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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浮雲蔽明月,患難見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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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道:“案子查得差不多了,也不能總國家大事對不對,也該有花前月下是不是,夫人?”

哎,又開始不正經了,可慕笛一定要扯幹凈的,回嘴道:“我才不是你的夫人。”

“現在不是,早晚會是。”他胸有成竹地看著慕笛。

慕笛又問道:“那你什麽時候回京城?”

“下月初一就走了。”

今兒是七月十六,便是還有十五天就走了,慕笛訝道:“這麽快?”

他眼底的笑意都快漾出來了,“怎麽,這是舍不得為夫嗎?既然舍不得,就跟我一同回王府。”

“不去!”慕笛堅定地說道。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慕笛撩起馬車上的窗簾,今晚月色卻甚好。此時他們已來到村外的楊樹林,周遭寂靜無聲,突然馬卻受驚,前蹄騰空,嘶鳴聲直沖月亮而去。馬車也差點翻了過去,慕笛一下沒坐穩,整個人向後仰倒,只覺腦袋卻沒磕得那麽疼,似是落在什麽軟軟的東西上。

睜開眼一看,是郅非的手護住了慕笛,此時此刻,他離慕笛非常近,有種只屬於他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郅非的氣息,很令人心安也很溫暖 。

郅非嘆道:“哎,每次想與你好好地說說話都不行。”慕笛還沒反應過來,一只利箭已直沖郅非心臟而來,慕笛嚇得連大叫都叫不出來,但見郅非一個眼疾手快拿住它,掰成兩段,便提著佩劍下了馬車與周圍一眾黑衣人打鬥起來。

因是臨時出來玩,郅非並沒帶那麽多侍衛,只有魏原和一個馬夫,而對方確有十多人。縱然郅非功夫再好,也漸漸處了下風。四五個黑衣人圍攻他,招招致命。郅非顯得捉襟見,快要支持不住。他問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是誰派來的?對我也敢下殺手?”

其中一人說道:“我們奉命取小王爺首級回去覆命。”

“奉命?奉誰的命?”不待有人回答,劍影便又閃了下來。

夜色越來越濃,只看得見刀光劍影。浮雲遮住了月亮,幾盞星也時明時滅。魏原說道:“小王爺,不用手下留情。”郅非顯是也打紅了眼,漸漸有幾個黑衣人倒在地上。

突然一人飛上馬車,把慕笛往外拽,郅非也一躍上了馬車,與那人糾纏打鬥起來,抽得空擋,他將慕笛抱上馬背,斬斷系在馬車上的繩索,一拍馬背,大喝:“快離開這兒!”

這馬瘋了一般載慕笛向前奔馳,林間的風像刀子般割在臉上。慕笛怕極了,記得好像是要踩住馬鐙是吧,她伸腳去夠,可好像夠不到,這馬好像知道慕笛是個陌生的主人,大跳著要把她甩下來,

慕笛本是俯身抱著馬的,這馬一跳慕笛失去重心,整個人被甩了出去。慕笛眼前一黑,卻分明看見一把劍向慕笛斬來,哎,幹脆什麽也不想了,只覺命將休矣!

卻覺得身子被人接住,在空中轉了個圈,踏踏實實地落在一人懷裏。那劍走偏,卻正砍在這人的左胳膊上,慕笛睜眼一看是小王爺。

郅非的衣袖被斬成兩截,鮮血順著衣角滴答下來。遠處魏原大喊:“小王爺您先走,這裏就交給我們了。”可慕笛分明看見遠處山腳下又趕過來一隊人馬,不知是敵是友。

郅非一把把慕笛抱上馬,力道大得很,全不似上次那樣輕柔。慕笛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還沒從剛才那場驚魂噩夢中醒過來,三年後,沒想到在她眼前差點又上演這樣一場殺戮。

慕笛偷偷擡眼看了一眼郅非,他好像有點生氣,不是有點,是很生氣。他大概覺出有個目光在看他,一雙怒目只看了慕笛一眼,慕笛卻有些被震懾住了。

他頗帶怒氣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那劍差一點就劃到你的肩膀,就算沒那把劍,你從馬上摔下來要不是我及時接住你,怕是也要跌傷。以後要是留疤了,你一個姑娘家怎麽辦?”

慕笛自己也覺得委屈,難道慕笛願意受傷嗎?小時貪玩撞到剛伐斷的木樁上,腿上確實留了很長的一道傷疤,至今看到還仍是不願面對。慕笛卻也不敢說話,也不敢看他。畢竟他為了救慕笛也受傷了,要是沒有慕笛他也不會分心不是?

他騎著馬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覺得絕對安全了,才停下來。他抱著慕笛的手也才漸漸地松了力度。大概是覺得慕笛這麽久沒說話,放柔了聲音說道:“我不是怪你,不過,你要是上次好好學騎馬,不是早就逃生了?”

說完又露出他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臉,可額上卻是掛滿了冷汗,想必傷口很疼吧,便連忙下馬在路邊找了塊高一點的石頭,扶他坐下。

血已經浸透了他的半邊袖子,看起來觸目驚心。他扯下腰間的汗巾又撕成兩半,慕笛接過來系在他的胳膊上先止住血。

她先掀開郅非的袖子看了下傷口,傷口不長卻很深,有些地方連肉帶血地翻了出來,看得慕笛直犯惡心。他見狀說道:“不要看,我自己來。”慕笛卻不聽,硬撐著給他包紮好傷口。

也許是太熱,或是太痛,他慢慢走到河邊去洗了把臉,順便把那絡腮胡子給撕了下來,慕笛這才知道那胡子是粘上去的。

慕笛見他洗完臉後膚色也像是白了不少,兩道劍眉直插入鬢,眉心微蹙,臉龐比小時候瘦削了不少,清秀得很,終於不像個山大王了,漸漸顯出王爺的氣質來。

慕笛打趣道:“這模樣仿佛才是真的你,幹嘛把自己弄成一副飽經滄桑的樣子啊。”他順勢坐在草地上,慕笛也挨著他坐下。

郅非說道:“本想易容出來查案,順便摸查一下民情,怕叫朝中異黨知道,看來現在也沒多大用處了。”

慕笛想了想說道:“要是親近的人肯定依舊認得出來的,若是不認識的人,像是今天那些黑衣人,怕是偷偷跟了你許久,確定身份後才采取行動的。他們說奉命,而能下命令又要至你於死地的人怕就是太子了?”

郅非很驚訝慕笛竟能分析得出這樣一個結果,慕笛接著說道:“你雖改換了外表,可穿著打扮一看就是王公貴族,那次在街角你抓住的那個小嘍啰只怕是他們故意派出來打探情況的。”

他眼中滿是欣賞讚嘆的目光,說道:“慕笛,你真的很聰明,分析的跟實際情況都差不多。我萬沒想到父皇還沒走,太子他就如此沈不住氣,我本想寄情山水一世逍遙不與他爭什麽,如今看來也不能任人宰割。”

“其實有的時候不是你爭不爭什麽,而是別人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了。就像你對皇位不爭不屑,太子也一定要保證你繼位可能性為零才肯罷休。所以不如趁這次來臨淄的機會,與陳王搞好關系,畢竟陳王也是皇上的兒子,生母位份雖不高卻也能在皇上面前遞句話。而陳王因為上次與皇上爭舞姬的事,怕是很難翻身。你們互相扶持,而他也不會對你造成多大威脅。”

慕笛說完便覺得自己是不是說太多了。郅非大加讚賞一番:“慕笛,你當真是女中諸葛啊。小時候只覺得你念書認真,如今分析起時政來,倒堪比慕笛府中的門客了。只可惜女子不能考取功名,不然你怕是要位尊丞相了。”說完湊近身子問道:“其實你心裏是有我的,不然你不會這麽為我著想對不對?只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

其實慕笛也不討厭他,只不過他這小王爺的身份讓慕笛頗為顧忌,要是他是平民或者是孟行那樣只是大臣的兒子,說不定慕笛會欣然接受他。只是慕笛實在不敢接受他的感情,因為怕失去,怕寵愛過後是無休止的等待。

慕笛說道:“什麽承不承認的,我只是怕你死掉罷了。”

他湊得更近了,又問:“你很怕我死嗎?”是啊,現在他不就受傷了,慕笛頗有些過意不去。

郅非又說:“是因為我受傷了你過意不去才這樣關心我嗎?”

心思竟被看穿了,慕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並沒回答。他倒是笑道:“要是我受一次傷能讓你對我好些,那我要受多少次傷才能讓你跟定我呢?”

正說笑的功夫,只見方才山腳下那一隊人馬朝他們疾馳而來,郅非一下警醒起來,把慕笛拉到身後,握住了劍柄,隨時準備出鞘。

那隊人馬越近,慕笛的心跳的越急,像馬上要跳出來一樣。終於那一個個的黑點漸漸清晰,而打頭的確是——周放?

周放原是當今聖上的老師,在民間也素有敢於直言進諫,清正廉明的好口碑,不知為什麽會扯上貪汙案?之前與郅非孟行一同讀書時,在寶成王府見過幾面,他還說慕笛的額頭長得頗具慧相,只是婚姻怕是多有不順,慕笛卻只當他開玩笑罷了。

郅非既是來查此案的,那麽此時周放出現在這兒,是要破罐子破摔為保榮華倒戈太子一黨,還是來救援的呢?似乎前一種可能大一些。慕笛緊緊抓住郅非的衣袖,手冰涼,卻沁滿了汗珠。這一天過得可是太刺激了。

周放在距他們約二十步的地方下了馬,跪下行禮道:“微臣救駕來遲,還請王爺降罪。”

呼~慕笛長長地出了口氣,總算撈得一條命,可是周放怎會趕來救援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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