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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暗流湧動風波起,餘生真情盡付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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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非上前扶起他,說道:“周公不必如此,事發突然,你又是怎得了消息呢?”

周放說道:“上次王爺在街上抓住的那個跟蹤的人招了,果是太子派人來滅口的。我頓覺要出事,看門的人只說王爺帶了魏原和一個馬夫出來,不知去了哪裏。倒是陳王爺說您一定是來楊樹林這兒風花雪月。。。”

說著周放看了慕笛一眼,頓了頓說道,“因此,我就趕來看看。只是王爺您還是受傷了,微臣無能。”

郅非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慕笛一眼,微笑著示意慕笛上前,對周放說道:“周公不認識這位了?”

慕笛上前行了一禮,稱呼道:“周先生。”因之前周放在王府教過慕笛們琴律,因此慕笛一直稱他周先生。

他細細打量了一番,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哦,是以前歐陽世兄家的千金吧,慕笛姑娘?哎呀,老夫真是不敢認了,幾年不見,這變化太大了。只是你怎麽會跟小王爺在一塊兒?”說完表情很奇怪地看了看郅非,那意思好像在說‘你風花雪月的對象就是她?’

郅非趕忙接道:“此事說來話長,對了,魏原呢?”周放答道:“魏原也受了傷,我已派人送回王府了。小王爺,看來如今我們也不必留什麽情面了,微臣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只求曹國江山不支離破碎。”

“好!能得周公輔佐,必不叫太子禍亂朝綱。”

周放說道:“現在我們趕緊回去吧,您的傷口也得趕緊讓大夫瞧了上藥。您跟慕笛姑娘就坐馬車吧。”郅非卻說要先同慕笛到舅母家。

周放等人紛紛上了馬,郅非扳正慕笛的身子,要慕笛看著他的眼睛,他堅定地看著慕笛說:“慕笛,今天我本想去拜會你舅母的,誰知出了這麽個岔子。但是我要你知道,我對你是認真的,是要長輩首肯的我知道你舅母素來身體不好,若是我帶你回王府,我也會把舅母接過去照顧,這你不用擔心。”

這話卻是給慕笛吃了顆定心丸,好歹他此刻並沒有玩世不恭,並沒有油嘴滑舌。

而他頓了頓,更加認真地說道:“若是你同意跟我回王府,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你去拜見太後,皇祖奶從你小時候就一直很喜歡你,如果她知道你願意與我在一起,一定高興的很。”

如果他不是常常用這些話哄騙女孩子演練得太熟以致慕笛看不出破綻,而是真心真意的話,慕笛是真的就想跟他一起走了。

一同上了馬車,慕笛卻心中滿是疑問。大概心裏想著,表情上也藏不住。

郅非說道:“你一定好奇我這查案的怎麽跟案犯聯合一起去了是不是?且不說周公本就沒有貪贓枉法之事,都是太子的朋黨誣陷。再者我不犯人人犯我,太子既然要趕緊殺絕,是時候還手了。”

慕笛心裏暗暗讚嘆,他竟能抽準這個機會暗暗培養自己的羽翼。而且周放在朝中門生眾多,將來也好幹大事。

郅非忽然一笑,說到:“郅邕這人,嗨,竟知道我帶你來了楊樹林這兒。不過也多虧了他。”

提起陳王,慕笛只想到一年前轟動天下的薔薇舞姬事件。薔薇姑娘本是當時朝中三品大臣王如海家裏的舞姬,他為了巴結皇上,就千方百計把薔薇姑娘送進了宮。正逢中秋,宮中大宴,薔薇姑娘一舞動京城,也動了皇上和陳王的心。

按說這爹和兒子同時看上同一個女人自古以來也是不少的,要麽兒子知難而退,要麽老爹顧及面子,各退一步倒也無事。

偏偏當今聖上是個只圖美色的主兒,而這陳王呢,更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更借著酒勁當堂與聖上爭執起來。後果可想而知,當時皇上差點想殺了他,在太後和皇後的勸說下總算是放了手,陳王得到了薔薇姑娘,只是以後在朝政上怕是再無出頭之日了。

陳王卻說:“值,為了薔薇什麽都值。”

慕笛還曾暗暗艷羨過薔薇姑娘能得一珍惜自己而且敢於爭取的君子托付終身,而且閑暇時在府中兩人探討舞蹈音樂,是多麽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啊,想來定是幸福無比,便道:

“陳王?名動天下的多情君子,為了薔薇姑娘可以拋棄前程。”

說完頗具挑釁地看了郅非一眼。郅非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哪個薔薇,說道:“你說一年前那個舞姬啊,她早被郅邕打發回家了,倆人根本說不到一塊兒去。”

啊?慕笛簡直難以置信:“這才一年不到,那當初陳王那麽堅持又是為了什麽,還把自己前程搭進去了?”

郅非好像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當時只圖當時的痛快,男人就是這樣的,哪怕是親爹和兒子,在女人面前一較高下也是頗有成就感的。現在覺得沒意思了,就送回家了唄。”

慕笛心中想,就知道你們這些王爺們都是一個樣的。

郅非輕輕撫著慕笛後背的長發悠悠說道:“我跟他們可是不一樣的。”

慕笛躲開他的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說這話誰信吶。

正思索著,馬車就到了舅母家。慕笛一進門,直覺覺得不太對勁,怎麽這麽安靜,小廚房點著燈,卻沒人。慕笛連忙跑到西屋舅母房中,郅非也跟了進來。舅母難受地蜷縮在床上,咳嗽不止,孟行在床邊伺候著。

想來慕笛頗為感激他,他與舅母非親非故,只因慕笛的緣故,盡心盡力照顧舅母。前日還見他縫好了舅母磨破的被角。這少年什麽時候還會做針線活了,雖然慕笛看那針腳生疏得很。

舅母一見慕笛進來,要起身,慕笛連忙過去扶住她,舅母無力地說道:“慕笛,我總算等到了你,舅母怕是不行了,下面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好。”

眼淚很快就模糊了慕笛的視線,耳朵確是聽話地記著舅母的話。

“三年來,我看你被家仇折磨著,原本活潑機靈的姑娘常常情緒不穩,也無心打扮。聽舅母的話,放下仇恨,政治上的事也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能翻雲覆雨的。找個穩當的人嫁了,好好度過餘生,舅母還有你泉下的父母、舅舅都不願看到上一代的恩怨讓下一代的子子孫孫都活得壓抑。”她意味深長地看著孟行,也終於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郅非。

舅母拼盡最後一口力氣道:“不要入宮,不要入王府。要知道憐惜自己,也不要太、太倔強。”

慕笛只覺漸漸托不住舅母,她就要倒下去。

孟行急切地說道:“伯母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慕笛,再不叫她獨自面對一切。”也不知舅母到底聽沒聽見最後一句話,就閉上了眼睛。

慕笛趴在舅母身上,只覺世上是真真正正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人了。唯一的親人慕錚自從軍後一封書信未曾來過,聽聞邊疆戰事又起,幼弟生死未蔔。

慕笛是真的不知以後的路該怎麽走了。淚水模糊中,身邊同樣跪在床前的孟行似是想拍拍慕笛的背安慰慕笛一下,手猶豫了一下又縮了回去。

不知哭了多久,只覺天昏地暗。郅非走過來慢慢扶慕笛坐到椅子上,孟行也站了起來,兩人一對視,三年來有了第一次正面交鋒。

離別,不管是生離,還是死別,總是留下的那個人更悲傷。舅母去世三四天後,慕笛才漸漸緩過勁來。坐在妝臺前,臉頰都有些微微凹陷了。慕笛心想,既然已給舅母養老送終,那麽接下來便是要查出當年害她滿門的兇手是誰?可是,慕笛轉念又一想,如今她無依無靠,幼弟還不知在哪裏,她一個小小女子要如何查起?

小王爺!以他的身份肯定有不少機會認識當年朝中重臣,那麽利用這層關系去查,是不是容易得多呢?想到這兒,慕笛立馬就跑向陳王府。跑在路上,更多的問題卻冒了出來,小王爺他憑什麽幫她,只憑少年情分?他不是說要帶她回王府,難道要她以婚姻大事去交換嗎?

不行,不行、不行!

想著想著慕笛腳步慢了下來,卻仍木木地向前走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想起:“到了門口怎麽不進來啊?”

慕笛一擡頭已是陳王府的大門,那聲音的主人正是郅非,此刻,他正戲謔地看著慕笛,仿佛也看透她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郅非的胳膊上多了層繃帶,倒是提醒慕笛找個話題開口:“你的傷怎麽樣了,還疼嗎?”

他笑笑說沒事,然後依舊戲謔地看著慕笛,說道:“沒事了,不過你今天來不是專門問我傷勢的吧?怎麽,想通了,願意跟我回去做壓寨夫人了?”

“才不是。”

郅非依舊笑著叫慕笛進去細談。

說是王府,除了地方大點,跟普通民居也沒什麽區別。黛瓦白墻,除了門口守衛的,過了兩進院子都沒看到一個仆人,煞是冷清,果然陳王地位不高。

郅非領慕笛進了大堂,慕笛疑惑地問道:“陳王不在嗎?”

郅非倒了杯茶給慕笛,頭也沒擡順口說道:“出去享樂去了,喏,沒看見街頭新開了家邀紅館嗎,裏面的頭牌琵琶彈得那叫一個正。”

慕笛聽他說著,心裏倒有點不是滋味,他怎麽知道人家琵琶彈得怎麽樣,莫非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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