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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杏子林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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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即將大婚,婚禮需要邀請的人基本都在開封,除了喬峰夫婦。卓然命人給喬家送去請帖,豈料不到一日,阿朱和阿紫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我上午剛命人給你們送請帖,你們怎麽這麽快就來了?大哥呢?怎麽沒和你們一起?”將阿朱和阿紫請進客廳,卓然奇道。

“什麽請帖?”阿紫不解道。

“我大婚的請帖,你們沒收到?”卓然道。

“沒有,我們是直接過來找你的。”阿紫道。

“出什麽事了?”阿紫和阿朱一臉疲憊,身上也有些狼狽,卓然頓覺不對勁。

“昨晚我和姐姐正在家中賞月,忽然被一群人偷襲,似乎想抓姐姐。我假扮成姐姐模樣引開那群人,想讓姐姐乘機逃脫,沒想到很快被他們識破。等我再次返回時,家裏已經被大火燒得一幹二凈,幸好姐姐得高人相助,總算逃了出來。我們暫時沒有落腳之地,便決定前來找你。”阿紫道。

“大哥呢?他難道不在?”卓然道。

“半年前丐幫副幫主馬大元被殺,似乎死於自己的成名絕技之下,有人懷疑是慕容覆所為,前段時間,姐夫帶人去了江南,想把事情查清楚,至今還沒回來。”阿紫道。

“這麽巧?”卓然喃喃道。

“恐怕是有人算準喬峰不在,然後才去襲擊喬家。”天山童姥道。

“大嫂,你是怎麽逃脫的?”卓然想起阿紫提及阿朱得高人相助,不由心生好奇。

“阿紫將那群人引開後,我立刻朝反方向逃走,但沒逃多遠就被那群人追上,眼看就要被抓,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現,直接將追我的那些人殺得一幹二凈。”阿朱想起那時情景,心裏一陣後怕。

“黑衣人?可知道是誰?”卓然繼續問道。

“不知道,那人蒙著面,救下我之後什麽也不說,只是一路護送我,直到我與阿紫匯合,他才離開。”阿朱道。

“你有什麽發現?”卓然看向阿紫。

“那人武功奇高,恐怕遠在我之上。我誤以為是他抓了姐姐,曾出手偷襲他,結果輕易被他避開。”阿紫道。

“你的武功已得師伯三分真傳,江湖上能避開你偷襲的應該不多,此人看來真的是個高手。如此關心大嫂安危,卻又不願暴露身份,難道是他?”卓然頓時眼前一亮,隱約猜出黑衣人身份。

“你知道那人是誰?”阿紫奇道。

“暫時不確定,等下次見到,應該就清楚了。”卓然道,“你們住在洛陽,離丐幫總舵不遠,既然出事,怎麽沒第一時間趕去丐幫避難?”

“偷襲我們的人雖然個個蒙面,但有幾人聲音我卻記得。”阿朱擅長易容術,這易容想要完美,不僅需要改變相貌,還要改變聲音,阿朱對人的聲音十分敏感,只要聽過的,基本過耳不忘。

“是丐幫中人?”卓然道。

“不錯,為首那人,如果我沒聽錯,應該就是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喬峰是丐幫幫主,身為幫主夫人,阿朱對丐幫重要人物,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是他,原來如此。”卓然道。

“早就覺得那家夥不是好東西,居然敢乘姐夫不在偷襲我們,一定饒不了他。”阿紫恨聲道。

“我只擔心丐幫中有人想對大哥不利。”阿朱擔憂道。

“大嫂放心,以大哥武功,丐幫無人是他對手。我也立刻就去找大哥,決不讓任何人傷害他。”卓然道。

“我跟你一起去。”阿朱擔心喬峰安危想要同行。

“大嫂懷有身孕,不宜長途奔波,哪怕為了腹中孩兒,也不能有半點閃失,這段時間懇請你留在這裏,有我師叔師伯在,天下間絕對無人能在這裏放肆。”卓然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阿紫道。

“你姐姐需要人照顧,你留下來照顧她。”卓然道。

“你一個人去會不會有危險?”阿朱擔憂道。

“我記得一品堂的人最近好像也去了江南。這樣吧,你將清露帶上,有她在,一品堂的人都會聽命於你。”李秋水道。

“清露願助師叔一臂之力。”李清露道。

“那就麻煩你了,我們即刻動身。”卓然道。

李清露和卓然一人一騎,快馬加鞭趕往江南,一日之後,兩人抵達無錫城外。李清露發出一品堂的召集信號,很快,赫連鐵樹率領人馬趕了過來。

“參見公主。”見到李清露,赫連鐵樹及眾手下立刻下跪行禮。

“免禮,這位是我師叔卓然,祖母有令,一品堂所有人皆須聽他號令。”李清露取出一面秋字令牌,象征李秋水身份,赫連鐵樹等人立刻領命。

“參見公子,不知公子有何差遣?我等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赫連鐵樹曾在卓然與天山童姥大鬧西夏皇宮時親眼見過卓然身手,深知卓然厲害,不論出於對李秋水的畏懼,還是對卓然畏懼,他都不敢有絲毫違逆。

卓然目光掃視眾人,赫連鐵樹此番喬裝潛入大宋,所帶人馬不多,只有數百人,但盡皆好手。

“嗯?”卓然忽然感到一陣殺意,目光不由看向赫連鐵樹身後一名中年男子,越看越覺得眼熟。

“那人是誰?”卓然傳音詢問李清露。

“此人名叫李延宗,武功極佳,在整個一品堂,只有段延慶能與他相提並論。”李清露低聲回道。

“李延宗?”這個名字很耳熟,卓然稍稍一想,立刻猜出其身份,“幫我盯住此人。”

“此人得罪過師叔?”李清露不解道。

“算是吧。”卓然道。

“那要不要找機會把他殺了?”李清露道。

“暫時不用,只需留意他的行蹤,別被他發現。”卓然道。

“清露明白。”李清露道。

見李清露靠近卓然一陣耳語,看起來十分親密,一品堂眾人頓時對卓然更加恭敬,李延宗看向卓然的目光也多出一分嫉妒。

“你們此來江南所為何事?”卓然對赫連鐵樹問道。

“啟稟公子,我們與丐幫有些矛盾,約定今天在惠山見面解決。”赫連鐵樹道。

“今天?已經見過面了?”卓然繼續追問。

“沒有,我們在惠山等了半天也沒見到丐幫之人,後來丐幫有人前來傳信,說將見面時間押後三日。我們本想去找丐幫麻煩,但見到公主信號,立刻就趕來了。”赫連鐵樹道。

“可知道丐幫因何失約?”卓然問道。

“暫時還不清楚,只知道如今丐幫眾人正聚集在杏子林。”赫連鐵樹小心翼翼道。

“杏子林?莫非是那件事?該來的終於來了。”卓然喃喃道。

“公子,丐幫不會無故失約,恐怕出了大事,你看我們要不要趁機將他們一網打盡?”赫連鐵樹道。

“閉嘴,我師叔想怎麽做,還輪不到你來插嘴。”李清露喝道,卓然此行是為救喬峰而來,喬峰身為丐幫幫主,找丐幫麻煩,不就是找喬峰麻煩?在卓然面前找喬峰麻煩,簡直就是找死。

“無妨,赫連將軍提議不錯,你們先去準備,之後聽我號令。”卓然目光冰冷,話語裏隱隱透出幾分殺意。

李清露目露驚異,不明白卓然為何這麽做。不過她曾被卓然廢去功力,對卓然十分畏懼,只能將疑惑藏在心底。

赫連鐵樹帶人準備埋伏,李清露跟著卓然直接前往杏子林,二人趕到時,立刻看到喬峰被一群丐幫弟子包圍,並且身中數刀。

心裏怒氣驟增,卓然立刻現身,沿途擋道的丐幫弟子來不及反應,紛紛被撞飛。

“二弟?你怎麽來了?”眼見卓然到來,喬峰頓時一臉愕然。

卓然一掌拍出,喬峰胸口四柄短刀盡皆掉落,之後伸手連點,快速給喬峰止血,卓然速度極快,除了喬峰,其餘人只看到一道人影閃入人群,緊接著喬峰刀落血止。

“大哥,以你武功,這裏誰能傷你至此?”卓然問道。

“二弟你誤會了!”眼見卓然第一時間給自己療傷,喬峰心下感動,立刻將事情簡要說明。

半年前,喬峰大婚,回到丐幫後,喬峰宴請群豪,就在當晚,丐幫副幫主馬大元身死,半年來,丐幫上下一直想要找出真兇,恰好最近江湖上有很多高手紛紛暴斃,而且全都死於自己成名絕技之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諸多矛頭一致指向慕容覆,丐幫也懷疑是慕容覆殺了馬大元,此次前來江南,就是為了找慕容覆報仇。

今天下午,忽然有兩人闖入丐幫大義分舵,丐幫無人能敵,喬峰立刻趕了過去,發現居然是慕容覆的兩個家將,包不同和風波惡。

包不同惡人先告狀,指責喬峰跑來無錫,害慕容覆白跑一趟洛陽,丐幫群情激奮,奚宋陳吳四名長老趕到,直接與二人交手,眼看就要拿下二人,喬峰出手阻止。

喬峰懷疑馬大元不是慕容覆殺的,覺得應該弄清楚真相再報仇,最終放了包不同和風波惡,豈料隨後眾人又將矛頭指向喬峰,有人爆出阿朱曾是慕容家的丫鬟,喬峰看在這層關系,所以屢屢包庇慕容覆。

四大長老覺得喬峰不配繼續擔任幫主,要廢了他的幫主之位。喬峰據理力爭,他為人頂天立地,多年來深受丐幫弟子尊敬,事情很快被他弄清,四大長老聽信全冠清讒言,才做出這等叛亂之事,在此之前,還抓了執法和傳功兩位長老,因為這二人一直反對。

喬峰第一時間將全冠清拿下,並且很快救出被抓之人。按照幫規,四大長老圖謀叛亂,罪當一刀處死,喬峰念他們皆是聽信全冠清讒言,決定赦免他們罪責。然而丐幫還有一條規矩,凡丐幫弟子犯規,不得輕赦,幫主欲加寬恕,需要自流鮮血,替他們洗清罪責。

在場之人自然無人能傷到喬峰,喬峰身上四柄刀都是喬峰為替四名長老洗清罪責而自己插的,卓然得知事情經過,臉上不禁動容。

“大哥,你為他們流血,他們卻未必值得你這麽做。”卓然環顧四周冷笑道。

“二弟,我知你一番心意,但這是我們丐幫之事,還請你不要插手。”喬峰道。

“大哥,你可知道這些人差點抓了大嫂,如今看來,只怕是想抓來對付你。”卓然怒道。

“你說什麽?”喬峰目露震驚,似乎並不知道家裏出事。

“前天晚上,有人襲擊你家,意圖抓走大嫂,幸好得高人相助,大嫂才安然無恙。大嫂和阿紫連夜趕去通知我,我得知此事,立刻趕來找你。大嫂曾認出帶頭之人聲音,正是全冠清。”卓然道。

“全冠清,你有事沖我來,為何要抓阿朱?”聽到阿朱差點出事,喬峰頓時大怒,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全冠清,厲聲質問。

“我之所以反你,是為大宋江山,是為丐幫百代基業,自然應該不擇手段。可惜跟我說你身世真相之人,畏事怕死,至今也不敢現身。你將我一刀殺死便是。”全冠清一臉大義凜然。

“我身世中到底有何不對之處,你盡管說來,如果說不出什麽,今日我絕對饒不了你。”喬峰冷聲道。

“我這時空口說白話,誰也不信,你還是將我殺了的好。”全冠清搖頭道。

今日丐幫叛亂,起因便是全冠清說他身世有問題,如果一刀將全冠清殺了,難免會落下殺人滅口的話柄。喬峰大聲道,“大丈夫有話便說,何必吞吞吐吐,想說卻又不說?全冠清,是好漢子,死都不怕,說話又有什麽顧忌?”

全冠清冷笑道,“不錯,死都不怕,天下還有什麽事可怕?姓喬的,痛痛快快,一刀將我殺了。免得我活在世上,眼看大好丐幫落入胡人之手。我大宋錦繡江山,更淪亡於夷狄。”

“大哥,此人不過拖延時間,是真是假,我有辦法,一試便知。”卓然深知全冠清為人,受不了其裝模作樣,立刻出言打斷。

喬峰也覺事有蹊蹺,無論如何都要弄清真相,遂點頭道,“那你註意分寸。”

卓然先前曾為喬峰止血,手上難免沾了一些喬峰血液,此時雙手相合,血液立刻凝結成冰,對準全冠清,卓然將冰塊射出,冰塊一分為三,分別射中全冠清肩頭缺盆穴、小腹天樞穴、大腿伏兔穴。

初時全冠清只覺身體微微一涼,很快奇癢傳來,頓時情不自禁“啊呦”一聲叫了出來。剎那間,全冠清只覺幾處穴道麻癢難當,如千萬只螞蟻同時撕咬,並且漸漸蔓延至其他部位。

全冠清曾被喬峰點穴,卓然伸手解開全冠清穴道,全冠清立刻手忙腳亂,不斷在身上抓癢,很快將全身皮膚抓破,鮮血直流,情狀極為恐怖。

“癢,好癢!求求你,快救救我,我受不了了!”不過片刻,全冠清再也不覆先前硬漢模樣,滿地打滾,口中不斷向卓然求饒。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生死符?”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聲,眾人頓時紛紛駭然,喬峰早知天山童姥是卓然師伯,但也第一次見生死符,一時間渾身發毛。

“現在,你說還是不說?”卓然看向全冠清問道。

“說……我說……我什麽都說!”全冠清連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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