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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赴西陲·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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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蓋臉,發尾觸底,一身白衣,寬袖遮臂,雙手前擡,略微勾背,形同僵屍,又強行模仿艷鬼,更恰當一點,形象比較符合蕭艷艷上輩子看過無數遍,被人吹過無數遍的——貞子。

現在蕭艷艷真的是一點害怕的心都沒有了,要知道一件再害怕的事情無數次發生也會麻木,一個很恐怖的人同理。

所以在蕭艷艷吼出那聲沒創意的下一秒便直接翻身下榻,黑影一閃,直取“貞子”喉間命門。

“唔……唔……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喘不過氣的“貞子”拼命掙紮著,一雙粗糙的手從寬袖裏伸出來,抓著蕭艷艷的手腕,往外扒著。

“咦?不會武功?”蕭艷艷奇了,正這時屋頂忽然開了幾個窗口,這間屋竟然還有暗格,那屋頂暗格裏跟打地鼠游戲一樣陸陸續續冒出四五個腦袋。

“大俠饒命啊,快松手,不然陳老漢就要憋死了。”剛說完,那說話的“地鼠”就掉地上了,一個翻滾,滾到了蕭艷艷的腳下。

其餘四個“地鼠”見同伴如此的窩囊,心裏一嘆,也陸續跳了下來,紛紛告饒道:“大俠,大俠您聽我們解釋,先松了手吧,陳老漢有心悸開不得玩笑的。”

蕭艷艷一聽還當真松了手,就怕真的鬧出人命了,這些一看就是不會武功的普通老百姓,雖說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樣裝神弄鬼。

“炎炎。”蕭艷艷剛準備叫這五個“地鼠”解釋,身後便是一道動人撩撥的聲音,也不知道為什麽,蕭艷艷竟然想都沒有想,便轉身朝著雲鏡走去。

等坐在了雲鏡旁邊,這才反應過來,她為什麽這麽聽話,活像個小媳婦。

雲鏡一手撐在床榻上,一手放在蕭艷艷的肩上,沒有束起的黑發傾瀉而下,鋪了一床,借著微弱的月光,蕭艷艷瞧見他敞開的衣襟,那裏面白皙的肌膚,精致的鎖骨,優美的胸部曲線。

蕭艷艷,很不爭氣地覺得鼻子有點熱。

“別看了。”這一聲又是軟綿綿的,讓人極想將說話的人推到,但蕭艷艷尚存幾分理智,沒有做出這種找死的事來。

而說話的同時,雲鏡繞過蕭艷艷的肩,兩指扣住她的下巴,將她腦袋擰了小半個弧度,面向地上還瑟縮著的五個“地鼠”和一個“貞子”。

“你們且先說說為何要裝神弄鬼,嚇唬我家炎炎。”

說話間,雲鏡的手很是不安分,食指中指的指背輕輕地在蕭艷艷的下顎弧線上摩挲著,人也隨之慢慢坐了起來,手曲向前撐著,似將蕭艷艷整個人環在了懷中。

“我、我們並非存心的。”那最先滾下來的“地鼠”一臉的為難,其餘四只“地鼠”則扶著差點斷氣的“貞子”照顧著,“我們這個鎮子鮮少有人來往,以前也是熱情好客的。只不過自從二十年前周邊時常發生小規模戰亂,那時來了一夥人,一夕之間,不問青紅皂白便殺了我們半數的村民,我們便、便……”

那“地鼠”哽咽的快哭了,不斷地擡袖子抹眼淚,根本說不下去。

“於是,你們便開始裝神弄鬼,企圖將人嚇走?”雲鏡察覺懷裏人有點走神,似乎在同情這只“地鼠”,他瞄了眼這只“地鼠”明顯雄性的長相,摩挲著蕭艷艷下顎的指便動了動,指甲不輕不重的刮了一下,叫蕭艷艷一陣刺痛,立即扭頭疑惑地看他。

雲鏡轉頭對著蕭艷艷抱歉一笑,笑得甚是勾魂,當場蕭艷艷便又失神,不知今夕何夕了。

“不讓陌生人進鎮子有很多方法,為什麽要用這種法子?先將人放進來,再嚇走別人,不是多此一舉了嗎?倒不如直接不讓進村。”雲鏡覺得這麽癡迷看著自己的蕭艷艷很是有趣,不禁便掐了掐她白嫩的臉頰。

蕭艷艷再次吃痛,忍無可忍,打了一下雲鏡,嗔怪一聲:“做什麽老弄疼我。”她都乖乖地不說話,等他問話了,這人怎麽能這麽厚顏無恥,三番兩次撩撥她。

聽得蕭艷艷這暧昧不明的話,雲鏡頓了頓,隨後笑得極為魅惑地望進她眼睛裏,低語道:“不如今晚試試,我盡量不弄疼你,嗯?”

他這一聲“嗯”跟貓兒睡得饜足後輕輕發出的一聲般撓人,又恰在他那淺茶色蒙著涼涼如水月色時,更平添了一層蠱惑,叫人無從抵抗。

今晚試什麽?這是蕭艷艷被美色所迷後的大腦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問題,懵逼了一陣,然後她腦中開始咆哮……

臥槽!!!!公然開火車!!!這人、這人、太他媽不要臉了!!!

蕭艷艷臉色漲紅欲滴血,憋著一口氣在心口,上不上,下不下,即將憋死自己的時候,那被忽略的泣不成聲的“地鼠”咳了咳。

“那、那個……”那個他不是成心要打攪二位調情的,但是能讓他把事說完先嗎?說完了,他好帶著陳老漢去看大夫,“兩、兩位,不好意思打攪一下。”

雲鏡視線從蕭艷艷嬌紅欲滴的臉上挪走,挪到“地鼠”身上,那視線瞬間就涼了,涼如秋水,寒徹骨肉:“說。”

“地鼠”小心肝抖了抖,哭不出來了,語速驟然變快:“大俠之前問為什麽不一開始就將人阻於村外,並非我們不想,實在是這種法子非但阻止不了惡人行惡,反而給了他們理由屠害村民。”

雖然“地鼠”沒有舉出具體的例子,但蕭艷艷自己動腦子想了想,便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不熱情好客的村民,來了陌生人便與之沖突,若那陌生人是惡人,便正好稱了惡人的心意,幹戈挑起。

而腦子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比蕭艷艷的好使的雲鏡,自然更快的明白了,他雖也不是什麽好人,但至少沒有走上大惡之路,並且懷裏這小家夥同情心早起了,恐怕是不能坐視不管了。

“那二十多年前的事,你們可有報官,官府可有為你們伸冤?”蕭艷艷慈悲心思起來,便顧不得此刻雲鏡落在她身上濃濃的目光,直勾勾地瞧著“地鼠”問道。

“報官?怎麽報官?作案的本就是朝廷的人。”委屈到不行的“地鼠”低著頭,哽咽地說著,雖然二十多年前他還小,但是記憶猶新,那滔天的大火,那行兇的惡人仰天大笑,歷歷在目。

“朝廷的人?什麽意思?”蕭艷艷凝眉問道,而雲鏡則越發地雲淡風輕,纖細的指一下一下地在她發上撫摸,仿佛對後面的事情已經沒什麽興趣知道了。

“那是周邊戰亂,所以附近駐紮了許多軍隊,那行兇之人便是軍隊中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地鼠”的口中發出。

蕭艷艷頓時有了點莫名其妙的不好預感,鬼知道她為什麽這個時候竟然發揮起來女人奇妙的第六感,小心翼翼地又問:“你們知道那行兇之人是誰?”

“自然知道,怎麽可能不知道,那人便是如今妖教神木門的十惡人,據說還是九護法之一,哼,如此惡人,果然只有邪魔外道才能容納,我只盼哪一日老天長眼,一道火雷將那一眾畜生都劈死!”

蕭艷艷聽聞後,渾身一個戰栗,仿佛火雷當真臨頭劈下,劈得她外焦裏脆,整個就跟熟透的燒雞一樣,一動不動,時不時滋點油。

十惡人並非十個惡人,而一個人做的惡事太多,十惡不赦,所以江湖正道將之稱為十惡人。

真的是兵伯伯……

蕭艷艷腦子一片空白,緩緩過後,浮現腦中的是兵伯伯猙獰的臉溫和慈祥的笑容。

她記得小時候兵伯伯跟她說過一件事,他說他最後悔的不是被逐出軍營,不是被同伴背叛,而是為了幫同僚銷毀殺人證據,一把火燒了人家的屋子。

“人都有私心,我私心為了朋友,燒了屋子來銷毀證據,當時沒多少愧疚,只是心裏堵得慌,就跟很多天沒有大便沒什麽兩樣。可是這種堵得慌是會積累的,一天天的積累,積累到被背叛的分憤怒都沒了,功名盡散的失意也沒了,被人汙蔑詆毀的心灰意冷也沒了,那種很多天沒有大便的感覺還在,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顯,這才發現愧疚早就種下。只不過之前一直都在吸取養分生根發芽,等到發現的時候,早就根深蒂固,使了吃奶的勁想要拔出也無異於蚍蜉撼樹,而那養分來自人的良心,所以艷艷啊,只要人的良心未泯,就千萬不要去做惡事、助紂為虐的事。”

她猶記得,當初兵伯伯長篇大論說這些話的時候,蕭艷艷驚得燒雞都掉地上了,然後望著他滿臉刀疤的猙獰臉龐,艱難地說:“兵伯伯,我都不知道應該誇獎你竟然會用蚍蜉撼樹這等高深的成語,還是應該告訴你將愧疚這麽深邃的人類感情比喻成便秘是極其粗俗的了。”

“炎炎!”

蕭艷艷整個身子彈跳了一下,才從回憶中驚醒,楞楞地看著雲鏡,見他動了動唇,聲音便傳入了她的耳中。

“炎炎,你這會兒的臉色極適合跟他們合作去扮鬼嚇人。”蒼白的他都心疼了,雲鏡伸出指溫柔地在她臉上摩挲,淺茶色的眸中沒起任何波瀾。

蕭艷艷眨了下眼睛,咳了咳潤下幹燥的嗓子,然後遲緩了一下,便起身要去扶還沒從地上起來的五只“地鼠”和一個“貞子”。

扶起那發言“地鼠”的時候,蕭艷艷用抱歉的聲音溫和地說:“起來起來,地上冷的很。”

扶完了這只“地鼠”蕭艷艷又去扶別人,等到要扶“貞子”的時候,她瞧見貞子的寬袖動了動,然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腹部便忽然感到一股涼涼的感覺。

她低頭去瞧,還沒來得及瞧清楚腹部那暗色流出的液體是個什麽鬼,便聽見身後一聲焦急的低吼聲:“炎炎!”

她從未聽過雲鏡這麽難聽的聲音,兩個字罷了,既沙啞又破音,可她偏偏還是不爭氣地覺得入耳很舒服,心裏莫名有那麽一點點她絕對不會承認的感動。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寫的很開心,但是偶爾也會有信心失控的時候,忍不住想自己寫的是不是非常之糟糕,才會這麽少收藏及評論,日更也拯救不了的尷尬……難道要萬更?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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