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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低著頭從三個人的隊伍裏飛速離開。

路子明:“我仿佛聞到了奸.情的味道。”

顧夜清眼睛本來還停在冷心離開的方向,聽他這麽一說,沒好眼色的斜他,揮揮手,“我他媽聞到你狐臭的味道了。”

……路子明跳腳,“你丫就裝吧!”

祁遠拍拍他的肩安撫:“兄弟,這次我站你。”

從場子裏回到別墅,顧夜清沖了個熱水澡,剛躺上床準備睡覺,耳邊就傳來“塔塔塔塔”類似打地基的聲音,響一會,停一會,翻來覆去半天沒能合眼,煩得他直接坐起來給24小時服務物管打電話。

“三更半夜吵得還讓不讓人睡了?”

顧夜清那棟別墅正好在整個園區的最邊上,靠近馬路。

“對不起,顧先生,8號線地鐵近一個月都在趕修,之前已經貼出公告了,希望您能理解下政.府工程,我們也——”

物管話還沒說話,顧夜清就撂了電話。

煩躁的呆了會,他換上衣服,從抽屜裏摸出一串鑰匙,離開了別墅。

夜裏一點,S市的夜生活依然歌舞升平,黑夜如晝,路上,他接到祁遠的電話。

“哪呢?我和子明在一起,2點曼聯對切爾西,來不來喝兩杯?”

顧夜清撓撓眉毛,想著都這個點了,他那點兒困意也被鑿地的聲音整的瞌睡全無,索性也就照著祁遠說的X球吧開過去。

90分鐘的球賽,三個人幹掉了好幾紮啤酒,比賽結束,全部醉得東倒西歪,顧夜清撐不住了,打了輛車就準備撤退,被路子明從後面扯住衣服,“別走啊,6點30還有一場,國足對泰國。”

顧夜清拉開的士的車門,“我怕看完控制不住打人,你們要看的話——正好,看完來禧匯給我送早餐。”

祁遠擡起頭,打了個酒嗝:“你怎麽去那住了?”

顧夜清沒答他,彎著腰鉆進了車內。

淩晨三點五十,他到了禧匯那套自己買了很久一直空置的公寓,鑰匙擰了幾圈才打開門,十幾分鐘的車程,酒的後勁上腦更強,他意識不太清醒,久了沒來,伸手在黑暗中胡亂摸了幾下都沒能找到燈的開關,無奈只好摸黑往臥室裏走。

一邊走,一邊解著自己的外套,襯衫,淩亂的丟在地上。

閉著眼睛,憑著方向感和窗外微弱的街景光線,他終於走到了床邊,頭沈得站不穩,一個猛子栽到床上,剛碰到柔軟的寢具就跟觸發了睡眠開關似的,昏昏睡去。

冷心很早就睡下了,迷糊中,她感覺身邊的位置被什麽狠狠壓了下來,塌下一塊,猛地睜開眼,心裏閃過無數種可能。

進賊了?不太可能啊,這小區在S市是很著名的奢侈品牌,安保特別嚴格,到處是監控,再說哪個賊進來不偷東西直接睡覺的……

而且自己睡前是反鎖了大門的,能這樣大搖大擺進來的,難道是房子主人?

孔曼珍?可這力道也不像啊……

冷心在黑暗中屏息仔細聽著身側的動靜,不過幾分鐘,就聽到勻稱的呼吸聲,這才慢慢的轉過頭,借著月光,她微微擡起頭,很快,她確認床上躺著的是一個男人。

已經熟睡的男人。

她悄悄拿起手機,按下屏幕,盡管燈光微弱,她還是很快認出了這個男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的頂頭老板,那個晚上才幫她解了圍的——顧總。

真是見鬼,他是怎麽進來的?

冷心揉揉自己的眼睛,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在做夢還是自己眼花了?

不過必須承認,看到是顧夜清後,她心頭竟然莫名松了口氣。

她伸手夠了下床頭櫃上的臺燈,輕輕按下按鈕,臥室立刻多了一絲暖黃色的明亮,不刺眼,在深夜裏透著剛剛好的柔和暧昧。

顧夜清沒蓋被子,裸著上半身,好看的麥色皮膚在光線下凸顯著男人的陽剛和性感,曲線分明的肌肉線條更是散發著荷爾蒙的誘惑。

避無可避的沖擊了冷心的視覺,她呆看了會,才回神偏過頭。

手推推顧夜清,“餵。”

顧夜清微哼了聲,懶懶的轉過身體,面朝她,還是閉著眼睛。

繼續換成腳踢,怕力度不夠,冷心還用力連踹兩次,“顧總,醒醒。”

這下終於叫醒了某人。

顧夜清半瞇著眼睜開,似醒非醒的看著面前突然鉆出來的女人,長發垂肩,身上淡淡的香味誘人,睡衣領口微敞,能看到雪白的鎖骨肌膚。

半晌,他手肘撐起頭,一雙眼睛裏帶著戲謔和自嘲,自顧自笑了笑,“白天在我心裏蹦跶還不夠,晚上做夢還要來麽。”

冷心聞到他嘴裏噴出的酒氣,皺眉望他,這家夥醉了?

在胡言亂語什麽?

她剛想開口解釋,又聽到顧夜清低頭笑笑,嘆口氣,隨後修長的胳膊穿過她的頭下,猛地把她勾到懷裏。

“老子竟然也會做春夢啊…”

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顧夜清就翻身壓到女人身上,眸光似乎燃著火,帶著野獸般的壓迫和侵掠,沈下沙啞的聲音。

“那就他媽的做個夠。”

話音剛落,冷心就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一只手捧住,顫栗的電流迅速穿過全身,混合著酒精的迷醉和男人的野性味道撲面而來,一雙熾熱的唇貼上她的唇,極盡溫柔纏綿,很快又霸道強勢的讓人措手不及。

沈沈夜色,忽然綺麗動人。

10.Chapter 10

顧夜清的吻來得沒有任何預兆,一步一步,舌尖靈巧的在冷心口中探尋。

人在突然接受某種不太敢相信的現實時,往往大腦會先呆滯幾秒。

正如此刻的冷心,瞪著眼睛,懵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夜清的情緒已經完全揚起,男人的性感呼吸傳出的熱氣一陣一陣的撲在她的面頰,她使勁推壓在身上的男人,無奈手剛觸上他的胸膛,就被無賴的反扣住,兩人越貼越近,彼此的溫度漸漸傳到對方身上。

甚至有那麽一秒,冷心覺得自己有些意亂情迷。

情急之下,她牙關狠狠的沖柔軟的地方咬合了下,努力讓自己清醒。

頓時,一絲血腥味竄進口腔。

顧夜清皺著眉撐起身,舔舔下嘴唇被咬破的傷口,看著身下杏目圓睜的女人,忽然搖搖頭,失笑出聲,“夢裏性子都這麽烈。”

他翻身到冷心身側,抱住她的胳膊卻沒有松開,躺平後,順著方向就把冷心繼續勾到自己懷裏,摟得緊緊的。

“那抱抱總行了吧,寶貝,做個夢,別那麽暴力。”

……喊誰呢?

這男人,睡著好像就是幾秒鐘的事。

就這麽剛閉上眼,冷心就又聽到了規律的呼吸聲,可這邊她還被顧夜清禁錮在懷裏,無法動彈,不管她怎麽拗動身體,上推下踢,他的手臂就跟被鎖住了似的,絲毫都掙脫不開。

冷心的唇還火熱的留著男人的溫度味道,她有些惱羞,思忖了會,正猶豫要不要用膝蓋沖他的要害部位頂上去的時候,忽然聽到顧夜清的囈語。

“別動,心心。”

“乖。”

邊說,抱著她的其中一只手上移,輕撫著她的頭,像在寬慰一只躁動不安的小貓。

……冷心煩躁的動作全因這兩句話魔怔般停下來。

顧夜清蹭了幾下頭發,繼續又鎖住雙臂,結實的把人抱回懷裏。

5點過,窗外已經漸漸露出一絲晨光,小區裏起得早的已經有人下樓準備鍛煉身體,冷心靜靜的趴在顧夜清懷裏,不再掙紮。

不知道幾點,顧夜清被室外孩童的嬉笑聲吵醒,盡管意識恢覆,但他眼睛還是沒有睜開,夢裏的香.艷情景跳進腦海,他有些意猶未盡。

昨晚竟然夢到那個女人,吻是吻到了,可居然被小烈馬反咬一口。

真他媽刺激。

顧夜清閉著眼睛,嘴角輕輕勾了勾。

冷不防的,身邊傳來一個聲音,“可以松開了麽。”

這聲音……有點耳熟。

他瞇了瞇眼,微張開眼簾,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臂有些麻木,試著抽回胳膊時餘光瞟見——

操,他竟然抱著一個女人!

顧夜清差點沒飆出冷汗,以為是自己酒後亂性和球吧的哪個女人上了床,趕忙坐起身,定睛一看。

這一看。

還真的是夠他媽刺激。

記憶裏,上一次他睡醒,這個女人似笑非笑的坐在自己床邊,這一次更誇張,直接躺在自己懷裏?

宿醉後的顧夜清頭還有點沈,他手按著太陽穴,打量冷心。

“你…怎麽會在這。”

冷心從床上下來,穿好拖鞋,冷眼看他,“這問題不該是我問你麽,顧總。”

顧夜清被這反問問的竟然無言以對,他想到了什麽,迅速環視四周——沒走錯房間啊,這裝修,這床鋪,都是自己的那套房子。

他一頭霧水,看到冷心出了臥室,也連忙下了床。

冷心徑直走到玄關處,看到地上都是顧夜清的衣服,暧昧的散了一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倆激情忘我的連走到床邊的時間都來不及,進門就迫不及待的脫光了。

她面無表情的繞開那堆衣服,走到門口,顧夜清正好也跟了過來。

一身精壯的肌肉,層次分明。

冷心猛地又想起昨晚他火熱的身軀,下意識別開眼,打開門,聲音帶著一絲慍怒:“穿好衣服,請你出去。”

大門外,路子明正欲敲門的手懸在半空中。

祁遠提著早餐跟在後面。

……

……

……

……

四雙眼睛互瞪,路子明和祁遠看到地上那堆衣服,和顧夜清的“**”,頓時心領神會,自動腦補了無數個故事。

然後就是一片不懷好意拉長尾音的笑。

冷心沒想到又來了兩個人,還正好撞上這樣解釋不清的場面,她黑著臉看了看顧夜清,眼神仿佛帶著刀子,涼颼颼的,一言不發,轉身回了臥室。

場面忽然就冷下來。

祁遠看出些不對勁,把早餐遞到顧夜清手裏,在身後扯路子明的衣服,“走了,回去睡覺。”

路子明還在過道裏嚷嚷,“我說什麽來著,他倆就是有奸.情……”

顧夜清在原地站了會,慢慢往臥室移過去,靠在門口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奸.情”倆字跳進腦子,忽然快速閃過幾個片段,驚起他背後一陣冷汗。

昨晚那場所謂的春夢……吻冷心的那瞬間。

他想到了什麽,立刻用舌尖輕輕抵住自己的下唇,一陣刺痛傳來。

媽的!竟然不是夢……

正想著,冷心換好衣服從臥室出來,打開門,正好跟他面對面。

兩人互望了一眼,突然有些尷尬。

沈默了會,顧夜清開口。

“昨晚……我喝多了,抱歉。”

冷心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問:“你和孔曼珍是什麽關系?”

“你認識我媽?”

顧夜清脫口而出,隨後也立刻反應過來,“是我媽給你的鑰匙?”

冷心也猜到了這種可能,只是不敢相信,兜兜轉轉,她和這個顧總的緣分簡直狗血至此。

“顧總,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我記得你有一套別墅,怎麽忽然屈尊來這間小二套。”

顧夜清神色明顯一怔。

靜了幾秒,他撿起地上的衣服,邊穿邊說,“別墅那邊在施工,晚上吵得睡不著,我才想來這邊住幾天。”他頓頓,聲音有些冷:“我並不知道我媽把鑰匙給了你。”

他套上最後一件外套,沒有回頭,“昨晚是個意外,我不會再來了。”

然後輕輕帶上門,離開了公寓。

人走了,房內瞬間沈寂下來。

顧夜清看上去臉色明顯有些不太好,冷心抱著胸靠墻,不知道自己的話是不是有些過分,那麽說顯然把他和蔣昊劃成了一類人。

她眼睛凝神看桌上冒著熱氣的營養粥,心情莫名煩亂和覆雜,腦子裏總是不受控制的跳出顧夜清吻她的畫面,每想一次,身體就仿佛過了次電,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

鳳凰城。

顧夜清急於找孔曼珍問清楚冷心的事,剛回家,就撞上了從國外談生意回來的顧權和顧夜薇。

說實話,要是知道老爺子回來了,顧夜清八擡大轎都不會過來,兩父子見面,沒有哪次是心平氣和共處下去的。

顧權一心想讓顧夜清進集團管理,可顧夜清偏偏就只喜歡做夜店生意,這麽大的集團,擔子全落在長女顧夜薇身上,搞得姑娘30好幾了還沒空談戀愛成家,再加上顧夜清桀驁不順,做的生意自成一派,每次見面,兩父子就是在這些老問題上不斷理扯。

“聽說你把柯雄平兒子的胳膊玩斷了?”

一坐下,顧權就沈著聲音,深刻的兩條法令紋讓他看起來總是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場。

顧夜清剛發出一條微信,鎖好手機後逗著家裏的蠢柯基,漫不經心的答:“算給您面子了,不然怎麽的也得讓他坐幾個月輪椅。”

“胡鬧。”顧權是沒法理解年輕人的夜生活的,每年公司報表,看著Venus的營業額和利潤,楞是啞口無言。

“夜清,你到底什麽時候肯來集團幫幫手?”顧夜薇在旁邊削水果,忍不住搭話,“知道這次我和爸在外面遇到了誰嗎?”

顧夜清扯著柯基的小短腿,“誰。”

“莊逸寒。”

他頓時停下手裏的動作,擡起頭,“莊逸寒?”

顧夜薇點點頭,把削好的蘋果遞到顧權面前,“我們在談的那塊地皮,年前那邊政.府基本要落槌給咱們了,誰知道半路殺出一個莊逸寒。”

“幸好咱爸和那邊的關系深,但這次去談完,整個工程還是分了一小半給莊氏。”

顧夜清緊了緊眉,“莊逸寒半個月前來過S市,到我的場子坐了會就走了。”

孔曼珍在飯廳喊著吃飯,顧全從沙發上起座,回頭又沖一對子女交代:“總之你們兩個都盯緊些,S市誰都可以來分杯羹,就他們莊家的人不行。”

飯桌上,顧夜清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就從兜裏掏手機出來看看。

孔曼珍眼尖,擱下筷子,滿臉八卦的神情:“兒子,你談戀愛了?”

“每次見著我您能換個新鮮問題不?”

顧夜清拇指食指夾著手機來回打轉,屏幕忽然亮——“您收到一條新的微信。”

他立即滑開。

“晚上繼續看球不?我定位子。”

祁遠發來的。

顧夜清迅速按下一行字,“看你大爺,你一大男人發什麽微信?”

手機那端收到回覆的祁遠一臉懵逼,我只是發個微信,我哪兒又錯了…

半小時前,顧夜清越想越覺得不對,早上離開公寓那會,自己的臉有點臭,雖然是有些不爽冷心那麽看他,但事後想想,三更半夜自己爬到人家床上,也怨不得人姑娘起懷疑。

畢竟嚴格意義上,他也不算什麽善類。

左思右想,他試著給冷心發了條微信。

“晚上下班宵夜?算我賠禮道歉。”

他幾乎是每過十來秒就刷刷手機,結果這午飯都吃完了,冷心還沒回覆。

柯基從室外又搖著性感的小屁股進來,一下跳到顧夜清腿上,蹭蹭賣乖,顧夜清等不到回覆,正煩悶著,順手就抱住蠢狗,上上下下的逗著。

手機屏亮起來,顧夜清餘光瞟到,立刻把小東西往邊上丟過去。

柯基哼哼兩聲。

他拿著手機,暗暗決定如果還是祁遠的話就馬上拉黑。

省得一驚一乍的消費他。

滑開屏幕——

LX:“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

11.Chapter 11

顧夜清收到冷心的回覆,終於滿足的有了點笑容。

孔曼珍不知什麽時候湊到他身邊,偷看著屏幕上簡單的兩句對話,眼睛發光,“還說沒談戀愛!都約上吃宵夜了!”

她這麽一喊,顧權的目光也被吸引過來。

“什麽女孩,有空帶回來看看。”

“老太太,來,說說上次要給我介紹的那女孩。”顧夜清趕忙岔開話題,拉著孔曼珍到客廳。

“那女孩多好,正正經經,家世清白,現在在做老師,你外邊那些妖艷花兒沒法比。”

顧夜清蹙眉,“老師?”

冷心明明在他場子裏跳舞,怎麽就成老師了。

孔曼珍沒看出他的疑慮,繼續賣力介紹著,“就城中心那個世茂廣場12樓的舞蹈室,我還去看過呢!”

顧夜清當下就有了主意。

無論孔曼珍口中這個好得天花亂墜的女孩是不是冷心,他都要去世茂廣場會一會。

從鳳凰城出來,他一路往城中心趕。

冷心平時除了在Venus跳舞外,白天還會在這家叫ME的舞蹈室做兼職老師,每周三天班,學生都是一些對爵士舞,現代舞感興趣的年輕人。

寬闊的舞蹈房裏,冷心穿著一件露腰的帽衫,下面是寬松的運動褲,頭發綁了個馬尾,幾次大幅度動作後,有幾縷淩亂的散在額邊,糅合著微微汗水,平添一份健康的力量美感。

她按下音樂播放鍵,走到整面鏡子的中間,拍了拍手,沖身後的學員說,“跟著我再跳一遍。”

《Timber》是一首帶說唱的舞曲,旋律剛起,強勁的節奏就回響在空曠的舞蹈房裏,冷心站在最前面,動作熟練的示範著步驟動作,這首曲子的特別之處就是有幾處輕快的鄉村小調穿插的時候,她設計了扭臀的動作,性感又俏皮。

氣氛熱烈,女人的動作更惹火。

一個不經意的轉身,冷心從鏡中似乎瞥到了某個身影,她瞬的有些分神,趁站定轉換腳步的時候又確定的朝那個方向看過去——

顧夜清晃著車鑰匙,氣定神閑的正斜靠在舞蹈室門口,臉上的表情寫滿了玩味,或者也有欣賞。

歌曲不長,也就3分鐘多,已經快接近尾聲,冷心忽然就被門邊那個影子擾亂了心思,腳下錯了步子,但很快她就找到節奏,幾個隨機動作補上,迅速跟上原來的舞步。

身後的學生都沒有發現領舞老師這幾秒鐘的差錯。

不過,卻沒能逃過顧夜清的眼。

舞蹈結束,有人發現了站在門口的帥氣男人,在隊伍裏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是冷老師的男朋友吧?”

“好帥啊。”

“身材好好,一看就是練過的。”

……

空間就那麽大,細小的討論聲仿佛還帶著回聲,輕悠悠卻又清晰的傳入兩個當事人的耳裏。

“今天就到這,下周五繼續。”

冷心匆匆撂下一句話,走到門口拉住顧夜清的手就往會客室走,身後還帶著一片起哄聲。

關上會客室的門。

“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

“你來幹什麽?”

“看你。”

“……”

“那現在看過可以走了。”

顧夜清忽然沖她笑笑,輕擡胳膊。

“可你好像不太想我走。”

冷心低頭一看,自己拉著他的那只手從進門到現在還一直攥的緊緊的,她立即跟觸電般松開,對上他的眼睛。

“現在行了嗎。”

“不行。”

……

“看到我為什麽就跳錯了?”

……

冷心沒來由的生起了氣,但並沒有氣面前這個有些無賴的男人,而是氣自己。

好像經歷了昨晚,兩人之間的氣場和感覺莫名其妙的就變了。

帶著一種若有似無隱隱的暧昧。

關鍵是,她竟然無可奈何。

“你到底想怎麽樣。”

“想聽實話?”顧夜清又笑笑,臉上寫滿不正經。

“……”

“你不走我走。”冷心不想搭理他,轉身。

身後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臂,輕飄飄的就把人勾回來,在身體快要貼到一起的時候,冷心迅速伸出食指,抵在男人胸前中央。

“停——”

顧夜清很聽話的停住了。

兩人之間只隔著女人一根手指的距離。

呼吸悄悄的開始竄進彼此的鼻息。

雙方好像在無聲的較量,誰都沒有先躲開對方的視線,好像誰先躲開誰就承認了什麽似的。

片刻,顧夜清勾了個笑,挪開胸前的手。

“別忘了晚上的約會。”

他特地加重了後兩個字。

然後朝門口走過去,手搭在門柄上,又好像想到了什麽,回頭說:

“剛剛那支舞,1分6秒的時候最好看。”

……

冷心回到舞蹈房,不自覺的開始想他說的那個時間段是什麽動作,學員已經下了課,她默默的坐了會,手在遙控器上來回摩挲,糾結半天,還是按下了播放鍵。

盯著時間,算著動作。

1分6秒。

這處是她設計的扭臀動作,需要極好的柔軟和靈活,把臀部扭動出美式**性感的味道。

跳好了,的確很抓男人的心。

臭男人——她靠在鏡子邊想,嘴角卻不經意揚了揚。

Venus。

開場跳完後,冷心在後臺換衣服,手機響,她一看,周諾諾的消息。

“我被綠了。”

正脫到剩一件BRA,看到這條消息,她莫名就笑了出來。

“祝賀你。”

她沒心沒肺的回過去,雖然早就想到周諾諾和蔣昊的結局是散夥,不過沒想過會這麽快。

“陪我。”

同時冷心手機裏又進來另一條消息,“廣記等你。”

一邊是閨蜜,一邊是……算了,她也不知道怎麽形容那個臭男人。

想了想,她給周諾諾回過去,“去廣記等我,一起吃宵夜。”

Venus店外,顧夜清心不在焉的把車停在馬路邊,兩分鐘前他正準備去廣記,祁遠的電話打過來,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跟他說,他只好讓人趕緊出來上車,邊走邊說。

畢竟第一次跟冷心“約會”,遲到不太好。

祁遠從店裏匆匆跑出來,穿過馬路,上了車。

顧夜清惦記著冷心,升上車窗後就踩油門往廣記趕,路上漫不經心的問,“什麽事非要現在說。”

“之前你讓我查的Rex的老板孟川,我最近查出了點有意思的東西,你要不要聽聽。”

顧夜清打著方向盤,睨他,“就這個事至於火急火燎的找我?”

祁遠的臉色從上車後就一直很嚴肅,“孟川你可以先不管,可有一件事,你必須要知道。”

……

車很快就到了廣記宵夜對面的馬路,坐在車裏,顧夜清點燃一根煙,面色微沈,“你能確定幾成。”

馬路對面,熱鬧的廣記室外已經坐滿了人,他隔著馬路看到冷心已經到了,座位旁還多了個眼熟的女人。

祁遠沈下聲音,“如果你非想給自己留一絲希望,我也可以說是9成9。”

半晌,兩個人都沒說話。

片刻後,顧夜清神情有些頹喪,他彈彈煙灰,把煙掐滅,“這件事誰都先別說,免得打草驚蛇。”

顧夜清所有的熱情在聽到祁遠說的事後忽然就消失了,他松開安全帶,興致缺缺:“走吧,一起宵夜。”

祁遠卻推開他的身體,朝馬路對面看過去,“那個是冷心?好像遇到麻煩了。”

顧夜清立刻轉頭。

廣記門口,冷心才聽周諾諾說了兩句蔣昊出軌的事,就有幾個男人靠過來,“你就是冷心?”

她挑眉打量了下,又轉過頭,端起一杯茶水,不驚不慌的答:“我不認識你們。”

“你不認識我們不要緊,我們沒找錯人就行。”

說著,領頭的一個黃毛男人猛地就掀翻了她們的桌子,周圍的客人全部嚇得跳起來,驚叫聲四起。

周諾諾拽著冷心的手,小聲顫抖,“你,你惹到黑社會了?”

冷心沒回,卻悄悄護住她,迎著男人的目光,“你們要幹什麽?”

“你得罪了人,有人要動你,受著吧。”

說著,黃毛就抓住她的胳膊,往人堆裏拽。

冷心力氣不足以跟男人對抗,只好趕緊朝身後喊,“諾諾,你快走!”

剛說完,就看到周諾諾一聲尖叫,捂住臉,同時抓住自己的那只粗糙的手也似乎離開了身體。

她又回頭一看,顧夜清已經把剛剛拉著她的那個黃毛男人掄翻在地上,腳踩著他的臉,毫不客氣的送了幾拳。

祁遠在一旁輕松解決了剩下的兩個小嘍啰。

黃毛被狠揍了幾下,捂著腮幫躺在地上,被顧夜清揪住衣領拽起來,表情陰冷。

“說說,誰要動她?”

“你別囂張,你,你等著!”黃毛嘴角滲血,突然吹了個口哨,從巷子裏竄出十好幾個男人,有幾個手裏還若隱若現的露著西瓜刀。

廣記是S市最著名的宵夜店,口碑好,味道好,上到名流下到普通工薪,都愛來這邊消費,唯獨不好的地方,就是身處品流覆雜的城西區,紮堆的地痞流氓,成幫成派。

雙方對峙,誰都沒有妄動。

祁遠靠過來,輕聲在顧夜清耳邊說,“他們人多,我們還有兩個女人要保護,待會我制造混亂,你帶冷心走,我帶那個女人。”

顧夜清點點頭。

他慢慢後退到冷心身旁,暗中握住了她的手。

冷心詫異看他,卻沒有反抗,一種被保護的感覺湧進心裏,暖暖的。

這麽多年,她習慣了獨來獨往,無論大事小事都自己扛,就算是跟周諾諾的相處,大部分時候都是她照顧對方。

而現在,突然有這樣一個男人,總是在最及時的時候跳出來,替她驅散危險。

猛地,祁遠突然踢翻那堆人面前的幾張桌子,趁亂,顧夜清拉著冷心迅速往身後的巷子裏跑。

“還有諾諾!”

“她有祁遠!”

一群小流氓眼見著四個人忽然就趁亂消失了,也沒註意冷心是往哪個方向跑,趕忙把人分成兩撥追上去。

奔跑中,冷心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度和觸感,明明身後有人在追,自己竟然有些心猿意馬的胡思亂想,就這樣,當註意到那塊橫在路中間的木頭時,她穩穩的被絆倒了。

顧夜清連忙扶住她,可這動靜在幽暗的巷道裏格外引人註意,果然,一波聲音傳來,“那邊有聲響!”

緊接著,紛沓而至的腳步聲。

顧夜清見兩人身旁正好有一個油布蓋住的狹小三角空處,裏面似乎堆放了些裝修材料,來不及細想,他抱著冷心就閃進去。

逼仄的空間,他堅實的胸膛完全護住了懷裏的女人。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環境,男人氣息溢滿了冷心的鼻腔,在全身游走,甚至某一刻她覺得兩人的唇都快要貼到一起。

呼吸開始有些亂,她動了動身體,想換個不那麽暧昧的姿勢,讓自己慌亂跳動的心平靜下來。

低沈的聲音迅速傳來,勾起淡淡煙草香:“別動。”

追過來的人很快跑過去了,兩人卻默契的保持著動作沒變。

須臾,顧夜清沙啞著嗓子:“你…心跳很快。”

冷心當然感覺到了,不僅如此,她的臉也很熱,這種情緒從他拉住自己的那刻起就在全身蔓延,無法控制。

黑暗中,兩人沈默,氣息早就融為一體,雖然看不清彼此的眼神,但冷心知道,有什麽已經開始悄悄改變了……

12.Chapter 12

夜色靜謐,腳步聲已遠,小空間裏溫度高的發燙,冷心終於不自在的咳了聲提醒:

“他們走了。”

顧夜清輕輕掀開油布,幽暗的巷道裏空無一人,看起來的確是安全了,他點點頭,拉著冷心準備出來。

這一拉,兩人才發現,原本只是緊急情況下牽住的手,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十指緊扣,像熱戀中的情侶,難舍難分。

顧夜清握著軟綿的小手,心情覆雜。

雖然自己是有些不太純潔的念頭,但他也知道冷心的性子冷,慢熱,要是強行帶節奏,反而可能會讓這女人反感。

所以盡管不舍,他還是紳士的松開了手,可手掌剛一彎曲就猛地發出一絲抽疼,冷心見他表情異樣,拿手機電筒照了下,這才發現顧夜清的手背有一道很長的新鮮傷口,上面還覆著些灰土。

“沒事,大概是被裏面的瓷磚劃到了。”

男人無所謂的甩甩手。

冷心摸了摸口袋,裏面剛好有一包紙巾,她掏出一張,二話不說的就抓過顧夜清的手,照著傷口輕輕擦拭。

巷子裏沒燈,顧夜清憑借微弱的月光看著面前的女人,面容雖一貫清冷,卻在月色下添了一份難得的嬌柔,忽然起風,墻外飄來幾朵零散的梔子花瓣,飛舞在空氣中,混合女人身上的味道。

這種奇特的暗香充斥在夜色裏,分分鐘讓一個男人失去理智。

如果不是傷口發出的疼持續刺激著顧夜清保持清醒,他大概真的會控制不住低頭吻下去。

“去醫院清理傷口吧。”冷心簡單幫他擦了後才發現,傷口割得還挺深,必須得去醫院清創。

“這點傷就去醫院?”

“會感染的。”

顧夜清抽回手,恍若未聞,找出手機給祁遠打過去,問了兩句後就掛了。

“你那朋友被祁遠帶走了,我們也走吧。”

“真…不去醫院?”冷心猶豫著開口,的確有些擔心他的傷。

靜了幾秒,顧夜清盯著她的臉,忽然目光狡黠,饒有興致的調侃:“如果你是護士我就去。”

……

半小時後,禧匯公寓。

顧夜清看著冷心從櫃子裏搬出一個碩大的醫藥箱後,目瞪口呆。

他長這麽大,最討厭的事就是聞醫院那股消毒水味道,年輕那會沖動又輕狂,沒少打架,經常去醫院報道,不是送自己去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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