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賁撫著胸口，長舒一口氣：“於總工，下次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這一咋一呼的，差點把我心臟病都嚇出來。”

於今沒有回答，直直地盯著趙賁的眼睛，問道：“董事長，這事你會告知大陸方面，是嗎？”

趙賁打量著有些緊張的於今，反問道：“怎麽？你不希望我通知大陸方面。”

於今生怕趙賁誤會，頭搖得像撥浪鼓，恨不得指天盟誓，道：“不是，董事長你千萬別誤會。”

趙賁一搭於今肩頭，讓他安心道：“於總工，你放心。我是炎黃子孫，這種有害國家的事，我當義不容辭的檢舉揭發。”

趙賁說的義正言辭，很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荊軻義士風範。

說到這兒，趙賁又問於今道:“對了，讓你準備的技術資料，準備的如何了。我今天正好要拿它去找王社長，這事正好順帶向他通報一聲。”

嘴上這麽說，心裏同時又在想：正好趁熱打鐵，給合作再添上一個砝碼。

於今不知趙賁想法並不單純，歡喜道：“準備好了，我這會兒就去拿給你。”

趙賁點頭道：“好，不過別忘了把你截留的通話記錄備份一下，也省得我面對王社長的時候空口無憑。”

於今連忙答應道：“好的，我這就去準備。”

看著驚喜中有些不知所措的於今漸漸遠去，趙賁越看越是喜歡：真是我的福星，竟然給我帶了這麽大一個驚喜，有了這份驚喜我又何愁此行不能成功。

又等了一會兒，於今再次折返，給趙賁帶來了所需的技術資料和相關證據。

趙賁又向他仔細交代了一下需要他分配的任務，餓著肚子就急急忙忙的向香江新華分社趕去，他也怕夜長夢多又出現什麽變故。

............

“趙董事長，這麽快就就得到消息登門。我說這次你拉來這麽大一筆業務，怎麽沒提條件，原來是在這兒等我呢。”

一進王寬辦公室門，趙賁還沒開口，王寬就丟下這麽莫名其妙的話。

趙賁心下一楞，雲裏霧裏的也不知道王寬說的是什麽。

不過他反應很快，不動聲色地笑問道：“那這業務，王社長滿意嗎？”

王寬滿面春風地打量著趙賁，語氣頗為玩味，道：“滿意，怎麽不滿意。ABC電腦公司一億英鎊的外匯訂單，我又如何不滿意。如果趙董事長不提條件，那我就更滿意了。”

趙賁知道王寬這是誤會自己了，也許是之前的事，讓他的已經有了誤解。當然這也怪不了他，若非一場變故下來，他依舊還會是原先的樣子，王寬對原先自己的印象還算中肯。只是如今他雖然還頂著這具肉殼，只是內裏的意識早已煥然一新。

不過趙賁也有著自己的驕傲，他心想：誤會就誤會，也沒必要解釋，我會用行動來證明我自己的。

同時心下趙賁也很奇怪，這怎麽就扯上ABC電腦公司，這家著名的大不列顛企業了。

趙賁沒有暴露自己一無所知的事實，很巧妙地試探道： “看來我這次回去，得好好訓一訓這次的經辦人。竟然讓王社長對我們道本集團，產生了這麽大的誤會。”

王寬一聽，卻是幫著說好話道：“這你不能怪人家小姑娘，挺好的一姑娘，不僅讓我們能夠有這麽一大筆外匯收入，更是給我們引進了先進的管理制度。連我們這些老頭子都驚訝萬分，她發明的那個勞務派遣制度配合引自扶桑的5S管理制度，效果出奇的好。有些企業，因為這兩套制度，在硬件設備不變的情況下，生產效率提升了兩倍不止，盈利能力更是直線上升。真是非常的了不得，現在中央都在討論要將她的這一套方法，納入下一步的國企改革中來。”

真是蝴蝶效應，趙賁沒想到他的一個舉措，竟然在內地掀起了一場巨大的改革風暴。

到底是誰？竟然能做出這麽大的影響。

趙賁從王寬的話中仔細一分析，隱隱有了猜測。

於是，他又試探道：“對了，李冰現在人在哪裏？”

“她現在是我們中央主席團的特聘顧問，估計這會兒人還在在燕京。”

說著，王寬連連誇讚道：“趙董事長麾下，真是能人輩出。”

趙賁尷尬一笑，沒想到真讓他給猜著了。只是這反差也太大，他對李冰的刁難反倒成全了她。

“哪裏，還是你們開明，這才讓李冰有了施展才能的空間。”

說到這兒，趙賁話鋒一轉，道：“不過，這裏我必須說明一下的，我也是今天剛知道這消息，不是王社長所說的為了提條件而來。我可以保證，在這件事上我絕不會提任何的要求。”

趙賁的借花獻佛，並沒有讓王寬領情。

如果有一天，老虎告訴你它現在已經信佛，不吃肉改吃素，你可以把它當成大貓，安心地一起玩耍。試問，你敢信嗎？

至少，王寬是不相信的。

王寬直截了當地問道：“那趙董事長今天來，所為何事？”

趙賁看出了王寬的不信任，卻依舊坦誠，道：“確是我旗下集團剛研發出了一項先進技術，想要拿來做個見面禮，和王社長商談一下合作。”

王寬明悟地點了點頭，自覺所料不錯，道：“見面禮就不必了，我們這兒不時興。你可以直接談談合作，如果恰當我不介意開個方便之門。”

真是個黑色幽默，沒‘從良’前自我感覺爆棚，可‘從良’以後反倒掉進了信任危機的爛泥塘中。

趙賁雖然自我幽默了一把，可該怎麽做事還怎麽做事。從善是自己的事，無需介意他人的看法，自己覺得有必要做，該做就行。

他以自己一貫優雅的微笑，拿出技術資料，遞到王寬面前，提醒道：“王社長，你還先看過再拒絕也不遲。這項技術有著劃時代的意義，可以比成有線電報的發明，對人類社會的發展很重要。”

王寬見他如此說，只好接過文件，就見文件的封面上寫著《信息化未來展望》。

這醒目的標題，讓他想起之前從趙賁這裏了解的有關第三次工業革命的相關信息，立馬打起了精神認真翻閱起來。

沒想到真有意外之喜，看完文件王寬不由地連連稱讚道：“沒想到這裏面不僅有電信網絡技術應用的初步實踐，更有電信未來的運籌規劃，處處都國家未來發展息息相關，趙董事長的眼力和能力真是了不起。”

讚完王寬就很直接地問趙賁道：“我也知道趙董事長一向是無利不起早，說吧你想要拿這項技術換取什麽？”

被誤會的趙賁，心下只能無奈一笑，道：“王社長未免把我看的太市儈了。”

王寬打趣道：“怎麽？你真願意把這麽重要的技術無償贈與我們。”

趙賁做出擡手請便的姿勢，誠懇道：“無償贈與，又未嘗不可。”

雖說這麽做與他趙賁一向的精明不相符，他還是願意做下這傻事。

世界這麽大，利益這麽多，為何要全部占下來？

這人得有多傻，多狂妄，才會浪費自己的精血，把自己累得跟死狗一樣，去做這根本不可能的事。

與其如此，不如收手，與人分享，與人合作。學會放下包袱，承載那些生命中重要的東西。用自己唾手可得的東西，換取對自己重要的事物。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自在。

當趙賁放下了對力量不擇手段的追求時，反而獲得了一條獲得力量的捷徑，這不得不說是命運對人的嘲弄。

可王寬又不是趙賁肚子裏的蛔蟲，如何知道趙賁心中所想。人心難測，他也只好根據趙賁的過往進行推測。

就見他哈哈一笑的，道：“無功不受祿，更何況這技術這麽重要。不談它長遠的影響，僅當下來說就能為大陸的通訊業帶來飛躍發展，在網絡技術上更是能讓我們一舉超越國外先進水平。你還是說說，你需要什麽？”

趙賁很有耐心，沒有急於回答，道：“王社長，你先別急。再聽聽我帶給你的另一項見面禮，咱們再談也不遲。”

王寬樂了，道：“怎麽，你還有其他好東西？”

趙賁淡然一笑，心道：人失明強者弱。你不相信我，我只好給你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只是接下來的禮物，你可得有心裏準備，肯定能嚇你一跳。但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你意識到我給你的電信網絡技術是如何重要，是當之無愧情報工作的利器，也是當之無愧的鎮國神器，也只有如此才能讓你沒有任何推脫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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