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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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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的宮殿就在離這裏不遠的最繁華的街市上。

那裏一片燈紅酒綠,夜夜笙歌,明明不過隔著一條河,但兩岸的生活卻完全不同。

一邊是淳樸簡單,另一邊是糜爛繁華。

李志青大概是工作在河對岸,卻居住在河這邊的。

這裏的人見到他都十分恭敬。

稱他為“大人。”

月牙兒聽說他大概是管這一處治理警衛的人,很是得器重。

為了怕旁人看出月牙兒並非魔族,李志青還特意給她眼睛的設了障目術,外人看到的,她的眼睛便是都血紅的。

月牙兒頭一次看到自己這個模樣還嚇了一跳。

鏡中的她,臉色蒼白,表情帶著些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陰郁。

而那雙紅色的眼睛在她的臉上竟顯的那般的合適,就好像她天生就該有一雙紅色的眼睛一般。

她就像個尋常的魔一般。

她差點都忘記了自己之前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或許有些人天生下來,就註定了要成為什麽樣的人。

想她這般的人,一開始就無甚善惡觀念。

後來,遇見了系統,進了青玉宗,她才被完全扭轉過來

但,她過往做的事,她卻也無法忘記。

這一切,合理又好似荒謬。

她隱約覺得,這雙眼睛像是長在了她的心底,她最隱蔽的地方提醒著她自己,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月牙兒恍惚了好一會兒。

等她終於習慣了,她自己的這雙眼睛時,日子已經過去很久了。

她有時候看著這裏的一切,由陌生到熟悉,日子平淡無奇,她的心卻一直難以平靜。

她時常回想起在青玉宗的日子,會想沈卿、師傅,師兄弟們都如何了?

她後來隱晦的打探了一些消息,魔族此次行動定是早有準備的,聽說那次過後,場後慘烈無比,雙方死傷無數。

它們一開始就是想著帶她回去,並趁此時機給修仙屆一個重重打擊。

有什麽時機會比朝武大會更好呢。

月牙兒甚至在想,她體內的黑氣會在場內突然躁動爆發,恐怕也是魔界要有安排的。

讓她在眾人面前清白盡毀,將她完全放在眾人的對立方,這樣她就再也無法回修仙屆了。

而無處可去的她,自然只能來魔界了。

真是打的好算盤。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弟弟會和魔界人勾結在一起,害她。

月牙兒每每想到這裏都覺得十分痛苦。

最親近的人的背叛,無疑是在她心口紮了深深的一刀。

她會想是不是小呂被逼無奈才這樣做的,是魔脅迫他的,但是她又怎麽不能忘記最後熊呂看她的眼神。

她以為,她把最好的都給他了,她認真地做一個好的姐姐。

但是,他恨她,甚至想要害她,或是想要她死。

她也常想的還是淳玉,他怎麽樣了?

最後,她好似聽到了他的聲音。

他有沒有受傷?

是不是在焦急的尋找她?

就在這時,突然門口有仆人來報,說是有人找她。

是一個長的很是俊美的公子,笑的時候會有兩顆虎牙。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獸人play

☆、晉江

門外, 只見淳玉站在門外,這邊界一帶天色終年都很暗,微光照應下,他的側臉如白瓷鍍上了一層薄光,身影美若畫卷。

他擡眼看見了月牙兒,然後微微一笑, 此刻卻宛如白梅綻開, 兩顆小虎牙, 讓月牙兒猛然回想起很多以前的事來。

在她生病時, 為她熬藥的不是旁人,只有他;在她苦悶的時候,為她解悶說笑的不是旁人, 還是他;陪她練劍,就算每每總會被她誤傷劃破衣裳;陪她度過一個又一個黑氣躁動的時日;也會陪著她, 看天邊的繁星, 或是雪間的紅梅, 一切一切的美景。

不論何時他總是, 在她的身邊,好像只要她稍稍呼喚,他就會過來一般。

她曾埋冤他, 曾因為厭惡自己連帶著冷落他,疏遠他。

不知為何,在這個時候,月牙兒便感覺眼眶莫名的有些濕潤。

少年身影單薄, 他的臉色蒼白極了,連一貫紅潤的唇都蒼白如雪,帶著些難以形容的脆弱,他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他的背後是一大片陰暗的天空,和焦黑的土地。

魔界那陰森恐怖的背景,更顯出他的美麗。

他沒有說一個字,但月牙兒卻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說,他來了。

那日在眾目睽睽之下收到的惶恐驚嚇,她心中的憂慮不安,她的害怕膽怯,著這一刻竟都莫名隨著淳玉的那麽一個眼神消散了。

有些人,其實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走近了心裏,或許就像是生活之於空氣,人人早已習慣了空氣存在,對月牙兒而言,淳玉就像是這無處不在,卻又不可缺失的空氣一樣的重要。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她是如此的依賴他。

他不是什麽法器,他在她心中早就是一個家人一般的存在了。

或許,還不僅限於家人....

月牙兒幾乎是難以抑制住內心的情感,她握了握手,當即提著裙子跑著過去了。

到了淳玉跟前,她看了幾眼。

眼中含著莫名的水光。

她上前,一把抱住了淳玉。

深深的,深深的擁抱,像是要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他的胸膛。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明明剛剛還覺得開心到不行,覺得一切的擔憂都消散了,此刻真正抱住淳玉時,月牙兒卻覺得,她的鼻子竟有開始莫名的酸澀,那股委屈突然就上來了。

她很想把這些天受的委屈全都完完全全的哭出來。

這就像是一個愛撒嬌的小孩子一般。

月牙兒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丟人,竟又生生將那股酸澀之意給壓了下去。

抱了一會兒,心裏又覺得好了些。

那種安心,竟是從未有過的,好似心突然就定了下來,不論過後會有什麽艱難險阻等著她,都沒有關系了。

好像兩個人在一起,什麽都能解決。

淳玉會一直陪著她的,他是她的法器,簽了契約的,哪裏也不能去,永遠只屬於她一個人,永遠,只保護她一個人。

淳玉見月牙兒像一個小貓一樣掛在他的身上,恨不得將這個人都塞進他的懷裏。

他也收緊了手,嗅著她發間的清香,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像是安心又似是憂愁。

他用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但這一安慰的動作,卻似更要將月牙兒心底的委屈給勾出來一般。

“沒事。”淳玉輕輕地說了一句。

月牙兒在他懷中楞了楞,而後從他懷裏,擡起眼睛,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但卻又隱忍著,就是不讓眼淚流出來,那樣子,真是直接戳到淳玉心底裏。

叫他的心,都不由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一把將月牙兒塞回自己的懷裏,然後緊緊的抱著她,像是這樣就能緩解一下心中那股莫名的煩躁一般。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對他而言,很重要。

“你是怎麽過來的。”過了一會兒,月牙兒才突然發覺一旁的仆人還看著,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從淳玉的懷裏出來,故意轉了個話題問道。

“我啊,找了主人好久呢。”

淳玉並不多話,只是那有些憔悴的眼神,卻著實叫人心中難受。

說著,淳玉又拉住了想要出來的月牙兒,然後一把將她環住了,然後低下頭在她柔軟的發間蹭了蹭。

那樣子,就像是一個溫順的犬類在表示自己的親昵。

月牙兒有些無奈的任他環住自己,但她如今已經從最初的感動中回過了神,想到一旁還有這麽多仆人,明日又不知道要傳成怎麽樣。

她想要推開淳玉,卻感覺,這人反而將自己抱地更緊了。

“淳玉….” 悶悶的聲音從懷中傳來。

淳玉知道,她這是不好意思。

見她耳朵都有些紅了,一張小臉有些無錯的樣子,淳玉竟又有些心憐,又有些好笑。

想了想,就將她放開了。

但過後卻又不竟暗道自己的心軟。

月牙兒見淳玉一臉淺笑的看著自己,輕輕撇了他一眼,有些責怪的模樣。

帶月牙兒過來的那個仆人一臉平靜,一副“我什麽都沒有看見”的樣子,倒是一旁有幾個小婢女神色有些促狹。

月牙兒正了正色,然後道:“煩勞您了,這位是我的…”

月牙兒正要猶豫,該如何說。

“我是來尋主人的。”淳玉淡淡的說道。

月牙兒不禁看了一眼淳玉。

仆人從方才月牙兒的表現中,已經大致明白了淳玉的身份。雖然,怎麽看,這兩人也不似主仆的相處方式。

到更像是...

“請您稍等一下,我去稟告了大人過後再來回覆。”

仆人輕咳了一聲,掃去腦海中的淩亂的思緒,然後吩咐好了底下的奴婢。

不過一會兒,被派出去的奴婢就過來了。那奴婢在仆人的耳邊輕語了幾句。

“小姐…還有這位公子…請跟著老仆來吧,大人說要親自見見這位公子。”

仆人恭敬的在前面引路。

月牙兒和淳玉對視了一眼,而後她道:“有勞了。”

仆人帶著兩人走過一個小花園,而後到了正堂之上。

李志青今日不用去外巡邏,他一般都在這不遠的屋子裏處理事務。

只見他此時坐在正堂之上,一身黑色便裝,臉上無甚表情的時候,頗為陰沈,那一道傷疤更是從額角直至下頷,顯得有些兇惡。

淳玉一見這人,便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他那雙紅色的眼眸,十分明顯的表明了他的身份。

這人是個貨真價實的魔,而且修為還不低,身份地位在此也不低。

他顯然不是那些低階的魔物,而是一個高階且位重的魔。

淳玉進來時,自然也看見了月牙兒紅色的眼眸,但只是一眼,他就看出了她是被人用了障眼法而已,並不是真的。

這樣的一個魔,和月牙兒又有何關系?

從剛才仆人的舉動中,他大致能猜出他對月牙兒的態度。

但正是如此,他才更加謹慎。

畢竟,月牙兒此時身上懷有神印,如今魔界局勢動蕩,實在太過容易被人利用。

由此,他看向李志青的眼神有些敵意。

他到底有什麽意圖?

而在淳玉打量李志青的時候,李志青也在打量淳玉。

淳玉依舊穿著那身冰藍色的衣袍,混身氣度不凡,面容俊朗不似凡人,比它們魔更為俊俏,而他的一雙眼,乍一看如琉璃般透澈,但仔細看,卻發現一切的深邃不過是表象,他雙眼其實極為深,眼底隱隱帶著森冷,以及若有若無的威嚴。

李志青看了半晌,竟看不出淳玉的原身來。

他聽人來報說是月牙兒的契約之物,他想著原身大概是個什麽物件,叫來一看,也好有個底。

這裏好歹是魔界之域,尋常之陌生人,若不清底細,他卻也是不敢收的。

但今時一見,卻只見他混身氣質非凡,這麽一個人怎麽看也不似常人,這般的人確不過是一個契約的物事,實在叫人不敢相信。

但他卻見他和月牙兒之間親呢異常,心中便知道,他們二人身份沒有這麽簡單,因此看向淳玉的眼神也帶了些異樣。

而月牙兒見他們二人互相打量了許久,暗流湧動,便不由上前幾步,為雙方介紹起來。

“淳玉,這位是我的故識李師兄,是他此次救了我,若沒有他,我都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站在這裏。”

“師兄?”

“嗯,沒錯。我最初是青厥門的人,李師兄便是那時我門派的大師兄。”月牙兒說完,對著李志青微微一笑。

淳玉聽罷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李師兄,這個是我的契約法器,淳玉。”

“法器….”李志青站起身來,在淳玉周身轉了轉,道,“你這法器可本事不小,能只身一人,突破結界從人界找到這裏,我還沒見過那個法器這麽厲害,也這麽‘護主衷心’。這法器還不僅化身成人,還這麽好的氣質。”

他“嘖”了一聲,而後道:“倒真不似一個法器了。”

那“護主衷心”一詞說的甚是重,好似有些什麽言外之意一般,聽的月牙兒面上一羞。

淳玉道:“與爾何幹。”

淳玉淡淡的一句話,將李志青滿腔的話都堵在了喉中。

淳玉看了看月牙兒,又看了看李志青,道:“我替吾主感謝大人的救命之恩,但過後,我會保護好吾主,便不勞大人費心了。”

說著拉著月牙兒,又再她耳邊說了幾句,便要離開。

月牙兒楞了楞,沒有料到淳玉會突然要她離開。

她略帶歉意的看了看李志青幾眼,然後在一旁跟淳玉說了半晌。

淳玉這才臉上好看些。

“既是如此,主人就去和他告別便是。”

“李師兄,再怎麽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此.....好罷。”

月牙兒猶豫了半刻,也覺得確實在這裏叨擾李志清很久了,如今淳玉又來了,多一個人,就更是不好意思再叨擾下去,既然淳玉在,她若離開,一路上也有個伴,兩人一起尋找回人界的路途也是可行的。

月牙兒上前幾步,向李志青行了一禮,而後道:“我已經在師兄府上煩擾甚久了,如今淳玉既然來了,我便同師兄告辭了罷。此番實在感謝師兄的救命之恩。”說著,月牙兒便要跪下來。

李志清連忙上前,將月牙兒攙扶了起來。

他道:“你客氣了。”

他看了看淳玉,笑了笑,又道:“可我說了什麽不是的,你們怎麽便要走了。我算是看出來,你這主人,反倒是很聽這個法器的話。”

月牙兒微微低了頭。

李志青對著淳玉道:“我救她,不過是因為她之前曾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救了我一命。我此刻雖然墮入了魔道,卻自認沒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比外面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修士還要有良知些!”

“你不必擔心我是否有其他的企圖。我這個人,最恨背信棄義之輩,我自己是絕對不會作出這等的事情!你們可以盡管對我放心。”

月牙兒點了點頭,道:“我這幾日也看出了師兄雖身處魔道缺還是為人正派,還是之前的那樣一點沒變。”

李志青又道:“我並非小看你們,只是想來師妹如今的身份並不簡單。而你們對這邊的路線又不熟悉,就算知道回去的方法,也很容易在半途就被訓衛兵抓住,這裏的戒備很是森嚴,一般人是難以出去的。恐怕你們還沒出城門,就要被抓住。”

“既然如此費力費神,不如聽聽我的意見,可好?”

淳玉閉眼仔細想了想,也不得不說,雖然他有把握帶月牙兒出去,但卻難保路上沒有危險,若以他之前的狀態還好,他現在,實則已是強弓之末。

耗費了太多的力氣在尋找來的路上,他那強行突破封印留下的舊傷又開始發作了起來。

各處都在隱隱做痛。

“你且說來聽聽。"

李志青看了他們一眼,便將自己的安排準備原原本本的告訴她們。

“我其實一直都在想著,如何安全的送師妹出去,如今你來,就更好了,那計劃中,我剛剛好缺一個角色。由你來扮演再合適不過了。”

☆、晉江

不過多久, 這邊界便到了百年一屆的花神節,雖然魔族人無甚信仰,卻喜度節日,喜歡喧鬧和奢華,以及種種淫靡之景。

節日當天,會有一支從外界而來的妖族舞娘前來助興, 舞畢, 舞娘便會照例被送出城。

李志青便決定到時候將他們混在舞女隊中, 遣送出屆。

舞娘隊伍甚是龐大, 多月牙兒和淳玉兩人並不容易被發現。而魔族和妖並無爭執,妖族舞女,又一向是受魔所愛慕的, 這個身份最為合適。

“只是……有一點你們需要註意……”李志青輕咳嗽一聲,摸了摸鼻子。

“花神節之日, 恰好是魔族發情之季, 紀念花神, 說到底, 不過是魔族男子求親節日。”

祭奠花神,花神送神女與吾族,吾族得洗繁衍後代。

每一個在花神節上求親成功的男女, 都將收到花神的祝福。

月牙兒看了看李志青一臉嚴肅的樣子,不覺有些疑惑,這不就跟人界的七夕類似麽,有何好註意的。

哪知淳玉聽了這話, 卻立即上前攬住了她,手臂收緊了些,看著李志青的眼神有幾分堅定,那樣子就像是在說,放心。

月牙兒眨了眨眼睛,不懂這兩人方才還劍拔弩張的,怎麽一會又如此和睦。

她自是不懂,發情之時的魔,有多狂躁抑郁渴望交歡。

淳玉和李志青自然是不願意她看到這樣□□的場景,屆時,遍地合歡的鴛鴦,像是野獸一般。

魔沒有人的廉恥,他們喜歡暴虐和殺戮,屆時強迫犯罪也不在少數。

但大多數魔只是把這個,當做一種性趣罷了,無甚大礙。學掙紮,反倒越興奮。

他們看到美麗的女子,就喜歡搶奪,花神節上往往有魔為了女人爭的頭破血流的。

不再多言,做好安排和準備以後,李志青便將兩人安排在了舞女入住的地方。

月牙兒扮作舞女的模樣,淳玉則是扮作其妖寵。

來參加花神節的舞女都有一個妖寵,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身份。

舞女皆是妖族之人,妖族最善馭獸,所馭妖獸階位越高,則其主人的身份地位也就越高。沒有一個像樣的妖獸,都是無法參與這個舞娘的隊伍的。

這也是為何一向高傲的魔,對這麽一支跳舞的舞姬卻不敢太過放肆的原因。這麽一支有著上百的妖獸的隊伍,怎麽看都不是能隨意供人肆意玩弄的女子。

妖族舞女如此美麗,年年追求的魔並不在少數。

李志青早就給她們安排好了一切,這舞女的房間也是十分精致奢華,月牙兒四處看看,大致了解了周圍的環境。

“主人喜歡什麽樣的?”

月牙兒一回頭,就見淳玉正在後頭捂著自己的耳朵,一松手兩個兔耳朵就從頭頂冒了出來。

毛絨絨的,粉粉的。

少年的五官本就精致難言,此刻支著兩支耳朵,真是像極了一個成精的大兔子。

月牙兒見他撓了撓自己的耳朵,耳朵卻因太大,耷拉了下來,頓覺有些好笑。

淳玉喃喃道:“好像有點怪怪的……”

“那……這樣呢?”

淳玉搖身一變,頭頂的兔耳朵變成了一對尖尖貓耳朵,一條細長的尾巴還從身後冒了出來,尾巴晃了晃。

他的的身形縮小了一些,整個人看著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

他又撓了撓耳朵,耳朵尖微動,他出聲道:“主人。”

聲音清甜,像是那種不知世事的單純少年。

月牙兒聽的心肝一顫。

淳玉眨了眨變圓的大眼睛,連瞳仁都成了獸瞳,琥珀色的眼眸,似是融化了的蜜糖,純澈又引人犯罪,他道:“這個……看來不錯。”

尾巴還十分附和地又晃了晃。

“主人覺得呢?”

月牙兒看了幾眼,便立馬,回過頭來。

她:“……”

心情覆雜。

“淳玉這樣不好嗎?”

淳玉十分委屈的看著月牙兒。

月牙兒自是早就知道,他的個性的,他自然不會真的覺得委屈。

淳玉也有一些狡猾的小心思,幾年來,月牙兒早有領會。

她知道他不過是在裝可憐,但盡管如此面對那樣美麗單純一張臉,還真是狠不下心來。

她沈吟了半刻,最終道:“挺好的……”

然後又看了幾眼,臉上一臉嚴肅。

淳玉湊了過來,像貓兒一般,將軟軟的爪子搭在月牙兒的肩上,他道:“主人不想對我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嗎……”

然後一斂眼眸,隱去眼裏的魅惑之色。

“我……”月牙兒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忍不住了,然後轉過頭,對著淳玉,眼神有些閃躲。

淳玉心中暗暗鄙視自己,但卻還是又往前靠了靠,他微微揚起頭,兩只耳朵毛茸茸的顫了顫,耳尖泛著淡粉,膚如白瓷,眼若秋水,黑發傾瀉著,有的灑在了月牙兒的身上,真真的勾人心脾。

像一只妖精。

月牙兒臉上微紅,然後低了低頭,用細細軟語地說了一句什麽。

淳玉一時不防,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楞。

“什麽….”

“我想.....捏捏你的耳朵。”

“捏...耳朵?”

淳玉頓時覺得自己的混身的媚態都白擺了,他放低姿態,犧牲美色,月牙兒卻只是想...捏捏他的耳朵?

月牙兒只見,面前的人雖然面上依舊微笑,但兩只耳朵卻忽的聳拉了下來。

“可…以嗎?”月牙兒小心的問道。

她也很為自己的這個幼稚的舉措感到羞恥,她其實...一向都很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不過平日裏要顧忌面子自然是沒有表現出的,在她見到淳玉變身的第一刻便有些忍不住想要去捏捏摸摸了,剛剛淳玉問她,她便有些沒忍住一下子說了出來,但如今想來,也是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麽大的一個人,竟然像小孩子一樣,喜歡那種毛茸茸的東西。

月牙兒還在猶豫,就見淳玉點了點頭,而後拿起月牙兒的手,在其上蹭了蹭。

月牙兒伸手,捏住了他的耳朵。

耳朵軟軟綿綿的,薄薄的像紙一樣,溫熱。

她捏了捏,那耳朵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

那感覺很是新奇,就好像那耳朵是活的一般。

月牙兒笑了笑,覺得有意思極了。

她又伸手摸了摸淳玉的耳朵,耳朵背面的茸毛蹭在手上,毛茸茸的。

淳玉的頭發也是極為順滑,月牙兒一下一下的,順著撫弄下去,淳玉也被弄的十分舒服,像個被順了毛的大貓,微微揚著頭,半闔著眼。

月牙兒終於明白為何有人喜歡撫摸寵物了,它麽那享受的模樣,實在讓人覺得內心十分適用。

最後還是外面的人過來傳話,說是要全體去集合,月牙兒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了淳玉。

淳玉懶懶起身,想起剛剛自己那享受的樣子,原來當一只貓,被主人輕輕撫摸頭頂的感覺是這麽好,不覺有些丟人,但轉念一想,月牙兒也很開心,不覺又釋然了。

“走吧。”

兩人收拾完畢,便一起出了門,去往場內集合。

一路上,兩人看見了不少女子帶著幾個妖獸走過,妖獸中有成了人形的,也有未成人形的。

但一路之上的女子都十分的美麗,各個千嬌百媚,姿色上乘。

她們穿著□□大片雪白肌膚的金縷衣,身型窈窕,額上或眼角描繪著一朵嬌麗的鮮花,顯得萬分的嬌麗。

有些人看見了月牙兒,又接著看見了她身旁的淳玉,不由微微駐足。

月牙兒看了眼身旁的淳玉,道:“她們都在看你呢。”

淳玉看著面前的月牙兒,笑了笑,並不答話。

“那主人可要,將我看好。”

月牙兒輕輕一笑,道:“快走吧。”

淳玉跟在她身旁,不時用餘光輕輕撇一眼,只見少女姿容初成,亭亭玉立,在眾多花紅柳綠的妖族女子中,只她混身的氣質不一般,明明穿著同樣奢華的金縷裳,卻眉眼卻那般高潔疏離,好像聖潔的神女一般,她嘴唇輕抿,帶著幾分剛毅,分外惹人註目。

只是,她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吸引人的地方。

她或許容貌遠遠算不上最佳,但這裏的人,哪一個不是看慣了美麗女子的人,只有一個美麗的外殼的人已經無法吸引她們的註意,而這樣獨特的氣質卻最是能夠引人註目的,她的姿容配上她的氣質,足以讓她在眾多美女中脫穎而出。

經歷了這麽多的事情,月牙兒雖然身上多了幾分成熟,卻還是難掩少女的青澀之氣,那種介於兩者之間的感覺,靈動又多變,難以琢磨,卻更叫人深陷其中。

淳玉不禁喊了一聲:“主人。”

月牙兒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

“你真好看。”

一陣風吹來,少女的黑發飄揚如墨。

身上的環佩叮咚作響。

她那一截□□出雪白的細腰,盈盈不足一握。身上的衣袍被吹的宛如一朵金色的搖曳生姿的花。

她是那麽脆弱易折。

他定要好好保護她,叫她,只能在他的懷中哭泣。

她是開在他心底,最隱秘而美麗的嬌花。

作者有話要說: 你是盛開在我心底的,最美的而致命的玫瑰。

☆、晉江

一轉眼, 花神節,就到了。

在這之前,月牙兒和淳玉兩人都被那繁覆的舞姿給弄花了眼睛,天天高強度的訓練讓人不由唏噓,舞女也不是好當啊。

幸虧,月牙兒有系統, 只需要花一點好人值就能夠解決的事情, 都不算什麽。

自系統升級過後, 她被返點了許多的好人值。

但現在她除非不得已, 已經學會了不再依賴系統,所以她的好人值還是多的用不完的。

期間,李志清過來看了幾眼, 月牙兒知道他地位不低,他安排妥當了一切, 至今也沒有人發現月牙兒和淳玉的不對。

她們都好似十分融洽的接受了月牙兒, 以為她是她們妖族的一員。

月牙兒扮演這個角色也是十分的投入, 不過妖族多媚骨, 要她整天擺出一副風騷的模樣,倒是真的難為她了。

不過,好歹, 終於到了這一天。

花神節,是魔族難得的盛大節日了。

當天幾乎男女老少都回來慶賀,不光是為了找到另一半,有的也僅僅是為了得到花神的祝福。

白天由大領主做主, 宴席就從這邊擺到了河頭之處。

而到了夜晚間,鶯歌燕舞,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而這支舞娘的隊伍,便是從天而降,憑空出現在了最熱鬧的街市中央。

粉紗飄揚,映著天邊五色的流光,嬌媚的少女們從天而降。

輕笑如玲,她們身上輕薄的紗衣半遮半掩,誘惑十分。

腰肢細軟,玉足光裸,一點一點踏在樂點之上,手臂揮舞,輕如靈燕,脫如狡兔,美如雲霞,飄渺如煙。

眾人都看呆了去。

這支妖族舞女的舞,只有在花神節上,才會出現,她們出現的方式、地點都是不確定的。

而那種猝不及防的驚喜,往往才最叫人印象深刻。

妖女的舞,也成了花神節上最讓人期待的一個項目。

沒人知道,這些舞女從哪裏來,也沒人知道,她們為何而來,只知道她們是一群熱愛舞蹈的人罷了。

年年從天際這邊,跳到天際那頭,永無止境。

月牙兒藏在隊伍中間。

盡管有系統的幫忙,但只要專業的人過來一看,還是能看的出,她們之間的差別。

不過,月牙兒站的位子比較隱蔽,這些魔一個個大多不懂欣賞舞姿,光顧著看美人去了,一個個都是滿臉的愛慕。

有的又打著吆喝,吹著口哨什麽的,但月牙兒一看周圍舞女的表情,都是個個肅穆,盡管平日裏再怎麽買弄風騷,一但跳起舞來,確實十分的認真。

月牙兒此刻由系統操控著,所以很是無聊,她偷偷打量著四處,留心著這附近的環境。

但她不過往下掃了一眼,就見底下眾人的眼神十分如同野獸一般,那□□不加掩飾的欲望叫她嚇了一跳。

她嗅到空氣中有一種極淡的腥氣,她皺了皺眉,不明白那是什麽。

但她本能的感到十分不適應。

“別看。”

只聽淳玉停頓了片刻,道:“今夜乃是魔族的發情期。”

月牙兒楞了楞,才突然明白過來,不由臉頰微紅。

大庭廣眾之下,這未免也太過....

月牙兒輕咳了一聲,不再眼睛四處亂看。

而出乎意料,這一路很是平靜。

出了有些被沖昏頭的魔沖上來,但是又被打了回去這類的小事外,倒也沒發生什麽大事。

但月牙兒卻總覺得心中不安。

“過了這條街,舞畢,我們就能直接出城了。”淳玉安撫的說道。

月牙兒點了點頭。

想到這裏,她也不由有些緊張。

終於,一曲將盡,舞蹈將結。

很快,就到了城門口。

這是邊境的城門口,威武氣派十分。

那裏都由重兵把守著。

能看受這裏的兵將都是貴族子弟,地位很高。

只有它們才能有資格看守這最重要的一道門口。

它們個個都穿著晶亮的銀色鎧甲,手握著尖利的長矛。

那茂尖上泛著瘆人的寒光,吹毛可斷。

而在她們的身後,是擁擠的魔群,他們被攔在了欄桿外,這些魔更是從城內追到了城門口,只為再多看那些柔媚美麗的舞女一眼。

有些魔開始發情唱起了情話,有些則是嘶叫出了獸鳴。

“美人兒,不要走!”

“美人兒~”

有的舞女見到喜歡的魔,若被打動了也會退出隊伍,留下來一度春宵。

但更多的,舞女們都有序地經過那些穿著銀光鋥亮鎧甲的武士,接受檢查。

月牙兒也同大多數舞女一樣,她低著頭,不去理會那些不斷往自己身上砸的鮮花,她走過時,那些綠幽幽的眼神直往她身上瞅,她只做沒看見一般。

眼角那個巍峨的城門就要到自己的面前,月牙兒不由握緊了手,略微有些緊張。

到了月牙兒前面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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