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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赴西陲·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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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徑一個不知名的村子,夜色已沈,四人只能留宿在一個簡陋的客棧裏。雲鏡凝眉無聲反抗了許久,最終還是耐不住蕭艷艷的牽手之功,走下了車,走進了客棧。

蕭艷艷瞧見雲鏡那一副不甘不願,面色死沈裏帶著一點點怨氣的表情,心中頓時被逗樂了,腹黑兇殘的雲家少主還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面,實在是可愛。

她摸摸他光滑的臉頰,溫柔軟語地道:“哎呦,乖啦,就一晚上,一晚上過去了,明天咱們就走,馬上去大鎮子上,住芰荷老媽子給你準備好的軟榻溫帳。”

雲鏡斜了她一眼,癱著一張臉,很淡定地說:“豆腐吃夠了嗎?”

“嗯?”蕭艷艷手上動作一停,楞了楞,反應過來後立即抽手毫不含糊。

“要吃也關上門再吃啊,眾目睽睽之下,我一個大男人被你這麽吃豆腐很沒面子的。”

這麽沒面子的話,您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音量說?蕭艷艷嘴角抽搐,噎得不行,剛想擡腳走人,才一步就走不動了,一回頭才發現自己另一只手還被雲鏡握著呢。

他們為什麽會牽手?為了讓雲鏡乖乖地下馬車,入住簡陋客棧,而不是坐在馬車裏死都不下來,死傲嬌的樣子反抗。

蕭艷艷甩了甩手,想從雲鏡的手中抽手,哪想雲鏡這人臉皮估計是再就不要了,竟然拉起她的手當眾揉了揉,然後放在臉頰旁,用著安撫情人的語氣對她說道:“好了,別鬧脾氣,讓你摸還不成嗎?”

“……”

“少主,我可以揍你嗎?”她真的快忍不住了。

“不可以,除我老婆,天底下沒人能揍我,我們雖然感情好,但是暫時還沒好到一床被子蓋的地步。”雲鏡很好心地拒絕且解釋了一番。

蕭艷艷石化了……

“咳咳,那什麽,天色不早,我困了、困了,先進去睡了啊。”神來影去忽然好識趣,感覺接下來的幾天雲鏡都不會針對他了呢,路過目瞪口呆,顯然沒怎麽見過世面的客棧老板娘時,還好心地補了一句,“老板娘,三間房謝謝。”

“媽個蛋!四間!”石化的人驟然碎了,扭頭沖著神來影去咆哮,好後悔白天做善事裝好人,她果然不適合做好人!

“嗯,四間,我們還有個車夫也需要一間,雖然他沒什麽存在感。”雲鏡微笑著扭頭對客棧老板娘道。

沒什麽存在感的車夫默默拉著馬車往後院走去,心裏糾結要不要把今晚的事稟報芰荷堂主,要不要要不要呢?稟報了的話,會不會像之前施宴一樣被少主遣送回府?他可是芰荷堂主好不容易送來安插在少主身邊,監視蕭炎炎的眼線啊,不能這麽快又被送回去啊。

“咳咳,那什麽,大哥,鏡哥哥,我也先去睡了,先去睡了,呵,呵呵。”肖憶水還是涉世未深啊,適應能力有限,雖然已經接受了大哥跟鏡哥哥的那種……關系,但是他大約還需要一段時間卻磨煉淡定面對的能力。

其餘人都去睡了後,客棧老板娘左右瞅了瞅,笑嘻嘻地報了一下房間在哪兒,便遁去忙了。

“我——”蕭艷艷剛要咆哮,一根涼涼柔柔,漂亮極了的手指便封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目光被漂亮的指尖所攝,成了鬥雞眼,然後不知什麽時候雲鏡便傾身靠到了她耳邊,輕輕的,蕩蕩的,勾人的聲音說道:“炎炎,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村子不對勁?”

蕭艷艷一凝眉,開始轉移註意力去周圍環境,半晌後,被雲鏡一指封住的唇動了動,貼著他的指尖,發出細細喃喃的低聲:“有人在看我們。”

“對,很多人。從我們進村子開始,就沒有消失過。”雲鏡道。他的目光邪邪地落在蕭艷艷貼著他指尖輕動的唇上,心裏顫了顫,眸光沈了沈,卻還是定力極佳地忍住了。

“怎麽回事?”蕭艷艷疑惑,根本沒有察覺她此刻說話的模樣是多麽地撩撥眼前人。

“不知道,不過晚上應該就知道了。”蕭艷艷瞧不見,雲鏡的淺眸變深了,深深的好似一口黑井,不見底,死命地瞧著她的唇,“所以炎炎,身為我的護衛,這麽危險詭異的情況下,你是不是應該貼身守著我?”

蕭艷艷想了想,覺得此刻的確不是玩笑的時候,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那麽……”一直貼著蕭艷艷耳畔說話的雲鏡終於動了動,只是那目光依舊不動,淺眸深邃地定在她的唇上,“我們合該一間房啊。”話畢的時候,他一吻落在自己封在蕭艷艷唇上的指上。

若有若無,似真似假,他們或許有,或許沒有,唇瓣相碰……

蕭艷艷一個激靈後退,而作孽多端的人已經輕笑著,令人牙癢地款步上了樓。

那人站在樓上,還眉目春光地下望樓下猶站著的蕭艷艷,道:“怎麽還不上來,炎炎,不早了,我們該休息了。”

蕭艷艷磨牙……

“老子被占便宜了?”蕭艷艷心道,馬丹,她好不想承認,她竟然是被占便宜的那個,她堂堂妖教少主,怎麽著也該是占便宜的那個啊,不然怎麽對得起妖教美譽。

更何況對象是雲鏡這種皮囊好到令人發指的尤物,她竟然是被占便宜的那個,她覺得好虧!

三更鐘響,陰氣重,這簡陋的客棧當真是簡陋極了,木板咯吱咯吱的聲音跟鬧鬼一樣。

蕭艷艷雖然人雄得很,可是膽子卻是熊的很,雙手扯著被子,很是不甘不願地朝著床內側的雲鏡挪了挪,然後盡力控制聲音不顫抖:“少、少主,你說這聲音是有人在走路吧,是吧?”

“嗯,也可能是有鬼在走路。”閉著眼的雲鏡很是平靜地回答。

“扯淡,鬼哪裏用走啊,那都是飄的。”一瞬間,蕭艷艷的膽顫就停了,甚至能夠聲正音準地糾正雲鏡的常識錯誤。

雲鏡沒有回答,半晌沒有聲音,蕭艷艷又慫了,側臉想要再喚喚雲鏡,壯壯膽子,可這一側便好巧不巧碰上雲鏡翻身,朝著她的方向翻身。

於是,剎那間,二人鼻尖對鼻尖,唇有四五指距離,眼睛卻由於眸光牽線毫無距離,纏入了心尖。

蕭艷艷一個激靈想後退,可雲鏡卻更快地伸手摟住了她的腰,手一收,這下好,鼻尖錯開,她只要稍微一動,四唇必然相碰。

“你……你……”蕭艷艷不敢動唇,所以聲音跟囫圇吞棗一樣。

“你什麽你?”蕭艷艷不敢動唇,雲鏡倒是動的挺歡,字正腔圓,從不見這麽賣力地動嘴唇說話,說話間唇瓣時不時觸碰一下,蕭艷艷便縮一縮要後退,跟幼貓一樣,這個時候雲鏡就又會收緊手臂,將她更摟緊一分。

“原還不願跟我一張床,上了床還非要睡外面,偏一副我會吃了你的模樣,方便情況不對的時候逃跑?”雲鏡笑得極度幽艷,緩緩松開了手,“現在跑吧,跟外頭的鬼魂撞上的時候,順便告訴它飄的時候註意點,別弄出這麽大動靜,擾人睡覺。”

雲鏡松了手,蕭艷艷腰間無桎梏,要逃一個翻身便能溜成一道煙,可她偏偏不敢動,甚至細微地朝著雲鏡更挪近,雖然她很不想信鬼神,但是就是怕。

畢竟她自己就是一個魂從現代穿來的,難保她不信的鬼神真的存在,然後她會面對什麽?

血盆大口,下顎整個卸下,肉絲膿血一點點地斷開,滴答在地上,在她的面前?就像她曾經看過的泰國鬼片《變鬼》裏面的小女孩,在廁所被人強.暴,掙紮的時候被兇徒徒手扯著下巴連肉撕下那樣?

“啊!!”只要這麽一想,蕭艷艷就很不爭氣快速地投入敵懷,蜷縮在雲鏡的懷裏,不敢動,卻止不住地顫抖。

對於懷裏主動投來的嬌軀,雲鏡很是受用,笑得更是滿足,雙手擁上去,一下一下地拍著安撫,臉頰在蕭艷艷的發頂上摩挲著,親昵自然。

“別怕別怕,有我在呢,別怕。”

雲鏡正享受著,孤魂野鬼沒腦子便來打攪了。門吱呀一聲被慢悠悠地推開,然後木板咯吱聲極為緩慢磨人地響起,越來越近。

縮在雲鏡懷裏的蕭艷艷聽得了,覺得背後好涼,也不知道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什麽邪門的陰氣襲來,而她心中全無理智去辨別,又大叫了一聲,手腳並用地爬上雲鏡的身上,樹懶一樣抱著他。

原還覺得孤魂野鬼不識相的雲鏡,此刻卻覺得來的蠻是時候的,就是走的再慢點就好了。感受著懷裏人主動跟自己越貼越緊,雲鏡雖覺得有點欲.火被點著的危險感,卻還是舍不得放開。

“吾本戰場猛將,殺敵百萬,保衛四方平靜百年不去,爾等何方宵小,竟敢夜入吾守之地。”這聲音沈啞空洞,讓人不住聯想到荒山孤墳搖曳的枯枝,深淵地洞吹來的冷風。

雲鏡還在拍著懷裏漸漸冷靜下來的人兒,哂笑道:“詞兒還挺有文化。”

“有點像戲本子裏的。”雖然還蜷縮在雲鏡的懷裏,可是當那道文縐縐的鬼話說出來的時候,蕭艷艷便慢慢冷靜了,想象中的鬼總是極度恐怖的,等有聲有型了往往又不那麽恐怖了。

這道理,就好像吃不到的燒雞總是好像最好吃的,吃到的好像又沒有想象中的好吃了,雖然她知道這個比喻很屁,但是這是她如今勉強能夠運轉的腦子能想到最合適的比喻了。

蕭艷艷挨著開始不怎麽高興的雲鏡轉過身,屏息瞧了一眼床前的鬼,爆出一聲:“靠,這麽沒有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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