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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赴西陲·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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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給我裝,睜開眼睛!又不是要害,沒可能直接暈過去,就算是要害,還有個回光返照呢!”

艱難睜開眼睛的蕭艷艷決定收回前一秒她絕對不會承認的感動,尼瑪對雲鏡這種人真的不能心軟一下下,光一下就能讓這人上天!

“老子被捅了,你眼瞎啊,能不能溫柔點了?!”哎呦,好痛,不要動氣不要動氣,跟雲鏡這種大尾巴狼生氣不值得,還說喜歡她,還說會因為她跟別的男人親密而吃醋,都他媽是假的。

隔了一段時間,雲鏡才用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軟淒淒地說道:“就是怕你真的不睜眼了。”

“……”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麽可憐,她不想剛自打嘴巴又自打嘴巴,肚子上還插著一把刀呢,她現在是一丁點痛都他媽不想受。

雲鏡衣衫不整,青絲如瀑地緊抱著懷裏的蕭艷艷,這時候屋門被推開,進來的人匆忙不堪,尤以肖憶水小少爺為首。

他進來的時候,手裏還拿著一盞燭燈,進來一瞧見地上的蕭艷艷便慌了一下,再一看見蕭艷艷腹部的血流不止和刀柄,手中燭燈一晃,燭液全都淋在了手背上。

可他渾然不覺痛一樣,慌張地跪倒蕭艷艷跟前,一跪下就要哭,活像是蕭艷艷命不久矣。

“大、大哥……”燭燈被他扔開,還好身後的神來影去眼明手快,接住了燭燈安穩地放在桌上,否則一場大火在所難免。

“鬧……鬧啥呢,你大哥我還沒死呢,哭什麽勞什子喪啊……”蕭艷艷頂著腹部劇痛,安慰道。

隨後,還不等這邊再有人說話,屋中另一邊便爆發了一陣痛哭:“陳老漢!”

蕭艷艷腦袋在雲鏡的懷裏,動了動眼睛也就勉強看到那“貞子”寬袖下沒有動靜的手,約莫是已經斷氣了,她知道是雲鏡出的手,在她被“貞子”陳老漢捅一刀的下一秒,雲鏡不僅從身後接住了她,還同時給了陳老漢一掌,快的叫人看不清,如同之前食人佛的客棧裏一樣。

捏葉殺人,空掌奪命,對於雲鏡來說輕而易舉,他的武功究竟有多可怕,蕭艷艷似乎又多了一層認知。

“唉,我說,那人死了。”蕭艷艷費力地抓住雲鏡摟著他的胳膊。

“嗯,我知道。”聲音輕若鴻羽,有那麽一點點的淒涼溫柔。

抓住雲鏡胳膊的手更緊了一分,蕭艷艷凝眉痛苦地說:“不,我的意思是說,你再不給我找大夫,把這把破刀拔.出來,我踏馬也要死了,你踏馬就要沒有護衛了!”

“……”

“抱歉,炎炎,我一時傷心差點給忘了。”雲鏡顯然頓了頓,聲音是很抱歉,抱歉的蕭艷艷好想跳起揍他,“不過我想了想,像你這樣隨隨便便就給人捅了一刀的護衛,真的跟沒有一樣。”

“……”蕭艷艷……

“靠!”腦子還沒從雲鏡上一刻欠揍的話裏回過神來,腹部便是一陣急劇抽搐的痛,於此同時,雲鏡竟然一手劈在她的頸後,在她被劈暈之前只來得及罵一句臟話,以及聽見雲鏡的一句解釋。

“可能會很痛,炎炎你先睡一會兒。”

這句話不是應該在拔刀前說嗎?劈暈她不也應該在拔刀前劈嗎?痛都痛完了,你說個屁啊,你劈個屁啊!

蕭艷艷好想哭……可是她暈了,哭不出……

懷中人暈過去後,雲鏡迅速地在她腹部穴道點去,防止血流過速,然後將人攔腰抱起,一邊放去床上,一邊朝後用冷的連風都不敢動的聲音說:“都先出去。”

連一點多餘的話都沒有,熟悉雲鏡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現在最好不要惹他,聽他的話去做,但有反駁遲疑,後果都不堪設想。

肖憶水雖說與雲鏡甚是親近,若換做平日也是能夠明白,會乖乖出去的,但此刻受傷的是他大哥,關心則亂,他不僅遲疑了,反而與雲鏡的話背道而馳,竟有朝著床榻上蕭艷艷走去的趨勢。

神來影去阻止不及,手剛伸出去,眼前的肖憶水已經被一道罡風震出了屋外,連呼聲都是在出了屋後才發出的。

見此,神來影去頓時不敢遲疑,連忙轉身,連拉帶扯地將地上那還在傷心的幾個村民拉出去,關上門的時候,都心有餘悸,拍了拍心口竟有種險象環生的錯覺。

他再看了一眼關上的門,神色莫名,然後一轉身對著那幾個還在抱頭痛哭的村民道:“剛剛你們都是在現場的,應該比我更清楚是誰先動的手,所以你們這朋友的死……還真不能怪我們。”

五個村民自然也知道,當時是陳老漢先動的手,雖說他們也不知道陳老漢為何忽然要殺人,可是事實就是事實,最後也只能擡著陳老漢的屍體去陳家報喪。

神來影去見村民走了,這才蹲去屋外坐地上一手扶住心口的肖憶水身邊,見他還是不死心地盯著緊閉的門,不由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便打算回房休息了。

“大、大哥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神來影去腳下一頓,反應過來小少爺是在跟他說話,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放心吧,雲鏡怎會叫她有事,倒是小少爺你,最近最好安分點,你鏡哥哥從來不是善茬,你是知道的。”

神來影去走後,肖憶水還坐在蕭艷艷與雲鏡的房間門口,一坐就是一夜,眼睛又紅又腫,一夜想哭又哭不出,委屈又愧疚,難受程度簡直比捅他一刀還要嚴重。

蕭艷艷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黃昏,腹部痛得不得了,她看著窗戶外面的天色,有點弄不明白自己是刀傷痛,還是太久沒有進食,肚子餓得痛。

正當她分不清自己痛的原因時,一陣粥香飄來,蕭艷艷動動脖子,便瞧見了一抹青色衣角的倩影,然後身邊便坐了一個人,清爽幹凈,絕對不會是不眠不休照顧人的模樣。

見此,蕭艷艷心裏坦然了一分,又氣惱了一分,坦然那一分好理解,無非是覺得雲鏡沒有對她情根深種還不到無解的地步,氣惱的那一分便不知道怎麽理解了。

不待蕭艷艷去思考那一抹覆雜無解的氣惱之意,雲鏡已經俯下身子,輕輕將她扶成半臥的姿勢,然後又重新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吹一吹送到她的唇邊,說道:“這村子窮的很,沒什麽好東西,你先將就一下,等你傷口好些了,我們便啟程,到了萍水鎮,就讓你吃好的。”

說實話,雲鏡忽然對她這麽好,她真有點受寵若驚,所以不吵不鬧,不懟不作,蕭艷艷乖乖地吃下雲鏡餵來的粥,一碗粥見底後,蕭艷艷還是沒有說話,低頭莫名其妙地看著粥碗發怔。

雲鏡覺得氣氛似乎有點不尋常,一擡頭便瞧見蕭艷艷失神的模樣,笑了笑,認認真真地道:“動腦子的事情一向不適合你做,別愁了,我自然會去查清楚陳老漢為何要殺你的,安心養傷便好。”再揉了揉蕭艷艷的腦袋,雲鏡端著空碗才出去了。

坐在床上的蕭艷艷還在楞神,她其實是有點感動雲鏡的護短和溫柔體貼的,但是……唉,少主大人難得如此為她著想,還是不要告訴他她剛剛其實不是在想陳老漢為什麽要殺她,而是在愁自己這傷什麽時候能好些,畢竟那粥……是真的不好吃……

對於蕭艷艷來說,別人為什麽忽然要傷害她,為什麽莫名其妙要殺她,這種類似的問題跟沒有一樣,畢竟身居妖教少主的位置,常年聽陌生人說什麽伸張正義要殺她除害的話聽多了,如果她真要愁,那就真的是自找死路,自尋滅亡了。

蕭艷艷因為受傷臥床了兩日,兩日來見著的人只有雲鏡,對於外面發生了什麽全然不知。其實她的身體怎麽可能這麽弱,當她醒來的時候,她就可以下床了,可是雲鏡自然是不讓的。

而這兩日來,陳老漢的家人曾來鬧過一次,蕭艷艷也是不知道的,最後由於先動手的人是陳老漢,也都是那五個“地鼠”村民親眼所見的,所以鬧劇不了了之。

兩日後,蕭艷艷終於見到了除雲鏡外的第一個人,是肖憶水小少爺。小少爺一進屋,蕭艷艷便笑得陽光明媚,不怪她這麽高興,實在是終於見到不一樣臉激動的。

“大、大哥……”小少爺顯得有些拘束,忸忸怩怩地挪到了蕭艷艷跟前,也不坐下,光站著,又低著頭不敢看她。

蕭艷艷納悶了,伸手摸了摸臉,確定那晚自己受傷的只有腹部那一刀,臉上絕對沒有無辜受累,造成貌醜令人不敢直視的現象。

“小少爺,你怎麽了?怎麽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蕭艷艷向來直率,但是以往她的直率都是在跑偏的路上一去不回頭,今日倒是巧了,貌似說中了一樣,只見小少爺身上抖了抖,低著的眸更閃爍了。

“大哥,你、好點了嗎?”肖憶水聲音很低啞,蕭艷艷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哭過。

“這點小傷,不成問題,我跟你說實話,你可別告訴少主。”蕭艷艷挪了挪,朝著床外挪去,肖憶水見狀怕她跌下床,便匆忙上前靠近,然後便不備被她一拉坐到了她身邊,“其實我現在早就可以下床又跑又跳了,不過難得享受雲鏡少主的伺候,當然要裝一裝啊。”

“……”肖憶水……

愧疚暫時消散,肖憶水小少爺如今滿腦子就一個念頭,大哥你滿嘴胡話能收拾收拾嗎?哪有可能腹部受傷,第三天就又跑又跳的,能下床不代表能跑能跳,好嗎?

“炎炎果然生的骨骼清奇,與尋常人與眾不同,不過修養兩天,那麽深的刀傷就跟沒有了一樣,能又跑又跳了。”雲鏡忽然推門走入,屋內兩人都呆了呆,枉他們學武多年,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雲鏡已經到了門口,“嗯,我們車夫最近水土不服,正鬧肚子呢,我還在發愁可能還要耽擱幾日才能啟程,不過如今好了,炎炎既然能跑能跳了,不如咱們今夜便走,炎炎趕車吧。”

雲鏡將粥碗放在床頭,笑得溫柔慈愛,說的很是認真,又不等任何一人反應過來,他居高視下,望著床邊的肖憶水道:“憶水,我有事與你說,讓炎炎好好休息,準備晚上趕車。”

說完,雲鏡便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離開了屋中,屋門打開,顯然是等著肖憶水跟上。小少爺扭頭瞧了一眼苦大仇深,啞口無言的大哥,然後抿抿唇跟了出去。

蕭艷艷半臥床上,舉目惆悵,覺得對雲鏡真是愛恨不能,一會兒溫柔得像是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一會兒惡毒得仿佛拿著鞭子獰笑的扒皮地主。

扭頭看了看床邊的粥,蕭艷艷絕望地端起,忍著想哭的心情吃盡,心道,還是要吃飽的,不吃飽晚上怎麽趕車啊嗷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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