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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夜流光相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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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月整日裏在府中尋歡作樂也不早朝的事情傳到了眾朝臣耳中,煜允之震怒不已,然則有人歡喜有人憂。煜陽倒是樂得如此。

自從上次花滿樓一別後煜陽便成了花滿樓的貴客也是常客,鴇娘歡喜的緊她早看出這幾位王公貴胄與樂容那丫頭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故而煜陽每每來鴇娘都會喚人替她去傳樂容來服侍。

煜陽自是歡喜見到她的,可惜他每次來樂容卻總也不給笑臉,為討歡心他常常一擲千金買她作陪的時間可是樂容只是說一句:“大殿下這是何必呢?”

煜陽便總挑了眉用折扇擡起她的下巴說:“我樂的如此,為博美人一笑也是值得的。”

樂容替他斟酒:“放下吧。”

“放下?你都未曾放下何必來給我說這放下一詞?”煜陽變了變臉色。

樂容斟酒的手就那麽停在了那裏,酒壺中的水卻依舊不斷的在往下流。

煜陽有些怒,看著這樣的暮生突然近了她的身側一把抱起了她。

樂容緊皺眉頭:“煜陽,你放開我!”

“為何他可以,我就不行。”煜陽將她放在榻上,任憑她再怎麽掙紮他就是禁錮了她的雙手讓她動彈不得。

她索性用那雙清澈空靈的看著他一字一頓:“因為,我,不,愛,你。”

煜陽有那麽一瞬間失神手上禁錮她的力道也不禁小了幾分,樂容見狀急忙想要掙脫不妨他卻勾唇一笑加大了禁錮她手腕的力氣:“僅是如此,你而今也不過是個煙花女子而已。你以為到了這種地方還會再有機會被他明媒正娶娶進家門嗎?除了這個地方就算你守身如玉,又有誰會相信你是清白之身?”

樂容怔仲,他的話語氣不輕不重卻正好偏偏紮進了她心上最痛的地方,樂容一直是好奇的:煜陽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玩世不恭,可是卻總能對於想了解的人掌握的一清二楚,甚至能輕而易舉的就抓住她人的軟肋讓你只能接受他的任意擺布。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他甚至早就為你切斷了所有後路你也無法反抗。

但除了好奇,對於樂容來說這樣的人更多的卻是害怕,是明知危險更要敬而遠之的人,可她在這東越算什麽,她又如何光明正大的拒絕他的靠近。

煜陽見她這般,悄悄附耳於她:“煜月最近恐怕不會常來了,他正在為給尚書大人千金之死一個公道在查案,你說,他會不會將你供出去犧牲掉?不過雖是得了這麽一個差事,煜月卻是許久不曾去上過朝了,我原以為他會來找你的,怎麽?他沒來?我想他這會兒倒是在府上快活的很呢,剛剛扶正了寵愛的側妃時時在她那裏留宿不說還又往家中引進了許多貌美的女子,有些做了家妓,有些封了妾室,甚至還有些被封了側妃。”

樂容聞言身子震了震,眼中的光芒霎時暗淡下去,再無半分光彩。

煜陽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突然起身放開了禁錮她的雙手。

轉身欲走,樂容卻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衫一角:“我知道你有那個本事,放過他。從今日往後我對他是徹底的死心了。”

“哦?”煜陽話音一挑,“那你拿什麽作為交換?”

好似早就猜到他會如是問,樂容縮回手去解衣裙的盤扣然後是繞帶,直至半跪半坐在塌上渾身上下只剩下底衣小衫。隨後她將插在頭上的花簪一手抽出,三千青絲霎時披落下來。

煜陽眉心跳了跳,他從未見過這般的樂容,不知為何隱隱的心中就升騰起些許怒氣:她竟真的可以為煜月做到這種地步?

於是他大步上前將樂容禁錮在榻上,他一點點吻過她的眉她的眼……

痛,那種深刻到骨髓裏的痛觸,深深進入她的身體讓她忍不住的戰栗,痛到像是整個人都不屬於自己,像是整個靈魂就那樣被人生生撕裂開來。

樂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她靈魂深處被剝離,她知道從今往後她再也沒有資格真的站在他的身邊了,她已經不是那個可以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給他的暮生了。她不再完整了。

是夜靜謐無限,唯有夜夜流光相皎潔,月光沈默而溫柔透過窗欞輕輕的灑在床榻上的兩人身上。

可惜煜陽對她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畸形的感情,對她並非無有分毫愛意只是多了許多占有,掠奪和禁錮,因而他雖然能察覺到她的痛楚卻並未放輕動作,依舊是狂暴肆虐的掠奪侵占。

阜扈的夜晚是極靜謐安然的,除了偶有傳來打更的聲音和一兩聲犬吠之外什麽也感受不到。

而現在的樂容連這些事情都無心去理會,月華似練,她無半分睡意,只能借著月光看清樂容眼角淚痕不斷感覺到唯餘她身上之人不斷起起伏伏。

隔日日上三竿之時樂容都沒有好氣色和力氣起來,鴇娘心裏歡喜也便由著她去,畢竟昨日裏樂容伺候了大主顧,可是給了花滿樓不少銀子呢。

煜陽起來得甚早,整好衣冠出門時恰逢鴇娘,鴇娘往屋裏瞧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衣衫以及淩亂的榻上足以說明昨夜發生的一切。由是鴇娘便堆上了笑問:“公子昨夜可滿意,我們這位花魁樂容姑娘從前可是只賣藝不賣身的,不想昨日竟為公子破了例,我們樂容姑娘第一次伺候人,公子可還滿意。”

煜陽只是勾唇笑得妖媚:“這好處自然是少不了鴇娘的。只是勞煩鴇娘替我照顧好這位姑娘,莫要讓他人染指。”隨即從腰間處抽出了幾張幾千兩面額的銀票遞給了鴇娘。

鴇娘笑得益發真心:“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公子大可放心。”

隨後煜陽搖開了那把他常帶的折扇輕搖著走了。

鴇娘暮時去瞧了樂容一眼,她已經梳洗好了,只是臉上益發不曾有半分溫柔,只是像個木偶人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緩緩開口:“鴇娘,我改變主意了,從今日起為我安排接客吧。”

鴇娘有那麽一瞬間猶猶豫豫可是而後便被滿心貓眼的喜悅蓋住:那公子雖是要了樂容,他又有何滔天的權勢整日看著這花滿樓不成,索性讓樂容多接待些客人想必這花滿樓名動天下之日也便不遠了。

隨即應到:“好好,我這就去給你安排。”

日子如行雲流水般過去,是以煜月再次抽空來見樂容她早已能夠自如的躺在旁人腿上喝酒了,也不論相貌儀表更遑論人格品行,只要是王公貴胄或是富甲一方的主顧來讓她接待伺候她也從不推辭,不時有人灌她酒她也不惱笑盈盈的接下,連許多酒量好的男人甚至都喝不過她。

亦有些不檢點的,時常與她調笑或是對她上下其手她也應答自如總能哄的那些人高興非常。不落風塵時卻無人在意,終究就真的落了風塵,卻也覺得只要有銀兩作為等價的交換不過是一副軀殼又有什麽要緊。

煜月在一旁看不下去讓鴇娘叫了樂容伺候,樂容見著是他款款而來,嘴角仍舊噙著笑意:“公子可是需要樂容陪酒?”

“暮生,鬧夠了沒有……”煜月攬住她的手。

樂容嘴邊的笑意瞬間冷了幾分:“鬧?你知道我與誰共榻上歡了嗎?”她低低笑,“哦,應當是侍寢。”隨後卻又晃了晃酒杯一飲而盡改正道:“何談侍寢,不過是陪睡罷了。”語氣中卻是少有的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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