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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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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憶澈陰測測的看了我一眼,他不甘不願道:“不動了。”

可能他也看得出來,我身邊的保鏢不是普通人,我吩咐保鏢放了林憶澈,他扭了兩下胳膊,路過我身邊時,警告道:“不許欺負我媽。”

我嗤笑道:“你們兩個真是母子情深吶,可憐林憶秋到死了也沒得到你們多大的難過,她在外面當小姐,每天和不同的肥豬老板上床,就是為了養你們兩個吸血鬼!你們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簡直是畜生不如!”

林憶澈深深皺起了眉宇,林母做出護犢子的態度,她色厲內荏道:“小澈是不知情的,你這個壞女人,要罵就罵我好了!我...我也心疼小秋啊,可是家裏的情況又沒有辦法,小澈不上學嗎?他是兒子,又不是女兒!”

我恨不得扇死這個老婦人,我怒氣沖沖道:“什麽年代了,還重男輕女!您老腦子沒問題吧?就算林憶秋當了.妓.女,也比你那無所事事的流氓兒子要有出息!她這些年掙的錢,如果不給你們,早就可以買車買房了!還有,你憑什麽剝奪憶秋上學的權利?你這種人,不配當母親!”

“你說什麽啊?!你的嘴怎麽那麽臭啊?!我哪裏有重男輕女了?!本生兒子以後就要撐起家的,因為他是男人啊!不上學怎麽行?!小秋...她是女兒呀,以後嫁個人就行了啊!她掙的錢養家有什麽不對啊?你這個壞女人,問得稀奇死了!......。”林母嘰嘰歪歪的和我大吵大鬧,但是她不敢動手,因為我身邊有好幾個保鏢。

林憶澈突然非常大聲的吼林母,“媽!你為什麽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姐姐去做了...妓.女來養我們?!!我如果知道,我不會用她的錢!!你!那個愔愔說的對,你不配當母親!”

他的眸子布滿了血絲,情緒悲憤不已。

林母被兒子嚇得一顫,她語無倫次的哭著解釋,“小澈,告訴你又有什麽用?我怎麽就不配當母親了?我從小供你吃供你穿,我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你,你最沒有資格對我說我不配當母親,家裏的情況那麽差,我身體也不好,你又要讀書,我不想你知道你姐......就會不安心的上學,所以媽媽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啊!”

林憶澈又氣又急,他有點恨她媽,又忍不下心繼續兇她,還好,林憶澈沒有跟他媽一樣喪失道德人性,林憶澈忽視他媽的哭哭啼啼,他目光冷酷的問我要遺書,我從包裏拿出兩封信給他,還有那兩張抑郁癥單。

這個時候,劉老板從後面躥過來搶走了遺書,林憶澈上前和劉老板扭打在一起,林母在旁邊著急拉架。

“那兩封是給林憶秋的媽媽和弟弟的,她沒有給你留任何遺言,寫的、口頭上的,都沒有。”我的一句話,讓滿身是傷的劉老板停止不動了,他看清了遺書上的字,整個人仿佛被抽掉了力氣一般。

林憶澈拽拽的扯走家書,他坐到椅子上去看,林母也拿了那封書坐下來看,兩個人邊看邊哭,我不知道書信上的內容,想必很觸動人,才能讓林母這樣偏私的女人哭得稀裏嘩啦,她用方言哭喊著,小秋,是媽媽錯了,我對不起你啊!...蕓蕓。

林憶澈抿著唇,臉上的表情皺成了一團,他無聲的掉眼淚,慢慢的用兩只手捂住臉。

劉老板扶著墻站起來,他臉上都是愧疚之色,“愔愔,憶秋真的什麽都沒有留給我嗎?你別騙我了好嗎?她那麽愛我,怎麽可能什麽都沒有留。”

我冷冷反問道:“你和陳雅靜到底有沒有合起夥來想要騙走她的孩子?”

劉老板噤若寒蟬,他深深垂下了頭,我便了明已,半晌,劉老板的聲音像細蚊一般,他囁嚅道:“我是愛憶秋的,我跟陳雅靜只是沒有感情的家族婚姻,她答應我如果把憶秋的孩子給她養,她就同意我養二房,”他悲痛欲絕道:“那個錄音上的話,真的是我酒後胡言,我最愛的人是憶秋,我有想過在未來不靠陳家時,就離了那個賤人,再娶憶秋的...她怎麽可以帶著孩子沖動的就去死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憶秋沒有給劉老板留任何遺言,大概是深愛到骨髓,所以痛定思痛,她失望的一句話也不想給他。

我沈思了片刻,對劉渣男道:“她給你留了三個字,至於是哪三個字,我這輩子都不會告訴你,你就用餘生慢慢去悔悟,慢慢去想吧!”

我這樣騙他,就是想要他痛苦一輩子,人們常常會去想那個不知道的秘密,我希望這個渣男刻骨銘心的記住林憶秋一輩子。

我轉身挽著高先生的臂彎離去,劉老板失控的在我身後高喊道:“哪三個字?!哪三個字?你告訴我!你他媽的倒是告訴我啊!”

保鏢輕而易舉的攔住了憔悴的劉老板,我回頭的時候,看見林憶澈揪著劉老板又狠揍了一頓。

高先生打起了黑色的雨傘,他不是個多話的人,但他總能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安靜的陪在我身邊,這一點點的踏實感,讓我此刻稍微的安心。

綿綿如針的細雨打在了我們的黑皮鞋上,泥濘的小路上,高先生時不時的會提醒我面前有水坑,他會引著我往平坦的路上走,我依賴的環著他的腰,他在我額頭吻了吻,“阿愔,放寬心吧。”

我輕輕道:“高靖飛,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也玩弄我,我就讓你再也見不到我。”

高先生的身體僵了一秒,他責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麽?!你敢!”

他似乎很生氣,兩只眼睛都在噴火。

他可能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他以為我會學林憶秋自殺,我的意思是我會不想見他,他既然那麽誤會了,我也不想解釋,以後他要是想玩弄我,最好掂量掂量對我坦誠相見還是清楚一點的告別。

我微微一挑眉,笑得很明媚,“你看我敢不敢。”

高先生沈默不語,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總覺得,他仿佛陷入了一個深思之中。直到上車收了雨傘,他才醒過神來,他撫著我光滑的臉頰,低緩道:“阿愔,生命來之不易,不管你遇到什麽事,都要堅強一點的過了那個坎,過了,就好了。”

“是嗎?有時候不是你想堅持就可以堅持的,憶秋堅持了那麽久,還是...,”我哽咽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將手貼在墨色的窗戶上看著外面,雨滴順著玻璃滑下來,形成了一個又一個水簾,倒退的灰白舊房模糊不清,有幾只鳥在雨中飛得極低,水將它們的翅膀沾濕,飛蟲們也飛得很低,鳥兒們只能低低的飛翔來承載濕羽毛的重量,也為了補食那些飛蟲。

高先生靠了過來,他的下巴磕在我肩膀上有些硌人,他道:“可以的,這個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只有...過不去的心。”

我卻十分想反駁他,我的言辭有些激動,“憶秋有嚴重的抑郁癥!你們旁觀者總是輕易的說堅持!堅持!站著說話不腰疼麽?如果真的可以堅持下去,誰不想堅持?就好像你對一個有哮喘病的病人說...周圍的空氣那麽充足,你為什麽呼吸不了?她難道不想呼吸嗎?!她比任何都需要呼吸!她拼命的呼吸,她麻木艱難的奔向光明,可是沒有用啊!!那一絲光明已經徹底被人斬斷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高先生啞然,他頓了一頓,用那雙深邃的眼眸註視著我,他伸出微涼的指尖幫我擦眼淚,“嗯...你說得沒錯,但是我想要告訴你,當光明都被完完全全的遮掩住,世界只剩無邊的黑暗時,你要知道,它是短暫的,窒息過後,會化繭成蝶,光明再次來臨,它會比任何時候都耀眼,你再次所見到的,所經歷的,都是苦難之後的萬丈輝煌。”

高先生的話使我漸漸寧靜,他的話語充滿了正能量,他引導著有些抑郁的我看向不平之後的坦蕩前途。

我緩緩趴在了他的腿上休息,他撫著我的腦袋,輕輕的,柔柔的,像撫著一只寵物。

我低低道:“我近來...是不是很像得了失心瘋的女人?我的樣子一定很醜。”

他盈盈一笑,“真實的人又怎會醜?你只是太難過了,時間會沖淡一切的,慢慢的,你就會往前看了,滯留的痛苦,終會成為一道可借鑒的風景。”

我唔了聲,在他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慢慢睡著了,他總是喜歡輕輕的撫我,或者睡前拍我,我真怕有一天,我失去他時,便再也不能安心的睡了。

林憶秋的骨灰盒被林母帶回了老家,我極想去參加她的葬禮。

可是高先生不讓,他說,離了他的地盤我會很危險。

我告訴他可以讓保鏢跟著我,他依然不同意,我的胸腔裏不只有一點悶,而是非常悶!他生怕我跑了似的,我覺得高先生不是很看重我啊,他為什麽要把我圈養的跟個囚犯一樣?有些不可理喻。

呆在高先生身邊越久,我越有點想不通,好像有一層淡淡的迷霧籠罩著我,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縈繞在我的心頭,讓我泛迷惑,高先生奇怪,宋延君也奇怪。

以及賭場裏新來的扛把子疤哥,他對我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敵意,但疤哥是個正直大氣的人沒錯,可是他好像有些針對我,卻不會危害到我。

後勤部裏很多重要的事,疤哥都會欽點周曼易去做,他從不肯用我,甚至有一種防備我的感覺,搞得我有種被排擠的錯覺,可明面上我已是後勤部的大管事,疤哥這麽做,無疑是在打我的臉。

至於周曼易,不得不說,她是個很厲害很有手段的女人,曹成已滅亡,竟對她沒有什麽影響,唯一的影響就是我的後臺比她穩,她暫時不敢對我有任何舉動,更何況如今疤哥在擡舉她,我們兩個,勢均力敵,所以周曼易沒必要跟我死磕。

我更不願意得罪一個沒有心的可怕女人,她若真想除掉我,幾個我都不是她的對手,我和她始終保持著淡淡的關系。

井水不犯河水。

我偷懶我的,她繼續穩固她的地位,很多時候,周曼易喜歡看我偷懶,若我站在她的位置上,我也很樂意看對方偷懶。

別人越廢柴,越不學無術,自我內心便會踏實一些。

除了訓人,周曼易大多的時候依舊像老好人,連一身浩浩正氣的疤哥也被周曼易的白玫瑰外表給吸引了,他們兩個正處於一種暧昧的狀態,通俗一點就是想日未日之狀。

我現在基本閑散的很,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趨勢,人一閑了,就比較愛八卦外界的事,我經常盯著周曼易和疤哥看,那天還真被我發現了端倪,十一月的天氣那麽冷,即使賭場裏有空調,周曼易也會在肩上套一個貂皮保暖。

我有好幾次看見周曼易從疤哥辦公室裏出來時都沒有披貂皮,她皮膚上隱約有一點紅暈和薄汗,據我觀察,他們兩個可能已經想日又日了。

我倒沒擔心什麽,但手底下的那個淩昀,我真沒看出來她是個墻頭草啊,眼見周曼易的勢頭恢覆,淩昀竟又跟回了周曼易那邊,枉我之前高看了淩昀,我以為她多有心機呢,墻頭草一向是屬於淺顯的人,沒多大的威脅,即便淩昀回去了,周曼易也不會再重用她。

汪沛在我這處忍不住的罵淩昀,她罵起人來有些喋喋不休,我翻了個標準的白眼,我告訴汪沛,如果什麽都要罵一下,會顯得你很膚淺。她便閉了嘴,我讓汪沛少罵人,多做事,她比較聽我的話,沒有說反駁的話,當即就去忙了。

常常靜下來的時候,我會想起溫名,我會懷念憶秋,也會思念狠心的季巧巧,於是,我更.黏.高先生了,因為我覺得自己太過孤獨,我現在唯一在乎的人,便是他,從前阿晗的事,我選擇翻頁揭了過去,但我依然稱呼他為高先生,這仿佛能警醒我,他不是我的阿飛,他是地下世界高高在上、能呼風喚雨的高先生。

我與他,不知能走多遠,自他告訴我,他對我有情,我便微微的期盼著我和他能有萬分之一的未來。

高先生偶爾會問我在賭場裏學到了什麽,我嘴上的功夫挺不錯的,我天花亂墜的深層次說了一通話,他不表揚也不貶低,則是要我繼續跟周曼易學習,我很意外的是,他竟讓我向疤哥去請教怎麽管理賭場。

這可無法不讓我自戀的亂想了,我心底隱隱的高興起來,難道高先生想要讓我做大嫂子麽?我真的有機會轉正了嗎?我按耐不住愉悅的心情向他探了探口風,結果令我很失望,他絲毫沒有想要我從情人轉正女朋友的意思,也沒有讓我管理他地盤的意思,我只能繼續當個老鴇混日子。

我百思不得其解,他既然沒有心思讓我幫襯他,那麽,他又要我學習這些做什麽?拿我消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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