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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找公安局的朋友幫幫忙,別在戶口簿上蓋戳,就不會有人知道的。”

黎筱聽得一楞一楞的,這樣也行?剛打結婚證轉頭就離婚,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013、醫院裏的爭吵

薄一偉是個孝子,為了薄母開心,把該考慮的地方都考慮到了,但卻忽視了薄母最大的性格特點——愛面子,他的話才說完,薄母便搖頭否決道:“不行!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誰知道會不會被人知道了傳出去?晶晶剛結婚就離婚,我們家還要不要名聲了?”

雖然這話有些自私,但起碼那小兩口不用被迫離婚了,黎筱暗自松了口氣,試探道:“媽,那您說該怎麽辦?要不就認了這門親事?”

薄母瞪了她一眼,冷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看著晶晶找了個那樣的男人你很高興是吧?”

“沒有,媽,我怎麽會那麽想呢?晶晶也是我妹妹,我當然希望她好。”黎筱忙解釋道。

“你要真希望她好,當初就不會跟她合起夥來騙我,要不是你一直瞞著,他們怎麽可能結婚?我又怎麽會被氣得進了醫院?生個女兒是來討債的,娶個媳婦兒也是來討債的!”

薄母越說越生氣,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薄一偉嚇得忙替她順胸口,同時扭頭對著黎筱低吼道:“你出去,別在這兒惹媽生氣!”

站在充滿了消毒水氣味的走廊裏,黎筱苦笑不已。

她雖然做不到左右逢源、長袖善舞,但也絕對不是個討人厭、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但在薄家的這三個月,她似乎做人做得是相當失敗。

先是跟新婚沒多久的丈夫發生冷戰,接著又被小姑子針對,現在更是把薄家所有人得罪了個精光,這日子過得……

黎筱無聲地嘆了口氣,到一旁的洗臉池那用冷水洗了個臉,讓自己精神一點。

這會兒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雖然薄一偉讓她出來,她也不敢回去睡覺,即便困意連連,她還是強打起精神,坐在病房門口的長凳上等著。

半個小時後,薄一偉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跟自己到走廊邊上的窗戶那說話。

醫院走廊的大窗戶在夏天一般都是開著的,方便涼風吹進來,窗外是一片綠地,對面便是急診室,那裏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燈全開著,亮堂堂的。

薄母所在的地方是住院部的四樓,這個時候,只有值班醫生辦公室和廁所還亮著燈,其他地方,包括走廊都是黑漆漆的。

薄一偉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上,猛吸了一大口,那紅色的火光瞬間變得格外耀眼,照亮了那張陰沈的俊臉。

黎筱微微皺眉,她知道薄一偉平時不抽煙,只有在心煩意亂時才會抽一根,看來現在他心情很不好啊。

又抽了兩口後,薄一偉將煙頭摁滅,隨手從窗戶扔了下去,看向黎筱,說道:“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黎筱一楞,問得沒頭沒腦的讓她怎麽回答?只得重覆了一遍:“什麽我到底怎麽想的?”

“晶晶的事你為什麽要替她瞞著?明知道這樣會惹爸媽生氣,你是故意的嗎?”

“我怎麽可能故意?就是因為怕爸媽知道了生氣,我才什麽都不敢說。”

“好,你不跟爸媽說我理解你,但你為什麽連我都瞞著?要是我早點知道的話,事情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我……”黎筱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似乎自己真的是做錯了。

“我之所以跟你結婚,就是看你乖巧懂事,以後可以幫我照顧父母,誰知道這才剛嫁過來三個月,你就惹出這麽大的麻煩!”

黎筱懵了,他們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的嗎?可為什麽聽他的意思,並不是那麽一回事呢?

“你……我……”刺激太大,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就在薄一偉要繼續說話時,旁邊的病房內傳來一聲男人的大吼:“大半夜的吵什麽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兩人同時噤聲,薄一偉瞪了黎筱一眼後,拉著她往薄母的病房走去。

薄母住的是單間,有個陪護床,薄一偉直接占去了那僅容一人的小床,黎筱只得窩在又窄又硬的沙發上。

黑暗中,聽著丈夫和婆婆發出的此起彼伏的鼾聲,黎筱突然感到一陣茫然。

014、薄母的刁難

也許是薄一偉說了什麽,所以住院這兩天薄母並沒有再說她,也沒有為難她,只是完全當她不存在,不搭理。

黎筱知道自己有不對的地方,縱然心裏發苦,也只能默默承受。

薄母沒什麽大問題,在醫院呆了兩天便出院了。

薄晶晶和熊磊不敢來接她,怕又把她惹生氣,而薄父和薄一偉都在上班,所以接薄母出院的重任還是落在了黎筱頭上。

剛扶著薄母進門,便看見薄晶晶走了過來,殷勤的替薄母換拖鞋,薄母也沒拒絕,由著她接替了黎筱扶著自己到沙發那坐下。

熊磊也走了過來,悄悄對著黎筱說:“嫂子,這兩天辛苦你了。”

黎筱不在意的笑笑,回房間放了包,便去倒水伺候薄母吃藥。

薄晶晶將藥和水杯搶了過去,遞到薄母面前,滿含歉意地說道:“媽,對不起,您就別再生我的氣了,我知道錯了。”

薄母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等把我氣死了你才會知道錯!”

“媽!”薄晶晶使出了撒嬌手段,搖晃著薄母的胳膊,“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還會抱重孫和重外孫呢!”

薄母沒有回話,只是徑自和著水把藥吃了,但眼底的怒氣卻消散了不少。

“我跟你爸商量過了,既然結婚證都打了,那我們不承認也不行了。”看到薄晶晶眼裏透出驚喜,薄母又潑了桶冷水上去,“但是該走的步驟還是要走的,彩禮和房子他是沒那本事出了,可婚禮和酒席卻不能少,還有,b市離我們這兒太遠,坐車也麻煩,他父母就別過來了,免得辛苦。”

這幾乎是在明晃晃的打熊磊的臉,哪有辦婚宴男方父母不來的道理?

熊磊雖然老實,但不笨,立刻聽出了薄母是在嫌棄自己父母,本想發作,薄晶晶卻立刻拉住他的手,給了他一個滿是哀求的眼神,他只能忍氣吞聲,將頭別到一邊,手死死地拽著褲子。

薄母又繼續說道:“你爸是當領導的,現在抓得嚴,辦酒席不許超過二十桌,我們也不能去破這個例,二十桌就二十桌吧,但酒席的檔次必須上去,就定在華天吧,怎麽樣?”

她說話時眼睛是看著熊磊的,熊磊只好轉回頭,擠出一個笑臉,道:“可以,就按您說的辦。”

“還有,我們沒要你出彩禮錢,所以收到的禮金要分開算,那該是你的人情你盡管拿去,我跟你爸、你哥他們的人情我們以後得自己還,所以到時候開兩個收紅包的臺子,這樣也好算清楚。”

“……好。”

“對了,還有婚紗照和度蜜月,這些你們自己看著辦,我跟你爸不管。”

“……好。”

“那就這樣吧,你研究生要明年才能畢業,暑假也就剩下一個多月了,你們倆盡快把這些搞定,賓客名單等你爸和你哥下班再定,我累了,進去躺會兒。”說完這句話,薄母便起身往臥室走去,看都沒再看熊磊一眼。

黎筱有些憐憫的看了眼這對小夫妻,此際薄晶晶的眼圈都紅了,死死地拽著熊磊的胳膊,而熊磊緊咬著牙關,額上青筋繃起,一看就知道快忍到極限了。

也難怪他們難受,薄母這一番話不但否決了熊磊父母參加自己兒子婚禮的權利,還讓熊磊承擔酒席、婚紗照和蜜月的費用,華天可是五星級酒店,他又是外地人,哪能收到什麽禮金,薄晶晶倒是能收到點,可她的朋友也大多才畢業,能拿得出多少?這幾筆開銷算下來最少也要好幾萬,他們哪來那麽多錢?

“阿磊,別生氣別生氣,錢我來想辦法,至於你爸媽那邊,我們到時候再去你那補辦一次酒席好了,行嗎?”薄晶晶生怕熊磊壓抑不住怒氣爆發,一個勁的勸他。

熊磊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捏著拳頭,黎筱離了他好幾步遠都能聽到手指關節發出的劈啪聲。

她沈思片刻,走到薄晶晶身邊,壓低聲音道:“我有三萬存款,先借你們吧。”這些錢是她存了好幾年的,原本打算買了房後拿來買家電,但現在薄一偉不願買房子,她也不著急用錢,就先拿給他們應急好了。

薄晶晶卻完全不領情,怒道:“不用你假好心!”

黎筱氣結,剛想離開,熊磊卻喚住了她:“嫂子,這錢我給你打欠條,最多兩年,我一定連本帶利還你!”

“阿磊!”

“嫂子是一片好心,何況這麽短的時間我們上哪籌那麽多錢?”熊磊低斥了薄晶晶一句,然後轉頭看向黎筱,眼底滿是感激,“嫂子,謝謝你。”

黎筱不在意的搖搖頭,去臥室把銀行卡拿了出來,遞給熊磊。

015、薄家女婿不易做(一)

有了黎筱借出的三萬,兩人又東拼西湊了點,終於舉辦了一場在薄母看來尚算過得去的婚禮,婚紗照是找熟人拍的,打了七折,蜜月旅行選擇的旅行團也是貨比三家找了個最劃算的,等兩人度完蜜月回來,距離熊磊開學的日子只有一星期了。

既然已經是合法夫妻,熊磊當然不可能再住旅館,跟薄晶晶一起住進了薄家。

薄母對熊磊的嫌棄並未因他成為自己女婿而減低半分,反倒愈演愈烈。

以往是黎筱一個人負責家務,可熊磊住進來後,大半家務被分攤到了他頭上,至於家裏的各種臟活、苦活、累活,那更是舍他其誰。

薄晶晶很心疼,想幫忙卻被薄母教訓,說年輕人吃點苦是應該的,黎筱也於心不忍,經常趁著薄母不在家或不註意時幫熊磊分去一部分家務。

熊磊很感謝這個善良的嫂子,但薄晶晶卻還是對她不冷不熱的,黎筱已經習慣了這個刻薄寡恩的小姑子,不會再因為她一句半句不好聽的話而動氣。

這天晚飯剛做到一半,煤氣就沒了,h市沒有通管道煤氣,家家戶戶做飯用的要麽是電磁爐,要麽就是煤氣罐。

黎筱立刻給煤氣站打電話,讓他們送罐煤氣過來,那邊卻說送煤氣的人都派出去了,暫時沒人送,得等半小時才行,黎筱覺著也沒關系,反正還早,等半小時就半小時吧。

她剛跟薄母說完,薄母便對著熊磊說道:“熊磊啊,要不你去煤氣站走一趟把煤氣罐扛回來吧,也沒多遠,來回最多二十分鐘,家裏等著吃飯呢。”

熊磊的肩膀在大三那年打籃球時受過傷,不能承受重力,薄母明明知道,卻偏讓他去扛那麽重的煤氣罐,這擺明了就是欺負人。

薄晶晶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剛要說話,熊磊卻一把拽住了她,帶著微笑對薄母說道:“好,我馬上就去,晶晶,你告訴我該怎麽走。”借著後半句話,他故意將想頂撞薄母的老婆扯到一邊去了。

黎筱也知道熊磊肩膀受過傷,漂亮的秀眉瞬間擰起,猶豫了下,她開口道:“媽,我朋友家就在煤氣站旁邊,我讓她幫我跑一趟吧,她家有車,過來也方便。”

“現在正是吃飯的點兒,幹嘛麻煩別人?再說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總不至於連個煤氣罐都扛不動吧?當年咱家用蜂窩煤的時候,我跟你爸都是一車一車的往家裏拉煤,然後自己打,也沒見累死。”薄母先是瞪了黎筱一眼,似在責怪她多管閑事,然後目光移向熊磊,眼裏帶著譏誚。

薄晶晶又想發作,再度被熊磊制止,他對著薄母點頭道:“媽,您說的對,幹點活累不死人的,我這就去。”說完,便拉著薄晶晶出門了。

兩人剛走,薄母便低哼了一聲,冷笑道:“看見沒?這就是個笑面虎,心裏指不定怎麽罵我呢,臉上卻還掛著笑,也難怪晶晶那個缺心眼的栽在他的手裏,你還幫他說話,我告訴你,他陰著呢!”

黎筱並讚同薄母的說法,在她看來,熊磊之所以隱忍不發一是因為愛著薄晶晶,愛屋及烏;二是顧忌薄母是長輩,並非什麽笑面虎,只是這些話她沒法說,說出來薄母又要發脾氣,只得訕笑兩聲,敷衍了事。

十幾分鐘後,熊磊便扛著煤氣罐回來了,額頭全是汗水,放下煤氣罐的時候身體還微微顫抖,估計是肩膀那的舊傷發作了。

黎筱忙讓他去休息,薄晶晶更是心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二話不說便沖去藥箱那找跌打酒和膏藥,薄母將一切看在眼裏,冷笑了一聲,半個字都沒吭。

半夜裏,黎筱突然胃病犯了,只好爬起來找藥,怕吵醒薄一偉和家裏其他人,所以她連燈都沒開,輕手輕腳的來到客廳,借著手機手電筒的燈光翻藥箱。

剛找到胃藥,便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拿手電筒一朝,來人竟然是熊磊。

熊磊也看見了她,小聲地解釋道:“嫂子,我肩膀有些疼,睡不著,所以起來擦點藥。”

黎筱忙將藥箱裏的跌打酒和雲南白藥氣霧劑都遞了過去,關心地問道:“很嚴重嗎?要不明天去醫院看看?”

熊磊不在意的笑笑:“沒事兒,過兩天就好了。”

看他單手噴藥似乎很費勁,黎筱從他手裏拿過噴霧劑,用手電筒照著幫他噴,噴完後又替他換了塊膏藥。

熊磊活動了下肩膀,感覺輕松點兒後,笑著對她道謝:“嫂子,謝謝你。”

“別客氣,今天……辛苦你了。”黎筱不好說薄母做的不對,只能一語帶過。

“沒什麽,為了晶晶,吃點苦算不上事兒。”

“晶晶找了你是她的福氣。”黎筱說的是心裏話,她實在不喜歡薄晶晶的性格,能找到熊磊這個脾氣性情都不錯的男人,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是我的福氣才對,當初那麽多人追她,她卻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什麽都沒有的我,所以我早就發過誓,一定會好好對她。”熊磊摸了摸腦袋,笑得憨厚又幸福。

016、薄家女婿不易做(二)

第二天吃完晚飯後,薄父出去散步了,薄一偉還沒回來,薄晶晶去超市買水果,只有薄母、黎筱跟熊磊在家。

正在看電視的薄母忽然接到牌友的電話,約她玩通宵牌局,她快速換了衣服,剛要出門卻突然停住腳步,對著在拖地的熊磊說道:“熊磊,身上有零錢嗎?”

熊磊忙放下拖把,從褲兜裏取出錢包,直接遞了過去,道:“媽您自己拿吧。”

薄母滿意的笑笑,打開錢包把裏面的錢全部取了出來,然後還給他,道:“我要是贏了回來給你分紅。”

洗完碗碟出來的黎筱一眼便看見熊磊拿著錢包在那苦笑,有些好奇的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熊磊長吐了一口氣,無奈道:“沒事兒,媽說沒零錢,我就拿了點錢給她。”

黎筱眉頭皺起,中午時薄母便用同樣的話從她手裏拿了兩百過去,難道一個下午就輸光了?

“你給了她多少?”

“五百。”

“怎麽給那麽多?”黎筱嚇一跳,五百能算是零錢嗎?又不是土豪。

“呵呵,嫂子,就當我孝敬給媽的好了。”熊磊不願多說,收起錢包,默默地嘆了口氣。

黎筱卻上了心,看樣子這錢並不是他自願拿出來的,恐怕是薄母自己動手拿的,只是她每天打牌的輸贏到底是有多大?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從自己手裏拿錢了。

據她所知,薄父每個月都給薄母一千五作為家用,可現在家裏基本沒有讓薄母花錢的地方,都是黎筱兩口子在出錢,看來這筆錢應該都拿去打麻將了。

這個月她陸陸續續給了差不多一千,今天又拿了七百,她還看見薄一偉給了好幾次錢,每次都是幾張紅票子,這麽算起來,薄母這個月花在打牌上的錢比她一月工資都多了。

黎筱越想越心驚,這哪裏還是老頭老太太的小賭怡情,根本就是在賭博了啊!還是輸多贏少的那種!該不會被人下套了吧?

晚上薄一偉忙完工作躺在床上時,黎筱故意說道:“老公,晚上媽出去打牌,說身上沒零錢,熊磊就給了她五百。”

她以為薄一偉會奇怪薄母怎麽拿那麽多錢,誰知道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完全沒有別的反應。

她繼續說道:“中午時,她跟我說身上沒零錢,從我拿了兩百。”

心想這下薄一偉總該發問了吧,沒想到他卻極為不耐煩的說道:“媽拿你們點錢有什麽問題嗎?小輩孝敬長輩本就是應該的,你要是舍不得,自己去我錢包裏拿兩百塊,我替媽還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媽最近砸在牌桌上的錢越來越多了,這樣好像不太好吧?”黎筱忙解釋道。

“有什麽不好的?媽辛苦了半輩子,就打麻將這一個愛好,她開心就行了,輸了就輸了,我又不是不能賺錢,做兒子的難道還不能滿足媽的業餘愛好嗎?”

“可她這個月前前後後已經砸進去三四千了,我是擔心她被人下套!”

“我說你把媽的錢算那麽清楚幹嘛?而且媽那麽精明一人,怎麽可能被人下套?打牌本來就有輸有贏的,現在輸了以後贏回來就是,你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不早了,睡覺吧!”

眼見再說下去薄一偉就要發脾氣了,黎筱只得訕訕地噤聲,但擔心卻越來越濃。

她原本想跟薄父說,可又怕薄父知道了生氣,而且要是薄母知道是她去打小報告的,指不定怎麽記恨她呢,她也不可能去問薄母那些牌友,一來不熟,二來她們絕對會告訴薄母,左思右想都沒有頭緒,只好把這件事暫時埋在心底。

一轉眼暑假結束,熊磊剛準備買票回學校,卻接到導師的電話,說他有事要出差,讓熊磊晚一個月再回去。

在跟薄晶晶商量了一下後,兩人準備趁這時間回熊磊家一趟,都結婚了,總該讓公婆見見兒媳婦,加上兩人刻意節約,所以手裏還有些錢,打算順便在那邊辦一次酒,了卻婚禮上熊磊父母沒能出現的遺憾。

當他們告訴薄父薄母後,薄母說了句讓兩人意外不已的話:“按理說我們跟親家也該見一面,只是你爸暫時請不了假,我就跟你們走一趟好了。”

兩人簡直是受寵若驚,可還沒等他們的驚喜褪去,薄母的下一句話直接把他們打下萬丈深淵。

“閨女結婚是大事兒,晶晶這邊只去我一個長輩不太好,我想了想,把你二姨、二姨父、姑姑、姑父、三叔、三嬸他們都帶著,b市怎麽說也是個旅游點,見完親家還能順便在那玩一下。按我們這兒的規矩,在男方辦酒的話,女方親戚的路費、住宿和其他的都該男方出錢。”說著,她別有深意的看了熊磊一眼,“不是媽和那些長輩舍不得出這錢,只是規矩在那擺著,總不能讓人說閑話吧,你說對嗎?”

017、薄家女婿不易做(三)

一開始薄母用錢來刁難熊磊時,他忍了;嫌棄他父母不讓他們出席婚禮,他也忍了;把他當成免費勞動力各種使喚,他還是忍了;但是現在,他忍不下去了!

他愛薄晶晶,他也知道兩人的家庭條件懸殊比較大,難免自己會受些委屈,所以一直以來,盡管他心裏很不舒服,也都咬牙挺了下來,可薄母這次的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

七個人的來回路費、吃住玩不是一筆小數目,以他家的經濟條件根本就負擔不起,薄母不可能不知道,這擺明了是在刻意為難他。

“媽,您要過去我們歡迎,但是二姨他們還是算了吧,我家窮,承擔不起。”熊磊一掃過去唯唯諾諾的形象,面色鐵青,放下狠話。

薄母料到他會有意見,卻沒想到他會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楞了一下後,帶著怒意說道:“怎麽著?家裏的小輩結婚,長輩還去不得了?”

薄晶晶忙出來打圓場道:“媽,阿磊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去的人也實在太多了點兒,來回路費、吃住玩什麽的不是筆小數目,我們倆又都還沒上班,哪裏負擔得起?”

薄母白了她一眼:“又沒讓你們出錢,他父母是幹嘛的?別人家嫁女兒彩禮最少得收八萬八,我們家一分錢沒要,他們只不過出點小錢罷了,難道這也拿不出?”

“媽,您還真是說對了,他們的確拿不出。”熊磊冷笑道。

“熊磊,你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黎筱忙給薄晶晶使了個眼色,讓她拉開熊磊,自己則過去挽住薄母的胳膊,勸道:“媽,您先別生氣,熊磊家條件有限,要不來回路費他們出,你們在b市吃住玩的錢就我跟一偉掏好了。”

“一偉每天起早貪黑的賺錢容易嗎?這錢為什麽要讓他出?”薄母怒瞪了她一眼。

黎筱哭笑不得,敢情只有你兒子賺錢不容易,別人的錢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嗎?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媽,那我出行嗎?您就別生氣了,醫生可是說了您不能輕易動氣的,傷身。”

薄母卻不依不饒的:“不行,這錢就得他們家出!”

“我家出不起!”熊磊也毫不示弱,他是真的氣急了。

“連這點錢都出不起還指望著喝兒媳婦茶,我告訴你,沒門兒!晶晶,不許跟他回家,否則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薄晶晶被夾在中間是又著急又委屈,眼見母親放了狠話,她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忙哀求道:“媽,您別這樣,我已經嫁給阿磊了,怎麽可能不跟他回去見公婆?”

“見什麽公婆?有這樣摳門兒的公婆嗎?”

“媽!您自己也是婆婆,您對嫂子又能有多大方?”

“我是你媽!有你這麽跟長輩頂撞的嗎?”

“我說的哪句不是實話?您一分錢沒有出就討了個媳婦兒,又把媳婦當保姆使喚,我婆婆再摳門兒也比不上您!”

這些話簡直是在拿刀紮薄母的心窩子,她當即氣得話都說不出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黎筱眼看不對勁,忙讓熊磊制止薄晶晶,她則立刻倒了杯水遞過去:“媽,媽,您別生氣,先喝口水緩緩。”

薄母一巴掌拍開她的手,水杯掉在了地上,碎片四濺,水潑了黎筱一身。

“少在這兒裝好人!晶晶的話說到你心裏去了吧?在心裏偷著樂吧?”

“媽,我沒有!”

“你給我出去!這是我們薄家的家事,你一個外姓人在這兒瞎參合什麽?你沒資格插嘴!想看笑話嗎?走!你給我走!”

黎筱莫名其妙被吼了一頓,委屈得不行,卻不敢再激怒老太太,只好擡腳往門外走去。

在門口站了沒幾分鐘,隨著薄母的一聲怒吼,熊磊也出來了。

兩個被趕出門的外姓人相視一眼,苦笑搖頭。

“媽就這脾氣,你就當尊重老人,讓讓她吧。”黎筱勸道。

熊磊嘆了口氣,說道:“嫂子,我看得出來,你在這個家裏比我也好不了多少,而且也只有你是真心對我跟晶晶的。”

黎筱不在意的笑笑。

“嫂子,其實跟晶晶在一起我就預料到會發生不少事,明明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我還是沒能忍下去。”熊磊輕扯嘴角笑了笑,但笑容滿是苦澀。

黎筱明白他的心情,確實是薄母做得太過分了,熊磊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換個脾氣暴躁的男人,指不定早就跟薄母吵翻了,可熊磊即便氣得不行,也只是不軟不硬的頂了幾句,並沒有破口大罵,光這份耐性和定力就非一般人所及。

“我看媽那意思不會松口的,你家能拿出多少錢?”

“嫂子,你也知道我到現在都沒掙錢,雖然學費靠勤工儉學攢下了,但真的沒辦法補貼家裏。我爸一個月也就一千五左右,我媽餵豬賣菜的錢也只夠家裏開銷,那天電話裏我媽說家裏有三萬存款,讓我娶媳婦用,我聽著都想哭,這錢他們得存多久才能攢下來啊?我不想用這錢,因為我知道那是他們的棺材本!”

說著說著,熊磊眼眶濕了,猛吸了一口氣,將頭扭向一邊,不讓黎筱看見他的眼淚。

黎筱心裏也酸酸的,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可憐天下父母心,在對待兒女上,做父母的總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也只有薄母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才會一再往自己女兒的心上紮刀子。

018、第二次冷戰

晚上薄父和薄一偉回來後,幾人就這件事協商了半天,最終決定薄家出一半錢,熊磊家出一半錢,讓薄母和那些個親戚隨小兩口一起回b市。

薄家的錢自然是由薄一偉出了,不是薄父薄母要求的,而是他自告奮勇攬下來的,黎筱沒說什麽,她原本就打算找薄一偉商量由他們出一半,現在薄一偉自己說出來也好。

夜深人靜,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黎筱剛進臥室,後面跟著的薄一偉便將房門反鎖,然後拉著她走到床邊,嚴肅地說道:“我跟你說過的話你忘了嗎?不是說了不要參合晶晶他們的事,你怎麽又參合進去了?還把媽弄得那麽生氣!”

他不說還好,一說黎筱便覺得委屈了,今天她可是被薄母譏諷為外姓人,還被趕了出去,立刻嘟嘴訴苦道:“我只不過勸了媽幾句,結果她就說我裝好人,還說我是外姓人,這是薄家的家務事,容不得我插嘴,把我趕了出去!”

薄一偉卻並沒有如她所料的安慰她,反倒質問道:“你是不是在晶晶面前說媽壞話了?”

“我沒有!”

“那就是在熊磊面前說了。”

“這又關熊磊什麽事?薄一偉,你到底想說什麽?”連番被質問,黎筱也來脾氣了。

薄一偉冷冷地看著她:“前幾天晚上你半夜去客廳跟熊磊說什麽了?”

黎筱一怔,繼而想起是那天晚上胃痛找藥遇到熊磊,不過這事兒薄一偉怎麽會知道?雖然有些生氣他這種胡亂猜測和秋後算賬的行為,但她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那天晚上我突然胃痛,就去客廳找藥,剛好熊磊肩膀痛也來找藥,就聊了幾句,只是說些客氣話,沒說別的,更沒提到媽。”

“剛好聊了幾句?我看你們倒是親熱的很啦!你為什麽不說你幫他噴藥劑又幫他貼膏藥?不敢說還是心裏有鬼?”

“薄一偉!你夠了!我拿熊磊當弟弟看,當姐姐的幫弟弟擦藥怎麽了?犯法嗎?”

“他姓熊,不姓黎,算哪門子的弟弟?”

黎筱氣得渾身發抖,猛地站了起來,怒視著薄一偉,低吼道:“我站得直行得正,有什麽不信的?”

薄一偉深深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確認她的確沒有半點心虛後才移開眼神,繼續說道:“好,熊磊的事就不說了,那你跟媽又是怎麽一回事?媽說跟晶晶她抱怨你委屈,說她太會算計,娶媳婦不花一分錢,還把媳婦當保姆使喚。”

黎筱一聽這話,簡直氣得快暈過去,薄母根本就是在睜眼說瞎話,這些話全是薄晶晶自己說的,跟她有什麽關系,這扣帽子的本事也忒狠了吧?

“我沒有!我從沒在晶晶他們面前抱怨過半句,這些話也不是我說的,而是晶晶說的!”不是自己做過的事她堅決不承認,憑什麽這屎盆子要扣在她頭上。

薄一偉冷笑一聲:“媽難道還會冤枉你?”看見黎筱又要分辨,他不耐煩的揮手打斷她,“不管怎麽樣,總之你惹媽生氣就是你不對,明天乖乖跟媽認錯道歉去。”

黎筱被氣得笑了,不是她的錯也要她道歉,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做丈夫的不但不安慰她,還猜疑她,一點夫妻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她沒有回話,徑自走到梳妝臺前坐下,拿起梳子梳理了幾下頭發後,看著鏡子,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沒說那些話,所以我不會去認錯。”

薄一偉顯然沒想到一向乖巧聽話的妻子會跟她唱反調,楞了好一會才瞇起眼睛威脅道:“你必須去。”

“我不去!”黎筱一字一頓的答道,頭都沒回一下。

幾分鐘後,“砰”的一聲劇烈關門聲響起,薄一偉摔門而出。

黎筱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忽然覺得鼻子發酸,眼淚落下。

兩口子開始了結婚以來的第二次冷戰,這回黎筱沒有再讓步,薄一偉不理會她,她也將薄一偉視作透明的,雖然兩人依然處在同一屋檐下,但跟陌生人毫無區別。

薄母帶著一大幫子親戚跟熊磊兩口子去b市了,家裏吃飯的人只剩下黎筱跟薄父,自打開始冷戰,薄一偉連早飯都不在家吃了,晚上也是十點以後才回來,回來洗完澡就睡覺,一句話都不跟黎筱說。

要不是因為薄家只是三室兩廳,沒有多餘的房間,估計薄一偉早就睡別的房間去了。

黎筱要說不在意那絕對是假的,她愛薄一偉,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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