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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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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四姐雖然沒答應掌管禦膳房,但她同意教幾個廚子出來。

一邊暗暗的生氣:哼,老子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人物,為啥要在這兒給你做飯!皇帝又怎樣!刑部和六扇門的那幫廢物,從來都沒徹底抓住過我,我怕你何來?

一邊又擔心黛玉太擔心她的父母,吃不香睡不好,頓頓都操持一桌十幾樣菜肴出來。

黛玉很給她面子,每頓都吃的飽飽的。

憂傷的在心裏封了自己一個凈壇使者的稱號。

因為每個盤子裏的東西都吃光了,為啥練武之後這麽能吃,好丟臉喔。

文四姐一邊給禦廚們展示手撕包菜——不用想了,哪朝哪代的宮廷禦膳裏都沒這道菜。

她刷刷刷的撕好,猛火把中式傳統鍛打圓底生鐵炒鍋烤的熱熱的,用大勺子刮一點豬油甩到鍋裏,等油也熱透了,把基本上控幹水的包菜往裏一扔,只聽得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用濕毛巾墊著,抓著雙耳的其中一個。猛火快炒,炒到一分鐘左右,拿出蘭花拂穴手似得速度,把鹽、生抽、陳醋飛也似的放進去,依舊是劈裏啪啦的聲音,但清脆伴著焦香的味兒飄的滿屋都是,再端著鍋把菜扔到天上再落回鍋裏,來回顛了幾次,一邊狂顛鍋一邊狂炒,在把鍋一歪,盛出來。

菜是碧綠鮮嫩的,每一片包菜都有著醬油色的鎖邊,那是生抽和陳醋的作用。夾起一塊扔在嘴裏,所有的菜汁都被鎖住了,淡淡的鹽裹在菜外面,顯出鮮甜爽脆來。

禦廚們看了一遍就會了,心裏頭對於皇帝不愛吃高湯慢燉、反覆熬煮、濃油赤醬、華麗覆雜、展示刀工又把調味進行到極致的幾百道菜,卻喜歡這種東西,簡直是暴殄天物。

文四姐演示完了,才不管他們喜歡不喜歡,拍拍手掀開旁邊涼水盆裏放著的大碗,裏面是個大碗,裏面是新鮮熬出來的魚皮凍。

新鮮的魚皮刮幹凈鱗片,切成絲,這些準備工作都是禦廚們幹的,文四姐一向討厭處理鱗片,所以每次都做豬皮凍。

禦廚們能把滑溜溜的魚皮切成頭發絲那麽細的細絲,還長長的不斷。她簡直要跪下。

鍋燒熱,倒少許油,下花椒煸出香味撈出,再依次下姜絲、蔥、蒜煸炒,出香味後棄之。

下魚皮煸炒,變白卷曲後加料酒、生抽、老抽、胡椒粉、辣椒粉、鹽、糖、醋,加適量水燜煮。煮到湯汁變稠,馬上倒入容器,用筷子劃拉幾下,捋順裏面的魚皮絲。

現在冷卻成型了。琥珀色的凍裏凝固纖白細長的魚皮絲,像旋渦似得順著方向轉成一圈。

拿個盤子倒扣出來,把外圈切成八角形,然後在均勻的切為八份。

文四姐拿了一點邊角料嘗嘗,勁道!好吃!魚皮凍做得好了,比豬皮凍好吃幾十倍!切的細如發絲的魚皮可比自己過去做的那次好多了,那次處理魚皮幹到崩潰,胡亂剁了剁就扔進鍋裏了。這回又好看,又好吃。

她心裏佩服,語氣也溫和了一些:“這刀工真厲害,你怎麽能切的那麽細呢?”

禦廚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滑溜溜的不好切,拍上面粉有點黏凝了,再卷起來就好了。”

“真厲害!”給你個讚。

她被勾起興趣,開始問:“松鼠鱖魚的花刀要怎麽切,才能近乎完美?”

禦廚給她演示了一遍,兩面片下來魚肉,尾巴連著,然後斜切花刀,裹面粉下油鍋炸,小心翼翼的定型成兩片魚肉尾端相連,像個圓形。然後澆汁。

文四姐嘗了半條魚:“我覺得另一種澆汁味道更好,放點姜汁。”

她和一幫禦廚熱情似火的切磋了一整天廚藝,各種澆汁、溜汁、爆炒、白灼、炸、蒸、燜,由於做了太多的菜,全後宮的嬪妃都吃到了幾道新菜。

她從紅案這兒學了幾個新招,把刀工更細分了一下,還學了雕刻蘿蔔。

又晃悠到白案那兒,學了宮廷荷花酥的做法,又教給他們撒子的做法。

愉快的交換學習!

期間由於太上皇和皇帝不放心,多寶、多福兩位大太監還來溜達了一圈,文四姐笑瞇瞇的遞過去兩雙筷子:“來嘗嘗。”

倆人捏著筷子從頭嘗到尾,嘗的肚子溜圓,回去之後對文四姐的廚藝大加讚賞。

太監在乎的也就是吃吃和錢錢了。

把菜都給各宮送去當午餐,魚皮凍是專門給黛玉的,然而太上皇每天都在和姚三郎一起吃飯,姚真人又一定要跟黛玉一起吃飯。

所以原定黛玉專享的菜被四個人瓜分了。

皇帝恰好也在,他對於文四姐的廚藝非常感興趣,這個女人雖然很討厭,但確實有才華。

吃飯的時候,滿桌子菜都是新菜,挨個嘗了一遍,還都挺好吃。

朕的禦廚都是廢物!_(:3」∠)_

禦廚們跟文四姐吃飯喝酒吐槽:“宮裏的菜譜都是原先就傳下來的,皇上不開口,誰敢亂做新菜?要是不好吃會被責罰,還有浪費糧食罰俸祿……你造每頓的觀賞菜有多少嗎?純是看著玩的。”

“對啊,同一個鹹淡程度,有時候吃著正好,有時候就嫌淡,有時候還嫌鹹。我們是知道口味隨著心情有改編,可是又不能打聽皇帝的心情,每天都在蒙!”

“我倒是會做胡辣湯,那東西也好吃,可皇上用早膳的時候我要是敢進上胡辣湯,甭等著皇上嫌難看,多寶總管就得先把我們卷一頓。嘖!哪有那麽多好看又好吃的東西!”

“諸位,好看又好吃倒不算什麽大事,還特娘的得養生!養生的重點是啥?清淡、綿軟、五味淡薄均衡,能好吃?我是川菜廚子,每年的辣椒分例都被我自己吃了。”

文四姐聽的好心酸:“諸位什麽菜都會做,就是不能做,這太屈才了!”抹淚,我也是個好廚子,我懂!

正聊著,過來一個侍女拿東西,又隱諱的給文四姐手裏塞了個紙條。

…………

姚真人既然是真仙,就得談玄說妙講經論道。

他穿著杏黃道袍,綰了牛心發纂,戴上白玉冠,腰系著月白宮絳,垂著玉佩。

對著鏡子前後左右的照,總覺得自己還不夠美。

講經的地方在禦花園裏,用雲屏團團圍繞,怕貴人們受風。

給姚真人背對著竹林設了寶座,他對面鋪著竹席擺著幾排蒲團。

時間是下午,因為上午還要忙於朝政!

顯而易見,頭一排五個蒲團是太上皇、太妃,皇帝皇後,還有一個不知道給誰,興許是貴妃。後面的一堆蒲團則是其他不那麽受寵的太妃還有皇帝的妃子們。

除了太上皇皇帝和姚真人沒到,剩下的人幾乎都到了。

皇後穿的是家常裝扮,白衣紅裙,頭上只用兩只珠花簪著頭發,輕松又隨意,心裏算了算,很自覺地的走到右側第二個蒲團邊上,女史扶著她坐下,又對貴妃說:“妹妹來這裏坐。”

貴妃應了一聲就走過來。

多寶上前攔住:“貴妃娘娘,您在後排正中坐,這兒不是。”

貴妃眉頭一挑就要發怒,又壓住了火氣,皮笑肉不笑的說:“多寶公公,那是是誰的位置?”

多寶賠笑道:“皇上吩咐了,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貴妃盯著他幽幽的問:“不是你的座吧?”

皇後笑了:“妹妹別急,一會就知道了。”

貴妃垂眸瞪著地面,心說若是你的座兒被占了,你就知道難受了,是哪個小妖精,竟如此逾越,讓皇上開口占了我的位置。又不好多說什麽,只能應諾。

心裏頭咬牙切齒,回頭掃了一圈,每個嬪妃都到齊了,那還能是是誰?

皇後摩挲著三寶玉如意,閉目靜坐,心裏默背道德經。

她原本就篤信道教,皇帝不信的時候她就信,現在皇上忽然帶了個道士進宮,還同桌而食同塌而眠,她特別擔心這是個假裝道士的妖艷賤貨。

不要變壞我道教的名聲啊混蛋!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你不要作死!

皇帝十分促狹,看到姚三郎穿著杏黃道袍,立刻也叫人給黛玉送了杏黃色的宮裝。黛玉本來換好衣服了、衣服是師父今早上扛進來的,結果又不得不換衣裳。

這就耽擱了一會,來的比誰都晚。等她換好了衣服被大宮女引出來的時候,剛繞過雲屏,每一個女人的目光都投過來了。

好漂亮的姑娘!——嫉妒!

啊,是個小女孩——立刻松了口氣。

多寶迎上前:“姑娘這邊請。皇上吩咐了,您是世外之人,在宮中不必依俗禮。”

黛玉到是不覺得受寵若驚,只是平靜的應了一聲:“遵命。”

我屮艸芔茻!皇上為何這麽體貼——嫉妒!

世外之人?道姑?未來的道士?——又松了口氣。

皇後在默背第二遍道德經,聽了這話也不以為意,都不回頭去看。

跪在她身後的賈女史微微欠身,附耳道:“皇後娘娘,沒有別的蒲團了。”

只有您旁邊、跟皇帝同一排的這個。

皇後這才微微動容,緩緩轉臉看過去看看是什麽人,見是個仙子似得小姑娘,一見之下頓覺欣喜:“天上的玉女也不過如此了,你過來。”

嚇!還當是妖艷賤貨帶來邀寵的美人呢,雖然是個美人,但肯定不壞。

畢竟相由心生。

林黛玉心裏頭叫苦,自從進宮之後她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想輕易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恥笑了她去。可世事難料,在皇上面前已經幾次失禮,皇上寬宏大量親切風趣,並不在意,可這些位娘娘肯定不是。已經有好幾個人瞪著自己了。

師父哪怕是在旁邊樹林裏看著我,我也覺得有底氣,可是我知道,師父在愉快的煎炒烹炸,交換廚藝中。

她仔細一打量,跟自己說話的那位娘娘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模樣,美麗端莊,皮膚潔白如玉,不施脂粉,天姿國色,穿著素色的衣裳,好似觀音一般。後頭的妃子們則是濃妝艷抹,滿頭珠翠。

心知這便是皇後了,方才宮女說過,宮裏最素雅最溫柔貌美的是皇後,其餘妃子都不如她。

便走過去,福了一福:“臣女拜見皇後娘娘。”

皇後笑著拉她手,仔細看了看,是個溫柔羞怯的小女孩,姣花軟玉一般,垂著眼眸有些不好意思,可也沒有官員之女那束手束腳或是濃妝艷抹糊的面目不清的模樣,臉上不施脂粉,只是淡淡的描了描娥眉,膚白如玉,滿臉的聰明靈秀。

不由得心生喜愛:“黛玉是吧?你幾歲了?”

“回娘娘,六歲了。”黛玉還有些驚訝皇後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轉念一想,這樣漂亮的皇後,和皇上一定很恩愛,自然是皇上說的。

皇後笑道:“你沒聽見方才多寶的話嗎,不必依俗禮,坐吧。”

黛玉讀過禮記,眼睛就往最後看去。

皇後卻拉著她,指了指自己身邊的蒲團:“坐這兒。”

“這……”

“我是皇後,叫你坐你就坐。”皇後道:“一見你就愛的很,我要是有這麽個女兒就好了。”

黛玉心裏還真有點小開心呢,我現在人見人愛~謝座之後就坐下了。

多寶恰到好處的湊過來笑著恭維:“娘娘和皇上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這位置就是皇上特意吩咐,給姑娘留的。”

黛玉抿著嘴微笑:“多謝皇上。”

皇後還拉著她的手,這手又軟又嫩,纖細修長,比玉雕的還美:“尋常的小女孩可壓不住杏黃色,總被衣裳喧賓奪主,顯得人沒精神,你卻好顏色。改日你穿成我這樣,白衣紅裙,這樣最好看。”

後頭妃子們都快氣哭了,她們都知道白衣紅裙穿著好看,那是皇後穿著好看!自己私下裏穿過,照鏡子還行,想想皇後的模樣就像東施效顰!

賈女史還跪在皇後身後,默默的聽著皇後和這個女孩說話。

黛玉笑道:“娘娘天姿國色穿著什麽都好看,幸好我年幼,在娘娘面前也好冒充觀音身邊的玉女。”

本來是恭維的話,她忽然想起猴哥說觀音‘一世無夫’,娘娘別看過西游記!

皇後掩口而笑,道:“你…”

她想問你是誰家的孩子,又顧念著後頭做了一堆妃子,都不一定是誰家的耳目,就改口問:“你讀過道德經嗎?”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姚真人給我講過。”

昨晚上我說要學道德經,他答應教我。天爺!!今天一早我剛起床晨練的時候他就在旁邊開始講!足足講了兩個時辰啊!

皇後眼睛一亮:“他講的可好?”是正經道士嗎?年輕又漂亮的道士能是正經道士嗎?

黛玉毫不猶豫的點頭:“講的特別好!”然後萌萌的小聲說:“我有好多地方沒聽懂。”

皇後被萌的想笑:“什麽地方沒聽懂,本宮給你講。”

黛玉說:“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這話很難懂啊,不可能不出戶知天下,我讀過很多書,可只有親眼見過,才知道天下奇景有多美,詩詞雖然描寫的淋漓盡致,可終究不如親眼一見。古人還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呢,就連道士還雲游吶。”

朝廷還有堪輿部,我師父行走天下,才知道那麽多事,會做那麽多好吃的。不出戶,不知天下,自以為知天下。

皇後點頭道:“說得好。不懂就不必懂,老子雖然這麽說,還不是出函谷關去了?

道可道,非常道。聖人的境界就和景色一樣,即使寫下來,寫的很好,也不如親身體會過那麽清楚。讀經不過是管中窺豹。”

她看黛玉臉上有些苦惱,笑著摸她的手:“修道是一生的事,你還是個小孩子,不要急於一時。不懂就不懂,難道不懂這話就沒飯吃嗎?”

黛玉抿嘴笑了:“娘娘教訓的是。”

皇後微微挽起她的袖口,托著她的手看那對相互環繞的棕紅色木環:“這是什麽?”

黛玉臉上微微一紅:“乾坤圈。”

皇後疑惑的問:“哪咤的?”

她伸手摸了摸,入手光滑溫熱,竟不像是木頭的,倒像是暖玉做的。

宮裏什麽寶物都有,越是上好的木頭越是沈重冰涼,這木頭到時稀奇,看著堅硬,卻輕而熱。

黛玉嫣然一笑:“是道家法器。也叫因果玄環,取起生生不息、陰陽周而覆始之意。”

皇後挺想要:“這是從哪兒來的?材質真不一般。”

黛玉臉上更紅,輕聲道:“是姚真人給我的。”

她心說,若是別的,我真該把它送給皇後,皇後這樣溫柔可親……

可這東西是三郎哥哥給我的,還說是他的護身法器,送入可不合適。

皇後就不好開口索要了,握著她的手細看了一會,到:“元春,你可看清楚了?”

賈女史低聲道:“娘娘,看清楚了。”

皇後道:“我喜歡這個因果玄環,可真有意趣,你回去畫下圖譜來,叫人做幾對出來。”

賈女史道:“是。娘娘,是要金的,還是要玉刻一對?”

皇後道:“我也要木頭的,輕暖堅硬的木頭。”

她們又探討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道理。

對道德經和清靜經進行了深入探討,皇後是內丹派的,皇上不來的夜裏她就吐納呼吸修內丹。

聽說黛玉只是練炁,她開始大讚內丹派好!嗑藥的外丹派容易死,練炁的不能終成正果,啥都不練的凡夫蠢死活該。

太上皇和皇帝也抓著姚真人的手,殷勤叮囑:“講經的時候註意點!”

“盡量講的平易近人一些!”

“別把所有人都聽睡著了!”

“好家夥,今早上林黛玉練武的時候,朕剛起床過來見你,聽見你講經,楞是倒床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

“父皇你起的遲有什麽關系,虧得朕為了上朝起得早,要是晚走一步也要耽擱了。”

姚真人本來好脾氣,這時候臉也黑了,咬牙切齒:“我講經講的有什麽問題!”

“講經沒問題,可你一邊講經一邊撒瞌睡蟲就不對了!”

姚真人氣得跳腳,猛然間想起文四姐講過的黃段子‘皇帝的新裝’,嘿嘿一笑:“這個嘛,有仙緣的、聰明有慧根的人都不會睡著,我這是大道真經,和普通的廢話不同。”

他想起文四姐唱過這樣的歌:兩只笨蛋,兩只笨蛋,鬧得歡,鬧得歡,一個沒有腦子,一個腦子沒有,真奇怪,真奇怪。

順便怒一下,為啥給黛玉唱那麽好的曲子,給我就唱這個!!

太上皇和皇帝對視一眼,有些狐疑,可是又覺得很可信,看來他之前不說是怕我們面子上過不起。就羞愧的撒手了。

太上皇喝了一壺濃濃的巖茶,還怕當眾瞌睡,又嚼了兩塊仔姜。

皇帝抓起昨夜文四姐送來的九制陳皮踹袖子裏,困了就吃,酸酸甜甜的很提神。

三人一起往講經處行去,還沒到就聽見皇後和黛玉談玄說妙的聲音,說的甚是玄妙,夾雜以銀鈴般的笑聲,似乎十分快活。

皇帝猛一伸手抓住姚三郎,逼近:“三郎賢弟,你有沒有咒術能讓朕絕不睡著?”

姚三郎安慰道:“陛下聰慧甚於眾人,等您快睡著的時候,別人早就昏睡了。”

太上皇聽了這話,可開心了,他的太妃們都是胸大無腦的女人,肯定睡得快。

皇帝捂臉:“不,你不知道,皇後她篤信道教,肯定能挺一會才睡著……她會取笑朕。”

姚三郎想了想:“你試試到時候對我講的東西充耳不聞,心裏默背別的東西,沒聽進去就不會睡著。”

四人(還有多福呢)繞過雲屏,姚三郎一眼就看到穿著杏黃色宮裝,坐在蒲團上,笑的甜甜的黛玉,心裏頭的郁悶一掃而空。

哎呀呀,我和她穿了一樣的顏色,好巧!

妃子們都站起來見禮,沒有宮女扶著,一時間有些起不來,黛玉還很貼心的扶著皇後起來。

“免禮。”*2.

太上皇穿著月白色道袍,手裏還裝模作樣的拿了個拂塵:“請姚真人升座講道。”

姚真人白玉似得面孔上但這一點似笑非笑的風輕雲淡:“道友請。”

太上皇內心捧臉:噢噢噢他叫我道友,好開心~小神仙叫我道友~

皇帝心說:有心讓你叫我岳父,可我覺得黛玉叫‘二郎哥哥’更萌,叫‘父皇’就沒那麽萌了。

妃嬪們都看傻眼了,尤其是太妃們,整日守著糟老頭……雖說糟老頭這些日子排毒美容祛老年斑拉皮瘦身好看了不少,但還不如這十四五歲仙仙嫩嫩的少年郎啊。

皇後本來是以一種‘我才肯定是個欒大那樣的騙子,幸好我沒女兒、林黛玉是不是被騙了呀她好天真可愛’的心態等待姚真人,因為傳說中姚真人年幼又貌美,好似董賢。

現在一看真人,就放心了,有這樣神仙氣質的人不會雌伏與人,就靜靜的坐回去準備聽經。

姚真人往椅子上一坐,靜靜的等倆人入座。

太上皇坐在左數第二個,正對著姚真人的位置。身旁的愛妃和兒子。

皇帝居中,和皇後相視一笑。

姚真人特別沒廢話的念了一段金光神咒,念叨到最後三句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噢噢噢要在林妹妹面前展示一番。

手指微微一動。

天上普降金光,眾人耳中還仿佛聽見天樂,十分清雅曼妙。

隨著“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誦畢,金光猛地收上天去。

眾人都覺得身上一輕,身上難受的地方都好了,目瞪口呆的往姚真人臉上看去。

他身上淡淡的籠罩著一層金光,雖然不刺眼,卻霧蒙蒙的叫別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越發神聖而俊美,簡直比觀中的神像更讓人有頂禮膜拜的沖動。

妃子們低聲叫到:“這是真神仙啊,我的腰不疼了!”

“可不是,我的腿也不疼了。”

“神仙在上保佑我能生個一兒半女吧。”

姚真人含笑點頭,對於求子的要求充耳不聞,開始講《洞元子內丹訣》。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太妃和嬪妃們都陷入了瞌睡中。

太上皇掐著大腿努力挺住了:奇怪,每個字都聽得懂,為什麽合在一起就聽不懂

努力往耳朵裏灌,聽了一會,竟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悟。

皇帝往嘴裏塞九制陳皮,一邊在心裏想:東來要幫我殺光繡衣使長使,然後他們的黨羽怎麽辦?拆散了分往各處去!

如果東來真喜歡文四姐我給他倆賜婚,這挺好的,東來太瘦了,娶個廚子一定會吃的很好。

文四雖然蠢,但東來已經聰明出去十個人的份兒了,不需要有聰明的老婆。

可是文四太欠打了,要不是別人打不過她她早就被打死了。

她這樣的人咋那麽好運,認識東來那麽聰明有權勢的朋友,又認識姚真人這樣的真神仙,還有一個冰雪聰明清雅出眾的好徒弟?

她的運氣咋那麽好?朕好嫉妒!

東來把繡衣使們殺光之後,啊,黛玉說得對,群臣沒有顧忌了就敢亂說話,朕要強硬的彈壓他們才行!

給東來封個啥官位呢?要不我叫他組建個跟繡衣使差不多的組織?叫錦衣衛?

算了,在他手裏的時候肯定忠君,等我和他都老去了,我兒子在位的時候錦衣衛就不一定可靠啦!當年高祖創建繡衣使的時候也可靠著呢。

他努力的給自己腦子裏塞滿各種雜念。偷眼往旁邊看去。

皇後面含微笑,神采奕奕的聽著。

隔著皇後看黛玉,她不是很懂的玩著手腕上的乾坤圈。

嘖!_(:3」∠)_!

姚三郎你為啥不講個太上感應篇或是清靜經那種簡單易懂的東西?

繡衣使們派來的探子在旁邊還沒等記下你有多受朕寵信,就都被你講睡著了!

太丟臉了!朕明日要把滿朝文武和王侯國公等有爵位的人都召來聽你講經,朕要看他們睡成一排!朕要提前告訴他們,笨蛋聽姚真人講經就會睡著!

皇帝隱諱的往身後看去,李嬪靠在她最討厭的劉妃肩膀上睡著了,王太妃窩成一只蝦米,趙太嬪昏倒在地上,而柳太妃趴在她身上呼呼呼。

忍不住想笑。

姚真人也停了下來,雲淡風輕的說:“叫睡著的回宮去睡吧。”

文四姐剛剛收到紙條,是卓哥叫她回去,她出宮之前溜過來看了一眼,看滿場的嬪妃們睡的跟春運現場、還是滯留火車站的現場。就笑著跑掉了,走了幾步一回頭,看到姚真人和黛玉一起扭頭看過來,嘖,姚真人真是帥的叫人腿軟。

皇後一點都不困:“聽真人講道,如淋甘露,多年以來的困惑豁然開朗。多謝真人指點迷津。”她竟然起身一禮,聽的入神有點腿麻——還是黛玉扶了她一把。

姚真人起身稽首:“娘娘仙緣有份,道行不淺,貧道不敢當。”

繡衣使的探子這才醒過來,努力搖頭眨眼,掐自己大腿,嘶嘶的叫痛,清醒過來就看見皇後施禮。

回去可不能說自己睡著了,報告裏就說姚真人講道時天降金光,皇後還施禮致謝。

妃嬪們都被弄醒了,羞愧的看著美的天上少有,地下絕無的美道士。

一見他,都自慚形穢,哎呀這人美的都發光了。

紛紛回宮去梳洗打扮,有些人被蹭了一身的粉底,有些人則是睡的頭發散亂,還有簪子在別人身上壓壞的、臉上的妝花了的。

皇帝可高興了,湊近說:“你幹脆給繡衣使們講個經,把他們弄睡著了,叫東來派人穿了他們的琵琶骨,送去法場明正典刑。哪用得著藥。”

朕這樣聰明的人都不行,更何況那些很蠢的繡衣使?不下毒還免得叫人防備,真好!

太上皇扒拉開他:“走開你這個凡人。三郎~你覺得我能成仙嗎?”

姚真人巧妙的眨眨眼:“日後相見,我再回答你。”

太上皇自動腦補了日後再天宮相見以及之後的一系列答案,可開心的轉著圈的走了。

姚三郎:“二郎你說得對。”

皇帝樂滋滋的說:“就是嘛,林妹妹說得對,別讓你沾染殺戮。嗯,得和東來商量。”

姚三郎把臉皺成包子:“你也叫她林妹妹?”

皇帝心說,難道你吃醋了?不是吧?

朕是挺喜歡她……不是你那種想娶她的喜歡呀!

不過看見神仙吃醋很有意思,他又逗他:“她叫我二郎哥哥的時候,我心裏頭暖暖的。”

姚三郎臉都黑了,又不好說什麽,畢竟從名份上算來……我算林姑娘的什麽人呢?她師父的朋友?她的愛慕者?可面前這個討厭鬼是她爹的頂頭上司。

他氣哼哼的憋了半天:“哼!”然後甩袖子跑了。

跑過去找林妹妹,也不管林妹妹正和皇後喝茶,滿臉堆笑:“林妹妹,我講得好嗎?”

皇後被畫風突變的神仙嚇了一跳,差點把茶杯扣自己臉上。

黛玉俏臉紅透,抿著嘴無可奈何的說:“好。”

皇後在他倆之間來回的看,眨眨眼,露出了迷之微笑。

皇帝過來拉走她,附耳低聲:“姚三郎喜歡林妹妹,愛的如癡如狂,快給人家當奴婢了。林妹妹情竇未開還不是很懂,但挺喜歡三郎,但我看三郎再堅守幾年就能得手了。”

皇後不太信:“能嗎?都六歲了還沒想法,怕是真不喜歡。”

我六歲的時候可就想著要嫁給二郎哥哥啦。

皇帝嘿嘿嘿的笑:“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殷勤!我跟你說,他早上給人家準備洗臉水、漱口水和早起喝的竹汁,然後幫著她梳頭,林姑娘要練武的時候,他巴巴的在旁邊等著給餵招,如果她不要,他就在旁邊準備手巾擦汗,怕林姑娘無聊還在旁邊講道德經給她打發時間。”

皇後目瞪口呆:“真的呀!”

皇帝道:“這算什麽,她師父,就是新上任的禦膳房總管,今兒的菜好吃吧?”

“好吃。她師父是個廚子?”

皇帝擺擺手,拉著她的手走遠,慢慢八卦道:“她師父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物,特別善於作死和結仇。收了林姑娘這個徒弟之後那兒都不去了,一天三頓飯兩頓點心都親手操持,還給講好多故事,手把手的教練武,講了世情百態。

這不,還為了徒弟的終身著想,把姚三郎這麽個神仙人物介紹給她,嘖。”

皇後十分感動:“我怎麽就沒這麽好的師父。”

皇帝道:“啥?”

皇後趕緊補了一句:“廚藝好又給講故事啊。哎呀,她還練武?練武的女孩子手還能那麽白嫩柔軟?太不可思議了。”

皇後對黛玉很喜歡。

萌蘿莉,漂亮至極,,她正急著想生個孩子,看見黛玉如同看見自己未來的小公主。

而且是小神仙愛慕的女孩子。除了小神仙是個蘿莉控這有點問題之外,她既不嫉妒,也沒有危機感。

這倆八卦了一路,皇帝這才徹底醒過來。

哈欠~姚真人講經的功夫可真強,朕上次睡得那麽好,還是聽太傅講課。

另一邊,文四姐不太喜歡大白天從皇宮裏翻墻出去,幸好她之前看準了一個罕有人至的地方——冷宮!哈哈哈~

她翻墻出去,一路躲躲閃閃,挑僻靜無人的地方走,可還是穿過了幾棟宅院,惹出幾聲尖叫。然後才到了卓東來府外,照舊懶得繞路去正門,翻墻進去。

幾個隱藏在暗處的高手跳出來要攔住這不速之客,看清楚是她,又無語的躲回去。

文四姐飛馳如閃電,嚷道:“哥哥呀!聽說我徒弟收了重傷?是我徒孫給弄回京呢?”

是慕容牡丹和項包子其中之一,因為另外1.2.5號徒弟都在京城裏安安全全的呆著呢!

這事兒可怪了,徒孫不是剛被徒弟搶來的嗎?這麽快就收服了?哥哥你剛為了我徒弟假冒我的名義搶人罵了我一頓,這回又要罵我嗎?徒孫是皇商薛家的姑娘哈!皇商薛家現在落魄了,就剩個空名頭,不擔當皇商的實務,但這是個有經商天賦的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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