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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茹毛飲血草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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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拾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像現在這樣生氣了。

氣得就差沒眼冒火星的把自己面前的信紙直接瞪燒出兩個洞來。

——看到一個長得像自己的人在火海中聲嘶力竭的叫救命, 就什麽都顧不得的撲上去救人了?

他的腦袋杵在脖子上難道不是用來思考的,而是做為擺設,擺著好看的嗎?

就算他心裏再怎麽的著急,也不能連自己老婆現在在什麽地方都忘了個精光吧?

簡直愚不可及!

陸拾遺在心裏恨恨磨牙。

她所附身的這具軀殼的原主雖然不是土生土長的草原人, 但是也聽說過綠色美人的威力。

畢竟這種毒在草原上歷來就給人談虎色變的感覺。

陸拾遺只是稍微翻了翻原主留給她的記憶,就弄明白了這種巫毒的來源和對他們未來生活有可能造成的各種影響力。

綠色美人是諾奇延蘭大草原上一位頗有名氣的女巫醫發明的。

為的是懲治背叛了她的未婚夫。

她的未婚夫在被她用綠沙砸了沒多久, 就把自己後來的愛人和愛人肚子裏的孩子給吃了個精光。

在吃的時候,女巫醫的未婚夫全然忘了自己的愛人和愛人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他的同類一般,一口一口的愛人從最嫩乎的耳垂開始吃,直到吃完最後的一根小腳趾,他才重新恢覆了正常的神智,心如死灰的看著他面前這堪稱地獄一樣的場景。

女巫醫的未婚夫沒辦法接受如此可怕又旁人滿心絕望的殘酷現實, 就這麽痛不欲生的自我了斷了。

看著他們的慘象, 女巫醫覺得自己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裏面受到了什麽啟發, 自打那以後,女巫醫沒少把自己精心配制出來的綠色美人廉價賣給那些遭受了男人背叛和負心的可憐女人……

漸漸的, 綠色美人的赫赫兇名, 就在諾奇延蘭大草原上傳開了。

一些自詡情深的戀人們更是經常用綠色美人的名義, 沖著自己的愛人發誓。

什麽就算我中了綠色美人的毒,最後被吃掉的那個也會是你, 因為在我的心裏從始至終就只有你一個,再沒有其他。

陸拾遺和巴木銳爾分別足有半年之久,好不容易重逢,對方又上了戰場, 好不容易戰爭瞧著要勝利了,他也馬上要回來了,結果卻又聽到他中毒了,中的還是綠色美人的消息!

如果不是理智尚存,陸拾遺真的很懷疑自己會不會如同一只暴走的噴火龍一樣,直接噴出一團火球來把某個成色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燒成灰燼。

“殿下……”已經從陸拾遺的解說中弄清楚在戰場上一向百戰百勝的巴木銳爾王中了什麽毒的安姑兩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家尊貴的小王女,希望她能夠找出一個什麽有用的辦法出來,趕快幫納裏第爾草原上的主心骨巴木銳爾王解了身上的毒。

“安姑,你就算看我也沒用,我又不是巫醫,碰到這樣棘手的事情,就算我想做點什麽也是徒勞啊。”陸拾遺滿臉無奈的重新把皺巴巴的信紙捊平放回信匣當中。

“可是殿下,這事您一定要引起重視啊,巴木銳爾王不能沒有繼承人,您也不能少了下半輩子的依靠啊。”皇帝不急,太監急,相比起此刻勉強還等會保持住冷靜的陸拾遺,安姑明顯要對這件事情看重的多,也擔憂的多。

畢竟在主仆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同時,對方也是她打從心底疼愛的小王女。

安姑巴不得她的生活越過越好、越過越幸福。

“這件事還是等他回來以後再說吧,希望他能夠給我一個讓我不怎麽生氣的交代。”陸拾遺繃著一張臉說:“不過,這裏面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確保他在看到我的時候,不會當場失控的把我看作是他的食物,就這麽半點情面都不留的直接把我啃個精光。”

這種愛你愛到吃掉你的現實版本,即便是心大如陸拾遺,在知曉了以後,也覺得不是一般的重口和讓人滿頭黑線。

在心愛的人面前做慣了老婆奴的巴木銳爾王在收到了自家王後的飛鴿傳書以後,再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緊趕慢趕地帶著他手下的那一堆精幹勇士朝著納裏第爾草原的主營而來。

在納裏第爾草原怕老婆並不是一件多麽丟臉的事情,畢竟這裏的女人都強大的可以頂起半邊天來。

她們照顧長輩和兒女,管理牛羊和農奴,是草原上男人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和真心伴侶。

對納裏第爾的勇士們來說,他們尊敬的巴木銳爾王對王後越好,就意味著他越有人情味。

要知道,不止外面的人對巴木銳爾王的兇殘感到恐懼,納裏第爾草原上的牧民們也同樣在心裏保持著一點無法宣諸於口的隱憂。

畢竟,在這片草原上真的很難再找出幾個像他們王上一樣,除了鮮血和戰爭以外,對什麽都不敢興趣的王者。

納裏第爾草原上的牧民們是發自肺腑的擔心他們尊敬的巴木銳爾王在人生的這條道路上走歪,並且把他們也都盡數帶進無底深淵裏去。

如今,好不容易他們尊敬的王上對中原國家來的一名王女動了心,他們又怎麽不會因此而感到喜出望外,又怎麽會不舉雙手雙腳支持他們永遠在一起呢。

不過,就在他們歡天喜地的時候,有關巴木銳爾王被隔壁拓落齊布草原上的合不勒王下毒的消息也以飛快無比的速度傳遍了整個納裏第爾草原。

剛剛收到消息的大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草原人,當然清楚綠色美人對他們尊崇萬分的王上意味著什麽。

在這樣的情形下,別說是他們的王帶著他們拼命趕路了,就算是他要帶著他們去拓落齊布草原找合不勒王報仇,他們也不會有半點二話可講。

“咱們納裏第爾人一向重情,在選中了自己未來的伴侶後,斷不會再做出點什麽中途反悔的事情出來,王上在感情方面本來就挑剔的很,如今好不容易選中了一位王女做他的王後,結果卻發生了這樣可怕的事情……合不勒王真的是太卑鄙了!”

“別擔心,有老巫醫在呢,老巫醫是我們納裏第爾草原上最厲害的巫醫,他一定能幫助王上成功度過這一劫難的……唉,王後真的是太可憐了……她和王上舉行合巹儀式才多久啊!”

由於夜色美人在納裏第爾草原流通了很多年的緣故,基本上中了招卻沒辦法解毒的人,為了自己愛人的安危,都會忍痛與其分離。甚至就這麽老死不相往來一輩子。

在大家的無限唏噓中,膽戰心驚的巴木銳爾王終於回到了納裏第爾草原的主營所在地。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自己的愛人,但是又沒那個膽量,因為他怕自己會當真控制不住本能的傷害到自己的愛人。

巴木銳爾對自己愛的感情深厚異常,比起用逼迫自己愛人的方式尋求解脫,他還不如自己去死!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陸拾遺幾乎可以說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很清楚他這個人有多固執的陸拾遺早早就讓安姑守在了主營地的大柵欄門口,勸服他千萬不要做出什麽讓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出來。

“在這件事情上,王後讓您一定要服從她的安排,聽從她的意志行事,否則等到將來,就算老巫醫成功替您解了毒,她也不會再搭理您了。”安姑抖著嗓子,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壯漢面前,仰著腦袋,擰絞著雙手,鼓足自己的全部勇氣對馬背上臉色陰沈似水的巴木銳爾王重覆著她家王女殿下的原話。

“她也就知道威脅本王了!”

巴木銳爾王臉上露出一個很是縱容和自責的嘆笑。

“安姑,你轉告她吧,就說本王已經知道她的想法了,本王也很願意遵照她的意志行事……本王現如今只盼望著,她不會因為這次的突發事件,而覺得本王太過愚蠢……不管怎麽說……這一起禍事皆由本王而起。”

“王後對於這一點也有話說——”

安姑在巴木銳爾王和眾多納裏第爾勇士的註視下,再次清了清嗓子。

“王後說您也是太過於關心她,才會失了防備,她雖然懊惱您的掉以輕心,但更多的卻是在為您感到心疼。”

一直都很擔心王後會對此事惱怒異常的納裏第爾勇士們在聽到這裏的時候忍不住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望向王帳的眼神也忍不住帶出了濃濃的感激之色。

“尊敬的巴木銳爾王,”安姑在這些納裏第爾勇士們萬分感激的目光中繼續說道:“王後她知道您對她的感情有多深厚,也知道您是多麽悔恨著這起事件的發生,她讓您放下心結,平心靜氣的面對這一切,還說,不論老巫醫最後能不能研制出綠色美人的解藥,她都是您的王後,您一個人的王後。”

“都是本王的王後,本王一個人的王後嗎?”巴木銳爾王眼神動容的重覆著安姑的話,“本王何其有幸,才能夠遇上這樣一位心地純善的好王女,還成功得到了她的青睞?”

說到這裏的巴木銳爾王重重一揮馬鞭,扭頭對同樣滿臉感動的坐在另一匹溫順母馬背上的老巫醫說道:“老巫,本王與王後的未來就交托在你的手中了,你可千萬別讓本王和王後失望啊!”

老巫醫在眾人殷盼不已的目光下,鄭重非常的在馬背上行了個抱胸禮,“還請王上放心,小老兒必然竭盡所能,讓您和王後能夠再續前緣。”

由於綠色美人的毒素極其霸道的緣故,巴木銳爾王即便是再怎麽不甘心,也不得不在遠離王帳的地方,帶著納裏第爾的勇士們紮下營來。

陸拾遺倒是想把王帳讓給他,但是卻被他嚴詞拒絕了。

在現如今這樣的敏感時刻,將王帳讓給陸拾遺居住,無疑是他能夠給她的最好保護。

而巴木銳爾王的舉動也盡皆被納裏第爾草原上的牧民們瞧在眼裏,敬在心裏。

他們深知,若非王上對王後動了真情,王上完全可以像歷史上的某些人一樣,將王後棄之於不顧,再立別的並沒有讓他動情的女子為後。

反正那綠色美人之毒只會作用於自己深愛之人和深愛之人的骨肉身上,於其他女子而言,並沒有什麽影響可言。

正是因為清楚的了解這一點,大家對於王後的崇慕心理忍不住又增添了好幾層。

畢竟,並不是所有人在知曉自己的愛人中了綠色美人的巫毒以後,還能夠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陪伴在對方的身邊,並且不離不棄的。

不少納裏第爾人更是在私下裏給王後作起了歌。

向整個諾奇延蘭大草原上的牧民們宣揚他們王後對王上那可歌可泣的愛情。

並且衷心誠意的懇求萬能的天之主宰,不要再讓他們的王上和王後在承受這種堪稱噩夢一樣的可怕磨難。

與之同時,納裏第爾草原上的牧民們對於拓落齊布草原的合不勒王也變得深惡痛絕起來。

他們用盡了自己所知的各種惡毒語言來咒罵對方,做夢都巴望著萬能的天之主宰能夠從天上降個焦雷來把他給劈死!

可是不論他們心裏再怎麽渴望這一幕能夠發生,拓落齊布草原上的合不勒王日子一直過得舒坦無比的,半點都沒有遭遇橫禍的跡象。

相反,他還有閑心關註納裏第爾草原上的事情。

“綠色美人在諾奇延蘭實在是太有名了,會被巴木銳爾手下的老巫醫一眼看穿也很正常……不過巴木銳爾這輩子比起上輩子倒是要細心多了,如果是上輩子的那個他,就算當真被女人扔了把沙子在臉上,恐怕也不會十萬火急的把他營裏的老巫醫給叫到前線去給他檢查吧。”

五官像極了中原人的合不勒王慢條斯理地一邊往嘴裏倒馬奶酒,一邊抓起一條噴香撲鼻又油滋滋的羊腿湊到嘴邊,兇蠻異常的用力啃咬。

油脂和涎水順著他的動作淌了他一整個胸襟,他卻渾然不顧的吃得不亦樂乎。

不過吃著吃著,他臉上的表情就一點點的變得分外不可思議起來。

尤其是當他聽說納裏第爾草原新冊立的王後在得悉巴木銳爾王中了綠色美人的巫毒以後,不但沒有歇斯底裏的表示著一定要離開他,還堅持要留下來與巴木銳爾王共同進退時,合不勒王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他眼睛瞪得足有銅鈴大的望著匍匐在他腳下的信使。

“你確定你的消息沒有任何問題嗎?”合不勒王的眉毛就像毛毛蟲一樣的擰絞成一個十分古怪的八字形狀。“那個……那個吳國的陸王女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荒誕的選擇出來?她應該惶惶不可終日的做夢都巴望著自己能夠順利逃離巴木銳爾王的身邊才正常啊!”

上輩子那個蠢女人不就是這麽做的嗎?

在草原會盟上,他都沒怎麽招惹她,她就主動送上門來了,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用近乎施舍的眼神俯視著他,說能夠幫助他除掉他的眼中釘巴木銳爾王,也就是她的丈夫——只要他願意庇護她的安危,給她安穩又富饒的生活。

“尊敬的王上,還請您相信自己仆人的忠誠。”合不勒王的質疑,讓那可憐的信使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瑟瑟發抖起來。“您的仆人絕不可能將不切實際的消息帶到您的面前來……”

“如果您的仆人有半句謊言,就讓那在天空中恣意翺翔的雄鷹,您的化身,啄去您仆人的眼睛。”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面上,對著合不勒王發起了毒誓,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知道信使絕不敢虛言哄騙自己的合不勒王松開了緊鎖在一起的眉頭,從鼻子裏重重哼出一聲道:“本王也諒你不敢做出誆騙本王的事情出來!只是這怎麽可能呢,那個女人怎麽可能……等等!等等等等!”

合不勒王的眼睛再次因為想到了什麽而睜得如同銅鈴一樣巨大了。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夠聽得到的聲音,頗有幾分不確定地低低呢喃著,“莫非……莫非那個女人……也有本王這樣的好運氣……她也和本王一樣……承蒙偉大的天之主宰的慈悲,重來這人世走了一遭?”

“哎呀呀,這可不得了,這可不得了!”合不勒王傷腦筋地揮手把信使趕出了他的王帳,臉上的橫肉很有幾分神經質的扭曲跳動著,“本來本王還打算在會盟的時候,好好的和她說一說巴木銳爾那異於常人的心臟……再讓巴木銳爾盡情享受一把被自己愛人用匕首捅穿心臟的滋味兒……可要是讓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知道了本王的真面目……本王還怎麽讓她如同一條愚蠢的狗一樣,遵從著本王的命令行事呢?”

越想越火大的合不勒王抓起桌上的一條羊腿用力撕咬起來,“不行,本王必須再想個別的招數,別的招數……綠色美人這毒雖然好用,但是以巴木銳爾手底下那個老巫醫的本事,恐怕也攔不了他多長時間!”

合不勒王雖然對吳國那位蠢透了的陸王女充滿著鄙薄不屑的心理,但是卻並不意味著他願意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學乖以後和巴木銳爾王聯起手來對付他。

別的不說,單單是那個女人也擁有上輩子的記憶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好好的喝一壺苦酒了。

就在合不勒王拼命轉動著自己的腦袋瓜動歪腦筋的時候,納裏第爾草原上最得巴木銳爾王信任的老巫醫正哭喪著臉將坩堝裏冒著詭異煙氣的液體倒入旁邊的一個木桶裏,“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為什麽我總是找不到失敗的緣由呢?”

“老巫,王後請您去王帳裏一趟,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說。”就在老巫醫頭大如鬥的就差沒把自己頭上花白的五綹長辮撓成雞窩的時候,有一個正巧從這裏走過的牧羊女掀開帳幔,探了個頭進來,傳話道。

老巫醫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肅然起敬起來。

他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忙放下自己手中正在拾掇的活計,勉強打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臟亂,就三步並作兩步的朝著王帳所在的方向疾奔而去了。

老巫醫因為綠色美人的緣故,近段時間頗和王後打了幾回交道,很清楚她並不是那等沒事故意彰顯自己王後權威的人。

她會這麽急得找他,必然是有著很重要的事情。

自從王後在王上中了綠色美人的巫毒,還選擇對王上不離不棄以後,老巫醫對吳國陸王女這位新晉的納裏第爾草原王後就充滿了好感,他很樂意為她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畢竟,像她這樣品德高尚又純潔善良的王女實在是太少見了。

明明與愛人近在咫尺,卻過得比牛郎織女還不如的納裏第爾王後在老巫醫掀開王帳的簾幔走進來以後,如同鑲嵌了兩顆星子在其中的眼眸止不住的就是一亮。

她迫不及待地制止了老巫醫向她行禮的動作,讓安姑賜了座,然後從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拿了本用羊皮紙制成,用草原語寫就的書籍推到老巫醫的面前,指著其中的一段話問他:“老巫醫,您看看這個,趕緊過來看看這個!”

老巫醫滿臉錯愕之色的看著被推到自己面前來的書籍,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萬能的天之主宰在上,這、這是我們草原上的文字啊!小老兒怎麽不知道王後您還看得懂草原語?”

要知道,來草原上和親的王女們,不管性情如何,骨子裏都帶著幾分對草原各族人的輕蔑之情。

她們雖然很少把這種輕蔑當著草原人的面表露出來,但是只要認真觀察,就會發現,她們對草原上的一切都充斥著濃烈的排斥心理。

她們別說是刻意去學習草原人的文字了,就是平日裏對著草原人勉強擠出一兩個笑臉出來,也會在不自覺的時候,帶出幾分紆尊降貴的味道。

對於她們這樣的態度,草原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卻可以說是門兒清的很,只不過他們心大的很,懶得和這些中原小國的可憐棄女計較罷了。

正是因為清楚的了解這些王女們的秉性,老巫醫才會對他們新王後拿出這樣一本書籍來震動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陸拾遺望著下巴都差點沒有驚到地面上去的老巫醫轉了轉眼珠,故意用一種很有幾分不自在的語氣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立志要嫁給草原上最偉大的英雄,後來在知道了巴木銳爾王的英勇事跡後,更是一門心思地盼望著能夠早日與他相會……為了在過來以後能夠與他擁有一點共同語言,我特意學了些草原上的文字……不過……我的資質恐怕有些不好……學了這麽多年……也沒學成個什麽名堂出來……”

“王後您真的有心了,”老巫醫感動的兩眼淚汪汪的看著陸拾遺道:“在小老兒看來,您已經足夠努力了,一般的王女誰會像您這樣……一門心思的惦記著學習我們的文字……”

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老巫醫已經發現這是一本與各種巫藥有關的書籍,十分珍貴也十分晦澀難懂。

“小老兒知道,在中原人的眼裏,我們的文字就和蟲子一樣,彎彎曲曲的,十分難以辨別,想必,王後您定是下了極大的苦功夫,才能夠對這一本書裏的文字都融會貫通吧。”

老巫醫用感激涕零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著陸拾遺繼續說道:“難怪王上在見到王後的第一眼,就認定了您是他的伴侶,小老兒敢說,在這片諾奇延蘭大草原上,只怕再也找不出比您更般配得上我們王上的人了。”

“您真是太過獎了。”陸拾遺很喜歡老巫醫對她和巴木銳爾的恭維,她笑容可掬地看著他,又把那本書往老巫醫的面前推了推,無聲的用這樣的方式催促對方好生閱讀一下她特地只給他看的地方。

老巫醫一臉正色的重新把目光定格在納裏第爾王後指給他的那一段話上,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也不知道看了多長時間,他才帶著幾分震動和不可置信的望著陸拾遺,結結巴巴地問道:“……王後,您、您確定要這樣做嗎?這樣對您而言……對您而言……很可能會出現不可預估的後果呀!”

“是的,我心意已決,”陸拾遺眼神堅定且誠摯的望著老巫醫道:“懇請您老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老巫醫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面前神情鄭重無比的王後,眼眶不由自主的變得潮濕了。

沒有一刻,他比現在更確信,他們這位新立的王後,確實是打從心坎裏的眷慕著他們的王上,且願意為他犧牲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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