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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花傾國兩相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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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安瑞林頭上的傷口長新肉,有些癢,他脾氣不好,話少了,總是看誰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又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安瑞芹和小天他們都拿他沒轍,只好求助依然。

其實依然又有什麽辦法,這是傷口愈合必經的過程。每次他一聲不吭發脾氣的時候,她就用幹凈的棉簽輕輕擦揉著傷口周圍,減輕他不適的感覺,她不敢用嘴吹傷口,怕感染。看他強忍著難受,她放下棉簽,抱著他的頭靠近她懷裏,低聲哄著他。

白天還好,他在書房裏忙著工作,就忘了頭上的傷口發癢。一到夜裏,這新生的肉就更加肆無忌憚,仿佛不引得人撓出血來,用痛感代替了癢意才算罷休。

安瑞林比一般人能忍,傷口又痛又癢,他翻來覆去睡不著,但還是沒有用手去抓。依然在他身邊躺著,對他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不知道該怎麽才能幫他緩解這不適。

她半坐起來,看他緊緊皺著眉,一只手擱在額頭上,她湊過去:“很癢嗎?我再給你抹抹周圍?”

安瑞林睜開眼睛,也坐起來,看她擔憂的樣子,一對彎彎的眉也蹙著,他覺得好受了點,把她摟進懷裏,冰涼的唇就這麽貼下去,準確地吻上她的嘴唇。

很久沒和她親密了,兩個人分開了一段時間,回來又各種事情,安瑞林把手放進她的頭發裏,加深了這個吻。依然楞楞的,睜大眼睛感受著安瑞林的熱情,他動了情,她很熟悉。

他這個吻很深情,也很耐心,一寸一寸吞噬著她的理智,等她清醒過來,安瑞林的呼吸重了,推倒她躺在床上,開始脫兩個人的衣服。

依然這時候才慌起來,現在一定不能有任何激烈的床上運動,醫生再三叮囑了。安瑞林已經覆身上來,兩具身體交纏,依然離開他的唇,抱著他的後背,輕輕拍著,哄著他:“不行,不行……”

但安瑞林覺得這是最能緩解他傷口不適的靈丹妙藥,以為她是擔心他頭上的傷,他又親著她,嘴裏模模糊糊說著:“你幫我止癢,我才不疼。”

他一旦認準一件事,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依然撐起身體,用力把他從她身上推下來,安瑞林動情的眼睛看著她,表情有一點受傷的樣子。

依然於心不忍,她整理好淩亂的睡衣,主動親了親他的一邊臉頰,柔聲說:“現在還不適合做這樣劇烈的事情,小心傷口崩開了。”

看安瑞林眼神好不容易恢覆平靜,但正一臉深思地探究著她,她不得不又補充說:“等你好了。”

安瑞林笑起來,右邊臉上出現一個淺淺的酒窩,顯得他沒平時嚴肅了。依然心裏卻沒有放松,懷孕的事情肯定不能瞞著他了,也沒辦法瞞下去。再等等,等確定秦子恒沒事了,再告訴他吧。

* *

隔了好幾天,安瑞林要去醫院拆線,依然現在對很多味道都敏感,一進醫院聞到消毒水味道按耐不住,她賴在床上不想起,說不太舒服,讓安瑞林自己去醫院。

安瑞林擔心她,湊到她面前摸著她的額頭,悅耳低沈的聲音:“哪兒難受?”

依然躺著懶洋洋的,她說:“你快去吧,小天陪你。我再睡會兒。”

安瑞林不放心,給她倒了杯水,才穿上衣服出去。

他一走,依然一躍而起,直奔盥洗室,稀裏嘩啦一陣吐,近來吐得越來越頻繁,到最後眼淚都出來了,她抱著馬桶好半天才緩過來,坐在地上出神。

“你在幹什麽?”安瑞林站在盥洗室門口,臉上沒什麽特殊表情,就這樣盯著坐在地上的她。

不知道他站在門口多久了,依然回過神,一顆心七上八下,她撐著站起來,走到洗手池那兒仔細洗了手,開始刷牙。

擠牙膏的時候,她盯著牙膏,才說:“昨晚吃多了。”

安瑞林自然不信,她這段時間一直不對勁,吃飯很少,還經常在盥洗室一呆就好長時間,心中有個不確定的想法,他沒問出來,想聽她親口說。

“那正好,跟我去醫院看看。”安瑞林說。

他仔細觀察著依然的表情,聽見她說:“我不去。”

依然放下牙刷和牙杯,用毛巾洗了臉,看他還在門口等著她,她走過去抱著他的腰:“你快去吧,早點回來陪我。”

她很少說這樣的話,類似於撒嬌,還主動抱著他,安瑞林也回抱著她,親親她的額頭,又低聲囑咐她:“在家好好的。”

依然點點頭,安瑞林轉身走出臥室,她才回到床上,坐了一會兒,又站起來走到落地窗,看到安瑞林上了車,他的動作流利一氣呵成,依然定定看了一會兒。小天開著車子絕塵而去,她才收回視線,拿出手機給秦子恒打電話。

很久沒和秦子恒聯系了,依然聽到聽筒裏他的聲音帶著沙啞,心中的思緒此起彼伏,約他出去見面。

秦子恒說在學校的小樹林裏見面,依然自己打車去了學校,路上車子多,走走停停,下車以後她就熬不住,去洗手間吐了個夠,才往小樹林那邊走。

遠遠看到秦子恒坐在小樹林的長椅上,他穿著一件厚的羽絨服,頭發長了很多,幾縷頭發垂在額間,低著頭擺弄著什麽。

依然走過去,輕輕喊他:“子恒。”

秦子恒擡起頭來,他氣色不太好,憔悴了不少,想是最近的時間都用來和安瑞林對抗了,胡須卻是剃的幹幹凈凈,臉上幹凈白皙。他笑起來,如同往日一樣溫和,“你來了,一一。”

依然看到他手裏捧著一個鋼琴模型,精致又獨特,秦子恒站起來把這個東西遞給她:“送給你的。”

這個模型是他們倆還在一起的時候秦子恒就雕刻好的,分手以後陪著他遠渡重洋,經歷了國外歲月的孤獨寂寞,顛沛流離,如今他準備好了,是時候送給她了。

依然接過來,放在手裏細細望著,這個很費時間和功夫,她很喜歡。她的眼睛彎起來:“謝謝你。”

秦子恒說:“早就應該給你了。”

外面冷,雖然已是正月,寒潮來襲,在外面站一會兒就已經很冷了,依然沒帶手套,手腳都冷,她跺了兩下腳,擡頭看秦子恒的樣子,想了一會兒,她說:“子恒,你還好嗎?我是說你的公司,我聽……李憶如說你的公司遇到一些問題……”

她還沒說完,秦子恒就打斷她:“沒什麽事,我正在處理。”

依然看出他不想多談,斟酌半天,她說:“我知道是安瑞林,他不會為難了你。”

秦子恒突然抓起她的手,思考著她這句話:“你答應了他什麽?”

本來漲勢良好的公司,突然股票大跌,投資的人紛紛撤資,他思前想後,到處尋找辦法,後來圈子裏有人說,是有人要整他。沒過兩天安瑞林的代表就來了,提出要並購他的公司,買斷他手裏的股票。他這才知道是安瑞林。

不想跟家裏要錢,遇到安瑞林,他覺得是棋逢對手,他四處奔走,全力以赴挽回局面,在這件事上如果他可以贏了安瑞林,是一個裏程碑的勝利。

可是前兩天安瑞林突然收手了,股票恢覆股價,公司上下也平息了不安,春節後大家回來上班都喜氣洋洋,他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有種滿身力量打在了虛無的棉花上的感覺。今天聽依然這麽說,看來還是她幫了他。

這件事本來他就因為不想牽扯她,這段時間都沒出現,不想她自責,也不想她難過,原來她早就知道,還暗自平息了這場無聲的戰爭。

秦子恒抓著依然的手是用了勁的,依然掙紮著從他手裏拿出自己的手,她看著秦子恒眼裏的恨意,解釋說:“我什麽都沒有答應他,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秦子恒看她冰涼的手抽出去,他心裏難受起來:“你不在,我怎麽能好好的?我是為了你回來的。”

依然在凳子上坐下來,有兩只麻雀在樹林裏的泥土上靈活地走著,她看著,想起安瑞林那晚血流滿地的模樣,她聲音變得澀澀的:“我們之間過去了,從我選擇待在安瑞林身邊那一天開始,我和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有了李憶如,我有了安瑞林。

秦子恒在她面前蹲下來,仰頭看著她,她皮膚白,一頭黑發襯著,看上去臉更小了,日日夜夜他從來沒忘記過她,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我帶你走,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離開,離這裏遠遠的。”

“那李憶如怎麽辦?”依然皺著眉看著他。

“我還沒和她結婚,我跟她在一起,只是想要有個名正言順的機會接近你。”

依然震驚地看著他,縱然她心裏恨著李憶如,但聽秦子恒這樣說,她不禁覺得李憶如可憐:“你這樣對她不公平,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相處,可是我結婚了。”

秦子恒又抓著她的手:“我知道,可是你不是真心想嫁給他的,是為了救你父親,對不對,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可恨我知道得太晚了……一一,再給我個機會,安瑞林不想我在這裏待著,那我就帶你走,去美國,去歐洲,只要你願意,我馬上就帶你走。”

依然心裏的震驚足以壓得她喘不過氣,秦子恒一直是溫暖陽光的,現在一心想要對付安瑞林,不惜犧牲他自己的事業,難道她真的就是一個不祥的人,一個只會禍害別人的人嗎?

她任憑秦子恒抓著手,他的手心和她一樣很涼,可能在室外呆的時間太久了,他的手不像安瑞林的手那樣,總是霸道的,暖意十足的握著她,緊緊的。

她低頭看著秦子恒,那雙眼睛是清澈的,可是卻不再是在學校的時候讓她眷戀的眉眼了,他的濃眉緊鎖,回望著她。

依然站起來,那兩只麻雀飛起來了,她說:“我懷孕了。”

秦子恒的手放開了,他還蹲在那裏,一動不動。

依然說:“子恒,你好好過,忘了我,李憶如……她是真的愛你,你放開心裏的結,如果你也喜歡她,別再為難自己。別跟安瑞林對著幹,他是我孩子的父親,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只想讓大家都好好的,別因為我大動幹戈,我哪裏值得你們這樣呢?”

秦子恒想說,你值得,你的笑值得,你的哭值得,你的一絲一毫都值得。李憶如,只是因為她長得有幾分像你,我才會錯認了她,自私地拿她當你的替代品。

但他說不出口,只能看著依然的背影離他越來越遠,下雨了吧,不然他的臉上怎麽有冷冷的水呢?

他覺得這些年他的堅持與偏執,都不戰而敗,還是一敗塗地。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看文愉快~謝謝小天使投雷,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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