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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內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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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烈陽高照,許海風、蔣孔明、呂陽名、夏雅君以及方盈英登上了前往西方大營的路途。由於爾棟傑對許海風一直無甚好感,是以他們特意將方盈英帶上,有了這位千金嬌女,爾棟傑就算是再倚老賣老,也要給幾分薄面的。

自從三日之前,方老太與孫兒方向鳴開誠布公地一談之後,這位英勇豪爽的漢子就有了極大的變化。

仿佛又回到了他們二人初識之時,那種肝膽相照,毫無隔閡的感覺又出現在他們兄弟二人之間。

對此,方盈英顯得最為高興,雖然她並不確定這是否僅是曇花一現,但看到他們二人都向對方敞開了胸懷,那說明,他們都十分珍惜這段友誼,這份兄弟之情。

對於呂陽名,蔣孔明所給予的評價是,武功不錯,能力尚可。既然他最為突出的特長就是他的這身武功,那麽前往西方大營,他這副生面孔或可有著奇兵之效。

還有一位葛豪劍,蔣大軍師與他暢談了半日,大笑道:“時也,運也。”

隨後,花費了整整一日的時間,憑借他無與倫比的豐富學識和能夠看透人心的特異功能,將此人徹底折服。並當場任命他為臥龍城監察使,這個新出爐的官名讓一眾人耐悶了好一陣。

蔣孔明對此詳加解釋,眾人這才知道,所謂的監察使其實就是一個國家中的刑部尚書。

一個小小的捕頭竟然出任這樣顯赫的官位,自然引起了眾人的反彈。對此,蔣孔明愛理不理,一概往許海風和方向鳴身上一推了事。

他們二人甚有默契的對此不加評價,只是冷漠的目光射向膽敢前來詢問之人,三次之後,再也無人前來自討無趣了。

由於在京師與利智定下了二月之約,許海風不日就要離開,是以有些事情縱然倉促,亦是要勉力為之的。

西線大營,是古道髯精心經營了數十年的老巢所在。軍中將領有一半是他從基層一步一步地提拔起來的。

其中,現任大統領張晉中,出身於一個沒落世家,若非得到古道髯的賞識提拔,又如何會有今日的風光。是以,他對於古道髯的忠誠毋庸置疑。

而西方大營正處於臥龍城的大後方,這個位置過於敏感。

天鷹軍團就像是擺在黑旗軍身後的一把利刃,隨時都會出鞘捅上一刀。對於這個致命的威脅,蔣孔明可是為之寢室難安。

他可並非一個習慣於坐以待斃的人物,既然有了條件,自當是先發制人了。

於是,許海風等人準備妥當,立即啟程。至於臥龍城當然是交由方向鳴負責了,城中有一萬城衛軍,五千紅色海洋的精銳鐵騎,要想擊敗愷撒人前線之上的五萬人馬確實不足,但用來守城,那是綽綽有餘了。

更何況城中尚有十餘萬精壯男丁,這些人在故國公主林婉嫻的帶領下,亦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強大力量。

除非愷撒人再度增兵,否則單憑那五萬人馬根本就不可能攻下臥龍城。畢竟,天下之大,黑旗軍也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的。

至於西方大營,坐擁大漢精銳將士十萬人。許海風等人數太少,若是想要將之一舉殲滅,就算能力再強十倍,也是決無可能。

好在,他們的目的僅是收為己用,唯有爾棟傑做為內應,此事方有可能。

西線大營經過了數百年的駐紮,如今早已是一座聞名遐爾的雄城,城中各種設施應有盡有,而最多的則是遍布全城的酒樓飯館。

許海風等人趁著夜色偷偷潛入城中。

他帶著眾人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弄堂之中,翻過了一處豪宅。他畢竟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雖不能說是了如指掌,但看著地圖找一間房舍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正廳之中,火燭大亮,一個身材高大,銀發飄逸的老者坐於主位。此人正是西線大營後勤部的部長大人爾棟傑,他早已在此恭候多時了。

“爾大人……”許海風率眾進入,招呼道。

爾棟傑微閉的雙目睜開,一眼就看到他身後的方盈英,立時站了起來,道:“盈兒,你怎麽也來了?”

方盈英眼角一紅,一排貝齒輕咬下唇,輕輕的道:“舅父,我爹爹他……”

爾棟傑神色一黯,長嘆道:“大哥他盡忠全義,死得其所,匈奴人……哼,此仇不共戴天。”

方盈英默默點頭,許海風卻是清晰的感到了她滿腔的傷痛和忿恨,不再避嫌,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不想再繼續這個讓人傷心的話題,道:“爾大人,張晉中的行蹤可曾掌握了?”

爾棟傑的心中對於這位外甥女婿並無多大好感。他是個古板固執的人,對於早有異心的許海風是橫看豎看都不對眼。若非礙於方家的面子,那小子又娶了自己最疼愛的外甥女,早就不予理睬了。

他勉強點了一下頭,淡淡的道:“張晉中是個真正的軍人,沒有什麽特殊的嗜好,以他的級別,身邊隨時都會有百人以上的護衛,就算我們掌握了他的行蹤,也未必有用。”

許海風聽出了他的語氣不善,只是曬然一笑,並未放於心上,反問道:“張晉中畢竟是天鷹軍團的大統領,有這點架子也是應該的。爾大人,那麽最近他可曾有甚奇異的舉動麽?譬如,排除異己……”

他問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廳內氣氛立時凝重了起來。此時,京師失陷之事,已然傳至西方,正是人心大亂之際。

但張晉中想必早有準備,如果要有所動作,正是最佳時機。

爾棟傑冷笑一聲,說道:“張晉中雖然是大統領,但方家在軍隊中的勢力根深蒂固,他的一舉一動,又豈能瞞得過我等耳目,許將軍盡管放心。”

聽他說的如此自信,眾人齊齊松了一口氣。

此時,一道腳步之聲從廳外傳來,眾人轉頭望去,一個高大的老者艱難地挪動著肥胖的身軀推門而入。

他對廳中之人視而不見,直接走到爾棟傑的身前,道:“大哥,房舍都已安排妥當了,你看……”

爾棟傑嗯了一聲,對眾人道:“這是我的堂弟爾棟誠,眾位就在這裏住上一宿,明日再做道理如何。”

許海風和夏雅君互望一眼,這二位宗師同時感到了一絲不妥之處,但是倉促間卻是無法發現什麽地方出了破綻。

“哈哈。”蔣孔明突然仰天打了個哈哈,說道:“原來這位就是爾二爺啊,失敬失敬。”

爾棟誠一怔,他根本就不知道蔣孔明為何突然之間對他如此熱情,但看他笑容可掬,不好以惡語相向,只是嗯哼了二聲,問道:“哪裏,閣下是……”

蔣孔明並不回答,而是微笑道:“爾二爺,我們來打個賭好麽?”

“蔣先生……”爾棟傑既然看不慣許海風,對於他的首席謀士更是沒什麽好臉色。見他突然間無理取鬧,心中不免著惱,只是豁然覺得衣袖一緊,轉頭看去,只見方盈英拉著他的手臂,輕輕地,慢慢地搖了搖螓首。

爾棟傑心中一凜,那句話頓時就此咽入腹中,沒有說出。

方盈英雖然不知蔣孔明為何突然之間對於爾棟誠如此感興趣,但她卻深知,蔣大軍師素有高深莫測的手段和心機,這般做為,必有深意。

爾棟誠雙目一亮,看向蔣孔明的眼色頓時變得熱情起來,就像是那種酒逢知己千杯少一樣:“原來閣下也素喜此道,老夫沈溺於此數十年,又何嘗懼過人來,你要打什麽賭,盡管說來。”

蔣孔明的雙眼瞇成一條細線,他笑得極是開心:“好,我們就賭一賭張晉中張大統領是否已然知曉我等來此之事。”

此言一出,爾家二兄弟的臉色同時大變。

爾棟傑眼中寒光森嚴,他緊緊的盯著乃弟,七分震驚中尚有三分懷疑。

“你……你胡說什麽?”爾棟誠大聲道:“蔣軍師,你不要血口噴人。”

蔣孔明笑而不答,只是轉過頭去,對著面色鐵青的爾棟傑道:“爾大人,這是您的家事,您自行處理吧。”

爾棟誠的眼睛迎向乃兄那仿佛要擇人而噬的兇厲目光,身不由己地打了個寒顫,他的臉色瞬間慘白無比,再無一絲血色,只是嘴上依舊叫道:“大哥,他們冤枉我啊。”

然而,他聲竭力撕的辯解之聲回蕩在寬大的客廳中,卻顯得如此的微弱和無力。

“二弟,我的好二弟啊,為兄何時告訴你過,他是黑旗軍的蔣軍師呢?”爾棟傑的目光在他的身上逗留了一陣,慢慢的移開,只是許海風的敏銳靈覺卻發現了他眼中的那一絲亮光。

“啊……”爾棟誠張大了嘴巴,立即顯得啞口無言,半響,依舊未能說出一句話來,廳中的氣氛頓時再度變得凝實起來,只是在這片沈寂的讓人無法忍受的同時,卻伴隨著一股殺氣凜然的沖天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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