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回家？”又是命令口吻！何子婉好久沒有這種挫敗感了，打打不得，罵罵不得，只能聽之任之。

“或者你願意跟我走？”

走你馬屁！跟在他身後何子婉乖乖往回走。

“你真不去打獵了？”周承德意外她這麽聽話，故意道：“難道說，你願意跟我走？”

“不！”

還知道說不，沒傻，周承德幾步上馬，將掛在籠頭上的野兔扔了一只給她。

“接住！”

何子婉順手便接了，擡眼看他馬上還掛著一只活奔亂跳的梅花鹿，這才知道，原來他也是打獵來的，心裏一松，然後才是點點不知名的怪異。

“像你這樣心不在焉還不趕快回家！”周承德對上她宛若星子的眼睛，語氣變得溫和起來。但何子婉先前不認識他，自然沒發現。

走出了深林，何子婉只覺得自己真慫。

忽然，一聲尖銳的鷹啼，朝著她面門呼嘯而來。

都當她是好欺負的！

何子婉瞇眼，彎弓，搭箭，只用了一秒不到的時間，就將箭對著雄鷹射將出去。然後自信的數著數字：“一、二、三——”“三”字才落下，只聽得一陣撲騰，夾著掙紮似的幾聲鷹啼。何子婉踢一腳大鷹轉身就走，她可沒有吃這家夥的興致。

“駕！”周承德遠望她自信背影一眼，覺得好笑，這家夥，就會在自己面前裝慫，可她怎麽知道，她鎮定的眼神早就出賣了她。

何子婉聽著得得馬蹄聲越來越遠，急忙轉身，又往密林深處而來，今天，她不打個大東西去去晦氣，她就不回家。

村裏人從這邊進山，她就繞過他們，只待人將獵物趕到這邊，她再出手。何子婉心裏有了主意，便朝著另一邊走，這次，她非常註意腳下，不想再出醜了還落得個沒人救。

越往深林走，動物的痕跡便越清晰，何子婉走了大約兩個時辰，停下來補了些水，看天色也就11點左右，太陽暖烘烘的，密林裏草木還很茂盛，地上也偶爾出現個略貴些的藥材，比如重樓、三七之類的，她也會分心挖點，遇到幾樹枸杞，花椒，何子婉也毫不心軟的挖了，準備回家種。

就這樣，下午3時左右的時候，何子婉又困又累，看著一汪清澈的泉水，急忙上前準備午餐，卻聽到幾聲鹿鳴。

不對，好像是野獸攻擊了鹿群。

何子婉悄悄走近，果然，不遠處幾個黝黑的大野豬，正堵鹿群，小鹿嚇得驚叫連連。與野豬相比，何子婉當然要鹿，肥碩的成年公鹿成了她的最佳目標。毫不猶豫，打弓射擊，成鹿倒地，驚了兩方對峙，野豬哼哼後退了，鹿群四散逃命。

何子婉連發三箭，直指那跑在最後的小野豬，沒打算傷它性命。

順利得到鹿，綁好小野豬，本來要等等何子康他們，再一想，這出來打獵路難免走偏，不一定能碰上人。

何子婉回家，已經是晚上七點，孫氏見她狩獵豐盛，上來就罵。

“何子婉，你再不聽話往山上跑，我就將你關起來！”

“娘，我沒事，你快將小野豬綁到後院去，我們養起來，開年的時候再問誰家買個小母豬，我們做豬生意。”

孫氏心裏不得勁，可也不能在怨女兒，幫著她卸了背簍，兩個人合力擡出鹿，心裏暗道：子婉真神力。

子嫻、子謙聽著姐姐回來，立刻從後院的跑了出來，看到鹿和野豬笑得合不攏嘴。

“長姐，這個小野豬，我們什麽時候殺了吃肉！”

孫氏聞言，可不得了，對著子謙便道：“吃吃吃，家裏的肉都進了你的嘴巴，你還要吃，小心撐破了肚皮。”

“娘親，你摸了摸，我肚皮好著呢！”子謙才不怕娘，笑嘻嘻的，他因為夥食好，白胖了許多。

子嫻對著何子婉做個鬼臉，還是小弟功勞大，這不，就讓娘親調轉了槍口。“阿姐，哥哥什麽時候回來？”

何子婉看她擔心，想了想以前村裏人出動打獵，大概要三五天的時間，這麽一想，她對何子康不放心起來。

“差不多要過幾天，爹以往進山最長要半月，有村裏人呢，你莫要擔心。”何子婉看著妹妹，拍拍她的手。

有村裏人才要擔心，何子嫻欲言又止，道：“村裏都是大人，他們什麽獵物都打，我才擔心，姐你還記得有一年，爹差點被狼吃了。”

何子婉也記得這一件，心下有些後悔，早知道她就寸步不離跟著何子康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我明日上街賣掉鹿，就沿著他們走的路尋去，人多，留下的痕跡也明顯，要找到他們不難。”

何子婉取出獵刀，給鹿放血，讓何子嫻取了碗接著，孫氏綁好野豬，連忙洗手給長女熱飯菜。

冬天綠菜匱乏，何子婉就央求著孫氏在後院空地中間搭起了草棚子，裏面種上些小青菜，十幾天就能做湯，還有些蔥，蒜苗。菜窖裏堆滿了白菜、蘿蔔，這是她家一個秋天努力的結果，是故，她們不差酸菜吃，酸蘿蔔條吃。

“子婉，快來吃飯！”孫氏利落，熱好飯便喊人。

何子婉剛剛將枸杞、花椒樹埋在草棚子周圍的空地上，這邊聽到她娘喊人，一邊答應，一邊往前院走，心裏想著她娘急性子自己的快點。

一菜一湯，菜是白菜炒肉片，零星的見著幾個黑色的小點點，湯是蘿蔔湯，清溜溜的散著蘿蔔的清香。

飯是她嘗嘗吃的酸菜節節，用一點點小麥面，夾著玉米面、黃豆面三種面調和成面團子，搟成，甚至搟不成型，就用搟面杖壓平，在案板上切成條直接下鍋，何子婉總覺得這種面吃起來硬的很，不和她胃口，她還是喜歡小麥面多點的，最起碼能搟成面條切細細的下鍋。孫氏一向節省，能搟成面條的這種十天半個月才吃上一頓。

今天這頓，明顯就是細細的面條。

何子婉也不糾結，能吃飽便成。

“姐，還有蘿蔔條，我給你拿。”何子嫻總覺得自家長姐是天仙，不管吃的是什麽，她總像是在吃山珍海味，讓人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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