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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以退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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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疫的再度出現,於無數殘章碎片中為我亮起了一盞指路的明燈。剛剛到達尋福園時,是他的出現,讓我註意到蓮花鑰匙的特殊性,並且在臨死之前,亮出手臂上的兩朵蓮花紋身,似乎是在刻意地點醒我。

“會不會是鼠疫知道石島洩露了自己的行藏,故意殺人滅口?”這個推論勉強能站得住腳,否則何以解釋,好端端的,石島為什麽要縱身跳海?

“能不能派人去懸崖下察看?或者他並沒有葬身大海?”我仍舊抱著一絲希望。

象僧摸著鐵青的下巴,毫不猶豫地搖頭:“不可能,懸崖下布滿了狼牙鋸齒一樣的暗礁群,人一落下去,身子肯定被穿透了,然後被近海的鯊魚蠶食幹凈,連骨頭都不剩。我看,還是不必白費力氣了。”

我覺得他說話的口氣越來越怪,措辭顯得非常流利,難道是登上準主持之位後,刻意地提高了自己待人接物的能力?

有一個細節,我之前從來沒註意到,象僧的十指竟然異樣的修長柔滑,極具女性化的傾向。閑雲大師攜著張百森闖入楓割寺時,龍、象、獅、虎四僧加上神壁大師都曾出手對抗,我感覺他練的應該是剛猛霸道的外家硬功,怎麽可能將手指保養到這種程度?

見我沈默不語,象僧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彎腰請示:“風先生,沒什麽吩咐的話,我先告退?”

我點點頭,他便匆匆忙忙沿著長巷,向洗髓堂方向走過去。

蕭可冷倏的閃身出來,站在我身邊,一起觀察著象僧離去時的步伐,大惑不解地問:“風先生,你是不是也意識到了一件事?象僧走路時雖然一直在故意控制自己的身法,卻仍能表現出一名絕頂輕功高手的特點。無論是擡足還是落步,都輕如捕鼠的靈貓——我清楚楓割寺這一派的武功,走的是威猛狂野的路子,每一名弟子入門之初,先要打下紮實的下盤功夫,對於輕功方面的研究,連‘平平無奇’都算不上,怎麽唯獨象僧的輕功基礎卻這麽高明?”

我點點頭,對蕭可冷的細心表示讚賞。

象僧是神壁大師以下排名第一的高手,如果楓割寺要挑選新主持的話,非他莫屬。我希望自己與蕭可冷只是疑神疑鬼過度,否則楓割寺就再沒有可以擔綱的人物了。

張百森早就回小院去了,連番打擊之後,他的情緒也變得非常低沈。本來幫手就少,接連損失了邵家兄弟,一時間,我又變成了孤軍奮戰的格局。

退回小院之後,大亨與關寶鈴仍舊攜著手站在院子裏,似乎他們一旦會合在一處,就完全忘記了疲累,始終興致勃勃。

一踏進院門,我便感覺到籠罩在半空中的慘淡愁雲,將明媚的陽光擋住大半,心情也立刻沈郁起來。

“葉先生,我想開門見山地跟你探討幾件事,有沒有時間?”我走到大亨面前,刻意控制自己的眼光,不讓關寶鈴進入視線之內,但她身上的香氣,卻隨風飄進我的鼻翼,無可逃避。

大亨輕松地拍了拍關寶鈴的手背,她會意地抽回手掌,轉身走回房間裏。這個動作,只有天天在一起耳鬢廝磨、彼此熟悉到心有靈犀的男女才可能做出來,最起碼,我跟她之間,還沒親近到這個程度。

“說吧。”大亨下意識地擡了擡下巴,像是準備好了聽取下屬們匯報工作時的樣子。

我偷偷在心底裏冷笑了一聲,臉上卻不動聲色:“葉先生,我受孫龍先生委托,全權代管神槍會日本分會的日常事務。現在,我們都接到通知,臨時為你效命,所以,我希望咱們能夠精誠團結,做好接下來的每件事。”

措辭語氣上,我始終使用“你”這個稱呼,而不是“您”。既然不是大亨的麾下,我們的江湖地位便是平起平坐的,自己根本沒必要妄自菲薄。從另一個方面看,他征用王江南、霍克等人,只會繼續被強敵圍攻,非但不能擺脫困境,還會把本來唾手可得的勝利果實搞得一塌糊塗。

大亨傲然點點下巴:“接著說!”整晚沒睡,他的下巴上已經滲出了灰白的胡茬,盡管神色沒顯出過度的疲憊,我也能判斷他不過是在苦苦硬撐著。

三年之前,他第一次登上美國福布斯富豪排行榜時,對外公布的年齡是五十一歲。截止到今天,所有人在公開場合都把他稱為“老前輩”了。二十一世紀日新月異的江湖格局,一旦沾上“老”字,就是即將被時代的滾滾車輪所無情拋棄的時候。

突然之間,我對他的敵意中,摻加進了一絲莫名其妙的憐憫情緒。

一個年輕不再的老人,就算再不甘心,也會一步一步走向死亡。還有,他已經遭到“黑巫術”的殘酷詛咒,做為一個黑道男人,“ED”代表了什麽?那是男性尊嚴的全面喪失,就算擁有成百上千的美麗女郎,又有什麽用?

我想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一定是異常覆雜古怪,弄得大亨狐疑地睜大了眼睛,狠狠地盯著我。當我居高臨下望向他頭頂時,看到頭頂部分的毛發已經非常稀疏,新長出的發根全部都是銀白色的。

“他老了,或者正像大部分江湖前輩說的,當一個人的江湖地位到達鼎盛的尖鋒時,衰老也緊跟而至,直到將他拖入敗落死亡的低谷。”我突然想起了埃及沙漠裏,最後毅然赴死的手術刀,不甘心被幻像魔的影子控制,最終拋棄了生命。

手術刀的一生,正是一個奮鬥、崛起、鼎盛、轉衰、死亡的清晰過程,完全可以做為後人闖蕩江湖的參照物。

“風,接著說,別打啞謎。”大亨朗朗大笑起來。

“葉先生,我想請您提供一批精銳軍火,把尋福園裝備成臨時堡壘。至少在勒索案結束之前,我希望能保證大家的安全。”我改變了口氣,因為自己已經醒悟過來——以走向遲暮衰老的大亨做為假想敵,會是一件多麽殘酷而無趣的事情。他的死期已經可以清晰計算,而我卻正當蓬勃興旺的時候,未來光明燦爛。

他意識到了我態度的轉變,眉峰一抖:“有這麽嚴重?”

我點頭回應:“比想像的更嚴重,邵白死了,很可能是青龍會下屬的‘重生者’組織所為。”

大亨用微笑遮掩著心裏的駭然,輕輕拍了拍手,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他轉身望著關寶鈴剛剛走進去的門口,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低聲說了一個電話號碼。

“打電話吧,可以稱呼對方‘藍色信天翁’,要什麽,只管說。”他的語氣開始變得不那麽輕松了。

我順從的取出電話,撥出號碼,對方幾乎是立即接起了電話,但保持著沈默。

“藍色信天翁?”

“是。”對方是個操蘇格蘭口音的中年男人。

“我需要裝備兩層別墅約七百平方米的軍火與監控設備,射擊強度參照對抗地面輕型裝甲車與戰鬥直升機,環形防禦半徑兩公裏。請一起提供特級反恐布置專家,並且於十小時內送達北海道木碗舟山下的尋福園別墅。”我向著話筒迅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這些措施,主要用來對抗黑白兩道的各方勢力。

沒有任何回聲,對方便掛了電話。

“風,如果只是應付勒索案,似乎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吧?”大亨顯出了幾絲不安。

我笑了,他敢單身赴險,背後不知已經安排了多少接應人馬,只是不便公諸於眾而已。至於打電話公開征用神槍會的人,則是故布疑陣,做給隱藏在暗處的勒索者看的。這種“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計策,是江湖大佬們慣用的伎倆。

“我知道沒必要——但話又說回來,您在頻繁進行全球商業活動時,不會只買一份保險吧?關小姐已經失蹤了兩次,任何人都不想看到她第三次遭遇危險,是不是?”我加重了“失蹤”兩個字的語氣,他是明白人,一定會明白我的潛臺詞。

在玻璃盒子裏的日子,關寶鈴是屬於我的,跟大亨毫無關聯。那時,我們只是一對深陷絕境的普通男女,彼此的身份,她既不是璀璨閃耀的天後巨星,我也不是響譽埃及沙漠的無敵勇士。

“呵呵,多謝。”大亨淡淡一笑,不理會我的話鋒。

十個小時並不算太長,相信美國反恐專家們的工作成績,一定會讓人滿意。而我需要做的,便是一個人毫無牽掛地留守在這裏,直到事情有新的轉機出現。

寒氣一直都在不斷加重,大亨比我穿得單薄許多,凍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廊檐下滴落的雪水漸漸凝結成冰棱,室外氣溫應該已經達到零下五攝氏度甚至更低,連我們腳下踩著的方磚地上都出現了薄薄的冰花。

其實,我們可以同時進房間裏去,寺裏為客房提供的暖氣片效果還不錯,沒必要在外面凍著。只是大亨不作提議,我也不會主動開口,以自己充沛的內功衡量,就算凍上十幾個小時,也不會受任何傷害。

蕭可冷早就進了房間,相信她跟張百森應該能有更多的交流。

“風,我一直都欣賞你,最近看了海倫與手銬搜集到的關於你的資料,更對你有了深刻的了解。手術刀生前,曾對你的頭腦、武功、智慧屢屢讚不絕口,我明白,他是希望我們能有合作的可能。現在,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在我身邊,最缺少的就是你這種具有開拓性思維的年輕人,既可以獨當一面,又能獨辟蹊徑。”

我笑了笑,對他的讚賞表示禮貌地回應,心裏卻在反覆盤算著象僧的古怪表現。在事實沒有真相大白之前,身邊的任何人都值得懷疑,特別是表現迥異的象僧。

“商業與政治,是不可分割的整體,缺少任何一樣,都像是人少了一條腿或者一只手,沒辦法與別人進行公平競爭。風,如果你願意,我能夠推薦你去美國政界任職,然後發動人力、物力、財力,讓你登上民主競選的舞臺,成為共和黨中的要員。你應該清楚,美國人將是推動世界發展的中堅力量,能在他們的政權核心裏占一席之地,未來會——”

我舉手打斷了他描繪的大好藍圖,微笑著反駁:“葉先生,您的話,只怕存在不小的謬誤,連布什總統都屢次公開表示,世界的未來一定會被中國人左右。我是中國人,不自量力地跳進美國人的政治洪流,豈不是舍近而求遠?”

大亨哈哈一笑,搖搖頭嘆息:“年輕人,你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世界,永遠不會是你能夠看到的表面樣子,跟我走,或許是你這一生最明智的選擇。”

我也跟著微笑,對他拋出的繡球並不買賬。

張百森與蕭可冷再次出現在門口,分別抱著關寶鈴筆下的那些畫。

這些資料,描繪的只是冥想堂下那個神秘怪井的一小部分,真正有用的東西,全部在我腦子裏。遺憾的是,我沒有關寶鈴的妙筆,可以順利地把它們畫出來給蕭可冷看。

“風,我們先回尋福園去,半小時後車子會開到門口。”張百森臉色蒼白,後背略顯佝僂,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蕭可冷不安地苦笑著:“風先生,我希望能留下來,至少能為您打接應,單單留小來一個人在你身邊,是不是太冒險了?”

小來並沒出現在院子裏,他清楚自己的職責。我很慶幸,無意中獲得了這麽一個忠心耿耿的好幫手,等這段怪事疊起的日子過去之後,我會好好培養他,帶他一起闖蕩江湖。

我緩緩搖頭:“小蕭,尋福園更需要你。反恐專家布置完防禦系統後,你務必要承擔起調度一切力量的重任,不準再出任何狀況。”

不知不覺中,在孫龍、大亨、大人物的三重推崇信任下,我隱然成了楓割寺與尋福園兩地的精神首領,更是蕭可冷最看重的倚靠。

她順從地答應著:“是,我會努力做好,有情況隨時向您報告。”

大亨剛想開口說些什麽,關寶鈴那邊的門被緩緩拉開,她的聲音也優雅動聽地響了起來:“我想留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臉上,大亨搶著否定了她這個荒謬的提議:“不行,這邊不安全,我不同意。”

她的耳垂下,駭然並排著兩個血紅的齒痕,讓我心裏一陣毛骨悚然。

“我曾經得到過‘通靈之井’的神諭,幾乎能有機會破解肆虐的‘黑巫術’,只是——”她似笑非笑地望著我,黑發飛揚著,半遮住美輪美奐的臉龐。上一次收購尋福園別墅的行動,如果不是我堅持拒絕,說不定她真的可以達成心願了。

“我有預感,只要給我時間,下一次神諭到來的時候,一定可以破解‘黑巫術’,創造奇跡,相信我。”她倚在門框上,細腰款款,緊咬著唇,語氣無比肯定。

我想讓自己挪開視線,卻突然發現,她的目光中帶著某種深沈的黏性魔力,一接觸到便再也無法脫開。

大亨走近她,握著她的手,急迫地搖頭:“那樣太危險了,不行,你必須跟我離開這裏。”

蕭可冷在我身邊幽幽長嘆:“她只會成為棘手的累贅,是不是?”

她理解我的覆雜心情,搶先一步出聲提醒我,好讓我不再為情分心,並且用力拍著手裏的圖畫,企圖以此來轉移我的註意力。

“對,楓割寺這麽危險,她不能留在這裏。”我低聲自語。

張百森的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沈默地接過蕭可冷手裏的畫,向院子外面走去。這種微妙的形勢下,沒有他說話的餘地,因為任何人都不會聽從他的勸告。

“很快,我就有破解‘黑巫術’的辦法了,信我一次。你照顧了我這麽多年,我只想回報你什麽,哪怕只是極其微小的一點,也能代表我的心,好嗎?”關寶鈴的另一只手壓在大亨手背上,低聲懇求著。

當她蹙著眉、微微嘟著紅唇、半仰著臉撒嬌笑著的時候,我的心像是被看不見的幽靈巨手狠狠揉捏著,又像是憑空跌落的冰棱,在陽光照射的廊前,訇然碎裂。

“寶鈴,我不該允許你一個人到北海道來,知道嗎?上次你失蹤時,我險些沖動得血洗神槍會。你對我太重要了,勝過生命……”大亨情真意切的表白,比飛蝗般的羽箭更淩厲瘋狂地洞穿了我的心。

這些話,本該是我,在情絲迷離的花前月下親口告訴她,而不是由垂垂老去的大亨,當著我和蕭可冷的面幹巴巴講出來。

蕭可冷皺著眉,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卻用一聲嘆息代替了所有的語言,匆匆離去。

院子裏只剩下我、大亨和關寶鈴,還有越來越凜冽的北風。無數冰棱猙獰地懸垂在大亨頭頂的廊檐下,有那麽一刻,我甚至希望它們全部斷裂,然後挾著風馳電掣般的重力加速度,傾瀉到大亨頭頂上。

“有風在,我不會有事的。再說,你不是還布置了很多外圍人員,隨時都可以保護我?給我一星期時間,如果不成功,我一定會乖乖離開。”關寶鈴的語氣越來越堅決,她那樣外表柔弱的女孩子,一旦固執起來,絲毫不會讓步。

我苦笑起來,不知道她這麽說對我而言,是值得高興還是應該悲哀。

“他?”大亨轉身,眼神淩厲地射到我臉上。一個男人是不可能把屬於自己的美麗女人,放心交到別的男人手上的,我理解他現在的心情,下意識地挺直了後背,像是受到挑釁的野獸,隨時可以投入戰鬥狀態。

“對,他,我相信他。”關寶鈴又一次清晰重覆著說過的話,並且擡起手,伸出食指指向我,眼睛裏跳躍著不知是頑皮還是嘲諷的火花。

“哈哈,你們相互認識的時間那麽短,怎麽能這麽肯定地相信他?”大亨準備發怒了,下巴又高傲地昂起來。

這種情況下,我可以有很多種插嘴的方式、反擊的措辭,但我什麽都沒說,推開原先關寶鈴住的房間門,擡眼看見直挺挺躺著的邵黑,胃裏一陣翻滾。還好,他是精疲力竭而死,不像邵白那樣,胸口給活生生撕開,死無全屍。

我取了幾張白紙在手,考慮著要對尋福園別墅的布防情況做一個簡單的規劃。反恐專家對軍事抵抗、交火狙擊方面比較偏重,但他或許不會明白別墅處於“九頭鳥掙命”的兇險陰陽格局之下。以美國人的剛愎自用,肯定聽不進任何別人的意見,所以,我需要在專家布置的基礎上,打破“九頭鳥掙命”的死局。

“好吧,你喜歡留在這裏,就留下好了,隨時給我電話。”大亨無奈地選擇了退步。

關寶鈴得意地笑起來,聲如銀鈴隨風。

我凝視著邵黑死氣沈沈的臉,對他的死深感遺憾,如果能把他們兄弟的腦組織切片送入美國的特種醫學實驗室的話,可能會對探索人類腦電波功能的項目,有重大的推動作用。可惜,面前中國大陸在這方面的研究還沒有起步,大好資源只能浪費了。

“如果邵黑的精力能再支持十分鐘甚至五分鐘,我能看到什麽?會有大哥的更多消息嗎?”我不奢求一下子見到失蹤了十五年的大哥楊天,只求不要得到什麽噩耗或者看到他的屍體。

我踱到邵黑的床頭,心裏沒有對死人的恐懼,只有巨大的遺憾和對他最深歉意。為我答疑解惑的同時,卻損失了他這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奇才,絕對是全世界的損失。

“你不該死的,如果能養精蓄銳,不那麽快燃盡生命的話,我們或許可以有更長遠的合作,對不對?”我喃喃自語,伸手要去拉動床單,把他的臉遮罩起來,但一瞬間我的心口如中雷擊,痛得彎腰急步後退,噝噝噝地連吸了三口冷氣。

腦子裏陡然變得一片清澈明亮,所有混沌不安的因素一掃而空,一個嶄新的念頭跳出來:“不對、不對!關寶鈴在大亨面前的態度,根本不是男女之間的撒嬌,而更像是一個女孩子在慈父面前的有恃無恐。這是怎麽回事?他們之間看起來,並沒有暧昧男女的肉體親昵,最貼近的動作,也不過是緊緊牽手而已。”

“那麽,大亨與關寶鈴之間,到底藏著什麽樣的秘密?”我直起腰,大步走向門口。如果我的發現是有意義的,將會對我和關寶鈴的未來有無比重大的幫助。

門拉開,大亨正在門前,手懸在空中,也是要做這個“開門”的動作。

我長吸了一口氣,先伸出頭去,察看關寶鈴在哪裏。

“風,寶鈴留在這裏,雖然不是什麽好主意,但只要她喜歡就行了。拜托你照顧她一下,隨時給我打電話。”大亨的表情冷淡嚴肅,不露一絲笑容。

我笑了笑,一個字都不想說。

“這個院子死過人,不能住了,希望你能馬上替她換個住所。還有,如果獠牙魔再度出現,除了保護她之外,對方提任何條件都可以答應,只要能解除寶鈴中的詛咒。”

說到這裏,他做了小小的停頓,頹然長嘆,或許是想到了自己身中的“黑巫術”還沒解決,關寶鈴又重蹈覆轍,自然越想越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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