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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一劍霜寒十四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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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軾轉過身子拱手道:“實有冒昧,本屬無心,還望錢公子海涵。”

錢默道:“若是都像你這般,那我們錢府只怕便永無寧日了。”

李軾心下雪亮,錢氏劍法必然會被藤原清河傳將出去,要是人人覬覦,都來此窺探,只怕錢府眾人再也無法得享安寧了。當下說道:“公子意欲如何?”

錢默長劍一指,說道:“好說,擊敗了我這府中也無人留的下你。”又指了指藤原清河的斷劍說道:“或者,學那倭人,自折寶劍也可放你出府。哈哈,想不到能令謫仙人的傳人折劍,哈哈??????”錢默縱聲長笑,放佛已經看到了李軾已經自折寶劍了。

李軾一聽不由得氣往上沖,心想:你錢氏劍法固然高超,玄冰真氣也算武林一絕,但我卻未必就此怕了你。撫著白霜劍說道:“我本來不想在此處妄動幹戈,奈何公子竟然如此相逼,那就只有鬥膽了。”拔劍出鞘,劍身發出低低的輕吟。

錢默瞳孔一縮,低聲道:“劍吟!果然是個難得的高手。”手中長劍一擺,內力所致,只見劍尖似乎長了一些,隱隱的看到放佛毒蛇的信子一般,隨著錢默內力吞吐不住的擺動。

傅小蕓驚叫一聲:“劍芒!”劍芒據說是劍法到了極高深的境界才能修煉出來,她也是從小聽父親談論江湖軼事的時候提起過,據說江湖中上一次見到劍芒還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想不到錢默年紀輕輕,避世於此,居然已經練出了劍芒。想到這裏不由得極為擔心李軾,雖然他深得鬼谷劍法真髓,又得李白指點,於太玄真氣也有幾分底子了,對付藤原清河之流應該有一戰之力,但是與錢默交手,只怕還是輸多勝少,看錢默的性子,年輕避世,只怕並不是他本意,是以性子也有些孤傲,一旦交手刀劍無眼,只怕李軾兇多吉少。但她也知道李軾素有膽色,既然敢獨自行刺安祿山,又能孤身夜探尹子琦大營,自然是不會當這個縮頭烏龜的,自己雖然擔心,也不好出聲叮囑,只好在心裏默默的祈禱。

李軾一見錢默長劍發出了劍芒,心中也驚異萬分。以李白的劍法尚且達不到那種境界,想不到錢默如此年紀竟然達到了這種境界,實為劍法第一人選了,但是細看他劍芒,卻與傳說中的並不太像,透露著幾分古怪,但卻又弄不清緣由。

此時天空白雪飄飄,洋洋灑灑的落下,屋頂上、院落中也漸漸能看到點點白色,李軾暗運太玄真氣,騰騰的一股暖流游走全身,雪花還沒有落到他身上便已經融化消散。錢默卻任由雪花散落身上,奇怪的卻是雪花落到他身上放佛落到石頭上一樣,沒有絲毫的融化的跡象,長劍處雪花放佛受到了外力激蕩,向四處散落。李軾陡然明白了,原來這並不是劍芒,只不過是錢默將玄冰真氣透過了長劍,擾動周圍水汽,真氣強時便凝固了周遭水汽,化而為細細的冰屑,真氣變弱,冰屑便會消融。想通此節,李軾心中安定了不少,雖然真氣能夠透過長劍逸散,但畢竟不是劍芒,而且看錢默那假劍芒搖擺不定,可見他自己對真氣的掌控也並不能隨心所欲。

心中一定,李軾心想縱然不敵,也不至於慘敗,況且全力一拼,或許還有勝機。長劍一擺,內力激發,白霜劍輕輕作響,帶動風聲,一招“雲橫秦嶺”直刺過去。錢默見他這一招極為普通,心想:如此劍法也敢來此處撒野,真是膽大妄為。揮劍格擋,兩劍相交,錢默只覺對方劍招內勁很大,比之藤原清河亦不惶多讓,這才收斂住心中的輕視,施展一生所學,全力施為。

此時錢默玄冰真氣已經完全激發,偏生天空雪花也開始變得大了,這無形中反而增長了錢默劍法的威力。只見他長劍一掃,風雪席卷,宛如白練縱升,這江南之地竟然也宛如北方胡地一般,北風掃過,百草盡折。

錢甦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哀嘆,喜的是錢氏劍法從來高深,先輩們闖下的“一劍霜寒十四州”的名號終於又有了繼承人了,哀嘆的是自己只是女兒之身,學不得這樣的劍法。她現在自然知道玄冰真氣性屬陰寒,只能純陽之體才能修煉,若是純陰體質修煉只怕還沒等入門便會筋脈盡毀。心中悠悠一嘆,看到滿園花草搖曳,心想這一院的花木草本又毀掉了。

李軾處在錢默劍法核心,體會到的自然與旁人大為不同,只覺陰寒之氣從四面八方逼來,呼吸都有些不暢,好在他體內太玄真氣受此激發,護住全身,一時間倒也不至於受玄冰真氣的侵擾。他此時方才明白,為何藤原清河如此武功還是敗下陣來,既要抵禦那無孔不入的陰寒之氣,又要抵擋那變幻莫測的劍招,藤原清河沒有學過中原純正的內功心法自然抵禦不了。若非李軾初時得到俞修崖大補、劇毒的藥物刺激,又隨王離修習鬼谷心法,更從李白處習得太玄真氣,只怕也早就敗下陣來。

但此時玄冰真氣既不會對李軾造成太大的侵擾,李軾便不再多慮,施展鬼谷劍法,精妙絕倫的劍招此時放佛火山噴發一般,隨手而出,信手拈來。鬼谷劍法本來無一定法,重在機變,劍法至高深處便不再為劍招所困,舉手投足間便可達到無一不是殺招,無一不精妙絕倫,這本來就是在與人相鬥中隨即施為,是以信手而來的劍招便層出不窮,只要還在交手,便總有新招。

錢默從未與鬼谷劍法對敵,不知道鬼谷劍法居無定法之理,只覺李軾劍招綿綿不絕,好些劍招似是而非,又不盡相同,偏生威力又不小,只道他一身劍法包羅萬象,只怕融匯了數十種高深劍法了。但他所學極為精純,他本身天資聰穎,家傳劍法早就青出於藍了,雖然足不出戶,但許多不懷好意潛入錢府的人,全部折在他手上,其中也不乏手段高超的江湖巨盜、武林匪首。今日與李軾激鬥許久不分勝負,心中不怒反喜,只覺李軾與自己年紀相仿,所學雖然沒有自己精純,但是一身劍法卻不在自己之下,且李軾舉止彬彬有禮,不禁也對李軾心生好感,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李軾與錢默激鬥許久,雖然不至於落敗,但畢竟處在了下風,見錢默密不透風的劍招層層壓來,心中反而漸漸達到一種忘我的境地,隨手而至的劍招層出不窮,劍招上的威力也越來越大。到了後來,也不管劍招如何,只是把一把長劍舞得隨心所欲,如臂使指,只覺內體真氣生生不息,心中竟是無比的暢快。

兩人都達到了一種物我兩忘的境界,長劍相交,忘了所處何地,忘了所為何來。突然“嘡”的一聲輕響,只見兩把長劍同時脫手飛向半空,眾人看得出神,不禁都是“咦”的一聲。長劍覆又落下,入地半尺。眾人這才發現兩人中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老者,持劍而立,任由漫天飛雪灑落肩頭。

錢默一見渾身一震,錢步月喜道:“爸爸,你來了。”錢甦低聲叫道:“大哥!”

李軾見他隨手一挑便挑飛了兩人的長劍,雖然有取巧的嫌疑,但這分寸把握得極好,位置也極佳,若非在劍法上臻於化境,是根本無法做到這樣舉重若輕。聽見幾人的驚呼,心想:原來他就是錢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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