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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被女王驅使,他們更有可能找到近距離接觸女王的機會,弒王。

在十餘年前的那場戰鬥裏龍翼會取得了上風,當時我急於斬草除根,卻不想我的交易讓坐在王座上的人也開始覬覦煉金術的能力。

我不知道清洗令是否也讓恢覆期的聖光術士會遭受了打擊,也不知道現在的聖光術士會有什麽新的計劃。

我只知道,我真正的敵人是比女王更為可怕的存在。

我必須抓緊時間了。

☆、文森特

門又被敲響了。

盧卡斯開了門,一個青色的腦袋探了進來。

“是居住在紅色森林裏最頂尖的J先生嗎?”

他整個人進了屋子,理了理他亂糟糟的頭發,我註意到他的外衣沾滿灰塵,袖口甚至有撕裂的痕跡。

我看了盧卡斯一眼。

盧卡斯點了點頭,“沒錯,J先生。”

然後他朝我的方向比劃了一下,“這是我的朋友,請不要介意。”

我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你是從哪裏來的?”盧卡斯拉開一把椅子請他坐下。

“我是從‘白銀居士’的聚會裏聽說您的消息的。”青灰色頭發的來客對著盧卡斯說道,他一邊說話一邊揮動著雙手。

煉金術士如今都潛藏在地下,但是這不意味著所有煉金術士之間都失去了聯系,偶爾會有小型的煉金術士集會,通常都是匿名的,在集會上會有學術討論和物品交換。每個集會都會有一個主辦者,通常來說,找到主辦者,就意味著能找到其餘的參與者,盡管集會是匿名的。

這個人是從“白銀居士”的集會上得知我們的消息的,我回憶了一下,“白銀居士”的集會在接近普利特區的南湖區。

“J先生,他們說您能給遭遇意外事件的煉金術士提供幫助,這是真的嗎?”來客問道。

他的聲音發顫,連我都能感覺到他的急切。

我看了盧卡斯一眼。

我們的確會給遭遇意外的煉金術士提供幫助,但根本目的是即時掌握煉金術士圈子裏的動向,一旦發生意外,可以以盡可能快的速度收到消息。

“沒錯,是這樣的,請您先放松。我還沒問您的名字。”盧卡斯說話很有一套方法,這也是他能支撐起這家飯店的原因。

“文森特,文森特·戴爾蒙德,高級煉金術士,我以前是自律隊的。”文森特稍微放松了一點。

“文森特,你是遇到了什麽意外?我是說,你看上去有些,狼狽。”盧卡斯用輕柔的聲音問道,他跟我說話的時候就不會這樣。

“為了避免被發現,我住在普利特區,大家都知道,那邊人很多,而且沒人管,是絕佳的藏身之所。”文森特擺動著雙手。

“我在那邊的工廠裏印報紙,私下偶爾釀一點酒賣,雖然看上去有點拮據,但我吃穿不愁,也藏著不少存款以防萬一。再者說,能活下來我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沒錯,能活下來就非常好了。”盧卡斯點頭。

“是啊,本來一切都很好,起碼到昨天為止還很好……”文森特攤開手掌。

“哦?”盧卡斯發出疑惑的聲音。

文森特吞了口口水,“您應該知道黑街吧,整個普利特區都是他們的地盤,我為了求一個安穩,也接受了黑街的保護,每個月交一點保護費什麽的。我對我煉金術士身份掩蓋的非常好,起碼我用我多年來的自律隊的目光審視,能得到這個結果。但是我昨天突然發現街角有兩個黑街的哨子在那裏站著,我拉開窗簾小心觀察了一下,他們是往我的住處方向看的,他們肯定是發現我有什麽不對了。”

“不過我不太明白,他們就算發現我有什麽不對,也沒必要在街口監視我的住處,就好像他們老大馬上就會來見我一樣,我當時就決定等天色一暗我就離開。”

“雖然他們老大沒來,但是我註意到有別的人來了,很明顯他們不是黑街的人,這群家夥穿的衣服和貧民區的人格格不入,都是一身黑衣,一進街區就異常紮眼,好在那群人對那邊不太熟,驚動了哨子,街口的兩個哨子立刻跑走了一個,另一個躲進了家戶裏繼續放風。”

“我覺得不妙,先把大門的鎖卸掉,然後把客廳的家具毀壞掉,假造成被打鬥波及的樣子——我對這個很在行。然後一路假造痕跡到了二樓的臥室,我早就給自己的玻璃窗做了點手腳,我註意著外面的情形,輕輕一碰,玻璃就按著我原本設計好的路徑碎掉了,破碎的玻璃渣我用細線小心地弄到街上去了,沒出大的動靜,天色也不太亮了,沒被人發現。”

“然後我就躲到另一間屋子的床底下去了。沒多久我就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一群人騰騰騰地進了屋,然後又沿著我假造的痕跡去了對面的屋子,我就趁著這個機會從外面的水管道爬了下去。”

“天哪,真是太可怕了,我根本不知道那群人是什麽身份,我逃出自己的住處之後,還要一路小心黑街的眼線,還好幾次和在街區轉圈的那群黑衣人擦肩而過,直到按著您的記號一路到了這裏,我才安下心來。”

文森特捂著自己的心口。

“真是太意外了,”盧卡斯安慰道,“我想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臨時的住處,盡量遠離黑街的控制範圍。”

“真是太好了,太感謝您了。”文森特彎腰下去。

“除了住,還有別的地方需要花錢,這樣吧,每周會有人給你送去補貼,直到你找到新的工作。”盧卡斯補充道。

“天吶,J先生,您真是個大好人。”

“我不是什麽大好人,更不是慈善家,”盧卡斯笑著說,“雖然我壓根不是一個煉金術士,但我曾經受過煉金術士的恩惠,這是我應該回報給整個煉金術士群體的。”

“哦天吶,您不是煉金術士?”文森特的手在空中畫了個圈。

盧卡斯笑著搖頭。

“我知道啦,請允許我再次感謝您。”文森特又躹了個躬。

盧卡斯揮了揮手,有人把文森特送了出去。

“你怎麽看?”他問我。

“你怎麽看?”我反問他。

盧卡斯手指繞起他的長卷發,“那群黑衣人應該是教會的人吧,之前遇到過一次了。教會的人和黑街的人突然都盯上他了,有點奇怪,我想不出原因。不過我覺得兩方找他的目的不一樣,教會應該是擔心他自律隊前隊員的身份,不希望煉金術士覆仇案的真相被揭穿,最終目的是保住他們的煉金術士團隊。黑街的人放哨而不是直接動手,很可能有別的想法,也許是情報交換之類的。”

盧卡斯推斷出的都是正確的。

我點點頭,“黑街的目標肯定是情報交換,我想黑街應當是倒向了王長子。”

“王長子?賽蒙?”盧卡斯打斷了我的話。

我點點頭。

因為某個笨蛋曾經去過黑街,雖然曾經逃離那裏,但是一旦遇到危險,她肯定會往熟悉的地方躲藏。

“至於這位文森特,洩露他身份的,也許是我要找的那群家夥——他們想把水攪混。”

他們果然出手了。

☆、禁忌

“賽蒙,堅持住。”我看著他的眼睛說。

我不能讓賽蒙就這麽死掉。

現在是救命的黃金時間,我必須要抓住機會把他救活。

我能救活他。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我的心口開始發疼,這病犯的也太不是時候了,我盡可能忽略這種疼痛感。

無視禁忌,觸碰本源。

我閉著眼默念這句話。

煉金術的禁忌是人體煉成,但用我們的說法,這應該算做生物煉成這個門類的一小部分。

絕大多數煉成針對的是純凈的單元子分子和多原子分子,煉成的過程就是簡單的破壞分子結構和強迫重組,煉成產物也都是純凈的物質。

這種在分子層級上進行操作的煉成被成為分子煉成。

再一步細分可以對原子的結構進行改變,甚至可以強迫原子核結構變化,將一種元素轉換為另一種元素,這無疑是非常細致的操作,也需要精準的計算,這種煉成根據操作對象被稱為原子煉成。

除了常見的無機煉成,針對碳、氫、氧元素為主要結構的小分子及大分子,有專門的一個煉成門類叫做有機煉成。

有機煉成是生物煉成的基礎。生物的基本結構是細胞,細胞本來就有著細致的結構劃分,且不說各種生物之間的細胞結構不同,高等生物的細胞分化非常覆雜,僅說人類這種高等生物,就有二百餘種功能形態各不相同的細胞,這些細胞構成了不同的組織器官系統等更為覆雜的結構。可以想見,生物煉成從計算量上就與普通的煉成有著天壤之別。

至於所謂的人體煉成,普通人所認為的從頭到尾生造出一個人體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細胞的活性是有著時間和環境限制的,沒有哪個煉金術士有這樣的計算能力。

可是,不能從無到有煉成一個完整的人類並不意味著人體煉成不能用於人體修覆和改造。

後者是煉金術士學會將人體煉成歸入三十一律的最主要原因——誰都不想看到人造的八手怪物。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人體煉成可以用於修覆人體損傷。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

“要拔刀了。”我提醒賽蒙。

賽蒙微微點了點頭。

我壓著賽蒙的傷口,迅速將那把短刀拔下,血還是湧了出來。

我的胸口更疼了,我能感覺到我的額頭已經滿是冷汗,可是我根本顧不上擦,現在,賽蒙更重要。

我把賽蒙平放到地上,扯開他的上衣,將手伸進他的傷口。

我開始在腦海中構建出心臟的結構,小心地一層一層將細胞重新連接在一起。

時間很緊張,我調動起十二分的精神去進行計算,我太久沒有這樣進行煉成了,但好在曾經的無數次練習給了我充足的經驗,我很快進入了狀態。

我的心絞痛疼得要命,但這種時候我不能停下來,我只能告訴自己堅持住。

心臟修覆完成,我再一次確認主要血管都沒有破裂,必須足夠細心,人體非常覆雜也極其精妙,修覆時決不能留下任何漏洞,任何錯誤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賽蒙被刺了個對穿,我必須前後兼顧。如果不是賽蒙現在的狀態不方便來回折騰,我一定會讓他原地站好配合我。

封閉胸腔之前要先清理幹凈溢出的血液,我小心地用手去查探。手上的神經末梢豐富,哪怕不用雙眼,我也可以收集到我需要的信息。

接下來,封閉胸腔,還有最後的皮膚組織。

終於結束了。

我的頭發全都濕透了。

我看著賽蒙的前胸,那裏原本有一處刺穿心臟的刀傷,現在已經平整地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太好了。”我說。

然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我再一次醒來時是躺在熟悉的床上。

我的腹部一陣悶痛,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一樣。

我撩開睡衣一看,我肚子上有四只紅□□腳印。

“傑瑞……”我看向窗臺上的那只貓咪。

它看了看我,然後繼續看窗外。

呵,別以為假裝無辜我就不知道你往我肚子上跳的事情。

房間門突然被推開,傑瑞猛地竄到床上來,一個落地又是穩準狠地跳到了我的肚子上。

“傑瑞!”我喉嚨裏發出一聲尖叫。

“你不如把我踩死算了!”我氣得要揍它。

“看來你也沒什麽大問題。”賽蒙笑著把傑瑞從我肚子上抱起來。

“我很好。”我說。

我不是因為精力枯竭而昏倒的,我對我的計算能力有準確的了解。

應該是太累了,我在找到賽蒙之前簡直是跑了個馬拉松。

“好像是越來越沈了。”賽蒙對著傑瑞說。

“它吃太多了。”我皺著眉頭盯著傑瑞走形的身軀總結原因。

傑瑞原本是只身材健康行動矯健的貓咪,現在變成了一坨身材走樣行動矯健的貓咪。

“昨天是怎麽一回事?”我詢問賽蒙。

賽蒙搖了搖頭,“我和艾倫到達普利特區的時候,文森特已經不見了。我們想要找找看,結果遇上了那群家夥,是對方先動了手,我們不願意糾纏但他們追著不放,艾倫引著一群人和我分開了,之後你就來了。”

我回憶了一下賽蒙昨天的穿著,“他們應該不知道你是誰?”

“應該不知道,我懷疑他們把我們當成帶走文森特的人了。”賽蒙嘆了口氣。

“你對他們有什麽猜測嗎?真的不知道那群人是誰?之前也沒有遇到過?”我問賽蒙。

賽蒙搖搖頭,“不過我懷疑也許這群人就是犯下煉金術士覆仇案的兇手,既符合犯人的側寫,也能解釋他們為什麽想找到文森特——搶在文森特幫忙破案之前殺掉他。”

我點點頭,“只是不知道他們背後究竟是什麽人。”

會是教會嗎?我不知道。

“慢慢來吧。”賽蒙笑笑。

“對了,”我這才想起上下打量一番賽蒙,“你沒事了吧?”

“托你的福,”賽蒙轉了個圈,“我現在感覺很好。”

我點點頭。

賽蒙摸著前胸笑著說:“連一點傷疤都沒留下,你要確認一下嗎?”

“有什麽可確認的!”我誇張地擺了擺手。

“也對,你昨天仔細摸了很多遍。”

這話怎麽從他嘴裏說出來就這麽奇怪!

“你能不能別說得這麽奇怪,我保證我昨天是把你當成一塊肉來對待的!”我拍了拍被子發洩怨氣。

賽蒙笑出了聲。

“傑茜卡,我會保護你的。”他說。

我搖了搖頭。

我不需要保護。

“你趕緊換一下衣服,出來吃早飯了。”賽蒙關上了門。

我嘆了口氣。

我醒來之後就覺得有哪裏不對,現在我終於想到了。

我摸了摸我的左胸。

昨天的人體煉成開始時,我的心絞痛越來越嚴重,但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疼痛感就消失了。

不再疼了,再也不會犯心絞痛了。

我一直以為我的心絞痛會在我回憶往事時出現,是我理解錯了,我的心絞痛只在我想起禁忌話題時犯病。

我做過無數細致的檢查,排除了一切可能的心臟器質性病變,始終對我的心絞痛無能為力。

我終於明白,這根本不是心臟的問題。

這是一個埋在我腦海裏的心理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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