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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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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氈帳將凜冽的寒風完全阻隔在外,帳內暖意融融,酒香四溢,燃燒的柴枝發出細碎的劈啪聲。

豪爾已是酒酣耳熱,他拉開領口,舉杯暢快地大聲道:“如果勒卡雷元首兌現了他的承諾,也許明年春天,塔赫勒喀的牛羊就能啃到希瓦克河畔新發芽的嫩草,還會有年輕貌美的希瓦克姑娘供戰勝歸來的勇士們肆意享用。為了這一天的早日到來,乾杯!”

庫柏瞇著有些發紅的醉眼頗有深意的笑道:“老弟,現在說希瓦克河畔的草場還為時太早,不過美麗的婦人卻指日可待,只要咱們再南下一千帕拉桑,就到了富庶的漢拓威村鎮,南方的美女比起草原的佳麗來,一定是別有一番滋味吧!哈哈,哈哈哈……”

這一話頭勾起了豪爾的興趣,他拍腿道:“我怎麽忘了這碴兒,漢拓威女奴在聖卡林特的集市已經賣到四十三口肥羊一名的高價,以往咱們只有眼饞的份兒,這回終於輪到咱們哥們兒嘗鮮發利市了。哈哈哈……”他又興奮地對艾薩森道:“大哥,你真英明,照這麽一說,咱們這回可真來對了。”

艾薩森捋著唇上濃密的胡須笑道:“豪爾兄弟,你終於開了點竅,不過可還沒全想透,為什麽只想到女人呢?再想點別的,肥沃的土地、遍地的財寶、人口繁盛的城鎮……常言道:‘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漢拓威就是騰赫烈各部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說不定我們會遷到南方最富庶的地方,想想看廣袤的農田全部種上牧草,溫暖的氣候、數不盡的奴隸,到那時,兄弟你一定不會再對希瓦克的草場念念不忘了。”

帳內諸人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看著酋長艾薩森。

艾薩森猶自得意地緩聲道:“這些話並不是我說的,這是勒卡雷元首對我說的原話,正是這些話使得我決定盡傾族中壯男,跟隨元首南征漢拓威。”他偷眼窺視著卡努斯長老的表情,恭謹地道:“長老,只是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

卡努斯長老深深地吸了口煙,微閉著眼睛體味著煙草在體內熏蒸的感覺,良久徐徐吐出煙氣,面無表情地低聲道:“我老了,識見昏聵,茍延殘喘而已,族中的事你們年輕人拿主意吧,只要能使部族強盛,我讚同還來不及呢!”

豪爾這時已微帶酒意,他對卡努斯長老不陰不陽的態度老大不滿意,正要搶白幾句這畏首畏尾的老朽,突然一支狼牙箭透帳飛入,正擊在豪爾手中的酒杯上,牛角杯落地,酒漿濺入篝火中,火勢陡地一盛。

諸人霍地站起,庫柏起身去掀帳簾,剛一掀起……

“殺──”

隨著喊聲,一桿長槍刺了進來,庫柏身形微閃,讓過槍頭,握住槍桿順勢一引,一個身著黑色皮甲的士兵跌了進來,艾薩森拔出闊刃雙手劍,手起劍落,將那士兵迎面砍倒在地。

庫柏觀察著屍體道:“是漢拓威士兵!”

豪爾不相信地道:“怎麽可能?這裏距前線遠著吶!”

艾薩森拎劍挑開氈簾向外望去,只見蘸了火油的弩箭像一道道流星劃過夜空,被燃燒的帳篷把夜空照的明如白晝,空氣裏滿是毛氈與屍體燃燒的焦臭味,四處都是驚慌跑散的戰馬,除了驚馬的嘶鳴與士兵死前的慘呼,戰場上只聞兵器相擊的鏗鏘聲,喊殺聲很少,這是場沈默的殺戮。

以十人為一小隊的漢拓威長槍手們有條不紊地一個帳篷一個帳篷地清除敵人,衣甲不整的塔赫勒喀戰士倉促間抓不到長兵器,只能以腰刀迎戰,面對兩丈長的長槍,連接近敵人的可能都沒有,除了被搠死就只有逃散。有的士兵騎上了跑散的戰馬逃命,可悲的是馬上沒有鞍轡,無法固定身體,長槍兵只輕易地用槍頭一撥,騎者就跌下馬來,摔的七葷八素的士兵還沒站起身來,立刻有三四桿長槍伸出將他永遠地釘在了地上……

面對眼前慘不忍睹的情況,艾薩森諸人的眼中一片血紅,豪爾“倉啷”一聲拽出腰刀嘶吼道:“狗狼養的,看我不將這群漢狗碎屍萬段!”

說著,他就要撲出去,卻被艾薩森一把按住。

庫柏看著滿營的火光,焦慮地埋怨道:“的確是漢拓威部隊,最少也有一個師團。範這個巡營官是怎麽當的,他一向謹慎,怎麽連個警報也沒有?”

“別埋怨了,範只怕已是兇多吉少。”艾薩森沈聲道:“蛇無頭不行,你倆速速殺回本營,集結力量,向中軍靠攏。”

“等等,”兩個人正要走,卡努斯長老叫住了他們,轉頭對艾薩森說:“敵軍攻勢已完全展開,看這景況恐怕已完成對我軍各部的穿插分割,此時與敵軍死戰會把本錢拚光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為今之計,首領應保留力量,引軍向東南撤退,與勒卡雷元首會合為上策。”

艾薩森瞪著滿營的火光,擰眉不語,這其間豪爾與庫柏又揮刀斬殺了幾名妄圖攻擊他們的漢拓威士兵。

艾薩森最後握拳一揮,恨恨地咬牙道:“好吧,就按長老說的辦,豪爾和庫柏還是回本營集結力量,然後向東南突圍。記住,要把所有沒受傷的弟兄都帶走!這群漢狗,你們一定要抓個活口,看是哪個部隊的,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豪爾拎著浸滿鮮血的長刀,一臉焦慮地道:“大哥,我們走了,你和長老怎麽辦?不如我留下來保護你和卡努斯長老。”

“混帳!”艾薩森目眥欲裂,怒道:“沒有了這幾萬弟兄,咱們活著還不如死了,你還不明白嗎?你能多帶出一個士兵,塔赫勒喀的將來就多了一分希望,你我的性命何足道哉!”

豪爾也激動萬分,帶著哭腔嘶聲道:“是,兄弟明白了,哥哥你多多保重。”

說罷,他與庫柏向艾薩森與卡努斯長老兩個行了個禮,轉頭揮刀奔入火光之中。

兩人走後,艾薩森一手拎劍,一手去攙卡努斯長老。

卡努斯拂開他的手臂,從地上揀起一面盾牌,道:“小夥子,我雖老了,可還沒到需要攙扶的地步啊!”

看著老頭那倔強的目光,艾薩森縱聲大笑,也不理卡努斯的抗議,粗大的臂膀一把挾起這乾瘦的老頭向範的營地走去。

卡努斯沒有再掙紮,他一手舉著盾牌護住艾薩森一側,一手從懷中掏出一支牛角號,開始不停頓地吹起集合的號角。蒼涼低沈的號角仿佛戰神的鼓聲,在烈風中傳頌,回蕩在火光映紅的青黃嶺上空。塔赫勒喀戰士們感受到了這死命的召喚,驚慌者鎮定下來,逃散者站住了腳步,從地上揀起所能找到的任何武器,勉力抵抗著,恢覆了草原健兒剽悍的本色。

戰士們呼喊著艾薩森的名字向號角聲處聚集……

※※※※

“砰!”

狼牙棒打在一個騰赫烈軍官的頭盔上,盔甲的銅片四濺,腦漿橫飛,看得張鳳翼直皺眉頭,“老大,我不反對你殺敵立功,可你也得照顧點小弟我的胃呀?這一路上紅漿白漿亂濺的,把我看得胃裏的東西翻上來咽下去,從嗓子眼裏過幾回了,實在是受不了你,難道不能殺的有點格調嗎?”他肩上斜擔著一柄兩人長的雉刀,刀刃狹長鋒銳如雉尾,能削能刺,閃著烏亮的寒光。

勃雷理也不理張鳳翼的埋怨,揮舞沾滿腦漿的狼牙棒狂笑道:“痛快、痛快,憋屈了八年,終於揚眉吐氣一回,龜兒子們,有膽子的都過來,拚個刀槍見紅!”

附近的騰赫烈士兵看到這拍南瓜般的斃敵手法,都嚇的心膽俱裂、亡魂皆冒,離老遠就四下逃散,哪個還敢靠近這殺神一步。

張鳳翼千人隊本來應該是前鋒的,可看到幾萬名敵軍像嬰兒一般毫無防備地擺在眼前,殺敵立功變得像切蛋糕一樣容易,主力部隊千夫長們的血都燃燒起來了。

“穿插!穿插!像利剪一樣把敵軍裁成碎片!”

“沖在最前面的就能獲得最大的戰功!”

“弟兄們,建功立業就在今夜!”

戰意高昂的各路千人隊蜂擁搶入敵營,都想撈取最大的功勞,反倒使張鳳翼他們這個前頭部隊落在了後面。

張鳳翼倒不急於爭功,與勃雷帶著長槍兵緩緩前進,後隊宮策和龐克率刀牌兵、弩兵、擲矛兵,四處放火、發射火箭、驅散戰馬,隊伍所過之處一片火海。一路上勃雷神威大發,倒讓張鳳翼的雉刀沒了用武之地。雙人正走著,聽到遠處傳來那低沈悠遠的號角聲。

“是從中軍營那邊傳來的,”張鳳翼側耳聽了半晌向勃雷道:“勃雷兄,這號角是什麽意思?騰赫烈要撤退嗎?”

“這是騰赫烈軍的集合號。”勃雷不屑地道:“哼!到了這個時候才想起集結,還來得及嗎?”

“號聲響了半晌了,敢在這樣的亂軍混戰之中這麽招搖的,一定不會是蝦兵蟹將,老兄,咱們出手的時候到了。”張鳳翼凝視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沈聲道。

“嘿嘿,聽起來有點意思,不過距離這麽遠,就怕沒等咱們趕到,吹號的人就被解決了。”勃雷肩頭斜擔著狼牙棒不以為然地道。

“要不要打賭?前面的弟兄一定解決不了,好手就是好手,豈是任什麽人都能解決的?號角響這半天了,一直沒停就是明證,此刻恐怕聚集了有幾百人了吧!聽我的沒錯,咱倆帶長槍兵趕緊沖過去,一定能捉住大魚。後面的部隊就由宮先生領著人慢慢地燒吧!”張鳳翼揚眉振奮地道。

“好吧,聽你的。”勃雷答應,向身後揮手道:“長槍手!跟我來!”

他們的部隊越過了由一輛輛輜重隊排起的路障,進入中軍營區,一夥幾百人的漢拓威士兵迎面向他們跑來,一個個丟盔棄甲,驚慌不堪。大營中隱隱傳來激烈的喊殺聲,形勢看來遠比預料的嚴重。

勃雷橫棒迎頭攔住潰兵們的去路,厲聲斷喝道:“都給我站住!第一千人隊千夫長張鳳翼大人在此,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這一嗓子起到了立竿見影之效。逃兵們都停下了腳步,看到兩名鎮定自若的長官和他們身後威風凜凜的長槍兵,逃跑的士兵們都站住腳穩定下來,停止了騷亂。

張鳳翼一臉肅容,沈聲問道:“你們是哪個部隊的?長官何在?”

當先一名十夫長躬身稟道:“報告長官,我們是迪恩大人轄下第九千人隊,負責進攻敵軍中軍主營,本來頗為順利,可自從敵方兩名酋首吹起了號角,敵軍集結起來了,反撲極為猛烈,我們千夫長波普大人率軍圍攻,不幸英勇陣亡,現在營內敵酋已聚集了上千人,勢頭正銳,屬下們無人統領,實在無法抵擋,才暫避一時的。”

“大家聽著!大夥現在跟著我殺回去,為波普大人報仇血恨,再有敢擅自逃脫的定斬不饒。”張鳳翼揮刀嚴厲地高聲喊道。

士兵們紛紛跪下請命道:“我們聽從大人調遣。”

“屬下等願服從大人軍令。”

幾百名潰兵又調轉槍頭擁著張鳳翼與勃雷向回殺去。

進了中軍主營,轉過幾座燃燒的帳篷,喊殺聲熱烈起來,火光中只見一股騰赫烈軍橫沖直撞、如入無人之境地四下掠殺。為首幾十人騎在沒有鞍轡的光屁股馬上沖鋒在前,後面簇擁著上千人的隊伍,這些人雖衣甲不整,手中的武器也雜亂無章,弓、牌、矛、劍、刀、斧……什麽都有,卻個個神情振奮,有一種破釜沈舟的果決之氣。營中已成一盤散沙、各自為戰的漢拓威士兵無人敢攖其鋒,不是被殺就是被趕的抱頭鼠竄。而緩過手來的騰赫烈軍又加入到這股隊伍中去,這股人馬正像滾雪球般越聚越多。

張鳳翼身旁一名百夫長指著騰赫烈部隊當先一名縱馬揮劍的將軍道:“大人,我們波普大人就是折在他的刀下。”

張鳳翼和勃雷順其所指看去,只見馬上那人一身純金的環甲,玄色披風,胯下無鞍的戰馬操控自如,他單手握持一柄又寬又長的雙手重劍,控馬行在隊伍前面,沈重的雙手劍在他手中揮動起來如舞木片,一劍擊出,必有一名漢拓威士兵盾裂槍折、砍翻在地。

張鳳翼揮動雉刀向身後高聲喊道:“弟兄們,跟我上啊!”

喊殺聲隨之而起,如林的矛鋒迎向了當先縱躍的戰馬,兵刃相擊的鏗鏘聲不絕於耳。

在士兵們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領先的張鳳翼對勃雷道:“勃雷兄,咱們找到正主了,一定不能讓這穿金甲的走脫,把他收拾了,這股敵軍肯定會士氣大洩、無心再戰。”

勃雷盯著艾薩森咬牙道:“這個人交給我了,別和我搶啊!”幾名騰赫烈騎兵躍馬揚刀向他們沖來,勃雷冷笑一聲,“找死!”箭步縱身躍過張鳳翼,破風之聲陡起。

“啪──”一棒把當先沖向他們的騰赫烈騎兵的馬頭拍碎,戰馬沒發出一絲哀鳴就仆倒在地,失去重心的騎手驚叫著向前栽倒,還未落地就被狹長的雉刀灌腹而入。

張鳳翼振臂將刀頭挑著的還在抽動的屍首甩向騰赫烈騎兵們,沖近的騎兵們躲避不疊。

勃雷舉棒向身後的士兵們高喊道:“弟兄們,騎兵沒什麽好怕的,把騰赫烈鬼子的頭顱挑在你們的槍尖上請功吧!”

此時,卡努斯長老正控馬跟在艾薩森身後,當他看著漢拓威軍麻叢般攢刺而來的閃亮槍尖,皺眉對艾薩森道:“這股敵軍來勢兇悍,恐怕不易收拾。孩子,還有幾萬名兒郎等著咱們率領他們脫離險境,你重任在肩,千萬不要與他們糾纏,保全力量與庫柏會合為上。”

艾薩森觀察著對面的敵軍,頭也不回地沈聲道:“長老,你說的我何嘗不知,這股敵軍肯定是今夜來襲的精銳,不粉碎他們,咱們哪兒也走不了,還是專心作戰吧!”

卡努斯還不甘心,又勸道:“敵軍全是長槍兵,咱們的騎兵都沒有鞍轡,這種密集的亂戰也無法用速度沖散敵軍,時間長了終是要失利的。”

“花不了什麽時間,”艾薩森闊劍指了指揮刀吶喊的張鳳翼鄙夷地道:“只要像剛才那樣,待我把敵軍首領一劍斬殺,剩下的還不都是一沖即散。”

兩股鐵流交匯在了一起,嘶喊聲與兵器相擊聲震耳欲聾。兩軍交接之處人頭攢動,這時是什麽武功也用不上的,每個人的前後左右都簇擁著敵我雙方的士兵,根本無法移動半步,漢拓威士兵的長槍明顯占了“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一列列密如麻叢的矛尖刺來,後隊的長矛補在前面戰士的空間,一波波攢刺而進,雖然塔赫勒喀戰士身材更高大強壯,但失利在兵器長短不一,很多人手中只有短兵器,甫一接觸,傷亡極重,前面的戰士一排排倒下,後面的戰士立刻頑強地接上。

這時,一個塔赫勒喀百夫長嘶聲喊道:“弟兄們,大家跟我來,把敵人的隊列撕開個口子。”

幾十名戰士響應了他,長短兵器齊上,合力攻其一點,前面的戰士用身體迎向矛鋒,為後面戰士迎得片刻搶入之機,七八具屍體、兩匹戰馬被挑在了漢拓威長矛兵的矛尖,揮舞著戰斧的塔赫勒喀戰士最終沖到了可以與長槍手們貼身近戰之處,殺紅了眼的塔赫勒喀戰士瘋狂地揮舞著刀斧,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在十多名弟兄被砍倒後,漢拓威的隊列騷亂起來,長槍手們企圖與敵人拉開距離,後退的結果是更多的敵軍沖了過來。

艾薩森看到機會來了,對卡努斯說:“長老,我要去了,請你為我壓陣。”說罷兩腿一磕馬腹,一聲吶喊,振劍引馬躍入敵軍暴露出來的缺口。

兩個士兵補了上來,挺動長槍想把他逼退,劍光只一閃,一個頭顱飛起,屍身仰倒,另一個從肩至胯被斜分為兩半,臟器鮮血灑落滿地。

他縱馬幾個回旋,又有幾名漢拓威士兵被斬殺在地,艾薩森的勇武震懾了周圍的漢拓威戰士們,接近他的結果只有死亡,恐懼寫在每個人的眼中,幾名前面的長矛兵忍不住後退,卻被後面的戰士阻住,人群產生了騷動,缺口越來越大。

“果然是不堪一擊啊!”看著周圍湧進的己方戰士,艾薩森立馬橫劍,用手背拭著額際的汗水,不屑地想道。

他正準備引馬再向敵陣沖擊,前面對方士兵突然分開來,一股敵軍補了進來,為首的一個如天神下凡般的武士,長柄狼牙棒左劈右砸,舞得如潑風一般,打得沖在最前面的幾名塔赫勒喀戰士人仰馬翻。在他後面一個拎長柄雉刀的軍官率領著士兵們輕松地將打下馬的敵兵刺死在地上,漢拓威戰士們發出一片歡呼,信心與士氣眨眼間又凝聚起來。

“就是他,他就是這股敵軍的首領,解決了他,敵軍將不戰自潰!”艾薩森催馬揚刀,躍向張鳳翼,還未到跟前,只聽一聲厲吼。

“殺──”勃雷奮棒前躍,當頭劈下,破風之聲貫耳,艾薩森明白這一棒的威力,絲毫不敢大意,急忙改用雙手握劍,低吼一聲,揮劍上撩。

“鏘──”兵器相擊之聲震耳,兩人都被震的後退數步。

正當兩人都新力未生,舊力已洩的當兒,勃雷後面那個軍官突然疾掠上前,挺長柄雉刀在艾薩森的戰馬頸側輕輕一劃,這一刀不深不淺,既不會砍到骨骼傷了刀鋒,又正好切斷頸側的主動脈,鮮血狂湧,飛濺了幾尺遠,馬兒哀嘶一聲,軟倒在地,艾薩森趕緊狼狽地跳下戰馬。

“鳳翼,說好了這一個歸我的。”勃雷頗為不滿地喊道。

張鳳翼回頭咧嘴笑道:“我可沒有亂插手啊,只是殺匹馬而已,這樣他就跑不快了,你慢慢和他練吧,可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噢,等我把營盤清理乾凈時你還拾掇不下他的話,看你再拿什麽來拒絕我相助的好意。”

“幹你的活兒去吧,怎麽這麽羅唆!”勃雷有些煩躁,通過剛才的較量,對於能不能收拾下眼前的敵手,他心裏還真沒底,不過事關面子問題,就是掛點彩也要把這廝拿下。想到這裏他又大吼一聲,舉棒展開了第二輪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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