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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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心躲在顧夜清的外套裏早就溫暖了許多, 再聽他這麽直白的話，雖然是被戳穿了心思, 但心底還是悄悄泛上了松一口氣的甜膩幸福滋味。
她藏起嘴角那一絲輕漾的笑容，低頭不承認，“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只是來找諾諾玩。”
顧夜清手擡起她的下巴，瞇著眼問：“不知道我說什麽那你偷笑什麽？”
“你以為下午躲在門背後我不知道？”
……
“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解釋？還讓我誤會？”
顧夜清看了她會，忽然勾勾嘴角把人摟到懷裏，低沈磁性的聲音混合夜晚的溫度, 莫名帶著魅惑：
“我就想看看你有多緊張我。”
……
冷心安靜的伏在他胸口, 手伸到男人胸前玩弄著襯衣上的紐扣，故作隨意的問：
“那, 你以前很喜歡她嗎？”
顧夜清還沒回答，她就擡起頭用手堵住男人的嘴。
“算了算了，還是別告訴我, 只要你現在喜歡的是我就好。”
頓了頓, 她又低下頭, 有些酸澀的從嗓子裏擠出幾個字。
“我不介意。”
話說完，靜了幾秒，都沒有聽到顧夜清的回覆, 冷心猶豫了會，還是偷偷把頭擡了擡，卻剛好撞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走吧，回家。”
雖然口中說不想知道, 可不是真的不想知道啊……你就算之前很愛她，現在撒個謊騙騙我都不行麽。
你不知道女人說不要就是要嗎！
冷心暗自腹誹著被顧夜清拉上了車，塞進副駕，關上車門那一刻，看著垂頭不語的女人，顧夜清極輕的笑了笑。
車子啟動，往禧匯小區開。
一路上他故意沒說話，只專心開車，冷心幾次轉過頭來欲言又止，都被他看在眼裏，卻故意裝沒看到。
車很快到了目的地，停好車後冷心一聲不吭的自己開了車門往電梯走，顧夜清鎖好車跟上來，站在電梯旁強行牽住他的手。
回到家，剛關上門，冷心悶著頭就小臥室沖，卻被顧夜清拖住的手一把拉回來，穩穩的勾到懷裏，他眼角噙著笑，半晌才問：
“不是不介意嗎？”
“可我看你不僅介意，還很介意。”
“你——你滾。”
冷心黑臉斥他，隨後轉過身，竭力掩飾自己的心虛，顧夜清又從背後抱住她，下顎抵在她耳旁，忽然輕輕的吻了下去，溫柔如水的聲音。
“心心，我只愛過你。”
冷心亂成一團的思緒立即就平靜下來了。
“三年前我堅持要脫離GK單獨做Venus，老爺子很生氣，說除非我馬上成家結婚，否則不會允許我自立門戶，我那時候也叛逆，一心只想做自己的事業，安妮是我姐的朋友，一直喜歡我，我就同意了，反正我那時候對每個女人都是一樣的淡淡的。”
“在婚前一個月，安妮突然去了加拿大，她跟我說知道我對她沒有愛情，不想勉強。”
“老爺子以為是她悔婚了，也沒再為難我，婚事就取消了，之後我就一直在做Venus，直到…”
“遇見你。”
聽到這，冷心心臟猛烈跳了下，忽然閃現兩人第一次見面的畫面，看似各種離奇的巧合難道就是命中註定嗎。
“所以你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什麽都不是。”
冷心被男人在背後擁著，動聽的情話一波波在耳畔襲來，不斷延伸出藤蔓纏住她的心怦怦直跳，她抿了抿嘴唇，不死心的還問：“可三年了，她現在是我們舞蹈圈都膜拜的女神，你真的不重新考慮下？”
顧夜清扳過她的身體，眸子閃著光：“她是誰的女神我不關心，我只知道——”
“你是我顧夜清的女神。”
“唯一的。”
………
冷心撲哧笑了，粉圈捶向男人胸口，“你這張嘴就會說。”
“不止哦，他還可以幹很多事。”
男人狡黠勾笑，聲音漸漸嘶啞：“比如——”
冷心不客氣的用手指堵住他靠過來的嘴唇，“我去洗澡！”然後快速跑開，丟下一句，“親戚還沒走呢，你克制點兒！”
……
撲空的顧夜清松了松領口，跟著她走到門邊戲謔，“寶貝，那我們洗鴛鴦浴吧。”
冷心正在找內衣，沒搭理他，隨手就抄起櫃子裏一件衣服丟過去：“滾蛋”，然後頭也沒擡，仔細翻著衣櫃自言自語：“咦，我內衣呢。”
“是不是我手裏這件？”
懶懶的男聲讓冷心下意識回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自己正找的那套蕾絲內衣，剛剛不知道是忽然性失明，竟然沖那男人砸過去了……
顧夜清頗有興趣的把內衣繞在手裏把玩，先是用手撐開小內褲，看著黑色.網紗拼接蕾絲的設計，一個巴掌都遮不住的布料，嘖嘖兩聲，又扯開Bra，仔細觀察一番豐滿的罩杯，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冷心。
“你在暗示我什麽？”
暗示你個鬼啊！純粹手瘸扔錯了啊！
冷心趕緊從櫃子邊走過來搶走內衣，白他一眼後忽然起了惡作劇的念頭，把內衣在手裏晃了晃，眼角上翹：“想看我穿麽？”
嗬，這女人來勁了？
顧夜清瞇瞇眼輕笑，“小東西，你想幹什麽？”
冷心嫵媚的纏上他的脖子，身體緊貼著他，火熱氣息流轉進他每個毛孔裏，她單手解著顧夜清襯衫的領口，一顆兩顆，時而故意在胸前皮膚上輕吐兩口熱氣，步步逗弄，直到解開最後一個扣子，露出男人堅實的腹肌和線條後，冷心退後兩步，像是欣賞著某件藝術作品般，點點頭。
“恩，身材不錯。”
然後撈起床邊的睡衣，乖巧的拍他肩膀：“我洗澡去了哦。”
當顧夜清從某種神魂顛倒裏回神後，女人的影子早就不見了，只聽到不遠處衛生間裏嘩嘩的水聲，他沖那個方向狠狠咬牙：“讓你現在囂張，等你親戚走了不把你辦到求饒算我輸。”
說完，又低頭怒斥自己的兄弟，“一點都不爭氣，人家解你兩顆扣子你就急忙敬禮了，還能不能有點尊嚴和態度了！”
冷水澡暫時也洗不了，顧夜清訕訕的去了陽臺，從兜裏摸出根煙點燃，暗暗發誓無論冷心再起什麽鬼點子他都不會再搭理了，小兄弟憋回去那麽多次都不知道會不會傷了日後的性福……剛這麽想著，衛生間裏就又“咣當”響起來。
緊接著一聲慘叫。
剛剛還一臉堅定的男人馬上就忘了自己的立場了，丟了煙就往衛生間跑，誰知道剛走到門口，一雙纖長還帶著水蒸氣的軟綿綿胳膊就掛到身上。
冷心眨著眼睛撒嬌，“洗累了，抱我回房。”
顧夜清：………
他只輕輕把眼睛下移了一點，看到女人白花花的長腿後就馬上收回，“自己走。”
然後轉身，咽了咽快要冒煙的嗓子。
“你是在拒絕我嗎？”冷心在身後問。
他猶豫了半秒，還是沒回頭，繼續往客廳走，直到耳旁傳來拉長的聲音：
“顧—夜—清。”
媽的！！！
顧夜清的腿就這樣不受控制的又調了頭，走到衛生間門口，瞪了女人一眼，卻被報以一個友好無害的微笑，他一把橫抱起冷心，帶著警告斜睨她：
“你會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冷心嘖嘖嘴，“來呀，怕你？”
顧夜清把人丟到床上，哼道：“別得意，最多不就一周麽，你等著。”
看他憋得一頭黑線咬牙切齒的模樣冷心就忍不住要笑，手機忽然進了短信，她拿起來，剛剛還輕松的臉突然就沈了些。
諾諾：還沒決定嗎？
她手指飛速按著回覆：沒，我再想想。
很快周諾諾就回過來：這樣的機會很難得，你為什麽還要考慮呢？他們沒有邀請我，不然我肯定去。
冷心手指在手機鍵盤上交叉，忽然不知道怎麽回。
周諾諾又問：“顧總知道嗎？”
冷心很快敲過去：我要睡了，明天再說。
“誰半夜還在找你？”顧夜清看她一直在發消息，假裝審問，“男的女的？”
“沒，是諾諾。”
冷心收起手機，想了會，拍拍身邊的位置，“你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27.Chapter 27
顧夜清身體靠到她旁側, 一副不正經的樣子，“是不是決定要做顧太太了？”
冷心推他，“別鬧，我說認真的。”
男人這才直了直背，“恩, 說。”
“我……”
再三糾結後，冷心艱難的從嘴裏說出完整的句子。
“我後天, 可能要去一趟北京……半年。”
“美國Red House舞蹈室來國內交流教學，我師姐跟他們推薦了我, 他們看了我的演出視頻也很喜歡, 邀請我過去, 他們在現代舞這一領域很出名的，我去了能學到更多國際化的舞蹈技巧。”
顧夜清沈默了好一會, 才淡淡的開口：“不準。”
冷心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試著安撫：“別這樣，只是半年而已。”
“半年很短麽？你一個人去北京, 認識誰？有地方住嗎？一切又重頭開始？”
“還是現在我養不起你了？”
這個消息讓顧夜清莫名有種要失去的心慌，全身竄滿了無處釋放的煩躁, 針紮般戳他。
不等冷心再說下去, 他起床打算去客廳陽臺抽根煙, 關門之前又看了眼冷心, 她也正好看過來，兩人對視，一個眼神卻好像突然將彼此拉開了很遠, 顧夜清眉宇蹙著，語氣疏離。
“反正你要問我的話，我不同意。”
關上門，風帶起臥室的窗簾輕揚。
冷心頹喪的躺著，打開手機，反覆瀏覽著郵箱裏Red house發來的邀請，一周前她就收到了這封信，只是一直在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受。
如果沒有遇到顧夜清，她會毫不猶豫的去，但現在兩人才剛剛在一起，感情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忽然自己又抽身而退，異地半年，會發生什麽，她也不知道。
更何況就像顧夜清說的，去北京，她人生地不熟，以前來S市還有周諾諾陪著，現在去就完全是孤軍作戰了。
想著頭疼，冷心靠在枕頭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顧夜清從外面進來，替她蓋好了被子，坐在床邊看了會熟睡的女人，無奈的嘆口氣，隨後關了室內的小燈，拿起衣架上的外套離開。
隔天醒來，冷心發現顧夜清不在身邊，再一看衣架，知道他應該是昨夜就離開了，看著空蕩的小房子，連往日活潑的基基都有些萎靡不振的躺在窩裏，她忽然有些動搖，明明兩人過著很平靜美好的生活，自己偏要打亂，對顧夜清來說，的確有些難以接受。
可隱隱的，冷心總覺得有個聲音在促使著自己離開，去改變。
周諾諾電話打進來，“起了嗎？”
“恩。”冷心心不在焉的應了聲。
“明天就是最後日期了，你要去嗎？”
“……我今天還有課，待會下了課再說吧。”
冷心想把電話掛了，一個人靜靜，周諾諾見她情緒不高，也自覺沒有問下去，她換了個話題，“你下了課就來大劇院吧，我微博轉發中了兩張票，晚上陪我去看演出好嗎，放松下。”
“好。”
其實周諾諾說的話她根本沒過腦子，她一直在想著顧夜清，想到郁悶了又開始厭煩，從前的自己做任何事都不會拖泥帶水，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可現在有了喜歡的人，所有的決定都變得那麽猶豫不決。
她起床，給自己做了早飯，卻食之無味。
今天兼職的舞蹈室有一天的課，冷心決定正好也利用這段時間讓兩個人再冷靜下，晚上找機會再談，雖然是這麽想，可上課期間，她還是時不時就看看手機，希望能收到顧夜清的電話或短信，可整個上午過去，手機楞是鴉雀無聲。
於是下午的時間就更難熬了般，好不容易兩節課下去，冷心等學生都走了，才從包裏掏出手機，屏幕亮起的時候，她看到有一條未讀微信，心裏猛地就歡喜了，趕緊點開，卻失望的發現是周諾諾發來的定位。
“六點到這裏，我等你。”
那個男人竟然一天都沒有找過自己。
冷心收拾完雜物，看著微信，在顧夜清的對話欄上糾結很久，打出一行字，很快又刪了再打，來回幾次後，忽然就沒來由的生起了氣，關掉手機。
半小時後，她來到了周諾諾發來的定位地點，S市大劇院。
周諾諾已經到了，看冷心從車上下來，沖她揮著手，“心，這裏！”
冷心興致缺缺的走過來，“什麽演出這麽興奮？”
“女神回國首次公演！我微博轉發竟然中獎了，你說運氣好不好？”
周諾諾舞著手裏的票，還在BALA的說，冷心光聽到女神兩個字就楞了下，好像明白了什麽，隨後奪過票一看，果然——【蘇安妮個人古典芭蕾演出專場】
她手裏捏著票，半晌站著沒動。
“走啊，楞著幹什麽？”
周諾諾推著她往場館走，直到在演出廳坐下，冷心都恍若夢境，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來的。
蘇安妮是在獲得金芭蕾獎後首次在國內公演，場內觀眾爆滿，冷心坐在角落的位置，看她在臺上穿著白色舞裙，翩然起舞，下巴微擡，修長的雙腿在舞臺中央旋轉，踮起腳尖一個輕躍，剛好轉到冷心坐著的方向，曼麗光影下的蘇安妮朱唇輕啟，明明是一個普通對觀眾的微笑，在冷心看來，那一刻卻忽然直擊心房。
如潮的掌聲環繞在她耳旁，周諾諾也興奮的在旁偷偷拍著照。
【國內最會跳舞的女人】
冷心腦子裏閃過這幾個字，就這麽一瞬間，她好像明白了自己這些日子在心裏揮之不去的某種奇怪念頭是什麽。
臺上那個她，耀眼璀璨，臺下的自己，卻如細微塵埃，站在顧夜清身邊，總忍不住要去對比——為什麽，她不能成為更好的女人，與他並肩，讓他驕傲。
而不是一個只在夜店裏賣弄性感的三流演員。
為什麽，那個最會跳舞的女人不能是自己。
心裏的那份小倔強和驕傲一旦冒出來，便怎麽都壓不下去了，冷心越想越堅定了這個念頭，轉身想馬上拉周諾諾走，卻發現她正發著短信，時不時嘴角還泛著傻笑。
演出廳內不好大聲喧嘩，她忍了忍，還是決定等演出結束。
祁遠載著顧夜清到了大劇院，在門口停下，丟了根煙給副駕上黑了一天臉的男人，半開玩笑的說，“大哥，你都跟了我一天了，總之我待會接到人你自覺點閃，ok？”
顧夜清眼皮都沒擡一下。
祁遠發現他跟尊石像似的一動不動，無奈的嘆口氣，低頭給周諾諾發消息，“我到了。”
周諾諾剛出劇院門口，看到消息後四處看了看，很快就發現了祁遠的車。
冷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拖到了車旁，祁遠老遠就看到了走過來的倆女人，楞了會，馬上推推顧夜清。
“餵，怎麽你女人也在。”
跟死魚似的顧夜清這才擡了下身體，目光望出去，恰好與冷心撞了個正著。
周諾諾不明所以，打開車門就熱鬧的寒暄，“顧總你也在啊？真巧，我今天拉心心一起來看演出，遠哥，你不說請我吃飯嗎？幹脆就咱們四個人一起吃吧？”
劈裏啪啦一頓話，她壓根沒看周圍人的臉色。
祁遠雖然不知道顧夜清跟冷心發生了什麽，但心裏大概也有數，估摸著是有些小矛盾，否則這男人不會無所事事的跟了自己一天。
冷心不由分說被周諾諾推進後排，正好坐在顧夜清後面，車門關上，周諾諾負責指路，神情興奮，祁遠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她搭著話，車開出去半天，她好像才發現了不對勁，轉過來沖前面拍拍顧夜清的肩膀。
“顧總，你怎麽不跟心心說話？”
……
祁遠趕緊從後視鏡裏跟她使了個眼色，周諾諾看到後怔了下，再側身看了看一聲不吭刷微博的冷心，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趕緊從後視鏡裏沖祁遠遞過去一個怎麽辦的眼神，祁遠只是搖搖頭，示意她噤聲。
車內的氣氛忽然就變得詭異起來。
到了吃飯的餐廳包廂，祁遠為了避免尷尬，自己先落座，周諾諾也有了眼力見，忙知趣的靠著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冷心和顧夜清沒得選，只好在他們對面的兩個位置依次坐下。
服務員上菜單，祁遠和周諾諾都輪流點了想吃的菜，到了冷心手裏的時候，她推過去，“我隨便。”
顧夜清接過菜單，隨手翻了兩頁，跟服務員指指：“這兩個。”
服務員大聲的念出來，“先生您是要點糖醋藕丁和酸溜白菜是嗎？”
祁遠笑著用紙巾擦手，故意調侃，“喲，顧總什麽時候改吃素了？”
顧夜清橫他，一副要掐死人的眼神。
周諾諾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了會忽然叫出來：“咦，心心，你不是最喜歡吃藕丁和白菜嗎？”
冷心為了保持身材不發胖，的確一直喜歡吃各種素菜，而最喜歡的，就是藕丁和大白菜。
這話一出，大家立刻就懂了。
幸好餐廳上菜也快，蓋掉了這波尷尬，幾個人埋頭吃飯，也沒怎麽說話，飯畢，餐廳又每人贈送一份甜品，端到桌子面前時，不知道怎麽的，男服務員忽然就手滑絆了個跟頭，甜品撒了坐在外面的冷心一身。
顧夜清“蹭”的就站起來，抽過桌上的紙巾幫她擦著，發現甜品竟然是滾燙的後，臉色立馬就暗了下來，沈著聲音：“讓你們經理過來。”
小男生服務員早就慌了，端著盤子不知所措，又聽客人說要喊上級，忙哭著一張臉給冷心上下擦拭著，“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顧夜清見那雙手毛毛躁躁的，知道的是在擦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趁機摸他女人。
“滾。”他拎起小男生的衣領就給丟到一邊，“我讓你碰她了？誰允許你碰她了？”
祁遠見他那副暴躁獅子樣，忍不住想笑，他跟周諾諾咬了個耳朵，對方立馬點頭，兩人從座位上出來打圓場，“行了，這事我和諾諾去找他們經理，你給心妹擦幹凈了。”
隨後帶著男服務員就離開了小包廂。
冷心自己也在用紙擦著，這頓飯下來顧夜清那些小動作她不是不知道，都看在眼裏，心裏那股子氣也早就沒了，現在房間裏就剩他們倆人，男人只是埋頭幫她擦著打濕的地方，也不說話。
臭傲嬌，她心裏想。
最後還是冷心抓著他的胳膊拽過來，撒嬌的口氣哄他，“打算就一直這樣不理我了？”
“……”顧夜清嗓子裏模糊不清的發出一個音節，還是沒開腔。
冷心知道對付他只有一個辦法，吃軟不吃硬，她雙手掛上他的肩頭，“別生氣了好嗎，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顧夜清果然很受用，順著就抱緊了她，低眉問，“那你還要去？”
……
祁遠和周諾諾在外面晃了十來分鐘才打算回包廂，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激烈的爭吵。
“顧夜清！你為什麽這麽強勢這麽霸道！？”
“我只是去半年，又不是不回來！”
……
“我、不、同、意！”
“你鐵了心要去我們就玩完，結束！”
聽到這句話，祁遠和周諾諾對視一眼，知道不妙，趕緊準備推開門進去勸架，沒想到手剛碰上門柄，裏面就又傳來一句。
“結束就結束！！！”
然後門驟然被打開，冷心紅著眼，望著門外的兩人，忽然拉起周諾諾的手，“我去你那住。”
接著跟陣風似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餐廳。
祁遠進去，看顧夜清臉色不好，渾身都跟紮滿了刺似的宣告著“別惹我”，他頓了頓，又搬出他的經典哲學。
“女人……都是要哄的。”
顧夜清站起來踢飛一只板凳，松松領口。
“都是給慣的！！！”
當夜，冷心甚至都沒有回禧匯拿衣服，住在周諾諾家，打算第二天直接坐車去北京，反正身份證銀.行.卡都隨身帶著的。
顧夜清怎麽都不同意她去的時候，骨子裏叛逆突然就被激發了，她沒有直接說出自己最真實的原因，自從兩人在一起，自從蘇安妮光芒萬丈的出現，她對未來又有了新的期待，不再只是當初為了謀生計而隨意將就。
但男人不會明白女人的想法，他只會覺得，我有錢養你，就夠了。
第二天，冷心拿了幾件周諾諾的衣服，隨手整理了個小背包早早出門，打算去車站，S市到北京不遠，坐車也就四五個小時，開私家車更快，兩三個鐘頭就到。
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一輛黑色奧迪停在馬路邊，一個有些眼熟的男人朝她走過來。
“嫂子。”
這一聲喊得冷心馬上記起了來人，她笑了笑，“猛子，你怎麽在這？”
“清哥讓我送您去北京，上車吧。”
冷心硬了一夜的心腸忽然就軟了，她吸了兩口新鮮空氣，試圖讓清晨的微涼堅定動搖的意志。
“不用了，我自己坐車。”
猛子看她轉身就走，趕緊攔上去，“不行啊，清哥說了，必須讓我把您安全送到北京，他還在那邊找朋友連夜給你弄了個小公寓，地址都在我這呢，嫂子，上車吧。”
天秤在逐漸傾斜，冷心害怕自己再聽下去就徹底走不成了，她看到對面剛好來了一輛的士，慌忙伸手攔住，車子很快靠邊停下，猛子跑上去堵住車門。
“別啊嫂子，那，那你等會。”
他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和一張黑卡，往冷心口袋裏塞。
“那您到了北京就聯系這個哥們，清哥都安排好了。”
“還有，清哥讓我給您的卡，說您在那邊要喜歡什麽就買，密碼是您生日。”
……
的士師傅在裏面嚷嚷，“走不走啊？”
冷心回過神，拉開被猛子擋住的車門，鉆進車裏，關門前心裏縱有千言萬語在洶湧，想要讓猛子轉告那男人，可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害怕話一旦出口，拼命忍住的不舍就要崩潰，連自己都堅守不住了。
重重的帶上車門，像是要故意掐斷不斷冒出的留下念頭，手裏捏著兩張卡片，冷心鼻頭微酸，她很清楚顧夜清的性格，雖然昨天說了狠話，可自己固執的堅持，他還是退讓妥協了。
如果能有什麽回報這份愛，大概唯有努力變成更好的自己，與他站在一起，為他增添榮光吧。
猛子去跟顧夜清回覆的時候，他和祁遠正在S市最出名的桑拿中心泡澡。
寬大的堂子裏被兩人包了場，脫了衣服，顧夜清手撐著泡在池子裏閉目，胸前堅.挺的肌肉上
浮上細細的水蒸氣，遠遠看去，麥色皮膚像是鍍了一層水光，散發著有張力的男人性感。
一個穿著三點式的女人從池子裏滑下來，貼到顧夜清旁邊，手覆上他的胸肌，嗲著聲音，“顧總。”
顧夜清皺著眉睜開眼，看到女人的臉正往自己胸上貼，厭惡的推開，“滾。”
祁遠也聽到了動靜，站起來用浴巾裹住下半身，拎著女人就往外面送，“誰讓你進來的？”
女人咬著嘴唇，還沒說話，門外就傳來爽朗的笑聲，“喲，顧總，怎麽還掃興了？”
孟川嘴裏咬了根雪茄，胳膊上還挽了個同樣三點式的女人，不客氣的走進來。
“聽說你的妞走了，我特地送個更正的幫你下火。”
他走到池子邊顧夜清身後，蹲下，狠狠吞了一口雪茄，呼出一團香醇濃厚的白霧，抵著他的耳朵：
“比冷心胸還大。”
Rex被顧夜清連找了一個月的麻煩，據說也是這幾天才重新開業，而孟川也忽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沒了之前的穩重低調，反而還張揚得有些挑釁。
祁遠已經換上了浴袍，不慌不忙的在池子邊的躺椅上坐下來，順手端起檸檬水，像是準備看戲。
顧夜清被故意煙熏，不氣反笑，又掏掏耳朵，“孟總，你說什麽？”
“我說，這個妞，比冷心，胸、還、大。”
顧夜清從池子裏猛地站起來，濺了些水花在孟川臉上，他浴巾輕輕裹住下身，回頭，黑眸染上戾色，“你再說一遍？”
孟川不怕死的站起來，不躲不閃的對上他的眼睛。
“我說，冷心胸大，這個妞比她還大。”
他變相在用言語調戲顧夜清的女人。
祁遠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後，對準屁股踢了一腳，孟川毫無預警的跌進池子裏，好一陣撲閃，嗆了幾口水後浮上來，顧夜清面無表情的又一腳給踩下去。
孟川帶來的幾個人見狀沖上來，祁遠橫在面前，捏捏手指關節，發出瘆人的哢哢響聲，188的身高壓著那堆人望而生畏，誰都沒敢繼續往上沖。
顧夜清踩了好一會才從池子裏提著孟川的脖子拽起來，低斂著眼眸，平靜的聲音卻夾雜著冰川般的冷意。
“莊逸寒又想玩什麽？”
孟川急速呼吸著，手拍打著顧夜清的胳膊，“松手，松！松手！”
顧夜清眉梢染滿暴戾危險之色，縱使孟川身體浸在溫熱的水裏，還是被這樣的眼神給起了一身寒，他來之前喝了些酒，聽人說顧夜清在這包了場後，想起這個把月被找的麻煩，酒勁一上頭，就沖進來了。
此刻雖醒了不少，但心頭的怒意卻不減分毫。
顧夜清見他半天沒放出一個屁，忽然覺得這樣的對手寡然無趣的很，松開衣領，跳出池子，和祁遠悠悠然的出了大門。眼看著兩人離去，孟川卻不敢上前阻攔，他不解恨的往池子裏吐了一口泛著血水的唾沫，在心裏狠狠罵著：
“就讓你再得意兩天，很快你的Venus就要關門了。”
28.Chapter 28
安靜的更衣室裏, 祁遠邊穿衣服邊問，“孟川怎麽突然跟條瘋狗似的。”
顧夜清低頭扣著襯衣，“大概覺得我就快被他們整死了，忍不住要提前慶祝了吧。”
兩人會心笑了笑。
“對了。”顧夜清看了眼門外，忽然放低聲音, “找個時間約劉局吃頓飯，這場戲沒了他們配合怎麽演。”
“知道。”
換好衣服整理妥當後, 兩人剛出桑拿中心大門，就碰上了來回覆的猛子。
“你怎麽還在這？她人呢？”顧夜清皺眉。
猛子苦著臉, 小心翼翼又支支吾吾, “嫂子, 她，她不讓我送。”
顧夜清一聽立馬炸了, 聲音提了好幾個度, “她不讓你送你就不送了？你第一天出來做事？祁遠平時怎麽教你的？你——”
祁遠趕緊止住他，“行行行, 心妹那個脾氣你我都知道，別為難猛子。”
“那我要你轉交的東西呢？”
“那些都給了！嫂子也拿著了。”
這麽一聽, 顧夜清心裏才稍微舒坦了些, 畢竟冷心肯接受自己的東西, 說明還有的談。說真的, 直到吵完架把人氣走後，他才後悔自己說了那些個重話，什麽玩完, 什麽結束。
現在想起來，特混帳。
遣走了猛子，他坐在祁遠車上，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是滋味，就這時手機忽然亮了，顧夜清心不在焉的掃了一眼，看到是某新聞APP的推送——【美女大學生坐車回鄉離奇失蹤】
他中邪般的點進去，大致瀏覽了內容後，滑到下方，是更多相關類型的新聞，什麽孕婦單獨出門被拐走，什麽女白領坐私家車被迷.奸……
越看，越覺得喉嚨裏跟堵了塊什麽似的，咽不下去，卡的心慌，好像再不去做些什麽，冷心就會跟這些人一樣，可怕的從自己身邊消失。
看了看手表，上午10點。
考慮幾秒，他若無其事的跟祁遠說，“前面調頭，上高速。”
祁遠握方向盤的手顫了下，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什麽意思？高速？”然後馬上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你不會現在想去北京吧？”
顧夜清哼了聲。
“我操。”祁遠雖然無語，但還是在路口繞了個圈調頭，“今兒晚上你可是有局的，那幾位紅三代公子可不能隨意爽約。”
“你開快點，六點前趕回來沒問題。”
祁遠：……這男人一定他媽的中了冷心的降頭。
車子很快上了高速，一路往北京趕，在顧夜清連打了冷心兩個電話都是關機後，更是心急火燎的恨不得給祁遠抽鞭子，把汽車當飛機來使。
“心妹估計還在生你的氣。”祁遠一邊開車一邊分析，“你看你昨天說的那些話，嘖嘖，我是女的我都要跟你分手。”
“得了。”顧夜清嫌棄的睨了他一眼，把背椅放平躺下，“你是女的我可啃不下去。”
“我只是打個比方！”祁遠怒。
顧夜清懶得理他，打開手機又給冷心去了個電話，依然顯示關機。
他試著閉上眼睛，靜靜的等車到北京，可只要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昨晚冷心氣急摔門而去的畫面，當時不覺得，現在想來，丟給對方的刺，最後還是疼在自己身上。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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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藏起嘴角那一絲輕漾的笑容，低頭不承認，“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只是來找諾諾玩。”
顧夜清手擡起她的下巴，瞇著眼問：“不知道我說什麽那你偷笑什麽？”
“你以為下午躲在門背後我不知道？”
……
“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解釋？還讓我誤會？”
顧夜清看了她會，忽然勾勾嘴角把人摟到懷裏，低沈磁性的聲音混合夜晚的溫度, 莫名帶著魅惑：
“我就想看看你有多緊張我。”
……
冷心安靜的伏在他胸口, 手伸到男人胸前玩弄著襯衣上的紐扣，故作隨意的問：
“那, 你以前很喜歡她嗎？”
顧夜清還沒回答，她就擡起頭用手堵住男人的嘴。
“算了算了，還是別告訴我, 只要你現在喜歡的是我就好。”
頓了頓, 她又低下頭, 有些酸澀的從嗓子裏擠出幾個字。
“我不介意。”
話說完，靜了幾秒，都沒有聽到顧夜清的回覆, 冷心猶豫了會，還是偷偷把頭擡了擡，卻剛好撞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走吧，回家。”
雖然口中說不想知道, 可不是真的不想知道啊……你就算之前很愛她，現在撒個謊騙騙我都不行麽。
你不知道女人說不要就是要嗎！
冷心暗自腹誹著被顧夜清拉上了車，塞進副駕，關上車門那一刻，看著垂頭不語的女人，顧夜清極輕的笑了笑。
車子啟動，往禧匯小區開。
一路上他故意沒說話，只專心開車，冷心幾次轉過頭來欲言又止，都被他看在眼裏，卻故意裝沒看到。
車很快到了目的地，停好車後冷心一聲不吭的自己開了車門往電梯走，顧夜清鎖好車跟上來，站在電梯旁強行牽住他的手。
回到家，剛關上門，冷心悶著頭就小臥室沖，卻被顧夜清拖住的手一把拉回來，穩穩的勾到懷裏，他眼角噙著笑，半晌才問：
“不是不介意嗎？”
“可我看你不僅介意，還很介意。”
“你——你滾。”
冷心黑臉斥他，隨後轉過身，竭力掩飾自己的心虛，顧夜清又從背後抱住她，下顎抵在她耳旁，忽然輕輕的吻了下去，溫柔如水的聲音。
“心心，我只愛過你。”
冷心亂成一團的思緒立即就平靜下來了。
“三年前我堅持要脫離GK單獨做Venus，老爺子很生氣，說除非我馬上成家結婚，否則不會允許我自立門戶，我那時候也叛逆，一心只想做自己的事業，安妮是我姐的朋友，一直喜歡我，我就同意了，反正我那時候對每個女人都是一樣的淡淡的。”
“在婚前一個月，安妮突然去了加拿大，她跟我說知道我對她沒有愛情，不想勉強。”
“老爺子以為是她悔婚了，也沒再為難我，婚事就取消了，之後我就一直在做Venus，直到…”
“遇見你。”
聽到這，冷心心臟猛烈跳了下，忽然閃現兩人第一次見面的畫面，看似各種離奇的巧合難道就是命中註定嗎。
“所以你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什麽都不是。”
冷心被男人在背後擁著，動聽的情話一波波在耳畔襲來，不斷延伸出藤蔓纏住她的心怦怦直跳，她抿了抿嘴唇，不死心的還問：“可三年了，她現在是我們舞蹈圈都膜拜的女神，你真的不重新考慮下？”
顧夜清扳過她的身體，眸子閃著光：“她是誰的女神我不關心，我只知道——”
“你是我顧夜清的女神。”
“唯一的。”
………
冷心撲哧笑了，粉圈捶向男人胸口，“你這張嘴就會說。”
“不止哦，他還可以幹很多事。”
男人狡黠勾笑，聲音漸漸嘶啞：“比如——”
冷心不客氣的用手指堵住他靠過來的嘴唇，“我去洗澡！”然後快速跑開，丟下一句，“親戚還沒走呢，你克制點兒！”
……
撲空的顧夜清松了松領口，跟著她走到門邊戲謔，“寶貝，那我們洗鴛鴦浴吧。”
冷心正在找內衣，沒搭理他，隨手就抄起櫃子裏一件衣服丟過去：“滾蛋”，然後頭也沒擡，仔細翻著衣櫃自言自語：“咦，我內衣呢。”
“是不是我手裏這件？”
懶懶的男聲讓冷心下意識回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自己正找的那套蕾絲內衣，剛剛不知道是忽然性失明，竟然沖那男人砸過去了……
顧夜清頗有興趣的把內衣繞在手裏把玩，先是用手撐開小內褲，看著黑色.網紗拼接蕾絲的設計，一個巴掌都遮不住的布料，嘖嘖兩聲，又扯開Bra，仔細觀察一番豐滿的罩杯，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冷心。
“你在暗示我什麽？”
暗示你個鬼啊！純粹手瘸扔錯了啊！
冷心趕緊從櫃子邊走過來搶走內衣，白他一眼後忽然起了惡作劇的念頭，把內衣在手裏晃了晃，眼角上翹：“想看我穿麽？”
嗬，這女人來勁了？
顧夜清瞇瞇眼輕笑，“小東西，你想幹什麽？”
冷心嫵媚的纏上他的脖子，身體緊貼著他，火熱氣息流轉進他每個毛孔裏，她單手解著顧夜清襯衫的領口，一顆兩顆，時而故意在胸前皮膚上輕吐兩口熱氣，步步逗弄，直到解開最後一個扣子，露出男人堅實的腹肌和線條後，冷心退後兩步，像是欣賞著某件藝術作品般，點點頭。
“恩，身材不錯。”
然後撈起床邊的睡衣，乖巧的拍他肩膀：“我洗澡去了哦。”
當顧夜清從某種神魂顛倒裏回神後，女人的影子早就不見了，只聽到不遠處衛生間裏嘩嘩的水聲，他沖那個方向狠狠咬牙：“讓你現在囂張，等你親戚走了不把你辦到求饒算我輸。”
說完，又低頭怒斥自己的兄弟，“一點都不爭氣，人家解你兩顆扣子你就急忙敬禮了，還能不能有點尊嚴和態度了！”
冷水澡暫時也洗不了，顧夜清訕訕的去了陽臺，從兜裏摸出根煙點燃，暗暗發誓無論冷心再起什麽鬼點子他都不會再搭理了，小兄弟憋回去那麽多次都不知道會不會傷了日後的性福……剛這麽想著，衛生間裏就又“咣當”響起來。
緊接著一聲慘叫。
剛剛還一臉堅定的男人馬上就忘了自己的立場了，丟了煙就往衛生間跑，誰知道剛走到門口，一雙纖長還帶著水蒸氣的軟綿綿胳膊就掛到身上。
冷心眨著眼睛撒嬌，“洗累了，抱我回房。”
顧夜清：………
他只輕輕把眼睛下移了一點，看到女人白花花的長腿後就馬上收回，“自己走。”
然後轉身，咽了咽快要冒煙的嗓子。
“你是在拒絕我嗎？”冷心在身後問。
他猶豫了半秒，還是沒回頭，繼續往客廳走，直到耳旁傳來拉長的聲音：
“顧—夜—清。”
媽的！！！
顧夜清的腿就這樣不受控制的又調了頭，走到衛生間門口，瞪了女人一眼，卻被報以一個友好無害的微笑，他一把橫抱起冷心，帶著警告斜睨她：
“你會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冷心嘖嘖嘴，“來呀，怕你？”
顧夜清把人丟到床上，哼道：“別得意，最多不就一周麽，你等著。”
看他憋得一頭黑線咬牙切齒的模樣冷心就忍不住要笑，手機忽然進了短信，她拿起來，剛剛還輕松的臉突然就沈了些。
諾諾：還沒決定嗎？
她手指飛速按著回覆：沒，我再想想。
很快周諾諾就回過來：這樣的機會很難得，你為什麽還要考慮呢？他們沒有邀請我，不然我肯定去。
冷心手指在手機鍵盤上交叉，忽然不知道怎麽回。
周諾諾又問：“顧總知道嗎？”
冷心很快敲過去：我要睡了，明天再說。
“誰半夜還在找你？”顧夜清看她一直在發消息，假裝審問，“男的女的？”
“沒，是諾諾。”
冷心收起手機，想了會，拍拍身邊的位置，“你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27.Chapter 27
顧夜清身體靠到她旁側, 一副不正經的樣子，“是不是決定要做顧太太了？”
冷心推他，“別鬧，我說認真的。”
男人這才直了直背，“恩, 說。”
“我……”
再三糾結後，冷心艱難的從嘴裏說出完整的句子。
“我後天, 可能要去一趟北京……半年。”
“美國Red House舞蹈室來國內交流教學，我師姐跟他們推薦了我, 他們看了我的演出視頻也很喜歡, 邀請我過去, 他們在現代舞這一領域很出名的，我去了能學到更多國際化的舞蹈技巧。”
顧夜清沈默了好一會, 才淡淡的開口：“不準。”
冷心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試著安撫：“別這樣，只是半年而已。”
“半年很短麽？你一個人去北京, 認識誰？有地方住嗎？一切又重頭開始？”
“還是現在我養不起你了？”
這個消息讓顧夜清莫名有種要失去的心慌，全身竄滿了無處釋放的煩躁, 針紮般戳他。
不等冷心再說下去, 他起床打算去客廳陽臺抽根煙, 關門之前又看了眼冷心, 她也正好看過來，兩人對視，一個眼神卻好像突然將彼此拉開了很遠, 顧夜清眉宇蹙著，語氣疏離。
“反正你要問我的話，我不同意。”
關上門，風帶起臥室的窗簾輕揚。
冷心頹喪的躺著，打開手機，反覆瀏覽著郵箱裏Red house發來的邀請，一周前她就收到了這封信，只是一直在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受。
如果沒有遇到顧夜清，她會毫不猶豫的去，但現在兩人才剛剛在一起，感情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忽然自己又抽身而退，異地半年，會發生什麽，她也不知道。
更何況就像顧夜清說的，去北京，她人生地不熟，以前來S市還有周諾諾陪著，現在去就完全是孤軍作戰了。
想著頭疼，冷心靠在枕頭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顧夜清從外面進來，替她蓋好了被子，坐在床邊看了會熟睡的女人，無奈的嘆口氣，隨後關了室內的小燈，拿起衣架上的外套離開。
隔天醒來，冷心發現顧夜清不在身邊，再一看衣架，知道他應該是昨夜就離開了，看著空蕩的小房子，連往日活潑的基基都有些萎靡不振的躺在窩裏，她忽然有些動搖，明明兩人過著很平靜美好的生活，自己偏要打亂，對顧夜清來說，的確有些難以接受。
可隱隱的，冷心總覺得有個聲音在促使著自己離開，去改變。
周諾諾電話打進來，“起了嗎？”
“恩。”冷心心不在焉的應了聲。
“明天就是最後日期了，你要去嗎？”
“……我今天還有課，待會下了課再說吧。”
冷心想把電話掛了，一個人靜靜，周諾諾見她情緒不高，也自覺沒有問下去，她換了個話題，“你下了課就來大劇院吧，我微博轉發中了兩張票，晚上陪我去看演出好嗎，放松下。”
“好。”
其實周諾諾說的話她根本沒過腦子，她一直在想著顧夜清，想到郁悶了又開始厭煩，從前的自己做任何事都不會拖泥帶水，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可現在有了喜歡的人，所有的決定都變得那麽猶豫不決。
她起床，給自己做了早飯，卻食之無味。
今天兼職的舞蹈室有一天的課，冷心決定正好也利用這段時間讓兩個人再冷靜下，晚上找機會再談，雖然是這麽想，可上課期間，她還是時不時就看看手機，希望能收到顧夜清的電話或短信，可整個上午過去，手機楞是鴉雀無聲。
於是下午的時間就更難熬了般，好不容易兩節課下去，冷心等學生都走了，才從包裏掏出手機，屏幕亮起的時候，她看到有一條未讀微信，心裏猛地就歡喜了，趕緊點開，卻失望的發現是周諾諾發來的定位。
“六點到這裏，我等你。”
那個男人竟然一天都沒有找過自己。
冷心收拾完雜物，看著微信，在顧夜清的對話欄上糾結很久，打出一行字，很快又刪了再打，來回幾次後，忽然就沒來由的生起了氣，關掉手機。
半小時後，她來到了周諾諾發來的定位地點，S市大劇院。
周諾諾已經到了，看冷心從車上下來，沖她揮著手，“心，這裏！”
冷心興致缺缺的走過來，“什麽演出這麽興奮？”
“女神回國首次公演！我微博轉發竟然中獎了，你說運氣好不好？”
周諾諾舞著手裏的票，還在BALA的說，冷心光聽到女神兩個字就楞了下，好像明白了什麽，隨後奪過票一看，果然——【蘇安妮個人古典芭蕾演出專場】
她手裏捏著票，半晌站著沒動。
“走啊，楞著幹什麽？”
周諾諾推著她往場館走，直到在演出廳坐下，冷心都恍若夢境，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來的。
蘇安妮是在獲得金芭蕾獎後首次在國內公演，場內觀眾爆滿，冷心坐在角落的位置，看她在臺上穿著白色舞裙，翩然起舞，下巴微擡，修長的雙腿在舞臺中央旋轉，踮起腳尖一個輕躍，剛好轉到冷心坐著的方向，曼麗光影下的蘇安妮朱唇輕啟，明明是一個普通對觀眾的微笑，在冷心看來，那一刻卻忽然直擊心房。
如潮的掌聲環繞在她耳旁，周諾諾也興奮的在旁偷偷拍著照。
【國內最會跳舞的女人】
冷心腦子裏閃過這幾個字，就這麽一瞬間，她好像明白了自己這些日子在心裏揮之不去的某種奇怪念頭是什麽。
臺上那個她，耀眼璀璨，臺下的自己，卻如細微塵埃，站在顧夜清身邊，總忍不住要去對比——為什麽，她不能成為更好的女人，與他並肩，讓他驕傲。
而不是一個只在夜店裏賣弄性感的三流演員。
為什麽，那個最會跳舞的女人不能是自己。
心裏的那份小倔強和驕傲一旦冒出來，便怎麽都壓不下去了，冷心越想越堅定了這個念頭，轉身想馬上拉周諾諾走，卻發現她正發著短信，時不時嘴角還泛著傻笑。
演出廳內不好大聲喧嘩，她忍了忍，還是決定等演出結束。
祁遠載著顧夜清到了大劇院，在門口停下，丟了根煙給副駕上黑了一天臉的男人，半開玩笑的說，“大哥，你都跟了我一天了，總之我待會接到人你自覺點閃，ok？”
顧夜清眼皮都沒擡一下。
祁遠發現他跟尊石像似的一動不動，無奈的嘆口氣，低頭給周諾諾發消息，“我到了。”
周諾諾剛出劇院門口，看到消息後四處看了看，很快就發現了祁遠的車。
冷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拖到了車旁，祁遠老遠就看到了走過來的倆女人，楞了會，馬上推推顧夜清。
“餵，怎麽你女人也在。”
跟死魚似的顧夜清這才擡了下身體，目光望出去，恰好與冷心撞了個正著。
周諾諾不明所以，打開車門就熱鬧的寒暄，“顧總你也在啊？真巧，我今天拉心心一起來看演出，遠哥，你不說請我吃飯嗎？幹脆就咱們四個人一起吃吧？”
劈裏啪啦一頓話，她壓根沒看周圍人的臉色。
祁遠雖然不知道顧夜清跟冷心發生了什麽，但心裏大概也有數，估摸著是有些小矛盾，否則這男人不會無所事事的跟了自己一天。
冷心不由分說被周諾諾推進後排，正好坐在顧夜清後面，車門關上，周諾諾負責指路，神情興奮，祁遠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她搭著話，車開出去半天，她好像才發現了不對勁，轉過來沖前面拍拍顧夜清的肩膀。
“顧總，你怎麽不跟心心說話？”
……
祁遠趕緊從後視鏡裏跟她使了個眼色，周諾諾看到後怔了下，再側身看了看一聲不吭刷微博的冷心，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趕緊從後視鏡裏沖祁遠遞過去一個怎麽辦的眼神，祁遠只是搖搖頭，示意她噤聲。
車內的氣氛忽然就變得詭異起來。
到了吃飯的餐廳包廂，祁遠為了避免尷尬，自己先落座，周諾諾也有了眼力見，忙知趣的靠著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冷心和顧夜清沒得選，只好在他們對面的兩個位置依次坐下。
服務員上菜單，祁遠和周諾諾都輪流點了想吃的菜，到了冷心手裏的時候，她推過去，“我隨便。”
顧夜清接過菜單，隨手翻了兩頁，跟服務員指指：“這兩個。”
服務員大聲的念出來，“先生您是要點糖醋藕丁和酸溜白菜是嗎？”
祁遠笑著用紙巾擦手，故意調侃，“喲，顧總什麽時候改吃素了？”
顧夜清橫他，一副要掐死人的眼神。
周諾諾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了會忽然叫出來：“咦，心心，你不是最喜歡吃藕丁和白菜嗎？”
冷心為了保持身材不發胖，的確一直喜歡吃各種素菜，而最喜歡的，就是藕丁和大白菜。
這話一出，大家立刻就懂了。
幸好餐廳上菜也快，蓋掉了這波尷尬，幾個人埋頭吃飯，也沒怎麽說話，飯畢，餐廳又每人贈送一份甜品，端到桌子面前時，不知道怎麽的，男服務員忽然就手滑絆了個跟頭，甜品撒了坐在外面的冷心一身。
顧夜清“蹭”的就站起來，抽過桌上的紙巾幫她擦著，發現甜品竟然是滾燙的後，臉色立馬就暗了下來，沈著聲音：“讓你們經理過來。”
小男生服務員早就慌了，端著盤子不知所措，又聽客人說要喊上級，忙哭著一張臉給冷心上下擦拭著，“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顧夜清見那雙手毛毛躁躁的，知道的是在擦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趁機摸他女人。
“滾。”他拎起小男生的衣領就給丟到一邊，“我讓你碰她了？誰允許你碰她了？”
祁遠見他那副暴躁獅子樣，忍不住想笑，他跟周諾諾咬了個耳朵，對方立馬點頭，兩人從座位上出來打圓場，“行了，這事我和諾諾去找他們經理，你給心妹擦幹凈了。”
隨後帶著男服務員就離開了小包廂。
冷心自己也在用紙擦著，這頓飯下來顧夜清那些小動作她不是不知道，都看在眼裏，心裏那股子氣也早就沒了，現在房間裏就剩他們倆人，男人只是埋頭幫她擦著打濕的地方，也不說話。
臭傲嬌，她心裏想。
最後還是冷心抓著他的胳膊拽過來，撒嬌的口氣哄他，“打算就一直這樣不理我了？”
“……”顧夜清嗓子裏模糊不清的發出一個音節，還是沒開腔。
冷心知道對付他只有一個辦法，吃軟不吃硬，她雙手掛上他的肩頭，“別生氣了好嗎，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顧夜清果然很受用，順著就抱緊了她，低眉問，“那你還要去？”
……
祁遠和周諾諾在外面晃了十來分鐘才打算回包廂，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激烈的爭吵。
“顧夜清！你為什麽這麽強勢這麽霸道！？”
“我只是去半年，又不是不回來！”
……
“我、不、同、意！”
“你鐵了心要去我們就玩完，結束！”
聽到這句話，祁遠和周諾諾對視一眼，知道不妙，趕緊準備推開門進去勸架，沒想到手剛碰上門柄，裏面就又傳來一句。
“結束就結束！！！”
然後門驟然被打開，冷心紅著眼，望著門外的兩人，忽然拉起周諾諾的手，“我去你那住。”
接著跟陣風似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餐廳。
祁遠進去，看顧夜清臉色不好，渾身都跟紮滿了刺似的宣告著“別惹我”，他頓了頓，又搬出他的經典哲學。
“女人……都是要哄的。”
顧夜清站起來踢飛一只板凳，松松領口。
“都是給慣的！！！”
當夜，冷心甚至都沒有回禧匯拿衣服，住在周諾諾家，打算第二天直接坐車去北京，反正身份證銀.行.卡都隨身帶著的。
顧夜清怎麽都不同意她去的時候，骨子裏叛逆突然就被激發了，她沒有直接說出自己最真實的原因，自從兩人在一起，自從蘇安妮光芒萬丈的出現，她對未來又有了新的期待，不再只是當初為了謀生計而隨意將就。
但男人不會明白女人的想法，他只會覺得，我有錢養你，就夠了。
第二天，冷心拿了幾件周諾諾的衣服，隨手整理了個小背包早早出門，打算去車站，S市到北京不遠，坐車也就四五個小時，開私家車更快，兩三個鐘頭就到。
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一輛黑色奧迪停在馬路邊，一個有些眼熟的男人朝她走過來。
“嫂子。”
這一聲喊得冷心馬上記起了來人，她笑了笑，“猛子，你怎麽在這？”
“清哥讓我送您去北京，上車吧。”
冷心硬了一夜的心腸忽然就軟了，她吸了兩口新鮮空氣，試圖讓清晨的微涼堅定動搖的意志。
“不用了，我自己坐車。”
猛子看她轉身就走，趕緊攔上去，“不行啊，清哥說了，必須讓我把您安全送到北京，他還在那邊找朋友連夜給你弄了個小公寓，地址都在我這呢，嫂子，上車吧。”
天秤在逐漸傾斜，冷心害怕自己再聽下去就徹底走不成了，她看到對面剛好來了一輛的士，慌忙伸手攔住，車子很快靠邊停下，猛子跑上去堵住車門。
“別啊嫂子，那，那你等會。”
他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和一張黑卡，往冷心口袋裏塞。
“那您到了北京就聯系這個哥們，清哥都安排好了。”
“還有，清哥讓我給您的卡，說您在那邊要喜歡什麽就買，密碼是您生日。”
……
的士師傅在裏面嚷嚷，“走不走啊？”
冷心回過神，拉開被猛子擋住的車門，鉆進車裏，關門前心裏縱有千言萬語在洶湧，想要讓猛子轉告那男人，可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害怕話一旦出口，拼命忍住的不舍就要崩潰，連自己都堅守不住了。
重重的帶上車門，像是要故意掐斷不斷冒出的留下念頭，手裏捏著兩張卡片，冷心鼻頭微酸，她很清楚顧夜清的性格，雖然昨天說了狠話，可自己固執的堅持，他還是退讓妥協了。
如果能有什麽回報這份愛，大概唯有努力變成更好的自己，與他站在一起，為他增添榮光吧。
猛子去跟顧夜清回覆的時候，他和祁遠正在S市最出名的桑拿中心泡澡。
寬大的堂子裏被兩人包了場，脫了衣服，顧夜清手撐著泡在池子裏閉目，胸前堅.挺的肌肉上
浮上細細的水蒸氣，遠遠看去，麥色皮膚像是鍍了一層水光，散發著有張力的男人性感。
一個穿著三點式的女人從池子裏滑下來，貼到顧夜清旁邊，手覆上他的胸肌，嗲著聲音，“顧總。”
顧夜清皺著眉睜開眼，看到女人的臉正往自己胸上貼，厭惡的推開，“滾。”
祁遠也聽到了動靜，站起來用浴巾裹住下半身，拎著女人就往外面送，“誰讓你進來的？”
女人咬著嘴唇，還沒說話，門外就傳來爽朗的笑聲，“喲，顧總，怎麽還掃興了？”
孟川嘴裏咬了根雪茄，胳膊上還挽了個同樣三點式的女人，不客氣的走進來。
“聽說你的妞走了，我特地送個更正的幫你下火。”
他走到池子邊顧夜清身後，蹲下，狠狠吞了一口雪茄，呼出一團香醇濃厚的白霧，抵著他的耳朵：
“比冷心胸還大。”
Rex被顧夜清連找了一個月的麻煩，據說也是這幾天才重新開業，而孟川也忽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沒了之前的穩重低調，反而還張揚得有些挑釁。
祁遠已經換上了浴袍，不慌不忙的在池子邊的躺椅上坐下來，順手端起檸檬水，像是準備看戲。
顧夜清被故意煙熏，不氣反笑，又掏掏耳朵，“孟總，你說什麽？”
“我說，這個妞，比冷心，胸、還、大。”
顧夜清從池子裏猛地站起來，濺了些水花在孟川臉上，他浴巾輕輕裹住下身，回頭，黑眸染上戾色，“你再說一遍？”
孟川不怕死的站起來，不躲不閃的對上他的眼睛。
“我說，冷心胸大，這個妞比她還大。”
他變相在用言語調戲顧夜清的女人。
祁遠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後，對準屁股踢了一腳，孟川毫無預警的跌進池子裏，好一陣撲閃，嗆了幾口水後浮上來，顧夜清面無表情的又一腳給踩下去。
孟川帶來的幾個人見狀沖上來，祁遠橫在面前，捏捏手指關節，發出瘆人的哢哢響聲，188的身高壓著那堆人望而生畏，誰都沒敢繼續往上沖。
顧夜清踩了好一會才從池子裏提著孟川的脖子拽起來，低斂著眼眸，平靜的聲音卻夾雜著冰川般的冷意。
“莊逸寒又想玩什麽？”
孟川急速呼吸著，手拍打著顧夜清的胳膊，“松手，松！松手！”
顧夜清眉梢染滿暴戾危險之色，縱使孟川身體浸在溫熱的水裏，還是被這樣的眼神給起了一身寒，他來之前喝了些酒，聽人說顧夜清在這包了場後，想起這個把月被找的麻煩，酒勁一上頭，就沖進來了。
此刻雖醒了不少，但心頭的怒意卻不減分毫。
顧夜清見他半天沒放出一個屁，忽然覺得這樣的對手寡然無趣的很，松開衣領，跳出池子，和祁遠悠悠然的出了大門。眼看著兩人離去，孟川卻不敢上前阻攔，他不解恨的往池子裏吐了一口泛著血水的唾沫，在心裏狠狠罵著：
“就讓你再得意兩天，很快你的Venus就要關門了。”
28.Chapter 28
安靜的更衣室裏, 祁遠邊穿衣服邊問，“孟川怎麽突然跟條瘋狗似的。”
顧夜清低頭扣著襯衣，“大概覺得我就快被他們整死了，忍不住要提前慶祝了吧。”
兩人會心笑了笑。
“對了。”顧夜清看了眼門外，忽然放低聲音, “找個時間約劉局吃頓飯，這場戲沒了他們配合怎麽演。”
“知道。”
換好衣服整理妥當後, 兩人剛出桑拿中心大門，就碰上了來回覆的猛子。
“你怎麽還在這？她人呢？”顧夜清皺眉。
猛子苦著臉, 小心翼翼又支支吾吾, “嫂子, 她，她不讓我送。”
顧夜清一聽立馬炸了, 聲音提了好幾個度, “她不讓你送你就不送了？你第一天出來做事？祁遠平時怎麽教你的？你——”
祁遠趕緊止住他，“行行行, 心妹那個脾氣你我都知道，別為難猛子。”
“那我要你轉交的東西呢？”
“那些都給了！嫂子也拿著了。”
這麽一聽, 顧夜清心裏才稍微舒坦了些, 畢竟冷心肯接受自己的東西, 說明還有的談。說真的, 直到吵完架把人氣走後，他才後悔自己說了那些個重話，什麽玩完, 什麽結束。
現在想起來，特混帳。
遣走了猛子，他坐在祁遠車上，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是滋味，就這時手機忽然亮了，顧夜清心不在焉的掃了一眼，看到是某新聞APP的推送——【美女大學生坐車回鄉離奇失蹤】
他中邪般的點進去，大致瀏覽了內容後，滑到下方，是更多相關類型的新聞，什麽孕婦單獨出門被拐走，什麽女白領坐私家車被迷.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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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幾秒，他若無其事的跟祁遠說，“前面調頭，上高速。”
祁遠握方向盤的手顫了下，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什麽意思？高速？”然後馬上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你不會現在想去北京吧？”
顧夜清哼了聲。
“我操。”祁遠雖然無語，但還是在路口繞了個圈調頭，“今兒晚上你可是有局的，那幾位紅三代公子可不能隨意爽約。”
“你開快點，六點前趕回來沒問題。”
祁遠：……這男人一定他媽的中了冷心的降頭。
車子很快上了高速，一路往北京趕，在顧夜清連打了冷心兩個電話都是關機後，更是心急火燎的恨不得給祁遠抽鞭子，把汽車當飛機來使。
“心妹估計還在生你的氣。”祁遠一邊開車一邊分析，“你看你昨天說的那些話，嘖嘖，我是女的我都要跟你分手。”
“得了。”顧夜清嫌棄的睨了他一眼，把背椅放平躺下，“你是女的我可啃不下去。”
“我只是打個比方！”祁遠怒。
顧夜清懶得理他，打開手機又給冷心去了個電話，依然顯示關機。
他試著閉上眼睛，靜靜的等車到北京，可只要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昨晚冷心氣急摔門而去的畫面，當時不覺得，現在想來，丟給對方的刺，最後還是疼在自己身上。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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