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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5 回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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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弟弟突然出現在這裏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將擱放在背後的玻璃瓶放在了地上,擱置在瓶子裏的粉塵微微晃動。

夏目尤衣一臉好奇地看著瓶子,倒是貓咪老師看到這一幕,眸子輕閃。

“吶——這個是什麽?”

妖怪弟弟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是我哥哥。”

唉?

夏目尤衣發出短促的疑惑。

正待問出疑惑的時候,貓咪老師突然伸爪將夏目尤衣壓在了地上。

“餵貓咪老師!”

貓咪老師不理睬夏目尤衣,反而是目光炯炯地看著妖怪弟弟:“餵小妖怪,你來這裏幹什麽?如果不解釋清楚本大爺就吃了你!”

妖怪弟弟被嚇到縮到玻璃瓶背後。

“斑大人,我我我無意冒犯。就是想為那天抓了尤衣大人的事情說聲抱歉。”

原來小丫頭就是被這麽軟弱的妖怪抓走的啊。

“還有、還有就是…”妖怪弟弟看著貓咪老師兇巴巴地表情,縮了縮脖子:“那位大人已從高天原降臨。如果有什麽心願,可拿與之匹配的重量進行交換,那位大人滿意以後,就可以實現您的願望。”

那位大人?

夏目尤衣眨了眨眼睛。

這聽起來很是誘惑人啊。不過啊,拿一個珍貴的東西去換另一個珍貴的東西。

看似平等,但拿“唯一”去換另一個“唯一”,事後又何嘗不會後悔呢?

“尤衣大人,我想說的話就是這些了。”妖怪弟弟將玻璃瓶重新背了上去,然後看著一人一貓,逐漸遠離。

妖怪弟弟離開以後,貓咪老師擡起爪子,夏目尤衣站起來以後,說道:“吶貓咪老師,你剛剛為什麽要阻止我?”

“哼,笨蛋,你連那東西都不知道嗎?”

貓咪老師睜開雙眼,抿著三瓣唇,面目有些嚴肅:“那可是努力留存下來的證明啊。”

妖怪死後,會消失,也會變成其他的東西繼續守護著想要守護的人。

而這只軟弱的妖怪,無疑是被守護的那個。

“努力留存下來的證明嗎…”夏目尤衣抿了抿唇,忽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哪怕是死去,消失,也想用最後的力量去守護你。

回到屋內以後,正好看到夏目貴志坐在書桌前,正在看著什麽。

貓咪老師瞄了一眼就知道是什麽東西,他趴在夏目貴志的腿邊,頗為傲嬌的說道:“哼笨蛋夏目,本大爺的友人帳又薄了!”

夏目貴志淺嘆一口氣,將友人帳合上,只是對貓咪老師溫柔一笑:“吶貓咪老師,說起來你有什麽願望嗎?”

“願望?大概是每天都有吃不盡的七辻屋糕點吧!”說到這裏,貓咪老師的口水再次泛濫。

夏目貴志無奈笑笑,又看向站在門邊一動不動地夏目尤衣:“尤衣呢?尤衣的願望是什麽呢?”

“尤衣的願望——”是希望爸爸能夠安全的活下來啊!希望未來的爸爸能夠一直活在她的生命裏,無論是吃飯、睡覺、還是上學放學。她所希望的,只是希望疲憊一天以後,回來能看到這樣一個溫柔地人對她說:尤衣,歡迎回來。

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輕咬下唇,雙手背了過去,笑的無憂無慮:“當然是希望爸爸可以一直開心下去啊!”她垂下手,繼續說道:“如果爸爸一直愁眉苦臉的話,尤衣也會傷心的。”

夏目貴志怔了怔,隨即一笑。他伸出手,看向夏目尤衣:“尤衣,過來。”

看著遞過來的手,夏目尤衣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

小手死死抓住夏目貴志的手,一點也不肯放下。

“吶爸爸,你的願望是什麽呢?”

“我的願望嗎…”夏目貴志眉眼帶笑,手指放在了寫著友人帳的本子上。

“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呢。”

不,其實是想要的願望太多太多了。

想讓滋叔叔、塔子阿姨一直健健康康下去。希望好朋友一生安樂無憂,希望貓咪老師在未來的某一天不會悲傷,希望尤衣——

“啊啦貴志,到晚飯的時間了。”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夏目貴志的思路。

夏目貴志瞥了一眼馬上裝死的夏目尤衣,勾了勾嘴唇,說道:“嗨塔子阿姨,這就來。”

夏目貴志起身走向門外,貓咪老師伸了個懶腰緊跟其後。

嘛,無論未來是怎樣的,至少現在是好好的。

夏目貴志與貓咪老師離開房間以後,夏目尤衣盤腿坐在地上,拖著腮深思。

“主人是遇到煩心事了嗎?”

看著突然出現的一期一振,夏目尤衣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她仰著頭,沒有回答一期一振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吶一期,你的願望是什麽呢?”

聞言,一期一振眸子輕閃,但很快地就掩飾好,轉而恢覆平常的態度。

“並沒有呢。”

胡說,你眼裏的悲傷可不是這麽說的!

夏目尤衣不滿的鼓著嘴,但還老老實實的爬了過去。將頭貼著一期一振的手指上,然後看向外頭的斜陽。

漸漸地,睡意朦朧。大概是因為一期一振在的原因,給了尤衣不少的安全感。於是她合上了眸子,又睡了過去。

夏目尤衣做了這樣的一個夢。

說是夢,但夢境裏的角色卻是不停變換的。

先是一期一振穿著平常的休閑服,一個人在月色之下,孤獨的坐在石頭上看著面前垂落的櫻花。

畫面一轉,夏目尤衣的目光落在了掛在樹上不時被風吹動的木牌上。

我一直在這裏等著你們回來——一期一振。

夏目尤衣抿了抿唇,身邊的景色開始變動。

偌大的院子裏,突然有什麽東西闖了進來。

那是一個被追逐的少年,少年擁有一頭淺栗色的短發,身上也或多或少出現了很多傷。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有一只看起來就很兇惡的妖怪在追逐。

少年跑進了院子裏,還沒喘息就看到收養他的遠房叔叔走了過來。

中年人戴著金絲邊眼鏡,看著少年剛剛出去又帶回一身傷,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貴志,你又在搞什麽?”

小時候的夏目貴志看著走過來的叔叔,看到那毫不掩飾的厭惡,心情不由得低落了起來。

然而,當看到那個妖怪伸手要抓遠房叔叔時,夏目貴志睜大雙眼,用手去推開對方:“叔叔,小心!”

遠房叔叔踉蹌了兩步,妖怪的手透過遠房叔叔的身體直接捏住了夏目貴志的脖子。

小小的身體被捏置在空中,寬大的爪子鉗制住夏目貴志的脖子,使他無法正常呼吸。

眼瞅著白皙的臉逐漸轉變成紫紅色的時候,遠房叔叔看著這詭異地一幕,嚇得腿一抖,直接暈了過去。

做著看客的夏目尤衣再也忍不下去直接沖了上去。這個時候,她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太刀,一期一振帶領著她直接斬殺掉妖怪。

一屁股摔在地上的夏目貴志捂住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悠悠擡頭,眼裏閃著淚花,看向夏目尤衣的視線愈加清晰起來。

“是…鈴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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