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淒厲，紛紛退讓，不敢再起哄。只見她一拳向還在沈思中的盛泉臉上揮去，不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將她的左眼打腫，她有點兒被打懵了，不知所措。

夏茉一邊揮舞著拳頭一邊質問道：“除了你，還會有誰這麽恨我？”盛泉怔住，她還能想到一個人，她有財力也有勢力做這兩件事，但她寧願是自己小人之心，她杵在那裏，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毫無還手之力。

“不要忘了，你在戰鬥！”礫出聲訓斥。他可不想自己安排好的二人對抗變成一個人的表演，他要看到成果。

盛泉這才回過神來，夏茉冷冽一笑，又是一記掃堂腿，盛泉跳開卻沒有完全躲過，身體不穩，倒在了泥地裏。

“他心裏果然全是盛泉。”夏茉自嘲地想著。

夏茉不等她爬起來，上去往她心窩裏踢，盛泉滾身而起，攻擊其下盤，夏茉避之不及，重重倒地，此時她腦子裏繃緊的弦，嘩啦啦全部斷掉，就像一個裝滿水的塑料袋，本來只有一個針眼大小的洞，後來多了許多個這樣的洞，越擠水越迅速飈出來，洞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水越流越急，終於炸開了，憋下去。

她的心裏長滿了野草，一片荒蕪。

盛泉還要繼續的時候，教務主任來了。

25、貴族

看見兩人滿身滿臉是泥，盛泉的臉還花了，教務主任一蹙眉，看著礫說道：“礫教官，請帶她們兩人跟我去校長室一趟。”

“二位請去宿舍洗漱幹凈再來，不要丟了體面。”教務主任語重心長地規勸跟在身後的二人。

“體面”？夏茉的體面早就丟完了，還要什麽體面。兩個人各懷心事，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教務主任本來想要發作，但她們失魂落魄的模樣兒似乎對學校更有利，所以閉了嘴。

校長如同往日一樣和藹，好像看不見她們身上的臟汙，甚至從大辦公桌後走出來迎接礫，笑呵呵地說：“礫將軍還記得之前的承諾吧？”

如今全國各地都在各處征兵，但精兵還要精細挑，所以各大院校都有軍方的人在做軍事化培訓，礫之所以選擇帝女大，並沒有什麽非來不可的原因，只是因為官方分配，為此副艦長米舒還發愁了好幾天，生怕找不到好苗子。

而在來這裏之後，身為此處最高軍方官員，校長曾經與他約定過，不許與學生產生其他關系。他也不想被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情拖累，所以答應了。

礫點點頭。

校長並沒有在意料中的大發雷霆，還是微笑著說：“很好。”然後又回到她的座位上，還吩咐教務主任給礫也倒上一杯茶。

礫理所應當地坐在校長對面的皮椅上，說道：“這兩個人我都要了。”

教務主任端茶的手一頓，不太適應他這種幹凈利落的說話方式。

“不行。”校長一蹙眉，見他沒有轉圜的餘地，只好又說道，“您知道夏茉小姐的事已經被傳開了嗎？”

礫“嗯”了一聲。

“剛才敬仁親王親自打電話來表示已經派人來接夏茉小姐回家，恐怕我對此事無能為力。”校長溫柔地看著他，輕輕說道。

“我只接受軍方的說法。”礫也不緊不慢地說。

沒錯，學校是接到了國防部的文件，無條件支持軍方選拔人才應對外敵，保衛國家。但遇到突發狀況，也應該變通一下吧。

“那只能請您與敬仁親王親自請教了，畢竟學校只是教育機構，不能為監護人做決定。”校長大氣也不喘地將問題推向位高權重者。

“另外，我想知道你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我不想再聽到我的學生與某教官之間的言情鬧劇，百年女校的名聲不應該因為戰爭而消失。”校長顯然動了真氣。

“這你應該去向國防部咨詢，我無權回答你。”礫不甘示弱地回覆。

校長知道與他爭論不出長短，一揮手，讓教務主任送走人，盛泉也被帶了出去。校長似乎有話要對夏茉一人說，出了這種事，也難怪。

盛泉跟在礫身後，低著頭慢吞吞地走著：“對不起。”

“為什麽事？”礫沒好氣地問。

“我……我不該被別的事情幹擾，不好好應對。”盛泉本來想說的並不是這個，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算你還不糊塗。”礫心裏也明白她並不是為這事兒，轉過身看著她，問道，“耳鼠在哪兒？”

盛泉心裏一驚，他一定察覺了。

“上次的事以後，你應該不敢繼續留它在學校，更不可能送回家讓你大哥幫忙養，說實話吧。”礫進一步逼問。

盛泉垂著頭，她不能說，因為她不信。

“算了，自己惹出來的事，自己解決。”礫大手一揮，像是說饒她一命的特赦，盛泉卻沒那麽輕松。

晚上的新聞繼續報道了早上夏府幕僚低價買地造戰艦停放場的事，女主播問道：“這塊兒本來作為生態保護區的地到底是被何人低價買走？又是為了哪艘戰艦做停放場？這其中的事實真相到底如何？來看記者的暗訪。”

畫面中出現一個身著汗衫牛仔褲的男人，戴著和農民一樣的草帽，畫面的布局可以看出是用隱藏鏡頭拍攝的。接下來說的一些訊息，跟早上的報道差不多，目前是戰時，皇族擁有秘密戰艦，並且低價買地造戰艦停放場，政府的腐敗，皇族參政等等一系列問題，負面性質比正面性質大得多，如果處理不好，皇帝的黃粱美夢就要醒了。而此時政局動蕩也影響戰局勝負，國家顛覆可能也是旦夕之間。

盛泉越想心裏越發怵，也不管學校已經宵禁了，打了笑笑的電話，讓她派司機來接她。電話那頭，笑笑也了無睡意。

程家大宅的廣場前，噴泉永不停息地在運作，裝飾的燈光照亮了花壇裏的灌木叢，寬敞的大道兩旁種的是棕櫚樹，將這裏裝飾地看起來像熱帶，草坪上的地燈將前路照亮，從院子的大門驅車到廳門，至少需要花上8分鐘。

這座低矮雄壯的歐式洋樓裏只有零星的幾站睡燈，盛泉被管家帶進大廳時，暗沈的大理石地磚，絢爛沈郁的巨幅油畫，鋪著猩紅地毯的旋轉樓梯，都讓她陌生而害怕。

這是程家在雲城近郊建造的山莊，本來是送給笑笑的嫁妝，盛泉也不知道她是從何時搬到這裏來住的。

“小姐在書房等您。”管家一邊帶路一邊說著。

盛泉答應著，跟在管家身後走過漫長的甬道，在最裏面的一扇大門前停住。

“小姐，盛泉小姐來了。”管家推開門，請盛泉進去。

黃楊木的地板上鋪著一張碩大無比的混色手工羊毛編織地毯，上面躺著一張長方形的工作臺，工作臺上是各種矽膠、鑷子、剪刀、膠水槍、幹燒瓶這類工具，說是書房，但並沒有書架，只有長長短短的花架，上面放滿了矽膠塑料做成的各色多肉，連花盆裏面的石子也是假的，顏色在昏黃的燈光下，鮮亮美麗。

墻壁上掛了一副巨大的油畫，畫中的元素並不多，是滿眼的黃沙和熱烈的日光，駱駝的影子在遠處一排像地上的螞蟻。

窗口邊擺著貴妃椅，笑笑穿著亮粉色絲質睡衣正在那裏喝茶，耳鼠在一旁的籠子裏，啃食生肉。

“嚇了一跳吧，它喜歡吃生肉。”笑笑若無其事地說著，仿佛是在對自己說話，並不看盛泉。

盛泉走至她身旁，坐下，握緊了膝蓋上的拳頭，想了又想，不知道怎麽開口。她怕是自己多心傷了笑笑，又不知道真是笑笑，她該怎麽辦？

“是我做的。”笑笑戲謔地看著盛泉，笑著說道。

盛泉想也不想地回道：“不可能！”

“沒想到你也有膽怯的時候。”笑笑像看一場喜劇一樣，仔細品味著她此時此刻的心境，“耳鼠可以偷拍視頻，但不可能做這麽完美的剪輯修飾，你心裏應該很清楚。”

她笑得像一朵有毒的曼陀羅。

“為什麽要這麽做？”盛泉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這一點，如果要報覆夏茉，早在查清誣陷的事時就有機會，為什麽要等到現在？

笑笑看著她，假裝懊惱地說：“你不是討厭她嗎？我在幫你啊！”

盛泉申明道：“我是討厭她，但我沒想過要傷害她。”

“別把自己說成聖母。”笑笑陰狠地說著，低頭喝了一口茶，又變得可親起來，“現在不是正好嗎？她回家呆著，沒有人會成為你和礫的障礙。”

盛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在監視她了吧？又鎮定心神道：“礫教官只是教官。我沒想有什麽……”

“齷齪的想法嗎？”笑笑故意打斷她，說出難聽的詞語刺激她。

盛泉不知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