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三囚面具案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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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審判長差點把法槌碰到地上，法槌懸在了桌子邊緣。
“60米多米遠你確定沒有看錯？”孫靜問。
卓諾典微笑著說：“他不可能看錯，那時有太多目擊者了。”
陳瘦接著說：“三具屍體在上鎖的排練廳內消失了，接著又出現於對面的戲臺區。”
“證人，你去案發現場用了多久？”審判長問。
陳瘦回答：“當時是用跑的，兩三分鐘吧，我估計。我跑過去之前在對面看見窗簾拉下了，趕到排練廳的時候，窗簾又拉上去了。”
審判長聽完後，與審判員小聲交流了一下，說：“公訴方知道屍體突然消失是怎麽回事嗎？”
孫靜卻看著卓諾典，說：“我認為當時證人看到的不是屍體，只是附上面具的三件京劇服裝罷了。”
卓諾典再次望見那場景，排氣扇沾滿黑色的油，金面具懸於窗前，椅子上坐著呈巨人觀的男屍，焦書滿地，這一幕通過屏幕展現於所有人眼前，場面詭異、寂靜。
孫靜戴上手套，提起四個透明加厚的塑料袋，四件京劇戲服現於法庭，顏色有紅、藍、白三種，整齊而潔凈，如新的一樣，而屍身上穿的戲服已經被組織液浸得淡綠成塊。
“辯護方能不能問一下，四件物證從案發現場什麽地方取回來的？”司馬舟信舉手發問。
“戲劇院一樓，”孫靜說，“同一地方還發現了一卷魚線。”
接著，書記員讓戲服、戲劇院一樓照片展現於屏幕上。
孫靜則在排練廳照片標記了三個點————分別標在三具屍體上方的橫梁中心，她說：“當時目擊者在對岸所見到的場景是，三件戲服被魚線懸掛在橫梁上，至於如何消失，現場有一個小出口————排氣扇窗。
嫌疑人先把排氣扇的扇頁拆下，在目擊者趕到現場前拉扯魚線，三件戲服全部從排氣扇窗拉出外面，最後重新把扇頁裝回去。”
司馬舟信舉手說：“我方請問一下，窗簾布拉下來，又拉上來是怎麽解釋？”
這時攝於排練廳窗口的照片被呈於大屏幕上，窗外的左右兩上角有兩生銹的鐵釘，其中一顆鐵釘頭上還殘留著一點拇指大小的布料。
孫靜說：“窗簾布是從外面拉下的，並非裏面，因為還有第四件戲服，足以掩蓋那扇窗，第四件戲服的裂口處與釘頭上的絲布完全吻合。”
卓諾典對司馬舟信說：“我大意了，那天忽略了窗外的地方。”
審判長擡頭認真看著現場照片，食指刮著胡子，然後點了點頭，似乎是默許了。
旁聽席許多人也像審判長一樣，讚同公訴人孫靜的看法。
孫靜指著現場照片說：“這個疑問其實沒必要過分糾結，庭審該放回主要問題上。”
司馬舟信看著卓諾典，問：“這樣一來解釋清楚了，是嗎？”
“陳瘦的錄像中，發條木偶的影子有兩側，公訴方這樣根本無法解釋這一點，”諾望著孫靜的眼睛問，“四件戲服是從戲劇院一樓取回來的，是否因鑒定四件戲服進行過大面積化學處理？”
孫靜聽完嘴角露出了一絲冷漠：“法醫在盡可能不破壞物證作用的情況下進行物證鑒定。”
“有人用戲服從外掩蓋窗戶是無可置疑的，”卓諾典指著排練廳的煮具說，“但是，排氣扇周圍由於長時間食物蒸煮，附積了一層黑色的油，同樣，排氣扇也一樣。如果三件戲服被魚線從這個小口拉出去，那麽戲服就不可能像我們所見到的那樣潔凈，請公訴方檢查清楚。”
孫靜聽完後，鉛筆從她的手裏滑了下去，她側眼望著戲服有一陣子。
卓諾典趁著這一刻對陳瘦說：“允許我再詢證人一個問題，你的街舞帽在案發現場不見了……”
“反對，辯方發問與本案無關。”孫靜旁邊的公訴人說，他的聲音比孫靜低沈了一些。
審判長的聲音此時放得緩小，說：“請回答辯護人的發問。”
這一回，陳瘦把發現屍體的整個過程講了出來，作為一名記者，他敘述的條理十分清晰。
整個過程，審判長默默點了三次頭，最後等他說完了，審判長問：“警察當時對裏面開了一槍沒錯吧？”
“估計沒有打中，彈殼被一塊半圓面具碎片完全覆蓋，子彈則鑲在墻上，”孫靜說，“按剛才證人所說，第一個在戲臺區看見三具屍體的不是證人陳小星。”
公訴方立刻換了下一證人，姓名為郭大狗。
卓諾典依舊記得，站在證人席的這個油膩大叔向劉海濤臉上吐過一口痰，他當時一口咬定劉海濤就是給村子帶來噩耗的人渣。
“郭大狗，這名字有點……”司馬舟信抱著再聽一次的心態，豎起兩耳朵。
“有時，農村人起名字城裏人是不會懂的，所以，接受現實吧。”
看見他，卓諾典和司馬舟信都想起了廉航，廉航的粗胡子是刮不凈，這個油膩大叔的胡子多久沒刮了。
“證人，你當時怎麽發現案情的？”孫靜問。
“我住在廟附近，咱們村最接近廟的房屋可以說是我那一家了，那天我約了兩個老友吃完晚飯去外面像散步那樣走走停停，然後……”
郭大狗正在回想，孫靜卻打斷了他，直接問：“你散步的具體位置是？”
郭大狗回答：“廟背面，與岸邊相對。我們視線一直沒離開，看見對面有人來了，我也跟上去，幫忙拿梯子，我是想湊湊熱鬧才上去二樓，沒想到上面出大事了。”
“從你註意到岸對面的情況那一刻，直到搬梯子爬上去這段時間，你和你同行的人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廟是吧？”孫靜問。
“那是肯定的啦。”郭大狗粗糙的聲音此刻變得很流利。
“有沒有人從廟裏跑出去？”孫靜問。
“沒有。”郭大狗說。
孫靜輕點頭：“好，既然廟背面沒有人跑出來，岸對面又有人看著，那麽目擊者未趕到之前，案發現場就只有五具屍體和被告劉海濤一個人，劉海濤不是兇犯那誰是，請辯護人回答。”
此刻雖然沒有側視周圍，但司馬舟信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通通往這邊投來，眼神稍顯慌張。
卓諾典微笑著，說：“這個很可能就是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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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諾典微笑著說：“他不可能看錯，那時有太多目擊者了。”
陳瘦接著說：“三具屍體在上鎖的排練廳內消失了，接著又出現於對面的戲臺區。”
“證人，你去案發現場用了多久？”審判長問。
陳瘦回答：“當時是用跑的，兩三分鐘吧，我估計。我跑過去之前在對面看見窗簾拉下了，趕到排練廳的時候，窗簾又拉上去了。”
審判長聽完後，與審判員小聲交流了一下，說：“公訴方知道屍體突然消失是怎麽回事嗎？”
孫靜卻看著卓諾典，說：“我認為當時證人看到的不是屍體，只是附上面具的三件京劇服裝罷了。”
卓諾典再次望見那場景，排氣扇沾滿黑色的油，金面具懸於窗前，椅子上坐著呈巨人觀的男屍，焦書滿地，這一幕通過屏幕展現於所有人眼前，場面詭異、寂靜。
孫靜戴上手套，提起四個透明加厚的塑料袋，四件京劇戲服現於法庭，顏色有紅、藍、白三種，整齊而潔凈，如新的一樣，而屍身上穿的戲服已經被組織液浸得淡綠成塊。
“辯護方能不能問一下，四件物證從案發現場什麽地方取回來的？”司馬舟信舉手發問。
“戲劇院一樓，”孫靜說，“同一地方還發現了一卷魚線。”
接著，書記員讓戲服、戲劇院一樓照片展現於屏幕上。
孫靜則在排練廳照片標記了三個點————分別標在三具屍體上方的橫梁中心，她說：“當時目擊者在對岸所見到的場景是，三件戲服被魚線懸掛在橫梁上，至於如何消失，現場有一個小出口————排氣扇窗。
嫌疑人先把排氣扇的扇頁拆下，在目擊者趕到現場前拉扯魚線，三件戲服全部從排氣扇窗拉出外面，最後重新把扇頁裝回去。”
司馬舟信舉手說：“我方請問一下，窗簾布拉下來，又拉上來是怎麽解釋？”
這時攝於排練廳窗口的照片被呈於大屏幕上，窗外的左右兩上角有兩生銹的鐵釘，其中一顆鐵釘頭上還殘留著一點拇指大小的布料。
孫靜說：“窗簾布是從外面拉下的，並非裏面，因為還有第四件戲服，足以掩蓋那扇窗，第四件戲服的裂口處與釘頭上的絲布完全吻合。”
卓諾典對司馬舟信說：“我大意了，那天忽略了窗外的地方。”
審判長擡頭認真看著現場照片，食指刮著胡子，然後點了點頭，似乎是默許了。
旁聽席許多人也像審判長一樣，讚同公訴人孫靜的看法。
孫靜指著現場照片說：“這個疑問其實沒必要過分糾結，庭審該放回主要問題上。”
司馬舟信看著卓諾典，問：“這樣一來解釋清楚了，是嗎？”
“陳瘦的錄像中，發條木偶的影子有兩側，公訴方這樣根本無法解釋這一點，”諾望著孫靜的眼睛問，“四件戲服是從戲劇院一樓取回來的，是否因鑒定四件戲服進行過大面積化學處理？”
孫靜聽完嘴角露出了一絲冷漠：“法醫在盡可能不破壞物證作用的情況下進行物證鑒定。”
“有人用戲服從外掩蓋窗戶是無可置疑的，”卓諾典指著排練廳的煮具說，“但是，排氣扇周圍由於長時間食物蒸煮，附積了一層黑色的油，同樣，排氣扇也一樣。如果三件戲服被魚線從這個小口拉出去，那麽戲服就不可能像我們所見到的那樣潔凈，請公訴方檢查清楚。”
孫靜聽完後，鉛筆從她的手裏滑了下去，她側眼望著戲服有一陣子。
卓諾典趁著這一刻對陳瘦說：“允許我再詢證人一個問題，你的街舞帽在案發現場不見了……”
“反對，辯方發問與本案無關。”孫靜旁邊的公訴人說，他的聲音比孫靜低沈了一些。
審判長的聲音此時放得緩小，說：“請回答辯護人的發問。”
這一回，陳瘦把發現屍體的整個過程講了出來，作為一名記者，他敘述的條理十分清晰。
整個過程，審判長默默點了三次頭，最後等他說完了，審判長問：“警察當時對裏面開了一槍沒錯吧？”
“估計沒有打中，彈殼被一塊半圓面具碎片完全覆蓋，子彈則鑲在墻上，”孫靜說，“按剛才證人所說，第一個在戲臺區看見三具屍體的不是證人陳小星。”
公訴方立刻換了下一證人，姓名為郭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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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狗，這名字有點……”司馬舟信抱著再聽一次的心態，豎起兩耳朵。
“有時，農村人起名字城裏人是不會懂的，所以，接受現實吧。”
看見他，卓諾典和司馬舟信都想起了廉航，廉航的粗胡子是刮不凈，這個油膩大叔的胡子多久沒刮了。
“證人，你當時怎麽發現案情的？”孫靜問。
“我住在廟附近，咱們村最接近廟的房屋可以說是我那一家了，那天我約了兩個老友吃完晚飯去外面像散步那樣走走停停，然後……”
郭大狗正在回想，孫靜卻打斷了他，直接問：“你散步的具體位置是？”
郭大狗回答：“廟背面，與岸邊相對。我們視線一直沒離開，看見對面有人來了，我也跟上去，幫忙拿梯子，我是想湊湊熱鬧才上去二樓，沒想到上面出大事了。”
“從你註意到岸對面的情況那一刻，直到搬梯子爬上去這段時間，你和你同行的人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廟是吧？”孫靜問。
“那是肯定的啦。”郭大狗粗糙的聲音此刻變得很流利。
“有沒有人從廟裏跑出去？”孫靜問。
“沒有。”郭大狗說。
孫靜輕點頭：“好，既然廟背面沒有人跑出來，岸對面又有人看著，那麽目擊者未趕到之前，案發現場就只有五具屍體和被告劉海濤一個人，劉海濤不是兇犯那誰是，請辯護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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