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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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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青村一裏地,看著眼前一片片麥田翻滾著金黃色的麥浪,遠處房屋零星,何子婉覺得剛剛走過來的那個拗口適合建學堂。

“村長,就剛才那個埡口吧,那裏都是沙地,荒蕪著,買下來便宜,地方也夠大,最主要離我們村也近,還在官道旁邊,交通便利。”以後沿著官道也能發展起來,搞不好又是一個新的村落。

“我也覺得那地方好,回去請嚴峰看看風水,若能成,就買地建房。正好,打谷場現在村裏人要用,再讀書吵鬧的很,娃娃們也不專心。”以後村裏娃娃多了,打谷場那幾間房也坐不下,還不如都一起讀書。自然學堂建的就不能離村裏太遠,那塊地,出了村遠遠都能看見,合適不過。

何子婉出錢,村裏人出力氣,這都算是村裏不成文的規律。但建學堂,村裏男女老少收了莊稼,還要進作坊,豆腐坊工作,自然只能從王村、牛村,還有更遠的李家山村幾個大村落招募工匠。

嚴村長請嚴峰看了風水說是個建學堂的寶地,咕咕叨叨說了一段陰陽先生的原話,何子婉是一句沒聽懂,五行陰陽學說博大精深,她就像聽天書只覺得神秘莫測。

何子婉用了一天畫了簡易的圖紙,村長組織族老們商量了一下,覺得何子婉這圖雖然實用,可到底太簡單,將幾個老人的建議反饋回來,總要建個孔廟拜聖人,做個正大光明的讀書人才成。

何子婉沒法,她不知道古建築都講究什麽。

她才要重新弄,周全爺爺就找上了門。

“周爺爺,你有何事?”何子婉驚訝的將人迎進屋裏。只見老人顫顫巍巍從衣袖裏拿出一張紙攤開來,上面密密麻麻的房屋,樓閣,假山,園林,像一座等級森嚴的古代宮殿。

“子婉,這是我按照你的意思修改的圖紙,你看還有什麽修改的?”

“周爺爺,你坐,我仔細看看。”何子婉給老人倒上水,在他對面坐下,仔細的看著圖紙,越看越覺得她知識淺薄的讓人腎虧。

“周爺爺,這學堂就按照你設的計建設。”

“你不看看造價?可要比你設計的要貴上10倍不止。”周磊仔細的打量女娃娃,見她就這麽樣輕易答應,總覺得自己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都沒地方說。他設計的這是書院,而不是簡簡單單的學堂。

“周爺爺,錢不是問題,我要建學堂也要建最好的,可持續的,不是小打小鬧一天兩天就歇氣了。我想讓它長長久久的存在下去,五十年,一百年,甚至更久——”哪怕朝廷更替,學堂也能維持下去。

“子婉,周爺爺連書院的名字都起好了,你覺得叫青雲書院怎麽樣?”周磊大喜過望,著急說道。

“好聽,願我青村的後生都能青雲直上,建功立業。建學院的事就全權拜托周爺爺您了!”

何子婉對著周磊就是長長的一拜,這時候老人這才反應過來何子婉話中意思,這是將建學堂的事情都交給他一個糟老頭子了。

都說何子婉心胸豁達,不拘小節,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子婉,你就不怕老頭子辜負了你的一片苦心。”周磊故意逗她。心裏著急回家立刻著手建設的事。

“怎麽會,周爺爺讀過書,最懂禮,這圖還是您親自設計,沒有誰能替代得了你對書院的貢獻!”

“好好好,老夫肝腦塗地一定將書院建好了,再死。”周磊激動不已,臨老了,臨老了,還要做一件功在千秋的好事,子婉真看得起他。

“有勞周爺爺,稍後我給孫叔說一聲,您要錢自取便是!”見他著急要去做,何子婉也不留人,將人送到門口這才回身,一面又擔心老人家身體,想了想,準備讓何子康跟著人,但凡出力氣跑腿的活兒都交給他去辦。

卻說村長去買地的時候,遇到了阻力。

“子婉,衙門裏一聽說你要買地,都推諉的不行,我去了三趟,具沒人搭理我,你說這可如何是好?”村長在北定城轉了一天,天黑回村家都沒回,來馬場找何子婉商量。王村的村長簽好了協議,5000兩銀子他現在都給王村長了,只等將白契還成官府承認的紅契就能動工建學堂,這節骨眼上有人攔,肯定是得罪人了。

“村長,你且不要擔心,我明天中午跟你進城,你回家好好休息。”何子婉見嚴村長頭發上汗濕透了,找何子康將人送回家。

第二天何子婉和嚴村長到了定北縣衙,果然衙役推說辦事的人不在,也不收她的賄賂給她指條路。

讓老人跟著她受罪,何子婉到底於心不忍,安慰道:“村長,你且回村休息,這件事我和吳遂去辦。”

“不,這件事,我一定要看著辦下來才行甘心,我就不信,這些人真敢屍位素餐。”嚴鐵頭心裏惱怒,他倒要看看是誰要為難何子婉。

何子婉只得將村長請到縣衙對面的覆盛樓休息,再和吳遂商量對策,她就買幾畝荒地而已,誰要跟她作對?

鎮北侯府。

“公主,奴婢只拿出你的印信,那些衙役就嚇得跪了下來,聽奴婢說不讓給何子婉那個賤人賣地,他們連連應聲,今兒中午果然給何子婉那個人賤沒辦地契。”說話的著一身鮮艷紅衣的姑娘,也就十來歲,是珊瑚公主隨身大丫鬟紅裳,看她轉著圓溜溜的眼睛,聲音裏滿是得意。

“好!以後給我盯緊了,但凡青村的人來縣衙辦事,都不給辦!”珊瑚公主將一個金釵插入發間,覺得不夠華貴,另換了一個金步搖,才覺滿意。

“公主英明,何子婉那賤人毀了容也不安分,侯爺給您都沒送過禮物,憑什麽叫她得去,奴婢可親眼看到段公公撿了庫房裏頂級的綢緞給她送去呢。”悄不聲聲在門外,聽了半會兒的碧色衣裳的姑娘,將茶水點心端了進來,仿似無意的說道。

“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紅裳,你說,她現在在哪裏?”珊瑚公主一巴掌拍在梳妝臺上,奪聲而起。

“奴婢剛得到消息,她現在就在覆盛酒樓,公主,您要去教訓她嗎?”紅裳鞍前馬後將珊瑚公主的外裳去了來。

“找人,我要去砸了她的覆盛酒樓!”周珊瑚一邊說一邊疾步出了屋,紅裳和碧玉相視一眼,立刻去喊幫忙的婆婆媽媽。

珊瑚公主領著十幾護衛婆子婦人一來便叫人將堵了覆盛酒樓的大門,那正要準備請人到覆盛樓吃飯談生意的客商一看她這陣仗,認出來是鎮北侯夫人當朝珊瑚公主,立刻退避三舍,讓出道來。

何子婉在樓上遠遠就看到珊瑚一行,囑咐吳遂誆了村長先去皮貨行避避風頭,自己領著買來的婆子下人來一樓堵人。

“何子婉,你個賤婦,敢領著這些賤人來堵本公主的路!”珊瑚一見何子婉這陣勢,恨不得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話罵她,又看見何子婉毀容了右半邊臉,得意的嘲笑道:“小賤人,你那半張臉不想要了是吧?”

“珊瑚公主,可能你自己都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已經是鎮北侯的妻子,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我這半張臉,恐怕你再沒機會。”何子婉對上她,慢慢走近她,直到她說的話只有珊瑚一個人能聽到。

魏震勳這個賤人,屢屢放著野狗不管,今日這事定不會像那日一樣善了(liao)了!

“我沒機會?何子婉,我要讓你的生意在北定城做不下去!你給我等著瞧,你要辦的任何契約都沒人會給你辦,我要將你困死在我手心裏,到那時候,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在我面前囂張。”周珊瑚被她一激,大聲謾罵道:“你昨日要買的地不是就沒有買到嗎?在我面前休要裝腔作勢!”

讓她這麽鬧下去,她何子婉的一切計劃都得黃,這個公主是不得不除掉了。

“大家可都聽見了,原來我買不到地,是鎮北侯夫人從中搗鬼,你們可要為了作證!”何子婉走出門來,總有那麽些人喜歡看熱鬧的,也定有魏震勳那賤人派來的人在。

“何子婉,你別鬧了,跟公主作對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你生意現在才剛剛起步,劃不來!”韓衛仁看不下去,老遠勸道。

“何子婉,地不買算了,別惹上麻煩!”也有跟何子婉一條街做生意的幾個店主,跟著韓衛仁低聲勸著。跟當朝寵妃的公主作對,何子婉就是九命貓也不夠人殺的。何況公主現在是鎮北侯夫人,得罪她就等會得罪了北境之主的魏震勳。

“何子婉,你何必以卵擊石!”更有過路的大爺喊完了立刻沒於人群之中,連珊瑚眼尖的護衛都找不出人來。

“珊瑚公主,聽到了吧,大家都覺得我是對的,而你在無理取鬧,我這三日天天都會去衙門買地,你有本事天天不讓他們給我辦事。何子婉提醒你一句,也不要學潑婦砸了我的酒樓,要不然,你可以等著看,我敢不敢跟皇帝告禦狀!”何子婉輕聲說道,見珊瑚額上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給本公主砸,本公主倒要看看,她何子婉能耐我何!”

嘆一聲可惜。

便聽到花瓶碎裂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何子婉急令身邊的人躲開。

都這麽久了,魏震勳遲遲不來,這是要借她的手除掉珊瑚,可他也不想想,珊瑚現在是他的正妻,鎮北侯夫人無法無天,他就能輕松逃脫?

覆盛樓在縣衙對面,這麽大的動靜縣令怎麽會不知道,他也可以坐視不管,何子婉再一次體會到在封建社會擁有權力意味著什麽。

她要擁有這樣的權力。

“何子婉,你看,現在我就是一把火燒了你這個酒樓,都沒有人能管得了我!”何子婉驚見她眼中瘋狂,馬上想到——她可能真的要燒。

“吳遂,你楞著做什麽,先將人綁了,有什麽事我擋。”何子婉朝著著急趕回來的吳遂大聲一喝,尋了繩子親自將珊瑚公主捆了。

那些護衛見此,立刻提著刀殺了過來,何子婉以珊瑚為肉盾,才將人看看逼退。珊瑚見此,立刻朝著人那些婆子喊道:“你們還等什麽,給我燒了這裏!”

“你們誰敢燒,我就敢讓你們賠!”用手帕堵住珊瑚的嘴巴,何子婉冷聲說道。誰也不敢將她的話當兒戲,她連公主都敢綁了,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現在,乖乖的跟我到縣衙去。”何子婉牽著人從門裏出來,朝著圍觀的人群大聲說道:“我要狀告珊瑚公主毀我容貌,毀我家業,我也狀告鎮北侯魏震勳縱容夫人行兇,幹涉官府辦事。”

在人群中看到孫曉驍幾人,何子婉朝著吳遂吩咐道:“去青村叫何子康來,替我寫了上訴的狀紙!”

“是!”吳遂另派人暗中保護何子婉,親自往青村來,既然主子要告狀,他肯定也要請最好的狀師寫狀紙。

好在衙門近,珊瑚公主所作所為簡直無法無天,所以何子婉捆了她大家雖然心裏懼怕,也覺得合情合理。

還沒等何子婉將人捆送縣衙,身後的覆盛樓便著火,一時間火光沖天,整個定北城都籠罩在濃煙火光之中。

目睹這一切的聰明人都知道,這事怕不能善了了。

何子康寫了狀紙,縣衙不敢承接,著人通知魏震勳。

何子婉見此,當堂領著人跪在縣衙門口。

村長得了消息,更是領著全村老少來助陣。

深夜,何子婉吃過送來的宵夜接著跪。

而犯事的公主已經早早被縣令親自放回了家中。

這麽一來,足見王權貴重。

何子婉在吳遂耳邊低聲吩咐幾句,便見著人沒入黑暗,回望一眼身後跪著的村民,何子婉第一次覺得溫暖。

“村長,你領著大家回去吧,這事棘手,恐連累了大家!”何子婉再次勸說,見村人紋絲不動。

“這件事,我老頭子活了六十幾年也是第一次見。自從太祖登基以來,老夫從未見過這般無法無天的公主,子婉,你不要再勸我。”嚴村長看著身邊幾個兒子,眼中一片堅定,火中取栗雖然危險,但是賭對了福澤後代。他相信以周賢侄的本事,何子婉落不了下成,可若村裏人無動於衷,必會被她所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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