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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5章 放下過往(全劇終)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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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要從此離開赫家,我心裏終於覺得輕松了幾分。可事情卻又出乎我的預料,總有那麽多事情是我們難以把控的。

番外一:139曾經滄海難為水

我原本以為,赫柄晟對赫亦銘是放棄的,後來才證明,我想錯了。

他即便是鬧出了人命,即便是將自己置於放任的地步,可是作為父親,赫柄晟卻還是在東奔西走。

“你們家老爺子還是蠻上心的嘛,我聽說這幾天公安局的門都快被他踏平了。”黃媛把玩著指甲在我面前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無言以對。

此刻,我該是站在丈夫的身邊,陪伴著他經歷這一切,但是,我不想,也不願意。

黃媛又說道,“白芮,要是這樣的話,我們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本來就是想讓那個兔崽子死的,他倒是命大,竟然沒有死。如果赫柄晟那個老東西不插手,這事兒也能讓那個兔崽子活不了命。可是……哎。”

她重重的嘆了口氣,便沒有繼續往下說。

於我而言,百密一疏。

我考慮到了所有的原因和結果,但唯獨沒有考慮到赫柄晟這一環。

這一天晚上,赫柄晟很晚才回來,他蹙著眉頭,整個人都很煩悶的樣子,我走過去攙扶著他的胳膊,伺候著他寬衣睡覺。

“柄辰,亦銘的事兒現在怎麽樣呢?”

我插嘴問了一句,還是那副詢問的口吻,但是我更想聽到他說出一點噩耗之類的信息。

赫柄晟抿著薄涼的嘴唇沒有作聲,隔了一會兒才開口,“死不了,希望這一次能夠讓他長點記性。鬧出這麽大的事兒,也好,讓他斷了跟那個小姐的念想。”

呵,他死不了。

我心底是震驚的,我不明白赫柄晟到底動用了多大的關系,以至於赫亦銘竟然還可以繼續逍遙法外。

呵,法律對於富人來說,真的就是擺設嗎?

也不知怎麽的,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一個人從鄉下逃出來的經歷。我不過也是犯了同樣的事兒,卻需要背井離鄉的生活。

沒有對比,就不會有這麽多的情緒。

也是有了對比,心裏才會各種失衡。

“那現在怎麽辦?亦銘肯定吃不了那個苦頭。”我關切的問了問赫柄晟在床邊坐下來,我伸手給他按摩肩膀。

我這樣關切的口吻,應該很是符合一個母親的角色吧,這些年來,我越來越拿捏得當,可以將一個母親的身份表露無遺了。

赫柄晟沒有做聲,他只是沈默。

“過段時間再看吧,死不了,就是活著難了。”

我不懂赫柄晟話裏意思,但是能夠聽得出來,他已經想好了打算。

我試圖從他口中獲得一點信息,發現這完全不可能。所以,他連對我都不肯說出。

但從他的神色可以看出來,所有的退路他都已經想好了。

我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懊悔,反正那一晚,我失眠了。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我等赫柄晟一離開,立刻就去找了曲秋平。這一刻,我無比的期待著他可以有所作為。

可是,曲秋平也只是發出一聲冷笑,“現在能怎樣?白芮,你不會是失去理智了吧?我勸你啊,還是按兵不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個道理不會還要我教你吧?老東西那邊是有點人脈關系,但是總得見招拆招吧?”

曲秋平這麽對我說,我便只能保持沈默。

他似乎是怕我擔心,又沖我神秘一笑,“放心吧,那邊我已經找人安排過了,不會讓他在裏面好受的。就算是他最後逍遙法外,但是這段時間的折磨也夠他享受了。”

我內心的不安一直持續了很久,終於有一天,赫亦銘越獄了。

赫亦銘的越獄,我很震驚,也很意外。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做這種選擇,我更不知道,安排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不是赫柄晟。

我忐忑不安,在腦子裏不停的思考著,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任何的破綻。我是不是忽略了什麽東西,是不是暴露了什麽東西。

那幾日,赫柄晟出差了,我想要知道一點消息都沒有辦法。只能是借助媒體得到那點只言片語的信息。

但所有人都沒有赫亦銘的消息,好像所有人都刻意回避著這一切,我只能是等待著,曲秋平告訴我,人要學會耐心的等待,他說他布下了天羅地網要讓赫亦銘插翅難逃。

我放心,但是絕對不安心。

後來,是黃媛找了我。

“你啊,就別這樣愁眉苦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最關鍵的事兒就是講那個兔崽子找出來。”

她翹著二郎腿沖我說道,我心裏慌亂,只是沒有說出口而已。

我想女人應該是最懂女人的,後來,黃媛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好啦,你就別擔心了,我有辦法讓赫亦銘現身。”

她說著,露出神秘的一笑。

我不解,黃媛朝我靠近了幾分,“你該不會是忘了那個叫邱戀的女人吧?當時爆炸的時候,她也在場的。但是赫亦銘救了她。我聽說啊,現在赫亦銘恨她恨的要死。”

“然後呢?”我有些不懂。

我的心機可能在大事上還比較管用,但是在小事兒上就顯得有點拙劣了。

黃媛嘆了口氣,“恨只是恨而已,並不能解決問題。可是我倒是看出來,這兩個人之間好像還有點愛的味道,只是彼此不知道而已。”

愛?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個字眼聽上去著實有些嘲諷。

黃媛接著說道,“我們啊,就別瞎折騰了,只要在這個小姐身上下點功夫就可以了。我也是想要賭一把,看看這個赫亦銘到底是個冷血動物還是個有情浪子。呵呵,你說他會不會在乎這個小姐呢?”

一個人心裏充滿了邪念的時候,世界裏就只剩下這樣的邪念了。黃媛這幾年變化很大,內心已經完全畸形了。而邱戀和孟如蕓的出現,又讓她畸形的內心得到了某種程度的釋放。

“你準備怎麽弄?”

我多問了一句,黃媛舒了口氣,她臉上的表情讓我看著都覺得可怕,“這還不簡單,他們啊,都在一條食物鏈上,抓住一個人,其他的都是順藤摸瓜。”

我不懂黃媛所說的,但是我對她這種勢在必得的氣勢很感興趣。

番外一:140曾經滄海難為水

“想知道是不是?”黃媛看出了我眼裏的好奇,她起身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我忘了告訴你吧,那個老女人現在在我的手上,呵,想要取代我,她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過是個小姐,竟然跟我相提並論。”

她憤憤的說道,好像很不解氣一般,說著還伸手拍了怕沙發,但是力道十分的大。

“你抓那個女人做什麽?”我有些不解,黃媛的眉頭緊蹙著,“當然是好好玩一把呀,她不是想要跟我作對嗎?我就是喜歡看看她現在這個下場。”

好吧,對此,我不發表任何意見。

黃媛見我不做聲,又接著往下說,“我現在只用拿這個老女人來威脅邱戀,她一定會帶著我們去找赫亦銘的。”

她十分的篤定,可是我卻不信。

她又解釋道,“白芮,你想想啊,赫亦銘進去,可一直都怪邱戀的,我聽說他現在恨著呢。但是邱戀心裏肯定愧疚啊,我們要善於利用這些東西。”

她越來越善於窺探人的內心了,我並沒有反對,現在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都想要嘗試。

“但是這一次,我不能出面,否則,我們就都暴露了。”

我不是為了自保,而是事實。

黃媛沒有反對,“放心吧,這件事情你不用插手,我來安排就是。反正那個兔崽子活著死了跟我關系不大,我呢,就是想要看到那兩個女人生不如死。”

但……我怎麽能做到置身事外。

事情是黃媛安排下去的,至於進展如何我不清楚,我只是希望,赫亦銘這一次能夠死就好了。

可,我沒想到黃媛卻失手了。

那天很晚的時候,她不停的撥打著我的電話,我想著不方便,可是她說她已經來到了別墅門口。

我只好披著衣服將她領進來,赫柄晟不在家,我讓她跟著我上了樓。

在臥室裏,黃媛不住地嘆氣,她鮮少吸煙,但是這一次,卻點燃了一支煙大口大口的吸著。

“怎麽呢?到底發生什麽事兒呢?是不是事情已經暴露了?”我問了一句,黃媛沒有做聲,只是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隔了一會兒她才開口,“事情本來進展的很順利,可是臨時出了意外。”她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會發生這麽多事情。

不就是要捏死赫亦銘嗎?怎麽就那麽難?

我不免也陷入到沮喪之中,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我的預料。

“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再次問道,這一次,黃媛沒有跟我含糊。

她要挾了邱戀,到了赫亦銘的私人別墅去尋找他,一切都準備妥當,可是……

“白芮,咱們還是按兵不動吧,我覺得這中間有事兒。”

黃媛沖我說道,我心亂的不行,一直在屋子裏踱步走來走去,但是這樣的走動,並不會讓我覺得心安。

“你的意思是,赫柄晟插手了?可是不可能啊,他這段時間在國外。”我詫異的說了一句。

黃媛冷笑一聲,她臉上的表情讓人看著可真是滲人啊,我知道她這一次做事情做的有點過了,完全是隨心所欲。

可,事情也太過於戲劇性了。

“我可是請了專業的殺手過去的,那槍子兒他還真擋得住嗎?那事兒很隱蔽的,可是有人好像一直在暗中跟我作對。”

黃媛又說道。

我不懂了,我是真的不懂了。

究竟是誰有這樣的力量,要在後面搗鬼?

那兩天,我們所有人都蟄伏起來了,黃媛因為已經暴露了,所以整天處於提心吊膽的狀態。

可,赫亦銘死的消息卻突然穿了出來。

一切,真的是來的太意外了。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是全然不知的。可為什麽突然就傳出了赫亦銘死的消息?

赫柄晟面色凝重的回來,整個人都處於焦躁的狀態,只是他學會了隱忍,凡事都藏在心裏並沒有說出來。

“柄辰,亦銘到底是怎麽呢?怎麽現在外面都說他已經死了?”面對自己的丈夫,我說出了心底的疑問。

我想,他應該跟我說實話吧,他只是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是啊,已經死了,那麽多人想要他死,他必須得死。’

他必須得死?

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沒有聽懂,赫柄晟也沒有給予任何的解釋。

赫家開始忙碌著給赫亦銘辦喪禮,我可真是覺得意外啊。但這樣的意外我除了埋藏在心裏之外,什麽都不能說出口。

我只是一個小媽,我現在應該裝出一副悲痛的樣子來。

在赫柄晟的身上,我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我不知道他是擔心還是焦慮。我只能是靜靜的觀察著。

這一晚,赫柄晟靠在床頭卻並沒有入睡的意思,他只是盯著某一處一直發呆。

“柄辰,你累了就早點休息吧。”

我提醒了一句,他沒有理我,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隔了一會兒,他突然開了口,“這件事情跟你有沒有關系?”他深鎖著眉頭,我只覺得心莫名咯噔了一下。

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又好似不明白他此時的心情,我只是怔怔的看著他,“柄辰,你想要問什麽?”

我想要知道,他都知道了什麽。這樣的震驚,讓我十分的難受。我不知道他此時都已經知道了多少事情。

赫柄晟只是扭頭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白芮,不要去做你理所不能及的事情,亦銘是我的兒子,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放棄他的。我知道你恨他,但是恨歸恨,我們都是一家人,不是嗎?”

那是他有史以來對我說的最多的一次話,“你別太心急,我知道你都想要什麽。白芮,我欠你很多,你這麽多年跟著我也很委屈。我其實心裏都知道。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

我竟然無言以對了,那一刻,除了默默地流淚,我發現我自己說不出一句話來,我抱住赫柄晟,“柄辰,我沒有。你知道我不會對他做什麽的,我也是希望他好,我不願意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我說的有沒有違心,我不知道赫柄晟是否能夠看得出來。但我那時候落下的眼淚,卻看著十分的真心。

番外一:141曾經滄海難為水

赫柄晟只是重重的嘆氣,他沒有替我擦拭眼角的淚水,只是伸手將我攬入他的懷裏,“以後,你不要插手管這些事情了,你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亦軒,我什麽都放心了。我說過,我會為你負責的。”

他深深地說道,之後就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這樣的忐忑不安在心底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我不知道此時還能說什麽,我只是覺得心裏難受至極。

喪禮如期而至,當我察覺到赫柄晟可能知道一些什麽的時候,我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按兵不動了。

我苦心積慮經營了這麽長時間的信任,不希望一點小事就徹底的不覆存在了。

這個喪禮十分的冠冕堂皇,感覺就像是一場作秀一般。我不明白其中的意味,但我相信,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赫亦銘真的就死了嗎?麽有人告訴我這個消息,包括在赫柄晟那裏,我都不能確定。

但,在喪禮上我卻意外見到了齊學東。

我一直站在赫柄晟的身旁,邱戀進來的時候我並沒有註意到,這樣的場合她出現很是正常,就像黃媛說的那樣,她心裏是忘不掉赫亦銘的。

可是齊學東,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身上,即便是隔著人群,我也想要好好的看看他。但,他一直都麽有看向我。

他站在邱戀的身邊,眼裏滿滿都是擔心。此時的齊學東,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青澀,他的身上有了太多成熟穩重的東西,他伸手攙扶著邱戀,像是一只老鷹一般護著自己的雛兒。

這樣的呵護,當年也給過我,只是現在卻給了另外一個人。我心裏是嫉妒的,狠狠地嫉妒。

我想要靠近,想要推開那個女人,想要告訴她她根本就不配,可是,我有什麽資格呢?

我落了淚,在赫亦銘的喪禮上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落淚。每個人都應該感慨吧,我一個繼母還會落淚。

我一直盯著齊學東,只是渴望我們的視線哪怕有一次短暫的相遇,但是,他的眼裏只有他眼前的那個女人。

呵,時過境遷嗎?

呵,物是人非嗎?

末了,我緩緩地收回目光,擦幹了臉上的淚水。

為了一個根本不再愛你的人哭泣,有用嗎?這樣的眼淚只能叫做廉價,而我,是不需要這樣的廉價。

喪禮很快就結束了,也沒有人多問什麽。赫家發生這樣的事情,好像赫亦銘也只有死才是最好的謝幕方式。

我該高興地,不管他是真死還是假死,我都該高興地。至少他暫時的從赫家消失了。

但,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赫柄晟忙於工作,我的生活大部分時候都是空虛,黃媛和曲秋平這段時間不怎麽跟我聯系了,經歷了這次的事情,大家似乎心照不宣覺得,應該拉遠一點距離。

我很想念齊學東,無比的想念,可是,我知道我現在根本不可能選擇靠近。

很奇怪的是,我們所有人都不相信赫亦銘的死,收到黃媛的短信是在一天下午,她只是發了幾個簡單的字眼,我撥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她卻沒有選擇接聽。

又過了一段時間,張頂順告訴我,現在邱戀是他那裏的藝人了。

呵,我真是覺得嘲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個女人現在走的路徑,竟然跟我之前一模一樣。

我突然很想見見這個女人。

見面的時機,都是他們安排的,很意外,那個女人看上去很簡單,但是目光很堅定,她的身上透露出一股狠勁兒,是一般人身上都找不到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見她,我想,應該是好奇吧,我並不關心她和赫亦銘之間的關系,我只是想喲知道,她和齊學東到底進展到那一步了。

好幾次,我的話都到了嗓子眼裏,可是終究是沒有說出聲來。

這一次行動失敗,我想,即便我沒有出頭,但我也應該暴露了吧?赫亦銘會恨我的,他一定恨死我了。

隱忍了這麽多年,終於要戳破這張紙,我不該感到害怕的。

那段時間,周遭的一切都是安靜的。可,赫亦銘又出現了。

呵,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赫柄晟處心積慮的想要救自己的兒子,可赫亦銘也真是不爭氣啊,從監獄裏越獄,又玩什麽死亡。我真是弄不懂這個人心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所以,當赫亦銘回來的時候,我內心是充滿了恐懼的。

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言辭來表達我內心的那種感受。

他吊兒郎當的坐在餐桌上,斜睨著眼看向我,“小媽,你這次給我送的禮物可真是驚艷啊。”

那時候,赫柄晟不在,他這麽對我說話的時候,我心裏其實忐忑不安。但是多年來的修養,讓我學會了淡定。

我淡淡的看著他,嘴角牽扯出一抹下來,“亦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都這麽大的人了,就不要讓你爸爸操心嘛。”

我只是說了其他的事情,赫亦銘就笑,也不知為什麽,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我突然覺得他覆雜的很。

他不再是之前的玩世不恭,也不再是之前的火爆脾氣,這個年輕的男人好像蛻變了一般。

他還是那麽看著我,“我說的話小媽其實都懂的,何必要跟我裝呢?不過呢,我還真得好好謝謝您,要不是您送我這麽珍貴的禮物,我赫亦銘還真是醒悟不了。”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我始終都沒有拆穿。

有些東西,一旦拆穿就不好玩了。

我現在還是赫太太,還是他名義上的小媽,所以,我必須要維護表面上的和諧,“亦銘,你能回來就好了,你爸爸為這個事情一直很擔心。以後你可不要像之前那麽任性了,我會和你爸爸商量,讓你去公司裏做事。”

那是我臨時提出的想法,雖然我不知道這個事情到底可不可行。我說完,赫亦銘還是深深地望著我,他竟然沒有反駁,“好啊,小媽願意替我著想,我當然受之無愧呀。”

番外一:142曾經滄海難為水

讓赫亦銘去公司做事,是我的主意。

我心裏知道,他這些年其實過得挺憋屈的,尤其是遭遇了現在這樁事兒,赫柄晟自然是可以替他擺平,但他的人生也從此有了汙點。

對於一個男人而言,被認可或許是最重要的東西。

那晚,赫柄晟回來後,我便將這個想法告訴了他,奇怪的是他竟然提出了反對。

“不行,怎麽能讓他進公司。就他這個樣子,不把公司玩完才怪呢。”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提出了反對意見。

這些年來,赫柄晟的生意越做越大,整個人的脾氣也不知道為什麽變得越來越古怪。

他很固執,也很倔強,執拗於自己的內心,我發現我與這個老男人很多時候都有些無法溝通了。

“柄辰,亦銘都這麽大了,他要是沒有點正經的事情做,一輩子都完了。你不是一直說很愧疚美菱姐嗎?我們給亦銘一個機會,讓他多歷練歷練好不好?”我幾乎是祈求的語氣。

赫柄晟坐在那裏沈默不作聲,他不說話的時候周遭都很壓抑,我看著他,覺得自己也很難堪。

隔了一會兒,他重重的嘆了口氣,“白芮,我不打算讓他插手公司的事情。”他的語氣平緩了幾分。

我明白赫柄晟有自己的考慮,可是……

“就讓他去鍛煉鍛煉吧,亦銘都已經不小了。經歷了這些事兒,我看他成熟了許多。”

我不再強求,赫柄晟也沒有。

但一個星期之後,赫柄晟竟然破天荒的讓赫亦銘去了公司,我真的是越來越不懂赫柄晟的心思了。

赫亦銘剛進入公司,曲秋平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白芮,你在做什麽呢?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的聲音裏帶著怒火,我知道,他無法理解這樣的決定。

我保持著沈默,曲秋平的暴脾氣忍耐不住了,“我們這麽多年處心積慮的做事情,就是不希望赫亦銘插手赫氏集團的事情,你現在讓他去了公司,到時候養虎為患你懂不懂?”

我那時候還真是不懂什麽叫養虎為患,我單純的以為,只要讓赫亦銘臭名昭著,就可以讓這個人永生不得再起。

所以,人有時候做出的決定,真的是蠢的不行。

“沒事,我有我的打算。”

我變得越來越有主見,而且好像受了赫柄晟的影響,開始變得執拗起來。

“赫亦銘現在的情況很覆雜,只有讓他不斷地暴露在眾人面前,讓他不斷地出錯,我們才有一翻盤的機會。現在,需要給他一點甜頭,這樣我們才而已隱匿自己。這一次沒有將他弄死,他已經有所防範了。”

我將我自己的打算說出來,曲秋平沒有認同我的觀點,“呵,你覺得自己這樣做可行嗎?白芮,你需要拿出一點與時俱進的眼光了,赫亦銘他不是小孩子,他已經長大了。他不會再受我的擺布了。”

曲秋平看到的問題,那時候我並沒有看到。

我想,我應該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我試圖要打擊赫亦銘,從而中傷那個叫邱戀的女人。我想要讓那個女人傷心。

呵,不被愛就該傷心吧。

但是這一層意思,曲秋平並不知曉。

“哦,對了,悠悠今年也有二十歲了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該和赫亦銘結婚了。”

我提醒了一句。

曲秋平沈默著,隔了一會兒,他嘆息一聲,“你覺得現在時機可以嗎?你要考慮清楚,不然,這可是一群人被拖下水。”

當我的理性全盤讓位的時候,哪裏還會考慮到這麽多。我淡淡一笑,“悠悠跟我親,我當然是為了她好,何況她一直都想要嫁給赫亦銘。能夠嫁給自己愛的人,這就是幸福呀,我為什麽不成全。難不成要讓赫亦銘跟那個小姐在一起?”

不等曲秋平答覆,我又繼續說道,“曲家要是和赫家聯姻了,秋平,曲式集團可以發展壯大,到時候完全可以吞並赫氏集團。”

我知道,我說的這番話他是愛聽的。

而他,絕對是一個不會將兒女私情放在首位的人,沈吟片刻,他似乎察覺到這樣的決定對他有利,曲秋平就笑了。

“行啊,這事兒可得要你在老頭子那邊多說說,悠悠要真是能夠嫁到赫家,也算是好事一樁,以後的事兒嘛,以後再說咯。”

所以,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只是這件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順利,吃飯的時候,就我和赫柄晟兩個人,他依舊沈默寡言,這樣的生活讓我有時候覺得心焦。

“柄辰,我前幾天和悠悠聊了聊,她問及亦銘的事情。現在這兩個孩子都大了,要不要考慮給他們把混事兒辦了。亦銘鬧出這麽多幺蛾子,有了家以後就穩重多了。”

我如此這般說道,赫柄晟點了點頭,“嗯,這事兒我也在考慮,你去張羅一下,先問問悠悠的意見,還有秋平那邊的想法,畢竟,秋平現在是長兄。”

我點了點頭,“嗯,好。就是亦銘這邊,不知道他有什麽想法。”

這是我的擔憂,赫亦銘不同意的事情,到時候又變成了一出鬧劇。

我擔憂的事情,赫柄晟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的意願不重要,這件事情是我當初答應了悠悠媽***,由不得他。”

自然,這件事情遭到了赫亦銘強烈的反對,一個是著急著想要嫁過來,但是一個卻是怎麽都不肯娶。

我以為,他跟那個小姐不過是逢場作戲玩玩罷了,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動了真心。

呵,真是天大的笑話呀。

我怎麽都想不通,那個女人有什麽好的,齊學東為她鞍前馬後的,似乎是被她迷上了,而赫亦銘,一個堂堂的富家公子,竟然會對一個小姐動心,他難道是腦袋出毛病了嗎?

我沒有辦法理解赫亦銘的心思,但我覺得心裏很不舒服。所以,在赫柄晟那裏,我自然是會煽風點火。

我從來沒有得到過屬於自己的幸福,憑什麽別人就要得到。這個世間需要一點悲歡離合,每個人都應該嘗嘗這個滋味。

所以,我願意做那個推波助瀾的人。

番外一:143曾經滄海難為水

我沒有出面,我只是攪混了水而已。

曲悠悠和赫亦銘的婚事,倒是激化了赫柄晟與赫亦銘之間的矛盾,這對父子一時間無法做到冷靜了。

我夾在兩個人中間,其實有時候也挺為難的。

隔岸觀火,這對於我來說,慢慢變成了一種享受。

但我沒想到,齊學東竟然會找我。

每周好幾天我都回去美容院,姣好的面容是一個女人修養的最好表現,只是,當我剛從美容院出來的時候,卻碰到了齊學東。

那是一場意外。

可意外卻讓我心神蕩漾,讓我一時間怎麽都把持不住自己。我能夠感到心跳加速,卻又拼命的壓抑著。

“赫太太。”

他畢恭畢敬的叫了我一聲,目光灼灼,樣子和很久之前很像,只是臉上的表情,卻讓我覺得陌生。

我楞住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又說道,“赫太太,方便嗎?一起喝杯咖啡吧。”

那個聲音不是對別人說的,是對我說的。

我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那一刻的心情,我點了點頭,“嗯,好。”他率先在前面走,我跟上他的腳步,但是每一步都顯得異常的艱難。

我盯著他偉岸的身影,看著這個樣子的齊學東,他還是我當年喜歡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變。

我多想能夠走上前去牽住他的手,告訴他我一直都在等他。可是……我做不到。

那一段路並不長,可是我心裏卻是百感交集,眼淚一次次想要奪眶而出,但是我忍住了。

這個男人,無論怎麽看都是我喜歡的類型,可偏偏,這樣好的一個男人,我卻沒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他可以為了一個小姐肝腦塗地,可是當年的我啊,要是他能夠護我左右,也不至於我淪落至此。

一想到那段灰暗的時光,心底就有了難受。

咖啡館是他選的,我們坐定,他只是看著自己身前的一方位置,好像陷入到沈思中。

我一直那麽看著他,明知道這樣赤果果的目光是不對的,可還是忍不住。

他開了口,“赫太太,這樣冒昧的邀請你過來,是有事兒想要麻煩你。”他說完,目光平淡的看向我。

在那雙深情的眼眸裏,我已經看不到當年的印記了,多年歲月的沈澱,他變得成熟變得穩重,同樣,世俗的東西也在他的眼眸中留下了影子。

我心裏其實有點失落的,但也只是失落而已。

“什麽事兒?齊先生請說。”我也是淡淡的語氣,極力的隱藏著所有的情緒。

他微微的舒了一口氣,“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就是……赫太太可不可以不要插手赫亦銘的事情了?”

他突然這麽說道,我一下子震驚了。

我不知道齊學東是如何看出這件事情的,這樣的震驚讓我有點亂了方寸,“齊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故作不解,其實不過是試探他的心思罷了。

他是明白人,很快就懂了我話裏的意思。我們都變得世故,也變得俗不可耐。

齊學東笑了笑,“赫太太,最近赫少身上發生的那些事兒,別人可能看不出跟赫太太有關,但是我卻看出來了。赫太太處心積慮,應該也是為了自保。赫太太既然是為了自保,其實大可不必斬盡殺絕。”

呵,他竟然用了斬盡殺絕這樣的字眼。

說完這番話,他再次看向我,似乎是在等我的反應。

他可以將我看穿,亦如多年之前一樣。

我在心裏不由得笑了笑,如果是多年前,我想我可以將自己的內心坦然的呈現在他的面前,但是現在,已經不能了。

“齊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想你誤會了。赫亦銘是我的繼子沒錯,但我們是一家人,而我很愛我的先生。”

這番道貌岸然的話我說的倒是嫻熟,至少在所有人的眼裏,我和赫柄晟是最般配的一對,任何場合之下,我都給足了他面子,讓他風光和溫暖。

齊學東靠在沙發上,就那麽一直看著我,他看著我的時候,我忍不住有些躲閃,可是內心,竟然是期待的。

“齊先生,您跟我的一位朋友很像。”

我岔開了話題,其實那會兒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要說道這個事情上來。

他輕笑了一聲,‘是嗎?我之前也覺得赫太太和我的一位故友很像,不過接觸了幾次之後,發現這只是我的錯覺。’

他的態度很是篤定,只是瞬間,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氛圍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他說這只是錯覺?

可是他知不知道,他所看到的其實都是真的。

但,我不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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