著一摞紙,橫七豎八,亂的蒼蠅都無處下腳。

文四姐摟著他的脖子:“怎麽會不開心呢,我得低頭客氣的那幾個人,我根本不去見,在禦膳房研究研究新菜,和姚三郎聊聊閑話,挺好的。只是,我想見你,想要抱抱。”

卓東來笑了笑,眼底的青黑有些明顯,抱住她:“嗯,我也想你。”

“哥哥,你還有時間想我?”

“百忙之中抽空想一想。我很忙,只有吃飯睡覺喝水的時候能想起你。”

文四姐的心都要化了,那已經是你全部的休息時間啦,傻笑:“嘿嘿~項包子的書還沒寫完發售,警幻根本看不見,哥哥幹嘛急著叫我進宮,是不是有什麽事不方便叫我知道?”

卓東來看了她一會,輕笑道:“沒有,只是我沒時間陪你,不想讓你覺得被冷落。”

文四姐微微挑眉,將信將疑,心說原先你忙的要瘋,十天半個月不搭理我的時候也有,那時候你就讓我愉快的去廚房玩耍,每天用試驗各種新菜給你吃,現在怎麽不行?她笑嘻嘻的往桌子上有掃摩了兩眼:“你現在在忙什麽?”

卓東來把手搭在她的腰上,柔聲道:“你想知道?坐下來,給你細講一講。”

“好啊好啊。”小傻妞興高采烈的的答應了。

卓東來隨手拿過來一摞紙:“這是內廷,內務府的花名冊中摘出來的可以,可疑人員名單,嗯。”隨手放下,又從一個縫隙中抽出一摞紙:“這是當前最激烈的反對徹查我岳父冤案的十六位官員的籍貫、住址、外宅地址、關系網和受賄數目,還有反對的原因。”

他頓了頓:“我目前在忙這兩件事。”

文四姐不信,擡手摸了摸他的黑眼圈:“哥哥,憑你的聰明才智,這兩件事會讓你這麽累?”

卓東來臉色微微一暗,心中習慣性的開始分析:她覺得我沒有說實話,還隱瞞了一些事,她為什麽會這麽想?她想知道我在幹什麽。

奇怪,澤蘭最可愛的一點就是蠢萌但懂事,不去過問自己聽不懂的事,省得讓我費盡口舌解釋半天還不懂。她為什麽會開始好奇?是因為成親,還是有什麽人說了什麽?

他笑道:“說來簡單,實際上沒這麽容易。宮裏雖然沒有三千宮女,但宮女、太監、雜役、侍衛的數目加在一起接近兩千人,可疑人不會在外表露出來,我在宮裏有沒有眼線,只能從細枝末節入手,一方面徹查這些人在宮外的家裏有沒有突然巨富或死亡,一方面先研究能收買誰,再讓這些被我收買的人提供情報和監控有誰可疑。”

“啊……宮裏有那麽多人嗎?我一直以為只有幾百人呢。”文四姐親了他一口:“真是工程浩大,可你也要保重身體,你看你的黑眼圈,還有小細腰,你的腰比我都細了,一定是又忘了吃飯。”摸著他的腰,戀戀不舍的揉捏。

卓東來拍掉她的手:“澤蘭,別作亂,三個月以後才行呢。”

“啥?”

“…沒聽懂就算了,到時候你自然就懂。”

“(⊙o⊙)哦?”文四姐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溫柔的說:“我爹的事兒再放一放,你既然忙,就別趕在一起幹,別把自己累死了。”

剛結婚就當寡婦再加上從小死爹死媽,我感覺別人會說我八字很硬。

“不要緊,秦仲玉新官上任三把火,從這裏開始入手正合適。”卓東來捏捏她肉呼呼的耳朵,愉快的說:“世人都知道秦大人對於文將軍之死十分義憤,屢次上書,他調去刑部如果不重審這個案子,世人到要說他沽名釣譽,用英烈貼補自己的名聲,那樣對誰都不好。”

文四姐不解:“你已經收集了許多的證據,足夠用了,既然是秦大人有心重審,他又是刑部尚書,你把證據給他就行了,在忙什麽。”

“他是刑部侍郎,比尚書低一級。”卓東來繼續捏她肉呼呼的耳垂,愉快的說:“我在給岳父送聘禮~”

文四姐老臉一紅:“你幫我殺了黃錦郎,不是給我爹的禮物嗎?”

聘禮什麽的,好害羞。

他心說,我幹脆給澤蘭講明白吧,她有點太天真了。“你要知道,當時的流程有極大的問題,黃錦郎誣告邊關守將,朝廷本該派人去徹查真偽,他們派了,但派去的人沒有徹查,而派人去的那些官員,也沒有仔細審核。我查了這些天,很多人都已經死了,但也有一些牽連其中,從中受益的人還在官場上,老而彌堅。”

文四姐微微點頭:“我知道,細算起來,這件事波及了半個官場,包括現在的丞相,可是知道有什麽用呢,我也不能把他們都殺了,那樣咱倆也沒有立足之地。”

殺人這種事,也是滿招損,謙受益啦~

卓東來輕笑道:“如果一下子把牽連其中的官員都殺了,當然會叫人警惕,叫皇帝和滿朝文武心生畏懼,但是,我不準備一氣殺了他們,每隔幾年,用不同的理由和借口吧一些官員下獄,一些官員被牽連貶謫,一些官員遭遇不幸身死,這不是很有趣嗎?官員因為這些理由死掉,很正常。”

文四姐憑空感受到一股寒意,不是深秋的寒冷,而是不寒而栗的感覺,抱著他來取暖:“哥哥~我居然不知道你已經做了這麽多事。”

“呵呵。”卓東來本想嘲諷一下她一跑就好幾年的事兒,又怕她傷心或者生氣,就笑道:“你雖然不知道,但岳父年年收我的禮物,有無法回禮,這不就把你許給我了。”

文四姐傲嬌的一撇嘴:“哼,我喜歡你,才不用他許。”

一邊說著,一邊把頭埋在他脖頸間:“哥哥你真好~muma~我跟你說的事兒,那個風月寶鑒肯定是你拿的,敢去你臥室偷東西的人不是還沒出生就是已經被砍死了,你別用那東西,姚三郎說(省略上一章的內容)。”

卓東來點點頭,淡定的說:“好。”姚神仙挺能忽悠人吶。

文四姐驚訝的看著他:“你早就知道那鏡子不對勁嗎?姚三郎跟你說過了?”

卓東來輕輕嘆了口氣:“在有妖精與你為敵的時候,你莫名得了一面能看到幻象的鏡子,還用別人多說嗎?當然有很大的問題。當時你牽著來路詭異的羊去賣,換回來一面來路成謎的鏡子,然後三天沒吃飯,我聽到下屬稟報這些事的時候,就知道那面鏡子很危險。”

千古之謎,我教了她這麽多年,澤蘭為什麽還是在別人的事兒上精明,到了自己的事,就蠢蠢的?

文四姐想起那面鏡子的來路,(⊙o⊙)啊!的看著他:“我一直都以為我屋外只蓮蓉派去的人。”

卓東來微笑:“那就是我的人。”蓮蓉都不知道~╮(╯▽╰)╭

“好了,你回去吧,我還有好多事要忙。過兩天有空了,我去面見皇帝的時候順道去看你。”

“嗯~要親親~”文四姐得到了,幹脆的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又轉身:“你不要因為思念我就拿風月寶鑒出來看。”

卓東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忙的沒時間。”

文四姐嘿嘿一笑:“我還是不放心,你把鏡子給我,我拿去給姚三郎讓他處理了吧。”

卓東來剛拿起筆又放下,淡淡道:“他雖好,你卻不要事事依賴他。”

“沒有啊,我明明很依賴你。”

卓東來指了指文四姐腳下:“掀開地毯,啟開地磚,鏡子在那裏。你把它拿出來,去找一個攥尖戧金的,給他二百兩銀子,一個月的時間,叫他想辦法把鏡子送進榮國府寶二爺的手裏。許給他事成之後還有二百兩銀子。若辦不成,把銀子和鏡子退回來,若鼓了盤兒扯活(翻臉就跑),休怪吾攻(惱恨),讓他念招點(當個瞎子)。”

戧金:這種生意在金點這一門裏數它最難做的。第一,相面的先生要長的相貌堂堂,氣派要大,憑那人樣子,再“掛灑火衫”,即是穿著闊綽,在地上一站就能唬的住人,調侃兒叫做人式壓點。個中的意義即如唱戲的角色一樣,必須有臺風才能警人。第二得要碟子利落(即是唇齒之能)。第三得有“夯兒”(即是有嗓子)。

攥尖:江湖人管真能熟讀相書、蔔筮等書調侃兒叫攥尖。

文四姐掀開地毯和地磚,看到努土中埋著什麽,跑到旁邊拎了個鎬頭,皺了皺眉:“只怕不好圓粘兒。不是個正點。”圓粘兒:吸引目標。

卓東來輕笑:“幹卿底事?”你傻啊,他們能幹成就拿銀子,幹不成就換人!

文四姐從土裏把東西刨出來,忽然有了興致,摸摸下巴:“要不然我去走一趟?最近黛玉也說她們,姚三郎也說她們,在你這兒又看了榮國府的底細,騙他們一朝應該不難。”

卓東來把臉色一沈:“不許去!你如今是有身份的人,不比過去水碼子(窮),如今與我來往的多是官宦權貴,你又去過榮國府,別叫人認出來。澤蘭,你若閑得無聊,可以回家開宴會,宴請一些與你身份相當的貴婦交際。”

文四姐當即俯首聽話,拿手帕把鏡子裹住:“哥哥放心,我一定找個攥尖戧金的人把事兒辦好。”交際什麽的,雖然知道總有一天躲不過去,但現在還是算了吧~

卓東來輕哼一聲,放她去了。哼哼,隨手就能抽出一件事來把她嚇唬住~她忘了問我為什麽要把風月寶鑒送到榮國府,我沒能炫耀自己的計劃,不開心。

計劃:如果賈寶玉和玄真長公主果然有什麽緣分,他就會在鏡子裏看到黛玉,時間長了自然會有人知道。與此同時還可以用這個警幻在意的人來測試鏡子是否有害,如果一到寶玉手裏,警幻就來收走鏡子,那就說明鏡子很有害,反之則無害。如果鏡子有害,而警幻怕了姚三郎極其師門,那就能測試出來有害程度有多深!同時證明警幻已經放棄了。

文四姐畢竟是個聲名赫赫的人,在江湖上也有些見識。

就到相師匯集地區,很快就看到一個很合適的相師(長得帥,有真本事,人品不好)。

正要過去搭訕,商談這樁火做(闊生意)。

忽然,碧盧道人捧著七八個紙包,渾身散發著火辣誘人的香氣,薄唇原因不明的有些紅腫,眼角微微發紅,似乎還哭過:“文四姐?”

文四姐一驚:“道長因何至此?道長身上的味道好香啊,吃鍋子不?”

碧盧道人大喜:“吃啊!最愛吃辣鍋子。”

文四姐一指:“我徒弟家距此不遠,道長賞個臉如何?”

碧盧道人不太確定賞個臉是什麽意思:“你要請我吃火鍋嗎?太好了~”

然後兩個人就愉快的一個捧著一大堆辣椒聞味道,另一個拎著法器鏡子,肩並肩的走向一個可以借竈臺來用的地方——老壇醬菜鋪。

文四姐進得店去,往櫃臺上一拍,沈聲:“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足有四十多歲的老夥計大叫一聲,屁滾尿流的往屋後跑:“啊!不好啦!掌櫃的!掌櫃的快來呀!你師父來啦!”

來買醬菜的大媽面無表情的看著文四姐:“你和那個夥計是活了這麽久,見過最無聊的人。”

碧盧道人本來有點被嚇著了,不造她要幹什麽,聽夥計這麽一說,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太有趣了!”

大媽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太帥,鄙視不了,就拎著鹹菜走了。

兩個美貌女子手拉手的走出來,無可奈何的搖著頭:“師父,你的朋友笑點跟你一樣怪。”

“啊哈哈哈要不然能是我朋友嗎?”文四姐繞過櫃臺,輕車熟路的往後廚走,掏出一錠銀子扔過去:“我突然想吃火鍋,去買羊肉卷魚丸和其他菜來。借你的竈臺一用嗷。”

“去買菜去吧~”蓮蓉吩咐了一句,看向這位美貌的青年道士:“師父,你想吃火鍋,一定和這位道長有關。”聞著這味兒我都饞了。

蕓兒笑著問:“道長好像剛吃完火鍋,還要再吃一頓?不怕過後難受嗎?”

碧盧道人不敢目視這兩個靚麗的女人只好看著醬菜壇子:“小道剛剛吃的大餅卷辣醬。”

薄餅抹上吃,發面餅蘸著吃,小餅切開夾著吃,怎麽吃都好吃~雲旗給我買的辣醬裏有肉丁~

蕓兒嘻嘻的嬌笑,對後廚喊了一聲:“師父,給我們也炒一份料,我們倆晚上也要吃。”

碧盧道人聽她要認真的炒制火鍋底料,忙走過去跟她認真探討火鍋中的香料配制和劑量。

文四姐道:“你這麽愛吃辣,又活的那麽長,怎麽不會做?”

碧盧道人眨了眨眼,淚珠滾滾而下:“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我吃了許多年清湯寡水的菜。”

一邊哭著一邊後退:“行了吧,拿辣椒熗鍋太辣眼睛了。”抽泣ing。

蓮蓉去泡粉條,又叫廚娘擇廚房裏有的各種青菜,切蘿蔔和筍。

蕓兒把各種調料拿出來,擇了擇,一份份的放在碗裏,都擱在師父手邊。

文四姐看著兩個徒弟辛勞的身影,熱淚滾滾而下:“真的太辣眼睛了,我原先可不會哭,好些天沒做,功力退步了。”

兩個美人笑嘻嘻的擠在一起,溜溜的跑了。

碧盧道人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把剛買的一堆辣椒塞進袖裏乾坤,用頂上三花護住面目,淡定而飄逸的站在直冒青煙濃烈肆意的火鍋底料旁邊:“你身上有妖氣,還帶了美人咒。”

文四姐揮了揮鏡子:“妖氣是這玩意嗎?”

“對。”

文四姐問:“道長,你吃火鍋有什麽忌諱嗎?譬如牛百葉、豬肝、鴨腸一類的東西能吃麽?”

“按理來說不能吃。”碧盧道人愉快的輕笑:“但你別告訴我是什麽,就行啦~”

文四姐:“哈哈哈哈好的我什麽都不告訴你!”她繼續翻炒底料,估摸著快要加入酒釀和豆豉了,忽然想起來:“哎?你不是自己種了很多東西嗎?怎麽沒種辣椒?師父不讓?”

碧盧道人哀傷的說:“唉,說來話長。前些年我閉關了一次,大概十幾年吧,閉關前把菜園托付給一位師兄,每年每樣種一些,能延續種子就行,他偷懶,收了種子之後好幾年才種一次,偏偏不巧,有人做烤肉,把留種的辣椒都拿去磨碎吃了。”

…………

插一句。昨天下午薛蟠一瘸一拐身上還沾了點土,幸好沈香色瞧不出灰土。滿臉傻笑的帶著‘紅衣美人’回家,薛寶釵一見大驚:“哥哥,你怎麽受傷了?虧得娘不在,快去收拾一下。”

薛蟠很不好意思的說:“我不小心摔的。”

寶釵不是很信,帶著跟師父到屋內落座問:“師父,你真的沒有打我哥哥嗎?”

牡丹忍著笑的看著小徒弟,撇撇嘴:“你猜他是怎樣摔倒?”

寶釵想了想:“師父你暗中給了她一記劈空掌,或者使了個掃堂腿,然後我哥哥就摔倒了。”

慕容牡丹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他不好好站著,假裝風騷的靠在馬上,馬跑了。”

寶釵非常認真的說:“我哥哥有個諢名叫呆霸王,但這已經不是呆了。”

慕容牡丹大笑:“你去問他!”

寶釵站起來就要過去問,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妥,打圓場:“師父,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事太匪夷所思。”

慕容牡丹笑的抹眼淚:“我也覺得匪夷所思,哈哈哈哈。”

一杯茶還沒喝完呢,寶釵就面沈似水的回來了:“哥哥沒有承認,但我看出來是真的。”

牡丹:“哈哈哈啊哈哈哈”

寶釵悠悠的問:“師父,讓我哥哥也拜入你門下行不行?”

牡丹還沒笑夠呢:“哈哈哈哈哈不行!”

寶釵眨眨眼,誘惑她:“師徒如父子,我哥哥若是拜入你的門下,成了我的師弟,他就不敢再對你出言不遜啦。況且師父教訓徒弟天經地義,哥哥若成了師父您的弟子,想怎麽打都行。”

牡丹臉上露出一種十分期待幾乎無法拒絕的表情,猶豫了半天:“嗯,可是他不好看。”

寶釵連忙再接再厲的勸說師父:“他現在只是太胖了,又缺乏教導。

您沒瞧見他小時候,我哥哥小時候芙蓉面楊柳腰,跟我站在一起活似一對姐妹呢。”

牡丹想了想:“算了,先不提他。寶釵,打一趟拳讓我看看,你最近偷懶了沒有?”

打完拳吃飯,吃完飯聊天,聊完天睡覺。

寶釵為了哥哥能拜入師門,不惜纏著師父留下來同塌而眠。

牡丹也就留下來了,本來家裏還有一個同樣光棍的項包子等著自己,結果現在項包子和秦大人交往甚歡,我還是孤孤單單一個人。眼瞧著就要和當年的師父落入同樣的境地,我卻沒有個哥哥弟弟的肯暗戀我多年,然後想方設法的娶了我,好苦惱。

第二天一早,薛夫人質疑了慕容牡丹這麽年輕又長得這麽漂亮,真的能教好徒弟嗎?然後她看著薛蟠被薛寶釵拎到院子裏打了一頓,單方面吊打啊,雖然下手不狠,但是看起來很唬人。而薛蟠為了證明漂亮的紅衣姐姐完全能當我師父,嚷的那叫一個淒慘,嗷嗷的叫。

慕容牡丹輕笑道:“薛夫人以為如何?”

薛夫人拉住她的手:“姑娘,你家住哪裏?家裏都有什麽人?定了婚約沒有?”

我娶兒媳婦不看有錢沒錢,只有兩個要求,第一,對寶釵好,媳婦和小姑子一向不對付,我當小姑子的時候跟嫂子作對,當了別人家媳婦之後被小姑子氣個半死,我可不想讓寶釵也吃這個苦。第二,能管住蟠兒,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指望他能有什麽大本事,能不作奸犯科安穩度日就行啦!

慕容牡丹驚呆了,院子裏打成一團互相作弊的倆人也驚呆了。

薛夫人已經觀察了她的言談舉止:雖然不夠大家閨秀,但也沒有村俗之氣,看見這滿屋子富貴之氣,金玉古玩也不直勾勾的盯著。穿著大紅色雖然太艷麗了,可頭上手上卻沒有什麽簪環首飾,也不戴花,臉上也不抹粉,素面朝天不掩國色,似乎窮,但紅衣的料子極好。雖然經常拋頭露面,但也沒有輕浮的神色,站如松坐如鐘,又再三拒絕收一個青少年男子當徒弟。

拉著她的手覺得有點粗糙,這要不是握刀所致,就是平常在家幹活,是個勤快本分的人。雖然長得艷光四射,但不這樣怎麽能收住薛蟠的心呢,那傻小子跟個木鵝似得伸著脖子,真丟臉吶!我怎麽有這麽蠢的兒子,你要是真拜她為師了,就勾不到手啦!

薛夫人笑的非常和氣:“哎呀,你看你長得這麽漂亮,手卻這樣粗,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女孩子還是要金尊玉貴的養著才好,你看寶釵,每日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閑來無事彈彈琴讀讀書,或是寫字繡花,現在新添了練武,多愜意。你聽我說,薛家世代皇商……”

雖說蟠兒現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保不準那天就故態萌發,還是訂一個能管得了他的人比較好。

金陵城裏沒有哪家富貴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蟠兒,現在京城裏興許有人願意,可京城中風起雲湧,昨兒興許還是高官顯貴,明兒或許就滿門下獄了。我也看了賈家的姑娘們,都不滿意,既然蠢兒子滿眼盯著她看,不如問問她家出身,若還看得過去,定下也無妨。娶過來既可以管家理事,又能教我兒子武功,還能好好管教他,豈不是一舉三得?

慕容牡丹叫了一聲:“扯活去了!”就站起身,逃跑似的走了。

薛家姐弟倆被親娘盤問她的底細盤問了兩個時辰。

…………

項包子和秦仲玉一起把書寫完了。

秦仲玉約她出去看戲,被毫不留情的拒絕。

她捧著書稿歡快的去找師丈,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秦仲玉。

秦仲玉百思不得其解:“我不英俊嗎?雖然不英俊,但我五官端正一臉正氣。

我窮嗎?雖然窮,但我年紀輕輕身居高位,應該說是前途無量。

我無趣嗎?剛剛逗得她笑個不停呀。

難道是門風嚴謹,不許跟男子出門看戲?別逗了,牡丹姑娘千裏走單騎都沒人管。”

與此同時,項包子戰戰兢兢的奉上書稿,羞羞答答的問:“師丈,阿姜約我出去看戲。”

卓東來翻書中:“去吧。”

項包子低著頭:“我太胖了,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別人嘲笑他怎麽辦?”

卓東來心說:他自己都不怕丟臉,你怕什麽?轉念一想,不行。便懶懶的喝了口酒,繼續翻書:“減肥。”你一頓能吃我一頓四倍的量,你不胖才奇怪。

項包子掰著手指頭數:“我夏天試過光吃西瓜減肥,冬天試過光吃蘿蔔煮白菜,每次都昏過去,還一點兒都沒瘦。每日練武不曾偷懶……”

卓東來皺眉看了她一眼:“你真傻。牡丹的身材如何?”

項包子嘆了口氣:“我是包子,她是筷子。”

卓東來哼笑一聲:“你若想瘦成她那個樣子,那麽她吃什麽你就吃什麽,她吃多少你就吃多少,一分也不許多。她每日練武,你就去跟她一起練武。近身搏鬥和輕功是你的短板。”

項包子低聲道:“師姐她吃的很多呀。”

“呵呵。中秋節的時候,我吃了半只螃蟹,澤蘭舔了一口螃蟹腿,蓮蓉和蕓兒各吃了一只,牡丹吃了兩只,剩下十只你吃了兩個時辰都吃光了。”

項包子自己跑到旁邊去回憶自己和師姐的飯量差距。越想越覺得羞愧,雖然總是跟師姐一起吃飯一起結束,但她吃一口嚼三十下,夠我吃四五口了。

卓東來看完書,叫道:“來人!”

門外跑進了一名小廝:“爺您吩咐。”

“叫孫亮把這個匣子送到書局,立刻安排工人排版印書,兩天之內我要看到京城中這本書上市大賣。”

“是。”小廝重覆了一邊,見大爺點頭,立刻接過盒子去辦事。

項包子看沒有自己的事兒了,就悄悄離開,本要去大吃一頓以示慶賀,現在也算了,去跑五圈以示慶賀吧。

…………

皇後在嚶嚶嚶的哭。書上說受驚容易導致流產,她怎麽能不哭。

而書上還說哭泣抑郁容易導致流產,她一邊哭一邊提心吊膽,更難受了,然後肚子還在疼。

一群太醫診了半天,含糊其辭的說:“娘娘有些動了胎氣,臣等不敢妄斷。”他們出去會診。

黛玉安慰她:“娘娘,別哭了,別自己嚇唬自己。”

皇後哭著說:“嗚嗚嗚嗚我也不想害怕,可是自己控制不住,太可怕了。”

孩子要是出事我也沒法活了。

黛玉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母親甚至因為弟弟的死而纏綿病榻,不希望娘娘也這樣:“我給您說點故事,您仔細聽著,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放松點就好了。”

“嗯……”

黛玉是個善於講故事的人,可是現在她也想不起來什麽故事:“嗯,在冬天有一種特殊的食物,通體鮮紅,裹著一層水晶般的外衣。吃起來外表極脆,內中軟糯,每一口有著對比鮮明的酸甜味道。”

皇後認真的聽著:“那是什麽?”

“糖葫蘆~嘻嘻。”黛玉有點不好意思:“我小時候,每到過年,家裏頭幾十種糖上百種點心放著不愛吃,就愛吃糖葫蘆,有一年元宵節,我爹爹帶我去看燈,那時候我已經開始練武了,我爹要抱著我走,我不肯,覺得自己長大了,輕功能翻墻走多遠我都走得動,才不用爹爹抱,他那麽瘦弱每次抱我都很吃力。”

皇後不哭了,擦擦眼淚笑了起來:“你真是個好女兒。”

黛玉搖搖頭:“最後還是爹爹抱著我出去看燈,因為我太矮了,看不見燈。”

皇後掩口而笑,想想一個萌萌的矮矮的小蘿莉,雖然沒能親眼見到,可是想一想心都要化了:“黛玉,今年元宵,你想回家和父母團圓嗎?我悄悄的告訴你,你別往外說,皇上有意把你爹調入京城為官,一是他任期已滿,二來嘛,他想讓你能和父母多在一起相處。”

皇上當時哭的可慘了,哭什麽子欲養而親不待,我那只謀一面的婆婆命可真苦,有這樣孝順的好兒子卻沒能享福。

黛玉大喜:“真的?謝天謝地,太好了。”

皇後看她笑的那麽甜,心裏也高興:“你別說出去,皇上準備悄悄的辦這件事,給你一個意外之喜。在他面前只裝不知道就好了。”

黛玉認真的點頭,滿面笑意,遮都遮不住。

皇後摸摸肚子:“咦?忽然不疼了。想吃糖葫蘆呀~”

她忽然臉色一變:“呀,孕婦不能吃山楂。晚上叫一道拔絲山芋來吃。”

黛玉猛然間想起師父冬天時哢嚓哢嚓能吃兩三根冰糖葫蘆,吃的滿臉是糖,忙道:“娘娘,你從哪裏看到那些忌口的清單,我想看看,居然連山楂都不能吃。”抄一份給我師父送去!她老人家天上飛的水裏游的土裏長的,沒有什麽不敢吃!而且身體好,多少年不看大夫,以至於不信醫囑,中秋節那天我和師丈一左一右防著,她還是偷了一根螃蟹腿舔了一口。

藝高人膽大用在這地方就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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