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上班的路上我看見阿霞了。我從校外的一個攤位上買早點時，看見阿霞和阿雲從我身後走來。遠遠地我就望著她們，可她們的眼睛一直沒有看我。待她們走近，我同她們打了一聲招呼後，便騎上車走了。

今天我顯得比較活潑。我隨意地說笑著，舉止也覺得落落大方，不那麽笨拙拘謹了。可阿霞卻沒有了往日的活潑。她大部分時間只是耷拉著腦袋，倦倦地坐在小店裏。謝天謝地——小偉今天沒來。

下午阿霞和阿雲提前下班走了。這使我感到很遺憾。

晚飯後我和李偉邊散步邊談論著阿霞，當走到學校郵局旁的三叉道口上時，我看見阿霞提著兩只水瓶從另一條叉道上走了過來。

見到阿霞我心裏一陣高興。“阿霞。”我叫了一聲。阿霞沒有擡頭看我。她低著頭放慢了腳步，從馬路的一邊走到了另一邊，顯然在故意避我。她旁若無人地從離我不遠的身旁走了過去。我緊趕幾步追上阿霞。

“阿霞。”我又叫了一聲。

阿霞這才回頭看了看我。她的表情很冷淡。

“這是我的同學李偉，剛從家裏過來。”我介詔說。

阿霞只是冷漠地望了望他。

“這就是阿霞——和我一起在那家公司打工的。”我向李偉介紹說。

“你好。”李偉說。

“你好。”阿霞回答說。她的語氣很客套。

我見阿霞一手提著一只水瓶。

“讓我幫你提吧。”我說。

我接下阿霞手中的水瓶。她沒有推辭。

我們邊淡邊走向阿霞宿舍的路上。

“看你挺面熟……我好象在哪見過你。”李偉對阿霞說。

“是嗎？”阿霞問。

“你是哪個系的？”

“淡水系。”

“九幾屆的？”

“九四屆。”

“難怪我見你面熟，“李偉說：“我到你們班上過自習呢！”

到了宿舍旁，阿霞打開房門。

“不好意思，房間很亂。”阿霞說。

“沒關系。”我說：“進去方便嗎？”

阿霞沒有回答，勿自打開房門進了去。我們隨後進了屋。阿雲正在房間裏做晚飯，我同她打了聲招呼。阿霞招呼我們坐下，便忙著給我們沏水。

“謝謝你，不用了。”我說。

我們隨意寒暄了幾句後，阿雲準備好了晚餐。

“我們在這方便嗎？”我問阿霞。

“隨便。”阿霞淡淡地說。

我再也不想在這呆下去了。我不願聽阿霞說“隨便”之類的話。阿霞說“隨便”，我便覺得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站起身來向阿霞道別。

“你們過一會還來嗎？”阿霞問。

“可能吧。”我說。

我們離開了房間。回來的路上我問李偉對阿霞的印象。

“不錯，是很漂亮。”李偉說：“五官搭配得比較精致。”

我聽了心中一陣高興。

“不過……”李偉神色凝重地說：“這姑娘很壞。”

我吃了一驚。我停下了腳步。

“這話怎麽說？”我問李偉。

我望著李偉——他一雙眼睛裏閃現出睿智而堅毅的光芒。

“她喜歡和男孩子交往，而且——只喜歡瀟灑的男孩。”

我回憶起阿霞所說的話，覺得李偉說的一點沒錯。

“她愛浪漫，心機多，”李偉接著說：“她懂得如何抓住男孩的心，但她只是玩弄感情的好手……她對別人對她的情感毫不在乎卻引以為榮。”

李偉的評價離我想象得越來越遠了。我的心在陣陣擰緊。

“她貌似清純，但很花心……她見異思遷，不可能對哪一個男孩忠貞專一。”李偉說。

李偉的話涼透了我的心。

“你是怎麽判斷的？”我問李偉。

“憑感覺。”

“感覺？”我說：“你說得對——她是喜歡和男孩子交往，而且只喜歡瀟灑的男孩，可我總覺得她沒你說的那麽壞。”

“你現在已感覺不到。”李偉說：“當然我的感覺也不一定可靠，不過——你還得提防著點。”

我沒再說什麽話。接著我們只是默默地往回走。回到宿舍裏我還在想著李偉的話。“你現在已感覺不到……”李偉的話在我耳邊回響著。“難道我一直蒙在鼓裏，阿霞本來就如李偉所說的那麽壞嗎？”我回想和阿霞在一起時的往事，那一幕幕場景又清晰地閃現在我眼前……阿霞那燦爛的笑容、溫柔的眼睛、美麗的靚影，又在我心頭激起了一股融融的春意。“不會的——阿霞不會如李偉說的那麽壞。”這樣想著，我心中稍稍舒坦了些。可是——“她見異思遷”李偉的話又在我耳邊回響。我摹地想到阿霞曾說過她有男朋友；我眼前又浮現出阿霞和小偉那親熱交談的場面……這使我愈來愈覺得李偉的話不無道理了。“她喜歡和男孩子交往，而且只喜歡瀟灑的男孩”我又想起李偉對阿霞一針見血的評價。“難道李偉所說的，就是對阿霞的寫照麽”我心想。

我一邊回想著往事，一邊細細推敲著李偉的話。阿霞性格的兩重性在我心中交替翻騰著。在對阿霞的兩種印象中，我較難以將阿霞同李偉所描述的那樣結合起來，但我還是有點懷疑——我得不出其中的任何一個結果。最後我決定：無論自己怎麽想，都必須向阿霞表白心中的情感。

但我何時能向阿霞表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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