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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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不怕天不怕地，就怕看到她稍微蹙個眉頭不開心的樣子，偏偏這不開心，還是自己惹出來的。
顧夜清在手裏轉著手機，想了很久，打開某搜索網站。
三小時後，兩人到了北京三環的某單身公寓樓下。
其實兩小時前他們就到了，只不過又多花了一個小時在金融街購物中心，等車開到這個顧夜清幫冷心聯系的公寓時，車後座堆滿了大大小小色彩斑斕的購物袋。
顧夜清往外撥了個電話，祁遠在一旁邊打量那堆東西邊咂嘴，“真是瘋了。”
“人找你了嗎？”
“放心清哥，嫂子已經到公寓了，我剛給她從車站接過來，現在出門打算幫她買點日用品什麽的，昨晚你通知的急，我還沒來得及準備，嫂子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我讓她先休息去了。”
“恩。”
掛了電話，顧夜清捏緊手機，他聽不得冷心哪兒不好，一聽就坐立不安，他把祁遠嘴裏剛點燃的煙丟到窗外，催促道：“待會再抽，先上去。”
冷心從車站出來，手機沒電關機了，她只好找了個公用電話給卡片上的人打過去，幸好很快那人就來車站把她送到了現在這個小公寓。
或許是昨天和顧夜清吵了架後整夜沒怎麽睡好，再加上坐了一上午的車，她覺得頭昏昏沈沈的，剛到公寓，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門鈴響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出去幫她買日用品的小周回來了，掙紮著起來去開門。
結果門一打開，衣架子似的祁遠杵在門口，手裏還拎一堆紙袋，誇張的晃了一圈：
“心妹？Superise！”
冷心迷糊間以為自己沒睡醒，揉了揉眼睛再一看，“你……”
話還沒說完，祁遠就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到門角，然後不懷好意的笑笑，“有人想見你，我不打擾你們了。”
人一溜煙跑開，過道頓時空了，冷心的心臟頓時怦怦跳起來，心想不會吧這臭男人不會跟過來了吧……剛打算探腦袋出去看看，穿著黑褲的兩條大長腿就映入眼底，順著再往上，只瞟了一眼那身段，她不用徹底擡頭就知道門口站著的人是誰。
冷心低頭沒看他，雖然還氣著昨天他的那句結束，但這一刻，充斥在心底更多的還是驚喜和感動。
可能因為太喜歡，所以哪怕只是小小的溫暖也特別滿足。
雖然心裏瞬間被這樣的舉動融化了，但面子上冷心還是決定要治一下他，她故意裝沒看到人似的，拉過門柄就想關門，顧夜清見狀趕緊把手卡在門縫裏，“舍得你就關。”
……臉皮厚。
冷心不僅關了，還特地用了點力，剛合上門就聽到外面的男人哎喲叫喚，手裏的力道立刻就不爭氣的輕了下來。
門被推開，顧夜清甩著手進來，“你還真舍得啊？”
“有什麽舍不得的，你不都要跟我結束分手的嗎？”
“氣頭上的話你也當真！”
“我可沒空分辨你哪句真哪句假，總之顧先生，我現在是單身，戀愛自由，啊對了——”冷心故意找話激他，“剛剛送我過來的小周不錯，我挺喜歡，在北京這半年可以考慮跟他發展。”
她玩著指甲，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氣，說完時不時偷瞟男人幾眼，果然顧夜清被噎得說不出半個字，一張臉拉了多長，又黑又臭。
兩人正較著勁，小周弱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嫂，嫂子……東西我就放門口了……還有那什麽，我，我有女朋友了。”
小周剛提著日用品到門口就聽到顧夜清的聲音，接著又聽到冷心說要跟自己交往的話，全身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玩大哥的女人，這一番賭氣對話楞是嚇得他門都沒敢進，丟了東西就跑。
這及時的打臉讓顧夜清扳回局面，他抿住嘴唇，忍住想笑的念頭，冷心有些丟面子，訕訕地瞪他，“反正我不喜歡你了！”
她去門口拿日用品，剛彎下腰就被男人從背後抱住，“我喜歡你就行。”
冷心站直，“臭不要臉，放開我。”
顧夜清反而摟的更緊，頭埋進女人的脖子裏，“不放。”
“你昨天在包廂不是挺橫的嗎，要跟我分手，要跟我結束，要——”
“我錯了。”
打斷她話的三個字跳進冷心耳裏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回神後轉過身體，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你說什麽？”
顧夜清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才說出那仨字的，26年他從沒跟誰正兒八經的道過歉，第一次從嘴裏說出來，還有些不太習慣。
他拿起堆在地上的那些大小包包，岔開話題。
“買給你的。”
到了北京後他就去購物中心把當季漂亮的女款挑了十件打包，還到某品牌專櫃挑了著名的小羊皮口紅，網上說了，如果一支小羊皮不能解決問題，那就是全套。
這是他在網上搜索如何哄女友後得到的經驗：【沒有女人不喜歡漂亮的衣服，沒有女人不喜歡化妝品】
還有終極法寶——【包治百病】
再淡定的女人都無法面對包包的誘惑。
三個比較大的紙袋裏分別裝著Prada，Dior，Chanel，全都是今年的限量新款。
就這樣，化妝品，衣服，包包，堆滿了沙發四周，奢華感照得小屋子熠熠發光。
“都是給你的。”顧夜清自信滿滿的獻寶。
然而冷心卻好像跟網上那些開心到飛起的女人截然不同，她面無表情的坐在五顏六色的華麗紙袋中間，幽幽問：“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買給你的。”
“前面那句。”
哎喲我操，這女人怎麽就盯著那句話不放呢！
顧夜清繞了大半圈都沒能把話題帶過去，他撓撓眉毛，艱難的哼哼：“我……了。”
“聽不清楚。”
“我……了。”
“只給你三次機會，還不好好說我明天就去婚戀網征友了。”
“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
“……我錯了。”
快速激烈的三句對話，以一句明顯弱下來的聲音結束。
沒想到這麽快就扳回來的冷心差點失笑，逼出了這三個字，她也知道在外面一呼百應的男人這麽讓步已經很難得了，便見好就收的也給了臺階，靠過去抱住他，柔聲道：“行了。”
她馬上換上了女人的溫柔，埋進顧夜清胸前，輕捏一撮肌肉玩弄：“這次饒了你。”
終於過關的顧夜清猶如經歷了一次大考，暗松一口氣的同時也慶幸自己把祁遠打發到停車場等著了，不然出了門，堂堂顧家少爺、Venus老板、圈兒尊稱的清哥，傳出去妥妥的妻管嚴沒跑。
冷心沒註意他豐富的內心活動，隨手拆開身邊一個口袋侃他：“你怎麽不再厲害點，把商場搬回來得了？”
“你要喜歡我待會就去搬。”
顧夜清慢條斯理的貧嘴，忽然想起了什麽，從一個粉色口袋裏神秘的掏出一件小衫，遞給冷心，靠在她耳邊暧昧低語：“寶貝，我最喜歡這件。”
冷心見巴掌大的布料，還以為是絲巾之類的小物件，接過來撐開一看，仔細分辨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紅著臉甩回顧夜清身上，嗔道：
“死不正經！”
29.Chapter 29
黑色的性感小網紗內衣布料少的可憐, 俏皮的掛在顧夜清肩上，他見女人紅了臉，扯下小衫，手覆上她的臉頰笑說，“好了, 不逗你，我得走了。”
冷心從甜膩裏猛的聽到這句話, 笑容楞在臉上，“這麽快？你才來半個小時……”
“我就是來看看你, 安頓好我就放心了。”雖然很不舍, 顧夜清還是強逼自己起身, “祈遠還在樓下等我，晚上我們有個重要的局不能不去。”
……
他見冷心失望的樣子, 心揪著難受, 思考了會又安慰她，“你等我一周, 等下禮拜五店裏的周年慶活動完了我就過來陪你。”
他寵溺著摸摸女人的頭，“就一周, 乖。”
雖然用言語安慰著彼此, 可經歷了爭吵又和好後的他們這一刻才發現, 別說一周, 現在每一分每一秒的分離都跟抽走了他們身體裏所有的力氣似的，沒有辦法支撐下去。
冷心低頭，竭力也掩飾著心裏的不舍, 細聲說：“那我等你。”
“恩。”
送他出門，冷心跟在後面，剛踏出門檻，顧夜清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兩人就這樣凝視對方，眼神纏在一起，只是剎那，便再也控制不住心底情感的爆發，愛如跳動的火苗，排山倒海般瞬間淹沒了彼此。
把她壓到墻上，捧著她的臉，顧夜清狠狠奪取著壓制的渴望，唇貼在一起，欲望的焰火驟燃，洶洶而來。
感受著男人火熱的探索，冷心也第一次主動迎合著他，拋下自己所有的矜持，在舌尖與他碰撞斯纏，雙手緊摟住他精瘦的腰，大腦一片白，仿佛經歷了一場從未跳過的激烈舞蹈，悸動到炫目也不願停下。
場面就快要失控時，顧夜清突然理智的抽身，他努力平覆著劇烈的氣息，在冷心眼睛上最後落下一個輕吻。
“等我來。”
說完利落的離開了公寓，只給冷心留下一個措手不及的背影。
美國Red house舞蹈室在流行舞領域享譽世界，冷心第一天來報道，圍觀了導師們舞蹈的力量和爆發後嘆為觀止，當即覺得自己的決定沒錯，能在這樣的團隊下受訓半年，對自己的舞藝提高絕對大有幫助。
雖說跟顧夜清約好了是一周的時間，但就是這短短的七天，兩人都吧拉著指頭盼著，每天視頻無數次，微信無數次，男人的情話跟過了蜜罐子似的，甜得冷心每天都帶著蜜汁笑容上課，導師Fiona用不正宗的中文問她，“Xin，你為什麽開心。”
冷心對著鏡子練習動作，彎彎嘴角答她。
“”我男朋友太討厭了。”
不討厭嗎，每天都膩著她，三天兩頭還讓小周送各種好吃的好玩的來，就怕她一個人無聊。
她討厭的都要愛死他了。
Fiona拍拍她的肩膀嘆氣，像是對一個戀愛不順絕望到在笑的精分女人表示同情。
這天下了課，冷心在授課中心的一樓美食廣場吃飯，剛坐下，一個熟悉的男聲從背後響起，帶著些許不確定的試探。
“心心？”
冷心下意識回頭，對面不遠處，莊逸寒穿著休閑的灰色風衣，臉上依然架著那副斯文氣質的銀絲眼鏡，正沖她笑著走過來。
人走到面前，冷心才反應過來，趕忙站起身挪開身邊的位置，“逸哥？這麽巧。”
莊逸寒也沒客氣，就著位置坐下來，“是挺巧，我來北京談合同，遠遠的看著像你，沒想到真的是你，你不是在S市嗎？”
“我來北京讀個課程。”
冷心跟服務員招手，“逸哥你吃飯了嗎？我請客，這家的小炒特別不錯。”
莊逸寒脫了外套放在一旁，挽挽袖子，“行啊。”
冷心點了幾個招牌小炒，上菜後莊逸寒卻沒怎麽動筷，一直看著冷心吃不說，還總是時不時往她碗裏夾菜。
“這次看你怎麽又瘦了，多吃點。”
雖說動作看著很隨意，像是普通的兄長般的關懷，但次數多了，冷心也有些不太自然了。
從前沒有這樣的感覺，但如今心裏住了一個男人，時刻總想著他，全身心都只屬於他的時候，便再也沒辦法安然接受其他男人的靠近。
哪怕沒有那種意思，冷心也不願意。
她抽出一張紙擦了下嘴角，“聽說你就快要結婚了？”
莊逸寒手裏的動作明顯一滯，但身在商海中的他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很快就懂了冷心的意思，微微一笑，“是，大概就年底吧。”
“恭喜你了，逸哥。”
莊逸寒推了下眼鏡，又夾起一塊雞丁，“你一個人在S市不好生活的，來北城吧。”
說著，往冷心碗裏遞。
冷心默不作聲的用筷子抵住了莊逸寒的筷子，擡頭，面上帶點距離的笑。
“我不吃肉，這盤菜點給你的。”
“而且，我有男朋友了，他對我很好，逸哥你放心吧。”
不管對方有沒有那種不合適的念頭，就當自己自作多情也罷，這兩句話都明確表達了冷心的立場。
“莊逸寒！”
兩人正微妙的沈默時，一個不太悅耳明顯還帶了一絲怒氣的女聲從廣場另端漸漸逼近。
冷心循聲望去，女人一身奢華，腳踩高跟，手裏挽著價值不菲的限量鱷魚皮包包，很快就走到了他們面前。
莊逸寒眼裏迅速閃過一絲厭煩，只是分毫，便換上一貫儒雅體貼的紳士笑容，“晶晶，等久了？”
阮晶晶狐疑的打量著冷心，半晌才把頭轉過去看他，“你說下車抽根煙，怎麽抽到別人飯桌上來了？”
冷心猜到這大概就是莊逸寒提過的未婚妻，北城.的名門望族阮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阮晶晶。
她站起來禮貌的頷首，“逸哥，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莊逸寒也沒再留她，只是點了點頭。
走出美食廣場，冷心微微轉了個身，越過來往的食客和服務員，她看到遠處的阮晶晶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看起來情緒激動，不停用手裏的包砸著莊逸寒，莊逸寒站在一旁倒也沒有反抗，看起來還頗有耐心的一直哄著。
冷心只掃了一眼，便轉身融進了車流人海。
第二天是周五，Venus三周年的日子，聽顧夜清說店裏今天邀請了S市很多社會名流，還特地巨資邀請了世界排名第一的DJ來旺場子，上午剛下課，冷心就接到顧夜清的來電，距離兩人見面只剩一天，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那份迫不及待。
正說著悄悄話，換好鞋打開舞蹈室的門，走廊一角，冷心就看到一個並不陌生的身影。
身材嬌小，卻周身散發著盛氣淩人的阮晶晶。
冷心預感對方應該是沖自己而來，借口掛了電話後站在原地沒動，阮晶晶口中抽了根煙，看她下了課，兩人遠遠對望一眼，她把煙踩在腳底，踱步至前。
“你就是冷心？”
“是。”
阮晶晶的睫毛很翹很密，垂下的黑影遮擋著眸子，讓冷心看不清她的眼神。
“知道你上課的這個項目是誰在做嗎？”
“知道你一個默默無名跳夜場的女人為什麽能有機會來這嗎？”
“在這上課的人非富即貴，你不覺得奇怪嗎？”
前面兩句冷心的確不太清楚，但阮晶晶說的最後這句，她來的第一天就發現了——同期上課的同學，要麽是小有名氣的明星，要麽是官富二代家的千金公子。
唯獨她，平凡無名，在人群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到底想說什麽？” 冷心低著聲音，隱約猜到了某種可能。
“我不知道你跟莊逸寒什麽關系，他千方百計的引入這個不賺錢的交流項目，還力薦你過來，當然，這些不重要，有錢的男人外面都不會幹凈，我不介意。”阮晶晶語氣平靜無波，絲毫沒有氣急敗壞，可越是這種平靜，卻越發帶著刺人的冰棱柱，刺得冷心全身不爽。
“但你記住重要的一點，管好自己的肚子，風花雪月可以，但別指望進門，別指望——”
“阮小姐。”
冷心好笑的打斷她，本想為自己解釋些什麽，思忖片刻後又覺得對一件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過多費唇舌也是一種浪費，她似笑非笑的對著走廊盡頭來往的學生看過去，輕緩的自言自語：
“看來這課程還是不適合我。”
說完，她把散著的長發綁起來，擦過阮晶晶的肩，走出幾步，才淡淡的撇下一句話，輕卻重的回蕩在走廊裏。
“我對他沒興趣。”
——
回到小公寓，冷心就開始收拾行李，看著小臥室裏提前為迎接顧夜清明天到來而布置的浪漫裝扮，現在也只能作廢了。
她不願意接受這樣躲在暗處卻讓人產生誤會的幫助，莊逸寒一個字都沒跟她提過，如果不是阮晶晶難堪的找上門，自己還一無所知。
冷心骨子裏還是傳統的，她可以慢慢再等這樣授課的機會，但絕不允許自己陷進被人曲解的錯綜關系裏，何況她還有一個心愛的男人，更不可能讓自己染上任何不潔的名聲去傷害他。
匆匆收拾完行李，她來到車站，剛好買到了下午最後一班六點回S市的車票。
六點，車站準時發車，冷心坐在最後一排，夕陽還有一絲餘暉，照進車裏，金黃的日光打在冷心臉上，溢滿了滿足和雀躍。
那種歸心似箭，忍不住要見到心上人的喜悅溢於言表。
她偷偷從背包的小口袋裏翻出顧夜清送她的那件性感小內衣，抿嘴笑笑，想象著他看到自己突然出現時的興奮樣子，一定會驚喜的抱著她轉圈吧。
晚上九點，車已經進了S市收費站，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冷心看著窗外不斷拍打的雨點，心裏忽然有些七上八下的慌亂，進城後更是越下越大，漸漸模糊了視線，她握著手機想了會，還是決定給顧夜清去個電話。
“嘟……”
連著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聽，冷心想今晚是周年慶，他應該在忙，剛想把電話掛了，那邊卻接起來了。
“心妹？”
是祈遠的聲音。
冷心心裏猛地一沈，“他呢？”
祈遠靜了好一會才沙著聲音回，“店裏出事了。”
30.Chapter 30
那種被驗證的直覺讓冷心愈發感覺心顫, 她握緊了電話，“他怎麽了？店裏出什麽事了？”
“夜清沒事，是店裏，今晚所有dancer都沒來，只剩一個請來的DJ在暖場, 現場坐滿了客人，馬上10點了沒演員開場, 節目總監也聯系不上……”
電話那頭不知道誰在喊祁遠，他對著冷心匆忙交代, “心妹, 先不說了, 等忙完了今晚再給你回過去。”
收線聲滴滴滴的，跟窗外的雨一樣, 規律有序的傳入冷心耳裏, 楞神了好半天，捋順了祁遠的話後, 她才猛然驚醒過來——周年慶！
顧夜清籌備了很久的周年慶，邀請了無數社會名流, 上層人士來捧場的活動, 到最後竟然沒有演員……傳出去徹底的是在自砸招牌！
可當下, 她也來不及去糾結到底發生了什麽, 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救場！
她就是現成的演員，不需要排練，不需要預演, 站在Venus那個熟悉的舞臺上，她的出現就是氣氛的保證，但是想到今天是萬眾期待的周年慶，如果只是單純的跟往常一樣由她開場，並沒有太多的新意，冷心手裏拿著手機，思慮片刻，忽然想到了幾個人。
她趕緊找出電話簿聯系人裏面——學生chris的電話撥過去。
幾分鐘後，她掛了電話，順便看了下時間，9點20，離開場還有40分鐘，她還在大巴車上，等車進站再慢慢出來打車，起碼要一小時後了，索性，在一個紅燈路口，冷心好說歹說讓司機通融開了門，下車後冒著雨攔了輛的士，匆忙往Venus趕。
坐在車上，她掏出化妝包，熟練的開始給自己上妝。
S市的夜晚格外熱鬧，車流湧動，細碎的霓虹光影掠過冷心臉龐，映照著她的堅定從容，微微雨滴順著發梢流下來，浸濕衣領。
如果不是實實在在心底的那份愛，誰也沒辦法讓她這樣奮力付出。
但那個男人，值得。
Venus。
二樓包廂裏，祁遠和顧夜清相對而坐，兩人手裏都夾著點燃的煙卻沒抽，沙發對面還坐了全部的部門高級經理，青白色的煙霧彌漫在包廂裏，如同沈沈的烏雲壓迫下來，逼得幾個經理喘不過氣。
“顧總，我們是真不知道，演出這一塊一直都是路總在負責安排，我們公關部之前要求看下流程，都被他拒絕了，說是機密文件。”
“是的是的，”一個戴眼鏡的胖子用紙巾擦著額角的汗水，“我們廣告部都是按著他的要求，只對外宣傳今晚的周年慶有特別驚喜，其他什麽都一概不知，路總也是說要保密……”
“顧總您放心，小田已經在安排替補演員了，很快應該就能到位。”
顧夜清輕輕彈了彈煙灰，順手把燃盡的煙丟到煙灰缸裏，冷冽的看著說話的男人，“很快到位？”
他揚揚手腕上的表，“知道現在幾點了麽？”
一眾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全都沒擡頭。
顧夜清閉眼擰著眉心，聲音裏透著疲憊，沖門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都出去。”
人群做鳥獸狀散去，包廂裏最後只剩下祁遠，他帶上門，坐回顧夜清身旁。
兩人心裏如明鏡透徹。
“沒想到他還準備了這一招，看來真的是鐵了心要讓咱們今天玩完的。”
顧夜清輕輕嗯了一聲，不知是為這一刻突然的臨場變故，還是為多年的兄弟情誼終於破碎，他眉頭緊緊蹙著，沒有說話。
祁遠以為他還在煩，安慰道，“別太擔心，我已經讓諾諾候著了，如果待會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演員救場，就讓她上，起碼她以前跟著心妹跳過，有經驗。”
提到冷心的名字，顧夜清心頭無端暖了下，眉輕輕舒緩了幾分。
包廂外，大廳明艷光亮的燈突然全部暗下來，伴隨著陣陣興奮的吶喊尖叫聲，祁遠看了下手表，十點整了，已經是慣例的開場秀時間。
周諾諾應該上場了吧。
他站在包廂窗前，巨資請來的世界著名DJ正帶著耳機送出激情嗨爆的電音，奇怪的舞臺依舊黑著，沒有燈光。
難道出什麽意外了？
祁遠提著一顆心，正打算開門下去看個究竟，突然，在某個鼓點強勁的一刻，舞臺前側的玻璃圓桌散座上忽然亮起三束追光，三個裸著上半身的年輕外國男人分別隔著距離站在不同的桌臺上。
讓人看了血脈噴張的肌肉線條，暴力美的八塊腹肌赤.裸.裸的忽然跳進了毫無準備的客人眼中，瞬間點燃了氣氛，隨著光線的閃現，客人們更加驚喜的發現，他們不僅身材霸道，連長相都一模一樣！
三胞胎白人肌肉美男！簡直是一場刺激的視覺盛宴！
隨著三個年輕男子的節奏扭動，堅實有力的腹肌就像往空中不斷噴射著雄性荷爾蒙一樣，迷倒了眾多女客人，她們舉著酒瓶，在池子裏瘋了般簇到一起喊叫著。
祁遠楞得張大了嘴，好半天只顧著盯那幾個陌生男人，剛回過神想跟顧夜清說，忽然又一個措手不及的驚喜襲來。
滿足了女客人，男客人們的福利很快也來了，舞臺中央終於在另一個重重鼓點後強勢亮起一抹暧昧的紅光。
正中央，小舞臺緩緩升起，一個披著長發的女人身著透明罩衫，露出一側雪白香肩，與裏面若隱若現的黑色文胸形成強烈對比，下身短款熱褲，長腿下白嫩的腳上沒有穿鞋，被音浪帶著轉過身後，才看到她臉上帶著一個黑色蕾絲面具。
像是一場排練了很久的完美演出，她很快融進了三個妖男的節奏裏，做著一致的動作，女人的長發好像被雨淋過，不太順滑的一縷縷掛在耳邊，在魅影下卻莫名帶著某種濕身的獨特誘惑，讓男人心神蕩漾。
直接看得祁遠目瞪口呆。
那女人是誰……
冷心在氣氛到達一個最爆的時候，捏準了點，忽然扯開臉上的面具，纖長的手臂一甩，面具便沖進了舞池中，她長發甩了個完美的弧線，露出冷艷惹火的正臉，又故意往舞臺前走了幾步，加大了舞蹈的力度，用所有的熱情來引導場內的觀眾到達一個更嗨的點。
男客人們最多不過吃驚了一秒，很快就認出了這是他們一直苦苦追捧的dancer冷心，從前每晚十點來看她開場，可最近一個多月卻突然消失了，著實讓不少二代們失落了很久。
但現在，果然跟Venus宣傳的一樣，太驚喜了，夜店女王回來了！
年輕的男客人們一旦飆起了腎上腺素，全部浪上了天，一群人紮著堆想往舞臺中央擠，就盼著能離女王再近點，近距離的一睹其性感魅力。
而女客人們也絲毫不弱，在三個玻璃桌臺下圍攻著肌肉猛男，花癡臉垂涎。
滿場都是停不下來的尖叫聲，透著濃濃的奢靡和欲望，男男女女們沈醉在花花世界裏，全部亂了套，要不是保安們及時出來維護，場面一度差點失控。
顧夜清見祁遠半天沒說話，睜開眼，面上已然恢覆平靜，“周諾諾在開場？”
祁遠此刻嘴已經張成了O型，他緩慢的轉過身，思想意識還處在一個自我茫然加懷疑中，但好在語言邏輯還算清醒，他手指著窗外：
“心……心妹？”
顧夜清顯然沒懂他的意思，皺著眉，“什麽玩意兒？”
祁遠見他慢條斯理毫不在乎的樣子突然就爆發了，“我操.你快過來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那臺上的女人是不是心妹！我操！場子都要被她掀翻了！我操！”
一連數個臟話，都沒能平覆祁遠被shock到的心情。
顧夜清楞了兩秒，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個打挺從沙發上起來，走到包廂窗前，推開祁遠，放長視線看過去。
一對美胸最先跳進眼裏，隨之而來的是S型曲線分明的絕好身材，還有那個遠遠看著就能迷死男人的蠻腰，以及兩條修長的閃花眼的大白腿——不是冷心，還有誰？
他順著往場子裏看，三個勁爆妖男裸著上身，下面統一黑色長褲系皮帶，該凸的地方一點不少，似有似無的勾著那些看臉就想排卵的女客人。
顧夜清推開包廂門，站在二樓欄桿處，緊緊盯著臺中央的女人，漸漸的，眼角浮上輕輕的笑。
正在舞動中的冷心忽然感覺到一束炙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熟悉，很強烈，她知道是他，舞池裏人頭攢動，群魔亂舞，片刻後，潛意識讓她擡起頭。
成功和二樓的男人視線對接。
電光火石間，只是一個淡淡的微笑，便足以表白了內心所有的情意，被煙和酒浸染的空氣，此刻悄悄的抹上了一絲只有他們兩人才品味到的香甜。
開場接近尾聲，音樂已經開始減弱，顧夜清迅速從二樓下來，準備去迎冷心，剛下到一樓轉角，兜裏的電話就響了。
他看著一串陌生的號碼，考慮了會，還是按下了接聽。
“顧總——”
客套的灌滿了虛情假意的聲音湧進耳裏，顧夜清好像一早預料到了這通電話，他悠然靠在轉角的樓梯上，正好祁遠走下來，兩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祁遠便很快明白了來電人身份。
他給顧夜清點了根煙。
“孟總，這麽晚打電話給我，該不會想請我吃宵夜吧？”
孟川誇張的笑了幾聲，“顧總如今這情勢還能想著吃喝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不知道今晚你們的周年慶還好嗎？”
顧夜清吐了口煙，剛好看著冷心表演結束朝他走過來，意味深長的回，“好極了。”
電話那端的孟川楞了幾秒，大約以為顧夜清死要面子不肯承認，他又笑了笑，看似真誠的言語中又帶著明顯的輕浮諷刺，“今天我給你也送了份賀禮，估計差不多時間要到貴店了。”
“是嗎。”顧夜清心不在焉的回他，手裏已經握住了冷心的手，軟軟的，讓人想把身體都埋進去。
他厭煩的懶得搭理孟川，想掛了電話，卻聽他挑釁得意的口吻試探，“顧總，你的保護神劉局退了，知道嗎？”
“哦。”
“現在是新的張局說事。”
“哦。”
“你不想知道我送什麽給你嗎！”孟川見顧夜清絲毫不亂，甚至淡定的有些過分的反應後，自己倒先慌了起來，忍不住想要自掀底牌。
“不想。”
……
孟川怒了，始終被壓制著的隱忍終於爆發，他在電話裏氣急敗壞的嚷嚷，聲音扭曲：“過了今晚，S市的夜場就不再有你顧夜清的份了，什麽你的規則，你以為自己能永遠說了算？別做夢了，你——”
話還沒說完，孟川的電話裏忽然傳來急切的竊竊私語，隨即聽到他低吼一聲，“什麽！！”
顧夜清舌尖抵著上腭，輕輕勾了勾嘴角，心下立即了然那邊的情形，見孟川慌得忘了兩人還在通話中，他氣定神閑的提醒道，
“孟總，張局沒告訴你，他能坐到這個位置，都是劉局保薦的麽。”
“還有我顧夜清沒告訴過你，要在S市夜場混，不按我的規則來就是等死，你忘了麽？”
“別以為只有你們會用無間道這一套，跟我玩陰的，你讓莊逸寒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不過有句話你說的對，過了今晚，S市的夜場就不再有你們的份了。”
顧夜清懶懶的把手機拿離耳旁，對著空氣，玩味的吐了句英文。
“bye。”
31.Chapter 31
三個人一起回到二樓包廂坐下, 隔絕了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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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夜清在手裏轉著手機，想了很久，打開某搜索網站。
三小時後，兩人到了北京三環的某單身公寓樓下。
其實兩小時前他們就到了，只不過又多花了一個小時在金融街購物中心，等車開到這個顧夜清幫冷心聯系的公寓時，車後座堆滿了大大小小色彩斑斕的購物袋。
顧夜清往外撥了個電話，祁遠在一旁邊打量那堆東西邊咂嘴，“真是瘋了。”
“人找你了嗎？”
“放心清哥，嫂子已經到公寓了，我剛給她從車站接過來，現在出門打算幫她買點日用品什麽的，昨晚你通知的急，我還沒來得及準備，嫂子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我讓她先休息去了。”
“恩。”
掛了電話，顧夜清捏緊手機，他聽不得冷心哪兒不好，一聽就坐立不安，他把祁遠嘴裏剛點燃的煙丟到窗外，催促道：“待會再抽，先上去。”
冷心從車站出來，手機沒電關機了，她只好找了個公用電話給卡片上的人打過去，幸好很快那人就來車站把她送到了現在這個小公寓。
或許是昨天和顧夜清吵了架後整夜沒怎麽睡好，再加上坐了一上午的車，她覺得頭昏昏沈沈的，剛到公寓，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門鈴響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出去幫她買日用品的小周回來了，掙紮著起來去開門。
結果門一打開，衣架子似的祁遠杵在門口，手裏還拎一堆紙袋，誇張的晃了一圈：
“心妹？Superise！”
冷心迷糊間以為自己沒睡醒，揉了揉眼睛再一看，“你……”
話還沒說完，祁遠就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到門角，然後不懷好意的笑笑，“有人想見你，我不打擾你們了。”
人一溜煙跑開，過道頓時空了，冷心的心臟頓時怦怦跳起來，心想不會吧這臭男人不會跟過來了吧……剛打算探腦袋出去看看，穿著黑褲的兩條大長腿就映入眼底，順著再往上，只瞟了一眼那身段，她不用徹底擡頭就知道門口站著的人是誰。
冷心低頭沒看他，雖然還氣著昨天他的那句結束，但這一刻，充斥在心底更多的還是驚喜和感動。
可能因為太喜歡，所以哪怕只是小小的溫暖也特別滿足。
雖然心裏瞬間被這樣的舉動融化了，但面子上冷心還是決定要治一下他，她故意裝沒看到人似的，拉過門柄就想關門，顧夜清見狀趕緊把手卡在門縫裏，“舍得你就關。”
……臉皮厚。
冷心不僅關了，還特地用了點力，剛合上門就聽到外面的男人哎喲叫喚，手裏的力道立刻就不爭氣的輕了下來。
門被推開，顧夜清甩著手進來，“你還真舍得啊？”
“有什麽舍不得的，你不都要跟我結束分手的嗎？”
“氣頭上的話你也當真！”
“我可沒空分辨你哪句真哪句假，總之顧先生，我現在是單身，戀愛自由，啊對了——”冷心故意找話激他，“剛剛送我過來的小周不錯，我挺喜歡，在北京這半年可以考慮跟他發展。”
她玩著指甲，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氣，說完時不時偷瞟男人幾眼，果然顧夜清被噎得說不出半個字，一張臉拉了多長，又黑又臭。
兩人正較著勁，小周弱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嫂，嫂子……東西我就放門口了……還有那什麽，我，我有女朋友了。”
小周剛提著日用品到門口就聽到顧夜清的聲音，接著又聽到冷心說要跟自己交往的話，全身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玩大哥的女人，這一番賭氣對話楞是嚇得他門都沒敢進，丟了東西就跑。
這及時的打臉讓顧夜清扳回局面，他抿住嘴唇，忍住想笑的念頭，冷心有些丟面子，訕訕地瞪他，“反正我不喜歡你了！”
她去門口拿日用品，剛彎下腰就被男人從背後抱住，“我喜歡你就行。”
冷心站直，“臭不要臉，放開我。”
顧夜清反而摟的更緊，頭埋進女人的脖子裏，“不放。”
“你昨天在包廂不是挺橫的嗎，要跟我分手，要跟我結束，要——”
“我錯了。”
打斷她話的三個字跳進冷心耳裏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回神後轉過身體，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你說什麽？”
顧夜清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才說出那仨字的，26年他從沒跟誰正兒八經的道過歉，第一次從嘴裏說出來，還有些不太習慣。
他拿起堆在地上的那些大小包包，岔開話題。
“買給你的。”
到了北京後他就去購物中心把當季漂亮的女款挑了十件打包，還到某品牌專櫃挑了著名的小羊皮口紅，網上說了，如果一支小羊皮不能解決問題，那就是全套。
這是他在網上搜索如何哄女友後得到的經驗：【沒有女人不喜歡漂亮的衣服，沒有女人不喜歡化妝品】
還有終極法寶——【包治百病】
再淡定的女人都無法面對包包的誘惑。
三個比較大的紙袋裏分別裝著Prada，Dior，Chanel，全都是今年的限量新款。
就這樣，化妝品，衣服，包包，堆滿了沙發四周，奢華感照得小屋子熠熠發光。
“都是給你的。”顧夜清自信滿滿的獻寶。
然而冷心卻好像跟網上那些開心到飛起的女人截然不同，她面無表情的坐在五顏六色的華麗紙袋中間，幽幽問：“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買給你的。”
“前面那句。”
哎喲我操，這女人怎麽就盯著那句話不放呢！
顧夜清繞了大半圈都沒能把話題帶過去，他撓撓眉毛，艱難的哼哼：“我……了。”
“聽不清楚。”
“我……了。”
“只給你三次機會，還不好好說我明天就去婚戀網征友了。”
“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
“……我錯了。”
快速激烈的三句對話，以一句明顯弱下來的聲音結束。
沒想到這麽快就扳回來的冷心差點失笑，逼出了這三個字，她也知道在外面一呼百應的男人這麽讓步已經很難得了，便見好就收的也給了臺階，靠過去抱住他，柔聲道：“行了。”
她馬上換上了女人的溫柔，埋進顧夜清胸前，輕捏一撮肌肉玩弄：“這次饒了你。”
終於過關的顧夜清猶如經歷了一次大考，暗松一口氣的同時也慶幸自己把祁遠打發到停車場等著了，不然出了門，堂堂顧家少爺、Venus老板、圈兒尊稱的清哥，傳出去妥妥的妻管嚴沒跑。
冷心沒註意他豐富的內心活動，隨手拆開身邊一個口袋侃他：“你怎麽不再厲害點，把商場搬回來得了？”
“你要喜歡我待會就去搬。”
顧夜清慢條斯理的貧嘴，忽然想起了什麽，從一個粉色口袋裏神秘的掏出一件小衫，遞給冷心，靠在她耳邊暧昧低語：“寶貝，我最喜歡這件。”
冷心見巴掌大的布料，還以為是絲巾之類的小物件，接過來撐開一看，仔細分辨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紅著臉甩回顧夜清身上，嗔道：
“死不正經！”
29.Chapter 29
黑色的性感小網紗內衣布料少的可憐, 俏皮的掛在顧夜清肩上，他見女人紅了臉，扯下小衫，手覆上她的臉頰笑說，“好了, 不逗你，我得走了。”
冷心從甜膩裏猛的聽到這句話, 笑容楞在臉上，“這麽快？你才來半個小時……”
“我就是來看看你, 安頓好我就放心了。”雖然很不舍, 顧夜清還是強逼自己起身, “祈遠還在樓下等我，晚上我們有個重要的局不能不去。”
……
他見冷心失望的樣子, 心揪著難受, 思考了會又安慰她，“你等我一周, 等下禮拜五店裏的周年慶活動完了我就過來陪你。”
他寵溺著摸摸女人的頭，“就一周, 乖。”
雖然用言語安慰著彼此, 可經歷了爭吵又和好後的他們這一刻才發現, 別說一周, 現在每一分每一秒的分離都跟抽走了他們身體裏所有的力氣似的，沒有辦法支撐下去。
冷心低頭，竭力也掩飾著心裏的不舍, 細聲說：“那我等你。”
“恩。”
送他出門，冷心跟在後面，剛踏出門檻，顧夜清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兩人就這樣凝視對方，眼神纏在一起，只是剎那，便再也控制不住心底情感的爆發，愛如跳動的火苗，排山倒海般瞬間淹沒了彼此。
把她壓到墻上，捧著她的臉，顧夜清狠狠奪取著壓制的渴望，唇貼在一起，欲望的焰火驟燃，洶洶而來。
感受著男人火熱的探索，冷心也第一次主動迎合著他，拋下自己所有的矜持，在舌尖與他碰撞斯纏，雙手緊摟住他精瘦的腰，大腦一片白，仿佛經歷了一場從未跳過的激烈舞蹈，悸動到炫目也不願停下。
場面就快要失控時，顧夜清突然理智的抽身，他努力平覆著劇烈的氣息，在冷心眼睛上最後落下一個輕吻。
“等我來。”
說完利落的離開了公寓，只給冷心留下一個措手不及的背影。
美國Red house舞蹈室在流行舞領域享譽世界，冷心第一天來報道，圍觀了導師們舞蹈的力量和爆發後嘆為觀止，當即覺得自己的決定沒錯，能在這樣的團隊下受訓半年，對自己的舞藝提高絕對大有幫助。
雖說跟顧夜清約好了是一周的時間，但就是這短短的七天，兩人都吧拉著指頭盼著，每天視頻無數次，微信無數次，男人的情話跟過了蜜罐子似的，甜得冷心每天都帶著蜜汁笑容上課，導師Fiona用不正宗的中文問她，“Xin，你為什麽開心。”
冷心對著鏡子練習動作，彎彎嘴角答她。
“”我男朋友太討厭了。”
不討厭嗎，每天都膩著她，三天兩頭還讓小周送各種好吃的好玩的來，就怕她一個人無聊。
她討厭的都要愛死他了。
Fiona拍拍她的肩膀嘆氣，像是對一個戀愛不順絕望到在笑的精分女人表示同情。
這天下了課，冷心在授課中心的一樓美食廣場吃飯，剛坐下，一個熟悉的男聲從背後響起，帶著些許不確定的試探。
“心心？”
冷心下意識回頭，對面不遠處，莊逸寒穿著休閑的灰色風衣，臉上依然架著那副斯文氣質的銀絲眼鏡，正沖她笑著走過來。
人走到面前，冷心才反應過來，趕忙站起身挪開身邊的位置，“逸哥？這麽巧。”
莊逸寒也沒客氣，就著位置坐下來，“是挺巧，我來北京談合同，遠遠的看著像你，沒想到真的是你，你不是在S市嗎？”
“我來北京讀個課程。”
冷心跟服務員招手，“逸哥你吃飯了嗎？我請客，這家的小炒特別不錯。”
莊逸寒脫了外套放在一旁，挽挽袖子，“行啊。”
冷心點了幾個招牌小炒，上菜後莊逸寒卻沒怎麽動筷，一直看著冷心吃不說，還總是時不時往她碗裏夾菜。
“這次看你怎麽又瘦了，多吃點。”
雖說動作看著很隨意，像是普通的兄長般的關懷，但次數多了，冷心也有些不太自然了。
從前沒有這樣的感覺，但如今心裏住了一個男人，時刻總想著他，全身心都只屬於他的時候，便再也沒辦法安然接受其他男人的靠近。
哪怕沒有那種意思，冷心也不願意。
她抽出一張紙擦了下嘴角，“聽說你就快要結婚了？”
莊逸寒手裏的動作明顯一滯，但身在商海中的他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很快就懂了冷心的意思，微微一笑，“是，大概就年底吧。”
“恭喜你了，逸哥。”
莊逸寒推了下眼鏡，又夾起一塊雞丁，“你一個人在S市不好生活的，來北城吧。”
說著，往冷心碗裏遞。
冷心默不作聲的用筷子抵住了莊逸寒的筷子，擡頭，面上帶點距離的笑。
“我不吃肉，這盤菜點給你的。”
“而且，我有男朋友了，他對我很好，逸哥你放心吧。”
不管對方有沒有那種不合適的念頭，就當自己自作多情也罷，這兩句話都明確表達了冷心的立場。
“莊逸寒！”
兩人正微妙的沈默時，一個不太悅耳明顯還帶了一絲怒氣的女聲從廣場另端漸漸逼近。
冷心循聲望去，女人一身奢華，腳踩高跟，手裏挽著價值不菲的限量鱷魚皮包包，很快就走到了他們面前。
莊逸寒眼裏迅速閃過一絲厭煩，只是分毫，便換上一貫儒雅體貼的紳士笑容，“晶晶，等久了？”
阮晶晶狐疑的打量著冷心，半晌才把頭轉過去看他，“你說下車抽根煙，怎麽抽到別人飯桌上來了？”
冷心猜到這大概就是莊逸寒提過的未婚妻，北城.的名門望族阮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阮晶晶。
她站起來禮貌的頷首，“逸哥，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莊逸寒也沒再留她，只是點了點頭。
走出美食廣場，冷心微微轉了個身，越過來往的食客和服務員，她看到遠處的阮晶晶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看起來情緒激動，不停用手裏的包砸著莊逸寒，莊逸寒站在一旁倒也沒有反抗，看起來還頗有耐心的一直哄著。
冷心只掃了一眼，便轉身融進了車流人海。
第二天是周五，Venus三周年的日子，聽顧夜清說店裏今天邀請了S市很多社會名流，還特地巨資邀請了世界排名第一的DJ來旺場子，上午剛下課，冷心就接到顧夜清的來電，距離兩人見面只剩一天，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那份迫不及待。
正說著悄悄話，換好鞋打開舞蹈室的門，走廊一角，冷心就看到一個並不陌生的身影。
身材嬌小，卻周身散發著盛氣淩人的阮晶晶。
冷心預感對方應該是沖自己而來，借口掛了電話後站在原地沒動，阮晶晶口中抽了根煙，看她下了課，兩人遠遠對望一眼，她把煙踩在腳底，踱步至前。
“你就是冷心？”
“是。”
阮晶晶的睫毛很翹很密，垂下的黑影遮擋著眸子，讓冷心看不清她的眼神。
“知道你上課的這個項目是誰在做嗎？”
“知道你一個默默無名跳夜場的女人為什麽能有機會來這嗎？”
“在這上課的人非富即貴，你不覺得奇怪嗎？”
前面兩句冷心的確不太清楚，但阮晶晶說的最後這句，她來的第一天就發現了——同期上課的同學，要麽是小有名氣的明星，要麽是官富二代家的千金公子。
唯獨她，平凡無名，在人群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到底想說什麽？” 冷心低著聲音，隱約猜到了某種可能。
“我不知道你跟莊逸寒什麽關系，他千方百計的引入這個不賺錢的交流項目，還力薦你過來，當然，這些不重要，有錢的男人外面都不會幹凈，我不介意。”阮晶晶語氣平靜無波，絲毫沒有氣急敗壞，可越是這種平靜，卻越發帶著刺人的冰棱柱，刺得冷心全身不爽。
“但你記住重要的一點，管好自己的肚子，風花雪月可以，但別指望進門，別指望——”
“阮小姐。”
冷心好笑的打斷她，本想為自己解釋些什麽，思忖片刻後又覺得對一件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過多費唇舌也是一種浪費，她似笑非笑的對著走廊盡頭來往的學生看過去，輕緩的自言自語：
“看來這課程還是不適合我。”
說完，她把散著的長發綁起來，擦過阮晶晶的肩，走出幾步，才淡淡的撇下一句話，輕卻重的回蕩在走廊裏。
“我對他沒興趣。”
——
回到小公寓，冷心就開始收拾行李，看著小臥室裏提前為迎接顧夜清明天到來而布置的浪漫裝扮，現在也只能作廢了。
她不願意接受這樣躲在暗處卻讓人產生誤會的幫助，莊逸寒一個字都沒跟她提過，如果不是阮晶晶難堪的找上門，自己還一無所知。
冷心骨子裏還是傳統的，她可以慢慢再等這樣授課的機會，但絕不允許自己陷進被人曲解的錯綜關系裏，何況她還有一個心愛的男人，更不可能讓自己染上任何不潔的名聲去傷害他。
匆匆收拾完行李，她來到車站，剛好買到了下午最後一班六點回S市的車票。
六點，車站準時發車，冷心坐在最後一排，夕陽還有一絲餘暉，照進車裏，金黃的日光打在冷心臉上，溢滿了滿足和雀躍。
那種歸心似箭，忍不住要見到心上人的喜悅溢於言表。
她偷偷從背包的小口袋裏翻出顧夜清送她的那件性感小內衣，抿嘴笑笑，想象著他看到自己突然出現時的興奮樣子，一定會驚喜的抱著她轉圈吧。
晚上九點，車已經進了S市收費站，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冷心看著窗外不斷拍打的雨點，心裏忽然有些七上八下的慌亂，進城後更是越下越大，漸漸模糊了視線，她握著手機想了會，還是決定給顧夜清去個電話。
“嘟……”
連著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聽，冷心想今晚是周年慶，他應該在忙，剛想把電話掛了，那邊卻接起來了。
“心妹？”
是祈遠的聲音。
冷心心裏猛地一沈，“他呢？”
祈遠靜了好一會才沙著聲音回，“店裏出事了。”
30.Chapter 30
那種被驗證的直覺讓冷心愈發感覺心顫, 她握緊了電話，“他怎麽了？店裏出什麽事了？”
“夜清沒事，是店裏，今晚所有dancer都沒來，只剩一個請來的DJ在暖場, 現場坐滿了客人，馬上10點了沒演員開場, 節目總監也聯系不上……”
電話那頭不知道誰在喊祁遠，他對著冷心匆忙交代, “心妹, 先不說了, 等忙完了今晚再給你回過去。”
收線聲滴滴滴的，跟窗外的雨一樣, 規律有序的傳入冷心耳裏, 楞神了好半天，捋順了祁遠的話後, 她才猛然驚醒過來——周年慶！
顧夜清籌備了很久的周年慶，邀請了無數社會名流, 上層人士來捧場的活動, 到最後竟然沒有演員……傳出去徹底的是在自砸招牌！
可當下, 她也來不及去糾結到底發生了什麽, 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救場！
她就是現成的演員，不需要排練，不需要預演, 站在Venus那個熟悉的舞臺上，她的出現就是氣氛的保證，但是想到今天是萬眾期待的周年慶，如果只是單純的跟往常一樣由她開場，並沒有太多的新意，冷心手裏拿著手機，思慮片刻，忽然想到了幾個人。
她趕緊找出電話簿聯系人裏面——學生chris的電話撥過去。
幾分鐘後，她掛了電話，順便看了下時間，9點20，離開場還有40分鐘，她還在大巴車上，等車進站再慢慢出來打車，起碼要一小時後了，索性，在一個紅燈路口，冷心好說歹說讓司機通融開了門，下車後冒著雨攔了輛的士，匆忙往Venus趕。
坐在車上，她掏出化妝包，熟練的開始給自己上妝。
S市的夜晚格外熱鬧，車流湧動，細碎的霓虹光影掠過冷心臉龐，映照著她的堅定從容，微微雨滴順著發梢流下來，浸濕衣領。
如果不是實實在在心底的那份愛，誰也沒辦法讓她這樣奮力付出。
但那個男人，值得。
Venus。
二樓包廂裏，祁遠和顧夜清相對而坐，兩人手裏都夾著點燃的煙卻沒抽，沙發對面還坐了全部的部門高級經理，青白色的煙霧彌漫在包廂裏，如同沈沈的烏雲壓迫下來，逼得幾個經理喘不過氣。
“顧總，我們是真不知道，演出這一塊一直都是路總在負責安排，我們公關部之前要求看下流程，都被他拒絕了，說是機密文件。”
“是的是的，”一個戴眼鏡的胖子用紙巾擦著額角的汗水，“我們廣告部都是按著他的要求，只對外宣傳今晚的周年慶有特別驚喜，其他什麽都一概不知，路總也是說要保密……”
“顧總您放心，小田已經在安排替補演員了，很快應該就能到位。”
顧夜清輕輕彈了彈煙灰，順手把燃盡的煙丟到煙灰缸裏，冷冽的看著說話的男人，“很快到位？”
他揚揚手腕上的表，“知道現在幾點了麽？”
一眾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全都沒擡頭。
顧夜清閉眼擰著眉心，聲音裏透著疲憊，沖門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都出去。”
人群做鳥獸狀散去，包廂裏最後只剩下祁遠，他帶上門，坐回顧夜清身旁。
兩人心裏如明鏡透徹。
“沒想到他還準備了這一招，看來真的是鐵了心要讓咱們今天玩完的。”
顧夜清輕輕嗯了一聲，不知是為這一刻突然的臨場變故，還是為多年的兄弟情誼終於破碎，他眉頭緊緊蹙著，沒有說話。
祁遠以為他還在煩，安慰道，“別太擔心，我已經讓諾諾候著了，如果待會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演員救場，就讓她上，起碼她以前跟著心妹跳過，有經驗。”
提到冷心的名字，顧夜清心頭無端暖了下，眉輕輕舒緩了幾分。
包廂外，大廳明艷光亮的燈突然全部暗下來，伴隨著陣陣興奮的吶喊尖叫聲，祁遠看了下手表，十點整了，已經是慣例的開場秀時間。
周諾諾應該上場了吧。
他站在包廂窗前，巨資請來的世界著名DJ正帶著耳機送出激情嗨爆的電音，奇怪的舞臺依舊黑著，沒有燈光。
難道出什麽意外了？
祁遠提著一顆心，正打算開門下去看個究竟，突然，在某個鼓點強勁的一刻，舞臺前側的玻璃圓桌散座上忽然亮起三束追光，三個裸著上半身的年輕外國男人分別隔著距離站在不同的桌臺上。
讓人看了血脈噴張的肌肉線條，暴力美的八塊腹肌赤.裸.裸的忽然跳進了毫無準備的客人眼中，瞬間點燃了氣氛，隨著光線的閃現，客人們更加驚喜的發現，他們不僅身材霸道，連長相都一模一樣！
三胞胎白人肌肉美男！簡直是一場刺激的視覺盛宴！
隨著三個年輕男子的節奏扭動，堅實有力的腹肌就像往空中不斷噴射著雄性荷爾蒙一樣，迷倒了眾多女客人，她們舉著酒瓶，在池子裏瘋了般簇到一起喊叫著。
祁遠楞得張大了嘴，好半天只顧著盯那幾個陌生男人，剛回過神想跟顧夜清說，忽然又一個措手不及的驚喜襲來。
滿足了女客人，男客人們的福利很快也來了，舞臺中央終於在另一個重重鼓點後強勢亮起一抹暧昧的紅光。
正中央，小舞臺緩緩升起，一個披著長發的女人身著透明罩衫，露出一側雪白香肩，與裏面若隱若現的黑色文胸形成強烈對比，下身短款熱褲，長腿下白嫩的腳上沒有穿鞋，被音浪帶著轉過身後，才看到她臉上帶著一個黑色蕾絲面具。
像是一場排練了很久的完美演出，她很快融進了三個妖男的節奏裏，做著一致的動作，女人的長發好像被雨淋過，不太順滑的一縷縷掛在耳邊，在魅影下卻莫名帶著某種濕身的獨特誘惑，讓男人心神蕩漾。
直接看得祁遠目瞪口呆。
那女人是誰……
冷心在氣氛到達一個最爆的時候，捏準了點，忽然扯開臉上的面具，纖長的手臂一甩，面具便沖進了舞池中，她長發甩了個完美的弧線，露出冷艷惹火的正臉，又故意往舞臺前走了幾步，加大了舞蹈的力度，用所有的熱情來引導場內的觀眾到達一個更嗨的點。
男客人們最多不過吃驚了一秒，很快就認出了這是他們一直苦苦追捧的dancer冷心，從前每晚十點來看她開場，可最近一個多月卻突然消失了，著實讓不少二代們失落了很久。
但現在，果然跟Venus宣傳的一樣，太驚喜了，夜店女王回來了！
年輕的男客人們一旦飆起了腎上腺素，全部浪上了天，一群人紮著堆想往舞臺中央擠，就盼著能離女王再近點，近距離的一睹其性感魅力。
而女客人們也絲毫不弱，在三個玻璃桌臺下圍攻著肌肉猛男，花癡臉垂涎。
滿場都是停不下來的尖叫聲，透著濃濃的奢靡和欲望，男男女女們沈醉在花花世界裏，全部亂了套，要不是保安們及時出來維護，場面一度差點失控。
顧夜清見祁遠半天沒說話，睜開眼，面上已然恢覆平靜，“周諾諾在開場？”
祁遠此刻嘴已經張成了O型，他緩慢的轉過身，思想意識還處在一個自我茫然加懷疑中，但好在語言邏輯還算清醒，他手指著窗外：
“心……心妹？”
顧夜清顯然沒懂他的意思，皺著眉，“什麽玩意兒？”
祁遠見他慢條斯理毫不在乎的樣子突然就爆發了，“我操.你快過來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那臺上的女人是不是心妹！我操！場子都要被她掀翻了！我操！”
一連數個臟話，都沒能平覆祁遠被shock到的心情。
顧夜清楞了兩秒，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個打挺從沙發上起來，走到包廂窗前，推開祁遠，放長視線看過去。
一對美胸最先跳進眼裏，隨之而來的是S型曲線分明的絕好身材，還有那個遠遠看著就能迷死男人的蠻腰，以及兩條修長的閃花眼的大白腿——不是冷心，還有誰？
他順著往場子裏看，三個勁爆妖男裸著上身，下面統一黑色長褲系皮帶，該凸的地方一點不少，似有似無的勾著那些看臉就想排卵的女客人。
顧夜清推開包廂門，站在二樓欄桿處，緊緊盯著臺中央的女人，漸漸的，眼角浮上輕輕的笑。
正在舞動中的冷心忽然感覺到一束炙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熟悉，很強烈，她知道是他，舞池裏人頭攢動，群魔亂舞，片刻後，潛意識讓她擡起頭。
成功和二樓的男人視線對接。
電光火石間，只是一個淡淡的微笑，便足以表白了內心所有的情意，被煙和酒浸染的空氣，此刻悄悄的抹上了一絲只有他們兩人才品味到的香甜。
開場接近尾聲，音樂已經開始減弱，顧夜清迅速從二樓下來，準備去迎冷心，剛下到一樓轉角，兜裏的電話就響了。
他看著一串陌生的號碼，考慮了會，還是按下了接聽。
“顧總——”
客套的灌滿了虛情假意的聲音湧進耳裏，顧夜清好像一早預料到了這通電話，他悠然靠在轉角的樓梯上，正好祁遠走下來，兩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祁遠便很快明白了來電人身份。
他給顧夜清點了根煙。
“孟總，這麽晚打電話給我，該不會想請我吃宵夜吧？”
孟川誇張的笑了幾聲，“顧總如今這情勢還能想著吃喝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不知道今晚你們的周年慶還好嗎？”
顧夜清吐了口煙，剛好看著冷心表演結束朝他走過來，意味深長的回，“好極了。”
電話那端的孟川楞了幾秒，大約以為顧夜清死要面子不肯承認，他又笑了笑，看似真誠的言語中又帶著明顯的輕浮諷刺，“今天我給你也送了份賀禮，估計差不多時間要到貴店了。”
“是嗎。”顧夜清心不在焉的回他，手裏已經握住了冷心的手，軟軟的，讓人想把身體都埋進去。
他厭煩的懶得搭理孟川，想掛了電話，卻聽他挑釁得意的口吻試探，“顧總，你的保護神劉局退了，知道嗎？”
“哦。”
“現在是新的張局說事。”
“哦。”
“你不想知道我送什麽給你嗎！”孟川見顧夜清絲毫不亂，甚至淡定的有些過分的反應後，自己倒先慌了起來，忍不住想要自掀底牌。
“不想。”
……
孟川怒了，始終被壓制著的隱忍終於爆發，他在電話裏氣急敗壞的嚷嚷，聲音扭曲：“過了今晚，S市的夜場就不再有你顧夜清的份了，什麽你的規則，你以為自己能永遠說了算？別做夢了，你——”
話還沒說完，孟川的電話裏忽然傳來急切的竊竊私語，隨即聽到他低吼一聲，“什麽！！”
顧夜清舌尖抵著上腭，輕輕勾了勾嘴角，心下立即了然那邊的情形，見孟川慌得忘了兩人還在通話中，他氣定神閑的提醒道，
“孟總，張局沒告訴你，他能坐到這個位置，都是劉局保薦的麽。”
“還有我顧夜清沒告訴過你，要在S市夜場混，不按我的規則來就是等死，你忘了麽？”
“別以為只有你們會用無間道這一套，跟我玩陰的，你讓莊逸寒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不過有句話你說的對，過了今晚，S市的夜場就不再有你們的份了。”
顧夜清懶懶的把手機拿離耳旁，對著空氣，玩味的吐了句英文。
“bye。”
31.Chapter 31
三個人一起回到二樓包廂坐下, 隔絕了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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