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正在放映與創翼有關的新聞，其中，《院線電影放映技術改革》計劃被股東大會廢除。創翼單方面表示，將永久性中止與董祥和袁百乎合作，並全力配合警方調查。

看到此則新聞的卓諾典正在想，創翼的“場子”又不是袁百乎砸的，如果袁百乎看到了自己效力近8年之久的公司宣布與他永久中止合作，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然而，企業之所以成為企業，絕大多數情況只講利益不看感情，他相信袁百乎也明白這一點。

《記憶疊影》雖然不能放映於院線，倒是在合作的視頻播放平臺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在瀏覽器搜索該電影時，也能在同一頁面找到業界對董祥的評價，兇案直接導致董祥失敗，他的院線電影改革方式被業界媒體評為“收益註定低於投入的案例”、“幼稚的創新”，甚至是“電影科技倒退一世紀”。

馬擇飛對卓諾典說：“如果袁百乎的方案被采納，《記憶疊影》又是以哪種方式呈現，你問過他嗎？”

卓諾典點了點頭，說：“他提議設立專屬影院，用VR方式實現，也可以與視頻播放平臺合作，向播放平臺提供技術支持。”

這時，司馬舟信趕了回來，氣喘呼呼地說：“莊軍死了。”

兩人一臉詫異，異口同聲問：“怎麽死了？”

司馬舟信在白紙上畫了兩個圈，一小一大，大的圈被標記為莊軍居住的別墅，小的位置躺的是莊軍的屍體，中間只隔了幾百米。他說：“莊軍離開別墅後被搶劫，身體被刺中8刀，失血身亡。死亡時間在《記憶疊影》放映的第二天晚上。”

卓諾典問：“公安局怎麽看？”

司馬舟信說：“就是搶劫啊，錢包裏現金幾千塊和一臺智能手機不見了，錢包被扔水裏。昨天才發現屍體，他姐姐莊媛在他失蹤第三天決定報案，到了現在實施搶劫的卻沒抓到。”

卓諾典沈思了幾分鐘，對馬擇飛說：“兇犯打算在電影院搞死楊菲紫，沒料想到第三影室除了楊菲紫，還多出了袁百乎一個人，是莊軍讓袁百乎下去的，莊軍的目的顯而易見——救楊菲紫。”

馬擇飛表示認可，說：“好像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楊菲紫怎麽被放到第三影室，是不是座椅被後臺操控了？”

“黑兔已經說了，入侵創翼很多事情都明白了，後臺無法操控座椅去向，更不可能通過計算機病毒篡改代碼，就算如此至少會留有痕跡，事實上不存在任何病毒痕跡。”卓諾典說。

馬擇飛反問：“總不會是她自己把自己弄進第三影室吧，有可能像袁百乎那種情況，是旁邊莊軍在搗鬼。”

“他人擾亂你做選擇，除非你跟袁百乎一樣睡了，不然你總會發出聲音，警告他人不滿的表訴，哪怕是一點鼻音，楊菲紫的脾氣你也知道，”卓諾典說，“可是她的座椅錄音最後一個選項前後太安靜了。”

馬擇飛說：“既然這樣都說不通，那你到底想說什麽？”

卓諾典回答：“最後一個選項是她自己選的，兇手預料到她會落入第三影室，並且也預料到其它人不會落入。”

馬擇飛皺著眉頭，說：“難道……”

卓諾典微微一笑，把馬擇飛不敢相信的事情說了出來：“電影內容本身導致了楊菲紫做第二選擇。電影最後的選擇幾乎所有人都選了第一個，最後一個選項就是把楊菲紫與其它人隔開的篩子。

可以肯定，兇手提前觀看了電影，並且也預料到楊菲紫在最後一個選項會選什麽。”

馬擇飛實在想不明白，電影內容本身怎麽可能導致楊菲紫最後選了第二個選項？

他說：“既然問題出現在內容上，就多看幾次電影。”

這一夜，瀏覽該電影播放平臺，兩人總共重看了十多次，但無法找到楊菲紫選擇第二個選項的原因。

早上9點，袁百乎座椅的指紋鑒定、湯姆福特口紅DNA檢驗結果出來了。

果然，袁百乎座椅指紋鑒定結果顯示含有莊軍的指紋。

鑒定人員從湯姆福特口紅提取到一小片唇表皮，鑒定結果為女性，與楊菲紫DNA不符合，與創翼指甲鉗的DNA也不符合，目前未發現與該DNA相匹配的人。

此外，湯姆福特口紅上發現了多枚指紋，與袁百乎指紋均不符合。

看完了鑒定意見，馬擇飛對卓諾典說：“創翼指甲鉗應該是兇犯帶來毀滅證據用的，口紅也是兇犯丟的，但是兩者的DNA不一樣，兇犯有兩個吧？”

“你應該早點從口紅蓋裏的紙條知道兇犯有兩個，案子辯護工作已做足了準備，”卓諾典說，“我經常看見你上班遲到，明天開庭別這樣。”

馬擇飛說：“遵命！”

果真，馬擇飛沒有按預定的時間就位，本來約好在律所集中然後一同開車到人民法院，由於時間緊，卓諾典就沒有等他。

馬擇飛在法院門口剛下車，其中一人認出他，接著一群人追趕過來，他們既不是記者也不是湊熱鬧的，而是楊菲紫的誓死忠粉，聞見有人替殺害偶像的兇犯說話，心裏自然激動又熱情，熱情地向馬擇飛撲過去，馬擇飛此刻感覺到他與《生化危機》的主角們相差無幾了。

最後鬧得從法院後廁所的窗爬了進去，正好見到卓諾典在鏡前整理西裝，卓諾典看見他摔下來時，神情很淡定。

馬擇飛一邊喘氣，一邊抱怨：“我差點被腦殘粉給掐死，你竟然還在這悠哉悠哉！良心有嗎你？”

卓諾典繼續對著鏡子，嘴上說：“腦殘粉也需要睡覺，誰讓你遲到，天天遲到，工資和提成我可一分錢也沒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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