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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我覺得這章應該叫2333333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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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跟托米在一起,這些事情變得簡單。因為他很輕易就讓別人不想說話了。

“他們昨天給我發了廣告最後的樣片。”進去之後,由於時間還早,沒有那麽多人了,托米的那個朋友也遇到了別的朋友,托米這時突然看向喻子說道。

這個丹麥男人精致的像個假人,尤其在盧浮宮內,像是油畫裏走出來的。喻子想他一定經常敷面膜。馬上,她又聽到他問:“你沒收到嗎?”

“我收到了,也看過了,我很喜歡。你認為呢?”喻子直到今天下午發型師幫她弄頭發時才看,但確如她所說,她很喜歡。伊森說經紀公司那邊認為可能會成為一支經典男士香廣告,而且Burberry之後可能還會找她談更多的合作。只是考慮到他們跟克裏斯汀的合作關系,他們必然也會有一些顧慮。

“我也是。”托米說。“……很快就會播出了。”

“期待。”喻子說完發現她被托米傳染了。她聽到了笑聲,不是來自伊森,伊森現在有點忙,而是珍。

托米驀地也笑了,就像在一片雪原中忽現一株綠色的植物一樣。他又忽然問了個怪異的問題,“所以,他什麽反應?”

“什麽?”

“你答應我再次見到我會告訴我他的反應。”

噢,那個。那只是個笑話啊。喻子聳聳肩,“他說不需要別人告訴他這個。”

托米怔了一下,微微張了張嘴唇,卻沒有再說話。喻子感到有些尷尬。

伊森這時忙完了,過來用一個問題填滿了尷尬,“托米,你是來看薇薇安的嗎?”

薇薇安-萊特,那支古龍水廣告的原定女主角,也是範思哲的簽約模特之一,且今天還會出現在Gi的秀上。喻子到了巴黎之後,跟薇薇安經常見面經常聊天,但默契的誰也沒提起過那支廣告。畢竟喻子最後拿了原本屬於她的位置,盡管拍攝期間,薇薇安表現的不以為意。以及,喻子從她和薇薇安聊天的感覺來看,薇薇安好像有些嫉妒她。因為薇薇安說,“我真羨慕你,安妮塔親愛的,你根本不在乎你今年走多少場秀,我們一直在數。”

托米的表情變得有點古怪,他喃喃著,“是的,薇薇安。”

“你們和好了?我還在想約你出去。”伊森開著玩笑,甚至暧昧地眨了眨眼。

“我不是同性戀。”托米說這話時還是輕輕的,也沒什麽情緒,就是掃了一眼喻子。“還有,薇薇安也不是我的女朋友。”他說到這裏,把臉徹底轉向了喻子,“她不喜歡你。”

喻子一楞。伊森也驚了一下。

伊森一臉嚴肅地問,“她那麽告訴你的嗎?”

喻子試圖讓氣氛正常點,“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兩人異口同聲。聲音有些大,引人側目。

“她不用說。我聽到她跟別人打電話,她說如果‘他們’簽你,她就不簽。”托米用說“你好謝謝再見”的語氣說著這些話。

喻子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男人不喜歡說話,大概是因為他不知道怎麽與人交談吧。她擺著頭,看了一眼伊森,伊森可能跟她想的一樣,可能不是。總之,托米用寥寥幾句話就毀掉了她看秀的心情。這個丹麥男孩兒要麽是童話故事裏漂亮的惡魔,要麽是沒有任何社交技巧的反社會人格。

“為什麽?托米,為什麽告訴我這個?薇薇安不會希望你告訴我的,我其實也不那麽想知道,我是說,我最好不知道。現在,我也不喜歡薇薇安了。我可能一會兒見著她還會毀掉她的裙子,這就是你想要的?”喻子擺著頭,愈發激動起來。“還有,他們是誰?”

伊森:“他們是誰?”

最後一個問題,喻子又和伊森一起問了出來。

托米一臉無辜,不明所以,他冰藍的眼睛在喻子和伊森兩個人的臉上來來回回晃著,終於,他的目光定在了喻子的眸子裏。

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臉瞬間紅了,耳朵根也是。他告訴過喻子,他有一對敏感的耳朵。看來他沒說謊。他低下頭,聲音像冬日的哈氣一樣一點一點傳出,“我喜歡你,安妮塔,所以我才告訴你這個。我剛才撒了謊,我不是來看薇薇安的,我是為你來的,我在名單上看到了你的名字。”他似乎是逼迫自己看她,強行讓自己的聲音更加堅定,“你也看了樣片,不是嗎,我們應該在一起。”

秀場的燈光暗了下來。喻子的心還懸著。

伊森在她身旁悠悠地說:“這就像一個五歲的小男孩兒搶了一個四歲的小女孩兒的娃娃送給了另外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兒。這個五歲的小男孩兒一定覺得自己勇敢聰明浪漫極了。”

喻子感到後背涼涼的,不知道是秀場的溫度太低,布景太迷幻,還是伊森的比喻太恐怖。

“但托米說的‘他們’究竟是誰?我猜托米也不知道,不然肯定邀功一樣告訴你了。”伊森仍在自言自語。

珍坐在另外一邊這時也彎下腰,捂著嘴,說了話:“如果托米在撒謊呢?”

“很難知道了,除非你自己去問薇薇安。但我覺得不明智。”伊森跟喻子說。

喻子暫時完全沒有主意,只是說:“秀快開始了。”然後她拿出了手機,打開了Instagram。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接喻子視角。

八月愉快,大家。

☆、Chapter 55

【AY的官方!】

【上帝, 你倆太可愛了!】

【祝福你們!】

【安妮塔,你真漂亮,我喜歡你的笑容。】

【@喻子翔 沒有喜歡這張照片】

【QPR球衣……從未見勞倫斯穿過】

【為什麽億萬富翁都喜歡找亞裔女孩兒?是因為她們很好操縱嗎?還是戀/童傾向?】

【安妮塔的品味……我寧願死也不穿這個。】

【請發更多你們的自拍!!】

【AWWWWWWWW】

【為什麽範思哲會找你?】

【這個女的到底是誰?為什麽突然到處都是她?內特跟她是什麽關系?】

【看上去他們在一起很久了】

【@喻子翔 Your boss is shagging your lil sis!!!!!hahahahah】

【內特沒點讚 @內特勞倫斯JR】

【她是克裏斯汀的表妹?】

【不覺得安妮塔有吸引力,內特看上去不錯。】

【哇喔, 派特(派崔克-安柏)和安比(艾梅伯-裏維拉)都喜歡了這張照片!】

【我也有件NYC的T恤, 我去紐約時買的】

……

信息爆炸!這是喻子的Instagram第一次信息爆炸,是的, 跟這次比, 妮可那次不算什麽。不過,勞倫斯應該還沒醒, 因為他沒有給她的自拍點讚, 而他說他會的。到目前為止,幾乎所有喻子在Instagram上關註的人都喜歡了她的最新更新。就連在準備秀的珍妮和薇薇安都點讚了。喻子得承認, 她有些沒想到薇薇安會喜歡她的照片。看來薇薇安不想把“戰爭”明面化,那也許明智的做法是當作什麽都沒發生?反正托米說的也不一定是真的,雖然托米看上去不像在撒謊, 且沒有撒謊的必要。點讚的還包括派崔克-安柏、艾梅伯-裏維拉,不過不包括子翔。也許小哥哥會打電話把著名的漂亮男孩兒罵一頓?托米同樣沒有喜歡她的自拍。

托米……

托米說完那些話就用他純凈的眼睛看著她,等待她的答覆,似乎她不給出答覆他就不眨眼。喻子只能從嘴裏一點一點擠出詞來,“謝謝你,托米,我想……我明白你的動機了。但你知道我有男朋友的……實際上,我才在Instagram上更新了我們的自拍。”她說完這些就走了, 不知道托米的反應,據伊森說托米低著頭,他也沒看到他的表情。

喻子當然希望托米就此放棄,但她不了解托米,她無法做出合理的推測。

秀場的音樂聲響起,喻子擡起頭,告訴自己盡力專註,她需要了解Gi,也需要了解她未來的同事和競爭對手們。

如果要追溯現代高級時裝的產生,距離今天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了。眾所周知,這一個多世紀人類產出的文明成果碾壓了前人的總和,且是數據上沒有比較意義的碾壓。時尚工業也在這一個多世紀蓬勃發展,不過就像現代時裝誕生於女裝一樣,直至今日,無論是男裝還是男模都無法撼動女裝和女模在這個行業的絕對價值和統治地位。四大時裝周也好,巴黎高定也好,亦或是一年一度的維秘大秀,無疑都是女性時尚的盛宴。Gi此前並非Chambre Syndicale de la Haute Couture的會員,所以事實上這是這個著名的意大利奢侈品牌第一次以海外會員的身份參加法國高定,羅西娜-法其尼聲稱要帶領Gi進入一個全新的紀元。這也是為什麽這場秀吸引了全球無數時尚圈的人士。

當薇薇安-萊特穿著絕美的Gi首席女裝設計師的作品從綺麗的簾布後走出來,喻子又想起了薇薇安跟她說的那句話。

“你根本不在乎你今年走多少場秀,我們一直在數。”

如果別人很在乎的東西,你不在乎,人們多半會恨你。在名利場裏更是。而在名利場裏,實際情況也確實是有太多太多這個女孩兒苦苦求而不得的機會那個女孩兒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還不知珍惜的故事。薇薇安如果知道那個五歲的小男孩兒把娃娃給了她,恐怕會更討厭她。喻子不在乎薇薇安討厭她,喻子只是不明白為什麽薇薇安說她不在乎。她認為自己是在乎的。不然她不會坐在這裏。

珍妮-奧布萊恩是下一個,她是臺上那顆閃耀的黑珍珠。盡管這個圈裏出過內奧米-坎貝爾那樣的傳奇,仍然,在這個行業的從業人數中,非裔和亞裔要遠遠少於白人與拉丁裔。也許,比之過去,她們拿到了更多的機會,但一切依舊是艱難的。

在喻子看來,珍妮同樣出色,無論是臺步定點還是全局都不遜色於經驗更豐富名氣更大的薇薇安。喻子又想到,法其尼女士欣賞珍妮不放棄的精神,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是不是她沒有再去參加Gi的面試,會讓人覺得她沒有那麽在乎。所以盡管在雷的After Party上,意大利人給了她吝嗇的褒獎,但並未像安妮-戈登一樣直接朝她伸出橄欖枝。也許Gi帝國的女王認為,她作為曾經的失敗者應該更主動?老實說,那對於安妮塔-喻來說,可能有些困難。她此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失敗的經驗實在不多,Gi應該是第一個如此不留情面拒絕她的。她此後參加的迪奧和艾利-薩博的高定面試,都通過了,只是不同於跟範思哲的簽約關系,她在那些品牌的秀上不會是主角。

達利婭-安德烈耶夫娜是Gi的閉場模特,她身上的是Gi今天的重頭戲之一,設計師阿爾瓦羅-裏哥尼牽著她出來的。看來春天過後,Gi不僅簽下了這個俄羅斯姑娘,還非常看重她。她的高級蕾絲無袖多層次長裙同樣融合了狂野的元素,盡管與喻子那身範思哲皮草完全不同,但也許就像那些時尚評論家們預言的,野性風回來了。

喻子跟隨全場一起鼓掌的時候,伊森在她耳邊問:“你想要她那個位置嗎?”

喻子想都沒有想就給出了答案。“當然。而且不必非得是Gi。”

伊森神神秘秘地笑了兩聲,“Gi可以是其中之一。還好雖然你錯過了Gi,還有迪奧和艾利-薩博。”他說著從下到上掃了一眼喻子,“親愛的,你這兩天最好少吃點。”

喻子也感到自己的腰後側和大腿內側多了一點點脂肪,真的是很不明顯的一點點,她得在24小時內拋掉它們。盡管她已經餓了。

或許,After Party對模特們是一種折磨,無論是酒精還是派對上的精致食物,都對她們沒有好處。當超級模特們面對鏡頭,她們往往都表現的很灑脫,且傳授著對公眾更有益處的信息:“我們吃的很健康!關鍵是多運動!”不,她們也是人,她們也會長胖,她們那麽瘦是有原因的。

喻子拿了一杯果汁,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很多人過來跟她打招呼,與她交談,有些她甚至不確定她見過,更不提知道名字。由於伊森同樣忙碌,珍在這個時候起到了作用,她會用心記下每一個人的名字、長相和國籍,有時會提醒喻子對方剛介紹完的名字。原來真的會忘記名字。喻子再次想到了勞倫斯。難怪他不記得他認識多少安妮塔。而他又去過多少這種派對?喻子趁著眼前這個著名攝影師被別的人和別的話題吸引了註意力,轉身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勞倫斯沒有喜歡那張自拍!懶男人仍然沒有起床!

“安妮塔!”

“蜜糖!安妮塔!”acdj

這兩聲同時響起,喻子擡眼,看到了珍妮和薇薇安,以及達利婭。達利婭沒有叫喻子的名字,只給了她一個假意的笑容。喻子沒太在意,跟三人都打了招呼。女孩兒們在一起可以看上去很美,可以看上去很親密,無論實際情況如何。她們聊了聊今天幾場秀上的風潮、別的模特們、以及八卦。

“他是什麽樣的?我當然知道內森尼爾-勞倫斯長什麽樣,即便我不想知道,我是說那些八卦新聞上寫的關於他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嗎?”珍妮很羅嗦,也是真的很好奇。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達利婭這時主動回答了這個問題,就像不知道珍妮問的是喻子一樣。“我有個朋友,我就不在這裏說她的名字了,總之是內特的女孩兒之一,據她說……”達利婭的俄式口音在這裏加了重音,以表示自己只是援引,不對接下來的話負責任,“他確實身材很好,且讓人驚訝的和善……但他似乎不是很喜歡說話,做的更多。”達利婭說完有些誇張地笑了出來。

薇薇安也笑,說:“聽上去有點像托米,只不過托米可一點兒都不和善。”

珍妮觀察著喻子的反應,沒有笑,而是說:“有些男人是這樣的,我覺得好過一直說的。不過也許你那個朋友根本不了解他,只是跟他上過一次床。”

喻子其實也勉強笑了笑。她原本在心裏琢磨怎麽回應達利婭以宣稱自己的地盤,後來她又想她為什麽要回應?那太蠢了。無論勞倫斯是什麽樣的,都跟她們沒有關系。而無論她說什麽,都只會顯得她才是絕望的那一個。再說了,珍妮已經為她說話了。她沖珍妮眨了眨眼,決定離開這個女孩兒俱樂部。

“薇薇安,托米過來了。”達利婭低聲道。“你們和好了嗎?”

“沒有,我們只是睡了一次。”薇薇安同樣小聲說。

喻子不知道她們是以為她們的音量別人聽不到還是她們根本不介意被珍妮和她聽到。她跟珍妮面面相覷,默契的裝作沒聽到。喻子側過頭,瞟了一眼越來越近的托米。

托米六尺二寸,跟Lee差不多高。他一只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卷卷的金發亂糟糟的,當然,是發型師打理好的那種混亂。他穿著琥珀色的V領上衣,鎖骨的形狀很深刻,他皮膚蒼白,胡子刮得幹幹凈凈,更凸顯了眉眼和嘴唇的顏色。

珍妮依舊熱情地撲了上去。喻子想了想,也許這正是為什麽托米性格奇怪卻依舊招一些人喜歡。他渾身上下透著清冷的情/欲,他們顯然把他當作漂亮精致的男人,他唯一的工作就是漂亮精致。喻子只祈禱托米不要再做出任何奇怪的事以及說出任何奇怪的話。

托米沒有。就像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托米仍然是托米。女孩兒們很熱情,他最多說一個簡單句子,多數時候只是一個詞。而托米的加入,讓喻子更有理由離開了。相對而言,她跟托米是最不熟的。喻子一邊跟背後的珍說著話,一邊往後退了兩步,眼看就要走出這個圈子了,托米叫住了她。幾個女孩兒也都看向她。

“我們拍張照。”托米像秒針滴答滴答似的說。

“對,我們應該自拍。”達利婭和珍妮都這麽說。

“我是說我和安妮塔。”這一回托米的語速很快,但他立刻又回到了他的節奏裏,“那之後,我們再拍。”自然是跟達利婭和珍妮說的。

喻子聳了下肩表示無不可,而後小心把臉湊進了托米的鏡頭裏。托米按下快門,什麽也沒發生。他沒有突然親她,也沒有突然貼近她的臉。喻子籲了口氣,在心裏自嘲自己想多了。托米不會缺女人,他沒有必要在被徹底拒絕後還不走開。

喻子總算離開了那幾個人,她找到伊森,跟伊森說她累了想回去,明天還有秀。伊森請她稍等片刻。她於是又去拿了一杯果汁,珍始終跟著她,她想應該是伊森交給珍的工作了。她找了一個人相對較少的空間站著,環視了一周,這個伊森口中的名利場,人們臉上的表情各異,而她不再懷疑,那些都是面具,因為她也有了她的。她再次拿出手機,她短暫地摘掉了那張面具,露出了真正的笑,不僅因為勞倫斯喜歡了她的照片,還有一個他的未接來電。她剛想給他打過去,一擡眼看到了一個人,她考慮了幾秒還是走過去主動介紹了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說點有意思的:

1 就像文中說的,Gi並不是巴黎高定的海外會員,小說裏為了安排劇情所以這麽寫。

2 以前看過一篇文章(偏學術),其中一個觀點是很多歐美國家的男人喜歡亞裔女孩兒是源於他們的戀/童傾向(普遍認為亞裔長相低齡化,男女皆是),歐美對這塊兒的法律管制比較嚴格大家都知道,所以這些有戀/童傾向的男人把“魔爪”伸向亞洲,以求得到合法的性/滿足。我算是認同一小部分吧,確實有這種的。

3 白人男性與亞裔女性的組合應該是最常見(似乎比黑白配高,肯定遠高於其他)的跨種族配對。這其中肯定是有很多原因的,就不在這裏具體聊了,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不過,白人(無論男女)是知道他們在亞洲(不僅是中國,包括日韓東南亞等等)的審美觀不對等優勢的。簡而言之,長相普通甚至偏下的,在我們審美文化裏依然容易被認為是帥哥美女。

4 這章才說了人那麽瘦是有原因的,我就吃了半盒12寸的全肉披薩,你們別學我……

☆、Chapter 56

【內森尼爾】

內森尼爾睡的不好, 做了很多古怪的夢。吵醒他的是辛迪的電話。他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睜開眼只看到一片暗沈中手機在地毯上震動,屏幕的光忽閃忽閃的,他呆滯了一秒,伸出手去抓手機, 也打翻了餐盤。他沒管餐盤, 接通了電話。從手機聽筒裏傳出來自漢普頓的熟悉女聲,內森尼爾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了句, “真奇怪, 我剛正夢到你。”他一開口,驚覺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像寒冷的夜晚秋風刮擦著黃葉。可能是中央空調的溫度太低了。那頭辛迪長久的不說話。內森尼爾已經徹底醒了過來。他下了床, 去到冰箱拿了瓶水, 咕咚喝了大半瓶,電話那頭仍然沒傳來聲音。他舔了舔不再那麽幹燥的嘴唇, 恢覆了往日懶散的語氣,“最好是重要的事,你需要知道我在度假, 麥奎爾小姐。”

“第一次嗎?”

“什麽?”

“這是你第一次夢到我嗎?自從……”

內森尼爾開了燈,房間瞬間光明,他瞧到地毯上一片狼藉,皺了下眉。他有些不耐煩地跟辛迪說:“我也夢到了錢斯和布拉德。到底什麽事?”

那邊辛迪頓了頓,馬上也恢覆了往日的從容,“沒什麽。……我原本想提醒你接下來的日程,但我確信你帶的人會做好這些工作。噢對了,安妮塔發了你們的自拍,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有沒有什麽需要我處理的?”

“噢她已經發了嗎?”內森尼爾問道。他又感到渴了,一口喝光了瓶裏的水。電話裏,辛迪確認了此事。他便笑著說,“有的話我會讓你知道。還有什麽事麽?”

“……我昨晚碰到了南希,等你回來我們可以聊聊褐色房子的事,你在度假,想必現在對此不會有興趣。”

內森尼爾說好,準備掛電話。電話那頭,辛迪說等等。他等了兩秒,沒等到人聲,有些煩躁。

這時,女聲似是壓抑著情緒快速地說道:“內特,你知道嗎你真是個自私的人。你不應該隨隨便便告訴一個跟你有歷史的女人你夢到了她,然後假裝你根本沒說過。”她說完就匆忙掛了電話。

內森尼爾努了下嘴,走到床邊,撿起地上的一個甜甜圈,一邊咬了一口一邊在手機上進入Instagram點讚了一張照片,接著他又打了個電話,但沒人接。他於是給另外一位助理唐納德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他已經起床了,需要客房服務,他不希望淋完浴之後出來看到房間還是現在這個樣子。唐納德在電話裏顯得有些慌張,內森尼爾沒管他。他扔了手機,也沒有再吃第二口甜甜圈,已經幹的像石頭了。

《名利場》一百周年出了本紀念冊,叫《從爵士時代到我們的時代》;《名利場》雜志一百周年封面是又一個“夢露”。內森尼爾-勞倫斯和辛迪-麥奎爾的故事本該拍成一部好萊塢爛俗愛情電影。像夢露一樣性感美麗的鄉村金發女郎來到紐約城尋夢卻邂逅了從爵士時代就興起的大家族的繼承人從而墜入愛河的故事。

然而故事並非如此。

二十三歲的辛迪從紐約大學商學院畢業後在布魯克林一家普通的廣告公司找到了一份文職工作。高額房租、未還完的助學貸款和內心奔騰的野心都驅使辛迪去冒險,所以她辭去了廣告公司的文職工作,成為了紐約萬千模特當中的一員。模特這份工作在你成名之前是不穩定的,有時候接一個活兒的收入可以讓你把半年的房租都交了,有時候你一整個月都無事可幹。辛迪的運氣非常好,她在一場秀之後認識了內森尼爾的父親也認識了內森尼爾。之後,她成為了一個億萬富翁的秘書,和情人。

年輕的內森尼爾問過辛迪如果再來一次,她是否還會那麽選。當年的辛迪說即便重覆一百次,她也會那麽選,除非她也一出生就有信托基金。

年輕的內森尼爾唾棄這個拜金的女人,認為這個拜金的女人侮辱了他純潔的愛情。但愛情是什麽?是你知道那個人很糟糕,你還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是年輕躁動的心,也是自身強加的求而不得的深情。

漸漸的,年輕的內森尼爾發覺這個漂亮的拜金女人其實很酷很有趣。她會說流利的法語,她的架子鼓打的不比布魯克林任何一個酒吧裏的搖滾樂隊的鼓手差,她會在冰球比賽打架的時候吹響亮的口哨,她還會朝他眨眼。

一個寒冷的夜晚,他們都喝了酒,她把他帶到她的高級公寓。是的,那時候辛迪已經在曼哈頓有自己的單身公寓了,不是租的,是買的。他們在落地窗前做/愛,親昵地稱對方寶貝。三個小時後,兩人筋疲力盡,酒也醒了。辛迪突然變得神經質且驚恐起來。

“你應該走。求求你不要告訴你的父親。”她是那麽高傲的一個姑娘,她從來沒有用那樣的語氣說過話。

年輕的內森尼爾說的話很老套,“我爸爸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

辛迪茫然地搖頭,只是趕他走,囑咐他忘記今晚的事情,以後也不要再找她。

心碎的內森尼爾到了樓下發現錢斯在等他。他跟錢斯說,“不要告訴我爸爸。”錢斯說:“太晚了,我已經匯報了。勞倫斯先生讓我送你回家,他說他會當作這件事沒有發生。”

內森尼爾沒有回家,他在酒店裏住了四周。四周後他回到耶魯,仍然失魂落魄。大概半年後,他像先前忘記所有不需要記得的人一樣忘記了辛迪。他仍然經常見到辛迪,只是他不再愛她。父親猝死以後,他留用了辛迪。

很多當時不明白的事情,內森尼爾後來想明白了一部分。比如父親是真的喜歡經典的金發女郎辛迪,一如父親當年很喜歡母親一樣。比如辛迪父子倆都喜歡。比如辛迪為什麽選父親不選他。因為辛迪認為他還年輕,他的愛熾熱而短暫。這個世界很大,誘惑很多,她沒有信心,他也沒有給她足夠的信心。

而從結果看,辛迪是對的。

當內森尼爾圍著浴巾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房間已經煥然一新。他看了一眼唐納德,稱讚了一句,“不賴。”唐納德的襯衫像他的臉一樣工整,這同樣讓內森尼爾舒心。唐納德連忙說謝謝。內森尼爾瞥了他一眼,正瞥到他小心喘了口氣。

這個唐納德真的叫唐納德,但由於內森尼爾不想給他在倫敦的司機換名字,他準備叫這個真的唐納德唐。“唐,你可以出去了,謝謝。”唐納德點了下頭,離開了房間。

換了一個人進來。

原本坐在沙發上發楞的內森尼爾看到女孩兒,露出了微笑。她全身上下顯然都精心打理過,裙子、高跟鞋、皮包、發型、妝容、首飾等等,讚助商的讚助,每一個小細節的用意。她越來越像show business裏的女孩兒。

“就像我說的,你已經比我忙了。”內森尼爾仍舊笑著說。他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手指從她的發絲來到她的耳廓,他看著她的眼睛,她也並沒有變得更陌生。

她微微側首,親了一下他的臉,嘴唇柔軟濕潤。他還來不及摟住她的腰,她就開始踢高跟鞋,摘誇張的耳環和項鏈,扔掉皮包,又去餐桌上拿了顆櫻桃往嘴裏塞,邊吃邊嘟噥:“你不知道我有多餓……我懷疑名利場裏被淘汰的都是餓死的!”

☆、Chapter 57

“你為什麽想當模特?”內森尼爾問女孩兒。其實內森尼爾也餓了, 但他的常態是看著一桌食物沒什麽特別的食欲。他告訴布拉德他的食欲還在,事實卻是吃什麽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不過他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吩咐廚師加這個不要那個,什麽放多少, 最好是哪個產地的。他畢竟是南希的兒子, 南希在餐桌上的挑剔程度也許比對男人的挑剔程度更高。

YUZI跳到了餐桌上,嘴巴一直在動, 懸空的兩條腿也在晃動。她身上那條淡綠色的設計師抹胸長裙在她的世界裏似乎突然變成了棉布睡衣。有了褶皺, 也有了生氣。因為這樣的沖突,這個還在從青澀女孩兒向成熟女人蛻變的小公主看上去格外的俏皮性感。有些藝術家喜歡這樣的沖突, 內森尼爾也是這樣的藝術家。他拿手機給她拍了張照, 她正把嘴裏的櫻桃核拿出來。他放下手機,往前走了幾步, 靠在墻邊抱胸看著她。

“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問。”她看著他說,她又側過頭在餐桌上找尋她認為適合吃的食物,她可能很想吃草莓慕斯蛋糕, 她盯著看了很久,最終還是作罷。她於是倒了點果汁在玻璃杯裏,她喝了一口,重新看向他,問道,“勞倫斯,你有沒有很喜歡的模特?不是你睡過的,我是說你認為很美的。”

“甜心, 你真是不了解男人。或者其實你根本不喜歡DH勞倫斯。”內森尼爾挑了下眉,相信她能自己想明白。

她果然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性和美是一回事。如果你認為她很美,你會想跟她上床。”她粉色的舌頭舔了舔上下嘴唇,表情認真,“我很喜歡凱特-莫斯。”接下來的話她不像在跟他說,更像是自言自語。她的眼睛並不聚焦在某一個物體上,兩條美腿也停止了晃動。她雙手握著果汁杯,夢囈似的說著:“還有內奧米-坎貝爾、辛迪-克勞馥、吉賽爾-邦辰,都是金光閃閃的名字。我也喜歡Burberry、Gi、Prada、Dior、LouisVuitton……我小時候聽到媽媽跟她的好朋友說她有孩子之前一個月買兩個包眼睛都不眨一下,有了孩子之後光是保姆的薪水就需要至少一個包,還要送孩子去學各種各樣的東西……我那時候當然不懂,後來懂了一點覺得媽媽好像犧牲了很多。”她說到這裏笑了一下,仍然沒看他,但她的手指開始有節奏的敲著玻璃杯,“我不知道。”她聳了聳肩,“我想穿的超級漂亮的拍照、走秀,鎂光燈下,萬眾矚目,應該是很多人的夢想。如果你還有你自己的style,甚至能引領一個時代的潮流,多年以後哪怕你已經老去,但當人們談論起你,仍然認為你是美的代表,你定義了一種美,那不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嗎?我小時候去自然歷史博物館做科學作業時以為自己長大了能當改變世界的科學家,但結果是我沒有真的愛上科學,也算不上出類拔萃,我只是讀書還不錯,我其實很普通。那我想,不如換個方式對這個世界產生一點影響力。”她發現了他玩味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好了,勞倫斯,別這麽看著我,我也不明白我在說什麽。”她偏過視線,小心翼翼的把玻璃杯放回桌上。

內森尼爾之所以笑是因為他想起他去倫敦自然歷史博物館的時候想到的事,原來她真的曾是那樣的小女孩兒,真的做過徹底改變世界的夢。他難掩笑意,走了過去,走到了她面前。

她馬上推遠了玻璃杯,然後用她纖細的手臂環住了他,她貼近他,用嘴唇和鼻尖在他的脖子、側臉來來回回摩挲著,她甚至主動分開了雙腿夾住了他的腰,她的手指抓著他的頭發,她學習的很快,已經很清楚的知道怎麽讓一個男人陷入瘋狂。“我猜只是因為我是個虛榮淺薄的女人。我想這個答案可能更準確。”而在做著這一切的時候,她如此說。

內森尼爾一只手摟著她的腰,另一只手繞到她的背後緩緩地拉下她的長裙拉鏈。他也用嘴唇調戲著她的神經,在她脖頸、耳朵上輕輕撕咬著。而他說的話與他做的事同樣沒什麽關系。他說:“會進行自我道德貶低的人通常把道德看得很透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種人要麽道德自信很高,要麽認為道德就是坨屎。寶貝,你是哪種?”

她的大腿稍稍用力,他也已經拉下了拉鏈。所有一切一觸即發。

“我聰明的勞倫斯,你說是哪種便是哪種……”她在他懷裏呢喃著、喘息著。

其實他們都知道答案。

內森尼爾脫掉了她的長裙,而後他的手再次繞到她的背後,他拿了什麽東西回來。她看到後正要驚呼。他露出一抹戲謔的笑。他舔了一口慕斯蛋糕,上下嘴唇都沾到了,他聲音低沈,語調卻是輕佻的、上揚的。

“寶貝,你可以不吃它,但你得吃我。”

由於YUZI第二天還有秀,這場游戲沒有持續整晚。YUZI去淋浴前,內森尼爾問她想吃什麽,她果斷搖頭,反覆叮囑不要為她點餐。內森尼爾仍舊點了兩份。一番劇烈運動後,他真的餓了。

內森尼爾點的晚餐送到沒多久,YUZI裹著浴袍敷著面膜從浴室出來了。

內森尼爾看到她這副模樣,楞了一下。她看上去很陌生——內森尼爾想了想,不,不,不是她看上去很陌生。而是這個畫面前所未有。有個敷著面膜的女人在他的空間裏這麽恣意地活動著。他得承認他有點不習慣,但好在這個感覺並不差勁。事實上,他覺得看到她這幅模樣很有趣。

她慢慢走到餐桌邊,瞟了一眼他的食物和他的紅酒,又走了。因為在敷面膜,她沒有任何表情表情,但內森尼爾猜她有點嫉妒他。

“你需要吃點東西,寶貝。”內森尼爾喝了口紅酒跟她說。

她躺在沙發上玩著手機,這時擡起頭沖他堅決地搖頭。

“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對嗎?我不想看到你生病。”內森尼爾覺得自己變得啰嗦。

“非常清楚,而且你剛才逼我吃了很多甜點了。我不餓。”她繼續玩手機,都沒擡頭。不過因為敷著面膜說話,她的聲音聽上去很滑稽。

噢,剛才發生的。內森尼爾感覺自己的胃口很好。

“對了,勞倫斯,辛迪這次怎麽沒有跟你一起來?”她突然問。

內森尼爾的刀叉都在空中停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泰然地叉起一塊鴨胸肉到嘴邊。“辛迪在漢普頓過夏天,那是她的傳統。”這是真的,父親還在的時候,每年夏天都會帶辛迪去漢普頓過夏天。有一年碰到母親南希帶著一個紐約大學的男孩兒,四個人還坐在一起吃了頓飯。他們巧遇時內森尼爾也在場,但他覺得無論如何也太荒謬了,他當然沒有加入飯局。他都能想象如果碰到熟人他們會怎麽說。我的助理;我朋友的兒子——一個非常有天賦的年輕導演。盡管那也是事實。後來父親去世,無論是母親還是辛迪仍然會每年夏天都去漢普頓住一陣,或長或短。內森尼爾嚼完香嫩的鴨胸肉,慢悠悠地說道,“我同樣懷疑她想讓我開始習慣她不在我身邊。”

YUZI這時放下了手機,她沒有再管她還敷著面膜這件事。她正常問道:“什麽意思?”

“辛迪想要辭職。”內森尼爾又喝了點酒。

YUZI盯著他看了很久。終於,她撕掉了臉上的面膜,直接說道:“你看上去不太希望這件事發生。關於你跟辛迪,有什麽我需要知道的嗎?我是說,除了你父親把那幢褐色的房子留給她。我想也不會是因為她工作出色吧。”

“實際上,有。”內森尼爾點了兩下下巴,“我今天做了古怪的夢,夢到了以前的一些事,包括辛迪。”

YUZI聽他這麽說,調整了一下呼吸。

“別這麽緊張,寶貝。”內森尼爾喝完最後一口酒,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站了起來。他思索了片刻,說:“你可以去找布拉德,我會簽一份保密協議特權給他,你想知道的,他都會告訴你。”

她也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情緒稍稍有些激動,“你為什麽不能親自告訴我,我想從你這裏知道,而不是你的什麽心理醫生那裏。”

內森尼爾走過去,安撫的抱了抱她,聲音依舊平和溫柔,“雖然我從未說過,但這是事實,布拉德不僅是我的心理咨詢師,也是我最親近的人之一,相信我,你會想跟他談談的。”

她沈默著,好幾分鐘後,她答應了。

“你享受你的晚餐嗎?”她在他懷裏問。

“是的。這個酒店做法餐的廚師其實很著名,我每次來巴黎都會至少嘗一次他做的食物。”

“能讓你念念不忘,想必真的很好了。對了,勞倫斯,我一直忘了告訴你,你吃飯的樣子很好看。”

“謝謝,寶貝。”

“也許我媽媽會因為這個喜歡你。”

“噢,所以你媽媽喜歡吃飯好看的人?”內森尼爾好笑道。

但YUZI很正經地回答:“她喜歡正派的人,高級的事物。你很高級,不太正派。”

“是,正派的男人剛才不會那樣對一個女孩子。”內森尼爾說的抑揚頓挫,也看到女孩兒立刻就害羞了。他還有些意猶未盡,嘗試問道:“今晚還有時間留給我嗎?”

“我應該現在就去睡了。我最好回我的房間。”她把他推開了些,“你是引誘女孩兒的魔鬼。”

“而你是She-hulk。”內森尼爾說著看了一眼還在地毯上的綠裙,嚴肅的說著笑話,“我沒想到你今天穿了制服去看秀,我以為你們超級英雄都不能暴露身份的。”

“哈哈!非常好笑!”她假笑了兩聲,又道:“一會兒會有人來拿我的東西,我實在太累了。”

“我的錯。”內森尼爾雖然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卻很自得。他又想起件事來,“我跟妮可的專訪還沒做完,她很想做一個我們一起的,你有興趣嗎?”

她眼睛亮了起來,“所以這將會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面對媒體?”

內森尼爾微微笑著,“我想是的。還有,我也忘了告訴你,我的確很喜歡那張自拍。Andthehashtag...Ifeelthesame.”

她配的文字是:【Beautifulsummerday.#Overdose】

她給了他一個甜美的笑容。潔白的牙齒,還有眼下的月牙兒。都讓內森尼爾感到怦然心動。

她依依不舍地說:“我真的得去睡了,你做什麽?”

“既然你去睡了,我又睡夠了,我如果不想太無聊,可能會找幾個紐約的家夥開個視頻會議,談談生意。瞧,這是時差的好處。”內森尼爾說著擡頭看了看時間,垂眼時看到她放在沙發上的手機亮了一下。

“你無聊了才會工作。”她感嘆道,又踮起腳親了一下他的臉,“晚安,我親愛的勞倫斯。”

“等等,寶貝。最後一個問題,托米-拉森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接內特視角

overdose用的當然不是原意,用在愛情裏就是沈淪、上癮、無法自拔的意思

麽麽噠大家

☆、Chapter 58

【喻子】

喻子聽到從勞倫斯嘴裏蹦出這個名字時, 先是一楞,馬上笑了出來,“你居然記得他的名字?”她有些不敢相信。她沒有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勞倫斯,主要她覺得他不會有興趣, 他大概也不會把托米當作威脅。而且, 她根本沒有機會說。

勞倫斯用下巴點了點她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機。“他是誰?他剛才好像給你發了條信息。”

喻子恍然大悟。以及,勞倫斯果然根本不記得托米是誰。“丹麥男模, 我跟你提過他的。差不多兩個月前, 我跟他合作拍了一支古龍水的廣告。我們今天在秀場碰到了。”喻子一邊說一邊拿起了手機。托米的確給她發了條信息。

【我看到你跟傑米在一起。我猜很快我們就會再見。】

傑米-羅克福德,Burberry的女裝設計師, 也是喻子今晚在派對上主動前去打招呼的對象。這個男人同樣在時尚圈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她之所以過去, 首先因為對方是英國人——這會簡單很多;其次就像她說的她愛Burberry;以及,她在心裏還是對托米說的薇薇安口中的“他們”進行了假設。那支古龍水的品牌商Burberry仍然是最有可能的。薇薇安曾是Burberry的簽約模特, 但薇薇安跟Burberry似乎沒有續約,加上伊森說Burberry有跟她再次合作的意向,那麽很有可能是薇薇安的“威脅”沒有起到作用。喻子不太清楚Burberry的商業計劃、戰略, 她也不可能知道。但為什麽一個品牌可以有多位Blonde,卻只能有一位Asian?再說了,克裏斯汀甚至不是模特,更不應該是阻礙。排除所有這些,喻子想向自己證明她是在乎的,她也可以主動去給自己尋求機會,而不是只等著機會來找她。又盡管,因為與勞倫斯戀情的曝光, 她迅猛攀升的知名度給她帶來了諸多機會。

“噢——”勞倫斯可能想起來了,“你‘勾引’的那個男孩兒。”

喻子隨手回了托米:【我不確定】然後她擡起頭看勞倫斯,他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

“那麽晚安,寶貝,好夢。”勞倫斯說。

他們給了彼此一個晚安吻,喻子離開了勞倫斯的房間。她其實有一點點失落。

接下來的幾天,喻子仍然是媒體關註的焦點。除了在迪奧和艾利薩博的高定秀上的驚艷表現,除了她和勞倫斯仍在轟動中的戀情,除了她的小哥哥即將轉會皇馬的新聞,還因為她被動物保護協會盯上了——顯然她在範思哲高定秀上的那身皮草不僅給她帶來了讚譽,還帶來了麻煩。伊森讓她別放在心上,承諾他會處理。喻子也確實沒什麽時間去琢磨這件事。

離開巴黎的那天,原定計劃是喻子會跟勞倫斯一起直接飛紐約,《Vogue》的封面、《名利場》的專訪和維多利亞的秘密的面試都在紐約等著她。但在他們前往機場之前,喻子接到了傑米的電話。於是計劃出現了變動,她跟伊森一起回倫敦,勞倫斯自己回紐約。

飛機騰空的時刻,喻子仍然在想勞倫斯與她吻別,特別溫柔的跟她說,他在紐約等她。其實那時候她很想告訴他,她更希望他跟她同行,如果他回紐約也沒什麽緊要的事的話。但理智又告訴她,他有他自己的生活,她也有她的,有了交集並不代表重合。

現在,她跟自己說,所有一切都很甜蜜,患得患失只會讓她看上去像個無理取鬧、黏人的小女孩兒。而事實上,勞倫斯的確是把她當一個成熟女人對待的。

他不會逼著她吃東西,他只會問“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對嗎”;他也沒有多問一句托米的情況,哪怕那時候在倫敦他說他有點嫉妒,這是好的,這代表他很信賴她;她突然有了別的工作,他沒有為她改變他的行程。

不過,他仍然專門來巴黎看她的秀,他說過他不喜歡巴黎;他在媒體和公眾面前表現的對這段戀情很認真很投入,所有人都知道這前所未有,他甚至主動提出跟她一起接受專訪;而當他和她在一起時,他總是充滿激情、言語甜蜜風趣;他想要了解她,也想讓她了解他。

如果不是勞倫斯,而是任何一個別的男人,喻子會很滿意這個男朋友的分寸感,大概所有女人都會。可是,是勞倫斯,事情就有些不一樣。

唯一的解釋是,她過分投入了。問題出在她這裏。好在她已經找到了最好的轉移註意力的方式,工作。

飛機很快在希斯羅降落。想通所有這些,喻子往外看到倫敦的夏日陽光,生氣盎然。

在希斯羅機場的航站樓裏,那支古龍水廣告的巨幅海報已經掛起來了。海報裏,喻子和托米親密的站在一起。喻子透過墨鏡看到人們也在對那張海報側目,她聽到人們說她和托米看上去很登對。

她腦裏閃過托米冰藍的眸子和小孩子一樣金的頭發,畫面一轉,就變成了托米搶走薇薇安的娃娃,塞給了她。而她根本不想要。

喻子的新寓所離她的小哥哥子翔的別墅不算遠,不過夏天過後子翔應該不會再住在那裏了,他在電話裏告訴她,他即將搬去馬德裏。李青和嘉瑤他們都還在美國,喻子之前在巴黎時和他們視過頻,他們在視頻裏很誇張地說她是大明星了,她的名字跟許許多多曾經很遙遠的閃閃發光的名字放在一起,哪怕是為了貶低她,也證明她的知名度跟一個月前比,沒有可比性。

喻子到達新寓所的第一件事是睡覺,伊森也建議她這麽做。晚些時候,他們約了傑米-羅克福德。傑米也住在這附近,所以他們就約在了喻子家。今晚還將是那支古龍水廣告在英國首播。

喻子只睡著了約莫半個小時,但做了壓抑的夢,夢到了辛迪和托米,還有薇薇安,還有Lee,唯獨沒有夢到勞倫斯。她望著仍然陽光燦爛的窗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於生活的巨大改變適應的並不好。那個她想夢到卻沒有夢到的男人,大概正在他的私人飛機上悠閑地看著《經濟學人》吧。她甚至可以想象他的鱷魚襪子抖啊抖的。

喻子在樓梯上看到伊森正在客廳進行緊張的布置,珍在一旁也是手忙腳亂的。珍擡頭看到她,沖她禮貌的微笑。那天晚上,最後是珍去勞倫斯的房間拿回了她的東西。珍回來的時候,滿臉通紅。喻子躺在床上都快睡著了,但看到珍的模樣,她有些疑心,她故作輕松地問:“他調戲你啦?”

像是:

你好,寶貝。

別那麽緊張,甜心。

嘿,我只是在開玩笑,親愛的。

珍連忙搖頭,“不,不是,請不要誤會。只是勞倫斯先生說話很有趣。”

聽上去就很像勞倫斯。喻子想。她又覺得自己的疑心莫名其妙,她第一次見到他就知道他是什麽樣了,他喜歡的是她,他們剛剛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她憎恨自己如此,變得敏感又善妒。

趁著還有些時間,喻子跟爸爸媽媽視了頻,聊了聊高定周上的事情,也嘗試聊聊自己的男朋友。但父母興趣不大,只是跟她說既然在倫敦有時間的話回家吃飯。喻子想了想,答應明天中午過去。她明天中午應該是有空的。這一切結束,門鈴聲響了。

傑米帶著他的兩個助理到了,一起的還有托米和托米的那個朋友,到此為止,喻子總算知道了那個托米的朋友應該是托米的助理。

Burberry一向喜歡用具有高傲、清冷長相和氣質的模特,有時甚至連童裝模特都有這個特質。傑米說,他一開始對她的印象總是停留在她甜美的笑容上,並非不好看,而是與多數的設計師品牌理念不符。後來他看了這個廣告和她在紐約的那場秀,才對她有了諸多改觀,等到高定秀上,他已經可以理解生活中和伸展臺上的AY是兩個人了。

“並非沒有這樣的,不管是模特還是演員。盡管這個行業,工作和生活無法分開,但我理解有些人想要把它們分開。”傑米說罷喝了口啤酒。他年近四十,身材勻稱,棕色卷發,藍眼睛。僅說樣貌,普通人中算英俊的,在時尚圈裏,有些平庸。勝在氣質和品味都不凡。

電視上,那個廣告開始了。

切割的兩個畫面,一個年輕男人的過去和現在。過去是薇薇安,現在是喻子。最後一個畫面是,托米穿著駝色的風衣站在天臺,站在倫敦清冷的晨光中,他回過頭,是尋著那款古龍的氣味而來的喻子。他們纏綿擁抱。廣告結束在一個熱吻到來之時。

他們拍的時候並沒有接吻,卻也做了足夠親密的很多事情。比如需要男女主擁抱時女主角整個背部裸露的畫面,所以當時喻子確實是和同樣裸/著上身的托米擁抱在一起。

這些如果出現在喻子的職業初始階段,她會覺得尷尬,甚至會拒絕,但經歷了太多後臺男模女模都半/裸的情況,她早已習慣了。這很普通。他們販賣的東西之一就是人體之美。

“噢,我愛你們的化學反應。我得說你們做的太棒了,這款古龍的設計師也叮囑我一定要把他的感謝和喜愛帶到。”傑米說。

托米說謝謝,淡淡的。喻子剛想說話,她的手機響了,她看到來電顯示,心想勞倫斯大概是到紐約了。她摁掉了電話,準備晚些時候給他打回去。

☆、Chapter 59

前院向陽, 白日最後的陽光穿透玻璃照了進來。窗戶探出墻壁,象牙白的窗框幹凈陳舊。玻璃不久前才擦過,反射的陽光有些刺眼。客廳的壁爐也有年頭了,但房屋主人說不影響使用, 這也是當時喻子看過郵件之後唯一問過的問題。她總想著在綿綿冬雨的冬日裏坐在羊絨毯上, 烤著爐火看書。而如果被動物保護協會的人知道了她的這個想法,恐怕又要萬般指責了。她想到這兒笑了出來。托米問她笑什麽 。

喻子的目光便落到托米細長的手指上。托米的手跟Lee的手有些像, 但Lee的手要更粗糙一些, 托米的手則像彈鋼琴的男人的手。喻子也不知道為什麽人們一談到男人的手好看就說他們的手應該彈鋼琴,你需要知道也有建築工人的手好看的, 粗糙的好看。而托米的, 確實是精致的好看。總之,這只好看的手的中指和食指夾著半根白色的香煙, 他熟練的有節奏的彈掉煙灰。喻子的目光順著這只手往上,手的主人卻沒有把煙遞到嘴邊。喻子的目光稍稍上擡,托米那雙有些慎人的藍眼睛正盯著她。

“安妮塔, 你在看什麽?”

托米問問題的時候,一點兒好奇的表情和語氣都沒有,讓人懷疑他只是禮貌的詢問一聲,根本沒有想知道答案的意思。

喻子傾過身,從桌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根煙,很老道的點上,又像所有老煙槍那樣吸了一口,然後她模仿著勞倫斯的語氣問托米:“你為什麽想當模特?”她問完就想如果勞倫斯在這裏, 肯定會捧腹大笑。或者,其實,勞倫斯就在這裏,他變成了她的手掌那麽大,正站在她的肩膀上,一邊蹦一邊嘲諷她,“Silly girl, silly girl”。

“Live fast, die young.”托米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這個漂亮的像剪了頭發、沒有胸的芭比娃娃的男人,又一次讓喻子目瞪口呆。

緊接著,另外一個男聲響起。

“And leave behind a good-looking corpse.”

那是傑米的聲音。

托米的前半句是不折不扣的假英式口音配上一點點煙火從騰空到燃盡的覆雜情緒,傑米的後半句則是偏正統口音裏夾帶的埃塞克斯口音配上積極向上的歡喜情緒。這便變成了一個異常完整的sarcas.m。可能又根本不是sarcas.m,而是他們共同的認真的觀點。

喻子把煙放到唇間,狠狠吸了一口,煙蒂上留下一圈紅印。煙霧從她的唇間吐出,緩緩向前向上飄散,她的眼睛透過散開的煙霧在托米沒有表情和傑米似笑非笑的臉上來去著,也短暫的在重新回到客廳的一臉茫然的伊森的臉上做了停留。這微不足道的時間裏,她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似乎與她無關,似乎與她相關。似乎他們說的跟她告訴勞倫斯的本質上沒有任何不一樣,似乎又有著根本的不一樣。

“就像你的紋身一樣,dragon girl.”托米突然說道,聲音帶著煙味的沙啞。而他說這句話時終於有了表情,他是帶著輕微的調情似的笑意的。他的眼睛盯著她的鎖骨,那裏面不再是清冷的情/欲,而是清晰可見的。

傑米可能輕易就聽出了托米的弦外之音。他手裏仍舊拿著那罐啤酒,他好像一直在喝,可一直沒見底。先前托米短暫離開的時間,喻子和他已經有了九月底舉行的Burberry 2020春夏發布會的口頭協議,但具體合同細節會留到明天試成衣和拍照之後再定。傑米馬上機智幽默的說:“噢托米存著這些化學反應到拍攝的時候吧,你會嚇到我們的dragon girl,我們都知道她已經被有史以來最性感的億萬富翁拿下了。”

托米安靜地慢慢地眨了兩下眼,沒有笑,沒有說話,也沒有尷尬。他指間那根香煙就要完全燃盡,他沒有再抽,在煙灰缸裏掐滅了。

喻子這一刻覺得托米只是入戲太深,他可能是那種會輕易“愛上”合作對象的人。他難以分清真假,或者他也不想分清,他不過是在享受珍貴的有限的青春與美好,享受當下。就像他說的。

【內森尼爾】

老實說,電話被掐斷時,內森尼爾是有些不悅的。倒不是針對YUZI,任何人摁掉他的電話,他都會有這樣的情緒,盡管那其實很少發生。而反倒因為是YUZI,他願意假設她正忙於工作。他相信她晚些時候會再打過來,所以他沒再打過去,也沒有發信息。

內森尼爾下了飛機,讓他意外的是,辛迪在車裏等他。

紐約是中午,辛迪說她剛吃過午飯。內森尼爾沒什麽興致聽她說她中午吃了什麽,一個月聽一次南希說她的飲食已經足夠了,他實在不需要另外一位金發女郎再對他這麽幹。他於是打斷辛迪,問她怎麽這麽快就從漢普頓回來了。

辛迪聳聳肩,新的發型她好像也不太適應,因為她去撥頭發時動作顯得很別扭。“……我想跟你談談那幢房子的事,越快越好。”她說這些時的表情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內森尼爾偏過頭,望向窗外,“我在聽。”他說。

褐色房子是內森尼爾童年的記憶。準確的說是從他有記憶開始到十三歲最固定的住所。後來父親和母親分居,婚姻關系名存實亡,他就從褐色房子搬了出去。有時候住在母親的高級公寓裏,有時候住在父親的豪華別墅裏,有時候住在表親家,反正勞倫斯家族在紐約有多處房產,他想住哪兒住哪兒,哪兒都不想住了,他就住酒店,只要不讓他撞上父母和他們的情人在一起就行。

褐色房子隸屬父親名下,父親在遺囑裏把褐色房子留給了辛迪-麥奎爾。而那是母親最後的底線。也因此,母親把辛迪放在了黑名單的第一位。更糟糕的是,老勞倫斯死了,小勞倫斯還和辛迪“糾纏不清”。內森尼爾有時候覺得母親那句“讓那個賤人滾遠點”就要呼之欲出,但她這些年仍然什麽都沒說。

不過,南希-麥格做了另外一件事,一件真正讓辛迪-麥奎爾痛苦的事。

“我打算放棄了。”辛迪輕微的嘆氣,聲音忽然變得軟弱,“但我不想給你母親,你出一個合適的價格,我賣給你。”

仍然望著窗外的內森尼爾諷刺的勾起了嘴角。“所以最終還是我媽媽贏了?”

“我沒有別的辦法,內特。而且那房子太大了,有時候我一個人睡在裏面,深夜醒來,總覺得還能聽到你爸爸和你媽媽說話的聲音,還有小男孩兒跑來跑去的腳步聲,我是說你。”

“你一定聽錯了,我小時候從來不跑來跑去。”內森尼爾笑了一聲。詭異的是他想到一個跳著上下樓梯卻怕被他發現的女孩兒。那只是兩個月前的事,而那個女孩兒忽然就長大了,不再跳著上下樓梯,世界看到的是她婀娜冷艷的身影。迪奧的高定秀上,她戴著華麗的羽毛寬帽,穿著金色的拖地長裙,再加上白色的長手套和隨意把玩的蕾絲花邊雨傘,當她微微昂起下巴,睥睨著從樓梯上緩緩走下,她是最傲慢性感的中世紀女爵。他卻沒有告訴她,他那時跟在場所有人一樣,屏住呼吸長達十幾秒。

“內特,你一定要我求你嗎?南希想讓我承認我就是個whore,她贏了!你呢?還是你跟她一樣?”

辛迪歇斯底裏的話中斷了內森尼爾腦中的畫面。他於是把臉轉向辛迪,她漂亮的臉蛋因為近乎崩潰的情緒失控變得扭曲。其實,她仍然在最好的時光裏。他亦知道仍然有二十歲的英俊男孩兒為她心動、告訴她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辛迪-麥奎爾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她想要的也從來沒有變過。他問辛迪:“我母親是怎麽跟你承諾的?”

辛迪不著痕跡地咬了咬下唇,沒有看他,聲音重新變得柔弱,“她說她會考慮邀請我參加她的生日派對。”

內森尼爾擡了擡眉。噢,那將意味著,南希對辛迪的上流階層封鎖解除。辛迪-麥奎爾從此可以真的在她所期待和需要的世界裏任意走動。

“你去跟他們談價格,如果是樁合適的生意,我會買。但不是為了幫你,我沒有興趣摻合你跟我母親的小游戲。”

“我明白,那是你長大的地方。”

內森尼爾沒有做聲,他再次把頭偏向窗外,他的臉上有很模糊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live fast, die young 不太好翻譯,有極強的及時行樂理念在裏邊。

leave behind a good-looking corpse.這句話沒什麽疑問,就是留下一具漂亮的屍體。

☆、Chapter 60

【喻子】

“攔住那個motherfucker!該死的!攔住他!”勞倫斯大聲喊道。

喻子偏頭去看男人, 他手裏拿著香檳杯,但這一檔進攻重新開始以後他還沒喝過,杯中晶瑩的淡黃色液體因為他有些誇張的肢體動作搖晃出了一些氣泡。他的表情真嚴肅,噢不, 準確的說是焦躁。他的註意力顯然完全在比賽上, 看上去他恨不得沖進球場親自攔住對方那個跑鋒——應該是叫這個。不過考慮他今天的穿著,純手工縫制的藍綠色夏日西裝配以奶油色的角扣, 西裝裏面搭了一件簡易的水藍圓領T恤, 以及,黑色鱷魚皮綁帶皮鞋——是的, 一個聲稱喜歡鱷魚的人卻經常穿它們的皮制品, 喻子打賭他如果真的跑進場內一定會很有觀賞性。還有,他理發了。亞麻色微卷的短發看上去很柔軟, 沒有抹發蠟,像他的著裝一樣,是天然有格調的夏日氣息。她懷疑他是不是有一個好萊塢的頂級造型團隊每天跟著他。而這個該死的男人的神秘感在於, 無論他有還是沒有,她都覺得是合理的。喻子舔了口自己杯裏的香檳,把目光轉向了球場。

金色的陽光下,對手的跑鋒達陣了。

勞倫斯這才一口喝光了杯裏的香檳,憤憤的又咒罵了好幾句。球場上,前來做客的邁阿密海豚的球員正在慶祝。喻子記得之後好像還有罰球(追加得分)。

無論如何,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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