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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武威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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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後,我便再次攻打瓦口關。”

若是李均一戟將他刺死,董成心中還好受些,但李均既不殺他,也不逼降,只是讓他回去再戰,反倒讓董成狐疑不決。

“兵法雲欲擒故縱,莫非李均是用此計不曾?”他暗自心想,這一思索之下,那決死之心便消去了大半。

大抵人生決死之心,不過是逞一時之氣,如若冷靜之後,能有退路便決不會再自尋死路。董成此刻便是如此。

“無論李均是何詭計,我若能全身而退,必有回報之機。兵法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便是如此。”心中拿定主意,他再舉目看李均,只覺李均漆黑的眸子有如冷電,直透自己心腑,似乎已經看透了自己的心意。

“讓我的部下先退回關中,我最後走。”雖然心意已決,但董成卻並未急於回關,若是李均不殺他,也不必急於一時,多了解一下此人的想法,對於以後做戰更為有利。

“隨你所願。”李均嘿嘿冷笑,舉目向兩側山崗觀望去,兩側山崗上的戰鬥已經結束,董成能要回去的,不過是些殘兵而已。

“若是以為你今日放過我,我便會投誠獻關,那就大錯特錯了。”李均的不在意讓董成心中異常空虛,不知這對手沈靜如海的外表之下隱藏著何等的波濤,於是發言激道。

李均這才重新將目光轉在他面上,淡淡道:“無妨,若是你有機會,盡管殺我好了。”

帶著萬般的疑惑與不解,董成領著殘兵敗回瓦口關內。見得他生還,孫夫人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但旋即又提起。

“將軍……”她見了見左右,欲言又止。

“不必多說,我並未降李均!”董成煩躁地擺手。自敵軍中安然得歸,部將們都用詫異的眼光看著他。在戰陣中雖然看得不真切,但眾人都依稀見到他被李均擊落,然後二人談了半晌,如果說他不曾答應李均什麽條件,李均便放他安然回關,任誰也難以置信。

董成感受到這種目光,但卻無法也不屑去為自己辯解。當年陸翔被置上莫須有之名而殺,天下人都以為其冤,若是自己此時被以叛逆之名而殺,天下人只怕都以為自己確實是降了李均,縱有千口萬舌,又如何能為自己辯解?

“李均啊李均,莫非你不僅是要在肉體上將我完全擊敗,還要是名譽上讓我徹底完蛋不成?”董成此刻從部下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了李均的用意。

“明日晨,李均會再度攻打。”不顧部將們臉上的表情,他緩緩道,“你們以為這瓦口關還能守住麽?”

“李均再來攻時,我們兵微將寡,如何還能守住?”幕僚大著膽子道。

“正是,關外高地已失,犄角之勢已破,瓦口關雖然城高路險,但若李均派弓弩手於高地之上居高臨下射擊,只怕我軍難以防守。”

“李均軍中不僅有羌人,而且還有極擅弓箭的夷人,明日定然會讓夷人來射,那時我軍數面受敵,力不能支只有敗之一途。”

部下七嘴八舌地道,雖然大家有意未提及董成與李均談了什麽之事,但每人古怪的臉色,讓董成知道其實每人心中都在想,董成是否與李均達成了獻關協議。

“今日若非將軍,兩處高地上的我軍只怕一個也無法生還,如今出戰者六千人,生還者只有三千人,兵力減損三分之一,如何還能再戰下去?”

“其實……其實李均此次進軍並非興無名之師,朝中奸臣也確實需要有人懲治,若非他們我軍如何會只有這些許兵力?”一個部將大著膽子道。

董成瞪了他一眼,其餘部下都沈默了,推測他將作出的反應。撚住拳頭,指骨發出咯咯之聲,證明董成心中是非常激動的,半晌後,他嘆了口氣,道:“休道你們,便是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李均會無條件放我走,如今他之計策我已經明白,他雖說沒有要我獻關,但卻逼得我只有棄關這一路可走了。”

眾將默然不語,只聽董成慢慢道:“兵法有雲‘天時、地利、人和’,如今天時不利於我,地利我失去大半,人和……李均放我生還,諸位是無法相信我的了,這人和,也算失去了,再戰,不過是驅諸位送死,甚至是逼軍士陣前倒戈,李均啊李均……”他最後聲音越還越小,幾近無聲。

“如統領所料,董成果然連夜退兵,瓦口關此時已經落入我軍之手。”

魏展輕搖紙扇,昨日李均在全勝之際突然放董成退走,讓諸軍將領極為不解,唯有他深表讚同。

“這關隘墻高路險,若是強攻,即便攻下我也要多損失數千精兵,放董成退走,讓他將士猜疑離心,此人用兵極為正統,又失去決死之心,只能退走擇地再戰。”李均看著這雄關如鐵,不由感嘆。

“只怕還不等他擇地再戰,這失關之罪便有人要追究了吧。”魏展註目李均臉上,觀察他的神色,慢慢道。

“魏先生之意是……”

“董成用兵,雖然有些拘泥,但極難攻破,若是給他三萬人馬,今日想入瓦口關勢如登天。”魏展道,“既是如此,何不讓蘇國那昏君奸臣為我除此大患?”

“又是離間之計嗎,當初嵐國對陸帥的那一手,倒被我們學來了。”李均半是自嘲半是嘆息地道,“自古以來,國之幹城,極少有毀於敵軍之手,大多喪於內部。若是此次進軍大事得成,這蘇國的昏君奸臣將記首功。”

知道李均同意采納自己的計策了,魏展大喜:“那時請統領在柳州重賞他們便是。”

“是啊,是需重賞他們。”李均淡淡一笑,將目光投向北方,突破瓦口關這道險隘,後面是一成平川的雲陽,如若順利,三日之內他便可接收雲陽全境,除非那董成仍想做無謂的抵抗。

下一步當如何,他心中已有定論,接收雲陽事情並不急切,大軍隔著地勢高竣的穹廬草原,補給方是當務之急。

“傳急令給孟遠將軍,令他不必管其餘事情,直指滄海郡,奪取溪州城。再傳令給屠龍子雲,令他配合攻打溪州。”他低聲吩咐道。

魏展眉頭一擰,道:“且慢。”傳令兵便暫且侯著。

“如何?”李均詫然。

“孟遠輕騎孤軍深入,此時雲陽尚未完全落入我軍之手,萬一後方有個變故,只怕孟遠這五千人馬會有危險。”

魏展及時進言,讓李均微微吸了口氣,不知為何,自己對於身後的柳光仍有著顧慮,急於求得眼前之勝。

“先生所言極是。”他道,“令孟遠派探馬打探滄海郡虛實,暫且緩進,等我前去會合。”他估計,孟遠輕騎奔行極快,雖然繞道前往,也應比自己先抵達雲陽首府才是。若是趕得快,沒準可以在潰走的董成之先奪取雲陽郡,那時董成又會如何應付呢?這個想法,倒令他覺得有趣了。

“方鳳儀。”他想了想,如今雲陽門戶已開,東方的滄海郡將是下一個攻擊的目標,而西南方的丹淵、夢澤,有蘇國原為討伐陳國柳光而集結的十萬大軍,這十萬軍隊無論是數目還是素質上,都非以往遇著的敵人可相比,若不加以防備,只怕自己會落得個腹背受敵的下場。

“在。”方鳳儀低沈卻有力地應了聲。昨日在戰陣之上他頂撞李均,要是換了別的主帥只怕立刻身首異處,但李均卻恍若未覺。

“自雲陽去丹淵、夢澤,有一險隘,你看,在此處。”李均一點地圖,指向那名為風林渡之處。“這裏左有自穹廬草原綿延而來的山,右有風林河,扼雲陽往丹淵夢澤之咽喉,我給你兩萬人,你奪下此處好生鎮守,切不可貪攻進擊,如若失去這風林渡,我軍便有腹背受敵之憂,你切切記住了。”

“是!”方鳳儀一挺胸,李均沒有記他前嫌,反而讓他成為此次征討中第一個獨當一面之人,這讓他精神倍增。過了片刻,他低聲道:“昨日我貪功恃勇,統領不怪罪於我麽?”

“換了我是你,在當時之下,只怕也會貪功恃勇。”李均溫和一笑,“換了你是我,如今也會令我獨當一面。鳳儀,好自為之。”

方鳳儀離去之後,李均才正式進入瓦口關。此時先進入的探馬來報,關中糧食已盡,董成走時將所有糧草器械都銷毀,留給和平軍的實際上是座空空如也的保壘。

“原來如此,這董成倒真會給我們找麻煩,我已經知道他將去哪了。”李均哈哈笑道,似乎對此根本不在意。

“我也知道他去哪了。”魏展將紙扇收起來,指著東北方,“他只怕先我們一步去滄海郡了,此人雖然用兵正統而略有拘泥,但眼光與判斷力卻是不錯的。”

李均點頭道:“不錯,他越厲害,給我們造成的麻煩就越大。先生替我修書一封,讓如今在柳州的魯原,不惜財貨賄賂那奸賊,定要迫得董成失去兵權。”

雖然李均並未提及那個“奸賊”的名字,魏展也明白所指即害了陸翔的吳恕。那奸賊貪財好利,精於專營權謀之術,深得蘇王的賞識,居高位,食厚祿,卻不思為國盡忠為民請命,蘇王重用這等人物,雖然對百姓不利,但對李均的大業,卻是極為有利。

“要我緩緩進軍?”

孟遠聽了信使傳來的李均帥令,不由得怔了一下。蘇國向來以實內虛外守國,都城柳州有數十萬大軍團團拱衛,但在邊遠州郡,多的兵力不過兩三萬,少的甚至只有數千人。如今突破瓦口關之後,再無險要關隘可以阻擋和平軍的前進,正是讓他輕騎縱橫馳騁之地,為何此時反而令他緩緩前行?

“正是,統領要將軍多派探馬打聽消息,特別要註意董成到了何處。統領估計他會在將軍前往滄海郡的途中設伏,請將軍謹慎行事。”

孟遠聽了哈哈大笑:“董成便是設了伏,又能奈我何?既是統領如此看重這董成,我便擒他來見統領就是。回報統領,就說我會小心,決不誤事的。”

信使見他似乎有意違令而行,心中一急,道:“將軍三思,不可逞一時勇氣而誤了大事。”

孟遠盯著信使半晌,又笑了起來:“你這小子,管好自己傳信之事便可了,不必多言,你回報統領,統領自然會明白我之心意。”

信使見無法改變孟遠心意,只得匆忙趕回。孟遠環視帳中諸將,他身材不高,帳中將領多半比他要高上一些,但在他面前卻無人有居高臨下的感覺。

“統領要我軍緩行,但如今敵軍門戶洞開,若是我軍不抓緊時機,乘勝而進的話,待敵軍調整過來,雖說此去並無險關危城,卻也總是麻煩,因此,我有意不顧統領軍令,全速進軍,諸位以為如何?”

眾將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李均用兵如神,十謀九中,如果違背李均帥令,姑且不談軍中違令者斬的軍紀,單單這戰敗的可能性,便讓他們噤聲無言。雖然孟遠與李均關系非同一般,卻也難以承擔這重責。

“自然,此事若是做得不謹慎,極易出現閃失。諸位放心,我決不會誤李統領之大事,而背百世之罵名。無病,你以為如何?”

他點名問及年輕的呂無病,與李均一樣,他似乎在這年輕的和平軍將領身上看到幾絲自己舊日的影子,那時他與李均便是如此追隨在陸翔身側的,而陸翔也是如此點撥他們。

“我……我不知道……”呂無病卻沒有孟遠與李均當年老兵油子的大膽,出身於“披甲者奴”的他,從小便被上下之別打上了深深烙印,這兩年來雖然和平軍內耳煊目染,但在這正式場合中,他總是有些怯場。

“說吧,我看你若有所思,定然是有了主意,為何不說出來?”

“我以為……若是李統領不欲孟將軍進軍,只需令將軍暫緩便可,無需再加上一句多派探馬打聽董成消息。李統領對董成頗有顧忌,在清楚他下落之前,自然是不可輕進,若是能確切得知董成蹤跡,那又當如何?”說到此處,呂無病眼眸閃了閃,終於平視孟遠,“李統領沒有交待得知董成蹤跡後當如何,也就是允許孟將軍在知己知彼之下便宜行事。”

“正是如此。”孟遠重重一拍身前桌案,哈哈大笑道:“李統領與我相知多年,他用兵向來要求隨機應變,若是我們得知董成蹤跡而不相機行事,反而會受他責怪。無病,這打探董成下落之事,就由你負責,其餘諸將與我厲兵秣馬,準備出擊!”

董成自瓦口關退軍,仍有六千餘兵馬,這樣的兵力,退得又急之下,若是想讓人不發覺蹤跡,顯然是不可能的。呂無病只用了一日功夫,便知道他已退往滄海郡,果然棄雲陽而去保滄海了。

“他是想去據守溪州,以斷我軍海上運糧之路。”孟遠得知之後,做出了與李均相同的判斷,“令信使速報統領,我軍全速往滄海,至於後方之事,有統領傷腦筋便可。”

“快!”

“跟上!”

董成一面喝斥落伍的部下,一面緊鎖眉頭。車馬轔轔,雖然經過一日奮戰後連夜逃遁的將士已經疲憊,但他仍不得不驅使眾人奔命。好在平時他對士兵寬厚仁愛,因此士兵雖苦卻無怨言。

李均此次征伐,補給之難應甚於前次進軍陳國。穹廬草原上的戎人雖然與他同流,但那高原地勢便是阻礙他大規模補給的天險。他此次來,為求猝然一擊,所帶的糧草器械定然有限,以他之智,當然要想辦法彌補,最好的辦法便是奪取良港溪州,利用餘州海運發達之優勢,用大海船進行運輸。

“既然給我窺破了你的用心,如何會讓你再次得逞?”董成咬了咬牙,但心中一想起與李均在戰陣中相遇時自己兩次冷汗直冒,便又覺少了幾分信心。

再看自己將士,雖然在與和平軍脫離接觸之後,他們總算相信自己並未投降,但這種已經動搖過了的信心,究竟能否在下次與和平軍的對壘中堅持住,還是一個疑問。況且,如按軍制,自己雖然統轄雲陽一郡軍政,對於滄海郡卻沒有管轄的權力,那滄海郡郡守代喜向來貪權好財,能否識得大體將滄海郡的兵馬調動事宜暫且委任於己,更是個傷腦筋的事情。

“為何還未見到代喜的使者?”在從瓦口關動身之前,董成便已修書一封給代喜,曉之已大局,動之以義理,算算時間,這封信那代喜應已經見過了,如果他當機立斷,使者也應返回了才是。

“稟大人。”探馬急馳而來,馬的口鼻處白沫直流,奔行時想來已經拼盡全力。

“何事?”董成心登地一下,此時傳來的消息,十之八九不會是什麽好事。他雖然全速撤出瓦口關,但偵騎四出,嚴密註意著和平軍的動向。

“稟大人!”探馬神色慌張,用手指著東南方:“在距此一百五十裏處,有賊軍騎兵在活動。”

“賊軍騎兵!我知道了,定是李均先派出的那支輕騎吧,他們來得好快。可知他們目標何處?”

“從他們去向看,是前往溪州,以行程判斷,兩日後可以抵達。”探馬面有憂色,他們此行目的地是溪州,董成雖然不說他也看得出來。

“再探。”董成道,但旋即又道:“等等,你且換過一匹馬。”

那探馬走後,董成陷入深思之中。敵軍輕騎冒進,按理說應是半路截擊的好時機,但敵軍速度太過,以行程來算,恐怕與自己會同時抵達溪州,若是如此,自己根本趕不及在半路上攔他。那滄海郡守代喜,是否也派人偵知了敵軍動向?如今自己再派信使去傳信,只怕來不及了。

“兵法雲,得先機者吉。”無論如何,不可將先機拱手送與敵軍。自己敗給了李均尚可說是因兵力上的劣勢,若是此次再敗給李均部將,那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了。

“大家再緊一步,定要趕在賊軍之前抵達溪州,進了溪州便可與滄海守軍會合,便可以斷李均海運補給之心,如此李均大軍無法持久,必然不戰自敗了!”他高聲喊道,要振作將士,便要讓將士看到勝利的希望。

“是!”將士們固然疲憊,但聽了他之話後仍精神一振。唯有在一輛馬車中的孫夫人,悄悄掀開車上遮灰塵的簾子,略有些擔憂地望了自己丈夫的背影一眼。

“稟報將軍,信使回來了!”

奔行直到酉時才紮營休息,勉強進了晚餐之後,董成終於得到了派往滄海郡的信使回來的消息。

“如何,那代喜大人是如何回覆的?”他急切地問信使。

“將軍……那代喜無禮之極,見了將軍之信,立刻撕得粉碎,還道將軍棄郡而逃,他將上奏朝庭治將軍之罪。”信使喘著氣道,臉上漲得通紅,想來在代喜那兒受了不少折辱。

“存亡之際,這代喜竟然如此目無大局?”董成憤慨之極,用力拍了下腰中劍柄。

“代喜已令滄海各地,沿途不得供給我軍糧草,將軍,大事去矣。”

“小人……小人……”董成喃喃地道,接著神色一變,“兵法雲,內患不平何以制外。這代喜妄顧大局,不識我退向滄海郡用意,如今只有一途了。來人,令莫子都來見我。”

叫莫子都的部將匆匆趕來,董成附耳低聲吩咐了幾聲,莫子都又匆匆離去,片刻後,帳外傳來馬嘶之聲,莫子都領著軍中所剩不過五百人的騎兵匆匆走了。

次日天未亮,董成便起程,這一日裏全軍趕得極快,沿途雖然無人供應糧草,但也無人阻撓。用了一日一夜功夫,董成終於見到溪州城的西側城墻了。

“總算及時趕到。”見了城墻之上飄著的仍是蘇國旗幟,而非那恐怖的赤龍戰旗,董成略舒緩了一下,但旋即皺眉。

“莫子都為何不來迎我?”他心中暗想,正這時,一騎從城中飛趕過來。

“將軍,請急速進城,南城城門已被賊軍所占,莫副將正在竭力抵擋,請將軍急進!”

“來得好快!”沒有想到自己兼程趕來,仍然被和平軍趕上,兩軍走的不是同一條路,故此一軍進了西門,而另一軍則進了南門。

“子都兵少,如何能持久?”董成一夾戰馬,“諸軍將士,落後者斬,奮先者賞,沖!”

眼見主帥當先沖入城中,他帳下兵馬也都沖進城裏。溪州為蘇國一重要港城,論及商旅繁華,在蘇國僅次於都城柳州。滄海郡守軍數量也不算多,不過萬人左右,雖然聽說南方有戰事,但郡守代喜不曾料想僅四日功夫,敵軍便直抵溪州,因之除有六千人在城中外,多數散於各縣城。莫子都得董成之令,星夜趕入溪州,以急報之名誑得代喜接見,便將他拘禁起來,奪了他兵符大印,正交接時,卻不料孟遠後腳緊跟著趕來,一舉便沖開南門。莫子都調動本部人馬及溪州守軍在大街上與和平軍對峙,雙方往來沖殺,雖然兵力上莫子多略多,但卻禁不住和平軍的攻勢,已經步步撤退從南門處的街頭,已到退到城中。

董成進了城中,放眼放去,街道兩旁都是門戶緊閉,原本商旅往來的大街上,除去來回運送傷兵的馬車外什麽也沒有。耳聽得城中心處殺聲震天,他心中焦急更甚,再次令道:“殺退賊軍,再來安頓,沖!”

他來得正是及時,眼見莫子都陣腳不穩,他堪堪趕到,令士卒拆除兩側房屋做為街壘,擋住了和平軍騎兵,孟遠見傷亡兩百餘人仍無法前進,只得稍稍退卻,但眼見和平軍騎兵犀利,雖然城中地勢不利騎軍沖鋒,但董成也不敢輕易去反攻。一城之中,雙方暫且安靜下來。

“敵軍用意,並非奪這溪州城。”董成道,“是想奪這溪州良港以便補給,子都,你於此與敵將對峙,只可佯攻不可實戰,我去占了港區。”

來到港區,他剛剛令部下列陣,和平軍便接踵而至,見他陣勢森嚴,這支和平軍的將領呂無病也不作無謂的攻擊便下令退卻。這溪州城中,和平軍兵力不足五千,董成自己部下再加上從代喜處奪來的將士有一萬二千餘人,兵力雖然占優,但軍心不齊,董成不敢大意,因此一時間,雙方對峙,以待再戰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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