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紐約大戰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吉迪恩那邊也傳來消息，那個針對bau的犯人已經落網，阿爾托莉雅還有凱可以回弗吉尼亞州了。

“這就要回去了，”凱對這次的旅行顯得意猶未盡，“還不想走。”

“凱哥哥，你的學員還在等著你。”

“別提這個，簡直是噩夢一樣，他們的資質比你還差。”而且還不肯用功。

“……”已經習慣了被凱毒舌的阿爾托莉雅只是沈默了一下，然後笑著說，“凱哥哥也要多一些耐心才可以。”

“我有耐心，但是你還是不要對所有人都太有耐心的好，”凱意有所指，“那個莫利亞，怎麽樣了？”

“是莫裏亞蒂教授。”阿爾托莉雅不厭其煩的糾正。

“好好好，莫裏亞蒂教授，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他怎麽樣了？”

阿爾托莉雅:“他的管家先生承擔了照顧他的工作，相信很快就會康覆的。”

“是嗎？”凱的眸色一暗，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他們先去了吉迪恩那裏，意料之中的bau全員去出外勤，確認了見不到才回到自己的家。

那是一座二層別墅，附帶著小花園還有停車位，雖說吉迪恩只是資助他們的人，法律程序上講不算養父，但是在阿爾托莉雅心裏他的地位和父親並沒有區別，也就住在一起。

當天晚上。

“阿爾托莉雅？醒醒，不，應該說睜開眼睛吧。”

和煦的風拂過臉頰，暖暖的陽光讓人舒適心情愉悅，她聽得到風吹過柔軟的綠地，綠草彎下腰來，於是她知道這裏是哪裏。

她睜開眼睛，這裏是她的夢境，他的課堂。

“我來了，梅林，聽到你的聲音真是一件好事。”

“我也一樣，阿爾托莉雅。”

“吶，今天要學習什麽呢？”

“這個先不急，不如來說說你遇上了什麽事，遇上了什麽讓你高興的事。”

高興的事嗎？

阿爾托莉雅從飛機上的心理醫生說到大學校園裏遇到的數學教授，從入侵紐約的外星人說到了為保護人類而戰的覆仇者聯盟。

“這些事都讓您愉悅嗎？”

動聽的聲音繼續響起，已經端正的坐在草地上的阿爾托莉雅搖了搖頭。

“當我看到沒有魔力的人類勇敢的擋在侵略者面前，我會很開心，但是擁有非凡智慧的人卻漠視同類，我又很難過。”

“為什麽不試著引導他們呢？未來的王啊，把他們當做你走入歧途的子民來引導，您可以的。”

“引導什麽的，我認為我不具備這樣的才能。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性格，我很喜歡擁有無私性格的人，但將自己的喜好強加於別人是不對的。”

那位王者締造者沈默了一會，隨即笑出聲來，“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麽說……阿爾托莉雅，在學校裏，在生活中，就沒有人覺得你很奇怪嗎？”

那種絕對不是人類的價值觀，那種絕對正確的理性和知性……人們喜歡正確的東西，卻不喜歡太過正確的東西，一旦毫無瑕疵的像鏡子一樣，就更能映射出微小的瑕疵。

不是自己的，是別人的。

“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或許等我再成熟一點，就可以讓所有人都滿意。”

“阿爾托莉雅，你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魔術師想到一個好例子，“除非你變成那些“天才”的同類，告訴我，阿爾托莉雅，你不會的，是嗎？”

阿爾托莉雅當然不會變成那個樣子，獨坐在空無一物的石室中，偉大的魔術師托著下巴想。

他曾經想把阿爾托莉雅教成她的父王那樣的王者，高高在上，舍棄人心。阿爾托莉雅在選定之刻就把自己殺死了，這點她做的毫不猶豫，卻是為了人們的幸福。

擁有人類的感情就無法守護人。

關在石頭裏不知道時間的魔術師偶爾也會想，如果阿爾托莉雅自私一點，自負一點，他也不會因為悔恨而自我放逐吧。

“以後的課程就是這樣嗎？”阿爾托莉雅問，“梅林，你好久沒有出現在我面前，也沒有教我劍術，還有怎樣做好一個王。”

“你已經可以運用手裏的劍了，我沒有什麽好教你的，至於王之道……”

“我向上帝起誓，你充滿了王的資質。”

阿爾托莉雅睜開眼睛，向著熟悉的天花板露出一個笑容，這是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希望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家庭成員之一的父親吉迪恩昨晚因為bau的工作沒有回來，家庭成員之二的凱很早就要去俱樂部上班。

阿爾托莉雅把餐桌上的面包牛奶吃的幹幹凈凈，她有時候也會好奇凱哥哥的變化，他和她一起長大，彼此都太熟悉彼此了，凱對廚房的工作一向不上心，如果是以前就算是阿爾托莉雅餓了一天，他都只會拿出廚房裏的冷面包對付。

但是現在竟然會烤裏脊和煎雞蛋……難道梅林的歷練不僅是給她的，還有給凱哥哥的？

凱不是少年時期的凱，而是經歷過太多太多，在劍欄之戰中連王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的凱。

阿爾托莉雅不知道這件事，雖然她很是疑惑，但是她信任凱哥哥，無論發生怎樣的變化，對方不會傷害她。

甚至他所有的變化都是為了保護她。

既然如此，我也要更強啊。

抱著這樣想法的阿爾托莉雅跑到閣樓，那裏有很全的健身器材，但是阿爾托莉雅只是揮劍而已。

“今天也要揮夠兩萬下。”

貧弱的少女雙手握著灌註了鉛的重劍信心滿滿。

快到中午的時候，阿爾托莉雅才推開閣樓的門，充分的運動後，腳步依然輕快，頭頂的呆毛隨著她的動作晃來晃去，顯示著主人愉快的心情。

將身上的疲憊都沖走之後，她坐在書桌前回憶昨天的夢，大部分人睡醒之後都會將夢遺忘，她卻不會。

梅林對她的教導都在夢中進行，如果一醒過來就全部忘記不是太對不起她的這位老師了嗎？最一開始梅林出現在她的夢中，她的印象的確不清楚了，但是現在不會了。

阿爾托莉雅將老師的言語視若瑰寶，認真的默寫出來，對比一下，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梅林似乎誇了她很多。

充滿了王的資質嗎？

你的期待，我一定會回應。

今天的修行還沒有結束，她修剪好了草坪又把房子上上下下打掃了一遍才出門吃飯，然後回家拿了摩托車前往勞頓縣的米德爾堡。

米德爾堡只有六個街區，人口不過一千人，但那個小鎮被最美麗的馬場所圍繞，馬和野外運動的國家體育博物館研究中心也位於那裏。

或許對於多數喜愛海灘樂隊的美國學生來說有些乏味，但是對於阿爾托莉雅，那裏簡直是天堂。

還有什麽比在藍天白雲下，吹著舒服的風，和可愛的馬兒相處更讓人快樂的事呢？

一個假期沒有照顧馬匹的阿爾托莉雅是迫不及待的，即便如此在她看到路邊上的青年時還是減速停下。

那個青年一邊走一邊看著手機，偶爾停下來很是焦急的模樣，而這裏是一條小路，少有車輛來往——毋庸置疑，那是一個需要幫助的人，阿爾托莉雅不需要直感就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

“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嗎？”

青年被嚇了一跳，有些猶豫的看著她，阿爾托莉雅摘下摩托車頭盔，又問了一遍，這次青年呆呆的盯著她出神。

阿爾托莉雅摸了摸自己的臉，微笑:“你這樣會讓我以為我有哪裏讓人發笑的。”

“呃……抱歉，我是說……”他扭過頭一會，才面向她，好像那個需要幫助的人是她一樣，“你有什麽事嗎？”

她搖了搖頭，從摩托車上下來，“這裏很少有車路過，需要我幫你叫出租車公司嗎？”說著她看了一眼他拿在手裏沒有電而自動關機的手機。

“不用了，我……我走一會就到了。”

然而青年看著見不到頭的道路，聲音沒什麽底氣。

阿爾托莉雅也看得出來，不過並沒有指出他撒謊的行為，這種善意的謊言是可以得到理解的，他只是不想給她添麻煩而已。

然而阿爾托莉雅樂（duo）於（guan）助（xian）人（shi）的行為是不會因此終止的，她說:“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你的目的地嗎？我們順路也說不定。”

既然對方不想叫出租車，那她帶他過去也行啊。

青年完全沒有發覺她話裏的意思，而是看著她下意識的說:“弗吉尼亞的大學有一個核試驗的公共展覽……”

他和同學們一起坐車來，然後他就被同學趕下車了。

“我送你過去，”阿爾托莉雅從儲備箱裏拿出一個頭盔，“保準你不會遲到的。”

“不不不……”青年連忙擺手，推開頭盔，好像那有什麽病毒一樣。

少女姿態的阿爾托莉雅還沒有成熟到一番好意被拒絕也從容應對，她頓時就有些難過，“我不是壞人。”

“誒？”眼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青年臉都憋紅了，正想解釋什麽，就見少女調整好了表情，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證件，“這是我的學生證，我在主教高中讀十二年級。”

青年已經做好被拒絕的少女惱羞成怒的甩他一臉尾氣的準備了，沒想到事情是這麽發展的，也從隨身的背包裏掏掏掏，“我是彼得·帕克，中城高中讀十二年級。”

兩個人互相亮出學生證，卻都看著對方的眼睛。

“好的，彼得同學，”阿爾托莉雅手指一錯，露出學生證後面的駕照，“上車吧。”

“可是，這樣會不會耽誤你的事啊？”彼得還是有些猶豫。

“請不要心懷不安，請你相信——”

她微笑。

“幫助你是我今天做的最有意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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