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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茹毛飲血草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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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毒和普通的毒不一樣。

陸拾遺在還沒有來到這片草原上以前, 就對其有過深入的研究。

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這種毒不僅在草原上大行其道,在中原上也同樣是令人談虎色變的存在。

陸拾遺在沒有確定巴木銳爾王是不是她要找的人以前,她必須要先做準備——最起碼的, 要弄清楚這種毒與尋常的毒藥有什麽區別,又能不能規避甚至預防。

陸拾遺特殊的時空經歷, 讓她遠比其他人多出了一份沈甸甸的完全可以讓人瞠目的積累。

盡管在吳國,了解這種毒的人不多,但是她還是在安姑和原主記憶的幫助下,弄明白了這種毒與普通毒藥之間的區別。

普通的毒藥只要能夠尋到合適的解藥,就能夠擺脫痛苦,但巫毒不同, 它是根植於靈魂的, 類似於詛咒一類的存在。

它們在成功侵入人體以後, 在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以前,是絕不可能仁慈而又寬宥的放它們的寄體解脫。

綠色美人同樣如此。

作為一種被草原上的女巫醫特地研究來懲戒負心漢的可怕巫毒, 想要掙脫它的控制——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是所有草原人的共識。

但是陸拾遺卻並不這樣認為。

相反, 在穿梭了這麽多個世界以後, 她早已經摸清楚了世界的本源所在。

任何東西的出現都是合理的,也是相輔相成、相生相克的。

綠色美人自然也不例外。

像這種因為憎恨負心之人而寧願讓負心之人把他所愛之人生吞活剝了的巫毒, 想要找到它的破綻,更是再容易不過。

原配。

只要從始至終都是原配。

只要中毒之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背叛過,那麽這種巫毒就傷害不到一對真心相戀的愛侶。

當然,在這之前, 她必須要冒一點險。

那就是讓潛伏在她愛人血肉裏的巫毒知曉她的愛人從始至終愛的就只有她一人,從不曾真正背叛過她。

想做就做的陸拾遺找來了老巫醫,向他尋求幫助。

對方在巫醫一道上走得很遠,她相信他必然能夠理解她的打算,也樂得配合她。

畢竟,再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自己愛人的死心眼。

她的傻小子不可能愛上除了她以外的人,但是納裏第爾草原卻需要一個繼承人,一個只能是由她所出的繼承人。

事實上,陸拾遺完全戳中了老巫醫的心理。

當老巫醫在瞧了陸拾遺就差沒將整個納裏第爾主營掘地三尺才好不容易挖找出來的《巫毒秘典》以後,他幾乎沒怎麽猶豫的就點頭答應下來。

答應幫助此刻滿眼殷盼註視著他的陸拾遺,答應為了他們尊貴無比的王上,而願意勇敢一搏的偉大王後。

“您的想法非常的周祥,確實可以一試,不過王後殿下,這事兒還必須要征求到王上的同意,如果沒有他的配合,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會是功虧一簣。”老巫醫臉上表情很是慎重的合上了手裏的書本,看著眼神已經帶出了幾分迫不及待的陸拾遺說道。

“雖然我知道他未必會同意我去為他冒險,但是我卻從沒有想過要隱瞞他私自行動。”陸拾遺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我已經親自書寫了一封信讓安姑交到他的手上,我相信,即便是為了我們的未來,他也會好好配合我們的這次行動的。”

這麽多世的相依相偎已經讓陸拾遺把她一手養成‘人’的愛人當做了自己的命脈一樣看待,珍惜每一世相處的她,如何能夠忍受在以後的日子裏只能夠依靠鴻雁傳書來消磨自己心裏的思念?

再說了,原主的執念之一,就是要好好的陪伴在巴木銳爾王的身邊,陪著他榮辱與共的一直走下去,像現在這樣……相思相望不相親的,別人受得了,她可不行。

在陸拾遺與老巫醫交談的時候,巴木銳爾也在專心致志的一邊看著陸拾遺寫給他的信,一邊強忍著把殘留著陸拾遺身上淡淡香氣的信箋就這麽狼吞虎咽的直接塞到自己的喉嚨裏去。

他太想她了。

想得整個人都有些發狂。

可是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見她。

除非他想把她給吃了!

這種吃法可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暧昧吃法,而是堪比噩夢一樣的鮮血淋漓。

平日裏,即便是自己的寶貝拾娘劃破一層油皮都心疼的不行的巴木銳爾怎麽舍得用那樣和酷刑簡直沒什麽區別的方法去傷害自己的愛人?

是以,即便心裏再不好受,他依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苦忍。

畢竟,這事兒真要說起來都是他的錯。

如果他沒有關心則亂的中了合不勒的奸計,那麽,他現在還摟著自己的王後呆在兩人住的王帳裏,盡情的享受久別重逢的快樂呢。

想到這裏的巴木銳爾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他強忍住一定要把這張信紙給吞吃下肚的渴望,睜著一雙泛著淡淡猩紅的眼睛定定的瞅著面前緊張的就差沒打嗝的中年女人,“王後是你一手服侍到大的,你對她的感情,並不比本王對王後的少,你給本王說句實話,像王後信裏所說的這種方法,會給她帶來危險嗎?會讓她受傷嗎?”

如果可以的話,巴木銳爾並不想開口問安姑這句話。

因為他根本就容忍不了自己的愛人再為了他而冒一點風險。

可是現如今的他,卻不得不異常艱難的開口問出這個問題了。

他不問不行。

雖然他一直都用自己頑強的意志力在控制住自己的本能,讓自己別做出什麽懊悔不及的事情出來。

但是他的本能卻不這樣想!

有時候,他在床榻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都會莫名的感受到一股讓他心動神搖的奇妙香氣。

那股香氣促使著他離開自己現在住的帳篷,促使著他去找那個讓他異常著迷的女人。

他想要吃掉她。

發了瘋似的想要吃掉她。

因為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她更讓他為之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了!

每次從這樣的遐想中醒過神來,巴木銳爾王就會惱恨得不行。

既恨拓落齊布的合不勒也恨掉以輕心落入陷阱的自己!

正是因為清楚的體會到了自己那越來越無法遏制的可怕本能,巴木銳爾王才不得不逼迫自己同意愛人的選擇。

同時為了自我安慰,還不停的在心裏勸服著自己,你認識拾娘的時間也不短了,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她絕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出來的!

而且,而且你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忍受就這麽把她給活吃了吧?

她是你的愛人,是你心尖尖上最寶貴的一團肉,你怎麽舍得傷害她,怎麽舍得因為你而讓她掉半根毫毛?!

經過這一系列的自我說服後,巴木銳爾王勉強擺脫了自己心頭的焦慮心理,在安姑的面前,尋求著最後的保證。

值得慶幸的是,安姑並沒有讓他為此而感到失望。

早就發現自家王女已經被眼前這位納裏第爾草原之王徹底迷了個神魂顛倒的安姑在對方這堪稱猛獸一樣的兇戾註視下,條件反射地又緊攥著不住打顫的雙手,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王……王上,王後殿下從不做冒險的事情,既然她已經決定要用這樣的方式幫助於您,那麽,她必然有著充足的理由和把握。”

安姑臉上帶著幾分緊張之色的吞了吞口水。

“而且,而且王後對您的感情非常的深,她還想要為您生下納裏第爾未來的小王子,當然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陸拾遺在吳國待得那半年並非白待,至少,她已經成功的為自己洗腦了一位對她狂熱無比的信徒。

在現在安姑的眼睛裏,她尊敬無比的小王女簡直厲害的可以用無所不能來形容。

最起碼的,自此她真正懂事以後,她們就再沒有在吳國皇宮裏那些可惡的惡毒女人們手裏吃過一點虧。

安姑斬釘截鐵的語氣,讓心裏完全可以用不堪重負來形容的巴木銳爾王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個有些柔和的笑容。

他從繁瑣的公文中間抽出一張潔白的信箋來,開始給陸拾遺寫信。

匆匆寫完後,又把安姑叫到了她的面前,親自把那封信遞到了她手中。

“告訴王後,只要她能夠保證她的方法不會對她產生任何不好的效果,那麽本王願意服從她的一切意志,唯她之命是從。”

安姑眼睛亮閃閃的聽巴木銳爾王把話說完,喜笑顏開地一邊福身一邊接過他手中的信紙,重新提著裙擺,朝著王帳所在的方向去了。

巴木銳爾王眼神有些發苦的望著安姑的背影,很是傷腦筋地長嘆了一口氣。

“到底還要多久我才能夠重新抱住你?拾娘,你知道我有多麽的想念你嗎?”

以前分開,還可以用逼不得已來安慰自己,現在……真的是怎麽想都怎麽不甘心。

不過好在,他的拾娘永遠都是那麽可靠,已經成功想出了能夠解決掉綠色美人的辦法。

巴木銳爾王在心裏默默發誓,只要他這次能夠順利的將綠色美人驅逐出自己的體內,那麽他一定要將該死的拓落齊布草原王合不勒給狠狠的五馬分屍掉!他要對方也好好的感受一把他現在這種痛不欲生的滋味。

得到巴木銳爾肯定答覆的陸拾遺眼底閃過一抹欣喜的笑意。

她就怕他顧慮著她的安危,而嚴詞拒絕甚至反抗她的決定,如今能夠征求到他的同意,她總算能夠把自己高高懸在半空中的心又重新安送回肚子裏去了。

在又和老巫醫商量了一陣後,納裏第爾主營裏的鐵匠們就開始賣力的忙活起來。

他們要為他們尊貴的王上打造一個他絕對掙脫不了的鐵籠子來暫時禁錮他的行動,免得他在見到王後的那一瞬間,就不受控制的要把她給捕食然後吞吃下腹。

納裏第爾的鐵匠們剛從王後殿下的手裏接過這個可怕的任務時,他們嚇得全身都止不住的在微微顫抖。

作為王上最忠誠的牧民,他們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們居然要打造出一個籠子出來,把他們尊貴無比的王上給鎖到籠子裏去!

這真的是太可怕,也太犯上了!

如果不是王後殿下一再用溫和的語氣勸說他們,並且告訴他們這樣做是為了讓她與王上相見,他們絕不敢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事情來。

不過他們也能夠理解王後殿下此刻的心情。

王後殿下與王上新婚還沒多久呢,就碰上了這樣可怕的事情,她當然會瘋狂的思念著王上,當然會想要再見見王上,想要確定他是否和仆人們所說的一樣安好。

畢竟,仆人們說得再怎麽天花亂墜,也沒有她自己親自眼見為實的來得好。

納裏第爾主營的鐵匠們對王上和王後的遭遇心疼不已,為了能夠讓他們早日相見,他們簡直可以說是沒日沒夜的泡在鐵匠鋪裏忙活著。

即便是眼見著巴木銳爾王與吳國的陸王女舉行了成婚儀式,喝了合巹酒,也沒有徹底打消掉自己心裏那點渴望的蜀國劉王女很快就從她自己的消息渠道裏獲悉了這一消息。

當她得知吳國的陸王女因為思念巴木銳爾王,打算把他像條狗一樣的關在籠子裏帶去給她見上一面時,她憤恨的全身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天啊!吳國的陸王女她……她怎麽能夠做出這種可怕的事情出來!她把巴木銳爾王當成什麽了?!巴木銳爾王怎麽可能會容得下她這樣踐踏自己的王者尊嚴?!怎麽可能會容得下她這樣的無法無天?!”

已經為蜀國劉王女的妖媚可人癡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納裏第爾勇士烏巴赫臉上表情很是驚奇的看著劉王女道:“王女這話說得著實奇怪,在我們草原上,夫妻之間從來都是平等的,只要是王後殿下想這樣做,那麽王上作為丈夫,當然要滿足她的願望,而且,剛剛新婚就被迫與王上分離的王後實在是太可憐了,她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好過點,誰也沒資格對此提出異議!劉王女,我知道你一直都非常的喜歡王上,但是王上現在已經與別的王女結合了,你不能在攙和到他們中間去,否則,會被整個諾奇延蘭草原上的人唾棄的!”

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有著充分耐心的烏巴赫不厭其煩的勸說著蜀國的劉王女,希望她能夠打消掉那份不合時宜的愛戀,將所有的感情都傾斜到自己這邊來,作為劉王女未來的丈夫,烏巴赫覺得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把劉王女給重新掰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

一直都對他這個巴木銳爾王身邊的貼身勇士十分看重的蜀國劉王女藏住了眼睛裏的惱火和不甘,很是嗔怪地白了烏巴赫一眼道:“哎呀,你怎麽又老調重彈了?明明我早就和你說過,自從巴木銳爾王娶了吳國的陸王女以後,我就徹底打消了對他的渴望,我怎麽說也是幼承庭訓的尊貴王女,怎麽可能會自降身份的去搶奪別的女人的丈夫!再說了,我都有你了,烏巴赫,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嗎?”

劉王女在說這話的時候,大半個身體都依偎進了烏巴赫寬廣結實的胸膛中。

被劉王女這一番唱念做打糊弄的頓覺自己委實有點小題大做的烏巴赫滿臉慚愧的撓了撓後腦勺,擡頭望了望周邊,一把將劉王女打橫抱起,按在了一處還算偏僻又茂密的草叢裏。

劉王女因為他的這一個舉動,眼底不自覺的閃過了一抹兇光。

她的手指也下意識地碰了碰自己一直懸掛在腰間的一個巴掌大的七彩錦囊。

在這個用七色絲線繡成的錦囊裏藏著一把削鐵如泥的小匕首,是她母妃在她父王的寢殿門口跪了足足三天三夜才得來的防身利器。

蜀國的劉王女在碰了下那錦囊以後,就又重新把自己的手環回了烏巴赫粗壯的脖子上。

“餵!餵!餵!烏巴赫!烏巴赫!我可還沒嫁給你呢!”

她強忍住滿腔的厭惡,咯咯笑著用自己穿了羊皮小靴子的小腳去踹他結實無比的小腿肚,一邊踹一邊左躲右閃地避開他如同雨點一樣不住落在她臉上的啄吻。

“住手,不對,是住嘴!你趕緊給我住嘴!我還想要在和你的合巹儀式上,如同那位幸運的吳國陸王女一樣披上潔白的紗衣呢!還是你覺得我比不上陸王女,不值得讓你像巴木銳爾王珍惜陸王女一樣的珍惜我?”

“我的愛,我從來就沒有覺得你比不上吳國的陸王女,在我的心裏,你比她迷人太多了!”烏巴赫勉強用他堅毅無比的自制力,將自己從蜀國劉王女的身上給挪開了。

他一邊好聲好氣的安撫她,一邊如同狗熊一樣的趴在旁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喘著,喘著,他的脾氣就又上來了。

“我真不知道我到底哪裏不好,你一時口口聲聲的說要和我舉行合巹儀式,一時又將我們的事情拖了又拖,蜀國的劉王女,你給我這個納裏第爾的勇士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真的打算嫁給我嗎?你真的願意把你的下半生都交付在我,在我烏巴赫的手中嗎?”

烏巴赫的話讓劉王女的眼睛裏飛快的閃過一抹心虛和厭煩之色。

她忍了又忍,才勉強忍住了心裏益發暴漲的怒氣,將自己即便是到了草原上也依靠著烏巴赫而養得如同羊脂白玉一樣的柔荑緩緩地朝著後者臍下三寸的地方挪蹭了過去。

“我當然想要嫁給你啊,可是烏巴赫,我怎麽說都是蜀國的王女,和其他的小國王女不一樣!”劉王女在烏巴赫的呼哧喘氣聲中,哀怨至極又希冀至極的望著他,呢喃道:“你要是真心的尊重我,那麽就趕緊加快你上進的步伐吧,等你成為一位巴木銳爾王親自冊封的王帳將軍,那麽,我保證,我一定會再不猶豫的把我的全部都奉獻給你的!”

劉王女的行為成功的安撫住了烏巴赫那顆患得患失的心。

在眼前一陣白光閃過後,他愛憐無比的將劉王女還帶著濃郁腥膻氣息的手指捧到了自己的面前,虔誠無比的親吻著:“放心吧,我的王女,為了你,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終有一日,你會發現,你比諾奇延蘭草原上的所有王女都要幸福快活上無數倍!”

“我的烏巴赫,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自己所承諾的,”劉王女一頭紮進了烏巴赫的懷抱中,深情款款的凝視著他翠綠的眼睛說道:“就算我們現在還沒有舉行合巹儀式,但是在我的心裏,烏巴赫,在我的心裏,你已經是我的丈夫了!”

“是的,是的,我的王女!我的寶貝!在我的心裏,你也早就是我的妻子了!我未來的將軍夫人了!”烏巴赫熱淚盈眶的看著自己懷中的劉王女,再次深情無比的吻住了她的嘴唇。

自覺逃過一劫的劉王女熱情洋溢的回吻著他。

再次吃了一顆定心丸的烏巴赫在又和劉王女親熱了一陣後,在劉王女的哄騙下,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兩人所待的角落,回他自己的帳篷裏去了。

他一走,臉上的表情就在轉瞬間變得鐵青無比的劉王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回了自己的帳篷裏,無視自己婢女們驚慌失措的呼喚聲,一股腦兒的把頭紮進了帳篷靠近出口的一個大水缸裏。

也不知道呸呸呸的清洗了多少遍口腔,才將心裏那股作嘔的感覺硬壓下去的劉王女瞪著水缸裏那個眼眶因為頻頻嘔吐而變得濕紅無比且狼狽無比的女人,用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說道:“明明都是王女,為什麽卻要有著這樣宛若天塹一樣的差距?陸王女你別得意!你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

想到自己在敷衍烏巴赫時,腦子裏所劃過的那個念頭,劉王女因為捧水漱口而變得濕漉漉的手指再次停留在了那個收納著一柄鋒銳利器的七色小錦囊上面。

普魯臺臺兒是納裏第爾草原上最好鐵匠的兒子。

自從滿了十六歲,就幸運獲得了一把屬於自己小鐵錘的他這兩日真的是走路都有風。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的父親恩準他加入到了給王上打造鐵籠的行列當中。

雖然他知道自己還沒有打造那種精鐵籠子的資格,但是,哪怕是在一旁圍觀,對他而言,也是一筆異常珍貴的知識財富了。

普魯臺臺兒非常的感激自己的父親願意給自己這樣一個寶貴的見習機會。

今天一大早,他又在大家的恭維聲中,步履輕快的朝著納裏第爾主營最大的鐵匠鋪走去。

沿途,有不少牧民熱情洋溢的和他打招呼,他也沒忘記眉開眼笑的回以同樣的問候。

在草原上,祖輩相傳的手藝人向來備受尊敬。

因為沒有他們,只會放牧和打獵的草原人只怕要寸步難行。

普魯臺臺兒雖然才剛成年沒多久,但是,在大家的心目中,也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未婚對象了。

一些有女兒的家庭,已經迫不及待的盼望著普魯臺臺兒能夠與自家的女兒看對眼了。

只是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眼睛裏只瞧得見面前這點方寸之地的他們又怎麽會知道這個剛剛成年的未來鐵匠的野心呢。

自從頭一回知曉了那些王女們的存在,就深深為她們而感到著迷的他如何能夠甘心就這麽隨便娶一個草原上的姑娘為妻?

且不說這些姑娘們是何等的兇蠻不講道理,單單是她們一生過孩子就必然會胖成球的體型,就讓這剛剛成年的鐵匠兒子敬謝不敏!

自打情竇初開之際,就對身材纖細的美人兒情有獨鐘的普魯臺臺兒早早就在心裏默默向萬能的天之主宰禱告,懇請對方能夠賜予他一個被他瞧上,也為他所心動的漂亮王女啦!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與那些皮膚滑膩白皙五官秀美精致的王女有緣分,在他快要到陸王後指定的鐵匠鋪幹活兒的時候,一個淚眼婆娑的王女正嚶嚶啜泣著朝他所在的方向迎頭撞了過來。

普魯臺臺兒知道基於自己在納裏第爾草原上著實算不得多麽尊貴的身份和男人對女人所應該具備的尊重和禮貌,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把道路讓出來,給這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女經過,可是他的雙腳就仿佛有了自主意識一般,不論他怎麽在心裏咆哮著讓它們趕緊動彈起來,它們都置若罔聞的沒有半分挪動的跡象。

在這樣的電光火石中,那名嬌嬌俏俏的王女一頭撞進了他已經初顯規模的結實胸膛裏。

“你……你真的好過分!見到人家過來了,居然也不知道避開!”被撞得眼冒金星的王女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用那雙仿佛黑寶石一樣的眼睛,氣惱不已地朝著他瞪了過來。

喉嚨裏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幹渴的不像話的普魯臺臺兒傻乎乎的看著眼前鼻子發紅的漂亮王女,整張臉都仿佛被什麽點燃了一般,瞬間紅了個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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