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窈窕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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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喘籲籲。
顏伯舟笑道：“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嗓子真好。”
杜芒有些害羞，“我……不是故意的……”
顏伯舟道：“別擔心，熊熊跑不了，他在跟球球玩呢。”
杜芒用力點頭：“嗯，熊熊和球球是好朋友，顏爺爺也這麽說！”
跑累了，他們就在球場玩耍。
杜芒牽著兩只狗不知累地來回跑，秦風和顏伯舟站在旁邊看。
“怎麽樣？餃子好吃嗎？”顏伯舟問。
秦風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她點頭：“挺好的。”
他欣慰一笑，“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光明正大地去跟老秦叔說說話。”
秦風道：“你現在就能去。”
他道：“我怕他打我……小時候可沒少幫我爸揍我。”
秦風笑起來，“那是因為你總欺負我，你現在還敢嗎？”
他道：“那肯定不敢了……”偷偷牽起她的手，他小聲說，“疼都來不及……”
秦風沒聽太清，問他：“什麽？”
他卻一笑：“聽不見就算了。”
秦風哪會放過他，捏住他的胳膊：“快說！你剛才說了句什麽？”
他笑著躲開，“都說了聽不到就算了……”
“那可不行，必須跟我說！”
兩人打打鬧鬧，竟也加入了杜芒和兩只狗的追跑隊伍中。
一時間，笑鬧聲在操場上想起來……
玩到最後，秦風累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顏伯舟在她旁邊坐下來，擡頭看天，吐出的白霧一團又一團……
“下雪了……”他忽然說。
“啊？”
顏伯舟又說一遍：“下雪了。”
秦風以為他騙人，“不可能！”
“真的……”他揚起頭，閉上眼睛，秦風也跟著仰起臉……
一片雪花緩緩飄落，在她臉頰上消融……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了！後天早上見～57.顯露
這場大雪下了一整夜， 次日紅日東升， 照亮了整片純白色的世界。
大雪封路， 許多公司放假半天，忙忙碌碌地趕著通知大家出門註意安全。
學校那邊也停課一天，杜芒興奮不已，和熊熊在門口的雪地上翻滾打鬧， 出了一身汗之後，又用圍巾裝飾秦懷書用鐵鍬堆的雪人。
北城的冬天徹底來了……
秦風雖然上午不去上班， 但還是早早出門， 先回陳喬爾的住處拿她新買的羽絨服， 套上之後， 再去禦河地產開會。
原本40分鐘的路程整整走了兩個小時，連午飯都是在車上解決的……
顏伯舟要乘她的車，也多虧了他，走雪路， 沒出什麽意外。
她到時吳岳已經到了， 看到顏伯舟，她有些驚訝。
“顏總怎麽來了？”
顏伯舟淡淡說：“來監督一下你們工作。”
吳岳笑：“一起共事多少年了，你還不放心我？”
他也笑道：“不是不放心你， 是不放心她——”他指了下秦風。
秦風：“……”
三人說說笑笑走進了禦河地產大樓內， 坐在辦公室裏最後敲定活動流程時，禦河的人見顏伯舟在，起初也有些緊張，但顏伯舟真像只是來監督工作的， 會上一句話都沒插過，這讓包括秦風在內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會議最後敲定秦風明日便安排莊尋等人的行程參與拍攝，攝影組禦河那邊也都動用了自有資源，簡單做出一些視頻效果，都十分滿意。
散會後，禦河的人恭恭敬敬請顏伯舟一起吃晚飯，在一所廣式酒樓用。
禦河地產策劃部總經理招待得很周到，冬天小酌幾杯溫酒，身子卻暖和了不少。
飯吃久了，男人們抽的煙味道濃重，吳岳和秦風還有禦河的一位女職員一起到外面透氣。
吳岳笑著對那位女職員說：“怎麽你們來的只有你一個姑娘？”
那女職員道：“我們策劃部重男輕女，你們沒發現嗎？”
吳岳點頭：“啊……又是職場性別歧視啊……”
女職員無奈道：“沒辦法，當年跟我一起面試進來的姑娘，論起來能力都不差的，只是沒兩年都結婚生孩子去了，往後我們總經理就說，慎選女生進來，第一，策劃部經常加班，不少女生吃不了這個苦，第二，結婚生孩子總要耽誤項目執行……”女職員羨慕道，“就算是我這種暫時沒有結婚打算的，總經理也不敢把重活交給我，生怕我突然談個戀愛，把重心從工作上移到談戀愛上。……真羨慕你們啊，竟然能出來自洽項目……”
在這個事情上，吳岳是最有發言權的，“這也是爭取來的啊，一開始都不容易，不僅跟老板做抗爭，還要跟家裏人抗爭。”
女職員苦笑一下，顯然也正在經歷這些……
她道：“我看顏總倒是很開明的人……”
吳岳和秦風相視一笑，前者說：“做男人像我們顏總這樣的，確實難得哈！”
正說著，當事人出來了。
顏伯舟走近了，問她們：“在聊什麽呢？”
那位禦河的女職員有些拘謹，忙道：“沒什麽，我們瞎聊呢。”
吳岳倒大方：“誇你呢！”
顏伯舟不太信：“是嗎？別是說反話吧？”
女職員笑著擺手，繼而又問：“顏總，您吃好了？”
顏伯舟點點頭：“嗯，吃好了，多謝款待，下雪天路滑，早點兒散，你們總經理有司機送，你呢？”
那女職員臉一紅，道：“我自己打車就行……”
說完，顏伯舟帶人回去打了招呼，就和吳岳、秦風一起離開。
來時他們就是一趟車，走了仍是。
顏伯舟的司機開車，他坐在副駕駛座上，秦風和吳岳在後座。吳岳故意打趣他：“瞧見那禦河的小姑娘看您的眼神沒？顏總，您真是走哪兒都有桃花啊！”
顏伯舟撚著額頭說：“吳總，你可饒了我吧……”
吳岳捂著嘴道：“我是說真的，顏總，什麽時候給我們領個老板娘回來啊？”
顏伯舟斜看了秦風一眼，沒說話。
過了會兒，他道：“你們這幾天辛苦了，天冷，註意別感冒……工作上有需要，盡管找黑貓幫忙，再不行，我直接出面也行。”
“好。”
秦風也跟著應了一聲：“好……”
吳岳在心中納悶，這種話，顏伯舟平時可沒跟她說過……
工作上，顏伯舟向來知道吳岳能挑大梁，也從來該用的人不會少叫過，今天是見了鬼了？
“顏總今兒看來心情不錯，還知道關心我們了？”她湊到秦風跟前說。
顏伯舟聽到了，道：“怎麽，還不讓問候了？你們到底是女人嘛，多關心一下……”
吳岳故意給他挖坑，“剛才禦河那姑娘還說顏總您沒有性別歧視呢，誰知道這會兒竟把我們女人給劃分到弱勢行列了？”
顏伯舟忙求饒：“這是男人臭毛病，吳總多擔待！”
吳岳大笑，與他又聊了會兒，見到了家附近，就要下車。
“那秦風，就有勞顏總幫忙送回家啦？”
顏伯舟搖下窗戶，道：“當然。”
吳岳起初沒怎麽在意，等車走了，她突然楞在原地，回頭看了眼車屁股……
這……不會吧？
他那關心的話難道是說給秦風聽的？
吳岳想了又想，在雪地裏暗暗笑。
這倆人……真有貓膩啊……
車上，秦風從剛才就一直膽戰心驚，車開走時，她回頭看吳岳站在原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心裏便是一咯噔。
顏伯舟沒讓她回陳喬爾那裏，而是直接讓司機把車子開到了林華公寓樓下。
好吧……司機這麽多天以來早看透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她就沒必要像在吳岳面前一樣掩飾了……
跟他上樓，秦風才說：“吳岳……不會看出來了吧？”
他笑：“看出來什麽？”
秦風道：“看出來咱們兩個……”她氣鼓鼓的，“你是故意的？”
被看穿了，顏伯舟便坦白，說：“總有一天得讓他們都知道，你難道打算跟我做一輩子的地下戀人？父母暫時不能見，同事們總要先知道吧？”
秦風啞然。
他笑攬過她的肩膀：“好了，我有分寸，吳岳不是大嘴巴的人，她和黑貓一樣，但也會不經意透漏一些信息給其他同事……這種循序漸進的方式，可比突然扔深水炸彈要好。”
她無奈：“那我是不是應該更努力了？”
否則……她怎麽能成為別人眼中能配得上他的人呢？
顏伯舟低頭笑道：“秦小姐，你已經夠努力了。”
這天之後，吳岳和秦風的相處倒仍如常，她沒問秦風一個究竟，卻和她親近了一些。
吳岳有意對她說，她想生二胎了。
秦風驚訝：“你不是……不想為了孩子放棄工作嗎？”
吳岳道：“那是以前——這些年我已經賺了挺多錢了，也完成了許多目標，想試試做一些別的事情……比如，專心養個孩子！家裏人經過養老大，都已經意識到家庭貢獻的重要性了，這個時候我再生孩子，可不像生一胎時擔心會被無視……”
秦風問：“那你……什麽時候要？”
她道：“沒想好呢，這兩年之內吧……不過你放心啦，我生二胎前，肯定要把你先培養好！”
秦風笑：“那就好，不然你走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吳岳這是在向她示好……秦風心裏清楚，這之後，她更要對工作一絲不茍了。
雪未全化，北城又下了一場小雪。
這讓禦河宣傳視頻拍攝組的人高興壞了，可卻讓那百名演員擔憂不已。
雪天拍攝，美則美，但是冷啊……
秦風在攝影棚安撫這些人用了一上午，說得口幹舌燥，終於把這些人安撫下來，肯站在雪地裏拍攝了……可這樣一來，攝影棚內的電熱暖氣設備增加不少，連餐盒都升級了，秦風看著那多出來的預算，肉都疼了……
剛弄完這些，黑貓跑來說：“快！秦風，我的媽呀我忘了今天我還有提案要去，莊尋那邊，你幫我去催吧！”
秦風一下頭大起來，叫他來是幫忙的，誰知道他這會兒就要走了！
可是沒辦法，現場突發狀況太多……
“抱歉抱歉！”黑貓雙手合十連連道歉。
秦風揮手讓他趕緊回去提案吧，找來禦河的人幫忙安排群演出場，她親自去請宣傳片女主角莊尋和男主角——一位年輕的男模特。
兩人都有單獨的化妝間，裏面開著暖氣，莊尋卻還穿著一件軍綠色的大衣，縮在軟椅上。
她雖然個高，但是瘦，大衣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秦風走進來時，莊尋的助理正在給她做思想工作。
“你呀，別覺得有點小名氣，就拽起來了……”
莊尋道：“我哪裏拽了，只是這麽冷的天……又是個什麽地產公司的宣傳片，我還不能拿片酬……讓我下雪天穿婚紗出去拍攝，生病了，還怎麽接下部戲？”
58.意外
秦風腳步頓住， 停在門口敲了兩下房門。
屋內的兩人停下來， 回頭看。
“打擾了， 莊小姐，主演的部分要準備開拍了。”秦風道。
莊尋的臉僵住，坐回去，也不理秦風。
倒是助理對秦風笑笑：“辛苦了， 我們等下就出去。”
秦風看了眼手表：“好，十一點半先進行一段， 午飯也快到了， 剩下的下午再繼續。”
助理比了個“OK”的手勢， 秦風便退出去了。
難搞。
這是秦風出門後心裏的第一感受。
她暗暗想， 得做好應付這位莊小姐的準備了。
再出來外面就熱鬧很多了，雪花漫天飛舞著。
空地上搭了布景，先出場的幾位已經拍過幾個鏡頭，進展還算順利。
男模特未等秦風去請， 已經就位。
秦風倍感欣慰， 忙送了熱咖啡過去：“辛苦了！”
男模特看起來年紀不大，仿佛才二十出頭，卻是挺經常出這種活動， 他笑道：“不用不用， 你們也辛苦了！”
爬在一線的人就是這樣，吃的苦多了，自然也懂別人的苦。
趁男模特在休息，她也坐下來跟他隨便聊了幾句。
莊尋不久也出來了， 還穿著那件軍綠色大襖。
她是這裏腕兒最大的，一出場拍攝組的負責人和禦河地產的人都上前打招呼，小姑娘倒是客氣，都笑著應下來，然後就坐在旁邊玩起了手機。
秦風本松了口氣，心道莊尋應該不像她想得那樣不懂事……畢竟，這是她哥公司做的活動，就算不給秦風面子，也要給莊媵和顏伯舟面子吧……
剛這麽想好，場務安排莊尋和男模特出去走位置……
男模特連忙脫了外面的羽絨服，莊尋還穿著大衣，兩人走進雪地裏，助理剛把莊尋的衣服脫了，露出裏面的婚紗，她的皮膚沾到雪，渾身一抖，叫道：“呀，真冷！不行不行，受不了！”
場務尷尬，忙道：“莊小姐……那什麽，有電暖扇的……”
莊尋道：“這電暖扇有跟沒有有什麽區別？不行，我拍不了，我太怕冷了！一受涼就感冒生病！導演！先暫停！”
導演和其他人面面相覷，大明星說暫停，他們也不敢說什麽。片場的負責人是秦風，所以他們都把目光停在了她身上……
秦風的心漸漸往下沈……
果然，還是來了。
莊尋回休息室，秦風跟在她們身後，助理一個勁兒道歉。
秦風笑：“沒事，我能理解。”
等到了休息室，她到莊尋跟前，道：“莊小姐，不好意思，下午我會安排工作人員再多放幾個電暖扇，你調整好心情，咱們的拍攝還正常進行好嗎？”
莊尋睨她一眼，不客氣道：“電暖扇多了，雪不就化了？”
秦風道：“這個倒不至於，我會安排的。”
她鼻子裏哼出笑：“說得好像你很萬能一樣……”
秦風如何聽不出來她話裏的揶揄？只是莊尋對她的敵對，讓她有些意外……
起初她以為莊尋是耍明星脾氣，現在看來，她在片場對其他人還真挺客氣的，只是對她才這樣處處帶刺……
故意針對她？
理由呢……
想到這裏，秦風不得不將這件事跟顏伯舟聯系在一起。
她和莊尋之間恐怕只剩下這一個“恩怨”了……
作為被仇恨的對象，秦風很有自覺地“討好”莊尋：“我會安排拍攝組縮短你的拍攝時間，部分近景能在室內拍攝的，都挪到室內，後期再進行制作，你看這樣行嗎？”她笑著，“下雪天確實辛苦，我這邊安撫群演也花了好久，心裏還很感激莊小姐的理解，這場活動之後，顏總他們肯定也會很感激你的。”
莊尋恐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好脾氣，更拿出了顏伯舟來壓她……
莊尋扯扯唇也沒說話，助理忙應：“可以可以，辛苦你們了，沒辦法……莊尋下周就有新戲要去試鏡，不能生病……”
秦風道：“沒事，這也是我們該做的，怪我，事前沒跟莊小姐溝通好。”
助理送秦風出去，偷偷道：“我再勸勸她……莊尋不是不懂事的人，今天……是個意外。”
因為莊尋的喊停，上午的拍攝任務算是擱置了，秦風讓人提前放飯，禦河那邊的人來問怎麽回事，她瞞著不說，只道莊尋想下午拍。
人去回覆了，她默默吃完飯，顏伯舟的電話打來——
“吃飯了？”
“嗯……剛吃完。”
顏伯舟說：“現場有意外？”
恐怕有人跟他通風報信了。
秦風道：“小問題，下午就能解決。”
他笑：“不想讓我插手？”
秦風心想，顏伯舟肯定能擺平莊尋，毋庸置疑。
可是她不想讓他來。
一方面是因為這是她負責的項目，才剛出了點意外就讓顏伯舟出面解決，對她成長不利，另一方面……她存著私心，不想讓顏伯舟跟莊尋再有過多接觸……
顏伯舟要讓莊尋服軟，就得先擺條件。
放下筷子，秦風嘆道：“莊小姐不管提什麽要求，我都會滿足的，你放心吧。”
顏伯舟欲言又止，最後輕聲說：“行，你能擺平就好。”
她故作鎮定：“那還用說，我肯定能擺平……這邊可能七點結束，晚上我自己回去吧……”
他堅持：“我去接你。”
時間寶貴，下午秦風與導演組商量先進行群演拍攝，又安排工作人員再去買幾臺帶支架的電暖扇。莊尋的助理不知怎麽勸了她，下午三點她終於走出休息室，只是仍不肯做外景拍攝。
無奈，拍攝組在室內拍了幾個鏡頭，就把今天的拍攝喊停。
禦河那邊也得到消息，策劃部總經理親自打電話給秦風，秦風解釋：“雖然主角的拍攝進度不夠，但是群演的部分卻提前完成了，後天，短片一定能送去做後期！”
禦河的人有些不太滿意，“怎麽出這個茬子了……”
她陪笑：“莊小姐年紀小嘛，身體確實也不太好，我們都理解理解……不過她還是很配合我們工作的。”
“是嗎……那辛苦你們了，如果這邊有困難，我可以找人來幫忙。”
秦風忙道：“這個不用。”
禦河那邊一插手，指不定到結算時又要壓價……
掛了電話，秦風趕緊趁莊尋還沒走，帶著那位男模特林小華去找莊尋。
“莊小姐，幸好你還沒走，晚上一起吃飯吧？小華也一起！”
莊尋毫不客氣地拒絕：“不好意思，我最近在減肥，不吃晚飯。”？
林小華充當說客，“莊小姐這麽瘦，不用減肥啦！如果不想吃飯，咱們去喝幾杯吧？我認識一間酒吧，有吃有喝，但是人很少，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莊尋瞪他一眼，“人那麽少，還沒倒閉嗎？”
林小華嘿嘿一笑，一米九的大高個笑起來卻像個未成年男孩兒。
被莊尋揶揄，他也不生氣，反而說：“真叫你說對了，那是我朋友開的，為了不讓他倒閉，咱們今兒去捧捧場吧？”
莊尋心道這人是不是缺心眼兒啊……
她翻了個白眼就不再理他們，自顧收拾東西。
林小華和秦風對視一眼，聳聳肩，彼此無奈……
兩人在外面，雪停了，腳底柔軟。
裝尋不去，秦風也還是叫上了林小華：“走吧，她不去，你跟我去。”
前方駛來一輛車，車燈耀眼，林小華擋了下眼睛，問：“那是不是顏總的車啊？”
聞言，秦風看過去——真是顏伯舟的車……
車子穩穩停下後，顏伯舟下來，問：“都收拾好了？”
秦風點頭，道：“這是林小華，禦河那邊請來和莊小姐搭檔的男模特。”
顏伯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林小華連忙跟他握手：“顏總，幸會幸會啊！”
顏伯舟笑了一下：“挺精神的。”
這算是誇獎了。
林小華舔舔嘴，顏伯舟又問他：“簽了哪個公司？”
林小華道：“沒簽公司……我不是藝校出來的，也沒那麽好的資源，就自己單幹……”
顏伯舟道：“現在經紀公司滿大街簽人，竟然沒找上你？”
林小華說：“我運氣不好吧……”
顏伯舟輕笑：“行了，等活動結束了，我找人跟你聊聊。”
林小華欣喜若狂，“顏……顏總，您要簽我啊？”
顏伯舟沒說話，而是看了秦風一眼。
秦風一臉懵逼——關我什麽事？
三人正說話，莊尋和助理走出來了，起初沒註意，林小華叫了她一聲。
莊尋看過來，猛地一怔。
林小華問：“莊小姐，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啊？”
莊尋一對眼睛只長在顏伯舟身上。
她走過去，欣喜道：“你怎麽來了？”
顏伯舟道：“接人。”
莊尋看向秦風，臉色一變。
秦風只覺身子被人用眼神刺了一劍，她暗道：還真是因為顏伯舟討厭我啊……
顏伯舟說了句：“走吧，我在附近的廖興齋定了位置，這麽冷的天，一起去吃火鍋。”
莊尋抿著嘴睜大了眼睛看顏伯舟，半晌了，她突然說：“我也去！”
樂天派林小華又湊來了，“莊小姐，你不是減肥嗎？”
莊尋瞪向他：“你不是說我這麽瘦，不用減肥嗎？”
59.困局
就這樣， 莊尋坐上了顏伯舟的車。
幾人來到廖興齋， 見裏面火熱， 莊尋帶著墨鏡走在人群中，沒惹起註意，等到了包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圓桌落座， 除了他們幾個之外，莊尋的助理還有禦河的一位活動執行主管也來了。
幾人都聽說了白天發生的事， 為促成活動順利進行， 對莊尋多少有些縱容， 禦河的人先給她讓座， 莊尋回以笑容。
想是她也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客氣地先請別人坐，再擠到顏伯舟身邊。
秦風幹脆躲得遠遠的……這種場合，顯然莊尋才是目光焦點， 她犯不著為小恩小怨把局面弄得尷尬……
顏伯舟見她坐在角落， 瞥她一眼，自顧跟禦河的主管說話。
林小華坐在秦風身邊，很是拘謹。
秦風安慰他：“怕什麽啊？也沒什麽外人。”
林小華說：“小風姐你不知道， 我等這一天等太久了……你說， 顏總真的會簽我嗎？”
秦風笑：“我覺得你沒問題。”
林小華缺的應該就是機遇。
說實話，他的長相並不比當紅小鮮肉差，身材又好，雖不知他是否會演戲， 會不會唱歌，但他鏡頭感很強，今天他在風雪中敬業的樣子，秦風看著，還是很佩服的。
哪怕林小華不能成為專業人士，當一個花瓶偶像也應該沒問題……
更何況，秦風對他印象還是很好的。
謙虛禮貌的孩子，到哪兒都容易討人喜歡……也許，事後，她真的能跟顏伯舟建議一下。
秦風突然想起在攝影棚外顏伯舟看她的那一眼——
他什麽意思？難道……顏伯舟是想讓她來做決定林小華的去留？
火鍋吃到中間，桌上火熱許多。
莊尋看似心情也好很多，趁此機會，莊尋的助理倒上酒，讓她敬顏伯舟和禦河的主管。
莊尋如何不知助理這是助理想讓她跟兩位老板表個態，明天要把工作順利做了。
她勾唇一笑，敬了這杯酒，又想起了秦風，笑說：“以前尤尼的活動負責人辦事都很利索，這次的活動負責人，秦小姐看起來像個新手啊。”
秦風心裏一咯噔，這丫頭……要在顏伯舟跟前告她的狀，她肯定不怕，但是禦河的人也在……
秦風忙輕輕嗓子，不等顏伯舟說話，先舉起酒杯賠禮：“讓莊小姐笑話了，我入行時間不長，當然不能跟尤尼的前輩比，這杯酒我先自罰了……”
說完，仰頭喝下。
喝的是白酒，嗓子眼兒火辣辣，秦風忍下去，再看禦河的主管臉色果然好了許多。
顏伯舟才開口：“秦風雖然入行不久，但我尤尼出來的人，都不會差。”
禦河的主管忙笑呵呵道：“顏總既然把話說在這兒了，我們當然就放心了，互相理解，互相理解哈……”
莊尋眼中情緒不明，唇上笑著：“你們說的好像我故意欺負秦小姐似的，說起來，秦小姐比我年紀大，我還要叫聲她姐姐呢！”她看向秦風，“明後天就請姐姐多多關照了！”
秦風迎上她：“那是一定的……”
火鍋吃到最後，酒也喝了不少，莊尋醉了，勾住顏伯舟的脖子不放，顏伯舟只能拿衣服蓋住她的腦袋，安排店員讓他們從後門出去。
禦河的人先走了，顏伯舟剛把莊尋塞到車裏，秦風便說：“我和小華一起走。”
他頓了頓，深看她一眼，“我叫人送她回去，我和你一起。”
秦風沒事兒人一樣，說：“莊小姐醉成那樣了，你還是親自送她回去吧。”
顏伯舟沒說話。
她不再留，剛才進火鍋店的時候已經有人拍到莊尋的臉發到微博上，再耽擱，恐怕會被粉絲認出來——
“就這樣吧，我們搭出租車。”
秦風和林小華兩人就近攔車，車子發動後，她在後座回頭看，見顏伯舟還站在原地……
先送林小華回家後，秦風再拐向陳喬爾的住處。
剛進家門，陳喬爾問到她身上火鍋摻酒的味道，捂住鼻子：“哎喲！你怎麽去喝酒了？”
她脫了衣服，疲憊地走向洗手間：“一言難盡啊啊……”
陳喬爾問：“怎麽了？大明星不好伺候？耍大牌了？”
她回頭苦笑：“真耍大牌了還好辦了……你不知道，那大明星是我的情敵……”
“啊？”陳喬爾驚叫，“什麽鬼？”
她長話短說：“莊尋喜歡顏伯舟，今天我是栽在她手裏了……”
陳喬爾在她身後繞來繞去，“嘖嘖，這就難辦了……”
難辦也沒辦法……她可沒有臨陣脫逃的機會，更沒那麽想過。
放了熱水，秦風嘆口氣說：“你先出去，我洗個澡。”
身子淋上熱水，驚起雞皮疙瘩，她站在水下回想今天在餐桌上的一幕又一幕，最擔心的還是禦河的那個主管，如果那人對她沒信心，元旦節活動執行當天，恐怕還有麻煩……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搞定莊尋啊……她在心中默念，希望莊尋今天這頓酒喝開心了，明天好好拍攝吧……
洗過澡，秦風走出來，陳喬爾坐在電腦前，喊道：“你手機剛才好像一直在響。”
秦風走到沙發前，翻包拿出手機，看到上面有兩個未接電話，兩條微信，都是來自顏伯舟。
微信中他問——
【回到家了？】
【不接電話？】
秦風莫名覺得顏伯舟發的這幾個字帶著一點火氣……
她忙回——
【到家了，我剛才在洗澡沒聽到電話響……】等了會兒，顏伯舟沒回她。
秦風便打電話過去，響了幾聲，男人接了，聲音低沈。
她又忐忑，又好笑……怎麽每次遇到莊尋這個問題，生氣的總是他呢？
拜托……該吃醋的那個人是她好吧？
秦風在電話裏說：“我到家了，剛才在洗澡，你到家了嗎？”
他只“嗯”了一聲。
秦風道：“我……去陪你嗎？”
他頓了頓，說：“不用。”
秦風深吸了一口氣：“那你早點休息……”
他說：“好，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陳喬爾伸過頭問：“顏伯舟？他怎麽了？”
秦風一邊把電話收進包裏，一邊忙著去吹頭發，笑著回陳喬爾道：“大舟叔叔鬧脾氣了。”
陳喬爾：“哈？？”
火速收拾了自己，換了套幹凈衣服後，秦風叫車出門。
二十分鐘後到了林華公寓。
60.服務
顏伯舟把家裏的備用鑰匙給了秦風一把， 於是她自己開門進屋。
見客廳沒燈， 秦風有些差異……走進來， 她才發現臥室有光……
輕聲推開臥室門，浴室的水聲“嘩啦”，透著門縫傳來。
男人在裏面洗澡呢……
她看床上幹凈，心裏舒坦——他不是隨便把女人帶回家的人。
顏伯舟在浴室裏， 水聲幹擾，他絲毫覺察不到外面已有人進來……
痛快的沖了個澡， 穿睡衣走出來， 頭發還是濕的。
他到陽臺上， 往貴妃椅上一躺， 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剛買回來的啤酒，顏伯舟拿過來一罐，掀開蓋子，仰頭喝一口。
背後幽幽冒出一個聲音……
“晚上的酒沒喝夠嗎？”
顏伯舟猛地坐起來！
秦風從貴妃椅後面爬起來， 樂得直不起來腰。
“嚇到你了吧！”她趴在沙發上， “怎麽又喝酒了？”伸手把他的啤酒奪下來了……
顏伯舟眉頭緊皺，見到秦風，他竟不知該生氣還是該笑。
“你什麽時候來的？”他一點兒都沒註意到。
秦風身上還穿著羽絨服， 進門時沒脫， 這會兒在屋裏有些熱了。
她脫下來，走到他身上，坐在他腿上——
“來了好一會兒了，看能不能捉到奸……”
顏伯舟道：“早藏起來了。”
秦風佯裝驚訝：“真的嗎？藏哪了？窗簾兒後面還是床底下？”
顏伯舟沈聲問：“不是說不來了？”
她摸了摸他的鼻子， 輕輕說：“我怕你真生氣了……”顏伯舟把臉一撇，秦風又再捧過來，湊上去問他，“是生氣了吧？是不是生氣了？”
他的臉被擠成包子，哭笑不得，最後只好掰過她的手，將她一把摟到胸前，壓低了聲音道：“我送莊尋回去，你就這麽放心？是對我有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有信心？”
秦風頓了頓，“我要說都有呢？”
他說：“我喝了酒，她也醉了，她還喜歡我……我們在一起，你真覺得不會出點兒什麽事？”
秦風笑：“你不是說酒後不能亂性，只會借酒發瘋嗎？我知道你不會對她發瘋……”
他還想說什麽，秦風打斷他道，“顏伯舟！我已經過了跟小姑娘爭男人的年紀了……而且，男人是爭不來的……這話是你對我說的——你說過，我們不是在比誰更優秀，而是在看誰更適合……”
顏伯舟被噎住……這大概是他第一次被秦風堵的無處可逃。
他翻過身將她壓倒在沙發上，不由分說地吻上去——
秦風呼吸不暢，退了退，頭落在沙發邊緣，她仰著脖子說：“你以為我喜歡把你推給莊尋啊？”
顏伯舟擡起頭，惡狠狠地盯著她：“那你也不能丟下我跟別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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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伯舟笑道：“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嗓子真好。”
杜芒有些害羞，“我……不是故意的……”
顏伯舟道：“別擔心，熊熊跑不了，他在跟球球玩呢。”
杜芒用力點頭：“嗯，熊熊和球球是好朋友，顏爺爺也這麽說！”
跑累了，他們就在球場玩耍。
杜芒牽著兩只狗不知累地來回跑，秦風和顏伯舟站在旁邊看。
“怎麽樣？餃子好吃嗎？”顏伯舟問。
秦風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她點頭：“挺好的。”
他欣慰一笑，“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光明正大地去跟老秦叔說說話。”
秦風道：“你現在就能去。”
他道：“我怕他打我……小時候可沒少幫我爸揍我。”
秦風笑起來，“那是因為你總欺負我，你現在還敢嗎？”
他道：“那肯定不敢了……”偷偷牽起她的手，他小聲說，“疼都來不及……”
秦風沒聽太清，問他：“什麽？”
他卻一笑：“聽不見就算了。”
秦風哪會放過他，捏住他的胳膊：“快說！你剛才說了句什麽？”
他笑著躲開，“都說了聽不到就算了……”
“那可不行，必須跟我說！”
兩人打打鬧鬧，竟也加入了杜芒和兩只狗的追跑隊伍中。
一時間，笑鬧聲在操場上想起來……
玩到最後，秦風累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顏伯舟在她旁邊坐下來，擡頭看天，吐出的白霧一團又一團……
“下雪了……”他忽然說。
“啊？”
顏伯舟又說一遍：“下雪了。”
秦風以為他騙人，“不可能！”
“真的……”他揚起頭，閉上眼睛，秦風也跟著仰起臉……
一片雪花緩緩飄落，在她臉頰上消融……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了！後天早上見～57.顯露
這場大雪下了一整夜， 次日紅日東升， 照亮了整片純白色的世界。
大雪封路， 許多公司放假半天，忙忙碌碌地趕著通知大家出門註意安全。
學校那邊也停課一天，杜芒興奮不已，和熊熊在門口的雪地上翻滾打鬧， 出了一身汗之後，又用圍巾裝飾秦懷書用鐵鍬堆的雪人。
北城的冬天徹底來了……
秦風雖然上午不去上班， 但還是早早出門， 先回陳喬爾的住處拿她新買的羽絨服， 套上之後， 再去禦河地產開會。
原本40分鐘的路程整整走了兩個小時，連午飯都是在車上解決的……
顏伯舟要乘她的車，也多虧了他，走雪路， 沒出什麽意外。
她到時吳岳已經到了， 看到顏伯舟，她有些驚訝。
“顏總怎麽來了？”
顏伯舟淡淡說：“來監督一下你們工作。”
吳岳笑：“一起共事多少年了，你還不放心我？”
他也笑道：“不是不放心你， 是不放心她——”他指了下秦風。
秦風：“……”
三人說說笑笑走進了禦河地產大樓內， 坐在辦公室裏最後敲定活動流程時，禦河的人見顏伯舟在，起初也有些緊張，但顏伯舟真像只是來監督工作的， 會上一句話都沒插過，這讓包括秦風在內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會議最後敲定秦風明日便安排莊尋等人的行程參與拍攝，攝影組禦河那邊也都動用了自有資源，簡單做出一些視頻效果，都十分滿意。
散會後，禦河的人恭恭敬敬請顏伯舟一起吃晚飯，在一所廣式酒樓用。
禦河地產策劃部總經理招待得很周到，冬天小酌幾杯溫酒，身子卻暖和了不少。
飯吃久了，男人們抽的煙味道濃重，吳岳和秦風還有禦河的一位女職員一起到外面透氣。
吳岳笑著對那位女職員說：“怎麽你們來的只有你一個姑娘？”
那女職員道：“我們策劃部重男輕女，你們沒發現嗎？”
吳岳點頭：“啊……又是職場性別歧視啊……”
女職員無奈道：“沒辦法，當年跟我一起面試進來的姑娘，論起來能力都不差的，只是沒兩年都結婚生孩子去了，往後我們總經理就說，慎選女生進來，第一，策劃部經常加班，不少女生吃不了這個苦，第二，結婚生孩子總要耽誤項目執行……”女職員羨慕道，“就算是我這種暫時沒有結婚打算的，總經理也不敢把重活交給我，生怕我突然談個戀愛，把重心從工作上移到談戀愛上。……真羨慕你們啊，竟然能出來自洽項目……”
在這個事情上，吳岳是最有發言權的，“這也是爭取來的啊，一開始都不容易，不僅跟老板做抗爭，還要跟家裏人抗爭。”
女職員苦笑一下，顯然也正在經歷這些……
她道：“我看顏總倒是很開明的人……”
吳岳和秦風相視一笑，前者說：“做男人像我們顏總這樣的，確實難得哈！”
正說著，當事人出來了。
顏伯舟走近了，問她們：“在聊什麽呢？”
那位禦河的女職員有些拘謹，忙道：“沒什麽，我們瞎聊呢。”
吳岳倒大方：“誇你呢！”
顏伯舟不太信：“是嗎？別是說反話吧？”
女職員笑著擺手，繼而又問：“顏總，您吃好了？”
顏伯舟點點頭：“嗯，吃好了，多謝款待，下雪天路滑，早點兒散，你們總經理有司機送，你呢？”
那女職員臉一紅，道：“我自己打車就行……”
說完，顏伯舟帶人回去打了招呼，就和吳岳、秦風一起離開。
來時他們就是一趟車，走了仍是。
顏伯舟的司機開車，他坐在副駕駛座上，秦風和吳岳在後座。吳岳故意打趣他：“瞧見那禦河的小姑娘看您的眼神沒？顏總，您真是走哪兒都有桃花啊！”
顏伯舟撚著額頭說：“吳總，你可饒了我吧……”
吳岳捂著嘴道：“我是說真的，顏總，什麽時候給我們領個老板娘回來啊？”
顏伯舟斜看了秦風一眼，沒說話。
過了會兒，他道：“你們這幾天辛苦了，天冷，註意別感冒……工作上有需要，盡管找黑貓幫忙，再不行，我直接出面也行。”
“好。”
秦風也跟著應了一聲：“好……”
吳岳在心中納悶，這種話，顏伯舟平時可沒跟她說過……
工作上，顏伯舟向來知道吳岳能挑大梁，也從來該用的人不會少叫過，今天是見了鬼了？
“顏總今兒看來心情不錯，還知道關心我們了？”她湊到秦風跟前說。
顏伯舟聽到了，道：“怎麽，還不讓問候了？你們到底是女人嘛，多關心一下……”
吳岳故意給他挖坑，“剛才禦河那姑娘還說顏總您沒有性別歧視呢，誰知道這會兒竟把我們女人給劃分到弱勢行列了？”
顏伯舟忙求饒：“這是男人臭毛病，吳總多擔待！”
吳岳大笑，與他又聊了會兒，見到了家附近，就要下車。
“那秦風，就有勞顏總幫忙送回家啦？”
顏伯舟搖下窗戶，道：“當然。”
吳岳起初沒怎麽在意，等車走了，她突然楞在原地，回頭看了眼車屁股……
這……不會吧？
他那關心的話難道是說給秦風聽的？
吳岳想了又想，在雪地裏暗暗笑。
這倆人……真有貓膩啊……
車上，秦風從剛才就一直膽戰心驚，車開走時，她回頭看吳岳站在原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心裏便是一咯噔。
顏伯舟沒讓她回陳喬爾那裏，而是直接讓司機把車子開到了林華公寓樓下。
好吧……司機這麽多天以來早看透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她就沒必要像在吳岳面前一樣掩飾了……
跟他上樓，秦風才說：“吳岳……不會看出來了吧？”
他笑：“看出來什麽？”
秦風道：“看出來咱們兩個……”她氣鼓鼓的，“你是故意的？”
被看穿了，顏伯舟便坦白，說：“總有一天得讓他們都知道，你難道打算跟我做一輩子的地下戀人？父母暫時不能見，同事們總要先知道吧？”
秦風啞然。
他笑攬過她的肩膀：“好了，我有分寸，吳岳不是大嘴巴的人，她和黑貓一樣，但也會不經意透漏一些信息給其他同事……這種循序漸進的方式，可比突然扔深水炸彈要好。”
她無奈：“那我是不是應該更努力了？”
否則……她怎麽能成為別人眼中能配得上他的人呢？
顏伯舟低頭笑道：“秦小姐，你已經夠努力了。”
這天之後，吳岳和秦風的相處倒仍如常，她沒問秦風一個究竟，卻和她親近了一些。
吳岳有意對她說，她想生二胎了。
秦風驚訝：“你不是……不想為了孩子放棄工作嗎？”
吳岳道：“那是以前——這些年我已經賺了挺多錢了，也完成了許多目標，想試試做一些別的事情……比如，專心養個孩子！家裏人經過養老大，都已經意識到家庭貢獻的重要性了，這個時候我再生孩子，可不像生一胎時擔心會被無視……”
秦風問：“那你……什麽時候要？”
她道：“沒想好呢，這兩年之內吧……不過你放心啦，我生二胎前，肯定要把你先培養好！”
秦風笑：“那就好，不然你走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吳岳這是在向她示好……秦風心裏清楚，這之後，她更要對工作一絲不茍了。
雪未全化，北城又下了一場小雪。
這讓禦河宣傳視頻拍攝組的人高興壞了，可卻讓那百名演員擔憂不已。
雪天拍攝，美則美，但是冷啊……
秦風在攝影棚安撫這些人用了一上午，說得口幹舌燥，終於把這些人安撫下來，肯站在雪地裏拍攝了……可這樣一來，攝影棚內的電熱暖氣設備增加不少，連餐盒都升級了，秦風看著那多出來的預算，肉都疼了……
剛弄完這些，黑貓跑來說：“快！秦風，我的媽呀我忘了今天我還有提案要去，莊尋那邊，你幫我去催吧！”
秦風一下頭大起來，叫他來是幫忙的，誰知道他這會兒就要走了！
可是沒辦法，現場突發狀況太多……
“抱歉抱歉！”黑貓雙手合十連連道歉。
秦風揮手讓他趕緊回去提案吧，找來禦河的人幫忙安排群演出場，她親自去請宣傳片女主角莊尋和男主角——一位年輕的男模特。
兩人都有單獨的化妝間，裏面開著暖氣，莊尋卻還穿著一件軍綠色的大衣，縮在軟椅上。
她雖然個高，但是瘦，大衣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秦風走進來時，莊尋的助理正在給她做思想工作。
“你呀，別覺得有點小名氣，就拽起來了……”
莊尋道：“我哪裏拽了，只是這麽冷的天……又是個什麽地產公司的宣傳片，我還不能拿片酬……讓我下雪天穿婚紗出去拍攝，生病了，還怎麽接下部戲？”
58.意外
秦風腳步頓住， 停在門口敲了兩下房門。
屋內的兩人停下來， 回頭看。
“打擾了， 莊小姐，主演的部分要準備開拍了。”秦風道。
莊尋的臉僵住，坐回去，也不理秦風。
倒是助理對秦風笑笑：“辛苦了， 我們等下就出去。”
秦風看了眼手表：“好，十一點半先進行一段， 午飯也快到了， 剩下的下午再繼續。”
助理比了個“OK”的手勢， 秦風便退出去了。
難搞。
這是秦風出門後心裏的第一感受。
她暗暗想， 得做好應付這位莊小姐的準備了。
再出來外面就熱鬧很多了，雪花漫天飛舞著。
空地上搭了布景，先出場的幾位已經拍過幾個鏡頭，進展還算順利。
男模特未等秦風去請， 已經就位。
秦風倍感欣慰， 忙送了熱咖啡過去：“辛苦了！”
男模特看起來年紀不大，仿佛才二十出頭，卻是挺經常出這種活動， 他笑道：“不用不用， 你們也辛苦了！”
爬在一線的人就是這樣，吃的苦多了，自然也懂別人的苦。
趁男模特在休息，她也坐下來跟他隨便聊了幾句。
莊尋不久也出來了， 還穿著那件軍綠色大襖。
她是這裏腕兒最大的，一出場拍攝組的負責人和禦河地產的人都上前打招呼，小姑娘倒是客氣，都笑著應下來，然後就坐在旁邊玩起了手機。
秦風本松了口氣，心道莊尋應該不像她想得那樣不懂事……畢竟，這是她哥公司做的活動，就算不給秦風面子，也要給莊媵和顏伯舟面子吧……
剛這麽想好，場務安排莊尋和男模特出去走位置……
男模特連忙脫了外面的羽絨服，莊尋還穿著大衣，兩人走進雪地裏，助理剛把莊尋的衣服脫了，露出裏面的婚紗，她的皮膚沾到雪，渾身一抖，叫道：“呀，真冷！不行不行，受不了！”
場務尷尬，忙道：“莊小姐……那什麽，有電暖扇的……”
莊尋道：“這電暖扇有跟沒有有什麽區別？不行，我拍不了，我太怕冷了！一受涼就感冒生病！導演！先暫停！”
導演和其他人面面相覷，大明星說暫停，他們也不敢說什麽。片場的負責人是秦風，所以他們都把目光停在了她身上……
秦風的心漸漸往下沈……
果然，還是來了。
莊尋回休息室，秦風跟在她們身後，助理一個勁兒道歉。
秦風笑：“沒事，我能理解。”
等到了休息室，她到莊尋跟前，道：“莊小姐，不好意思，下午我會安排工作人員再多放幾個電暖扇，你調整好心情，咱們的拍攝還正常進行好嗎？”
莊尋睨她一眼，不客氣道：“電暖扇多了，雪不就化了？”
秦風道：“這個倒不至於，我會安排的。”
她鼻子裏哼出笑：“說得好像你很萬能一樣……”
秦風如何聽不出來她話裏的揶揄？只是莊尋對她的敵對，讓她有些意外……
起初她以為莊尋是耍明星脾氣，現在看來，她在片場對其他人還真挺客氣的，只是對她才這樣處處帶刺……
故意針對她？
理由呢……
想到這裏，秦風不得不將這件事跟顏伯舟聯系在一起。
她和莊尋之間恐怕只剩下這一個“恩怨”了……
作為被仇恨的對象，秦風很有自覺地“討好”莊尋：“我會安排拍攝組縮短你的拍攝時間，部分近景能在室內拍攝的，都挪到室內，後期再進行制作，你看這樣行嗎？”她笑著，“下雪天確實辛苦，我這邊安撫群演也花了好久，心裏還很感激莊小姐的理解，這場活動之後，顏總他們肯定也會很感激你的。”
莊尋恐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好脾氣，更拿出了顏伯舟來壓她……
莊尋扯扯唇也沒說話，助理忙應：“可以可以，辛苦你們了，沒辦法……莊尋下周就有新戲要去試鏡，不能生病……”
秦風道：“沒事，這也是我們該做的，怪我，事前沒跟莊小姐溝通好。”
助理送秦風出去，偷偷道：“我再勸勸她……莊尋不是不懂事的人，今天……是個意外。”
因為莊尋的喊停，上午的拍攝任務算是擱置了，秦風讓人提前放飯，禦河那邊的人來問怎麽回事，她瞞著不說，只道莊尋想下午拍。
人去回覆了，她默默吃完飯，顏伯舟的電話打來——
“吃飯了？”
“嗯……剛吃完。”
顏伯舟說：“現場有意外？”
恐怕有人跟他通風報信了。
秦風道：“小問題，下午就能解決。”
他笑：“不想讓我插手？”
秦風心想，顏伯舟肯定能擺平莊尋，毋庸置疑。
可是她不想讓他來。
一方面是因為這是她負責的項目，才剛出了點意外就讓顏伯舟出面解決，對她成長不利，另一方面……她存著私心，不想讓顏伯舟跟莊尋再有過多接觸……
顏伯舟要讓莊尋服軟，就得先擺條件。
放下筷子，秦風嘆道：“莊小姐不管提什麽要求，我都會滿足的，你放心吧。”
顏伯舟欲言又止，最後輕聲說：“行，你能擺平就好。”
她故作鎮定：“那還用說，我肯定能擺平……這邊可能七點結束，晚上我自己回去吧……”
他堅持：“我去接你。”
時間寶貴，下午秦風與導演組商量先進行群演拍攝，又安排工作人員再去買幾臺帶支架的電暖扇。莊尋的助理不知怎麽勸了她，下午三點她終於走出休息室，只是仍不肯做外景拍攝。
無奈，拍攝組在室內拍了幾個鏡頭，就把今天的拍攝喊停。
禦河那邊也得到消息，策劃部總經理親自打電話給秦風，秦風解釋：“雖然主角的拍攝進度不夠，但是群演的部分卻提前完成了，後天，短片一定能送去做後期！”
禦河的人有些不太滿意，“怎麽出這個茬子了……”
她陪笑：“莊小姐年紀小嘛，身體確實也不太好，我們都理解理解……不過她還是很配合我們工作的。”
“是嗎……那辛苦你們了，如果這邊有困難，我可以找人來幫忙。”
秦風忙道：“這個不用。”
禦河那邊一插手，指不定到結算時又要壓價……
掛了電話，秦風趕緊趁莊尋還沒走，帶著那位男模特林小華去找莊尋。
“莊小姐，幸好你還沒走，晚上一起吃飯吧？小華也一起！”
莊尋毫不客氣地拒絕：“不好意思，我最近在減肥，不吃晚飯。”？
林小華充當說客，“莊小姐這麽瘦，不用減肥啦！如果不想吃飯，咱們去喝幾杯吧？我認識一間酒吧，有吃有喝，但是人很少，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莊尋瞪他一眼，“人那麽少，還沒倒閉嗎？”
林小華嘿嘿一笑，一米九的大高個笑起來卻像個未成年男孩兒。
被莊尋揶揄，他也不生氣，反而說：“真叫你說對了，那是我朋友開的，為了不讓他倒閉，咱們今兒去捧捧場吧？”
莊尋心道這人是不是缺心眼兒啊……
她翻了個白眼就不再理他們，自顧收拾東西。
林小華和秦風對視一眼，聳聳肩，彼此無奈……
兩人在外面，雪停了，腳底柔軟。
裝尋不去，秦風也還是叫上了林小華：“走吧，她不去，你跟我去。”
前方駛來一輛車，車燈耀眼，林小華擋了下眼睛，問：“那是不是顏總的車啊？”
聞言，秦風看過去——真是顏伯舟的車……
車子穩穩停下後，顏伯舟下來，問：“都收拾好了？”
秦風點頭，道：“這是林小華，禦河那邊請來和莊小姐搭檔的男模特。”
顏伯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林小華連忙跟他握手：“顏總，幸會幸會啊！”
顏伯舟笑了一下：“挺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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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去，欣喜道：“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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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尋抿著嘴睜大了眼睛看顏伯舟，半晌了，她突然說：“我也去！”
樂天派林小華又湊來了，“莊小姐，你不是減肥嗎？”
莊尋瞪向他：“你不是說我這麽瘦，不用減肥嗎？”
59.困局
就這樣， 莊尋坐上了顏伯舟的車。
幾人來到廖興齋， 見裏面火熱， 莊尋帶著墨鏡走在人群中，沒惹起註意，等到了包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圓桌落座， 除了他們幾個之外，莊尋的助理還有禦河的一位活動執行主管也來了。
幾人都聽說了白天發生的事， 為促成活動順利進行， 對莊尋多少有些縱容， 禦河的人先給她讓座， 莊尋回以笑容。
想是她也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客氣地先請別人坐，再擠到顏伯舟身邊。
秦風幹脆躲得遠遠的……這種場合，顯然莊尋才是目光焦點， 她犯不著為小恩小怨把局面弄得尷尬……
顏伯舟見她坐在角落， 瞥她一眼，自顧跟禦河的主管說話。
林小華坐在秦風身邊，很是拘謹。
秦風安慰他：“怕什麽啊？也沒什麽外人。”
林小華說：“小風姐你不知道， 我等這一天等太久了……你說， 顏總真的會簽我嗎？”
秦風笑：“我覺得你沒問題。”
林小華缺的應該就是機遇。
說實話，他的長相並不比當紅小鮮肉差，身材又好，雖不知他是否會演戲， 會不會唱歌，但他鏡頭感很強，今天他在風雪中敬業的樣子，秦風看著，還是很佩服的。
哪怕林小華不能成為專業人士，當一個花瓶偶像也應該沒問題……
更何況，秦風對他印象還是很好的。
謙虛禮貌的孩子，到哪兒都容易討人喜歡……也許，事後，她真的能跟顏伯舟建議一下。
秦風突然想起在攝影棚外顏伯舟看她的那一眼——
他什麽意思？難道……顏伯舟是想讓她來做決定林小華的去留？
火鍋吃到中間，桌上火熱許多。
莊尋看似心情也好很多，趁此機會，莊尋的助理倒上酒，讓她敬顏伯舟和禦河的主管。
莊尋如何不知助理這是助理想讓她跟兩位老板表個態，明天要把工作順利做了。
她勾唇一笑，敬了這杯酒，又想起了秦風，笑說：“以前尤尼的活動負責人辦事都很利索，這次的活動負責人，秦小姐看起來像個新手啊。”
秦風心裏一咯噔，這丫頭……要在顏伯舟跟前告她的狀，她肯定不怕，但是禦河的人也在……
秦風忙輕輕嗓子，不等顏伯舟說話，先舉起酒杯賠禮：“讓莊小姐笑話了，我入行時間不長，當然不能跟尤尼的前輩比，這杯酒我先自罰了……”
說完，仰頭喝下。
喝的是白酒，嗓子眼兒火辣辣，秦風忍下去，再看禦河的主管臉色果然好了許多。
顏伯舟才開口：“秦風雖然入行不久，但我尤尼出來的人，都不會差。”
禦河的主管忙笑呵呵道：“顏總既然把話說在這兒了，我們當然就放心了，互相理解，互相理解哈……”
莊尋眼中情緒不明，唇上笑著：“你們說的好像我故意欺負秦小姐似的，說起來，秦小姐比我年紀大，我還要叫聲她姐姐呢！”她看向秦風，“明後天就請姐姐多多關照了！”
秦風迎上她：“那是一定的……”
火鍋吃到最後，酒也喝了不少，莊尋醉了，勾住顏伯舟的脖子不放，顏伯舟只能拿衣服蓋住她的腦袋，安排店員讓他們從後門出去。
禦河的人先走了，顏伯舟剛把莊尋塞到車裏，秦風便說：“我和小華一起走。”
他頓了頓，深看她一眼，“我叫人送她回去，我和你一起。”
秦風沒事兒人一樣，說：“莊小姐醉成那樣了，你還是親自送她回去吧。”
顏伯舟沒說話。
她不再留，剛才進火鍋店的時候已經有人拍到莊尋的臉發到微博上，再耽擱，恐怕會被粉絲認出來——
“就這樣吧，我們搭出租車。”
秦風和林小華兩人就近攔車，車子發動後，她在後座回頭看，見顏伯舟還站在原地……
先送林小華回家後，秦風再拐向陳喬爾的住處。
剛進家門，陳喬爾問到她身上火鍋摻酒的味道，捂住鼻子：“哎喲！你怎麽去喝酒了？”
她脫了衣服，疲憊地走向洗手間：“一言難盡啊啊……”
陳喬爾問：“怎麽了？大明星不好伺候？耍大牌了？”
她回頭苦笑：“真耍大牌了還好辦了……你不知道，那大明星是我的情敵……”
“啊？”陳喬爾驚叫，“什麽鬼？”
她長話短說：“莊尋喜歡顏伯舟，今天我是栽在她手裏了……”
陳喬爾在她身後繞來繞去，“嘖嘖，這就難辦了……”
難辦也沒辦法……她可沒有臨陣脫逃的機會，更沒那麽想過。
放了熱水，秦風嘆口氣說：“你先出去，我洗個澡。”
身子淋上熱水，驚起雞皮疙瘩，她站在水下回想今天在餐桌上的一幕又一幕，最擔心的還是禦河的那個主管，如果那人對她沒信心，元旦節活動執行當天，恐怕還有麻煩……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搞定莊尋啊……她在心中默念，希望莊尋今天這頓酒喝開心了，明天好好拍攝吧……
洗過澡，秦風走出來，陳喬爾坐在電腦前，喊道：“你手機剛才好像一直在響。”
秦風走到沙發前，翻包拿出手機，看到上面有兩個未接電話，兩條微信，都是來自顏伯舟。
微信中他問——
【回到家了？】
【不接電話？】
秦風莫名覺得顏伯舟發的這幾個字帶著一點火氣……
她忙回——
【到家了，我剛才在洗澡沒聽到電話響……】等了會兒，顏伯舟沒回她。
秦風便打電話過去，響了幾聲，男人接了，聲音低沈。
她又忐忑，又好笑……怎麽每次遇到莊尋這個問題，生氣的總是他呢？
拜托……該吃醋的那個人是她好吧？
秦風在電話裏說：“我到家了，剛才在洗澡，你到家了嗎？”
他只“嗯”了一聲。
秦風道：“我……去陪你嗎？”
他頓了頓，說：“不用。”
秦風深吸了一口氣：“那你早點休息……”
他說：“好，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陳喬爾伸過頭問：“顏伯舟？他怎麽了？”
秦風一邊把電話收進包裏，一邊忙著去吹頭發，笑著回陳喬爾道：“大舟叔叔鬧脾氣了。”
陳喬爾：“哈？？”
火速收拾了自己，換了套幹凈衣服後，秦風叫車出門。
二十分鐘後到了林華公寓。
60.服務
顏伯舟把家裏的備用鑰匙給了秦風一把， 於是她自己開門進屋。
見客廳沒燈， 秦風有些差異……走進來， 她才發現臥室有光……
輕聲推開臥室門，浴室的水聲“嘩啦”，透著門縫傳來。
男人在裏面洗澡呢……
她看床上幹凈，心裏舒坦——他不是隨便把女人帶回家的人。
顏伯舟在浴室裏， 水聲幹擾，他絲毫覺察不到外面已有人進來……
痛快的沖了個澡， 穿睡衣走出來， 頭發還是濕的。
他到陽臺上， 往貴妃椅上一躺， 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剛買回來的啤酒，顏伯舟拿過來一罐，掀開蓋子，仰頭喝一口。
背後幽幽冒出一個聲音……
“晚上的酒沒喝夠嗎？”
顏伯舟猛地坐起來！
秦風從貴妃椅後面爬起來， 樂得直不起來腰。
“嚇到你了吧！”她趴在沙發上， “怎麽又喝酒了？”伸手把他的啤酒奪下來了……
顏伯舟眉頭緊皺，見到秦風，他竟不知該生氣還是該笑。
“你什麽時候來的？”他一點兒都沒註意到。
秦風身上還穿著羽絨服， 進門時沒脫， 這會兒在屋裏有些熱了。
她脫下來，走到他身上，坐在他腿上——
“來了好一會兒了，看能不能捉到奸……”
顏伯舟道：“早藏起來了。”
秦風佯裝驚訝：“真的嗎？藏哪了？窗簾兒後面還是床底下？”
顏伯舟沈聲問：“不是說不來了？”
她摸了摸他的鼻子， 輕輕說：“我怕你真生氣了……”顏伯舟把臉一撇，秦風又再捧過來，湊上去問他，“是生氣了吧？是不是生氣了？”
他的臉被擠成包子，哭笑不得，最後只好掰過她的手，將她一把摟到胸前，壓低了聲音道：“我送莊尋回去，你就這麽放心？是對我有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有信心？”
秦風頓了頓，“我要說都有呢？”
他說：“我喝了酒，她也醉了，她還喜歡我……我們在一起，你真覺得不會出點兒什麽事？”
秦風笑：“你不是說酒後不能亂性，只會借酒發瘋嗎？我知道你不會對她發瘋……”
他還想說什麽，秦風打斷他道，“顏伯舟！我已經過了跟小姑娘爭男人的年紀了……而且，男人是爭不來的……這話是你對我說的——你說過，我們不是在比誰更優秀，而是在看誰更適合……”
顏伯舟被噎住……這大概是他第一次被秦風堵的無處可逃。
他翻過身將她壓倒在沙發上，不由分說地吻上去——
秦風呼吸不暢，退了退，頭落在沙發邊緣，她仰著脖子說：“你以為我喜歡把你推給莊尋啊？”
顏伯舟擡起頭，惡狠狠地盯著她：“那你也不能丟下我跟別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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