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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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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城】

一根根明黃的蠟燭圍成一個圈,靜靜地燃燒著。空中沒有一絲風,火苗紋絲不動,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這是黑暗之城的地下靈堂,歷代黑暗之神和他們的神將們死後名字都會被刻在木牌上,擺放在這裏。

七八道黑色的身影靜靜地站在蠟燭旁,默默地看著那塊新添的木牌。

音明。

“今天就到這裏吧,人死不能覆生,但我相信他一定會和我們同在的。”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慢慢轉身,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哀傷。

“我和他是多年的搭檔了,穆扉還在世的時候我倆就是黑暗之神的得力助手了。可如今……”另一邊的女子輕輕嘆息道。

“別難過了,伊諾,他也是我們大家的老戰友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加強實力,找機會報仇。從穆扉開始到現在,或許,該是算賬的時候了。”風魂感覺到身後伴著話音傳來的銳利的目光,他知道,那是修卡。

桑賢拍了拍修卡的肩頭,之後轉身離開了靈堂。一個接一個,大家陸續離開了,剩下風魂和天翎兩個人。

風魂緩緩地走了一圈,隨後停在了一塊木牌前,許久,他擡手拂了拂木牌,仿佛在拂去灰塵一般。

那是青魂的牌位。

“我知道你會看到他。沒錯,這是你父親的靈位。”天翎不知道什麽時候已悄然站在了他的身後。

風魂喉頭發幹:“你們不是告訴我……我父母還活著嗎?!這裏怎麽會有他的靈位?”

“別那麽愚鈍好不,這裏有上萬個靈位,真正將骨灰放在這裏的連四分之一都不到。這個靈牌,只是一個空位罷了。”說著,天翎的語氣緩和下來,“不過,說你父母活著也只是一個猜測而已。還有,雖然不想說,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天翎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有史以來,就沒有人能活著走下黑暗之神的王位。”

“什麽意思?”

“就是說,每一位黑暗之神,要麽是和別人爭鬥時以一個神的身份被殺死,或者其他原因死在神位上,要麽是失去神位後被追殺或者判刑。從沒有一個黑暗之神可以平穩‘退休’,終享天年。所以,你父親……”

“別說了,人總還是要有一些念想吧?我相信我會找到他的,不管是死是活。”

天翎拍了拍風魂的肩膀,說:“好吧,不過,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剛說的話的另一層意思。”

風魂疑惑地轉頭看著她。天翎笑了笑,將嘴緩緩地湊到風魂耳邊,輕輕說到:“要麽被殺死在神的寶座上,要麽殺了你的敵人,登上更高的權利巔峰!”

【未知地點】

無邊無際的溫暖與光明。

通斯孤身飄在半空中,以他為中心,數百米內都找不到支撐物,他只是那樣飄著,只有白色的光輝與他為伴。

不知過了多久,七彩的光從這不見邊際的空間裏四散開來,圍繞著通斯盤旋升騰,如舞動的精靈般上下翻飛迸射著光芒。九種不同的花紋開始在通斯的皮膚上出現,隨後,九道光芒飛出了通斯的身體,旋轉著與那七色光融為一體,形成了圓球狀,接著越縮越小,變成黃豆大小的光球,飛入通斯的眉心。

空中溫和的乳白色光芒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頂耀眼的皇冠的光芒,它在通斯的頭上緩緩出現,和通斯的頭顱完全契合,沒有一絲縫隙。它散發的彩色光芒又一次照亮這個空間。

過了許久,彩光漸漸暗淡,空中翻滾的能量也平息了下來。一切歸於沈寂。

之後,這頂皇冠的擁有者睜開了雙眼。

頃刻間,巨大的精神波動撼動了整個空間。雖然這裏依舊寂靜黑暗,但精神壓力卻超乎想象,通斯的雙眸此刻已經完全變成了雪白色。

整個世界在通斯的眼裏分崩離析—這不是毀滅,是完全的解析。他可以感受到空氣中每一個能量的波動,大腦飛快地處理著每一個來自六感的信息,再將所有的一切分析、組合、再分析。

“這就是道皇冠的威力!智慧的化身,精神世界最有力的武器。”通斯感受到了道皇冠的威力,喜悅難以自禁。

“該離開這裏了,風魂,你現在那什麽與我對抗呢?”通斯身上發出一股強烈的白光,瞬間消失在這個空間。

【夢幻森林】

轟隆隆的巨響回蕩在樹林裏,引得大地震動,成群的鳥兒驚恐地飛離,急速地逃避災難。

間葉穿梭在樹林間,輕盈地仿佛一片落葉,偶爾越過幾個樹梢,向發出聲音的地方極速奔去。

出乎意料的,並不是野獸作亂或者外敵侵入,巨大聲響的發出者竟是山魯。

只見山魯周圍豎起一圈圈半弧形的圍墻,像一個奇怪的迷宮。每堵墻高達三米左右,迷宮的直徑超過百米,在迷宮的正中央,大地之劍帶著泰山般凝重的氣息插在那裏。這是一個陣,以神劍為中心設置的陣,如同桑賢的一個模式。

禦神之陣。

山魯佇立在大地之劍旁邊,一個巨大的圓形盾牌從他的左臂向四周展開,上面有無數鋒利的銅齒伸展出來。盾牌上雕刻的精細的花紋正散發出淡淡黃光。

“怎麽了?這裏有幾百個神在圍攻你嗎?用得著這樣嗎?”雖然沒有外敵讓間葉松了口氣,但是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擔心不已。這是山魯的完全戰鬥狀態,禦神之劍配合千機夢蝶,足以讓任何人望而卻步。他輕輕地停在離山魯百米之外的樹梢上,沒有進入禦神之陣,他體會過它的可怕之處。

山魯擡起頭,望向遠處的間葉,神色凝重道:“恐怕比百神圍攻更糟糕。戰鬥狀態是千機夢蝶激發的,不是我自己控制的。它給了我一個信息。”

“什麽信息?”間葉皺起了眉頭,一件武器也能操作人?

“它告訴我,它的同伴出山了,代表智慧的道皇冠。它收到了來自道皇冠的挑釁。”

間葉猛地吸了一口氣:“誰?是誰得到了另一件聖器?”

山魯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除了通斯,還能有誰?現在他恐怕是世界上第一強者了。我對上他,大概只能自保,根本無法采取有效的進攻。”

間葉急促地道:“那我們應該迅速通知別人,小心為妙啊!”

“如果你是說通知你師父的話,還是算了吧。就算知道了他們也幫不上忙。至於風魂他們,我認為如今能打敗通斯的,除了四大護法,就剩三聖器之首—亡靈之刃了。與其告訴他們危險將要降臨,倒不如直接引導他們去亡靈之刃的路上。”

【黑暗之城】

一片片的雪花從空中飄落,掛在枝頭上,帶走了喧鬧與繁華,還給世界一個樸素和安靜。

風魂和天翎漫步在黑暗之城的後花園裏,踩著地上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吧?想想春天的時候我們還在學校接受所謂的野營和生存訓練。”風魂說著舉起了右手,一股綠色的能量縈繞而上,在飛雪中結出一株生機勃勃的翠綠的幼芽。

天翎用腳輕輕踢開了前面的小雪包,嘆了口氣:“都說是為了正義而戰,可誰沒有私欲呢?從穆扉到你的父親,再到你,我們發動戰爭的目的就兩個:一個是權利,一個是報仇。這麽多年仇恨越積越多,權利的欲望也越來越強烈,我們是這樣,通斯也是這樣。諸神之間的制衡,再加上一個卡特王朝,應該有了微妙的平衡吧,但是明爭暗鬥從未停止,人人都想做天下的霸主。如果不是忌憚四大護法,世界早就一片戰爭了。”

“你難道不認為,或許穆扉當初挑起戰爭就是個錯誤嗎?”

“這本就沒有什麽對與錯,即使沒有穆扉,亡靈之刃的誘惑力也足以使各方之間發生戰爭。穆扉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你父親也是。他們都是不會甘願臣服於他人的人,想做這個世界的霸主的人。”

“算了,不說這些了,既然我們已經身處風暴在中心,也無法退出這場紛爭吧?”風魂笑了笑,道:“說說我們下一步的計劃嗎?通斯已經召喚出了亡靈軍團,我們也該有所行動了吧?”

“當然,”天翎道,“就人數而言,我們現在最缺乏的並非強者,從這一點上講,通斯的手下甚至比我們差很多。我們需要的,是群眾的支持,也就是支持者的數量。我們要做的,就是建造一只軍隊。這是戰爭,並非神與神的決鬥,就算實力再強,僅僅幾個人是絕對無法取勝的。通斯有他的亡靈軍團,我們也可以聯合精靈族以及各種黑暗生物,就像當初你父親一樣。或許你還不知道,當初一戰你父親失敗後,他的追隨者們並未全部被消滅,仍有大量的人分散在世界各地,你只要再次以黑暗之神的名義向他們發出號召,憑借你青魂之子的身份,他們必定會追隨在你的身後。”

天翎拍了拍風魂的肩膀:“我們要抓緊時間了,因為僅憑目前的人手,黑暗之城是擋不住亡靈軍團的進攻的。”說罷,她轉身向室內走去,幾步之後又停了下來,回頭道:“有句話,我覺得青魂說得很對。我們現在只有兩條路,要麽被通斯殺死,要麽殺死通斯,登上世界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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