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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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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鳳翼心知有勃雷在,對手再強也無法輕易脫身,趁此機會自己正可肅清營內殘敵,然後再騰出手來圍攻他,到時這敵酋更無力可施。

他不再管勃雷,高喊一聲,“弟兄們,敵酋已被勃雷大人斬殺,騰赫烈軍已經群龍無首了,大家殺敵立功啊!”喊時用內力催出,營內各個角落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句話極為蠱惑人心,戰場上形勢混亂,雙方士兵混雜相拼,能真正知道實情的不過周圍二三十人而已。打仗其實比的就是軍心士氣,一聽到己方首領陣亡,使塔赫勒喀戰士心中驚疑不定,立刻沒了戀戰之心,反觀漢拓威戰士,士氣大振,戰鬥更為勇猛,形勢陡然改變。艾薩森也聽到了喊聲,他又驚又氣,沒想到敵軍竟如此無恥,用他陣亡的假消息來擾亂軍心。看到周圍隨從被蜂擁而上的長槍手們刺殺殆盡,他心中焦急如焚,可眼前這兇悍的敵手由不得他絲毫分神。

眼看塔赫勒喀士兵們已在崩潰邊緣,只要有十幾名士兵逃跑,馬上就能引發全面的潰散。這時,一聲低沈悠遠的號角聲響起,這聲音有如一道安定人心的符咒。

“首領沒有死?”

“這是首領的號角!”

即使是一個虛無的疑問也能振奮士氣,號角聲使戰士們重新燃起了鬥志。

“卡努斯長老,謝謝你。”艾薩森心中默讚,回敬勃雷的劈斬聲勢陡然一猛。

看著卡努斯在幾十名騎兵的簇擁下昂首吹動號角的樣子,張鳳翼對身後的多特與阿爾文道:“你們相信嗎?這糟老頭子的作用抵得上一千名騎兵。”

阿爾文卸下背上的長弓與箭壺遞給張鳳翼,壞笑道:“老大是在自誇自己能一箭射死一千個人呢?多特,還不把大人的刀接著。”

張鳳翼撇嘴笑道:“阿爾文,你談鋒又見長了,這是在誇我呢,還是貶我呢?”

“冤枉啊,大人!小的當然是在誇你神勇無敵,能箭穿千人。”阿爾文誇張的求饒。

張鳳翼審視著阿爾文那張無辜的臉孔笑道:“阿爾文,看來我該提拔你當百夫長了,這麽機靈的人不受重用太可惜了。”

“不會吧,這麽狠心,就因為開了句玩笑便想殺人滅口,看來人家說的都是真的,人一當官就變成用四條腿走路,什麽兄弟舊情全忘了。”阿爾文拉著長腔叫道。

“你看你,又糊塗了不是,當百夫長是好事啊,別人都搶著要當百夫長的。”

“還說沒有?憑我這身子骨兒去當百夫長,沖陣陷陣能活過半個時辰嗎?”阿爾文說著說著就感到一陣酸楚,拿眼角偷瞥張鳳翼,捂著鼻子乾抽起來,抽了半天沒擠出任何汁水,倒把多特激得義憤填膺起來。

多特粗著脖子對張鳳翼怒道:“看你把他氣的,都是你不好,還不趕快認錯。”

遇到阿爾文撒潑,張鳳翼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皺著眉頭好聲好氣的哄他,“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還不行嗎?你想待在哪裏就待在哪裏,只拜托你小點聲。不敢沖鋒陷陣也不用這麽理直氣壯嘛,再鬧那夥人可要跑遠了。”

阿爾文一抽鼻子還想繼續演下去,張鳳翼見勢又補上一句,“餵,給你個臺階你倒是下不下,再不下可就沒了,我也沒功夫在這陪你們練嘴。”

多特一聽大怒,用手指著張鳳翼氣道:“還敢說,阿爾文,咱們長長志氣,再也……”

阿爾文連忙阻住多特,一臉誠懇地道:“多特,人家既然給了臺階,我看咱應該就坡下驢,不能讓人家覺得咱不隨和不是?”

多特楞住了,嘴巴張得像吞了死貓,瞪著眼睛看著阿爾文。

張鳳翼繃住笑:“阿爾文老大,你不是說我能箭穿千人,倒是把弓箭拿給我呀!”

阿爾文不理多特,把弓箭遞給張鳳翼,嬉皮笑臉地道:“嘿嘿,老弟,我剛才說錯了,我是說這老頭雖有點頭腦,會煽動人心,但在兄弟你的弓下還不是一堆腐肉,咱們叫他什麽作用也發揮不出來,嘿嘿,我這麽說老弟心裏舒坦了吧!”

張鳳翼張弓搭箭盯著那群騎士,頭也不回地戲謔道:“阿爾文,你又有長進了,這回搔得正是地方。不過這老頭手中的鋼盾倒是個問題,只有試試看了。”說完屏息凝神,兩臂張開,長弓蓄如滿月,瞄準以卡努斯為首的那群騎士。

驀地,弓弦連響,伴著“嗤嗤”的雕翎破空之聲,四名騎士慘叫著從馬上栽下。阿爾文再遞過四支雕翎箭,又是四名騎士倒下,那群隊伍亂了起來,騎手們把卡努斯圍在中間,用身體抵擋張鳳翼的神箭。

卡努斯指著張鳳翼叫道:“大家別管我,去斬殺敵酋啊!”

騎士紛紛引馬沖來,張鳳翼唇邊帶著從容的淡笑,襯著臉上那道微彎的刀痕,顯得陰沈而冷酷,“先摘羽翼,再殺主腦,這樣也好,玩起來更加有快感。”

張鳳翼不停地拉動弓弦,箭出不絕,塔赫勒喀騎士們離老遠就被射殺於馬下,根本近不到身前,而張鳳翼身邊早已圍了不下百名長槍手挺槍待命。

“完了、完了……”看著一個個騎手慘呼著從馬上栽倒,卡努斯明白形勢已不可逆轉。他雙腳一磕,縱馬向艾薩森奔去。

艾薩森正與勃雷棒來劍往鬥得正酣,也不知兩人互換了多少回合,對手太強了,容不得半點分神,兩人都充耳不聞周圍的戰況,專心應對眼前的敵手。

此時卡努斯高喊著,“艾薩森,艾薩森……聽我的話,大局為重,”來到艾薩森身邊,撲下馬來,“快騎上這匹馬與庫柏他們會合,這裏已沒有再戰的意義了。”

艾薩森一劍逼退勃雷,環顧四周,硝煙彌漫、屍橫遍地的戰場已形成一面倒的態勢,漢拓威軍的人數已大大占優,每一個塔赫勒喀戰士都被至少兩名漢拓威士兵圍攻,有的甚至是一對四、五,被殲只是遲早的事。

勃雷輕蔑地哼笑道:“到這個地步還想跑?哈哈……老老實實受死吧!”揮棒又撲了過去。

艾薩森看著滿目狼藉的慘狀,滿心淒楚,一時僵在當場,卡努斯搶上一步,舉盾迎了上去,回頭焦急地嘶喊道:“還不快走──”

勃雷怕艾薩森真的跑了,運棒橫掃,“啪”的一聲,鋼盾碎裂,血光迸濺,連一聲哀鳴都沒發出,卡努斯已被狼牙棒砸得辨不清形狀。鮮血濺在艾薩森的臉頰,使他猛然醒悟,顧不得熱淚模糊了雙眼,他一個翻躍,飛身上馬,一手抓著馬鬃,雙腳跟一磕馬腹。

勃雷怒吼一聲,追上去揚棒就打,艾薩森居高臨下,回身一劍,格了這一棒,駿馬嘶鳴一聲,向前躍出。一個漢拓威士兵橫槍擋在馬前,被他乾凈俐落地探身一刺挑殺出去,馬速絲毫未減,突聽背後弓矢破風之聲傳來,他頭也不回縱馬前馳,聽風辨器揮劍撥打,三支羽箭被磕飛出去,但他最終沒有躲過第四支,一支雕翎箭插在了肩胛,艾薩森在馬上只一晃,就繼續打馬絕塵而去。

多特伸著舌頭叫道:“好厲害,他躲得過鳳翼的四連發神箭呢!”

張鳳翼放下持弓的手臂,苦笑著道:“再別提什麽神箭,羞死人了。多特,看到了吧,在戰場上武藝好命就大,活的時候就能長些,這些話說給阿爾文聽是沒用了,我希望你能聽得進去。”

戰場進入了掃尾階段,戰士們在四處圍殺負隅頑抗的騰赫烈士兵。張鳳翼領著阿爾文與多特來到勃雷身前,勃雷手握著狼牙棒,望著艾薩森逃去的方向發呆,聽到他們來也不理睬。阿爾文撇嘴想笑,被張鳳翼用眼神止住。

張鳳翼上前攬住勃雷的肩膀道:“怎麽了,老兄,打了勝仗也不高興?”

勃雷乾澀地道:“鳳翼,你懲罰我吧,我沒把那敵軍首領留下。”

張鳳翼搖著他的肩膀笑道:“行了,別傷自尊,我還不知道你,非要次次都贏才痛快,平手一次也會感到沒面子,那家夥的實力是明擺著的,你能把他拖住使他指揮不了戰鬥就很理想了,打仗可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事,重要的是我們大家贏了。”

“可──”

“好了,不要再說了,”勃雷剛要開口,被張鳳翼打斷:“仗還沒打完呢,又不是沒有翻本的機會了,快和我一起集合隊伍支持別的戰場。再婆婆媽媽的,我可真要用拳頭轟你。”說完也不理他了,帶著阿爾文兩人高喊著召集人馬,集合部隊。

阿爾文低聲笑道:“嘿嘿、沒想到這黑大個臉皮還怪薄的,也會不好意思。”

張鳳翼看著他淡笑道:“阿爾文,你要是也能臉皮薄點該多好啊!”

“操!敢說我,你小子臉皮薄嗎?要不要我把你那些香艷秘史給弟兄們都講講。”阿爾文像被踩了尾巴的馬猴,上竄下跳的撒起潑來。

※※※※

“主簿大人,咱們這七百多弟兄也不是吃素的,為什麽你不帶著我們向敵營裏面沖殺呢?你看咱們這一路上就沒碰上多少敵兵。”龐克跟宮策沿著營區邊緣也不知穿過了幾座營房,按照宮策的吩咐,刀牌兵在外圍,弓弩兵在中間,邊走邊向兩側不停地發射火箭,所過之處一片火海。

宮策捋髯笑道:“我們此時已沿著敵營上風口一側走了個半月形,風助火勢,大火會迅速燒遍整個敵營,咱們雖沒親手殺多少敵兵,不過這場烈火對敵人軍心士氣的打擊,要比我們殺傷上千的敵軍作用還大啊!”

龐克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說呢!”

正說著,龐克指著前方興奮地叫道:“先生快看,又一個馬欄,怕不有上千匹戰馬!”

宮策道:“趁騰赫烈軍還沒來搶,趕緊把馬匹都趕散吧!”

龐克心痛地說:“先生,這一次咱們就把這些馬留下來吧!這麽多好馬都趕散太可惜了。”

宮策從容地道:“你知道咱們現在是在敵營東南一側嗎?敵軍主力如果撤退一定會向咱們這個方向突圍,這些馬被騰赫烈軍奪去就不好追了。”

“可是到目前為止,並沒發現大股敵兵!”一路上已經趕散了十多批戰馬,龐克實在是心有不甘,向宮策央求道:“先生,求求你,咱們把這些馬兒留下來吧!”

宮策觀察著營中的火勢,繼續開導他說:“龐克,你的心情我明白,可你以為咱們是無緣無故選這個地方待敵的嗎?現在咱們之所以能清閑片刻,完全是因為敵軍還未整體潰退,主力人馬還在營中頑抗,等一會上萬潰兵沖下來,看到這些馬匹會怎麽樣呢?肯定要拚了命的來搶,咱們這數百人占點便宜、射殺個幾百敵軍是完全有把握的,要想完全吃掉對方則絕不可能,只能是以卵擊石,全殲潰兵是外圍阿瑟萬夫長才辦得到的。所以這些馬簡直是我們的催命符,你不會不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不能為了這幾匹戰馬拿弟兄們的性命做賭註吧!”

龐克無話可說了,他苦著臉退下來指揮大家,道理是明白的,可就是不甘心吶!

這時百夫長們紛紛湊過來,一位叫潘的百夫長小聲對龐克道:“龐克,你和蕭大人關系不錯,你再求求他,只要咱們把這些戰馬留住,那咱們就成騎兵了,為了這個把我的老命賭上都值得。”

“對呀,對呀!龐克,就看你的了,為了能當騎兵,咱們豁出去了,打仗嘛,還能不流點血?大不了我率本隊擋在最前面罷了。”

這些百夫長都是原來袤遠守備師團的老兵,想當騎兵都想瘋了,有人開了頭,其他人立刻七嘴八舌地鼓動起來。

“龐克,看你平時還像個有點血性的樣子,就看關鍵時刻拿不拿得出手了。”又有個叫簡耐克的百夫長乘機挑撥道。

龐克不耐煩地揮手說:“少給我灌迷湯,你們都是袤遠師團過來的,都是參軍大人的老部下,認識大人可比我早,你們怎麽不去和大人說,拿我當炮灰,我問你們,宮先生說的話是不是軍令!軍令有商量的嗎?”

眾人聽他如此說,都氣餒了,交頭接耳發著牢騷走散。

※※※※

龐克指揮著戰士們用刀斧一下一下地劈砍碗口粗的木欄,木欄圍了一個大圈,圈了近千匹健碩高大的騰格裏斯馬,這是騰格裏斯獨有的良種馬,龐克呆呆地看著輕嘶騷動的馬群,心裏痛得要滴出血來。突然,一道靈光在腦中閃過,他一拳擊在掌心,一躍而起,轉身向宮策跑去。

剛才那一幕宮策都看在眼裏,只故作不知,轉身觀察著大營方向的戰況,此刻看龐克又跑過來了,心中倒有絲詫異。

“先生,你看這木欄如何,夠結實吧?咱們與其在空地上布置防線,不如以馬為餌、以馬欄為障,說不定收獲更多呢?”龐克期待地用眼睛看著宮策說。

宮策看著捆紮結實的一根根碗口粗的木欄,沈吟片刻道:“你是說把刀牌兵安排在木欄後,用弓弩隊負責攻擊,嗯──想法是不錯,就怕敵我人數過於懸殊,敵人為了奪馬逃命,會狗急跳墻,不顧一切地與我們死拚的。”

龐克熱切地反問道:“大人,這個險不值得冒嗎?咱們並不需要守太久,敵軍後面還有咱們的追兵呢!”

宮策註視著他道:“看來我若不答應保住那些戰馬,你們會在背後罵死我的。”

龐克尷尬地笑道:“大家都很尊重大人,怎麽會有那種事呢?”

“好吧,就依你們,實在頂不住就撤退把馬讓給騰赫烈軍,這樣你們也就無話可說了。”

龐克一聲歡呼躍了起來,向正在幹活的戰士們跑去。

一切都是現成的,片刻即布置好了防守隊列,戰士們坐在圍欄後休息,大營方面火光沖天,喊殺聲一直就沒斷過,戰鬥一定非常激烈。

宮策與龐克站在一個小土丘上仔細觀察著大營方向的動靜,宮策突然道:“龐克,叫大家做迎戰準備吧,有大股敵軍向這邊奔過來了。”

※※※※

豪爾是最先突圍大營的,回到本軍後他立刻組織起了抵抗,漢拓威軍在豪爾大營陷入了苦戰,混戰中克拉倫斯千夫長與西多夫千夫長英勇陣亡,圍攻豪爾部的幾個千人隊都殺紅了眼,雙方傷亡慘重,最後由於穿插作戰得手的迪恩萬夫長來援,豪爾才率一萬多殘部退向範的大營,欲收攏範所部的人馬再戰。

範的大營由於無人統領,各自為戰,倉促間被漢拓威軍的奇襲打了個措手不及,軍心大亂,交戰後又被漢拓威軍迅速分割成幾塊圍殲,沒戰多久士兵們就抵擋不住了,開始四下逃散。待豪爾率部趕到時,大營中逃散的逃散、被殲的被殲,戰鬥已基本結束,迎接他們的是士氣如虹的漢拓威軍。

豪爾本想收攏些人馬,沒料到卻碰上敵人的生力軍,經過一陣拚殺,損兵折將的豪爾又率部奔向艾薩森的中軍大營接應,沿路不時碰上漢拓威百人隊的攻擊,受傷的與行動慢的戰士都被永遠地留在了後面,及至趕到燒成赤地的中軍營,又碰上整軍待發的張鳳翼與勃雷的部隊,此時豪爾所率部屬人數雖遠遠超過張鳳翼部,但豪爾卻沒敢與之糾纏,直接率部撤離,部族酋長艾薩森生死不明,營中到處都是大火與漢拓威軍,身後漢拓威軍緊咬不放,人數越戰越少,他此時已無力再與庫柏會合了,下令向西南撤退,一路上他命令手下收攏在火中四處驚跑的戰馬,若沒有戰馬,他們是絕逃不過漢拓威軍的圍追堵截的。

豪爾直撤到了大營的西南角才停住馬,命令等等後面的士兵,喊殺聲雖然熾烈,卻離自己已有段距離,總算可以喘口氣了。勒馬回頭望去,突圍時的七千多人馬僅剩下五千多人了,丟盔卸甲,兵器雜亂,很多人被戰火熏的焦黑,再與汗水、血水混起來,臉上一道道的,看不清面容,只看到那一雙雙大睜的眼睛裏寫滿了恐懼,這樣的士兵是無法戰鬥的。

豪爾心中明白,其實來襲之敵人數並不占優,完全是太突然了,仿佛是從地下冒出一般,所有的上下統屬全被打亂,長官們找不到士兵,士兵們得不到指示,全都各自為戰,夜色中辨不清敵情,再加上大火蔓延了整個大營,更使己方錯估了敵勢。如今士氣大喪,如果得不到休整,無論如何也組織不起反擊,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盡量多帶出一些戰士逃過眼前這一劫。

豪爾正思忖著,一個衛兵跌跌撞撞跑到馬前,跪下稟報說:“大人,前面發現好多戰馬,有幾百名敵軍弓箭手守護著,弟兄們上前搶馬,吃虧不小。”

敵人肅清了大營後肯定會追擊的,自己身後還有兩三千人沒有戰馬,只憑雙腳跑路。這些人能否保住性命還未可知,說什麽也要把這些馬匹搶過來。

豪爾一引韁繩,揮鞭向四周坐倒喘息的士兵們喊道:“弟兄們,前面發現有戰馬,咱們一齊殺過去,誰搶到就算誰的。”

有了馬就等於有了逃生的機會,這時候沒有比這個號召更有誘惑力了,幾千人紛紛揀起武器,爭先恐後吶喊著跟隨豪爾向前沖去。

看著眼前黑壓壓揮舞著兵器吶喊前沖的敵人,龐克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樣,這樣的場面還是第一次經歷,手心淌滿汗水,戰斧的斧柄在手心直打滑。

“參軍大人,還不行嗎?”龐克緊張地問。

“距離還遠,沈住氣,再等等。”宮策鎮定地道。

騰赫烈軍沖得更近了,龐克只覺一顆心都要彈出胸膛。

“第一列,上弦。”終於,宮策舉起手中長劍發出命令,站在首排的長弓手們瞄準敵人拉圓了長弓。

“射!”

隨著發令聲,弦聲錚錚,嗤嗤的破風聲四起,第一輪雕翎箭急雨般襲至,中箭的戰士慘呼著滾倒在地,後面的戰士急忙補上,接著前沖。

“第二列──射!”宮策再次發令。

第二輪羽箭劃過夜空……

※※※※

漢拓威軍的防禦太頑強了,羽箭的發射仿佛從不間斷,看到戰友們成片的倒下,有人開始猶豫了,想離開這座屠場,退後的人又阻礙了後面的前沖,鋒線亂了起來。

豪爾揮動雙刀縱馬前沖,口中喊道:“不許後退,不許後退。違令者斬!”

兩個逃命的戰士在他的馬前經過,豪爾側刀一揮,兩個逃兵登時身首異處。看到逃跑者的下場,士兵們又堅凝了士氣,接著前沖。地上躺滿了屍體和哀嚎的傷兵,這時候是無法顧及傷兵的,蜂擁的人群踩著活著與死了的同伴一步一步地靠近了馬欄。大營方面的喊殺聲越來越近,追兵快要到了吧!

再也耽擱不起時間了,得速戰速絕,豪爾吶喊道:“弟兄們,沖呀,為死去的弟兄報仇。”

騰赫烈軍付出慘重的代價終於沖到了馬欄邊,這邊長弓手們紛紛挎起長弓,拉出了腰刀,準備白刃戰。

龐克一手持鋼盾,一手持戰斧,縱身躍過馬欄,高喊道:“刀牌隊弟兄們,該咱們表現了。”當先縱入敵群。

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斧、鏈錘的刀牌兵們,紛紛怪叫著跟隨龐克湧入敵陣,接著躍出的是手持腰刀的弓弩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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