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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最起碼你小年輕會疼人,能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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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對著一桌美食依舊沒什麽胃口,見宋羨魚掛了電話,他立刻跑過去問:“大姐怎麽說?”

宋羨魚看著男孩緊張的臉,笑了笑:“放心,我不會讓你上華盛。”

宋末雖小,也不是什麽都不懂,聽了這話,已經明白大姐沒有被說服,情緒更加消極。

那邊,季臨淵接到商玉舟的電話,宴席馬上開始,問他和宋羨魚在什麽地方。

季臨淵回說:“處理點事,馬上過去。”

宋羨魚見宋末悶悶不樂的樣子,不放心把他一人丟在這,於是提議:“今天我小外甥滿月,很是熱鬧,跟我過去玩會兒吧。”

說完,她轉頭問季臨淵:“可以嗎?”

季臨淵點頭,“帶上他吧。”

……

小孩子滿月,只宴請了走得近的親朋,大家穿得偏休閑隨意,也有不少與宋末同齡的半大男孩,因此宋末的到來沒引起多少人註意,過了一開始的拘謹,宋末也逐漸放松下來。

人在熱鬧的環境中,很容易受氣氛的感染,宋末漸漸不再那麽低落。

蕭讓眉見過宋末,礙於他與宋羨魚關系好,對他沒什麽敵意,又因著楊珍打過宋羨魚,對他也沒什麽好感。

宴席接近尾聲,商玉舟和父母忙著宴席上的一些瑣事,程玉詞奶水足,隔一陣就要換防溢乳墊,呱呱一直由蕭讓眉這個外婆照看。

小家夥白白嫩嫩的模樣實在喜人,又不認生,誰抱都安安靜靜的,不少女性長輩樂意抱著他逗一逗,一個傳一個,不知怎地就傳到了程如晚附近,程如晚看了眼別人懷裏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正巧抱著孩子的人在逗他笑,呱呱很給面子地露出笑容,嘴角有梨渦。

於是有人跟蕭讓眉喊話:“眉眉,你這外孫長得像你。”

程如晚卻覺得像宋羨魚,片刻後撇開眼,不願再看。

視線落向季臨淵那桌,季臨淵沒跟宋羨魚坐在一塊,他那桌全是男人,卻只有他能讓她一眼看見。

她知道自己這樣糾纏很跌身份,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想見他,哪怕就這麽遠遠地看著。

……

宋羨魚喝多了水,席間跑了好兩三趟衛生間,最後一次蕭愛跟她一塊,蕭愛腸胃一直不好,稍微沒吃好,就會鬧肚子,宋羨魚遞了紙巾給她,語氣關心:“要不一會去醫院吧?”

“不用,上次去醫院醫生給我開了藥,說鬧肚子吃一粒就好,我隨身放包裏了,待會回去吃一粒就行。”頓了頓,蕭愛又說:“你等我一會,我腿麻了……”

宋羨魚:“……”

她在外面等,不知過去多久,蕭愛終於一瘸一拐地出來,宋羨魚見她齜牙咧嘴的樣,忍不住笑:“還行吧?”

蕭愛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搭在宋羨魚肩上,又不敢把全部重量都放在她身上,走得很慢:“肚子好了些,就是腿疼……”

兩人到宴席廳門口,裏面忽然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整個宴席廳都亂了似的,嘈雜間宋羨魚聽到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也聽見有人大喊:“快送醫院!”

宋羨魚心下一緊,不等她走進去,已經有人抱著孩子沖出來,宋羨魚看清是商玉舟,也看清他懷裏的呱呱,頭上有血,頭發被血浸濕了好大一塊。

“呱呱怎麽了?”蕭愛還提著一條腿,眼神透著疑惑。

沒一會,程玉詞和她婆婆也跟著跑出來。

宋羨魚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地板上,那裏留了一滴血,不知道被程玉詞還是她婆婆踩到了,變成了幾片模糊的鞋印子,心下跟著擔憂,畢竟剛滿月的孩子,有一點傷都格外揪人心。

這時候,宴席廳安靜下來,宋羨魚扶蕭愛走進去。

宴席廳總共有三十張圓桌,分三列,第一列和第二列之間地毯上散落好幾個盤子,四五個服務員忙著收拾,宋末站在一邊,臉色蒼白,似乎做錯了什麽事。

他身邊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士瞪著他,語氣十分不善:“你怎麽搞的,走路都不會,摔我身上,害我把呱呱都摔傷了!你是誰家小孩?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這話一出,宋末臉色更加蒼白,他囁嚅著嘴唇,聲音很小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有什麽用?你家長是誰?怎麽都不站出來說句話?”那中年女士有些咄咄逼人。

宋羨魚從兩人的幾句話裏聽出了事情經過,想必是宋末不小心摔倒了,正好撞在抱呱呱的中年女士身上,中年女士將呱呱摔了出去,於是有了她在門口見到的一幕。

她沒想到呱呱受傷會和宋末有關,周圍人議論紛紛,宋末站在那兒,腦袋越發低垂。

宋羨魚正要上前,季臨淵先出聲:“小末,過來。”

宋末朝季臨淵那邊走過去。

季臨淵沒理會那中年女士,而是跟商玉舟的父親說:“他是我帶來的,很抱歉出了這樣的事,我們都希望呱呱有驚無險,當然,有任何事,我會負全部責任。”

他沒有像那中年女士那般推卸責任,將全部責任攬了過來,反而叫人生出好感來,也叫人不好意思再追究什麽。

言罷,他端起酒杯,朝商父擡了擡,一口喝下。

商父笑了笑,從旁邊端了杯酒,“季總哪裏的話,這位小朋友也不是有心的,你也別太責怪。”

季臨淵那番話雖有打官腔的成分在裏頭,但他身份擺在那兒,那番話分量可不輕。

氣氛因為這兩男人的對話變得緩和了許多。

那位中年女士也不敢再說什麽,人都是這樣,出了事,最先想到的就是推卸責任,她本想先發制人把摔傷呱呱的責任怪在那個楞頭小男孩頭上,誰知道他居然是季臨淵帶來的,也不知跟季臨淵什麽關系。

“餵,宋末!你媽今天不是開庭嗎?你不去看庭審,跑堂姐家的宴席上來幹什麽?”程如清忽地開口:“一個殺人犯的兒子,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誰知道你剛才是不是故意害呱呱摔倒的!”

此話一出,四下嘩然。

程如清之所以知道這些,都是剛才跟姐姐聊天,姐姐告訴她的。

宋末臉白到極致,又慢慢變紅,只有嘴唇依舊是蒼白的,母親殺人的事被當眾提及,他內心難堪,急急地為自己辯駁:“你胡說!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明明是有人絆了我……”

“有人絆你?剛才怎麽不說?我看就是被我猜對了,心虛,胡說的!”程如清振振有詞:“或者,你是被人指使,現在被戳穿,急著甩鍋。”

“沒有,沒有人指使我……”宋末急得語言錯亂:“真的沒有……”

“那你就是自己想害呱呱!殺人犯都心理變態,你媽心裏不正常,你肯定也不正常!”程如清得意。

宴席開始前她看見這男孩與宋羨魚一塊過來,和宋羨魚有關的所有人,她都看不順眼。

尤其剛才大姐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不喜歡宋末的話,所以在宋末從她旁邊經過時,她伸了下腳。

“鬧夠了沒?”程如玉拉了把程如清,“還嫌事不夠大?快坐下!”

“我又沒說錯,他本來就不是堂姐夫家的親戚,誰知道混進來有什麽目的?”

“還說!”程如玉恨不得把這個妹妹的嘴堵上,他站起來,對季臨淵和商父說:“她年紀小,在外面聽來一兩句閑言碎語就當真,你們別跟她計較……”

說話間,季臨淵叫服務員在他身邊加了張椅子,他拉宋末坐下,才將視線不鹹不淡落在程如清臉上,語調輕緩:“既然有人懷疑這件事是蓄謀,未免落人口實,還是查清楚比較好。”

因為出了事,宴席廳領班與酒店經理都過來了,季臨淵說著看向經理:“去調監控。”

這家酒店季臨淵不是第一次來,經理認識,VINCI老總,不敢怠慢,應了聲:“好的。”然後去了。

已經有所緩和的氣氛,因為程如清一席話再次變得僵滯而尷尬。

商父也是精明人,哪裏看不出程如清這是故意借事針對人?程家這兩姐妹與宋羨魚不對付的流言蜚語他也聽了不少,一方面覺得這程如清實在不懂事,胡鬧也不看看場合和對象,一方面又覺得季臨淵有些較真。

“調監控就不用了吧,相信小朋友不是故意的。”商父想息事寧人,孩子究竟怎樣,現在還沒消息,也許沒事呢?就算有事,季臨淵都說了會負全責。

他沒註意到,在季臨淵提出調監控後,程如清倏忽間變難看的臉色。

季臨淵深邃的視線從程如清蒼白的小臉上一掃而過,爾後掃了圈眾人,“小末是內子養父留下的孩子,他們一道長大,脾性相似,有人質疑他,也是質疑內子,作為丈夫和姐夫,有責任維護他們的名聲,等看了監控,是非黑白,自有分曉。”

眾人算是聽明白了,說來說去,原來是在這護妻呢。

他那一聲‘內子’,明明很普通的兩個字,卻讓在場的不少女性聽出了成熟男人對小妻子的寵溺,心口不由得一動,再看向宋羨魚的眼神,都帶上了羨慕的目光。

宋羨魚看著這一幕,男人四兩撥千斤的處事方式,讓她緩緩生出崇敬的心思來,也覺得他那一瞬間,格外地有男人魅力。

這時,商玉舟母親回來了,帶回了好消息:“呱呱就是破了點皮,看著流好多血嚇人,其實沒什麽大問題,不過醫生說要是不放心,就帶到醫院裏做個檢查,玉舟和玉詞帶著去了。”

酒店有醫務室,醫生也是很有資質,醫生說沒事,那便是真沒問題了。

宋羨魚回到位子上坐下,蕭讓眉握著她的手,“如清實在不像話,你可別動氣。”

呱呱被程如晚旁邊的人抱著時,蕭讓眉有仔細留意那邊,生怕出點什麽事,所以她幾乎是眼睜睜看著宋末摔倒,撞到抱呱呱的那人。

對此,蕭讓眉有些不高興,宋末是楊珍的兒子,看見宋末,她就想起楊珍是怎麽打宋羨魚的,對楊珍的恨意多少轉嫁到宋末身上。

所以那位中年女士出言責怪宋末,蕭讓眉沒吱聲。

後來有季臨淵在,根本用不上她出來護宋羨魚。

蕭讓眉看了眼季臨淵,笑著小聲道:“其實剛開始我想過,你才二十出頭,怎麽就嫁給季臨淵這麽大歲數的男人呢?不過現在看來,大也有大的好處,最起碼比小年輕會疼人,能護你周全,有他在你身邊,將來我不在了,也不會擔心你。”

“怎麽說到這個了?”宋羨魚回握住母親溫暖的手,“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

經歷過宋子明的離世,宋羨魚不願再嘗一遍生離死別的滋味。

那種感覺真的太難受了,有時候恍惚覺得那人還活著,有時候又特別清晰地感受到那人不在了,心痛一點點在心口蔓延。

不多時,經理回來,將手機連接大屏幕,準備播放剛從監控室拷貝來的一段視頻。

程如清這時候臉已經白成了一張紙。

程如玉註意到妹妹神色不對勁,心下咯噔一聲,狠狠抓著程如清手臂,低聲咬牙在她耳邊問:“是你絆人的?”

程如清咬著嘴唇。

程如玉見她這副模樣,哪裏還有不明白的,手下越發用力,恨不得把程如清胳膊捏斷:“你呀你!還不快起來道歉,一會看了監控,臉都被你丟盡!”

程如清說話聲也很小:“我就是看不順眼他嘛,姐姐也說不喜歡他,我只是想教訓他一下,誰知道他會撞到抱呱呱的人身上,害呱呱受傷……”

程如玉看向程如晚。

程如晚垂眉斂目,手裏端著茶,表情淡然沈靜,恍如局外人。

程如玉腦殼一下下跳著疼,他真是中邪了,答應父母照看這倆姐妹。

周知恒的案子也是今天審理,周知月和程越阡過去上海那邊,走前交代程如玉看著點姐姐妹妹,說白了,就是別讓她們惹事。

說話間,大屏幕上視頻已經開始播放了。

視頻裏,宴席廳大多數人坐在位置上,沒有聲音,看畫面也能感受到觥籌交錯的熱鬧,宋末起身往門口走,快走到呱呱那邊,抱著呱呱的女士起身離開位子……

視頻到這,大屏幕忽地暗下來。

程如玉拔了連接線,然後拿過一旁的話筒,另一手用力拉著程如清的手腕。

“很抱歉,因為我管教不嚴,讓妹妹胡鬧,傷害了呱呱,也傷害了臨淵和小魚,以及小魚的弟弟,十分抱歉。”

底下一片驚訝之聲。

說完,程如玉把話筒遞給程如清。

程如清一臉不願意與委屈,接過話筒,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對不起,我不該伸腳絆人,還胡說八道……”

程如玉等程如清道完歉,對商父商母說:“發生這樣的事,我也是沒臉留這了,這個就當給呱呱的醫藥費,剩餘的給他買些東西吧。”

留下一張沒密碼的卡,程如玉帶著姐妹倆先走了。

事情似乎就這麽過去了,不過商父商母對宋羨魚這位養父家的弟弟印象實在不好,哪怕整件事中他是無辜的,可到底因為他才傷了自家孫子,這孫子從一出生一家人就當眼珠子寵,哭兩聲全家人跟著寢食難安,現在流了那麽些血,心裏別提多疼了。

連帶著對宋羨魚也生了微詞。

程如清為什麽針對她那位弟弟?還不是為了程如晚?說來說去,還是宋羨魚引起來的。

只不過商家嘴上不提,依舊笑呵呵的,面上維持和氣。

回去路上,宋末一直沈默,快到貢院,他說:“二姐,對不起,當時大姐給我打電話,我急著出去接電話,沒註意腳下……”

宋羨魚笑了笑:“下次走路註意點就好了。”

一路上,季臨淵都沒說話,神色深沈,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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