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別人的痛苦成就了自己的業績，不喜歡這麽想，卻又不能否定這就是事實。”布凡終於將思緒帶回到案件中。

“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他們從始至終都是恩愛夫妻，誰說沒什麽轟轟烈烈的愛情，卻有著細水長流的溫馨。女人常年身體不好，兩人自從女兒上大學後幾乎是形影不離。女人年輕的時候特別能幹，後來能幹的越來越少了，有時甚至連上樓的中間都要休息一會兒，男人為了她，把好端端的一個大房子換成了少了近十平米的一樓，他無數次對女人說老了老了更需要相互的關心，他甚至開玩笑地說要把年輕時欠下的彌補上，所以家裏基本都是男人一手操持著毫無怨言。”

“她得的是什麽病？為什麽不去醫治？”

“是一種慢性的功能退化病，求醫問藥很長時間，一致的說辭就是休養，甚至說她的體力連一瓶礦泉水的空瓶子都難承受。”

“嗯，你接著說吧。”

“兩個人的變化就是從一個電話開始的。前面說了女人得的是一種很虛弱需要人照顧和靜養的病，男人常常把她領到小區的花園曬太陽，而女人也喜歡看著男人在小區裏舞槍弄棒。這樣的關系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有一天，女人接到一個電話後就變得有些緊張，在男人再三的問尋下終於還是說了出來，說她們中學同學聚會的時候，遇到了也是大學同學的初戀，那個男人知道她生病了非要來看她，她怕丈夫不高興就一直拒絕著。男人聽了很大度地笑了說這還算什麽事嗎？都是過去的一筆陳賬，你讓他來吧，也許我們能成為朋友，為了鼓勵她，還說自己也曾遇到了上學時的暗戀對象，雖然他們沒有什麽發展，但他覺得那段感覺也挺珍貴的，只是一切都過眼雲煙，早就不負當年。”

“這男人不是很好嗎？這點小事也算事？就算他們後來又出軌了，這男人也不應該動殺心呢？”陸馨兒有些不理解地問。

“要是只是這麽小的事就好了。男人後來真的來了，看到女人柔弱的樣子很是心疼，他們在好長的一段時間裏一直有往來，但女人從來沒自己單獨見過男人，而且她一直在生病。丈夫對這個男人一直很放心，根本就沒考慮別的，有一天，他的一個共同練劍的人來找他幫個忙，說是家裏的熱水器出了點問題。男人在這附近是有名的修理工，誰家有個大事小情都來求他，他很自然就走了，家裏只剩下男人和女人。

該著那天出事。那時候是七月份，天氣熱得人們都躲在有空調的屋子裏。女人那天感覺不好，她先是讓男人離開，男人說你丈夫回來我就走，我感覺你最近幾天身體不舒服。女人後來說其實這些天我一直有個事想跟你說，我怕如果再不說我就說不成了。男人很奇怪地問到底是什麽事？其實男人也有個很幸福的家庭，而且男人來此愛人也是知道並也來過的，四個人在一起吃過很多次飯。男人說，有什麽事你就說，如果是缺錢了就說，多多少少還是能幫的，女人趕緊搖頭說不是錢的事，在男人再三的追問下女人還是說了出來，而且說的時候正趕上丈夫回來，而且丈夫就在一樓的小園子裏，他就近回來的，把他們的話全聽到耳朵裏了。”

“到底是什麽這麽神秘？”

“你猜猜？”布凡知道陸馨兒是聰明的。

“趕緊說吧。”陸馨兒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心裏有十幾二十個答案。

“那女人很痛苦地說：“女兒是我們的。男人聽了當時就蒙了，他一遍一遍求證。女人說，當年你離開我的時候，我們最後在一起那個夜晚在一家小旅館裏，可能就是那次。男人大惑不解地問，那你和他是我們分手多久在一起的？女人說應該不到半個月，因為他那時候追我追的急，在此之前我們一直是要好的朋友，你離開後，我進入失戀的狀態，很輕易地接納了他，其實我那個時候心灰意冷，無論是誰跟我，我都不會認真的。男人說我們在一起那麽久都沒有，怎麽偏偏分手的時候你有了？女人說，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有做準備，最後一次也是因為心灰了，所以也懶得做了，沒想到偏偏就有了。我當時絕對沒想到是你的，因為我和他半個月後就同居了，當月我們就懷孕了。他當時高興得不得了，因為他暗戀我三年。我也一直認為孩子肯定是我們的，而且女兒出生的時候也是A型血和他是一致的。男人嘆了口氣說我也是A型血。女人喘了一口氣說，女兒出生後我就有些害怕，她雖然像我，但我總是能從她的眉眼裏看到你的影子。剛開始我以為是因為思念過度產生的幻覺，後來才發現真的不妙。

其實平常的時候，身邊的人也總說女兒像我，一點也不像父親，他從來沒不高興過，他常說女兒像母親就對了，如果像他就太醜了。但自從你現在來我家後，我發現丈夫越來越不對勁，他肯定也是從你的容貌上看到了什麽，有一天他問我，咱們的女兒怎麽有點像你的同學，這很有意思呀，我當時就慌了，因為這些年我們真的很恩愛，但這是一個底線，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你以後不要再來了。男人堅持要看看她女兒的照片，女人拿出一本影集，男人看了五、六張後，也倒吸了一口冷氣說，真的是我女兒。男人說這麽優秀的女兒竟然是我的？我不知道要怎麽辦？女人催他趕緊走，丈夫躲了起來，男人走的時候拿走了一張照片。過了五分鐘丈夫才進的屋，而且一句沒問。”

“這個男人挺有城府的。”

“是。他是一個不喜歡露出聲色的人，但對他的打擊之大就無法形容了。一方面他真愛自己的女兒，一方面又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其實他矛盾了很長時間，而且他最恨的就是她把這件事竟然告訴了初戀的戀人。”

“女人也是害怕。”

“是。男人更無法忍受的是女人每日躲躲閃閃的目光，他們的關系開始惡化，男人對她的關心還和過去一樣，但他們喋喋不休的話題卻再也沒有了，男人不喜歡說話，女人也無法知曉他的心事，直到有一天，男人病了，在醫院檢查。

女人沒辦法來醫院照顧他，有時偶爾來那麽一兩次也是氣喘籲籲。男人堅決阻止了她的照顧，而女兒這期間特意請假來看望過父親。”

“這時候他已經動了殺心？”陸馨兒問。

“是的。有些看起來不經意的小事，都可能成為生活中的大敵。他太愛女人了，也愛女兒，但女兒不屬於自己已經成了事實，而且那個男人也不可能放棄對女兒的關愛，他肯定要做出一個當父親的職責，男人越想越氣。他住的是兩個人的病房，而那個病友是一個老年癡呆癥的患者，家裏常常不來人陪的。男人總是笑著對他的家人說自己能夠照顧的。這個病人很溫和，喜歡睡覺，跟男人聊天的時候總是把自己當成小孩子，樣子真的像個孩子。”

“謀殺開始了，”陸馨兒打斷了她一下，希望聽到真正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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