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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前所未有的魔法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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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祭,是迪洛特一年一度的重大事件,也是迪洛特民眾最喜愛的節日。每到這一天,所有迪洛特境內的民眾都會放下手頭的工作,走上街頭欣賞盛大的魔法表演。當然,不必擔心距離太遠看不到,由宮廷法師策劃,七法塔實施的魔法煙花與魔法花車會以天空為主場,完美的展現在每一個人眼前。至於其範圍,說是迪洛特全境也不為過。

不過這一次的魔法祭可能有些特別,國王病重的現在,急需選定新王,所以這一次的魔法祭,還兼顧著選王的重任。選王的具體場所為迪洛特的皇宮,擁有被選舉權的是拋去年紀和性別的所有的國王血親,這在迪洛特歷史上還是頭一次。雖然說是選舉,不過擁有選擇權的只有少部分人,具體來講,這些人包括全體貴族和大魔法師,七法塔和各個貴族家族都有一票,王族獨占五票,總得算下來選票一共有四十九張,得票數最多的繼承人為下任國王。在選舉的期間,選舉的過程會穿插在表演間向民眾公開,不過實際上,這次選舉和普通民眾確實沒什麽大的關系。

迪洛特的民眾需要一個新王,但他們並不關心這個人是誰,國王對於民眾的存在意義就是讓他們安心。他們相信只要有了國王,混亂就會終結,迪洛特就會再一次迎來和平。不過事實又會如何呢,沒有人知道。但薩蘭知道,迪洛特的所有勢力都會在這次魔法祭上收回自己的隱線,不管結果如何,這次魔法祭都會永遠的改變迪洛特。

薩蘭回到赤沙堡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從寶庫裏喚出焦巴,帶著它直接飛向了自己的房間窗戶。房間裏燈亮著,透過窗戶,薩蘭看到了房間裏的兩個人影——一個是薩蘭的侍女索哀娜,另一個則是菲娜。兩人似乎在房間裏聊些什麽,隔著窗戶,薩蘭聽不到她們的對話,不過他註意到了,不管索哀娜做什麽,菲娜臉上都有著濃郁的悲傷。

薩蘭不明白,是什麽讓菲娜如此憂傷,他站在窗沿上,推開了窗戶。一道冰錐向著薩蘭襲來,雖然因為奴役契約變成了薩蘭的侍女,但索哀娜畢竟是艾斯諾特出身的冰霜刺客,反應能力確實快的驚人。不過當然,這種程度的力量已經傷不到現在的薩蘭了,他伸手放出一個小型魔法球,冰錐瞬間炸成了碎片。

“主人?!”索哀娜驚訝的捂住了嘴,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似乎為自己攻擊薩蘭的行為感到害羞。

“沒什麽,你做的很好。”薩蘭隨手解下了自己的鬥篷,像是個出差回家的上班族。在他肩膀上的焦巴一路小跑,在它的窩裏睡了起來。

薩蘭環顧四周,房間裏很幹凈,似乎被人刻意打掃過,就連他桌子上亂擺的書籍都被收拾的整整齊齊。雖然索哀娜名義上是侍女,但實際上她一點侍女該做的事都不會。從小被父親帶離家族,她除了戰鬥訓練外幾乎不做別的,所以別說整理屋子了,她沒把房間變成冷藏室就應該感到慶幸了。既然收拾屋子的不可能是索哀娜,那剩下的……

薩蘭轉向一直沒有說話的菲娜,卻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菲娜像是看到了什麽讓人驚訝的事,呆呆的站在原地,晶瑩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從她的眼中流出,沾濕了她美麗的面龐。面對這種情況,即使是薩蘭也楞住了。他能用自己的計謀把大魔法師耍的團團轉,卻不知道這一刻應該說些什麽。

“我回來了。”

“嗯!”

菲娜流著淚撲到他的懷裏,開始放肆的大哭,似乎想要釋放心中所有的壓抑。鼻涕和淚水沾濕了薩蘭胸前的衣襟,一種溫暖的感覺在胸口蔓延——大概是眼淚的溫度吧。薩蘭不由自主的用手撫摸著菲娜柔順的金色長發,在思考前就行動,這可不符合薩蘭一貫的風格。感受著在懷中顫抖著的纖弱身軀,薩蘭第一次有了奪回感性的想法。

“嗚嗚嗚……我還以為你……索哀娜說契約還在……嗚嗚嗚……”菲娜一邊哭一邊說著些什麽,她緊緊抓住薩蘭,似乎害怕他再一次消失。

薩蘭看著在自己胸口抹著眼淚和鼻涕的菲娜,一時語塞,他的大腦似乎停止了思考,只能一直重覆著剛剛的話:“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沒事的,我回來了……”

看著薩蘭呆楞的模樣,菲娜突然笑了起來,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向下流。她一邊笑一邊哭,淚水劃過美麗的笑臉,滿溢著薩蘭無法理解的感情。看著菲娜帶著眼淚的笑臉,薩蘭不自覺的產生了一種幻覺——他覺得自己之所以會回來,完全是為了這個笑臉。薩蘭用力甩了甩頭,試圖擺脫這種荒唐的念頭,他看著菲娜帶笑的淚眼,大腦再一次陷入了空白。

“那個……主人……”索哀娜不合時宜的打斷了薩蘭和菲娜的重逢,用手指向門口。

薩蘭看向索哀娜指的方向,一個矮小的身影就站在那裏。松垮的長袍,破舊的尖角法師帽,再加上那土豆一樣的腦袋,高聳的長鼻子和咧到耳根的大嘴……在薩蘭的映像中這樣的人……或者說生物只有一個,那就是赤沙堡的地精總管格格洛。不得不說,除卻奧圖和梅麗斯,格格洛才是赤沙堡最神秘的存在。

地精是依符洛斯裏最常見的種族之一,他們力量弱小,智力低下,幾乎沒有什麽優點。但世界是公平的,它給了地精超強的繁殖能力,實際上,即使受到大量的圍殺,地精的數量在依符洛斯依然名列前茅。不知道是福是禍,由於那驚人的繁殖能力,其他種族放棄了對地精的捕殺,反而把他們作為廉價勞動力來利用。好抓,量多,已控制,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好的勞動力嗎?所以自古以來,地精都是被當做苦力來使用的,不過世界是公平的,在一代代的勞作下,地精一族不斷進化,擁有了依符洛斯首屈一指的好手藝——當然,這同時也讓他們成為了更有價值的勞力。

在赤沙堡就有很多地精,畢竟一座完全由赤沙定型而成的城堡不能只靠魔法維系,這些手腳靈活的小個子在赤沙堡的日常維護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另外,除了維護赤沙堡,這些地精還會幫助做一些家務。而在這些地精中,最大的異類就是格格洛了。他和其他地精不同,不光表現在他的工作——也就是侍奉奧圖上,他有著其他地精所沒有的東西。換句話說,他有著遠超其他同類的強大力量,也就是所謂的魔法。

薩蘭第一次看見格格洛使用魔法是在討伐冰棱塔的作戰中,那一次,格格洛用空間魔法召喚出了不少蒙面的地精。比起一般地精,那些蒙面地精顯得與眾不同,他們有很強的力量,但似乎受到格格洛的制約……這大概就是格格洛的魔法了。不過這些並不算什麽,真正讓薩蘭在意的是格格洛那一天透露出來的魔力,如果薩蘭的感覺沒有出問題,那麽格格洛很可能有著接近大魔法師的魔力水平。

“咯咯咯,歡迎回來,薩蘭小少爺,老爺叫您去書房……啊,還有,菲娜大小姐也一去吧,咯咯咯。”格格洛搓了搓揣在袍子裏的雙手,開口說道。這樣說來他對奧圖的稱呼也很奇怪,別的地精都稱呼奧圖“主人”,只有格格洛稱呼奧圖為“老爺”。

“好。”薩蘭早就料到了奧圖會找自己,便隨口答應了下來,不過他想不通為什麽菲娜也要一起去。看見薩蘭答應,菲娜也沒有說什麽,她擦幹眼淚,安靜的站在薩蘭身後。冷靜下來的菲娜似乎變得很不安,似乎在擔心著什麽。看樣子菲娜知道奧圖為什麽要叫她和薩蘭一起去,同一時間,索哀娜的表情也變了變,看來她也知道。

對於這件事,薩蘭並沒有過度追問,他知道奧圖會告訴他的。他向索哀娜隨口交代了幾句,然後一把拉過菲娜的手。手心很涼,菲娜似乎很擔心薩蘭知道他即將知道的某件事,她的手在輕微的顫抖,這是緊張的表現。薩蘭輕輕的捏了捏菲娜的手,這個動作很好的緩解了菲娜的緊張感,實際上菲娜並沒有緊張的必要,畢竟對於現在的薩蘭來說,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麽能讓他緊張的了。

薩蘭拉著菲娜跟上了格格洛,向著奧圖那間他再熟悉不過的書房走去。送他們離開的,是索哀娜擔憂的眼神。

奧圖的書房似乎從建成後就沒有發生過什麽變化,其中當然也包括奧圖自己。一如既往的,奧圖雙手交叉擺在眼前,用冷漠的眼神掃視著走進房間的每一個人。薩蘭拉著菲娜,站在了房間的中央。

不經意間,薩蘭再一次看到了奧圖身後的那副巨大掛畫。作者署名是紮比勒,煉金大師,煉金生物“影子”的創造者。畫面上畫的是交戰的黑白兩個身影,白的是永生者奧利亞瑞安,黑的就是和他契約的那個影子……來了這麽多次,薩蘭終於了解了這幅畫的意思。他的視線不由得在畫上多停留了片刻,直覺告訴他,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到這幅畫,也是最後一次走進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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