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藍色寶馬依然是在孫寶莉的Natural Green Café門前停了下來，沈瑜拿走了從蔚榭打包的三明治，就急著往餐廳的員工休息室裏走，Ryan跟著她後面。她進去休息室之前，那裏的茶幾上已經放好了兩杯飲料，一杯冰的，一杯熱的，還有兩碟剛出爐的小餅幹。沈瑜拿起了冰的那杯搖了搖就大口的吮了兩口，又打開了自攜的盒拿出三明治來吃。

跟著他們兩個進來的孫寶莉搖著頭說：「嘖，…這兩位客人這樣就不對了，在我們的餐廳吃外面帶來的食物，是要每人加收五十塊啊，你們知道不？！…餵，餵，餵，妳還吃？妳不是來幫我試我們新做的餅幹的味道嗎？吃什麽鬼三明治呀？」孫寶莉還跺起了腳來。

沈瑜嘴裏還嚼著三明治，擡手指了一下旁邊的Ryan：「錢妳跟他拿好了，我窮，他錢多。餅幹幫我打包，我回到公司才慢慢幫妳嘗，現在太趕嘗了也不準。放心，十點之前我一定給妳個答案。」原來她更趕也要在上班前先來餐廳一趟，就是因為應承了孫寶莉前來試試他們自己制作的餅幹。

聽到沈瑜剛才回答的上半句，Ryan心裏是有氣的，只是忍隱著不表露出來；就算是說笑，他也不喜歡沈瑜老是用『錢』這個東西來強調他們之間存在的距離和差異；有錢不是他的錯，相反那應該是他的優勢，但不知為什麽現在似乎成了他的累贅，成了他和沈瑜之間的隔閡。那是她自以為跨越不過的一幅墻，所以她不下一次告訴別人，她高攀不起他。誰知他不需要她去跨越、去高攀，他何其樂意下來就她。

不用吃早餐的孫寶莉，空了一把嘴還跟他倆胡扯了一堆有的沒的。沈瑜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件三明治，把孫寶莉打包好的餅幹塞了進包就把它背了起來，順手拿起了那杯喝了一半的冷飲，起來就跟Ryan做了個掰的手勢。

「等一下。」Ryan跟著沈瑜從沙發站了起來，拉了拉她脖子上的長圍巾，企圖把她美好的身材盡可能遮掩一下。「還說是做時裝設計的，穿成這樣…。」一幅明顯是嫌棄的口吻。

他後來回想起來，以前他那個模特兒前度，穿著令男人們噴血的比基尼騷手弄姿的在人前展現的時候，他也沒有今天看到沈瑜這一身的那樣煩躁過；也許，就因為知道她今天刻意的打扮，不是為了工作，更不是為了他。

「嚇…？！」沈瑜白了他一眼，今天沒時間跟他爭論他的審美眼光是不是有問題，因為還有十分鐘就到上班時間，她趕著要離開。

Ryan陪著她出門，回到停在Natural Green Café門外的車上，看著沈瑜和阿北走向Hera大樓的背影。這時有人敲了幾下他旁邊的車窗，是孫寶莉。

剛才在Café的休息室，孫寶莉已是挑釁似的，問他敢不敢出席他們今晚為沈瑜餞別的聚會，結果當然是給沈瑜果斷的攔住了；那是他們幾個老朋友的聚會，大家都說好不帶伴的，更何況Ryan還是名不正，言一順的另一半。現在沈瑜走開了，孫寶莉又跑來煽風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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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今天是沈瑜最後一天上班，中午和晚上都各有跟同事和朋友餞別的飯局，根本沒有時間留給自己，Ryan一早就把很多公務都挪到了今天；高強度的工作量，也讓他暫時放下那些令人心塞的事情。不過在工作密密麻麻的縫隙間，他還是把她放在心上。

最後一天上班，沈瑜除了收到很多同事和朋友傳來的祝福電郵和信息外，也收到了Ryan的幾個文字信息，每個都不是很長，但是每個字都敲進了她的心。

早上第一個收到的是【Miss You】｛想妳｝

接近中午，她收到第二個【Love You】｛愛妳｝

午飯期間，她收到第三個【I am really love you】｛我是真的愛妳｝

到了下午，她再沒有收到短信，卻收到前臺打來的內線電話。走到了一樓的前臺，她就看見一個穿著制服的女孩，手上拿著一個英國奢侈品牌的標志性圖案紙袋。知道收貨人是她，女孩很有禮貌的跟她交代那是代客人送過來給她的禮物。她簽收下，打開袋子往朝裏面一看，是一件衣服，還有一張卡片。

她在回返的電梯裏看了那張卡片。裏面寫著。

【Dearest 小魚

I Love You (I am serious) ｛我愛妳 （我是認真的）｝

From Ryan】

卡片的最下面還附了幾個小字﹝P.S. wear it tonight, don’t get cold. (serious too)﹞｛今晚穿上它，不要著涼。（也是認真的）｝

整天，她就是收到了這件衣服的時候才回了Ryan一個短信，也就只有兩個字【Thank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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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和朋友相聚，還是把積壓下來的工作處理掉，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總是覺得不夠用似的。

今天早上，沈寶莉敲他車窗，語帶捉狹地提示他，今天晚上幫沈瑜餞行的聚會裏，很可能有人會借醉向沈瑜告白。對於這種明顯又無聊的煽動，Ryan還是一笑置之，沒把它放在心上。

工作告一段落已經九點半了，他打了通電話給沈瑜，問她人在那裏，她說他們在某KTV。十點，他在某KTV門外再打給她，第一次沒有人接聽，他傳了一個信息給她，過了十幾分鐘，她才回他的電話。

「我就在KTV門外，妳可以走了嗎？」他問。

「呃，你在KTV門外？…我們不在那裏了，去了酒吧續攤。」

「酒吧？…我警告妳，一滴酒妳也不能喝，等我過來接妳走。」

「呃，這個我不可以答應你，因為我已經在喝了。…而且，別人在給我餞行，我那有先走的道理呢？你先回家吧，程臻也在，他會和我一道回家。…放心，他今天要開車，一滴酒也不會喝。」

「先告訴我妳在那個酒吧？！」

「你…。」不用來。可憐沈瑜說了一個字之後就被一個男生搶去了電話。

Ryan的話筒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咆哮：「就是你？！…敢搶我的沈瑜？！有種的話就過來跟我單挑！」說完就掛了線。

那聲音不是程臻，也不知是屬於那個醉酒鬼。

他以為沈瑜會再打電話給她，可是等了一會兒都等不到，他再打給她也是忙線。在他很不願意底下，他又打了給程臻和孫寶莉，結果也是一樣～～一直忙線。他可不知道，剛才掛了他電話的那個酒鬼，說誰再拿手機出來就是對其他人漠視，對沈瑜不敬，在他半強逼下，大家都拿出手機，決定一起關機一晚。

Ryan點開了手機的某個程序，卻找不到他想知道的。他煩躁地問：「阿北，幫我問一下沈瑜現在在哪？」

副駕座上的阿北打了通電話，跟電話那頭說了幾句，就跟後座的Ryan說：「老板，師姐說沈小姐現在在一間叫Pub Infinite的酒吧跟朋友一起，情況應該還是安全的。」阿北口中的師姐，是早前Ryan托他為沈瑜請的兩個女保鑣當其中一個，因為知道沈瑜對保鑣的存在很有抵觸，她們就只會作出暗中尾隨保護。

沈瑜沒醉，只喝了一杯酒精度數不高的Ｍoscato。也許是最近過得太過壓抑，今晚和好友們相聚，就玩得特別的瘋；就好像擱淺在沙灘上好一會兒的魚，重新回到大海去了一樣…重生、覆活過來。生龍活虎的high得很。

周四晚上，在酒吧消遣的客人不算很多。而這酒吧也是比較正派的，隔天又是上班日，客人們來到都比較節制和斯文。故此，當Ryan去到Infinite，就註意到沈瑜所在的那一臺客人，即使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因為，他們的存在實在是引人註目。

旁若無人的高談闊論，偶爾就來一次喪心病狂的大笑和叫囂，瘋瘋癲癲的打打鬧鬧。不知道誰說了什麽好笑的，一輪爆笑之後沈瑜還問孫寶莉拿了一張紙巾擦眼睛，似乎是笑到失控才掉的眼淚。不時，會有人上來跟沈瑜碰杯；看得出來他們是喝得很有節制的，誰也不勉強誰，大家都是很隨意的喝，有人只喝一口，就如沈瑜，也有人是杯杯幹的。Ryan遠遠看著，包括沈瑜在內的這六個青年男女，嘴角一直是上揚的，笑容以至眼角眉稍都是充斥著年少輕狂，毫無忌憚的張揚；他們聚在一起就是如此的閃亮，並且那光芒似乎是隨著他們的互動而愈加耀眼。如此閃亮的沈瑜，Ryan曾經在她微博裏的舊照片中見過，這卻是第一次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第一場完整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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